征战五千年(校对)第201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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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如此。”周寿不等她说完就点头道,“如今纵观天下诸国,越王覆灭只在旦夕之间,待钱骅水师一成就是越王覆灭之时;蜀王不过是守户之犬,如今中原纷争大家都暂时无心理会与他,等中原分出胜负,只需派遣一员大将率领数万兵马入蜀,就能将蜀王拿下;许时雍不过是北虏的傀儡不足为惧;北虏虽然声势颇大,但在河南道、河东道不得人心,兼之他们麾下的强军又被姑爷接连歼灭;照此来看将来能一统天下的定会是姑爷,等京城光复之时,纵使姑爷想做大魏的忠臣,我看姚广孝、司马错、王机、罗世绩那些人也不答应。”
  “何况姑爷现在已经别无他法了,纵使姑爷在收复天下之后想要归隐,到时候宝座之上的皇帝和朝中的诸大臣可能放心的下?恐怕他辞官还乡之时,就是迎来鸩酒白绫之日。”周寿的话越说越吓人了,可周夫人也并非乡间愚妇,她也是渡过史书的,稍一思索就明白李悠现在已经是退无可退,除了自己登上至高的宝座,已经没有其他可以保全自己还有妻儿故旧的办法了,不由得大为心慌。
  “不用怕,如今姑爷已经手握四州之地,天下土地得其三分,丁口得其半数,而天下皆知这都是因为姑爷的缘故,至于那位福王爷不过是个……罢了。”周寿出于自己的身份,并没有说出那几个评价福王的字,“就像刚才所说的那般,如今姑爷已经在这番逐鹿之战中占据了先机,只要不出什么大的变动,日后攻入京城、登基称帝是迟早的事情。”
  “既如此你为何不在姑爷身边帮衬一二?”周夫人还是有些不理解他辞官的举动,多一个人在朝堂上岂不是多一个帮手?
  “姑爷行事与大魏颇有不同,我就算待在朝堂上也帮不了太多的忙了。”周寿乃是正经的儒门子弟,并不理解李悠的诸多举措,但这些看起来与儒家经典大相违背的政策却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成果,于是他越发的迷茫了。
  “可是我知道,想姑爷这般英武之人,肯定不喜欢外戚过多干涉朝政。”在李悠前途看好,且自己已经有些不适应新时代的情况下,周寿开始为自己的外孙考虑了,“若是我久在朝中,对珏儿反而不一定是好事,不若我早早的辞官离去,珏儿日后的地位或许还会稳固些。”
  周夫人这下终于明白了,要是将来李悠登基,周寿依旧在朝中掌握天下文脉,虽然乍看起来李珏有外援相助,嫡长子的地位更加稳固,但是细细一想就会明白,李珏的出身就决定了他肯定会是李悠的第一继承人,如果周寿在外朝的势力强大,难保不会让人心疑;另外周寿乃是正宗的儒门中人,而李悠却不像前朝那般重视儒学,说不定还会因为这个原因对册立李珏产生顾虑。
  “相公思虑深远,妾身远远不及,如今看来这无人登门反而是好事啊。”周夫人由衷的感慨道,经过这一番分析,周夫人才发现周寿考虑的实在是要比她长远得多。
第634章
暗流
  对于周寿的请辞李悠虽然觉得有点可惜,但从长远来看还是极有好处的,这不是他漠视亲情,而纯粹是路线的问题,他不可能依旧按照此前儒家治世的方法来统治这片土地,而周寿又是如今硕果仅存的几位大儒之一,要是他继续留在朝堂上,难免因为政见的不和而扰乱彼此的关系,进而影响到李珏。
  而他现在急流勇退却是避免了这一系列的问题,少了和朝堂上那些人的瓜葛,让齐会之成为那些儒家学子新的目标,周寿就可以得以解脱了。
  齐会之初来乍到根基不稳,也没有周寿和李悠的关系,想要有所作为必须得经过一段时间的经营,而在这个时间里,那些其他杂科的年轻官员也可以得到锻炼,虽然他们现在还少有身居高位者,但是比儒家学子更擅长处理具体问题的他们迟早会脱颖而出。
  在姚广孝安身的庙宇之中,李令月和司马错不约而同的前来拜访,没有过多客套李令月就开门见山的问道,“那齐会之和姚先生当日都说了什么?此人的来历颇有疑点,为何姚先生却不发一言,任由他取代周老先生担任礼部尚书一职?而且还是在恩科准备开考的紧要关头?”对于齐会之南逃的经过,李令月觉得漏洞颇多,要是他一个人逃出来还是可以看作是许时雍稍有疏忽,可是带上一大家子一个不少的平安逃出来,这就有些蹊跷了。
  “此人在士林之中颇有声望,无论他怀有什么想法,从现在来看却是对主公大有好处。”姚广孝淡淡的回答道,似乎并不担心齐会之有什么阴谋。
  “既然姚先生已经有所准备,那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李令月就此安心下来,姚广孝的本事她是领教过的,昔日杨介夫等人都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又何必担心齐会之这样的人呢?那齐会之可比不上杨介夫这些人老奸巨猾。
  一旁的司马错端着茶杯默默地品着,不发一言,似乎也是对姚广孝信任至极,或者说在他看来只要齐会之稍有异动,就肯定逃不过黑冰台的罗网吧?
  “尚书大人,如今马上就要决定这一届恩科录取的人数了,您可要为我们儒门中人多加争取啊。”与此同时,在齐会之的府上,也有人苦心劝谏道,“如今朝中,杨朱墨翟之徒充斥朝堂,而我儒门子弟日渐稀少,长此以往如何是好啊!这天下的百姓怕是要受苦了。”礼部主事曾先泽用悲天悯人的语气说道。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他哀叹的真正原因究竟是怜惜天下百姓还是自己黯淡的前途就不得而知了,济济一堂的儒门中人闻言也都是一副心有戚戚的样子,太常寺卿颜思回也出声附和道,“算学格致虽是小有用处,但这治理天下还需遵从圣人学说,太尉大人乃是勋贵出身,平日里只读些兵书策略,加之昔日杨介夫、卢承庆等奸佞误国,方才让太尉大人对我等儒门中人多有疏远,如今既然齐大人来了,还得多多秉直进言才行啊。”
  “老夫初来乍到尚未熟悉朝政,现在就开口干预如此大事怕是不妥啊。”齐会之出言推辞,他虽然不像杨介夫那般精明,但是这些人想撺掇自己为他们的利益出头还是看得很清楚的,他可不会如此轻易地答应下来。
  “以圣人经义取士乃是自古以来的惯例,如今太尉大人偏好杂科分明是走了歪路,齐大人身为我儒门泰斗,万万不可坐视不管啊。”有人从历史的角度来分析问题。
  “上一届的考生之中如今已有不少人得到了太尉大人的重用,多又被提拔到要职的,反观同期入朝为官的儒门学子大多还在磨勘之中,想要主事一方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去了,长此以往我儒门学子在朝堂上恐怕就要没有容身之处了。”有人从现实的角度出发,当然出现这一情况也是有原因的,许多专业性较强的职位人才稀缺,所以那些身怀异才之辈才能如此快的独掌一方,反观朝中的儒门学子却是不缺的,因此只能按部就班的熬资历。
  接着又有人拿出各种说辞来劝说齐会之,众人齐心协力一起撺掇,务必要让他答应才行,齐会之初时屡屡推脱,但后来不知道究竟是处于对儒家前途的担忧还是其他原因,他的语气也渐渐地松了下来,“科举事关朝廷百年大计,的确应该慎重才是。”
  “真是如此,还望齐大人率先上书,我等必会出声响应。”颜思回见齐会之终于漏了口风,连忙出来附和道,曾先泽等人也都拍着胸脯保证,只要齐会之领头,他们就会全部响应,纵使被逐出朝堂也在所不辞。
  “可是老夫毕竟是初来乍到,又势单力孤,恐怕还不能劝说太尉大人更改决定啊,还是得有其他人帮忙才行。”齐会之摸着胡须为难地说道。
  曾先泽、颜思回等人也皱起了眉头,的确齐会之虽然领了礼部尚书一职,可毕竟没有在福王朝廷里竖起威望,远不能和姚广孝、范蠡、司马错、王机等人相比,确实需要其他人来帮忙啊,可是他们这些人人微言轻,敲敲边鼓或许还凑合,领军冲阵却是不够资格。
  “下官记得琅琊王氏的王家主前些日子也到了嘉州,王老先生学识深厚,在士林中的威望不在齐大人之下,我们请王老先生出面帮忙会不会好一些?”琢磨半天,还终于让他们找出了一个看起来比较合适的人手。
  “若是说动了王老先生,那么王侍郎岂不是也会站到我们一边?王侍郎主管吏部,对科举一事有很大的发言权,只要他们肯帮忙,此事就大有希望。”很快就有人想到了王机。
  “既然如此,事不宜迟,咱们明日就去王老先生的府上拜访。”这些人似乎看到了成功的希望,纷纷商议着去王逊那里拜访的人选和策略。
第635章
引蛇出洞
  第二天,王逊隐居的别院之外陆陆续续的出现了几辆马车,打破了这道小巷的宁静,几名或是身着儒衫或是穿着官服的中年人来到门房递上拜帖求见,这样的事情在王逊刚刚来到嘉州的时候也曾经发生过几次,但王逊却是很少见客,再加上他并未在朝中担任官职,所以来拜访的人就渐渐少了下来,今日却是不知道为何来了这么多,门子不敢怠慢将这些访客请入门房稍坐,自己急匆匆的带着拜帖赶往王逊休养的花园。
  “老爷,有客到访。”管家从门子手中接过拜帖,匆匆扫了几眼就来到水池边,小声向着正在垂钓的王逊汇报道,生怕惊扰了他的雅兴,见王逊微微睁开眼睛,管家连忙小声念了出来,“此次来拜访的有礼部主事曾先泽、太常寺卿颜思回……”
  虽然拜帖上没有写明来人的官职,只有姓名,但管家却毫不费力的就点出了他们的身份,若是王逊咨询,他甚至能将这些人的籍贯、师从、出身履历一一背出来,这就是千年世家的底蕴,的确不是一般家族所能比得上的。
  王逊不等他说完就挥手制止了管家的汇报,“不见,你出去就说我最近稍感风寒,大夫说了需要静养不宜见客,将他们打发了吧。”
  管家欲言又止,虽然他觉得王逊的决定似乎有些不妥,可是出于一贯的服从还是低声应了一句,就带着这些名帖出去客客气气的给曾先泽、颜思回等人说了一遍。
  “王老先生偶感微恙,我们这些后辈真应该前去探望才是啊。”曾先泽和颜思回等人还是有些不甘心,他们没想到王逊竟然连见面的机会都不给他们,来之前想好的万般说辞都别再了心里好不难受。
  “诸位还请见谅,大夫说了老爷需要静养,实在是不宜见客。”官家继续赔礼道歉,但说什么都不放这些人入内,无奈之下曾先泽一行人只能讪讪的离去,当然也有那些不死心的硬是要在门房等候,管家也命人送上茶水点心一一招呼妥当。
  稍后消息传开,不明就里的王机匆匆赶来问候,当他被管家带进书房,却见王逊正悠哉悠哉的在书房之中打着棋谱,那有一点儿生病的样子,他不禁有些纳闷,“父亲,这是……”
  “避嫌而已。”王机忍不住摇摇头,自己这个孩子还是有些年轻了,这么明显的局势他都没有看出来?不过这也真是他留在嘉州居住的一个重要原因,招呼王机坐下,慢慢的给他分析道,“你以为这些人前来拜访可是存了什么好心思?”
  冷静下来的王机开始皱眉思索起来,王逊也不提醒,依旧看着纷乱的棋局琢磨着对策,又落了三子,王机才重新抬起头来,“父亲,此事当和齐会之有关。”
  王逊微微点头示意王机继续说下去,得到了鼓励的王机胆子也大了起来,“自从齐会之南下就任礼部尚书一职后,一时间门庭若市,此前那些不得志的官员纷纷去他府上拜访,听说是想劝说太尉大人更改科举的策略,恢复旧制,儿子以为这些人是想劝说父亲与他们一起上书,想要借着父亲的声望和……和儿子如今的官位来让太尉大人改变决定。”
  想到这里王机忍不住摇头,如今朝政尽在李悠的掌握之中,福王又从来不关心朝政大事,只顾的在后宫嬉戏玩耍,那些官员又没有太大的实权,想要恢复旧制谈何容易?一想到这些他就对王逊的闭门不出释然了,现在的确不适合和这些人有所牵连,“父亲思虑深远,儿子远远不及。”
  “你就想到这些?”王逊略有失望,“你就没有看到周寿辞官的时候无论是嘉州伯还是昌华伯都没有多加劝谏么?你就没有看到姚先生没有阻止齐会之上任么?还有当初嘉州伯在游览嘉州大学堂的时候都说了什么?你所看到的不过是一些浮于表面的东西,这些才是破解眼下局势的关键所在。”
  “父亲!”王机闻言心中一凛,方才的那点得意随之烟消云散,这些问题都是他没有想过的,现在看来他和自己的父亲还差得很远啊。
  “从今往后儒家恐怕再难像此前近千年那般独掌朝政了。”王机微微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为儒学的没落还是王家的将来,“周寿之所以辞官就是因为看清楚了这一点,不想因为自己的关系影响到他外孙的前途,嘉州伯和昌华伯对此了然于心方才应了下来;而姚先生昔日在京城、在云州是何等的算无遗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齐会之就任礼部尚书之后会发生什么?他为何不加以阻止?司马错手中的密谍遍布天下各处,为何他对行踪颇有疑虑的齐会之不置一词?显而易见,他们在布一个大局啊。”
  “太尉大人和姚先生他们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将儒门的势力再行打压下去!”说到这里王机才恍然大悟,联想到昔日李悠在嘉州大学堂抬高诸多杂科的言论,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正是如此!”能这么快就看到这些,而且没有因为儒家受到打压而悲愤欲绝,自己这个儿子还是让他稍感满意,“我虽然看不透嘉州伯究竟想树立什么样的朝政格局,但是从大魏被北虏攻破京城就可以看出,此前那种勋贵、世家、寒门三足鼎立的局势已经不再适用了。”
  任何一种新制度取代旧有制度的经过都少不了伴随着腥风血雨,无数高官显爵、豪门世家因此而灰飞烟灭,此前杨介夫解决勋贵不就葬送了数十万条性命么?史书之中这样的事情更是多不胜数。
  “由此看来无论是嘉州伯也好,姚先生也好,不过都是想借着齐会之把那些反对变革的人引蛇出洞罢了,别看他们如今似乎声势颇大,但是和嘉州伯手中得力量比起来却是不值一提,我又怎么会和这些注定要失败的人扯上关系呢?”王逊反问道。
第636章
舞弊
  没有王逊出面帮忙,单单依靠齐会之等人的力量还是有些太过薄弱了,纵然齐会之和曾先泽、颜思回等人在朝堂上痛哭流涕,也没有让朝廷做出任何改变,依旧按照上次的考试模式开始准备这次恩科,录取的人数和考试的时间很快就张贴出来,那些前几日还喜不自胜的儒生们看着这些名单呆若木鸡。
  现在天下诸国,伪楚和越王朝不保夕,北元的科考虽然容易但考中之后的地位却是不高,还要经受那些蛮夷的欺压折磨,只要不是别无选择,绝大多数儒生都不会选择这两条路,而蜀中看起来虽然能稍微好一些,可蜀中的科举之中门第出身却是占了大头,不是蜀中那几家豪门出身的考生,必须得拿过超乎寻常的本事才有可能得中,哪有他们这些外乡人的机会?再说了这蜀王怎么看也不像是有机会君临天下的人,就算侥幸得中也最多当个十来年的官,将来天下一统那些蜀中的官员又有几个能讨得好去?
  所以如今天下的士子之中十有六七都将应考的目标放在了嘉州,但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嘉州却一改此前的录取方式,其他诸科的学子大大挤占了进士科的机会,进士科的录取名额比当初少了三分之一还不止,这还是嘉州大大增加了录取总人数的缘故。
  而且纵使能高中进士,也不像此前一般就能给予知县、翰林之类要么清贵、要么实权在握的好职位,得中之后还要参加培训再行筛选,上任之后也要跟随各个衙门资深官员担任县丞、主事等副职,每日事务繁杂,那有此前将那般逍遥自在。
  往日里那些进士外放担任知县之后,大可以将政事交给师爷、胥吏,自己去和当地的名人雅士吟诗作词、纵情山水,一个月也不用处理多少政事,钱财就自动落入手中,而如今却是忙碌终日不得空闲,收个红包还要担心被人查出来。
  当然,如今的江南西道、岭南道和淮南道在新政之下,百姓日益安居乐业,道路、水利不断完善这些他们是看不到的,那些百姓过得好不好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凡是让自己过不好的朝廷肯定是无道的!
  反观其余诸科的考生则是喜笑颜开,今次的名额比之上次还要多了不少,而如今掌握这些学识的考生却是不多,大多数都是在各道的大学堂之中临阵磨枪学了一年多的家伙,只要少有真才实学就不用担心落榜的事情,而且考中之后的前途也比那些儒生好上许多,这些人此前都是被儒生所鄙视,并没有多少机会步入朝堂的,现在机会摆在他们面前,那还有心思去琢磨当官之后的日子舒服不舒服?
  一时间嘉州城中的考生形成了泾渭分明的两个团体,考进士科的和考其余诸科的学子每日在街上、酒楼中、大学堂里争执不休,甚至还有动起手来的。
  对于那些吵架的,嘉州府的衙役并不理会,但是只要他们敢动手,立刻捉拿上堂按律处置,在赔偿了受害者的损失之后还要被处于时间不等的监禁,更严重的还有可能被押去城外服苦役,在处置了几个领头者之后,嘉州城内的风气为之一肃。
  罚点钱倒也罢了,可是关押和苦役可是要了这些读书人的老命,一来他们没有吃过这种苦,以前只要报上自己读书人的身份,哪家官府也不会如此羞辱他们,可如今的在李悠治下却是一视同仁,不管什么身份,只要触犯了法律就必须接受惩罚,而且那些负责判案的都是以前被他们看不起的法家学子,那还会宽饶一二?每次几乎都是按照律法之中的最高处罚来惩治他们;二来他们也害怕监禁和苦役耽误了应考的时间,这可是关系到自己终生前途的大事,所以这些人纵使心有不满也只能暂时忍了下来。
  见到如此不利的局势,曾先泽和颜思回等人又聚集到齐会之的府上,商议着该如何应对眼下的局势,“今科给进士科的名额比之前次又少了不少,长此以往恐怕我儒门中人步入朝堂的机会将越来越少啊。”一群人愁眉苦脸的看着齐会之,想要让他拿个主意出来。
  “老夫已经尽力了,可朝中大员皆不支持老夫,如之奈何?”齐会之一个初来乍到的新人,那里会有什么好办法?
  商议半天众人发现走正常渠道怕是没什么机会来挽回眼下的局势了,于是乎各种歪门邪道也就冒了出来,颜思回见厅中并无外人,都是些信得过的同党,于是压低了嗓音说道,“既然一名考试可以先后参加数科的考试,那我们也可以安排儒门学子去考法科、算科、格致科等其余诸科的考试,将录取的名额从他们手中夺回来。”
  “可这些学子素来只习诗书经义,去参加诸科考试岂不是以长击短,如何比得过那些诸科学子?”曾先泽脱口而出。
  “依照常理来说他们是考不过的,不过只要……”颜思回将目光投向上首的齐会之,或许是出于收拢人心的考虑,这次科考的主考官还是落在了齐会之头上,他们之中也有几位担任考官,这些人闻言似乎明白了什么,尤其是那几名考官,瞬间就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
  “哼,老夫久读圣贤之书,岂能做出如此下作的事情来!”齐会之那还不明白颜思回这是想让他帮忙作弊啊。
  “老大人且慢动怒,我这也是逼不得已啊!”颜思回连忙出声辩驳,他痛心疾首地说道,“若是长此以往,我等儒门中人可还有出头之日?眼看着杨朱墨翟之徒就要遍布朝堂了,我等如果再静观其变,将来等老大人告老还乡之时,恐怕就是我们儒门彻底覆灭之日啊。”
  众人纷纷沉默下来,的确如今的朝廷越发的轻视儒学啦,现在还可以借着以往的积累在朝堂上发出声音,可是时间一久那些老人终究会退出朝堂,而这些新人真的能接过他们的位置么?
第637章
开考
  和上次一样,这次的科举考试依旧是先从进士科开始,而参加这一科的考生也是最多的,因为虽然其他诸科的录取比例更高,奈何无论是律法还是算学、格致都不是如此短的时间内能学会的,纵然有许多人动了改学其他科的心思,想要达到能通过科举考试的程度还是远远不够的,所以他们只能先来参加进士科试试运气。
  就算是进士科的考试也做出了很大的变革,不再侧重时文、诗赋,反倒将策论放到最为重要的位置上,给出的考题大多是眼下急需解决的实际问题,要想做好这份试卷就必须对如今天下的局势、民生有较为透彻的了解才行。
  这一改变也让那些读书人不得不从书斋中走出来,或前往官府查看近期的公文,或寻找积年老吏出言咨询,或翻阅史书试图以史为鉴,或约上三五友人侃侃而谈,不论采取什么样的方法,这些人都不再是那些熟读经义却丝毫不通世事之人。
  对世事了解越多,这些人就越对单纯依照经义就能治理好天下产生了怀疑,甚至有些有识之士放弃了近在眼前的科考,重新琢磨起儒学的改革和出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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