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拍档(校对)第21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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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什么可说的了吧?那我的情况你知道了,老子不在乎了,就打残打死你,爷今晚上照样睡得安生你信不?”如花道,表情和语言一样恶毒。
  “我知道……所以我给你个和平的解决方式,琼诗花了你多少钱,我全部给你,只要你在离婚协议上签字……我也知道你的兄弟很厉害,你为自己豁出去了,我也能为这个女人豁出去,要是你还不解气,那冲我来吧……”戈玺掏着协议,协议上,钉着一张支票,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如花道着:“四百万,她都还给你了,还有富余。”
  嘭……孙清华怒到拍案而起。
  代琼诗一把把戈玺拉到自己身后,看着孙清华,这一对冤家夫妻重新面对时,再没有柔情蜜意,代而言之的是,比刻骨还深的仇恨。
  “清华,有什么你冲我来,是我骗了你……我相信你也清楚,我们之间没有什么爱情,有的只是赤裸裸的交易,你答应过我,等我走的时候,会还我自由的。”代琼诗脸色煞白,是咬着下唇说完这些话的。
  怨不得让如花念念不忘了,那鼻子、那眉眼比一个明星不逞多让,党爱民暗暗叹着,恐怕两人的婚姻,本就是一场交易。
  孙清华听得颓然而坐,他声音低沉到像吼一样,竭斯底里地说着:“……是,我知道在你眼里,我不算人,可就泥人也几分土性,就畜牲逼急了也会咬人啊,你不觉得你过分了吗?来啊,让他跪到老子面前求饶,没准放你一条生路。”
  扑通……代琼诗重重在桌边跪下了。
  这一跪吓得如花傻眼了,张口结舌无话可说了。
  代琼诗脸上并没有一点忏悔的表情,他带着几分狠心道着:“我们本来就没有什么情分,又有什么过分可言……你想干什么,就冲我来;我欠你多少,你现在就拿走,你放过我,我就死在外面,也会念你个好……行吗?”
  决然中,她的双眼沁着两行清泪,或许是受伤很深,或许是愧意很甚,凄美的脸庞,让孙清华唏嘘一声,那些怒意全部化解于无形了。
  戈玺在搀着代琼诗,代琼诗终于按捺不住了,伏在他肩头,嘤嘤地哭着,伤心欲绝地哭着。
  这一对似乎才是郎才女貌的般配,相比那位坐着呲牙的孙清华,同情该放到哪儿自不用说,孙清华慢慢地拿起了协议,一伸手:“拿笔来。”
  戈玺紧张地,赶紧地递上了签字笔,孙清华在协议上刷刷签上了名字,一合,然后拿起那张支票,蹭蹭撕了个粉碎,扔到了戈玺脸上,朝他脸唾了一口道着:“滚吧,老子富过,就穷了也不至于没出息到拿这种钱……现在是你老婆被我睡过,扯平了。”
  “谢谢。”戈玺脸上的唾沫都没来得及擦,带着代琼诗匆匆而走,一直躲在门外的乐子悄悄蹙进来了,好心疼地道着:“花哥,你是不是受刺激了,钱也不要了。”
  “闭上你的臭嘴。”如花悖然大怒吼着:“老子至于穷到卖老婆的地步吗?那钱能要吗?”
  吼罢,在众目睽睽下,他一下子没忍住了,咧开嘴号陶大哭,哭得捶胸顿足,哭得头撞桌面,哭得声音好不凄厉,把派出所警员都吓得退避三舍了。
  只有党爱民一直默默地陪着他,不时地拍拍他的肩膀,不过却无言安慰……
  ……
  ……
  林其钊一行到达枫林镇、冯元村时,已经是晚上八时了,现场的勘查已经接近了尾声,到达后,特训处全副装备的警员就开始搜集现场物证,和鉴证人员提取数据了。
  “其钊,条件并不成熟啊。”申令辰软软地提了个意见。
  “师傅,您来看一下……”林其钊带着申令辰出了大院,亮着手机灯,在村中走了不远,路沿上,线丝、布头;下水道,一股恶臭,家家封门闭户,一半村户熄了灯,然后申令辰很快明悟其中的问题了,他道着:“我明白了,难为你了,侦查能做到这个程度已经不容易了。”
  是个走私加造假的村,沿海这地方多得去了,典型的标识就是环境被极度破坏,居民对警察同仇敌忾,想在这里侦查,快算了吧,落单了没揍你个生活不能自理就算客气的了。
  “我知道您能理解,上面的恐怕理解不了啊,这些村边没资源,只能靠走私和造假,沿途不少地方都是靠走私洋垃圾谋生的,工商和质检经常联合咱们公安部门打击这类事,敌对情绪由来已久啊……咱们的侦察根本进不了村,这些人的嗅觉比嫌疑人还敏感。”林其钊道。
  “所以,你就制订了一个连环计划,诱捕,抓捕……以期打草惊蛇,让他们自己跳出来?”申令辰问,理论上讲,这应该是一个很合理的计划,总比没证没据查到这地方强,要查不到什么,怕是又得给制造出群体事件。
  “对,可我想不出,那儿出了纰漏,从这儿出去的车,徐同雷还在,车明明地装货的,怎么可能消失了?而且,他们得到了什么消息,会临时改变计划,卸那样一车货可不是容易办到的。”林其钊道。
  “消失的两辆货厢找到了么?”申令辰问。
  “不可能找到的,这地方全是货厢车,而且光垃圾山就有十几座。”林其钊道。
  这就是理论和实践的差别所在,不但环境被破坏了,秩序同样被破坏了,可以想像,罪犯正是以此为掩护,在这种地方肆意妄为,申令辰叹了好几声,无语。
  一个人的力量总是有限的,那怕你是位警察,也无法改变什么。
  “对不起,师傅,我这次要丢脸了,不过您理解我,我个人的荣辱不在乎,我在乎是,我能为这些被破坏的秩序做点什么。”林其钊道,黑暗中,一双眸子格外地亮。
  “呵呵,以前我也这样想,总想着主持正义,总想着改变世界……后来屡屡碰壁啊,贼越抓越多,呵呵,城市的扩张,总会遗忘很多人,总会有很多因为面包犯罪的人,而当他们尝到犯罪的甜头之后,会义无返顾地升级,变成彻头彻尾的罪犯……我有时候很怀疑自己的信念,因为它在物欲横流的浊浪面前,实在太不堪一击了。”申令辰笑笑,带着自嘲的口吻道。
  “可总还应该有坚守着的人,否则还要警察干什么?”林其钊道。
  “对。所以刚刚我也做了一个决定。”申令辰道。
  “您不会是选择和我一起吧?我接下来该应对各部门的集体指责和诘难了。”林其钊笑道。
  “猜对了,多一个人扛着,少一份压力嘛,再说我也有私心,小木八成折进去了,愧对任何人都可以,唯独这一位,不可以。我们欠他的太多了。”申令辰道。
  “开始查了,很快会有消息的……师傅,谢谢您,我早该和您商量一下方案的。”林其钊道。
  “这不刚开始吗?有的是时间和机会。”申令辰笑道。
  两人的磨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溶洽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向来咄咄逼人的申令辰,已经变谦和待人了。
  不多会,电话来了,两人回到了这个成衣车间,案情意外的并不像想像中那么简单,没有找到用于替代钞票纸的纤维纸样本、没有找到可能用于印钞的油墨,可却找到了几处油斑,技术叁数闪点205至236,粘度指数108至122,这个参数让林其钊瞪圆眼睛了。
  “什么意思?”申令辰问。
  “接近海德堡印刷机专用油的数据。”林其钊道。
  “那你的意思是……有可能走私印刷机?”申令辰吓了一跳,这可比架个连供喷墨打印伪钞的水平要高多了。
  “还是高档货,说不定这些胆大包天的家伙敢搞回凹版印刷机来……怪不得我一直没有找到纤维纸的下落,而且觉得这地方是窝点的可能不大,判断还是失误了,长途海运的印刷设备需要维持保养的,说不定他们已经印了不少了。”林其钊有点懊悔地道着,今天可能错失了让他后悔几年的东西。
  申令辰的表情也紧张了,他知道,敢走私这种机械的人是什么类型,如果小木撞到了这个枪口,可能等待他的结果会是什么……
第164章
当仁难让
  “行动情况汇报完毕……以下,是我个人向组织做的检讨。”
  林其钊站在会议席末尾以降调进入了会议检讨阶段,与会自省厅至市局、至刑侦局,警星闪烁,不是单位的一把手,就是一把手和二把手齐齐来了,此次流产的“雷霆”行动,累计出动警车四十余辆、出动警力六百余人,设置检查站十余个,这么大的行动要是多少有点斩获也罢,偏偏什么也没有,还被诱捕的嫌疑人咬走了三十五万的现金。
  钓鱼没钓着,把饵给丢了,这个故事快成了各单位嗤笑特训处的梗了。
  检讨开始,低着头的林其钊接受的是怀疑、同情的甚至怨恨的目光,集体的荣誉系于这些精英团队,重金打造出来的队伍,众警联合的围捕,却出这么大个一笑话,作为整个行动的指挥员肯定难辞其咎。
  检讨是个形式,没有人在乎它的内容,林其钊总结了三个失误,像惯常的公文,一是思想上没有引起高度重视,掉以轻心;二是行动上好大喜功,殆误战机;三是作风上骄傲自满,工作缺乏扎实……林林总总,千言概述也不足以抹煞此次行动带来的耻辱。
  检讨完了,林其钊坐下了,头抬胸挺,面无表情,这一行入得越久,对于警察的难做就感触越深,你不得不对上级卑躬奴颜、不得不对群众强装欢颜,轮到自己就是有苦难言了,警务配合的不利、法制环境的恶劣都不能提,所有的问题以及所有的责任,都得你自己咬着牙扛着。
  “刑侦局,你们的意思呢?”领导在问。
  郑克功是老搭裆了,他思忖道着:“我看了下枫林镇的案情进展,这种案子很罕见,最起码在我记忆里,我们全省还没有发现过机制伪钞的案例……轻敌是肯定有的,但把责任全部归咎在我们自己同志的身上略显不妥,枫林镇沿海一带什么情况我想大家也清楚,走私猖厥,洋垃圾遍地,如果嫌疑人以这个为掩护的话,那本案的难度肯定要无限加大了。”
  “仅仅是发现了几滴润滑油的痕迹,不能判断就是印钞专用的凹版印刷机啊。”一位警官发言了,来自经侦上,他们对于特训处的判断持否定态度,凹版印刷机,就在国外也是禁运物,走私这玩意,量刑超过毒品了,鲜有人敢尝试,更何况,这个需要的技术及人工,又从什么地方解决?
  “只要利润足够大,就不缺铤而走险的。”郑克功如是道。
  “您这也是判断,缺乏必要的证据支持。”经侦上同志反驳道。
  一边刑侦、一边经侦,刑侦上坚持扩大排查,经侦上坚持缩小缩范围,毕竟类似案情太过耸人听闻,而且这种案情万一判断又出现失误,可能引起全国性的系统恐慌。
  凹版印刷机……那相当于存在着一个山寨印钞厂啊。
  纠结就在这儿,该扩大排查,还在该限制在一定范围内,都缺乏必须的案情和证据支持,流产的雷霆行动,只抓到了几个飞车党,连那位卷钱溜了的嫌疑人邱广汉现在尚无下落,可这个人仅仅是个伤害前科,实在和技术挂不上钩,让上层举棋不定了。
  林其钊再一次站起来的时候,都没有引起注意,还是郑克功提醒了一声,争论的双方才看到这位失意的特训处长,不知道为何又尴尬站起来了。
  “其钊,你想说什么?”领导问。
  “我希望,组织上对我的处理决定再延缓一些,我还有一个情况……”他嗫喃地,轻声地道着,像在犹豫,像在迟疑,这个破天荒的请求是很不要脸的,不过他还是说出原因来了:“我们有一个线人,已经打进了制钞团伙,很快就有消息……给我点时间。”
  哗声,会场乱了,怀疑、震惊、兴奋种种刺激之下,把今天的主题给讨论偏了……
  ……
  ……
  会开了两个小时,林其钊散会被厅领导单独叫到了办公室谈话,出来时,已经一扫脸上的郁闷情绪,匆匆地奔向三楼一个角落,叩响了申令辰办公室的门。
  兴冲冲进去时,申令辰正专注地看影像记录,他眼皮抬都没抬问着:“看样子奏效了。”
  “师傅,您这招绝了,我一说这个情况,谁也不敢跟我讨论了。”林其钊笑着低声道,这个重磅炸弹把厅领导的惊到了,专程和他谈论了一个小时。
  “知道我和你保持距离的原因了吧,跟我久了,没准你欺骗组织就成常态了。”申令辰笑笑,抬手摁下了暂停键。
  “这招后患可是无穷啊,我在领导那儿立军令状了,一个月,拿不下来,自请处分到交警队查车去。”林其钊自嘲道着,用这种方式争取时间,也是师傅教的,他邀请道:“师傅,您是不是该移驾了?”
  “来,坐下,磨刀不误砍柴工,我正在看拐王的审讯记录,你看过了吗?”申令辰问。
  “我扫过几眼。”申令辰拉着椅子坐下。
  “这我就得批评你了,任何一个细节都可能成为击溃嫌疑人的节点,同样任何一个细节,也可能成为导致你失利的节点,我现在判断是这样,皖省周群意输了,志大才疏,一个拐王就把他搞得焦头烂额;你,也输了,骄傲轻敌,又贪功冒进。”申令辰道。
  林其钊点点头道:“虚心受教。”
  “还有,小木也输了……他也输在对这行不甚了解,而且他可能自信过于膨胀,其实他接触徐同雷应该是两手准备。第一种,只要一照面,这个祸害有的是办法整人,而且嫌疑人恐怕逃不过他那双利眼;第二种,如果出现意外,他想以他的身份以及消息,我们肯定要倾巢出动,说不定这家伙根据咱们对他消息的搁置,已经判断出咱们要有行动了。”申令辰道。
  “嗯,应该差不多,这小子的智商比咱们高个层次。”林其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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