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重人格(校对)第18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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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料想出入太大了,牛再山和牛松堂兄弟,是盐店人氏。
  继续找,找到了已经转行开饭店的一位工头,一把鼻涕一把泪告诉警察,哎呀,感谢政府感谢警察还记得我,那欠我施工费是不是该给啦?
  理解错了,白感动了一场。这位工头又是咬牙切齿,说了当年欠钱根本没要回来的几位。
  目标继续延伸,一位已经转行做门窗生意的小老板排到了第七位寻访对象。
  此时已过午时了,饭是草草吃的,到西郊这所小工厂时,老卢还给镇了下,这小工头干得不赖,十几亩的厂房,工厂里机器声音不绝于耳,直观地判断,那生意肯定老赚钱了。
  走马灯似的寻访让众警实在是疲于奔命了,范承和、高铭、谢远航三人跟着浓重口音的老卢,又开始了这一家,问了两位工人,找到了楼上的老板,一位大高个,相貌颇威武的汉子,笑吟吟地招待几人,还客气地递名片,名字居然不错:上官顺敏。
  不过一听来意,哎哟,和所有人的一样,拉脸了,不是生意上门,而是麻烦上身了,他难为地道着:“我都改几回行人,你找十几年前的人,可能吗?”
  “你给帮帮忙嘛,我在河苑工地呢,你帮我,我帮你,给你卖点门窗。”卢刚直接行贿上了。
  这个身材发福的老板瞧了瞧,笑了,摆手道着:“好吧,好吧,别太难啊,我在哪儿干的时间不长。”
  “就这个人,有印象吗?”高铭排着牛松的照片。
  上官仔细看了看,歪嘴,吸凉气了,似乎有印象了,众人心一提,可这人又摇头了,直道着:“面熟啊,我想不起来。”
  “没事,时间太久了……这个人?”高铭排着第二张照片,牛再山,瘦脸、鹰眼,这种相貌相比牛松的普通脸型,更容易有印象。
  “好像认识……我那时候是经营水泥管材的,好像是老周手下的人。”上官顺敏道,又出来一个工头。
  问人叫什么,想半天才想起似乎叫周明,是个拉了十几个民工揽活的,至于下落如何,上官却是提供不了翔实消息了,又回了习惯性的郁闷中,范承和不死心的问着:“您对这个人有印象,那他身边的,就是老周手下的人,还有什么印象,能提供个名字,或者绰号也行,我们能找一个两个都行。”
  上官顺敏奇怪地瞪着众人,好像表情很惊愕,高铭好奇问着:“上官老板,您这是怎么了?”
  “这事不该问我啊?”上官顺敏无奈道。
  “啥意思?”谢远航觉得话里有话了。
  “当时不械斗过啊,打得惨呢,往公安局抓了好多人呢,你们咋回头问我来了?别人记不得,老周我记得,被人差点打死啊。”上官顺敏奇也怪哉地道。
  高铭和范承和看着谢远航,谢远航不好意思说着:“我那时还没成年呢。上官老板,到底怎么回事啊?”
  没想到尘封的回忆在这里刨出来了,这位上官老板说起了那次惨烈的械斗,原因也在工钱上,管道工程是层层转包的,而周明是最后接棒的一个小工头,之所以能接到活是因为没资质、要价低,就这还结算不了钱,和当时包工的大老板起纠纷了,两方从吵到闹最后打到不可开交了,大老板指挥更多的小工头和工人,把周明这一伙扫地出门撵走,于是就爆出一场械斗,一百多人追打十几人,结果是个个带伤,折胳膊断腿的有、头破血流被摘眼球的有,连小老板周明也被打成重度脑震荡,公安当时抓走了几十号参与械斗的。
  “那后来呢?”范承和听了一半,怎么稀里糊涂好像上官不准备说下文了。
  上官顺敏一摊手,一耸肩,给了个笑容,你懂的那种笑容。
  “没有记载啊。”谢远航已经开始搜索警务通信息了,他装起手机道着:“要您说的打得这么凶,不可能不立案啊?”
  “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听说,好像被……摆平了。”上官复杂的眼光看着数位警官,眼光里多了几分厌恶。
  摆平了?这是所有灰幕中的一种,花钱铺路,破财消灾,高铭脸色肃穆,知道这件黑事恐怕没有白的结果了。
  上官悠悠地告诉诸人,当时的老板他不知道是谁,可能量很大,出了点医药费就把这事摆平了,工程该干照干,欠下面的钱照样不结算,隔了一天就把自己的工人从拘留地领回来了。
  至于那群被殴民工的下场……谁在乎呢?不过是一群民工而已,再敢闹事还是照打不误。
  就是这样一个故事,在这位旁观者的嘴里,道出了原委,时隔十多年,依然掩饰不住的愤懑,这时候就连卢刚也觉得自己站错了位置,上官看他的眼神也是浓浓的厌恶。于是这个最接近真相的目击留给寻访者的,都成了尴尬,尴尬,一句话也说不上来的尴尬……
第148章
血仍未冷
  砰……砰……不绝于耳的枪声,响在隔音的室内射击场。中州市一处最大的射击训练地,随着枪声响处,就在枪口不远的类似人头部的仿真模型或洞穿、或炸裂,使用不同口径的子弹、射击不同的部位、装载不同的药量,其效果差异非常明显。
  谢远航有点心下揣揣地看着场地上,武警总队纪总队长莅临了,一大早他们几个就被招来了,到了这儿才知道原委,居然是有人把纪总队长请动了,连夜搞了这么大个动作,召集警界数位武器专家,技侦专家,开始对数起疑似的枪案进行实地验证。
  枪声,停了,数位警员对被击中的目标进行检测,透光扫描,标注弹头落点,十几人实验目标有数个被子弹掀掉了一半,露着硅胶仿真皮层里的仿真骨骼,看上去有点骇人了。
  “哎,到底怎么回事?”高铭轻声问一旁专注的尹白鸽,尹白鸽回问着:“你指什么?这不实验么。”
  “不是,我是说……谁把纪总队长请出来了。”高铭好奇了,这可不是等闲人物。
  “说了你也不信,是大兵请的。”尹白鸽笑道。
  “可能么?”高铭有点怀疑,可这种事,似乎又没人上心,还真想不出别人。
  “他通过石处长,联系到了孙厅,又联系到这儿了,嗨,这位纪总队长,还真被他请动了,很容易理解啊,如果他推测万一是真的,那可就是一个精通武器、精神变态的杀人凶手,而且做案不止一起了,你觉得谁敢怠慢?”尹白鸽轻声道。看高铭发愣,她提醒着:“你们今天怎么安排?”
  “从医院开始查起吧,如果那个做门窗生意的上官顺敏反映的情况属实,牛再山曾经在周明手下呆过,那这伙人有可能根就在这儿,那个神秘枪手,没准也是那时候起步的。”高铭道。
  尹白鸽笑了,笑着道:“你开始相信大兵的判断了。”
  “不,我只是被他的想法影响了,你要并案的数起,动机各不相同……而且,你想过没有,根据时间计算,中州这起储蓄所抢劫案,是在周明一伙民工械斗的八个月之后。”高铭道。
  “什么意思?”尹白鸽问。
  “民工……你要说十八年变成杀人犯我信,但你说八个月,就变身成银行劫匪了,你信啊。”高铭道,犯罪升级不假,但总要有个产生和成长的过程,似乎这个过程不够,那如果几个月不够,储蓄所被劫案应该和牛再山无关,可恰恰无关的话,又反证出,大兵之于这些人的判断,将是全盘错误的。
  “是啊,咱们十年八年有个样子了不得了,八个月,确实不够培养反社会性格而且干成大事啊。”尹白鸽想想,觉得这其中漏洞实在太大了,不但理论不可行,实践中恐怕更难做到。
  正思忖着,高铭轻轻碰了碰尹白鸽,示意着她看纪总队长的方向,侧头时,正巧看到纪震的眉头皱起来了,很吃惊的表情,他挥手屏退了检测和试验人员,把一摞报告纸,直接递给了高铭,高铭眼睛一滞,被吓到了。
  “硅胶皮层、仿真纤维头部,硬度和人脑差不多,这是我们用于反劫持特种训练的库存模具,一次性都给你们用了。”纪震道着:“昨天我接到了南征通过孙启同打来的电话,我是抱怀疑态度的,他给出了四种不同的装药量,六个射入点,请求我试验,是否能从这个角度击中刽子手的死亡点。”
  “死亡点?”谢远航愣了。
  “丘脑和间脑,大脑的中心位置。”纪震道。
  范承和眼色一凛,明白了,纪震无所谓地道着:“我和他执行过同样的任务,有些人是需要我们把他送下地狱的……这就是结果,他是对的,有五发子弹准确的洞穿了丘脑位置,而且留在了脑部……被击碎的模具,呵呵,是试验的人,位置偏差了。”
  变态……范承和看着模具里流出来的“血浆”,心里泛起这么一个词,两个变态凑了一对,没法证实的事,让他们这样证明了一家伙。
  “如果去掉实践误差,再多几次试验的话,把装药量定准,不是什么难事,一位接触过子弹的人员完全可以做到,实验数据可以找到,在枪械管制不严的西方,各种弹头的出口动能、枪支改装数据资料找到并不难,有一定的车铣工基础就完全可以做到……这是我们提供的资料,你们参考一下。”纪震总队长的随从,给参案的提供了一摞厚厚的打印资料。
  高铭把资料递给尹白鸽,好奇问着:“假设这个推测成立,每个案子不同手法又如何解释?”
  “一个刽子手,只用一种杀人方式,他会厌烦的,你把每个案子的死亡人员、伤口检测放一起对比,会发现出血量呈减少趋势,而作案的手法越来越大胆,我想,他说阶梯式的升级方式应该是有道理的……这和我们的特种训练是一个道理,会从固定靶开始,打移动靶、打仿真人头靶……参训的队员会有一个心理适应期,过了这个心理适应期以后,那些固定靶对他们而言就不会再兴趣了。”纪震道,看几位还没太明白,他歪嘴一笑道:“开枪没开过枪是天壤之别,开过枪和开枪杀过人,也是天壤之别,如果不是一个人做的,那应该是有多个高手……呵呵,两厢相比,我还是觉得一个人让我容易接受一点。”
  “但是弹头、弹道的检验没有,我们无法并案啊。”谢远航道。
  “那就是你们的事了,只需要找到是谁就够,剩下的我们来解决。”纪总队长铿锵一句,结束了这个简短的会面,留下打扫现场的人员,直接带队走了。
  谢远航几位显得有点尴尬,不太适应武警这种一点也不客气的作风,而且话里明显的小觑,也许几人觉得微微不适。范承和大嘴巴的朝总队长背影道了句:“拽什么拽啊,拉了个中队出去,缴了几杆汽枪回来的,好像不是你们似的。”
  “范大,您小声点。”谢远航心虚道:“好歹人家也是帮咱们。”
  “我怎么觉得是刺激咱们。”范承和不悦道。
  高铭大手一把揽过他来了,直道着:“少废话,咱们分几路,我和谢队去医院……你和鸽子再去上官顺敏老板那儿了解下详细情况,家里尽快查一下周明的下落,如果牛再山的根在这儿,那说不定我们能刨出点有价值的东西。”
  “难呐,快二十年了,他们作案时候,我还是小屁孩呢。”范承和苦着脸道。
  尹白鸽收起了检测资料,笑着接了句:“长江后浪推前浪嘛,前浪总得被拍到沙滩上,全靠范指导员您了。”
  “鸽子,你也笑话我……哎对,大兵怎么回事啊,有什么不能跟咱们说,非搞这一趟。”范承和又想起一茬,尹白鸽却是道着:“他在给咱们找外援,找旁证,最起码,现在咱们对这个案子的严重性,又深了一层认识吧?”
  “这小子,有两下子啊,还能把总队长调起来。”范承和酸酸地道,总得来说,和大兵相比,不管那方面都落在下风,似乎让他很不服气。
  “走吧,别郁闷了,他不还被禁闭着么?再怎么有本事,这次也不会比咱们快了。”尹白鸽笑道。
  几人分乘两车,各自奔赴排查地。
  ……
  ……
  检测的射击报告,在丁步凡支队长的手机上一页一页翻过,装药量多少、弹头磨掉多少、射入点什么部位、射入后落点部位,这个相对粗糙的试验,已经足够把他看得心惊肉跳了。
  打准靶心很容易,可要通过装药量和弹头的变化,控制伤害程度以及弹头落点,那可比普通的凶手就高得不止一个层次了。实在是用变态都不足以形容此事的诡异程度,怨不得中州武警总队也给予了这么高的重视,如果有这么个凶手流毒在社会上,又有这么无迹可寻的作案手法,那得让执法者如芒在背了。
  他停下来,眼愣着,回忆着昨晚看到大兵亢奋的表演,本来觉得那家伙有点不正常,现在越想,越觉得,他不是不正常,是很不正常,极不正常,比如手里这份报告,从另一个侧面能说明,那个不正常的人在每次执行过行刑任务后,一定还经过了长期的经验总结,才有了这个有关子弹击中脑部那个部位能导致人类更快死亡的结论。
  “妈的,里外都是变态。”
  支队长暗暗咒骂了一句,觉得这事态正在往严峻的方向走,那点侥幸心理快被大兵给击得丁点不剩了。
  思忖着,他进了指挥中心,自牛再山现身以后,这里再无进展了,作为现场指挥的邓燕,此时在盯着电脑屏幕,同事打回来的早餐还搁在一边,看样子尝都没尝。
  “报告看了?”支队长摆摆手,把她身旁一位警员的位置占了,坐下来问。
  邓燕点点头,支队长又问:“什么感想?”
  “虽然不是我的专业领域,不过还是足够震惊的,我刚和尹处通过话,她说再多几次试验的话,凶手完全可以达到精准控制的水平,他们正在找当年周明一伙人的下落。”邓燕道。
  “有什么发现?这可就是你的专业领域了。”支队长问。
  邓燕欲哭无泪的表情,把电脑给支队长搬过来瞧了,一看屏幕,支队长的表情,像把邓燕的样子给克隆过去了。
  屏幕上,显示“周明”这个人同名的数量,六位数,全国十一万人。年龄在40岁以上的,八万多人。籍贯在中原省的,三万七千人,如果没有进一步的筛选条件,这将是一道逾越的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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