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明(校对)第27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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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段时间内,各部官兵进入怀庆府追剿流寇,玄默调不动登州镇,他便只领着其他人马追剿流寇。他们被登州的大胜刺激了,以为流寇不堪一击,活把自己当成登州镇,一路高歌猛进,在乡间四处抢掠。
  登州镇人马并不出击,他们的理由是紫金梁在营中,大军要留守以防劫营。甄别后的俘虏陆续送往林县,陈新实地考察后,辉县没有屯田的基础,卫辉府有接近半数土地属于河南各个藩王。
  藩王的封地算法复杂,数字确实让陈新咋舌,潞王府的合法庄田是四万顷,也就是两百万亩,福王是两万顷,不过这些土地分散在三个省,主要是河南和湖广,比如潞王府的四万顷土地就是以前的景王剩下的,万历一股脑送给了潞王,实际不是直接送田,而是田地的产出,每年湖广布政司都要往潞王府里面交,这事儿年年都要扯皮,布政司也不是那么老实巴交的东西,福王还曾经自己派人去丈量土地,和当地人干了一仗。
  卫辉本地的实田,则是潞王、福王等等用各种手段占的,手段比起陈新更加直接,偷献和占闲田都算温柔的,强行占了的不在少数,地方官根本不敢管。
  陈新不能跟他们比,暂时也惹不起他们,不是因为藩王实力强,而是因为他们代表皇权,和他们冲突十分不明智,很容易让皇帝产生不好的联想。
  到了七月十一日,大意的官军终于遭到迎头痛击,李自成、张献忠、罗汝才三人合兵一处,将冒进的河南毛兵击溃于青化镇西南二十里,两千多河南兵将大溃,逃回营的不足五百,他们在自己营中乱抢一通,然后又往东逃窜,玄默最后只收拢两百余人。他们的溃败还引起京营兵的混乱,李自成等人根本没有追击过来,只是几匹哨马出现,京营也吓得一路溃奔,损失人马上千。
  来河南的京营兵额五千实际人数只有三千,其中还充斥着帮闲的青皮和乞丐,在怀庆一路抓壮丁后,他们已经凑齐五千兵数,这次之后又只剩了三千多。
  最后靠着左良玉和邓玘,官军才稳住阵脚,不过官军崩出的口子不小,李自成胆子最大,径自从这个地方进入卫辉府,玄默不得不带领各部调头去追,官军齐头并进的势头一失,怀庆府再次进入乱战的局面。
  陈新收到官军大败的消息时,已经收拾好了行装,这个局面对他最好,他当时以不宜杀俘的名义,将许多步军和马兵也放了,流寇的特色让他们能迅速重组,东家不打打西家,倒下一个紫金梁,又会冒出更强的贼首。
  梁廷栋的回信比兵部的军令要快,他对陈新的要求是满口答应。这次登州镇连连获胜,紫金梁就擒,意义不亚于曹文诏斩杀王嘉胤,而且还能献俘阙下。今年总体战局都很顺利,对流寇形成了包围,西北的察哈尔进来打劫,也被边军击退了,他的位置今年比较稳当,绝不愿意此时被后金坏了好事。
  让王码夫奇怪的是,陈新并不急于起行,他奇怪于陈新能如此不把后金放在眼中,忍了几天之后,他终于忍不住,向陈新问起此事。
  陈新听了似笑非笑,看着王码夫道:“我这个登州镇总兵,是打金州得来的,按咱们的预案,金州不是必守之地,天知道朱国斌何时放弃金州。金州一丢,陷城失地,到时本官是要被弹劾的,不过我来中州剿匪,也是兵部调的,既然我不在登州,那这责任就有理由可以推脱了。我得等着,皇太极他啥时候来,我才啥时候回登州。”
  ……
  “昨日记下布子铺入兵四次,共两百人,出三十人,观其出堡打水数量和炊烟数,估算堡中人口总数七百,应当有三四百甲兵。归途遇建奴巡山,应击杀对方两人,伤对方两人。我小队死三人,伤一人……伤兵可能被建奴抓走了,他被射中了腿,当时情况危急,建奴有五十多人。”
  尖子山一处隐蔽营地中,李涛等着发红的眼睛,听着一个侦察小队的反馈,这里是特勤队在复州附近的前进基地,营地隐藏在东坡半山的林木茂盛处,营地往西百步,就有一处岩石作为观察台,那里视野开阔,能俯瞰周围情形。这里常驻三个小队,另外还有两个营地,更靠近金州方向。尖子山这个营地离建奴最近,也是最艰苦的,白天晚上都不能生火,他们很少能吃到一顿熟食,一般五天就要更换一次,而李涛已经在这里呆了十五天。
  他听到又有人被俘,脸色有些阴沉。现在的哨探越来越难,建奴哨骑增加数倍,登州哨骑和特勤队都难以越过尖子山。
  前几个月双方互有攻守,建奴一度被压迫至复州河以西,东岸的广大区域都成了登州镇哨骑的地盘,现在建奴白甲越来越多,登州镇已经往东后退几十里,白天不敢越过尖子山。一般都乘晚上潜伏至复州附近山地,呆上一两日,获得情报后再乘夜返回,时效性上比以前就差了很多。有人被俘虏也已经发生多次,只要有交战,这事就避免不了,登州镇也抓获了十一名后金斥候,审问后都送往了旅顺。
  “找大队的文书,写明情形,民政会看着他的家人,只希望他自己来得及了断,不然落到建奴手上就是自讨苦吃了。”李涛拍拍手赞扬那小队长,“以后要小心些,现在鞑子连夜间也要巡查了?”
  “是,他们似乎发现了咱们最常走的路,在那附近设了埋伏,这些鞑子十分强,不但悍不畏死,战技亦十分了得,山地间纵跃如飞,与咱们训练最精良的队员差不多。”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以后不要走那条路,今日朱大人来命令,特勤队的任务转为阻击为主,待建奴通过后潜伏山区,破袭敌粮道。”李涛说完后,那队长敬礼离开。
  李涛用手搓搓脸,从建奴前段时间的调兵来看,两黄旗的人马最多,那么后金肯定会出动主力,复州的斥候多得不像样,绣岩方向也有异动,镶蓝旗恢复了黄骨岛堡。朱国斌这道命令说明,长官们基本判断建奴会来攻击金州,不愿再损失更多精锐去查探,毕竟登州镇特勤队训练不易,今年又死伤了四十多人。
  按李涛自己的估算,建奴大举来攻毫无疑问,但到底出动多少人很难说,目前复州盖州之间应该在七千左右,盖州以北无法查探。这涉及到金州是否需要撤离。后金兵连遭重创,他们不可能只派几千人就想打下金州,一旦有骑兵大举东进,那后面必定还有更多人马。
  所以李涛也理解了朱国斌这个命令,复州到金州的官道是关键,特勤队和游骑要在这条路上迟滞敌军前锋,给金州的撤退争取时间。李涛对特勤和骑兵的总体还是有些骄傲的,他们今年对复州的破袭造成复州粮食短缺,无法供应大军行军所用,否则建奴不用先行运送屯粮,然后又加强斥候战,进而被登州推断出意图。有接触才有军情,这个就是李涛自己的总结,登州镇通过不断的出击,既打击对方,又能获得必须的情报。
  “队长,有烟尘,上千骑兵!”
  李涛转头看去,是二队的一个队长,正从观察台方向的跑来,周围休息的队员都抬头看过来。
  李涛马上站起,习惯性的提起自己的背包,飞速迎上那个队长,两人也不说话,转眼跑过百步距离到达观察台,李涛举起远镜,镜头中西边官道腾起黄色烟尘,其中一些黑点闪动。
  “果真来了,想要急速行军围困金州,那些参谋早给你算着了。先给金州传信,然后告诉后面那些,把害人的东西都给老子挂上,我看他们还能跑多快。”
第一百一十五章
折磨
  轰隆一声巨响,前方冒起一股白烟,漫天的泥土和小石子四处飞落,远至数十步之外,后面的骑兵纷纷停下调转马头,免得马眼被石子所伤,队列中一阵小小的混乱。
  稍稍平静后,一群巴牙喇押着十多名各旗的有马余丁上前,让他们在前开路,这是人肉扫雷,只要稍有停顿,就有一支箭嗖的飞过,余丁们只得加快速度,沿着各条道路继续前行。
  岳托在两百步之外,面无表情看着前面的情形。他就是先锋军的主将,其中有各旗的巴牙喇五百多人,这些穿亮银色铠甲的精锐十分显眼,他们分散在队列中,背上有插着不同颜色的背旗,或是在枪杆上挂着小旗,代表各自所属旗分,这些精锐是岳托的底气所在。
  皇太极的计划是在复州秘密隐藏军队,然后在岫岩方向派出一支诱饵,引诱金州骑兵往东,突然集结五千骑兵急速赶赴金州,将明军骑兵阻断在金州以北。然后后金大军随后赶至金州,学着锦州那样挖坑围了,逼着陈新来解围。前锋还可视情突袭南关,夺占那里的军粮。
  岳托当时就认为可能难以围住,复州到金州中间很多山地,那一带几乎成了登州兵的地盘,肯定会遭遇阻击。到目前为止,岫岩并未传来明军骑兵往东移动的消息,岳托认为明军可能已经识破了这个计谋,他们不会在此时随意出击。所以岳托不再等待明军上当,而是直接从复州出击,高速直扑金州。
  但他没有想到,对方就用地雷跑,就拖延了他一天时间,而且军中人心惶惶,人人都在担忧地下突然爆开。登州的地雷炮用的是踩发,引火的是燧发机,可靠性比明军用的钢轮和盘香高得多,因为是一次性的,工坊连固定火石的螺栓都没有用,龙头顶上作了个一面开口的小铁盒子,随军铁匠再把火石固定在里面。
  燧发也有不稳定的时候,有时前队通过无人踩发,后面的却挨了炸。这种不稳定的引发反而更造成恐慌,一时间似乎无处安全,后金气势汹汹而来,却在这个小小的地雷炮面前威势尽失。
  岳托对此缺乏准备,也不知明军到底埋了多少地雷,影响了他的决断,他不敢拿这些各旗甲兵去硬闯,最终决定绕道。绕道之后发现地雷数量不算多,他为了尽快到达金州,命令余丁走前面开路。
  东面方向升起道道狼烟,岳托心中有些焦急,他的计划是行军一天,现在看来两天都未必能到。不能达成奇袭的话,后面很多部署就会难以展开,登州镇作战灵活,如果他们退往旅顺,那后金大军又要多走一百多里路,而且旅顺根本围不死。
  这样的全师远征,属于重大的军事战略,不是皇太极想来一次就来一次,这次仅仅统一内部思想,就用了一个月时间,然后是各旗抽调人马和行粮,一旦这次无法取得决定性胜利,那下次再要组织攻打旅顺,各旗的人更会疑虑重重。
  岳托赞成皇太极的战略,也深知准备过程的不易,皇太极几乎找了二十多个大臣去谈过话,才最终在议政大会上形成压倒优势,当日大会上的胜利,其实是皇太极无数次私下妥协交易的结果,皇太极的策略依然是拉拢中层,压制两个大贝勒。岳托多次劝说代善主动放弃并坐资格,但现在莽古尔泰并未失势,代善并不愿放弃大贝勒的地位。
  现在岳托只希望明军准备不足,或是判断犹豫,让后金前锋能把他们困在金州,金州这支骑兵是登州镇中的稀缺兵种,困住他们,陈新就进退两难了。
  岳托抓过一支令旗交给自己的巴牙喇氂章京,“再调余丁出来,前面炸了后面继续上,不能耽搁行军,派巴牙喇在后面跟着,凡被巴牙喇追上者,就地处斩。”
  ……
  从平洋河到旅顺沿途,登州镇的火路墩狼烟相望,金州、南关、棘针铺、木场驿各处都在坚壁清野,剩余的苜蓿已经收割完毕。金州附近的草树早早就被清除,现在连城外更远处也开始焚烧,草树都被点燃,沿途浓烟冲天。
  后金兵就在十数里外,官道被登州镇一路埋设地雷。后金兵进入山区后速度就大降,不过他们也只多耽搁了大约半天,绕道强行军,估计下午时分会抵达登州城下。另外还有一路从绣岩方向而来,这一路行进不快,人数在千人上下。实际上他们比复州的后金前锋早两天就出现了,想要引诱朱国斌往东出击,然后。
  金州城中,此时已是浓烟滚滚,各处能居住的地方都被焚毁,包括那些带不走的粮食在内,对水源的污染也已经完成,朱国斌在这里呆了一年多,每天都有参谋想预案,基本上没有哪一处遗漏。
  朱国斌此时已经来到南门瓮城前,当时他们进城也是走的这里,守了一年半,也是没打就放弃了。他早有这个准备,离开这个地方也没有任何伤感。
  城门口的大街上,几个战斗工兵正在安放一块破开的石板,下面是掏开的一个洞,里面已经安放好万弹地雷炮,下面燧发机多达三个,洞口上架了几跟木条,石板中间是裂开的,谁要是踩到上面,一准跌下去踩雷。
  其他石板下面和街道侧面也埋设有雷炮,有引药相连,都通过这个地方连环引燃。此处是金州最大的一个地雷,火药用量达到五十多斤,足够发射四磅炮三十多次。这种引火法来源于《火龙经》的连环雷,由战斗工兵连多次试验,特勤队现在也很喜欢用。
  如今的乳山铁矿和招远金矿都开始用火药开矿,这些出身矿工的士兵驾轻就熟,连长是原来军令司的参谋,喜欢自己搞研究,在带着这群工兵在旅顺布置各种雷炮,这里只有十余人。
  这里已经是最后一处布设点,营部的参谋仔细记下了埋设位置,几个哨骑都上马进入瓮城,整个金州再无一人。
  两个哨骑从城门跑入,来到朱国斌身边道:“报营官,复州建奴前锋已在十里外。”
  朱国斌回头看看烟雾蒙蒙的金州,然后对身边的参谋问道,“辅兵登船了没有?”
  “已去了青泥洼登船,还没有传回消息,总共也就几百人,现在该都上船了。”
  朱国斌毫不拖拉,立即一夹马,“咱们走!”
  两个司冲出承恩门,六百骑兵隆隆而过,这是金州最后的留守力量,如今登州骑兵营已经有一千三百多人,下辖两个司四个局,还直辖一个侦骑队。
  十多个哨骑在瓮城中将搬不走的物资付之一炬,然后追着骑兵大队去了。
  ……
  养精蓄锐的登州镇骑兵缓缓而行,行进十里后身后出现第一批后金哨骑,他们急追而来,远远跟在后面。朱国斌亲自压阵,两个司阵形严整,交替掩护着撤离。
  赶了两天路的后金兵看到四处火起,早已明白是怎么回事,他们这一趟奇袭成了败笔,;担惊受怕了一路,心中早憋着一股气。最前领队的是镶红旗的巴牙喇氂额真,他领了五百镶红旗的巴牙喇和甲兵,他们一路紧追过来。登州哨骑在后面展开,与后金兵互相试探。
  登州附近烟雾弥漫,视野中带着一丝朦胧,朱国斌无法准确判断后金骑兵数量,领队加速撤离。连着跑了两天的后金马力不如登州兵,双方一前一后又跑了十里。
  这里离南关只有十来里,金州和南关之间没有火头,朱国斌并不命令士兵烧山,他希望后金兵能跟到旅顺。不至于在金州就退了回去,此时能见度好了不少,后面的后金兵大概七百余。南关接应的骑兵第二司赶到,后金兵停下等待后援,登州镇两个司互相掩护,退到了南关,在确认追击的后金兵只有一千左右后,朱国斌调动两营骑兵进行了一次反击,后金兵面对数量稍多的登州兵,也没有敢接战,被朱国斌追击了五里,士气降低不少。
  ……
  岳托赶到金州的时候,他收到了急袭南关失败的消息,这两日行军下来,前锋精神高度紧张,人马的体力消耗都十分大,他需要在金州进行休整。
  他选了西面宁海入城,城门这段完好,宁海门大街上则炸开了两个大洞,地上摆着几具人马的尸体,马匹脚断肉裂,腹部血肉模糊,肠子内脏和着血水流满一地。城中浓烟滚滚,原来完好的房屋都陷入火海,空气中飘动着硫磺和火油的味道,显然是登州镇加的助燃剂。
  先行入城的梅勒章京陪在他身边,两人顺着城梯上了宁海门的城楼。梅勒章京一边走一边给他汇报,“主子,城中无半颗存量,大点的宅子都被点着了,包括那些登州兵自己的兵营在内,城内各处水井中发现有毒物,已有两人口渴中毒,有些巷道转角处有鬼箭或煮过毒的铁蒺藜,转角视线不及,也有数人中毒。这群尼堪最可恶的是……在城中也埋设地雷炮。”
  他刚说着,东门那边就一声爆响,梅勒章京怒道:“主子,这群登州尼堪不敢堂堂正正交战,只以地雷炮这些下作手段害人,等咱们攻破旅顺,奴才请尽杀登州兵。”
  “若是能破旅顺,你想怎么杀就怎么杀。”岳托这一路上最不爱听地雷炮三个字,“打仗几时有过堂堂正正的,不过地雷炮也确实可恶,咱们倒是过来了,到时大汗亲自领兵,他们车马众多,只能走官道,不知他如何把地雷炮清完。”
  两人说话间,城外和城内分别响起一声轰鸣,那声音刺激着城内外的先锋兵马。那梅勒章京满脸暴躁,拉拉领子咬牙半响才缓过气。
  岳托安慰道:“其实这地雷炮威力甚为普通……”
  突然南门城门处一连串猛烈的爆炸,爆点密集得几乎分辨不清,岳托两人所在的城楼轻轻摇晃,两人赶紧用手扶着城碟,转头去看南门时,那边砖石横飞,弥漫烟尘将整个城楼都笼罩在其中。
  “快去看看。”岳托马上打发那梅勒章京下城楼,他身边几个戈什哈低声交谈着什么,岳托闭上眼,轻轻摇摇头。
第一百一十六章
节节防御
  崇祯六年七月,辽东风云变色,后金军倾国而出,源源不断的军队从辽中出发,攻击盘踞辽南的登州镇。满洲八旗共动员近三万人,其中的披甲人一万六千,余丁一万三千人。除了满洲八旗之外,还有恢复元气的蒙古左右翼、乌真超哈和天佑军,战兵人数接近三万五千。
  喀喇沁、科尔沁,喀尔喀、土默特等部也派出了人马,外藩蒙古各部对打辽南十分不情愿,但皇太极这两年打垮了察哈尔,多次利用宗主权处罚那些出兵消极的部落,所以各部还是凑出了一万一千多人马。
  除开这些战斗人员,各部带领的包衣人数也超过三万,还有约数万人负责运送后续军粮物资,总人数超过十万。此时的满洲牛录约二百四十,蒙古和包衣牛录约五十,总数二百九十牛录,正常牛录大致三百丁口,此次抽丁超过三丁抽一,以后金此时的国力来说,几乎是空国而出。亦可见皇太极破釜沉舟的决心。
  为了威慑辽西关宁军,皇太极派萨哈廉和硕托领兵五百,在广宁汇合蒙古各部,然后在锦州城外抢掠一通,辽镇紧闭城门,没有出城反击。大凌河之战后,祖大寿和后金有着一些私下的渠道,他被皇帝几次召见不去的事情,沈阳的亲戚全都知道(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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