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军(校对)第12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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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用想太多,我不会怪你落胎什么的,我要的是你,而不是一个生孩子的工具。生的出我很高兴,不喜欢生,也没关系。我只是觉得,你下次再做这种事时,跟我说一声,我来帮你想办法。毕竟这种事很危险,万一遇到个不在行的郎中,性命都可能送掉。再说我要是知道你落了胎,在山东就为你好好补一补身体了,也不知道你亏损了身子没有……”
  他话没说完,十格格就已经紧紧抱住他,将头埋在他的怀里。她抱的很紧,赵冠侯也以同样的力度回应,良久之后,十格格道:
  “冠侯……我……我不是一个有度量的女人。其实我嫉妒苏氏,也嫉妒简森,就连翠玉,我其实也很嫉妒的。可是……可是从今天开始,我会努力学着和她们和平相处,共守一夫,不是为了她们,而是为了你……可是你得答应我啊,对我必须得比她们都好,我是格格!阿玛虽然今天是演戏,可是咱们两个在一起之后,我这个野格格多半没的当了。今后我帮不了你什么,你不要……不要嫌弃我就好。那二十万银子,就是我的嫁妆,你取出来,可以做很多事。还有我自己也有些积蓄,我回头取了来,也有几万两,够你买枪买炮,扩充人马。若是这次洋人真的要和咱开打,正是武人得功之时,你就用这些钱去办团练,挣个大好功名回来。”
  赵冠侯与她抱了一阵,在她头上轻轻亲了一下“毓卿,我不求你帮我什么,我只是要你这个人,这颗心,而不是惦记你的钱财势力。那些银子,是王爷给你的,我不能动。你留着防身,还有老夫人,也不能受了委屈。该怎么使,就怎么使,你跟了我,也不用想着省钱,赵冠侯娶的起你,就养的起。”
  两人窃窃私语了一阵,毓卿问道:“你怎么知道,阿玛的鞭子里有问题?”
  “没什么,察言观色而已。王爷若是真的气急了,这鞭子就不会刻意躲开你我的头面,而且他话里的意思又点出,朝廷要把章合肥调动回京来主持谈判,可见局势比较麻烦,不是我这个身份的人,所能掺和的。王爷名为驱逐,实为保全,他既然存着保全的心,又怎么真的会赶你出去?他老人家再几次提到马鞭,我就想到,问题肯定出在鞭子里。再说王爷从进屋到最后,鞭子出自己手,就落在你手,不假手于旁人,就可知,鞭子上肯定有什么说道。”
  “你心眼真多。”毓卿将头靠在他肩上“阿玛为什么非要把我们赶走呢,说实话,我想不通,还有点怕。”
  “王爷赶咱走,我想,问题还是出在我身上。都怪我不好,谁让我得罪了端邸,把他的传令官杀了,原令封还。又打过大阿哥,在山东杀拳民杀的人头滚滚,飞虎团、端邸都在恨我。王爷许是得到了什么消息,怕我受了害,所以催着我快走,就连差事都替我挡了。说起来,还是老丈人向着姑爷,这个恩情,我得记着。就是亏了你,等回山东办个婚事,可终究不能与格格出门子相比,排场小多了。”
  “什么排场不排场的,都不重要了,只要你这个人在,就怎么都好。还有,先瞒着我额娘,别让她知道,我是给你做小的。”
  两人正说着话,院门忽然被人敲响,赵冠侯方才还与十格格说着情话,听到敲门声,就戒备的站起来,将十格格朝放里一推,同时伸手从衣服下面,把配枪握在手中。
  高进忠也知外面兵荒马乱,并没开门,而是提了口刀,在门里问道:“谁?”
  “是高进忠家么,问一句,十格格在不在你这。我是虎神营的翼长阿克丹,是格格的好朋友,是庆王爷叫我来的,有话跟格格回。”
  毓卿点点头,高进忠撤去门闩,缓缓的推开了院门,一个中年武官,带着十几名跟班站在门外,朝高进忠行了一礼,随后迈着大步,走入院中。
第二百二十一章
出京
  一行人进了院落,那为首的军官给十格格先见了礼,又给赵冠侯施了个礼。两人一般都是二品顶戴,赵冠侯胜在多一件黄马褂,而这人却是虎神营翼长,京城算是他的地盘,行客拜坐客,赵冠侯终究还是多还了个礼才作罢。
  刚见过礼,从护从中,就有个人冲出来,边走边脱去外面的号衣,“冠侯!上帝保佑,我还以为很难见到你了,末日,这简直就是世界末日,这次的交涉,绝对是没办法完成了。”
  赵冠侯这才发现,这名护兵是简森穿了军装化装而来,由于低着头,倒也没露出什么破绽。他大喜过望,拉住简森的手“怎么样?你没受伤吧?我这边也有点事,只听到喊啊杀啊的,你没受伤吧。”
  “没有,我好的很,那些暴徒并没有伤害到我,但是我必须提醒你,你们这个国家,已经处在毁灭的边缘。如果不能尽快对于这些盗匪的行为做出约束,那么一切就都无可挽回。你们将承受来自世界各国的怒火,相信我,那绝对不好受。”
  她说的是卡佩语,别人听不懂,赵冠侯也以卡佩语回答道:“那些事,是大人物想的问题,跟我无关。我只在乎你怎么样,只要你没受伤,就一切都好。”
  简森甜蜜的一笑“我不但没受伤,而且还赚了一笔大钱。我不但完成了你交给我的任务,还做成了几笔大生意,下半年的业绩,肯定非常好看。”
  阿克丹这时,又将护兵里一个人请出来“五爷,出来吧,您跟赵大人也是熟人,大家没必要藏着掖着。”
  人群里再次出来的,则是化装成亲随的大刀王五,他看到赵冠侯,脸色很有些难看,细说起来,两下是过节远大于交情,不知怎的,他今天也会找上来。众人坐定之后,阿克丹先对十格格道:“十爷,王爷让我给您带个话,那条马鞭,您得好好带着,千万不能丢了。虽然他老人家把您赶出来了,可是终归您是他的血脉,他不能不管。这不,把卑职打发来,就是护送着您出京的。”
  庆王马鞭里的秘密,显然不能对他明说,但是只要不是蠢人,听了这话,也就该知道马鞭子里另有乾坤。这也是庆王的一道保险,免得几人全都一时糊涂,把他的苦心都辜负了。
  阿克丹虽然是虎神营的翼长,可并非端王心腹。军队之中,想要都是主官心腹,也是件可望而不可及之事。京城各军之中,都有权臣自己的耳目亲信,谁也不能做到把所有的力量都抓到自己手里。阿克丹,正是庆王的一枚棋子。
  他父辈曾受过庆王的恩,其本人又被庆王周济过,是以愿意为庆王效劳。这个关系,庆王之前一直不曾动用,这回为了闺女,也只好用了这个关系。其在虎神营管炮,因为学炮术的机缘,与西什库教堂的洋主教,成了亦师亦友的关系,再后来就由主教施洗,让他加入天主教,做了教民。
  对于旗人入教这种事,目前还不大相容,尤其端王这种极端排外的人,就更不用说。好在神机营副都统庆恒与他相善,庆恒又是端王很谈得来的一个朋友,有这么个关系,倒也没人动他。可是对他,总是有些歧视,只有庆王因为办洋务的关系,眼界比较开阔,并不计较教民身份,与他也最相得。
  这次拜托他出面保护十格格一行出京,也是借重他虎神营翼长的身份,眼下飞虎团无法无天,目无纲纪,只有虎神营,才能靠着端王的关系,略微约束他一下。赵冠侯又看看王五“五爷,您怎么赏光,也一起过来了?我可是下了几次贴子,想请您到山东,可您就是不给面子。我们袁大人久仰您的大名,一心想聘您去给右军做个教习,不知道这回,您赏不赏脸。”
  王五道:“赵大人,您误会了,王某这次是受了阿克丹大人的托付,护着你们离京到津门,到了地方,我就回。当初十格格对王某这个粗人很是看重,有这个交情在,我不能看着她落难不管。至于教习之事,王某只是个山野村夫,可当不得这个大任。”
  他对于谭壮飞遇害这个芥蒂未去,不肯点头,也在情理之中。好在其人光明磊落,有恩必偿。当初十格格以贵胄之尊,对其礼遇有加,其以国士之礼以报,也算是个意外之喜。
  高进忠从屋里拿了些酒肉出来,为众人斟上酒,赵冠侯问道:“阿大人,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这一天,我光听着杀啊杀的。原本飞虎团不是在外城么,怎么却杀到城里了?”
  阿克丹摇摇头“赵大人,您还不知道啊,今天这一天,京城可实在是闹的够戗,出了大事了。”
  之前直隶的拳民越闹越大,已经让各国公使严重不满,多次向事务衙门提出抗议,要求金国官府对于拳民的行为做出约束。两天前,扶桑使馆书记生上杉彬遇害,则将此事彻底激化。大金与各国公使之间,已经到了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地步。
  今天上午时分,赵冠侯到西苑面圣,东交民巷那边,则出了一件外交纠纷。两名拳民到东交民巷显威风,乘着马车在里面游逛,在马车上摆弄大刀,吓唬洋人。正遇到克林德出行,克林德本就是个锋芒毕露的人物,一见飞虎团立刻施以攻击。那几名拳民敌不得克林德,一人逃遁,两人被拿。衣服钢刀,都被送到事务衙门。
  辅国公承澜前往交涉徒劳无功,两下非但未谈成,反而是闹的更不愉快,最终两个被拿拳民,全被普鲁士公使馆处死。此举,彻底激怒了飞虎团。等到中午时分,报复行动便开始了。
  数千飞虎团团民在大师兄二师兄带领下经崇文门杀入内城,见教堂即烧,见到卖洋货的商店,也不放过。又四处捕捉教民及所谓的二毛子、三毛子等,押往庄王府,一并杀戮。内中妇孺儿童,不知凡几。
  其本是想一路杀进使馆,杀戮洋人给团民出气,不想克林德布置也很周密,谈判破裂后,就在使馆的交通要道,都埋设了地雷,并用木牌进行了标识。
  此举恐吓的意味,远高于实战。可是飞虎团多是不识字的文盲,根本不知道警示牌上写的什么,不管不顾的冲进去,随后就吃了大亏。地雷加上排枪,飞虎团民遭到迎头痛击,士气受到挫折。转头,冲向王府井大街,连烧了十几座教堂,洋货商店烧毁无数,被杀之人更难以计算。
  团民后来分做两路,一路追杀着逃跑的教民与传教士、修女,追到西什库教堂附近,准备着对教堂展开进攻。另一路则重整旗鼓,还是把目标选在了东交民巷。
  宫里给庆王来了旨意,要他把住在东交民巷的大学士徐同救出来,免受池鱼之殃。可是徐同早就已经带着家人,住进了端王府,阿克丹则趁着这个机会,把住在租界的简森夫人给带了出来。另外则请了王五,一并同行。
  赵冠侯看着阿克丹“你认识简森夫人?”
  “我们是教友,之前未曾见过。这次主要是租界里我有个朋友,向我做了介绍,当然,大家都是教中同道,理应互相帮助。现在东交民巷那里还在喊杀,情况闹的实在不成话,听他们说,明天还要烧南北堂。这简直就是要造反,王爷也不约束一下他们,我也是想不明白。”
  南堂是最早在京城设立的教堂,位于宣武门一带,而北堂就是西什库教堂,也就是立山的邻居。赵冠侯到杨府吃酒席时,曾经见到过那教堂,知道其是天主教设于金国的总堂,一旦焚烧,所关非细。皱了皱眉头“阿大人,北堂离三海那么近,难道烧北堂,就不怕惊扰了两宫么?”
  “可不是这么个话,宫里已经下了懿旨,派澜公带兵,前去弹压地面,饬令团民不得焚烧北堂。可是端邸先发了话,说这是民心所向,不能违背民意。徐同还给团民写了副对子,创千古未有奇闻,非左非邪,攻异端而正人心,忠孝节廉,只此精诚未泯;为斯世少留佳话,一惊一喜,仗神威以寒夷胆,农工商贾,于今怨愤能消。写明了书赠飞虎神团大师兄,这不是助长他们的气焰么?澜公接了上谕,根本没动地方,依我看,明天准是一场大乱子。王爷担心,乱民杀人放火,不利于格格与大人,特意明下官前来,明一早,送你们出京。”
  “京城,还出的去么?”
  “德胜门可以走,只是路上都是飞虎团,遮蔽道路,难以通行。下官在端邸面前还有三分面子,又从庆恒兄那讨了支大令,送你们过丰台总无问题,遇到程功亭的兵一接应,就没事了。”
  赵冠侯点点头,连连道了几声谢,天色已晚,今天晚上是不能动了,就只好等到明天再说。房子小,住不下那么多人,阿克丹带来的兵,就只在院落里临时对付一晚,明天早上准备出行。
  天气闷热,人心浮躁,再听着隐约间传来的喊杀声,就越发觉得胸口压的难受。赵冠侯将一支烟递到王五面前“五爷,我们聊几句?”
  王五并没接烟,“有什么可聊的?我说过了,这次是还十格格人情,跟赵大人没什么干系。”
  “我知道,五爷心里还在怪着我,没帮着谭大爷的事。可是您现在看看,京里成了什么鬼样子。如果谭大爷他们的计划实行,以子弑母,万民难服,到时候旗汉相杀,各省攻伐再所难免,祸患比起今天,怕是只重不轻。咱们放下远的说近的,您是明眼人,京里这局势您看的出来,如果不能及早安排,大乱就在眼前。您是盖世豪杰,自然不怕。可是,您身上还有一份牵挂。半壁街几十条好汉跟您吃饭,他们可不是光棍一人,有家有口的,您就不想为他们谋算谋算?”
  王五哑然,固然他有一身极高明的艺业,外加江湖上很了得的名气。飞虎团内,也有不少武林中人,其中多有旧识,倒是不怕他们对自己不利。可是现在这种闹法,他并不认同,而且感觉的出,秩序正在逐渐崩坏,等到彻底失控时,不管是谁,都约束不住他们的行为。
  如果洋人报复,或是团民的疯狂已经到了不认旧交的时候,自己或许不怕,可是镖局里那么多手下的家口,他不能不考虑。这个总镖头,是要为手下人着想,谋个出路的,总不能看着他们家眷受害,自己一无作为。
  赵冠侯道:“我这次回山东,会去想办法联系车皮,或许车不会多,但是几十人的家口,我还是能带的走。如果五爷不嫌弃,就让您手下人的家眷,跟我到山东,德州是我的地头,到了地方我安顿他们。”
  “这些人都是武行,家里没什么钱财,一群人离乡背井,以何为生?”
  “德州是大码头,总有人一口饭吃。再说武行的朋友若是愿意到德州,依旧还能开镖局。”
  王五冷笑一声“你这么说,还是打的王五这口大刀的主意?你就不怕,我到了德州之后,先取你的人头?或是找袁慰亭算账?”
  赵冠侯微微一笑“五爷,您是个老江湖,何必说这种笑话。飞檐走壁,神不知鬼不觉摘去督抚疆臣六阳魁首,这种话您自己信么?又或者说,手握万千大军的疆臣,几时把一二名侠放在心里?您这口大刀,在绿林道上有名望,可是在军中,却也不过是一勇之夫。我请您,是敬重您讲义气够朋友,如果您说我贪图您的武技……那咱们两便为好。”
  院落里并没点灯,王五的脸色也看不清楚,半晌之后,只听他叹了口气“我先替我手下的兄弟对你说个谢字。你这个人心思太多,我算不透,总之,我会让我手下的人,跟你去山东,至于王某……我有这口大刀在手,五湖四海大可去得,飞虎团也好,洋人也罢,谁也不能把我如何。山东……我是不会去的。咱们过去的恩怨,也两清吧。”
第二百二十二章
千金购首
  赵冠侯回房时,简森正在灯下把存折和图章分列开来,她和赵冠侯的关系,自然不适合让许氏知道,就只好住在客房。见赵冠侯进来,简森大喜的张开双臂,赵冠侯道:“让我看看,你受伤没有。今天租界里没想到这么不太平,居然有人杀到那去了,我一直在担心……”
  “好了亲爱的,你的担心我已经从十格格那里听说了,还知道,你受了伤。我从租界里带了急救箱出来,来,让我给你先进行一下治疗。”
  简森对于急救包扎也有了解,看了看赵冠侯的伤,知道并无大碍,也就放了心。两人先是在一起亲近一阵,她又把那些存折拿过来“你交给我的事,已经全部做好了,银子已经转入华比银行,这是他们的存单和凭证。我保证,即使是你们的老佛爷,也别想从华比银行调查出任何人的存款信息。”
  赵冠侯明天就要走,本还担心银子转账的事办不利索,那就只能先让简森伪造一部分存折,等将来再想别的办法。不想简森如此能干,居然这么快,就把这么棘手的事办个利索。
  简森道:“这么大的数目,确实不是那么容易办到的,好在四恒的人同样有求于我,特意联系了京城里山西的票号、钱庄又把炉房里的应急款取了出来,总算凑齐了数目。不过那么多银子车到租界,还是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武卫后军就有人想要抢银车,但是被我们雇佣的护卫人员击退,最终导致团民到租界里闹事,以及今天的惨剧。”
  这话在别人面前不能说,导致今天冲突的导火索,实际是简森夫人和她倒出来的这笔巨款。清酒红人面,财白动人心,这么大一笔钱财,终究引来了一场谁都没想到的大祸。赵冠侯自然也知道,这事关系重大,绝对不能走漏风声,忙问道:“四恒的人求你办什么事?”
  “转移财产和人员。”简森一边任赵冠侯在自己身上摸索,一边说着“他们在京城里,积累的大量的财富,还有些管理者,他们的家属也住在这里。飞虎团除了仇洋,也仇富,外城已经有不少富户遭到了抢劫和杀戮,你们的朝廷,对此无能为力。这些大钱庄的拥有者,一向就是贫民仇恨的目标,现在这个时候,就更容易受到袭击。所以他们委托我,把他们的财富和家人,带离京城,带到山东。”
  “你有办法?”
  赵冠侯边说,边在她胸前轻轻一捏,简森神通广大,想要搞回去的车,肯定能搞到。但是什么时候,几节车皮,这些都很难说。四恒的人还好说,财产细软这些东西最容易遭人红眼,想带回山东可不容易。
  但是富贵险中求,这帮开钱庄的都很阔,如果能把他们的产业带到山东,再让他们在山东做些生意的话,整个山东的经济,都会更加繁荣。于他及袁慰亭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简森热烈的回应着赵冠侯,身体像蛇一样,扭动起来“当然……我当然有办法,亲爱的……你要知道,我是个富有的贵族,成功的商人。在上流社会,我有我的门路,津门现在的火车站,已经被西莫尔司令的联军接管,可是这对我不是问题,只要我们到了津门,就一定可以找到车。我们有求于他们,他们也要有求于我,冠侯,你知道不知道,我们一天赚了多少钱?”
  “你是说,那些地雷?”
  简森点点头“没错,不光是地雷,还有手留弹。我所有留在津门仓库里的地雷、手留弹,都已经被公使馆买下了。他们看到了,今天这些地雷在面对团民进攻时的效果,所以都在购买,并且还要求我们抓紧生产。除此以外,枪支、弹药、药品,我一向憎恨战争,可是这次,我却忍不住要赞美它。你存在津门仓库里的一些枪,我也要。”
  赵冠侯之前搬空了北洋和西沽仓库,里面有不少滑膛枪,他是没给部队装备的。除了给李家一部分自保,一部分散到漕帮几个大头目手里以外,其他的都存在仓库内。原本洋人对于金国的滑膛枪未必看在眼里,可是现在面临战争威胁,军火不会嫌多。尤其租界内对于各国适龄男性公民实行总动员,就更需要给他们发枪,这些滑膛枪就都被卖了出去。
  赵冠侯问道:“租界里现在的武装情况怎么样,能不能守的住?我们的六十万,可不要真被人抢了。”
  “放心吧,我们的钱,绝对安全。租界里的武装人员超过一千人,而且还有六磅火炮以及大批榴霰弹。就在下午,团民刚刚被打溃之后,你们的朝廷,还派人送来了一些枪弹。你们用枪弹接济我们,却还要和我们作战,你们国家真奇怪……克林德的态度很强硬,表示要和你们的朝廷进行严正交涉,如果你们不能迅速恢复秩序的话,他将联合各国公使,向你们采取进一步的措施。那种措施……你们不会想要看到。”
  赵冠侯想来,攻打使馆和给使馆送枪弹的,自然是两路完全不同的势力,彼此之间,不可视为一路。但是这些事,没办法说的太细。
  “那是朝廷大员想的事,跟咱没关系,我们做好自己的生意就好了,其他的事,随他们去吧。其实不光克林德强硬,我也很强硬,至于有多硬,你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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