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军(校对)第19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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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不长,木门轧轧开启,十几匹骏马,从村里撞出来。为首者是个大汉,相貌极是英武。在他上首,则是个身高一米六上下短小精悍的年轻人。他生的一张庄稼人里很难得的白净脸,一双虎眼,目光坚毅,透着精明干练之余,又有一份天然的威势。
  虽然其落后先行者半个马身,可是甫一见面,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都注意这个年轻人,而忽略当先出来,满脸憨笑的首领。而那名首领并无所觉,一出来,就在马上抱拳
  “我当是谁呢?闹了半天,是五爷您来了。您老也不提前说一声,我们出庄十里好去迎接,倒让老前辈在外头喝风,这多不合适啊,赶紧的进村子,咱烤烤火,暖和暖和。”
  赵冠侯将马一提,拱手一礼“这是八角台的张大队长吧?”
  “可不敢当,豆腐张,张景辉。啥大队长不大队长的,大伙捧我,让我当的,我可没那能耐。您是?”
  “在下赵冠侯。”
  他话音刚落,那名身材矮小的年轻人的目光就变的一亮,仔细端详着赵冠侯,抱拳道:“您就是在宣化府灭了大鼻子哥萨克马队的赵大人?在下张雨亭,这厢有礼!”
第三百四十章
八角台(下)
  队伍进入村子,一切都很顺利,张景辉热情的招呼着来客,让部下将马牵到马房,喂细料豆子。又吩咐着厨房“赶紧杀两口猪,今来的都是贵客,三品大员,整点好酒硬菜。再去找找,有没有唱二人转,蹦蹦的,都叫来。”
  张雨亭并未招呼这些,而是跟着赵冠侯到了上房,几人落坐,房间里点着火盆,倒是不觉得冷。等到脱了外衣,几人重新见礼报名。孙美瑶的名声虽然在关内,但是张雨亭却也听过,连忙抱拳道“您就是抢火车那位孙大头领,久仰大名,听说您现在当官军了?”
  孙美瑶没暴露自己的女人身份,她以往在绿林就是以男人身份行动,举止之间自然洒脱,回礼道:“武卫前军骑兵标里吃碗饭。”
  张景辉这时从外进来,连忙赔笑
  “那您可混整了,比我们这强啊,看我们这小破地方,跟您可没法比。几位今天是贵足踏贱地,小小的八角台,也算是棚壁生辉,我豆腐张祖宗积德,才有了今天这场招待。我说几位,到这就跟到家一样,想吃啥吃啥,想喝啥喝啥,保证没有二话。”
  “大队长客气。”赵冠侯笑着四下看看“久仰八角台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寻常。称的上铜墙铁壁,固若金汤。弟兄们操练的也很用心,比起朝廷经制之师,亦不逊色。”
  张景辉笑道:“大人过奖了,我们就一帮乡下老赶,赶上这兵荒马乱的年月,凑起来弄几杆打大牲口的土枪防身,哪还敢比什么朝廷官兵。就是胡子,我们也挡不住,将就过日子罢了。您几位大老远的从新民府来,还有五爷这样的老前辈同行,想必是有事?但凡有吩咐,我们无有不应,让干啥指定就干啥。”
  “不急,事情是有,但是不是着急的事,咱们慢说慢聊。我也是第一次到关外来,正要四处转一转,八角台这好地方,我可得多待几天。”
  随后又问些年成、风景之类的闲话,仿佛真是闲极无聊,带了一支队伍出来散心闲逛。张景辉支应几句,却渐渐涨红了脸,憋了半天之后,猛地问道:“大人,小的听做买卖的客商说个事,不知道有没有,跟您这请教一句。听说,您把增其给办了?”
  赵冠侯面色温和“你从哪听说的,这消息不实啊,怎么叫我办了他呢?是朝廷有圣旨要他进京交部严议,这个交部严议啊,就是送到部里,去仔细查罪。这是朝廷的旨意,我就是干活的,上支下派,谁能不听,我与增将军,可没有什么私人恩怨。他对我正经不错,就连那三宝,都送了我两宝,那尊玉美人摸在手里,可着实有味道。”
  这话一语双关,让一干陪坐的保险队头领都发出心领神会的笑声,气氛顿时变的热络起来。张雨亭笑了两声,一拉张景辉“大哥,咱看看厨房菜整怎么样了。今个贵客来,可不兴给做毁了。”
  等来到外头,他压低声音道:“大哥,你问那干啥?”
  “不问不行啊,那老瘪犊子玩意收咱那么多钱,这说逮就逮了,那他答应的事还算不算了。”
  “钱都给出去了,还能要回来啊,该怎么地就怎么地,现在再想钱还有啥用。这赵大人吃多了,大冬天跑咱这溜达来,肯定是有事。你别瞎说话,让他拿捏住咱们,这事还不好办了。这事开口先低三分点,咱不说话,等他说,他说完,咱才好要价。要是咱一说话,他说多少是多少,咱就没话回了。待会先陪他闲唠嗑,不提正事。”
  张景辉点着头“行兄弟,我都听你的,你说算。你说,他们是干什么来的?好家伙,五十来口子,一人两杆六轮子,这得是多富裕啊。这玩意要是让他们对付海沙子,估计用不了半个时辰,海沙子就得变海筛子。”
  “大哥你熊不熊啊,咱自己的事,能让别人给了么?咱越指望他们,越指望不上,得把腰板挺直了。对了,我找你弟妹去,让她把钱给我预备出来。这一锤子下去,咱得听见响。”
  八角台虽然富裕,但终究是乡村,准备酒席,亦无非是各色肉食,蘑菇炖鸡加上猪肉,摆了一大桌子。大海碗里盛着高粱酒,酒到碗干,正是绿林的做派。王五是老辈豪杰居于上首,谈笑无忌,孙美瑶虽然是女子,类似的场合也经历多了,毫不在意。
  一男一女则打扮起来,在聚义厅中唱着二人转扎花帐,生角正唱到“人说逢山必有寇……”张景辉的脸色就沉了下来“妈巴子,唱的什么玩意?活腻味了是吧?”
  张雨亭却一拦“大哥,你喝多了啊?人家这词没错啊,这段我小时候就听,就这词。”
  “我小时也听,可是到这不兴改一句啊,啥叫逢山必有寇?”
  “人家唱寇,跟你有啥关系,犯的上改啊。咱又不是寇,咱是保险队,专门打强盗的,这词唱的对,唱的好,得赏!”他朝下面喊道:“好好唱,没你们事,别害怕。一会唱完了给赏。”
  男女演员这才大着胆子,接着唱了下去,赵冠侯则看着张雨亭笑道:“这扶桑和铁勒一开战,你们保险队,怕也要忙起来了。”
  “可不,大小鼻子打仗,不在他们自己国家打,非上咱这打来,这他娘的什么道理。他们一动家伙不要紧,咱的家里,就都给毁了。哪哪都是绺子,到处都是胡子,要不成立个保险队,简直就活不下去了。除了咱自己人以外,还有洋人。咱辽西这一代,就有薄天鬼、安鬼子。这两玩意,一个是扶桑人,一个是铁勒人。现在又有消息,说柔然的马贼也要过来。那帮人油盐不进,连咱的话都听不懂,跟他们讲江湖规矩没用,那是正经杀人不眨眼的阎王。老百姓招谁惹谁了,受这个罪。”
  赵冠侯道:“我方才进村时,看到弟兄们用的枪,怎么这么像铁勒人的?”
  张景辉喝多了酒,有些兴奋,立即接过话来“没错,这是大鼻子的熊枪。他们说是能猎熊,实际什么猎熊,就是枪熊。一共十七个大鼻子,都给捅了,十七杆枪,都落我们手里了。结果就一杆快枪,我兄弟配着呢,剩下都是这熊枪。”
  张雨亭连咳几声,都拦不住张景辉,赵冠侯在旁笑道:“大队长快人快语,佩服,佩服。敢杀铁勒人,夺他们的枪,这是真正的好汉,我敬二位。”
  “好汉不敢当,不过是铁勒人非要他们的老百姓到咱们的地盘上种地,把原本的地主都赶走,换成他们的人,就算是绺子也干不出这事。我看不过,撺掇大哥干了这一家伙,离我们这三百里地,十七个大鼻子,我自己就攮死四个,要是铁勒人有啥话,冲我说。”
  见张雨亭扛下此事,赵冠侯挑起大指“好,这是真正的好汉,赵某佩服。实不相瞒,我也是江湖出身,津门掩骨会的混混,再后来入的漕帮,跟两位虽然不是同门,但却是共祖,都是达摩老祖的门人子弟。最佩服的就是敢作敢当,讲义气够朋友的,这酒喝的敞亮。来,干!”
  这顿酒足足喝到太阳落山,桌面上横七竖八倒了一片,张景辉派人扶着赵冠侯回房,又问道:“大人,您看刚才唱二人转那个娘们怎么样?我让她来,给您单唱一段?”
  “算了吧,我刚才都没顾上看她,不管她咋样。我这挺好,你别管了。”
  这客房是会长家的客房,极是宽敞,孙美瑶的酒倒是没多,从外头进来,伺候着赵冠侯喝茶。见他神智清醒,似乎也没醉,这才略微放心。赵冠侯笑道:“我一多半的酒,都洒在了衣服上,可惜了一件袍子,回去就得扔了。今晚上,你等着看,有热闹。”
  “热闹?是那个唱二人转的?她刚才眼睛乱飞,说不定一会自己就进来了。”
  赵冠侯笑着在孙美瑶轻轻一捏“那我还得把她扔出去,她哪比的上我的太太。我是说,今晚上,应该有客人过来。如果这一宿都没人来问咱,那就证明这帮人脑子不开窍,就得给他们来点厉害的,让他们清醒一下。”
  “敢杀洋人,胆子确实不小,怪不得敢劫贡品。这伙人不知道本事怎么样,如果真能帮着咱们打铁勒人,倒是个助力。可是我看张雨亭,不是个省油灯,整个八角台,现在多半是他说了算。客将篡了主将的位,跟他共事,得要防着一点。”
  赵冠侯笑道:“这样的人,对咱有用。若是只会打仗的将军,就是老徐的臂膀,有了他,老徐就更不喜欢用我。可是像张雨亭这种人,既有野心,又有本事,老徐不会太喜欢,既要重用,也要限制,我可以用他砍人,也不用防着他跟我抢食。再说在这里养一只老虎,其实不是坏事,我们又不能总住在这里,在这里养一只虎,比放一只羊强。”
  孙美瑶似懂非懂,但是知道要有客来,就不敢亲热,早早的坐在一边,仿佛真是在谈公事。约莫到了九点钟左右,房门外,果然响起几声敲门声,张雨亭怀里抱了个木盒,正站在门首。
  他的二目雪亮,身手利落,一看就知,他也没有喝多。进屋之后,见了孙美瑶,张雨亭有些犹豫,赵冠侯道:“无妨,这是我的心腹,她就是我,我就是她,与我能说的话,与她一样能说。”
  “原来如此,小人无知。”张雨亭很是谦恭的打开匣子,见里面放着一棵老参。人参六品叶便已是极品,可是这棵人参上,却足足有九品旋叶,饶是赵冠侯见过宫中宝贝的,也不曾见过这种参。
  “这棵参叫做九品莲台,就算是赶山的棒槌客干一辈子,也未必见过这样的大货。为这棵大货,前后少说折进去二十几个人,福分小的,抱它睡一宿,都可能丢了脑袋。张某自从有了这棵大货,吃不香睡不着,遭了老鼻子罪,思来想去,只有大人这样有福分的人,才能压住它,请大人笑纳。”
  赵冠侯看了看“这九品莲台,若是拿到药铺里,几千两银子毫不费力,这礼是不是太重了。”
  “不重,这点礼雨亭只嫌太轻,不敢说重。大人从新民冒雪而来,这份人情在,区区一根参又能算的了什么。这不是礼,只是一点酬劳,真正的大礼不是它。”
  “那是什么?”
  “是辽西绿林,大小绺子,几千条人命,雨亭不才,将他们送与大人,请大人笑纳。”
  他说完这番话,撩起衣服下摆下跪,赵冠侯抢先把他扶起来“不必如此,有话坐着说。我问你,你说这几千绺子人马,我要他们,有什么用?”
  “大人要他们是没用,可是现在,铁勒人也好,扶桑人也好,都盯着我们这些人想办法。我们八角台来过铁勒的军官,也来过扶桑的商人,到这没别的话,就一句,让我们跟他们当花膀子队。雨亭在此不是说大话,我虽然是吃绿林饭,可我也是中国人。中国的大老爷们,给洋人当花膀子队,受他们支使,这活我不稀罕,都给轰走了。要是给咱中国自己的官府干,我乐意,心里也痛快!不单是我跟着您干,就是辽西的这些大小同行,只要我能说上话的,我都要劝他们,跟着大人干,比当花膀子队强。”
  赵冠侯点点头“你有这份心,很好,你这份礼,也够重。咱们讲一个礼尚往来,你送我这么些礼了,我又送你个什么才好?”
  “大人,我不要啥回礼,只求一件事,大人要是看的起我,咱两下就拜个弟兄。今后你我弟兄相称,不知大人,肯不肯赏脸。”
  第二天清晨,还没从宿醉醒过来的张景辉,就从手下人那里听说,副队长要和那位赵大人磕头拜把兄弟的事。他一脚踢开了身边的女人,擦着脸冲到大厅,却见三义码摆在那,香炉里插着香,一只雄鸡,两碗烈酒摆放整齐,一见他来,张雨亭连忙招呼着“大哥,你可起了,你要不起,我就让人拽你去了。赶紧的吧,就等你了,请你给我和赵大人主盟,我们两个,要拜把兄弟。”
第三百四十一章
张雨亭的崛起
  论年庚,张雨亭居长,赵冠侯次之,一位三品大员喊保险队副队长为兄,这又让一干绿林中人看的目瞪口呆。张雨亭也有些不好意思“这不成,咱不能按岁数算,秤砣小压千斤,豆腐泡大啥用没有。咱得按官算,你官大,你得是哥哥。”
  “那是拜把兄弟还是拜官?当初刘关张桃园结拜,要是按本事算,哪轮的到刘皇爷做大哥,自然是按年纪算,你年纪大,就是兄长。待会我还要去拜嫂嫂,咱们两人就算是弟兄。”
  张景辉虽然觉得,自己属于被人算计了一把,白落了人情给张雨亭,可是他性情懦弱,看明白这一点,却也不敢说什么,反倒是在旁说着好话,连称恭喜。赵冠侯道:
  “咱既然是兄弟了,我有话,可就好说了。我这次来,一是来八角台玩玩,游山逛景,二是来跟张大队长商量个事。现在东三省撤将军,设总督,一切制度,都要改。现在在东三省,要建立巡警局,招募巡警,同时部队也要改编扩充。就像景辉大哥昨天说的,眼下年景不好,兵荒马乱不太平,胡子到处打抢,这不像话。朝廷要组建防营,招募兵弁,八角台的弟兄们有好身板,好功夫,当一辈子保险队,未免太过屈材。你们就没想过,为朝廷效力,一刀一枪,得个出身?”
  “当官?我们这一脑袋高粱花的,也能当官?”张景辉一听这话,脸色渐渐又好看起来。
  他原本就是极容易被自己说服的性格,开始时憎恨张雨亭借自己过桥,悄悄的走通了赵冠侯的门路,巴结上了大贵人。可是现在听赵冠侯喊自己做大哥,又觉得这样也着实不错。
  本来自己的性子就软,又不善交涉,如果是自己和这个大官谈,多半要谈崩。张雨亭搭上了这条线,自己水涨船高,也能听一个三品大官喊自己一声哥,这是何等的造化。再说,除去这个口惠,也有实惠。他与张雨亭都不想一辈子吃绿林饭,想着要得个功名,混个官身。之前给增其那里,送了很重的礼,就等招安。
  增其被拿,只当此事已然无望,不想峰回路转,赵冠侯主动提出来,他心里那点芥蒂,已不知跑到哪里去。
  赵冠侯笑道:“景辉大哥,你这话我可不爱听,就你这人才本事,当个官不是很寻常的事么?兄弟我今天在这说句大话,我给你上个折子明保,五品前程须臾可得。”
  张景辉不懂官场里明保密保区别,只听到了五品前程,登时乐的如同开花馒头,点头道:“那就全靠赵大人栽培,让我当牛做马都行。我个卖豆腐的也能来个五品,这玩意上哪说理去。”
  张雨亭摇摇头,转头对赵冠侯道:“我大着胆子,喊你声老弟,我说老弟,咱既然拜了把子,就是自己人,你可不兴坑我。这招安的事,我也听说过,有像孙大人这样当官的,可也有招安完了转头就掉脑袋的。我信的着你,不能让我掉脑袋,可是这说给官就给官,也未免太容易了。到底有什么要求,不妨明说。咱把话放桌面上,大家心里都有数。”
  “这是自然。招安,是一定要招,但不是现在。现在,确实有一件事,要二位兄长去做。铁勒扶桑,在咱的国土上打,这是没有道理的。这仗多打一天,老百姓就多受一天罪,咱们要做的,就是早点结束这场战争,让老百姓得到解脱……”
  等他把来意说完,张景辉的兴奋情绪渐渐消失了
  “打……打大鼻子?这倒是可以,没说的。可问题是,打他们的铁道,烧他们的仓库,杀他们的伤员。那就是明着跟他们作对了,这玩意要是大鼻子最后把小鼻子打跑了,掉过头来,他们可饶不了我们。这我听老人说过,自从当初销烟到现在,咱国家就没赢过洋人。扶桑跟咱也差不多,就他们,能打的过铁勒?这一宝要是押空了,那可是把小命都得赔进去。”
  张雨亭笑道:“咋,大哥你尿了?妈巴子咱杀大鼻子杀的不是一个两个,做买卖的,当兵的,屯垦的,光活埋都埋二十多个了,这算啥事?我就不信,他大鼻子能在咱的地盘上站住。这黑土地是咱的地盘,不能让外人搁咱地盘上人五人六。我觉得赵老弟说的对,咱得联合起来,把大鼻子弄走。把他们干躺下了,这片天下,还是咱说了算。要是他们搁这不走,咱这八角台,早晚也好不了。你忘了,刘庄那刘老财,跟大鼻子好的穿一条裤子。结果那大鼻子搁他家喝酒,看上他闺女了,人家不乐意就来硬的。刘庄几十条人命啊,就为这点事全毁了。”
  张景辉素以他为主,此时只问道:“二弟,那你的意思呢?”
  “干!不管朝廷支持不支持,咱都得跟大鼻子干。过去咱跟他们干,是咱自己自发的,不让洋人在咱这立棍。现在跟他干,是跟扶桑人合作,拿他们的钱,他们的枪,去打洋鬼子。走到哪,也不能露出朝廷的意思来。再说,人家扶桑人也不白用人,不说了么,十支快枪,十匹好马,两把六轮子。大哥,你不就喜欢六轮子么,两把,都归你!”
  张景辉连忙摇着头“不不,我不能要。我这要枪就是搁家里玩,你是神枪手,好枪归你使,我有把单打一够了。我说赵大人,他真能给这老些东西?”
  赵冠侯笑道:“他不给,我给!这次我来,就是带着枪支弹药来的,你们先留下。将来,我再跟扶桑人要。除了这些东西,我再送一样好东西给你们,手留弹。美瑶,把手留弹拿来,给两位兄长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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