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军(校对)第44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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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出一进,每一名劳工每月,可以为共合贡献六元大洋,这些会呼吸的金矿,成了正府一大财源。虽然对劳工个人而言,利益蒙受了巨大损失,但是为了共合大业,为了伟大的目标,个人受点损失,不是天经地义么?
  何况每月他们还能得到四块银元工钱,还是有收入的。段芝泉相信,这个道理说出来,会有很多人支持自己,所以越发肆无忌惮。而且向阿尔比昂派出劳工,也可说明自己对泰西战争的态度,获取洋人好感。阿尔比昂的好感越强,自己借洋债,也就越容易。
  为了办好劳工的事,段芝泉在安徽成立了一个劳工局,由徐又铮担任总办。这个机构,不负责和洋人谈判,为劳工争取权益,只负责招工事宜。比如在招工中发生的冲突,或是讨要工资的劳工家属,都得由这个局来对付。
  徐又铮被任了这个职位,实际是有些大材小用的,但是这也是没办法,饶是段系的灵魂,现在也得避一避风头。
  这两万多名辫子兵,终究闹出了很大的麻烦。虽然出发前发了一次饷,但是辫子兵靠着头上的辫子,听戏坐车玩女人,向来不付钱,几时受过这么大的罪。不但火车没的坐,还要自己靠腿走到京里去。如果不是蒋雁北靠着自己的老关系,找了沿途保安团持枪押送,这些辫子兵说不定发一声喊,就此散去为匪。
  即使有部队押送,辫子兵的行军,也变成了远足。还不等到河北,队伍就散成了若干段蚯蚓,即使山东又派了一个骑兵营过来押阵,还是有超过两千名辫子兵逃跑。等到进入河北之后,由于第三师接应部队来的不够快,而鲁军护送部队却已经撤回省内,结果位于全队最后的几千辫子兵发生哗变。
  虽然没有配枪,但是几千青壮男子的破坏力,还是相当可观。而且他们有着陆军部的命令,地方驻军不敢干预。直到第三师马队开到时,有不少辫子兵已经大发其财,逃之夭夭。村口路旁,皆是男子尸体,女子举身赴清池,自挂东南枝者不知凡几。
  恰逢阿尔比昂记者罗德礼路过,将这些情况一一拍摄,登载于泰晤士报,引起洋人的高度关注。黎黄坡亲笔签署命令,要对乱军一查到底绝不姑息,只是此令未出公府,即为徐又铮夺回撕毁。当面斥责
  “军队问题,为陆军部职权范围,现在是责任内阁制,大总统也无权替陆军部做出决定。这种非法的命令,不应发布。”
  黎黄坡涵养再好,这下也气的不轻,几乎忍不住要通电辞职。但在身边幕僚建议下,还是及时醒悟,拣皮夹子这种事可二不可三。先拣大都督,后拣总统,应该是用光了运气,现在的受气只是还债,选择将辞职信付之一炬。但是菩萨的怒气,总得有个办法发散,最终还是把这事透露给了常跑总统公府新闻的记者。
  这名记者同样是惟恐天下不乱的健将,把总统府来的消息,添油加醋宣诸于报端,直指河北之乱,徐又铮知其事。这一来,就算是小徐想压盖子也办不到。无可奈何地想走个过场,表示要惩办祸首。不想辫子兵理解不到徐又铮高举轻落的苦心,听到消息后,竟是再次哗变,又引发新一轮逃亡。到最后检点人马,因行军加上逃跑,竟损失了近六千名士兵,舆论上,更是把徐又铮摆在了风口浪尖。
  督军团原本因为让徐州的事,担心着是鲁军想要横扫海内,席卷天下。但是张大辫子隐居津门当寓公,私人财产分文没损失不说,山东还送了六十万元程仪。加上赵冠侯在津门势力很大,有他关照,张员日子过的十分舒坦。
  几个督军的密使私下与张员取得了联络,得到的答复是,让徐州是出自张绍帅自愿,非为强迫,山东对各位的地盘并无觊觎之心。按张员原话则是,爵帅家有广厦万间,良田千顷,还能看上你我家里哪几块盐碱地?
  有了这个保障,督军们的心放在肚子里,随即就开始觉得徐又铮其心可诛。督军所能要挟正府者,惟有武力。徐又铮把辫子兵从山东拉到京城,又从山东挖墙角拉人,这不是摆明车马,与自己这些共合干城为难?这个势头不打掉,未来如法炮制,自己又该如何?
  于是随着舆论的推动,督军们也开始发言。先是赵冠侯表示,军人首重纪律,徐州部队在山东克己奉公,何以一入河北即成大祸?何以总里秘书包庇乱军?此事关系军人荣誉,必须一查到底。
  他开了第一炮,后面的火力,自然不愁没人跟上。曹仲昆先是自请辞职,以谢民众。在被正府驳回后,立刻表示,愿意由第三师选拔可靠干部,组成读立调查团,穷追此事,绝不让一名乱兵漏网。第三师骑兵团,已经在河北省内对逃兵进行兜剿,现已斩杀逃兵二百有余,未来将进一步扩大兜剿范围,另将调拨可靠部队护卫京畿,确保首善之地安全。
  奉天张雨亭刚刚得到赵冠侯支持的大批军火,与二十八师对峙时大占上风,通电也就格外有力。“……我部下三千貔貅,三千虎贲,扫东南或不足,惩乱军则有余。雨亭不才,愿亲提一旅之师,进关剿灭盗匪……”仿佛忘记了自己的出身,比之辫子兵也好不到哪去。
  督军团成立之初,原本就是各省用来制衡正府的怪物,段芝泉对这群乌合之众,事实上并没有给予太多关注。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一群跳梁小丑,在戏台上跳跳加官还可以,真到了唱大轴时,舞台上没有他们的位置。却不曾想,一群丑角联手发威,却是让台上的正角老生,也难以招架。
  怪兽咆哮着,显示自己的威能。督军的电报如同雪片,让共合报社和电报局,都欣喜若狂。督军团成员如同定好了暗号,一人发动其他人立刻跟进,除了安徽督军倪继冲外,其他督军全都开始谴责正府的作为,并表示,愿意派出部队,协助正府抓捕乱军。
  这些省份中,除了山东以外,大部分省份的军人纪律,比之辫子兵也未见得强到哪里去。他们也并不真的在意,河北的老百姓受到了怎样的侵害,又蒙受了何等损失。他们要的,只是炫耀武功,向正府展示肌肉。
  自洪杨军兴导致的地方督抚权柄日重问题,至共合更加严重,督军们最怕的,就是正府把权力收回。正府所拥有的部队越多,对于地方的压力就越大。搅黄正府新军,破坏练兵计划,是所有人都乐见其成之事。这些辫子兵如果是派给地方做补充兵,人人都很欢迎,段芝泉想直辖,那他们就自然是万恶之源,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当在野当的最大好处,就是可以随便嘴炮不用承担责任。如果让督军们自己到总里的位置上,未必能对这些辫子兵想出太好的解决方案。但是站在路人的角度,大可指手画脚,批评正府过失,指出其处置的各种不当,最后归结于正府是废物,国会全通贼,联省自制就是好这样的观点上去。
  虽然靠着汪士珍的人情面子,外加给各省补发欠饷之类的承诺,勉强把这股督军抗议加派兵抓贼的风波给压下去,但是段芝泉也已经颇感吃力。共合不怕舆论,也不怕民意,但不能不怕军人加洋人。
  一帮鸡毛掸子加上洋鬼子都对小徐的包庇表示出愤怒,友邦惊诧,事关重大,段芝泉就必须做个样子。他当然不能承认整件事是自己的灵魂引起,只能把锅甩在土匪冒充北洋兵犯罪身上。徐又铮则因为工作态度问题,需要做出深刻检讨,并免除总里秘书长职务。
  有了这场风波,徐又铮趁山东无兵,采取果断处置的提议,也注定落空。他自负才学,并不因此沮丧,他只要三样东西,一权,二钱,三武器。有了这三件东西,他有把握,把这两万被解除武装的乞丐,变成一支真正意义的强兵。有了强兵,下一步,就可以实现强权,再接下来,那些鸡毛掸子就得乖乖地听话。
  可是不管是权还是枪,段芝泉都没有。他收编辫子兵的目的,是为了给自己扩充武力,借以对抗驻扎保定的第三师。但是给这些部队什么编制,又以什么名义给编制,这就很成问题。议员对辫子兵恨之入骨,再说现在共合财政如此艰难,南北又要和平,正在裁撤军队的大背景下,正府还要扩军,这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
  打仗,只有打仗,才能扩军。靠着战争的名义,再加上家国这种大帽子当借口,才能让议员通过这个方案。可是,打谁?
  内战肯定是不能打,否则洋债就借不到,不能对内,就只能对外。派出劳工只是第一步,第二步,就是该正式对普鲁士宣战。
  有脑子的人都知道,共合向普宣战,也不可能真的派部队到泰西战场送死。但是有了这个由头,大可以参战军名义编练部队,各省督军也没有合适的理由抗议。共合有的是人,兵源不成问题,唯一的问题是钱。
  一想到钱,段芝泉的头就开始疼。在袁慰亭时代,共交两行掌握在梁财神手里,两行虽为国有,实际就是袁氏金库,用款即提。现在两行都被赵冠侯拿过去,就连交通部这个创收部门也拿走了,自己到哪去搞钱?
  他忍不住摸向了自己头上的白翎帽。鸡毛掸子本来是该用来清扫垃圾的,可是当这些鸡毛掸子自己成为垃圾的一部分时,又该靠什么清扫?想着督军团的上蹿下跳,再想着各省督军想要自制,搞小王国的嘴脸,以及成立这个组织的倡议者赵冠侯。再想到,现在连正府发工资都不得不发鲁票,山东人的店面在京城越开越多,共交两行对自己的提款要求一点面子不给,他忍不住道:
  “赵冠侯、陈冷荷,你们给我等着瞧!这事,咱们不算完!”
第七百二十八章
目标瓜廖尔
  “冷荷,看看,这宝石你喜欢不喜欢。”小别墅里,赵冠侯手中举着一枚足有鸽蛋大小的红宝石,献宝似的捧在手里,让陈冷荷看。宝石透体无瑕,色泽圆润,一看可知,乃是不世出的珍品。
  可是冷荷却只扫了一眼,随意的应了一声,注意力,只放在怀里那对双胞胎身上。逗逗这个,亲亲那个,细声细语道:“叫妈妈……妈妈”
  “我发现,自从咱家两个宝贝丫头降生,你看我的时间越来越少了。现在连宝石都不看了。”
  “是啊,因为你和宝石加起来,都不如我的宝贝好看。宝贝,你们说对不对?”冷荷逗弄着两个奶娃,良久之后,愁眉苦脸的看向赵冠侯
  “都怪你啊,给我安排个共合银行总经理,加财政次长,我一去工作,宝贝怎么办?要不然,我辞职算了。”
  赵冠侯将宝石随手放到一边“当然可以啊,我给你争取这个总经理,本来就是为了成全你心愿的。你不是一直想要给女人争取权力、地位,正好,让你管共合银行,再在财政部里为你保住一个席位。未来,还要你当共合的财政总长,女人当了总长,还有人敢说没地位?可是如果你不喜欢,我也绝对不会勉强。我不反对女人工作,但也不会逼迫女人工作,一切自愿。尤其我自己的女人,更是如此。”
  “你这么一说,我如果再赖在家里,就成了辜负你的好意”冷荷放下孩子,长叹一声。“算了,既然要做女强人,就要有所牺牲。原来我说不生的,就是怕今天这种情况。现在果然,雄心壮志,都被两个小囡给磨灭了。你们两个小东西,快点长大多好,你们长大了,妈妈就可以去工作了……如果我去京城,两个孩子,就交给寒芝姐带吧。家里的女人,我就相信她,交给别人,我怕小囡会被欺负。”
  “敢!我家里闺女最大,谁敢欺负我闺女,我不会答应的。你放心,对你有意见的人,肯定是有,但是孩子这么可爱,没人会找她们麻烦的。”
  陈冷荷对此也不否认,自己不住在帅府而住小别墅,对自己有意见的人不是一个两个。但是她们也是聪明人,知道赵冠侯底线所在,不会去挑衅。将两个孩子哄的睡了,她又看了半天,才懒洋洋地拿起桌上的财务报表翻动
  “安妮倒是真能干,这么快,就把两行的财务情况理出来了。共合、交通,两行的财务情况,比我想象中好的多。你之前用鲁票兑付的方式,收购了大批两行债券以及存折,倒也不一定是赔本生意。不过他们的钞票发行的太多了,这是严重的通货膨胀。即使鲁票六折兑付,也是个很大的贵金属缺口,好在有天竺输血,否则这次,怕是连我们都要完蛋了。”
  “梁财神拼命的印钞票,结果肯定是今天这样,我收购债券,兑付钞票,本意也不是想发财,只是尽量降低造反的可能性。给老百姓一口饭吃,让他们有活下去的希望,他们就不会起来造反,我们的日子才能过的舒坦些。把老百姓麻醉的越久,我们就越有时间享受。好在,最后这个盘子护住了,安妮很辛苦……以后,你也会很辛苦。”
  冷荷将身体靠在赵冠侯身上“自己人,说这些做什么?难道,你还要跟我客气?安妮和你的事,我是点过头的,不会怪她。虽然……你们走了以后我哭了好几次,总觉得把老公送到好姐妹床上,心里很不是滋味。可是想想寒芝姐跟我说过的事,我又觉得,我不能输给她。她能为你做的事,我都能为你做到,她做不到的,我也能做到。”
  她轻抚着赵冠侯的金甲套“你为她断了手指,也为我挨过枪弹,她可以成全你和凤芝姑娘,我为什么不能撮合你和安妮?总之,我不要被她比下去。现在安妮和我各掌一行,也都是为你出力。两个银行的财务,我们会在最短时间内理顺,尽快恢复运营……顺带,把其中的优质资产分割出来,化为己有。军人在天竺帮你赚钱,我难道会输给那些士兵?”
  赵冠侯保举两个女财神的目的,当然不是做慈善,而是看中了两行所拥有的庞大产业,以及其中的优良资产。虽然共合财政始终不好,但很大程度上,要归咎于兵费过高,以及称帝前后巨大开支。
  从袁、郭两位洪宪总管身上,拷掠出财富超过一千万元。其中既有古董,也有宫内藏珍,也有乡间地产,洋行存单。高升拿出了全部的手段,现在还将两人关在济南模范监狱,把他们当成金矿。以每只鸡五百银元,肘子八百银元,葱烧海参一千元的合理价格,促进山东餐饮业发展。
  两位总管的财富,就不比袁慰亭的财富少,洪宪其他臣子的钱,又怎么会少。正是这些人的富贵,让两行原有的盈利,变成了亏损。
  现在两行关门重开,人事上必然要有重大调整,大批的吸血者被砍掉。重新安排的人,操守未必强于前任,但是忠诚和管理制度双重保证下,赢利收益,能更多的落到管理层以及国库。
  陈冷荷有正元的经验,理财有道。用不了多久,就能让财务情况转好,对公也会有个交代。再下一步,自然是把赚钱的部分,划归正元或是四恒所有。等到她再把银行交出去时,那才真正是神仙难救的局面。这就是专业管理人员搜刮,与外行劫掠之间,最大的区别。
  她看看那枚号称来自某位天竺土王宝冠上的红宝石,微笑道:“当兵的只会动枪开抢,手段太拙劣了。如果是我出手,既能让老公发财,还要让人说你是共合功臣,这才叫本事。”
  不久之后,陈冷荷就发现,自己犯了个极严重的错误,那些大兵如果找对了目标开抢,或许收益,并不比她这个银行家来的差。至少在短期,她还真的比上这些士兵。
  “老子跟大帅快十年,从在骑兵哨的时候,大帅就是我们的哨官。那时候我就知道,大帅将来一定了不起,结果现在一看,应验了不是?大帅那时候,跟我们住一个号棚,有我,有袁家弟兄。大帅总跟我说啊,霍虬啊,咱们是弟兄,将来不管到了哪,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吃的……”
  天竺的夜,一样热的要命,不过行军依旧要点篝火。一堆士兵围在篝火旁边,忍受着火焰的炙烤,聚精会神的围在霍虬身边,听他大谈特谈与冠帅的交情。除去大兵,火堆旁附近,几名高级军官,也听的同样入神。师长商震带着副官远远的看了一眼,并没靠近,自己回了营帐。
  在另一处帐篷里,住着副师长杨彪。经过潍坊会战,杨彪重新在军校进修,这次算是对课业的检验。在他身边的,包括这个师的炮兵团长孙鹏举以及山东铁甲列车创始人耿张耀等一干陕中刀客出身的将领。
  由郭剑降兵为主要兵源组成的山东省军第二师,在潍坊会战中表现出色,立了很大的战功,但是自身战损也十分严重。部队承担了最大的伤亡,战后,由陕西移民中招募兵员补充,又从镇守青岛的省军第三师里紧急抽调部队填补,恢复了一万八千人的最大建制。在任升部队回山东之后,由第二师入天竺与其换防。
  这支部队成分很复杂,主要兵力都是刀客,但是最高指挥官,则是正规军出身的商震。且在补充兵力后,又加入了大批北洋兵,以及陕西招募的良家子,与原来的刀客香堂体系大相径庭,军官之中,自然就因为出身来历,分成几个派系,彼此很难融洽相处。
  “霍虬这娃,欺人太甚!自己也就是个副旅长,眼珠子长在脑瓜上,压根就没把九娃放在眼里。不知道,还以为他是副师长咧。要不是商震压的住,这个师,怕是他就要篡位。”
  “没办法啊,谁让人家是大帅心腹,从警卫营长,直接放到团长,没几天就提拔到副旅。说是来打仗,实际不如说是监军。前次任升发了大财,运回国金山银山。这次咱们去打……人家不放心啊。”
  杨彪道:“这也不怪人家不放心,咱的弟兄,自己也要管的住自己。霍虬的兵里,包括一个连的宪兵,干的就是找毛病的活。要是弟兄们自己手脚不净,就别怪人家看不起咱。我这话放在这,既要对的起自己的军装,也要对的起陕西人的名声。谁要是破坏团体的名誉,我第一个不饶他!现在群雄逐鹿,陕西独立,陈蕃那娃,有啥能耐坐江山?我看他在陕西待不住。有朝一日大帅要是看中咱们,借一支人马让咱打回家乡,说不定咱就能开府一省,造福桑梓。可要是自己把自己名声坏了,大帅可不敢把兵权交给咱。就算打回去,也是北洋那帮人的事,没咱们的好处。”
  几名军官点头同意,孙鹏举道:“九娃说的是,这回我把命令传下,谁敢坏陕军的名头,二话不说,一刀两段!”
  天竺兵远不如天竺蚊子战斗力强这个事实,已经成了公认。同时,另一个事实就是,天竺土王,实在是太富了。杀进土王的家中时,呈现在他们面前的,就是一片耀眼金光。同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还有土王的姬妾女儿,家中眷属。
  天竺女性地位极低,比起前金时代的女性还多有不如,甚至被男人侵犯之后,都会被认为是自己的过错。任升的部队由于成分比较复杂,虽然可以管住钱,却没管住士兵搞天竺女人,不少人在这交了桃运,一人带两三个婆娘,或是留下不知几个私生子都是常有的事。
  为此,孙飞豹不得不成立了一支执法队,光人头就砍了不下五十个,才算遏住这股风。加上因为伤病减员,导致回鲁部队不过一万三千人,任升两罪合一,做了几次深刻检讨,在鲁军内部挨了个严重记过处分。如果不是有程月的关系,说不定连师长的位子都保不住。
  参考前军教训,霍虬这次光宪兵就是一个连,自己这个团,也主要不承担战斗,而是维持纪律。
  陕军大多是穷人,光棍又占了大多数,所以在财色两项,都容易出问题。霍虬表现出的态度,让杨彪认定,只要陕军在这两方面犯错误,对方就肯定趁机打压陕军一脉。
  内宅如同官场,派系靠山,哪个都要讲。霍虬虽然不像淮军旧部,与程月的联系那么密切。可他一向自称,自己认识大太太时,赵家还得大太太亲自下厨房呢。有这么层关系在,对于陕军这支床上没人的部队,向来是不怎么看的上。
  “我们在潍坊流了那么多血,死了那么多弟兄,不能因为管不住自己的手或者裤腰带,就全毁了。各营、团都必须成立执法队,谁敢违反军令,就地正法。大帅有令,娶婆姨可以,必须得对方点头,真娶回家里当婆姨养。谁要是乱来,就别怪他不认兄弟。至于银子,战利品按比例分配,也不会亏待谁。我杨彪发誓,自己不取一文,如违此誓,天地不容!谁要是私拿一针一线,也别怪我不客气!”
  孙鹏举道:“光是这样也不行,咱得为自己打算打算。弟兄们拼命的事,从来没落到谁后头,可是论功行赏的时候,就总是低人家一个头。说到底,还不是咱不是嫡系?骑兵旅扩编成师,孙家人把着整个师的官帽,耿老弟天大的能耐,也提拔不上。第五师是从龙重臣,以后的待遇没的说。咱要想打回家乡,首先得是大帅的心腹,否则,凭啥把咱给派回去。”
  几人都点点头,表示对孙鹏举的话完全同意。杨彪道:“这不能怪大帅,现在老家里,还是有老弟兄上门,想要拉队伍跟他们走。要不是山东军饷高待遇好,说不定就有弟兄要走。这种情形,谁能放心么?总得成了自己人,才能回家。”
  “对,成了自己人,大帅就会放权。”几人异口同声。
  杨彪寻思道:“要成自己人,不是件容易事,现在先不要想那些,先把眼前这关过了再说。帮洋鬼子打仗,大家都没啥劲头。可是为了咱陕军露脸,为了跟淮军别苗头,咱也得拿出本事来。要拿的那个城,叫什么瓜……这洋人起个名字也不会起,哪有城市叫瓜么,听着就瓜。听说首领是个女人,打仗恶的很。”
  孙鹏举笑道:“恶能恶的过杨观音?就是洋鬼子太孬,这帮天竺兵,就是群豆腐,弟兄们把刺刀摆起,他们立刻就得完蛋。我看这个什么瓜城,也没什么大不了,咱们就是跟洋鬼子比快,不能让他抢在咱头里就是了。”
  事实上,商震这个师进入天竺后,着实没遇到几个像样的对手。天竺兵的士气,已经在之前被打废了。虽然集结了大部队,但是一遭遇,就会被打的溃不成军。商震甚至有些怀疑,为什么阿尔比昂人不自己上,非要把战功和战利品留给鲁军。
  其所不知道的是,在泰西战场上,虽然普鲁士进攻的速度,已经不像战争刚爆发时那么迅速。在扬基的斡旋下,两方都有回归谈判桌的趋势。可是随着撒丁、罗马尼亚两国正式宣布加入同盟国,局面又变的对协约国不利。
  在铁勒内部,十二月党人的同情者,又开始起来叛乱,这次,他们得到了普鲁士的支持,变的极难对付。
  主战场胜负难料,罗斯将军虽然一次又一次诅咒司令部的人都是白痴,但还是得把宝贵的兵力抽调往泰西前线,手上能用的部队根本不足以震慑天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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