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军(校对)第442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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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提他,单说咱,徐州问题得不到确认,我们占徐州,就属于名不正言不顺。虽然可以收税抽分,但是名义上,总是有所欠缺。将来如果有人觊觎此地,怕是个麻烦。”
  “欠缺也不怕,冯玉璋这个副总统的位子,是我让给他的。如果我想做副总统,哪还有他的份?我把这么个名位都让给他,占个徐州算什么。再说,我还是两江巡阅使,控制徐州,也算天经地义。至于辫子兵的归属……小徐看上这三万人,我是真看不上。我跟他说好了,我挑剩下的,都给他。”
  毓卿道:“张绍轩的辫子兵虽然老旧,但是也是三万身强力壮,受过训练的军人。就算给歪鼻子面子,给他一万五千人,也是一个师了。你三万人只留下三千,编成一个补充旅,其他的兵都给老段,是不是太亏本了?”
  赵冠侯摇头道:“我们不能只看人数,要看是什么兵。辫子兵素无纪律,这些混世魔王,逐个杀过去一准有冤枉的,跳一个杀,准有漏网的。作奸犯科,劣迹斑斑,在徐州算的上天怒人怨。按我的本心,是想杀掉几千人,可是又担心张绍轩脸上难看。这回老段提出收编要求,正合我的心意,把兵给他,我省心了。三万人里,选三千精壮,再让瑞参座细心教练,将来我这三千,要打他那两万七。”
  毓卿相信丈夫说到做到,“只要你不吃亏,那就一切都好了。你说,小扇子这人,胆子也够大,那电报明明就是挖鲁军墙角,他还敢亲自来,就不怕你把他扣下?”
  “他跟着伍芳廷一起来的。伍老是合肥相公门下旧人,跟翠玉论,都算长辈。有他老这块免死金牌同在,我哪敢动小徐一根手指。不过他要说想挖鲁军的墙角……这就是他自己格局不够了。”
  赵冠侯于电报的内里机关看的分明,但是在他看来,这种小手段毫无意义。“怀之今天带了一帮军官把小扇子包围了,一帮校官,都是姐夫出殡时,大换三班抬过龙杠的。当时把军刀抽出来,几乎捅到徐又铮脸上,就问他凭什么罢免自己师长的官?张怀之是省军第一师师长,谁敢调走他,他们就砍死谁。张怀之也说,要是不让他带省军第一师,他就摔纱帽,回家抱孩子,一句话把小徐堵回去了。至于李纵云……小扇子如果到第五师宣布这个调令,我觉得得给他安排两个排的警卫,否则万一被打死,这事就闹大了。”
  “那你是说,京城的电报,咱一概不认?”
  “也不能全不认,该认的也得认一部分。蒋雁北调任保定武备学堂总办,这个是好事,为什么不去?他到了武备,等于给咱鲁军开了个人才库缺口。武备学堂毕业的学生,山东全部接收,基层军官有了来源。陆斌去山西驻防,我双手支持,但我估计阎易山这当口已经在娘子关驻防,誓死不让陆部入晋。至于参谋长人选,山东用谁当参谋长,向来是我自己做决定的事,外人干涉不了。瑞恩斯坦在山东深得军心,谁也取代不了他。就像是骑兵师师长人选一样,马艮如果脑子没抽掉,自己一准会来辞职,才不会去骑兵师部找难看。任他武功盖世,还敌的过孙家那么多宗族子弟?”
  京城里的阴谋,于山东而言,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伎俩。以赵冠侯对山东的掌握能力,这些谋划,动摇不了他统制的根基。真正让他觉得严重的,则是共合的正局。
  “府院之争,越来越明显。段芝泉认为自己捧了黎菩萨做总统,后者就得对他俯首帖耳,这未免欺人太甚。再加上小徐这种祸根,虽有才情,却不近人情,如果是在山东,这样的人,我根本不会委以要职。现在南方的问题还没解决,自己内部又闹成这样,我看这共合离天下太平,还得有一段距离。”
  “我看这样也挺好,正因为南北纷争,我们山东才能如鱼得水,左右逢源。如果他们真的和平了,说不定还会对咱们下手呢。你看,府院相争的好处,就是连秘书,都一来来两个。”
  徐又铮的专列没到山东时,京里已经先发出列车,大总统新任的秘书丁世则带了黎的亲笔信来见赵冠侯。先声明,那份拒绝承认张员辞职的电报,并非大总统本意,就连大印,都是被强迫着盖的。后又邀请赵冠侯进京,担任陆军总长一职。
  黎黄坡不掌兵权,急需要强有力的地方军头支持,对于赵冠侯的条件,也就远比段芝泉优厚。不但为徐州事件背书,更愿意让赵冠侯以总长身份,兼领山东督军一职。
  当然,这实际上是做不到的。如果要做总长,就必须长驻京城。即使有电报和火车,也不可能既掌握地方部队,又管理全国戎政。这个态度,无非是黎大总统的一种表态,黎与赵,共天下。
  两位秘书在济南碰面,彼此都有些尴尬,好在两位秘书都是斯文人,鲁军的警卫不是斯文人,所以两下绝对打不起来。但是言语上从冷嘲热讽到互相问候对方女性家属,都是再所难免之事。徐又铮于赵冠侯面前,少不了又是一番鼓动,大谈国家利益与北洋利益,又拿出了自己的规划蓝图。
  “小徐的心很大,目标看的也很远,他的眼睛,始终看在全国地图上,而不是一城一地。按他所说,将来要收复外柔然,借着这次泰西战争,列强疲敝的机会,把铁勒人夺取的土地,再收回来。从西北出兵,在草原上,收复各路柔然王公,让广袤的国土,重归共合怀抱。话语里,倒也没少揄扬你十格格,知道你和超勇王,在草原上颇有声望。说到时候还要接重你的名头,让王公们归附。到时候山河重整,天下一统。共合有了广袤的草原,能骑善射的牧民,可以编练数以十万计的铁骑。以草原为立足点,继续北拓,下一步,他就打算对铁勒进兵。我怀疑,他在京里的时候,也跟二哥这么聊过。二哥最喜欢的,就是构建这种雄伟蓝图。”
  “怎么,你不喜欢?”
  “做梦,谁都喜欢,不过我是督军,不能光做梦。收复草原,谁出兵?谁出钱?谁出军火?出兵能得什么好处?出钱能有多少回报?这些不谈,跟我谈民族大义,那就趁早哪来回哪去。他如果对外柔然动兵,肯定以骑兵为主,打的就是我骑兵师的主意。说什么军队不能再搞兵为将有,还不是惦记削我的兵权。我又不傻,能把骑兵师借他?到时候借着好借,还着难还。他讲他的千秋家国梦,我过我的好日子。守着我的格格和我的儿子闺女,才是个正办。”
  徐又铮来一次山东,带回去一个蒋雁北,外加近三万名青壮军人,于皖系看来,算是个极大的胜利。至少证明,赵冠侯对于钟央权威并非无所顾虑,鲁军与钟央只会讨价还价,但不敢完全无视。
  有了部队,当然是好事,但是怎么带回去,却出了大问题。徐又铮的专列,怎么也拉不开几万人,待向山东路局要车,却得到一个冷冰冰的回应:没有。
  山东铁路的权力,还在华比银行抵押着,名义上算是华比银行产业。华比派出的监督员,权力比共合路局还大,可是华比银行董事长,都是赵冠侯的洋太太。这要车,不该是很容易的事?
  徐又铮自恃身份,不愿意和一个办事员争执,转而想要拨电话,让赵冠侯派人解决。蒋雁北却摇头道:“打电话也没用,不是路局故意推搪,是真没车。山东的铁路确实搞的不错,可是运力大,缺口也大。车根本不够用的,现在整车整车的拉人,哪有车拉兵啊。不行的话,就组织一次拉练,部队徒步行军到京城,也算是训练的一部分。”
  “没车?车到哪去了?”
  蒋雁北协统出身,在山东讲武堂任总办,一干鲁地军官都是他弟子门人,赵冠侯见他也是客气的很。还是第一次遇到徐又铮这种眼睛长在额头上的人物,很有些为他的语气不快,但其涵养功夫到家,表面不动声色
  “车都去拉老百姓了。山东与阿尔比昂互助协议一部分,就是支持阿尔比昂,对普鲁士作战。”
  “怎么个支持法?我只知道山东有一个师在天竺打仗,难道还有部队,在泰西前线?”
  “部队没有,但是劳工是有的。泰西前线不但要兵,更要夫子。山东自从打完扶桑,就开始大量征募劳工,到泰西前线去给洋人做工。前后已经招募了超过四十万人。现在,还在继续招募。为此,山东专门成了一个海外人力输出公司,在海外,又设一个劳工局,就做这营生。你想想,这么多工人往烟台运,火车能不紧缺么?不但是火车,就连洋人的船也都紧缺,现在想租洋船运兵,也很难办到。”
  徐又铮的心思转了转,又问蒋雁北道:“山东真用一个师,在天竺帮阿尔比昂打仗?他们练兵的地方,我可以不可以参观一下?”
第七百二十六章
徐又铮的奇幻之旅(下)
  “事实上,不是一个师,而是两个。实行的是两师轮换作战方案,始终保持一个整编师在天竺。前一个师已经回来,新一个师应该已经到了。两个师里的军官,很大一部分,是我的学生。徐秘书如果对这个师有兴趣,可以买几份泰西人的报纸,上面的报道很详细,而且真实。”
  “我看过报纸,上面说,我们中国的军队,帮助阿尔比昂人收复了德里?自鸭片战争以来,我国与洋人交锋,败多胜少。山东军队屡创奇迹,不但在本土成功击溃了扶桑陆军,还在海外取得辉煌战果,这都是蒋兄的手段。希望在保定学堂,蒋兄能继续创造辉煌,为共合培养出更多的优秀人才。”
  徐又铮恭维几句,又看似随意地问道:“蒋兄,我共合军人打出这么好的战绩,不知道伤亡怎么样?”
  “伤亡……也很大。”蒋雁北未想其他,反倒是惋惜自己门人的牺牲。“主要的问题,还是天竺的气候和传染病,我们先期进入天竺的部队,虽然携带有药品,但是对于天竺环境估计不足。不少官兵被传染病击倒,阿尔比昂对雇佣兵的医疗服务意识太差,让很多人白白牺牲性命。新一轮入天竺部队,都是在山东采办药品,并带有医护队出发,就是不依赖阿尔比昂人。洋鬼子,靠不住!”
  看蒋雁北的神色,徐又铮估计鲁军第一支入天竺部队的损失,一定到了触目惊心的地步,所以才不得不轮换。
  刚刚经历过扶桑战争,即使最终取胜,也是惨胜。现在又以两个师兵力支持阿尔比昂,在天竺的损失也不会小。赵冠侯目前的处境,实际是外强中干。他之所以不敢抗衡钟央,很大可能是自身力量不足。或许,我们都把山东的军力,估计的过高了。
  蒋雁北在山东讲武堂做了这么久总办,面子总是有的。有他的关照,徐又铮观摩山东部队的请求,很快就得到通过。蒋雁北是带着一种炫耀,或是自夸的情绪,带着徐又铮,走进了兵营。
  这是济南城外的一座兵营,由于一些部队涉及军事机密,因此徐又铮也不能进入。他被获准参观的,只是省军第一师的普通营房。在营房宽阔的操场上,单杠、双杠、篮球、足球场,一应俱全,徐又铮第一感觉是,自己进入的不是军营,而是某个学校的操场。
  “这是冠帅给下面士兵修来玩的,不操练的时候,可以打打篮球,或是踢踢足球,再不就到这些器械上练一练。真正操练的科目,还得往里走。”蒋雁北一边走,一边为徐又铮进行讲解。
  “鲁军军饷为十四元,四元为伙食费,十元为到手军饷。每人每天主粮一斤八两,为脱壳之后,保证摄入。据说这是个洋人的什么科学家,测算出来的最低食物摄入量。现在太平岁月,不用打仗,当兵的每周休息一天,这也是为了照顾部队里的洋人。鲁军的基层部队里,有很多洋人担任军官,他们都信教,每周要去做礼拜,所以干脆放假。”
  “日常作息,早上五点钟起床,晚上九点钟吹号睡觉。起床后操练一小时,吃饭,然后三小时军事训练,一小时军事讨论,午餐,休息一小时,一个小时识字课,一小时忠义宣贯,然后两小时去玩这些器械。吃晚饭,接着唱歌,开会,检讨一天的训练。”
  两人这时,已经来到鲁军操练的操场,除去常见的方队以及排枪之外,这处操场里,显然还多了许多陌生器材。蒋雁北指点道
  “跳远、跳高、赛跑、爬墙、盘绳、跳绳……这些都是山东军队训练科目,加上投手留弹、拳击、摔跤、木枪拼刺、射击,都定期组织比赛。冠军由大帅赏金表一块,亲自颁发,为了这块表,几乎每场比赛都能打起来。大家不是在意这表值得多少,而是大帅亲自颁发,殊荣难得。像这个营里,有个弟兄,家里世代保镖,有几手祖传武功,在武术比赛上得过三块金表,接着就被大帅录用到警卫营去了。所以大家的训练都很拼,就为了争一口气。”
  徐又铮用心看着,努力把每一件器材的形制都记在脑子里。
  休息室距离食堂不远,是一排打通了的平房。徐又铮一进房间,目光就被正中巨大的方桌,以及上面精致的沙盘和兵人模型所吸引住了。这些沙盘模型做工精细,兵人捏的栩栩如生。微型城镇、山岳、要塞、河流、湖泊和桥梁,俨然是个米你世界。
  这种看上去如同玩具的东西,即使是京城陆军部,也不过如此。有些东西,似乎还没有这里来的精致,而这,只是鲁军的一个营部?
  “大帅和津门泥人张那下了定单,专门给我们做这个。看看这兵人,看看这城池山川,好手艺。”
  徐又铮看着沙盘上那模拟的山河城池,一眼认出,这幅沙盘上演绎的,正是蔡锋于四川与北洋兵对峙的情景。两方兵人,分别代表共合与北洋军。推演者,显然为蔡锋加强了补给,使其物资拥有量与北洋军相若。从态势上看,双方显然已经你攻我守,推演了一番,点头道:“不是好手艺,而是好用心。普通的士兵,也做这种推演?”
  “是啊,只要他们识字,就可以来此推演,不过一般都是军官来,士兵推演也演不出什么花样。徐秘书请看,那边,就是我们的识字栏。”
  蒋雁北指的,是休息室的角落。墙壁上,挂着许多笔记本,每个本子封面,都写有人名,按照本上写字多少,分为不同的组别。这些学习材料,基本都是忠义宣贯,宣传赵冠帅是鲁军衣食父母,除了冠帅,我们谁都不认这样的言语。
  鲁军内部的提拔,在军官层面,主要参考武备学堂的履历以及成绩,可是决定谁能进入武备学堂,获得深造资格,除了姻亲派系关系外,这个识字成绩就是个重要参考项。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个好亲戚给冠帅做心腹或是姨太太,大多数人,还是得靠自己的本领一刀一枪熬上去。
  很快,徐又铮又发现,除去沙盘以及这些识字薄外,休息室里还有些乐器,以及国内此时十分少见的乒乓球台。
  “这是阿尔比昂人的玩意,大帅不知道怎么,也给弄到军队里。不少大兵对这小球都挺有兴趣,如果不是徐秘书在,这个时候,肯定有人拿着拍子进来打球了。”
  徐又铮笑道:“我听人说,山东有位五洋大帅。穿洋装,说洋话,吃洋饭,花洋钱,睡洋女人。现在看来,应该远不止五洋这么几样。”
  “不错,冠帅很多时候,比洋人更像洋人,我甚至觉得,有些洋人还不如冠帅时髦。这也是为什么阿尔比昂人喜欢和冠帅做朋友的原因之一,别人都是被迫学着洋人的样子,冠帅则是主动向洋人靠拢,甚至有些时候,比洋人还要像个洋人。就拿当兵的伙食来说,最近还要商量着,给大兵们配白面包。要说这玩意,也不比馒头好吃到哪去,可是终究是洋物件。以前只有铁勒大兵和洋军官开这个伙食,现在却要普及到全军。你说大帅又何止是五洋?”
  徐又铮笑而不语,未予置评。他不可能真到军营里,去观察普通士兵的饮食起居,与他的身份不对等,他也不会做那种事。等到视察了食堂之后,便也结束了这次山东军营之旅。
  由于没有足够的车皮,只能由蒋雁北组织一次大规模野外拉练,带领两万七千辫子兵,以长途行军方式返回京城,徐又铮则先行登车,直奔京城铁狮子胡同。
  “你说,山东实际没有我们想的那么强?”段芝泉看到徐又铮递交的这份名为绝密的报告,眉头微微皱起“铁珊,这可开不得玩笑。”
  “芝老,这并非是玩笑,而是根据学生亲自观察,山东已经落魄到卖猪仔换大洋的地步,其经济之窘迫不问可知。想想也知道,山东一战,支出庞大,坚壁清野,伤人自伤。为了恢复胶东经济,又要支出巨额款项。正府拿不出钱补贴,比利时亡国,华比银行的贷款,已经不足为恃。之后在京城收兑两行钞票存折,无非打肿脸充胖子,强撑场面。袁氏葬礼,开支近一百五十万元,除去正府拨款五十万,其余部分,也是赵冠侯出钱补足。其财政,又怎么可能好。”
  “山东练兵之法,倒是有些可取之处,但是总体而言,也是华而不实。士兵养的太娇贵,不比苦寒之地锤炼出的强师可以忍耐。山东之战,鲁军公布的阵亡及残废士兵数字,总计只万余。这个数字,绝对不可靠。蒋雁北亲口承认,在天竺鲁军部队死伤极大,在学生看来,只天竺损失数字就不下万人。相对而言,还是扶桑公布的数字,鲁军阵亡及残废人数近十万,比较贴近真实。”
  “且鲁军奉行高抚恤正策,残废士兵荣养终身,阵亡士兵分以田地,且有丰厚抚恤。这对于山东财力,又是个沉重包袱。赵冠侯的在山东推行的正策,虽然为他获取的大量人望,但同时,也让山东的财政长期处于大亏空状态。治淮河修水利,这在前金,以举国之力,尚且度支艰难,何况如今山东一省?再加上他推行的平价米盐,粮食保价收购,实际是在赔钱吃粮。这些制度,无一不是取败之道。所以,山东的钱……没有那么多。”
  段芝泉道:“钱的事,我也不大清楚,不过山东的兵,总不是假的。连扶桑人都能打败的部队,又怎么可以小看。”
  “鲁军确实有过人之处,但同样是用钱堆出来的强兵。其培训士兵的方法,更像是培养军官,所费过高,其效未佳。像是这次,他把两万七千精壮士兵推出来给我们,足足可以编两个师。这么多受过训练的好兵不要,非要一群温文尔雅的秀才兵,在战场上,秀才是打不过泼皮的。他在山东打仗,老北洋的骨干能剩下多少,谁也说不准。但是学生所见,鲁军所用的番号,多是省军和骑兵师,真正第五师和三十七师,已经看不见多少。想来,还没能恢复元气。”
  徐又铮的目光里,多了几分光芒“山东是块风水宝地,这些年在赵冠侯手上,也积了不少家当。但如果继续在他手里,这地方于国无益。不如……借着这次徐州事件,把山东收回。黎菩萨要他做陆军总长,我看这个安排不错。我们也可以安排他做陆军总长,山东督军则另委他人,如果鲁军有何异动,我们就以自己的兵力,解决他们。”
  继承了袁系遗产的段芝泉,因为掌握大义名分,在纸面上,拥有着相当数量的部队。其在北洋体系内,又是宿将,在武备学堂任教多年,现在带兵的军官里,有不少都要算是段系门生弟子。是以在掌握部队方面,段芝泉有着过人的优势,门下很是有一批人,也有一批部队。
  这些部队,虽然不一定肯为段芝泉赴汤蹈火,但是要让他们分肉,总是可以办到。徐又铮鼓舞道:“学生这次山东之行,可以断言,山东空有其表,实力大不如前。没有资金,没有部队,鲁地已无能战之兵,已无可用之饷。这场角逐中,我们才是最后的赢家!”
  段芝泉摇头道“事关过大,切不可妄动。现在南方人还不肯向我们输诚,北方怎能自乱阵脚?一旦我们动他,引起北方内乱,南蛮子趁机得利,我们不就成了北洋罪人?再说,第三师就驻保定,在西南战役中,第三师实力有增无损,不但自身兵员没受损失,还收编友邻部队,实力极强。曹、赵、李三督一体,不可等闲视之。阿尔比昂人的态度,也需要考虑。”
  徐又铮仍然有些不服气,他自入段幕之后,几时被人用军刀指过鼻子?此仇不报,气哪咽的下。“学生在济南,遇到了总统公府的丁世则。一旦赵冠侯被黎菩萨拉过去,跟咱们作对……”
  “暂时应该不会,督军团是他发起的,不会第一个出来背叛。我看,只要我们不逼他,他也不会明着跟我们唱反调。山东中立,就是现在最好的结果。再说,一旦和山东大打出手,经济上也是巨大压力。两大银行外加交通部,都在山东控制之中,我们哪来的钱啊?”
  段芝泉说到钱,就觉得头隐隐做痛。“财政上,陈锦寿也拿不出好办法,洋人放款依旧不痛快。西南军务院虽然答应解散,可是还不见动作,正府的欠薪,地方部队的欠饷,都是严重的问题,这些问题不解决,哪有力量打仗?”
  徐又铮道:“山东卖猪仔,倒是个不错的办法。我们也可以学山东,跟阿尔比昂或是卡佩人接触一下,在安徽招募壮工,到泰西去工作。除去介绍费用外,工人的工资,可以桶一支付给正府,再由正府向下发放。”
  洋人的工资,自然付的是银元或是外汇,正府以钞票下发,一进一出,也是笔极大的收入。段芝泉面露笑容,“这个计策妙!跟洋人打交道的事,就由你全权负责,不要让总统公府那边闻到味道。湖北人也很多,如果他们出来抢市场,生意就不好做了。事成之后,在安徽设一个劳务局,由你任总办,先把这笔钱赚到手,再想其他的办法。”
第七百二十七章
群魔乱舞
  向泰西前线输送劳工,除了赚钱,也是与洋人拉关系的一部分。洪宪终止,共合恢复,只是手段,不是目的。国会重新恢复工作,不代表一切就走上正轨,要想维持整个共合运转,最重要的东西还是钱。
  段芝泉被称为再造共合,不是因为他为共合做了多大贡献,而在于他成功的跟洋人谈好贷款,给一干共合栋梁们补发了两个月工资。谁有钱给,谁就是最大的功臣,所以不要说共合功臣,说他是什么功臣,大家都没意见。
  共合与阿尔比昂、卡佩签定的劳工派遣协议,参照山东标准,每名劳工每月薪十元,伙食由阿、卡两国负责。但是等到与劳工签定协议时,薪资标准就变成了每人每月五元,另扣一元伙食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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