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军(校对)第48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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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养寿园,这座袁慰亭花费重金修建的私人庄园,在洪宪失败之后,依旧作为袁氏产业,而受到督军团保护。在赵傥督豫期间,逢年过节,也要来此给大公子请安,另拨两连护兵专司护卫之责。
  可如今,物是人非,这处袁氏私宅,已经变成冯焕章的临时指挥部。陕军入河南,本意就是为了扩大地盘,改善自军不利处境。冯焕章出发前已下严令,全军严守军纪,不得有丝毫扰民行为,否则就地正法。
  西北溃散的骑兵,为庞大的陕军所吸收、吞并,一部分人被拉出去砍头,平息地方民愤,其随身携带的劫掠所得,也成为陕军的战利品。
  从目前的局势上看,陕军的兵力雄厚,士兵中多有技击健儿,是河南目前最强的军事集团。但是河南本地的情形,远比冯焕章预料的更为糟糕,这支以开疆扩土为目标的劲旅,首先要面对的敌人并非鲁军,而是贫穷。
  赵傥的才干只在于聚敛搜刮,不在于建设。加上干旱,让河南的财政情形并不比陕西好多少,部队面临的重大问题,就是缺粮。
  四照堂点兵时约定,陕军军粮由山西调集。阎易山自葛明之后,督晋有年,在几次大风波中,皆独善其身,让山西成为一方自有天地。据传说,山西这几年建设的成效斐然,财政情况良好,足以支持陕军开支。以山西之富,结合陕西之勇,晋陕联军足以成为鲁军大敌。
  但问题是,阎易山是貔貅性子,有进无出,从其手里要粮,一如虎口夺食。自陕军入豫,军粮军饷,给的一直都不痛快。
  临战发饷,是自前金时代军队里留下来的规矩,这次皖军开战前,各发四个月军饷,而直鲁联军也发三月恩饷,用以激励士气。冯焕章带兵要决在一个穷字,自己打扮的像个老农,部下也一样穷的要命,一直以来靠着官兵一视同仁,保证部队的忠诚度。士兵没有军饷,主官也没有,既然大家一起穷,也就没人能有怨言。但是不管怎么靠待遇平等来聚拢人心,部队总归还是要军饷维持。
  陕西财力枯竭,进河南的军费,就指望山西,可是到现在为止,陕军所能领到的军饷,就只有山西的省钞,见不到一块大洋。军粮更是严重不敷使用,陕军全军上下,已经很久没吃过饱饭了。
  山西铁路与外省铁路轨道宽度不同,导致火车也不一样。山西物资外运,必须在车站换车。可是河南铁路工人响应山东、京城铁路工人号召,进行大罢工声援孟思远之死。
  河南铁路系统基本瘫痪,所有物资运输只能靠大车。即使靠着刺刀的劝导,陕军可以搞到足够数量的大车,但运输效率也比不了火车。加上之前西北骑兵对于河南的破坏,导致大批牲畜损失,百姓逃离,大车和夫子的征集都极为困难,军粮运输就变成了一项异常艰难的任务。
  陕军要活下去,就只能靠自己。
  自从当刀客开始,这些陕军汉子,实际就习惯了在各种恶劣环境下生活。没有粮食,没有军饷,就只能靠自己的力量去夺回一片天地。何况,现在的陕军,比起曾经的山堂刀客,无疑更像一只军队,他们相信,靠着自己的力量,一定可以活的比过去更好一些。
  忠于赵傥的地方武装,在陕军的进攻下不堪一击,如同洪水面前的蚁穴,一冲即溃。靠着从地方上的缴获,勉强可以维持部队,但是想要实际控制河南,就必须得想办法。
  打垮鲁军。
  在冯焕章看来,开封的鲁军,就是自己最大的补给点。鲁军素有重视物资,强调兵站建设的传统,所到之处,必囤积大批粮饷。加之赵傥在河南聚敛的大量财富,目前很大一部分在鲁军手里,只要打掉鲁军,钱粮就有着落。而鲁军的领兵官,又是两个女人……女人。
  杨彪的名声,在陕军里颇为响亮,是个知名的狠角色。但是他只是名义上的师长,真正的当家人,是赵冠侯私宠杨玉竹。这位三秦观音,人缘是没的说,但是领兵……
  冯焕章从不掩饰自己对女军人尤其是女军官的抵触,在他看来,女人带兵,就是儿戏。不管孙美瑶还是杨玉竹,都没资格将兵,由她们统率的部队,一如由绵羊率领的狮子根本不能算做敌手。
  部队要想拼命,首先就得吃饱,要想吃饱,就得杀头肥猪,养寿园袁家也就成了首选目标。遗憾的是,袁氏子弟精明的很,大兵未至,人已远遁,家里只留了几个仆人,金银细软以及存折都被带走,剩下的,就是些粗笨物件,以及一些不便携带的古董。眼下战事一起,古董没办法变现,陕军虽然拿下养寿园,却也得不到多少实惠。
  一干陕军军官进入养寿园后,就被那雕梁画栋的建筑以及房间里的陈设晃花了眼睛。那些来不及带走的古玩、陈设,要么是笨重,要么就是不太值钱的物件。但是对于穷怕了的陕军军官来说,这已经是在梦中都梦不到的天堂。
  即使河南干旱,庄稼大片枯萎,养寿园内的花草,依旧生长旺盛。闻着阵阵花香,望着假山怪石,人造喷泉,不少军官小声道:“这才是人过的日子……”
  可是冯焕章的心情,就远没有部下那么好。这些古董家具,奇花怪石,在他眼里,都是一钱不值的废物。既不能吃,也不能做军饷。相反,倒会消磨自己手下的斗志,一旦这些军官开始喜欢享受,喜欢玩古董,脱离官兵,不能和下面一起吃苦,那还会有谁跟着自己一路打到京城,擦去五色旗上的污垢,建立真正的共合?
  两天时间里,他已经接连处罚了手下数名重要将领,包括几个师长,都因为偷拿古董,或是饮食超出标准而当众挨了他的鞭子。冯部用兵,重兵轻将,这些军官挨打,都是当着自己部下的面前,绝没有半点面子可讲。
  问题并未因为主官的挨打就解决,军队的粮饷,依旧无法解决。即使攻破了河南第一号大寺庙,得到了一批救命粮。但是五万陕军就像是蝗虫,一座寺庙的积蓄,远不足以满足开销。晋军的军粮供应,一直被陕军所诟病。其在开战之后,先是送来一批咸牛肉,对于陕军来说,能吃到肉,自然认为是恩赐。可是等拿到食物后,才知道为什么老西会这么大方。
  那种可怕的咸牛肉据说是采购自阿尔比昂,冯焕章因为学习神学,所以懂一些阿尔比昂文字。根据他对装牛肉箱体的观察,这些牛肉的生产日期,大概比自己的祖父还要大几岁。
  当他闻过着东西的味道后,饶是一向以吃苦耐劳为标准的冯焕章,也忍不住呕吐了好一阵。他在当天的阵中日记中记载到:“它一定是从天主创世之初就被放在木桶里了,当它被烧煮的时候,你所能闻到的那种味道就像一具干尸所散发的味道”。
  很快,陕军给它取了个别名叫做盐骨头,因为它很咸并且硬的像骨头一样,厨师们不得不用斧子和锯子来对付它。陕军发现,他们得到的咸牛肉,有一块雕刻成一艘泰西三桅战舰的外形,用砂纸磨光,而这种战舰退出服役都已经超过两百年。
  当这批牛肉被陕军铁胃陕军消灭之后,他们发现,新的食物并没有好到哪去。军需官一大早就来诉苦,山西新近送来的军粮,是整整两万箱军用饼干。这些饼干还是在前金时代从洋人手里采购来的,由于保存的不好,大部分饼干已经变质发霉,一看到上面那些绿毛或是斑点乃至蛆虫,就没人敢把它放进嘴里。可是不吃这个,又吃什么?
  冯焕章这次出征,并不算顺利,在出发之前,一心为兄长井侠魔报仇的麾下大将井秀岳,准备与妻妾们打八圈饯行麻将。哪知牌打到一半,井秀岳胡了把大牌,兴奋之下将手枪碰到地上,手枪走火,井秀岳先问几声“打到谁了?”无人回应,随即却发现,中弹的竟然是自己。
  战场上中枪是常有的事,井秀岳于此事,也是害臊远多过担心。但未想人送进医院里,很快就传出病危的消息,在冯焕章大队出发时,竟传来噩耗。这位陕军猛将,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在了出征之前。
  有不少迷信的军官认为这是个不祥之兆,冯焕章却觉得,这远比不祥之兆可怕。在医院里,杀害一名陕军大将,这恐怕是山东情报机构的又一战绩。自白朗之战起,山东就在陕西布有大量棋子,虽然自己督陕以来,努力寻找这些棋子并清除。但总会有一些人,留在队伍里,制造破坏。
  尤其是自己这次对粮食的分配方案,肯定会引来大批陕西地方士绅不满,有他们的配合,那些山东特工会更为活跃。这次的饼干门,恐怕也和山东情治机构脱不了干系。
  陕军汉子,大多是穷苦子弟,没几个人吃过饱饭。在饥饿时,大家吃树皮、草根、观音土,也会吃人。相比这些,发霉的饼干,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食物,现在为了些发霉的饼干大惊小怪,在冯焕章想来,理由只有一个:鲁军特工人员的煽动。
  河南的百姓,已经出现大规模饿死的现象。有办法的人去逃荒,没办法的只能等死,这个时候,有发霉的饼干总比饿肚子好。再者,山西方面的军粮,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运来,现在的出路,只有一条:迅速出击,打残鲁军!
  应对士兵不满情绪的方法很简单,冯焕章集中了陕军所有高层军官,当着士兵的面,将一批发霉最严重的压缩饼干吃到了肚子里。这种军用饼干烘焙时,只有面粉和水,不添加任何调味料,发霉的食物,仿佛一把小刀,在食道和胃里疯狂的戳搅。但是比起战场,比起老百姓正受的苦难,这种折磨又算的了什么?
  看到大帅带头吃下发霉的饼干,再没有人,能发出怨言。士兵含着眼泪,狼吞虎咽的吃掉了自己手上发霉的食物,随即在指挥官带领下,杀向开封。冯焕章得意地对身边副官道:“我们的军官,可以和弟兄们一起吃发霉的饼干,鲁军高层军官,却要吃小灶。以此为证,此战胜负不问可知。”
  只是当天晚上,陕军高级军官无一例外都奔波于休息室与厕所之间,川流不息,所有厕所都人满为患,实在等不及的将领们,只好就地解决,为那些花草树木添加无数肥料。
  关中男儿的铁胃,也敌不住病毒的威力。因食物中毒,导致大批士兵脱水严重,加之河南干旱,补充饮水困难,只能喝污水,病情进一步加重。不少心怀大志的豪杰,还没来得及与鲁军作战,就先被友军的饼干夺去生命。
  吃的少,或是身体确实比较强韧的那一部分,熬过了发霉食物的折磨,硬拖着病体,向鲁军发起猛烈进攻。其悍不畏死的作风加上数年练兵的成果,在此时有了回报。
  虎啸林部首当其冲,遭遇陕军一旅猛攻。望着鲁军手上崭新的鲁造米尼步枪,陕军军官朝着自己身后的徒手兵喊道:“看到对面那些好枪了么?谁抢到就是谁的,想要好枪的,冲啊!”
  虎啸林曾经打过郭剑,自问还算是对陕作战专家,但是陕军这次的表现,依旧远出他意料。激战半日,就不得不放弃阵地撤退,事后向孙美瑶报告时,也表示,自己并非不能再多坚守一段时间,但如果是那样,伤亡就很难控制了。
  控制伤亡。这是孙美瑶来之前,赵冠侯给她的命令。河南战场的目的,除了歼灭冯部以外,还要占领河南、陕西两省,如果部队损失过大,未来控制省份就比较困难。再者,一旦鲁军露出颓势,东洋人怕是又要不甘寂寞。是以,虎啸林之退,也在情理之中。
  印象中,有勇气无纪律的陕军,现在已经脱胎换骨,具备了做鲁军对手的资格。而且,得到宋邦翰、张鼎勋两个混成旅支持的陕军,在炮火上得到了极大加强,可以和鲁军展开正面炮战。
  双方在重火力方面,差距并不太大,陕军虽然缺乏重炮,却大量制造了价格便宜,威力蹩脚的劈山炮。这种造价只需要八元一门的土炮,在鲁军眼里只能算玩具。可是配合上边防军的炮兵,就让鲁军大为头疼,至少要分出一批枪手专门负责压制劈山炮。
  鲁军这两年时间,已经大量设置参谋,孙美瑶身边,也跟了二十几个山东讲武堂高才生组成的参谋团,内中还有几个是自己的堂姐妹。众人分析了一番之后,得出结论,骑兵师如果与对方硬打,并非没有胜算,但是要有付出巨大伤亡的代价。而这个数字,将会触目惊心。
  “必须得等杨玉竹了。”孙美瑶无奈的承认了这个事实,省军第五师里,陕西人数量也极多。两下颇有些渊源,她原本对其并不信任,加上杨玉竹这寡妇手段太多,俨然内宅里一个大敌,她也不希望其得功。可是现在,为了自己手下的弟兄少流血,就只好放下身段求这个贱货。
  杨玉竹的援兵,来的速度极快。河南铁路霸工是有选择的,直鲁联军火车不在抵制范围内,因此极顺利抵达前线。一下火车,杨玉竹就得意的拉着孙美瑶的手“孙师长,我这次,可是带了当家的给的法宝来的。他答应了,等打完陕西,就让我去当一回陕西督军。这回我们第五师负责打冯焕章,你负责打皖军两旅。等打完他们,我就到陕西去做督军去。等你来陕西,我招待你听大戏,吃饺子宴!”
  这是示威么!
  孙美瑶恨的牙根发痒,这样的贱人,有什么资格开府一方?家里的女人要说开府,怎么也要自己是第一个,别人谁都不行!她恨恨地想着,但是脸上强挤个笑脸,“这么说,倒是要说声恭喜了。法宝?不知道啥法宝,我咋不知道?”
  “你看,后面火车上的,不都是法宝?”
  “你说的法宝,就是这些?”
  望着车站上堆积如山的“法宝”,孙美瑶颇有些目瞪口呆。大米、白面、羊肉、钞票、香烟,大土……数以百计的厨师,还有几百个模样可人的纪女。冠侯要靠这个,守住河南,打进陕西?
第八百零八章
法宝(下)
  “鲁军在山东会战时,曾率先使用列车炮。战后,各国都对这种武器进行了仿制,虽然河南铁路上,有鲁逆驾车投鲁。但是我们手里,总还控制着几列车,并对此进行了改装。针对列车炮,我这次用的就是列车对列车战术,让他们看看,咱陕军也不是拿几件新式兵器来,就能打趴下的软柿子。”
  冯焕章由于誓师时,吃的饼干太多,病情极为严重,足躺了一周,才脱离生命危险。但身体依旧很虚弱,不适合到前线指挥,只能坐镇养寿园发号施令。
  当年袁慰亭开缺时,曾于此设电报房,用以接收各方情报,掌握朝廷动向。此时当做指挥部,也十分便当。自开封前线得到的军情,鲁军方面似得到了大批增援部队,且有多量列车进入开封。想来,鲁军多半要祭出自己的列车炮这一杀手锏。
  这种武器用的一多,就容易找到反制手段。比如破坏铁路,就能让这种武器立刻失去作用。眼下即使不能破坏这部分铁路,冯焕章也想到了应对,以列车炮对列车炮,至不济也用机车撞毁对方机车,同归于尽。只要有三两辆机车坏在路上,这列车炮也就没了用处。
  对于自己的安排,他颇为满意,与身边几名参谋人员反复磋商多次,皆认为,这个计划万无一失。兵法云,置之死地而后生,陕军这种惯于打逆风仗的部队,需要把自己逼到绝境,才能发挥出真正的力量,眼下正是反杀的大好时机。
  陕军的粮食已经没了,就算想吃发霉的饼干也吃不到。发往山西的求援电报如石沉大海,没有回应,也不见山西发来粮饷,要想生存,就只能靠自己努力。前线的将领,除了北洋心腹,就是刀客里惯于打苦战烂仗的狠角色,加上两个混成旅的皖军,冯焕章相信,自己的部下,一定能打出一个让天下人惊讶的战绩,逆转战局。
  事实证明,他的想法是正确的。战局发展,着实出人意料。英勇的陕军士兵,冲破了鲁军的重重障碍,长驱直入,大踏步的冲进开封城内,只是目标并非各要害机构,而是“陕西军人招待所”。
  杨玉竹带来的那些法宝,在开封城内,建立了大小军人招待所几十个。还有两列火车改装而成的,流动招待所。招待所内,不限量提供香烟、大土、美酒、美食、美人。陕军几时见过这种阵仗?个个拿出浑身解数,乃至瘫软在各国女人的肚皮上,尤自打着酒嗝道:“再来一个!再给我来个女人,我就带着我手下的人投诚!”
  通过铁路运来的大量饮水及白面,送到了冯部军营里,让这些饿疯了的关中大汉,着实吃了顿饱饭。军官都能看到肉,级别越高,吃的肉越多。冯带兵奉行官兵一体,士兵吃什么,军官就必须吃什么,鲁军则实行按级别定待遇制度,让这些陕军军官第一次享受到了级别的对应福利。
  送食物进去的,还有大批山东省军第五师官兵。两下里虽然各为其主,但是却往往有着师门、山堂的关系。提起门派班辈,又是一家人。以这个名义送饮食过去,或是两下军官酬酢,在陕军中下层军官里,也未觉得不妥。至于原属共合系的高级军官,倒没有这些江湖作风,其表现的,也比这些从刀客绿林改编而来的军队,更为绅士,更像个军人。
  “你们山东这些手段是没用的!这种计谋,只能糊弄那些脑子不清醒的刀客,可骗不了我们北洋军官。咱们说句痛快话吧,我们带人过去,你们开什么价!”
  韩向方、石冠章一干冯门太保,于开封城内,依旧保持了极高傲的态势,并未向美酒大土低头。比起那些冲进八国联军,即迈不开腿,或是干脆被香烟美酒放倒的同袍,不知高到哪里去。不拿出足够的大小黄鱼,休想达到目的,北洋军官,就是这么正直!
  杨玉竹、孙美瑶二人与其对坐,孙美瑶冷笑道:“少废话。现在是什么局势,你们也看的出来。咱们真要拉开了打,你觉得陕军能有几成胜算?如果我所知不差的话,你们现在,连发霉的饼干都吃不上了吧?而这大米白面,可是我们鲁军的日常供应。怎么着?真想打的话,你们就回去集合部队,咱们打一仗了,看看有多少人,会跟着你们一条道跑下来!”
  杨玉竹则表现的更为温和“几位都是冯章帅部下名将,耿耿忠心天日可鉴,谁也不敢怀疑几位的忠诚。不过我们可听说,冯章帅脾气越来越坏,甚至为了些许小事,就在大兵面前,鞭笞主官。常此以往,官不成官,兵不成兵,你们还怎么驭下?我家男人素来重视军官利益,几位到山东来,保证你们的待遇地位,比现在要好。至于钞票……说句不怕几位笑话的话,我一个寡妇改嫁图啥?还不是他有钱么,只要你们真心来投,每人十万块,保证是现大洋。不是省钞。接待处的那些洋女人,你们可以随意挑两个带走。”
  孙美瑶道:“你们兵临开封以近四日,寸功未立,如果不做决断,只怕你们的章帅,又要请你们吃鞭子了。是打是降,给个痛快话,别这么墨迹!”
  韩向方思索片刻,一拍大腿道:“洋娘们俺要四个,还要在山东当个团长。不答应的话,我就跟你们拼到底!”
  几位冯门太保,经过一番激烈搏斗,捍卫了自己对主官的忠诚,成功将自己的身价抬高了一大块。带着胜利的喜悦,冲向“陕西军官招待所”,扬我国威,力战洋夷去者。
  孙美瑶看看杨玉竹“这帮人的胃口太大了,你也真敢答应,不怕将来喂不饱他们,反过来咬自己一口?”
  杨玉竹得意地一笑“我答应的,又不是大帅答应的,怕什么。我的名声本来就有了贱货这一条,也不怕再多一条言而无信。只要能减少伤亡,多花点钱怕什么,等把他们的部下拉过来,光杆司令,还不是任咱们拿捏?再说,也不能光给甜枣,该给棒子也得给几棒子。”
  “你是说?”
  “陕军里,本来就有我们的棋子,这回也该让他们动一动。谁敢反对带队投鲁,就先割了谁的脑袋!”
  “十格格一向对她的一亩三分地看的很紧,这次这么大方,连她的人,也借给你用了?”
  因为面对大敌,不得不暂时合作的两个女人,关系比过去变好了不少。不过这不代表不会吃醋,尤其是一想到这女人未来是陕西督军,孙美瑶就忍不住来火。自己连儿子都生了,也没见那死鬼,给自己安排个督军来玩。等打完这仗,自己也要当督军!
  杨玉竹一笑,
  “这还不容易,咱家那位一家之主发话,她又有什么办法?别忘了,这可是为东陵的事,才闹成这样,她也得出力。美瑶姐,我跟你说句实话,你跟他时是大姑娘,我是个寡妇,我怎么跟你比?你给他生了儿子,我这个儿子可是姓郭的,说好听了我是太太,说难听了,其实我就是个陪房丫头。至于说督军啥的,就是他哄我玩的,说到底我也是他的女人,哪能长住外地。到时候还是要在他身边时候多,督军就是挂个名,实际差事轮不到我。我也就是想着,当一把督军,骑着大马,到家乡转转,跟老乡面前也威风一回。让他们知道,当年的杨玉竹,已经不做表子,改当督军了。可是这个念想能不能成,还得看美瑶姐肯不肯多帮衬,等打进山西,咱的男人,还少的了姐一个督军?到时候陕西有难,还得指望着姐帮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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