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花女侠(精校)第50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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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瑛道人大怒,叫道:“我怎么卑劣了?”但见白孟川乘了一匹马,在马背上摇摇欲坠地奔来。韩老镖头怒气大起,骂道:“你们将我的骡马都下药迷倒,这行径还不卑劣么?”突然舍了玄瑛道人,纵身一跃,铁烟杆向白孟川的马头磕下。
烟杆未落,那骑马一声长嘶,白孟川滚翻地下,玄瑛道人大怒,喝道:“你说咱们卑劣,你打一个受伤的人,这算得英雄吗?”拂尘横扫,一连几记疾攻,韩老镖头这才醒起白孟川是与自己联手拒敌之时,受了那红巾女贼的两处剑伤,心中颇感歉疚,但玄瑛道人的拂尘来得甚急,迫得他不好和解,只有奋力招架。正在打得不可开交,忽听得一声清脆的声音叫道:“两位前辈息争,敝师伯祖潮音和尚请两位相见。”
玄瑛道人和韩老镖头收了兵器,霍地跳出圈子,只见面前站着一个美貌如花的少女和一个浓眉大眼的少年,这自然便是于承珠和叶成林了。
玄瑛道人帮毕擎天抢北五省的大龙头之时,在武家庄上见过于承珠,知道她是张丹枫的徒弟,急忙举手为礼。韩老镖头虽未见过,见她如此说法,恍然大悟,问道:“这群叫化子最初与我动手之时,有一匹白马在林外驰过,其快如风,我正追那个叫化头子,马背上的人一把将他抢去,那马跑得太快,黑夜中我看不清楚,莫非这人就是潮音和尚么?”于承珠道:“正是他老人家。”韩老镖头双眼一翻,叫道:“老朋友竟然是这样帮忙我吗?好呀,我非向这莽和尚讨个公道不可!”玄瑛也叫道:“潮音大师原来今晚也来过了?他眼见毕愿穷受伤,怎么不助他一臂之力?早将镖银劫走,也省得这许多是非!”于承珠笑道:“正因他老人家和两位前辈都是老朋友了,所以才差遣我来请两位息争。”
韩老镖头和玄瑛道人都是满肚子闷气,冷冷地哼了一声,一言不发,随着于承珠便走。走到那座破庙,但见潮音和尚正在替毕愿穷裹伤,潮音和尚哈哈笑道:“韩老哥,你来得正好,将解药拿出来,省得我费力替这化子治伤啦。”韩振羽一口气冲了上来,叫道:“潮音,你帮的是谁?”潮音和尚笑道:“我谁也不帮,这女娃刚才还说我爱理闲事哩!两边都是朋友,我再一帮,这事情岂不是更闹大了。”韩老镖头气呼呼的嚷道:“你说不帮,怎么迫我拿出解药?”潮音和尚笑道:“老兄言重了,我是请你拿出解药,请你不看僧面看佛面。”韩老镖头“哼”了一声,道:“潮音和尚,你是拿你老大哥的面子来压打小弟弟了?”潮音和尚道:“我没有那么大的面子,我是请你看在天下十八省大龙头毕擎天的面上!”
韩老镖头呆了一呆,叫道:“你说什么?毕擎天,毕大龙头?”潮音和尚道:“不错。这面子你值得卖吧?”韩老镖头大叫道:“依你说来,这群恶叫化竟然是毕擎天差遣来的?”潮音和尚道:“一点不错!”
韩老镖头两眼翻白,气吁吁地瘫在地上,道:“凭他的身份,要劫我区区这一支镖?还任凭手下使出那等恶毒诡计?”玄瑛道人冷冷说道:“不劫你劫谁?谁叫你保这支镖?”韩老镖头跳起来道:“怎么?我开镖行的不保镖,喝西北风?”毕愿穷疼痛稍止,又笑嘻嘻地道:“你韩老镖头还怕没吃的吗?我们倒是要另一些人饿饿肚子!”韩老镖头道:“你说什么?”毕愿穷道:“请问这支镖是谁交你保的?”韩老镖头道:“你难道不知我生平有三不保,若然这支镖来历不明,我岂有保它之理?”玄瑛道人说道:“你三不保也好,三十不保也好,这我管不着,我只问你,这支镖是谁的?”
韩老镖头怒道:“好呀,你这算是审问我了?”玄瑛道:“不敢。说不说在你,这支镖我们是要定了。”于承珠噗嗤一笑,道:“这支镖正在人家手里,两位前辈何必你争我夺?”这话两边都刺了一下,可是由她带笑说来,众人都不禁哑然失笑,这剑拔弩张的气氛登时缓和了不少。叶成林道:“镖行黑道,各有规矩。韩老镖头不肯说也就罢了。”白孟川裹好剑伤,瞋目说道:“罢了,你是谁人?我们可并没有请你出主意。”毕愿穷道:“白老弟休得无礼,这位是叶统领的侄子。”白孟川“哦”了一声,仍然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更无胳膊向外弯之理!”叶成林道:“这支镖是义军要的吗?”白孟川道:“难道是我有这样大的胃口?”叶成林道:“我叔叔——他知道这事吗?”白孟川道:“这,这……”原来这事是他们秉承毕擎天的旨意而行,并未有向叶宗留禀告。
韩老镖头冷笑道:“若是叶宗留要的,或许我还卖这个面子。哈,原来你们是假借义军之名!”白孟川怒道:“毕大龙头做不得主么?就是,就是……”他本来想说:“就是叶宗留也得听毕大龙头的号令。”但这话到底不方便说出来,于是改口说道:“就是叶统领在此,这支镖他也一定是说非劫不可。”潮音和尚是个直肠的人,冲口笑道:“你又不是他,怎么代他说话?”换是别人,这话非引起大争不可。潮音和尚辈分既高,又是救毕愿穷的恩人,丐帮听来,虽然甚不舒服,却无一人反驳。叶成林微笑道:“于姑娘说得好,这支镖反正在人家手里,大家自己人何必先你争我夺。过两天我就能见着叔叔和毕大龙头,我再请他们定夺。谅那凌云凤在几天之内未必化得完,这支镖还不是等于寄存在她那里一样吗?”这说话两面都俱顾到,韩老镖头怒气稍平,点头言道:“好,那我就听你叔叔一句话!”毕愿穷眉头一皱,白孟川面色大变,叫起来道:“这,这事可不能迟办!”
韩老镖头道:“怎么,有本事你去把这镖拿回,我韩某双手奉送。”眼看纷争又起,忽听得有敲门之声,于承珠张了一眼,笑道:“人家可先来啦。”叶成林打开庙门,只见两个少女,杏黄衫儿,白绫束腰,一人捧着拜匣,一人提着灯笼,缓缓走入,却原来就是红巾女贼凌云凤两个贴身丫鬟。
捧拜匣的那个向众人扫了一眼,眼光停在于承珠身上,行上前来,将拜匣呈上,于承珠奇道:“你家寨主叫你来请谁啊?”那丫鬟道:“请女侠把拜匣打开。”于承珠略一踌躇,霍地把拜匣打开,只见内里三朵金花,整整齐齐地压在拜帖之上,那丫鬟道:“我家寨主请这三朵金花的主人!”
于承珠微微一笑,捡起三朵金花,说道:“雕虫小技,贻笑你家寨主了。”那丫鬟道:“姑娘的金花妙技,我家寨主佩服得很。她说,看在这三朵金花的面上,请姑娘的朋友们也一同上山。”玄瑛道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刚才在混战中发暗器相救的是于承珠,他一直还以为是韩老镖头的透骨针呢。
毕愿穷嘻嘻一笑,道:“姑娘,这回咱们全沾了你的光了。白贤弟,你扶我上山去。”白孟川道:“你歇歇吧。”毕愿穷道:“有姑奶奶出头,这支镖今日非讨回不可。”于承珠啐了一口,道:“谁和你穷开心。”毕愿穷笑道:“讨回这支镖银,你家大爷可就阔啦。好小姐,我不敢得罪你啦,看在你师父和咱们丐帮老帮主的交情上,这支镖银你是非得讨回不可。”撑着墙壁,向于承珠屈了半膝,那态度竟是十分认真,把于承珠弄得气也不是,恼也不是,心中想道,“毕擎天虽然跋扈,但也还不是胡作非为的人,玄瑛道人更是正派的武林人物,他们都这般着急,难道这支镖银真是有什么重大的关系?”
潮音和尚道:“韩大哥,你的解药该拿出来了吧?我在这破庙替你们看家,也给这几位受伤的化子大爷调理调理。”韩老镖头一想,丐帮劫镖,虽然可恶,但要他们的命却也大过,先前不知道他们的来历,现在既知他们确是丐帮中人,那便无论如何,总得留有余地。听潮音和尚一说,便顺水推舟地将解药拿了出来,并交了一份给毕愿穷。毕愿穷笑道:“你送我解药,我领你的情分。可这支镖我还是非要不可。”韩老镖头哼了一声,道:“行呀,那就再看你的本事吧。”
除了潮音和尚之外,一行等都随那丫鬟上山。上得山来,已是天色微明,晚霞隐现。芙蓉山乃是仙霞岭的一个支脉,山势并不怎么险峻,可是经过凌云凤的布置,冲要之处,碉堡森严,栅城围绕,看来竟不亚于金城汤池。叶成林也不禁暗暗佩服,心中叹道:“草野之中,不知埋没多少人才?就是这‘红巾女贼’便不输于手握兵符的大将。”
那丫鬟让众人稍候,过了片刻,只听得里面三通鼓响,寨门大开,叶成林急忙将于承珠推到前面,原来这是绿林中迎接贵宾之礼,她请的主客是于承珠,尽管于承珠辈分最低,众人却是不能僭越。
只见寨中两队女兵排列,凌云凤戎装佩剑,出寨相迎。于承珠落落大方,以礼相见。道了姓名,凌云凤忽然间问道:“于小姐与张丹枫大侠怎样称呼?”于承珠道:“那是家师。”凌云凤笑道:“怪不得于小姐用金花暗器。”又道:“江湖上人称散花女侠的想必就是姐姐了?”问这话时,眼光中有一种异样的表情。
于承珠道:“这是江湖上的前辈奖掖后进,小妹岂敢当女侠。”凌云凤道:“人的名儿,树的影儿,那是绝对假不了的。女侠出于忠孝之家,义侠之门,小妹仰慕得紧,请受一拜!”凌云凤是一寨之主,简邀于承珠上山,按绿林的规矩来说,在凌云凤这边是请客,在于承珠这边则是拜山,最多是以弟辈之礼相叙,断无主人拜客之礼。凌云凤这一举动,实是大出寻常,同来诸人,无不惊讶!
于承珠急忙避开,凌云凤却已拦在面前,盈盈下拜,两边挤着女兵,避无可避,只好一面拦着凌云凤,一面屈下半膝还礼。哪知凌云凤下拜之时,猝然间双臂一抬,将于承珠扶起,于承珠大吃一惊,心道:“难道她是趁势较量我么?”念头方动,还未及运劲相抗,凌云凤双臂一垂,却已深深地作了一拜。忽地眼圈一红,说道:“我生平最敬慕的是于大人和张大侠,于大人当年含冤下狱,我未得尽半点心力,这一拜是拜令尊的,请姐姐替尊大人受礼!”
于承珠暗叫“惭愧”,原来这有女魔头之称的红巾女贼竟然是血性英雄,见她如此敬重自己的父亲,这一拜倒不好推辞了。当下含泪还礼,抓紧凌云凤的手,就像一对分别了多年的姐妹见面一般。韩老镖头和玄瑛道人心中暗喜,均是想道:“难得这女贼对于承珠素眼有加,看来讨镖有望了。”
凌云凤请于承珠坐在上首,含笑问道:“小妹这次请姐姐上山,一来是为了心中仰慕,藉此识荆,二来是想请问姐姐发那三朵金花的用意。”于承珠见她意气相投,不再掩饰,单刀直入地说道:“明人面前不说假话,那是为了这一支镖。”凌云凤道:“嗯,这一支镖?”于承珠道:“是呀,这一支镖是韩老镖头保的。”凌云凤道:“这我早就知道,就因他保了这一支镖,我是非劫不可。”于承珠道:“这支镖牵连可大着呢。毕擎天也想劫这支镖。嗯,我是不明白你们为什么都要劫这支镖?但想来必有复杂的内情,不妨大家说个明白!”
凌云凤叫道:“什么?自封十八省大龙头毕擎天也要劫这支镖?这群化子和这牛鼻子就是他差遣来的?哼,竟然用那种下流暗算的手段劫镖?要不是你说,我绝不相信。”于承珠脸上热辣辣的不由得替毕擎天难过,想起毕擎天的做事每多不择手段,确是有损威望,弄得自己也无辞置答。
毕愿穷突然一跃而起,笑嘻嘻地道:“请问寨主,别人把刀搁在你的脖子,你是不是要请别人先放下刀子,再光明磊落地较量?还是尽快地将他击倒,以得免除危险?”
凌云凤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韩老镖头气得满面通红,也跳起来道:“是呵,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保我的镖,对你有何损伤?”毕愿穷冷笑道:“你这镖运到湖北,那就替朝廷磨利十万张刀子,来对付我们江南的义军!”韩老镖头怒叫道:“胡说八道,你知道我保的是什么镖?”凌云凤溜了韩老镖头一眼,道:“好,我此刻就要看你保的是什么镖?”
片刻之间,女兵把昨日打劫的那些大大小小的箱杠,都堆到厅子上,凌云凤道:“韩镖头,你说,你保的是什么镖?”韩老镖头嚷道:“这是北京乐家托我保的贵重药材,运到湖北,亦是济世救人,有什么错了?”北京乐家乃全国药商的首脑,富甲京华,每年都要请一次保镖,将药材运销江南,是镖行最好的主顾,这一次保的特别贵重,所以才请到韩老镖头。于承珠诧异之极,心道:“若是乐家交保的药材,那就更不该劫了!”
毕愿穷冷笑道:“济世救人,我说却是乱世害人!”韩老镖头喝道:“你狗口里不长象牙!”凌云凤把手一挥,叫道:“与我把这些箱杠都劈开来看!”
韩老镖头气得手颤脚震,叫道:“你这岂不是将药材糟蹋了么?”乐家交他保这支镖时,曾说明大部分的贵重药材必须密封,免得走了气味,可是这时韩老镖头为了验明真相,势不能上前阻止。
霎时间,那些大大小小的箱杠都被劈开,但见药材拨开,里面露出的都是黄澄澄的金子。毕愿穷冷笑道:“如何?这是官家的军饷,总值七千万两白银的金子,那是九门提督奉了皇命,强迫乐家出面,假说是药材托你代运的。湖北十万官军,断饷缺粮,若无接济,不战自溃,你给他们保这支镖到湖北去,那岂不是给官军送上了续命汤,让他们磨利十万张刀子来对付我们吗?”
韩老镖头手脚冰冷,想不到自己一生不保官银,这次却上了官家的圈套。那乐家是著名的殷实商人,怎料他却在官家的威迫之下,叫自己也一同上当。白孟川大叫道:“韩老头儿,看清楚没有?这支镖是不是该由我们截下了?”但听得“咕咚”一声,韩老镖头一口气透不过来,晕过去了。
凌云凤道:“将这老儿扶进去,用冷水将他喷醒!”于承珠叹了口气,想不到自己父亲一生忠心耿耿扶助的朝廷,行事竟是如同宵小,骗了商人,骗了镖行,江南药材,今年也将因之缺货。毕愿穷得意洋洋地说道:“幸亏咱们的大龙头耳目灵聪,官家以为咱们不劫镖行,可以混过,哈哈,到底还是给咱们截住了!”
凌云凤冷笑道:“这支镖可还不是在你的手中呢!”
毕愿穷叫道:“什么?来历既明,你还要劫这支镖吗?”凌云凤纵声笑道:“毕擎天劫得,我就不能劫得么?”于承珠道:“看在叶宗留统率的义军分上,姐姐你就得高抬贵手了吧!”叶宗留在江湖上声望极高,毕擎天虽然自封为十八省大龙头,但仍要仰仗于他,“封”他做义军的大统领,凌云凤听得于承珠抬出了叶宗留的名号,耸然动容,微微笑道:“这帮恶丐和臭道士我才懒管,叶大哥和你的账我卖了吧。”于承珠大喜道:“多谢姐姐!”凌云凤一笑说道:“叶宗留不在这儿,那么算是你保镖了!”于承珠道:“就算我吧。”但见玄瑛道人和毕愿穷一齐色变,凌云凤道:“好,那么就要请姐姐指教了。我也正想见识张大侠所传的剑法呢!”于承珠这才知道凌云凤问她的用意,原来凌云凤还是要固执着绿林道中付镖还镖的规矩,要和她比试一场。
于承珠只好告了个罪,亮出剑来,两人抱剑而立,凌云凤道:“姐姐远来是客,主不僭客,请先吧。”于承珠宝剑一持,道:“献拙了!”于承珠和凌云凤惺惺相惜,这一剑只是个“起势”的招式,哪知凌云凤的剑招却是老辣非常,但见她一个盘龙绕步,方位立变,惊鸿掠燕般地绕到于承珠背后,刷的一剑,就朝于承珠后心搠来,于承珠吃了一惊,心道:“原来她真个较量!”急用“玄机剑法”中的“大雁南归”,反手一剑,解了凌云凤的剑势,接着寒光一闪,一招“玉女投梭”,反客为主,刺凌云凤肩后的“风府穴”,凌云凤赞了个“好”字,一剑搠空,剑招倏变,身随剑转,俨如“鹰隼穿林”,猛地一个“苏秦背剑”,脚步还未旋转过来,剑锋已先剁到。于承珠一见有机可乘,立刻使了一招“举火燎天”,宝剑横封上去,忽地想道:“我的剑乃是宝剑,削断了她的兵刃可不好看。”心念方动,但觉劲风扑面,寒气沁肌,于承珠急忙闪避,只觉凌云凤一剑从她鬓边削过,于承珠脚尖点地,掠出三两丈外,凌云凤如影随形,跟踪直上,微微笑道:“姐姐不用客气。”口中说话,手底却是丝毫不慢,一连几招“白猿进果”、“仙人指路”、“大鹏展翅”,暴风骤雨般地袭来!
于承珠迫得打点精神,奋力拆招,好不容易到二十招之外,才解了凌云凤的先手。但觉凌云凤的剑法奇诡之极,虚虚实实,难以捉摸,自己手中空有一柄宝剑,亦只能堪堪打个平手。其实论起剑法,两人乃是在伯仲之间,不过凌云凤胜在经验,所以用的虽然只是一柄普通的青钢剑,却反而占了六成攻势。
双方又拆了三四十招,凌云凤剑法忽然一变,但见她柔如柳絮,快若惊鸿,招招都藏着无穷变化!
于承珠暗暗纳罕,斗了一百来招,仍看不出她是何家何派,剑法奇诡如斯,要不是于承珠这两年来,武功经验都大有长进,当然不易抵敌。
幸而于承珠曾跟张丹枫习过“玄功要诀”,虽然时日尚浅,功力未深,但那“玄功要诀”,不但是修习正宗内功的入门途径,而且是各种上乘武术的总纲。斗了许多,于承珠对凌云凤的剑法,渐渐摸到了一点门路,但觉她虽然奇诡百出,仍有迹象可寻,似乎是以武当、少林、嵩阳三派剑法为基础,而加以方向的变化,缓疾的不同。如此一来,于承珠应付虽然不致似先前吃力,但亦不过堪堪打个平手。
玄瑛道人和毕愿穷等人一心盼望于承珠得胜,这时都是十分焦急,心中俱在想道:“这样打法,不知何时方了?”陡然间,但见凌云凤一剑横挑,快如闪电,剑光人影,疾转如风,眼花撩乱,突见于承珠身形飞起,“当”的一声,把凌云凤的青钢剑削为两段,毕愿穷大喜,还未叫出声来,但见青光一闪,夭矫如龙,斜飞直上,“咔嚓”一声,插入大梁,于承珠的宝剑也被凌云凤震得脱手飞出。
原来于承珠也是焦急非常,所以突用险招,让凌云凤的长剑欺到身前,仗着青冥宝剑之利,一举将它削断;可是她在内圈发剑,劲力就远不及对方;因之虽然断了对方的剑,可是自己的宝剑,也被对方震飞。
如此一来,只能算是打个平手。凌云凤微笑道:“姐姐的剑法,我领教过了,果是不凡,我得陇望蜀,还想再领教姐姐的暗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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