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很凶(校对)第59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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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既然是战报,那不可能是假的。
  宋暨震惊了片刻,连忙抬手道:“继续说!可曾守住南阳?”
  群臣听见这话,又连忙安静下来,眼神中带着几分急迫。
  毕竟这次的捷报,可比上次许不令捉北齐世子大多了。后方南阳被破,马口山必然失守;从春秋秦楚争霸开始,楚地丢了这地方,基本上就大势已去,哪怕四王联军抵达,也只能被堵在襄阳以南,朝廷直接就从转守为攻,变被动为主动了。
  驿使举着纸筒,继续道:“肃王世子带兵破南阳,马口山大军回援,四万楚军围城强攻,岌岌可危,当前是否破城,尚未可知。大将军关鸿业昨夜已经发兵五万,前去驰援解围……”
  宋暨听到这里,脸色微微白了下,心中暗道不妙。
  而满朝文武听闻此言,直接就炸锅了。
  陆承安怒火中烧,开口道:
  “南阳白天就破了,关鸿业的援军为何晚上才走?五万大军到南阳至少三天,两千人守四万,二十倍兵力,让许不令怎么守?”
  驿使自然没法回答这个问题。
  关鸿卓作为兄长,连忙上前解释:
  “肃王世子的行军部署太过儿戏,关鸿业守关中身负重任,不能出丝毫纰漏,没采纳肃王世子的安排也在情理之中。而且也给肃王世子发了军令,让他不要带兵突袭南阳……”
  这些话,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因为连他们也不相信许不令敢真打南阳,还能打下来。
  但人家真打下来了,问题可就大了!
  萧楚杨脸色肃穆,沉声道:“战机稍纵即逝,自古便有‘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一说。许不令发觉可破南阳,自是不会听关鸿业的军令,当机立断带兵破南阳有何不妥?既然南阳告破,便说明行军部署无误;关鸿业就在前线,未曾发现战机也罢,援兵也磨磨蹭蹭昨夜才动身,这等延误军机之举,岂是一句‘情理之中’就能解释?”
  关鸿中张了张嘴:“肃王世子说夜观星象,这……”
  “夜观星象又如何?南阳告破,便说明判断无误,关鸿业身在前线咫尺之遥,不会观星,难不成连半点战机都看不到?”
  关鸿卓哑口无言。
  群臣也觉得是如此,事前他们笑话许不令傻不拉几,虽说有质疑的成分,但毕竟距离七百多里路,对前线占据不了解,听闻一面之词,对局势误判很正常。
  但关鸿业可就在马口山扎着,许不令提前通知增援不屑一顾,还给朝廷上折子嘲讽许不令,人家都把南阳攻破了,才想起来支援。这只能说明关鸿业鼠目寸光,大局观和许不令天差地别,问题不是一般的大!
  许不令忽然来这么一下,宋暨也是有点懵了。
  西凉军在前方侵掠如火,关鸿业在后方不动如山,
  事到如今,南阳能守住,功在许不令,关鸿业成了‘蠢将’;守不住更惨,关鸿业估计得以死谢罪。想要再卸了许不令的兵权,发配偏远地带显然是不可能了。
  可许不令这么大个捷报送到脸上,总不能以许不令私自立功为由责罚许不令,那皇位估计都坐不稳了。宋暨还是开口道:
  “传讯关鸿业,让他务必在南阳城破前解围,若是许不令有所差池,让他提头来见。”
  “诺!”
  驿使闻言,连忙领命而去……
第二十六章
血战之后
  落日余晖之下,南阳城外的大地烟尘滚滚,数架攻城车四分五裂瘫痪在平原上,血水染红了护城河,城墙下尸体堆了厚厚的一层。
  城墙上,楚王的大旗已经换成了朝廷的龙旗,疲惫不堪的西凉军将士,靠在墙垛后休息,皆是浑身染血,刀锋卷口。
  城门楼被火炮轰塌一个角,许不令迎着天边红日盘坐在墙跺上,战刀平放双膝,溅血白袍已经看不出原样。
  从昨天中午登上城头后,许不令便不曾休息过。两千骑军攻入南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清剿城内残兵,楚将秦荆从东门突围而去,只抓住了几个副将,剩下群龙无首的两千多府兵,自然也就降了。
  刚攻下城池,降卒不敢用,也没有多余人手看管,许不令只得收缴军械将残兵撵出了城。
  而后不久,秦荆便召集了周边郡县的兵马,开始对南阳发起反攻,马山口的军队也快马加鞭飞驰而来。
  许不令只有两千兵,分到四面城墙上便只有五百人;虽说仗着高大城墙据守占便宜,但将近四万人从四面八方一起攻城,光用梯子爬都势如潮水,仗有多难打可想而知;西凉军没有后备营轮换,伤一个少一个,只能咬着牙从头撑到尾。
  不过有四门火炮,在守城战中还是占了大便宜;火炮除开摧毁攻城器具,最大的作用还是恐吓楚军。火炮骇人威力之下,中者无论人马皆四分五裂,带来的震撼,不亚于现代的老百姓看到歼星舰;巨大的技术代差,直接把楚军府兵打懵了,旱地惊雷般的巨响让攻城的楚军根本不敢靠近,许不令又从城内强拉壮丁,才勉强守了一夜。
  按照萧绮的谋划,是守个一天,尽力而为之后突围放掉南阳。这样一来,关鸿业‘延误战机、驰远不及’的罪名就坐实了,许不令回去直接砍了关鸿业拿到平叛军兵权,连皇帝都没脸说个‘不’字。
  只可惜,关鸿业毕竟是带兵多年的老将,还没有蠢到那一步,接到消息后没有派探子证实,便直接把西凉骑军派过来了。
  这样一来,援军抵达的时间和正常情况来的时间差不多,关鸿业顶多算决策上有纰漏,并未酿成大错,肯定就杀不了了。
  许不令身侧,是同样满脸血污的徐英。
  徐英本身就是西凉军中最悍勇的猛将之一,守城一天斩首过百,换做往日有这战绩,开口让上司杨尊义给他揉揉肩膀都是正常的。
  可此时此刻,徐英眼中却没有半点傲气,反而带着几分羞愧。因为他旁边这小王爷,在城墙上一夫当关,两把刀砍了一天一夜,有几次甚至冲下城墙,万军中灭了楚军的几个将领;一场仗打下来,杀了将近五百来人,直至最后许不令站的地方,左右几十丈都没人敢攀登城墙。
  杀神降世般的恐怖场面,不光是对方的楚军,连西凉军都给惊住了。徐英本来还打算护着许不令,以免发生意外,最后直接躲得远远的,生怕小王爷杀上头,顺手一刀就把他给剁了。
  见平原上已经没了楚军的影子,徐英上前一步,恭敬道:
  “小王爷,援军估计明天凌晨抵达,只要援军在路上,楚军就不可能待在附近等死,南阳之围已解;小王爷去休息吧,末将来看着即可。”
  许不令打了一天一夜,消耗之大,可能是到这个世道以来最狠的一次。不作修整强撑,对战力没有半点好处,对此也没有拒绝,转身下了墙垛,看向马道上的黑甲将士:
  “派人去找城内富户,准备酒肉,要城内最好的,全部送上城墙。待援军抵达后,可解甲修整三天,尽情享乐,所有花销朝廷承担。当然,也别酗酒扰民,败坏了西凉军的名声。”
  “诺。”
  徐英躬身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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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日城下山峦,南阳城内,大街小巷都空无一人,百姓皆躲在家里门户紧闭。
  城墙下的帅府后宅,本是楚将秦荆的住处,城破秦荆突围而走,宅子自然就空了。
  宁玉合和宁清夜也在城墙上守了一天一夜,体魄没许不令强横,出的力却丝毫不少,特别是宁清夜,到最后直接累晕了过去,被在后面掩护的夜莺给背了下来,刚醒又跑上了城头。
  此时战事停歇,宁玉合和宁清夜体力不支,夜莺一直负责着火炮和分析局势,但也没少提刀杀敌,同样累趴下了,都已经在房中睡下。
  钟离玖玖是大夫,打仗自然不会让她提刀上阵,照顾三个姑娘睡下后,钟离玖玖便来到后面的厨房,烧了一大锅水。
  许不令穿着一身血衣,来到后宅院落里,钟离玖玖正坐在院落的石桌旁捣药;容貌依旧艳丽动人,不过身上的天蓝裙子有点脏了,连羊脂玉般的脸颊都抹了些污迹。
  许不令刚刚进入院子,钟离玖玖便察觉到了,回头看了眼,连忙起身擦了擦手,跑了过来:
  “相公……唉,快坐下,我给你看看。”
  钟离玖玖扶着许不令的胳膊,来到厢房的塌上坐下,各种伤药、绷带啥的早就准备好,整整齐齐的放在小案上。
  许不令浑身是血看起来狼狈,实际上没啥问题,他在塌上靠坐着,微笑道:
  “毫发无损,几百杂兵罢了,连我衣角都碰不到。不过确实有点累。”
  钟离玖玖把血衣脱掉放在一边,仔细检查许不令的前胸后背,确定没伤痕过后,才把许不令的手放在腿上,仔细号脉。
  许不令确实太疲惫,看着如花似玉的媳妇,连色心都生不起;老剑圣祝稠山杀了七百人后活活累死,他全力一天一夜,虽然还没累死,但肯定也透支身体伤了内里,若不仔细调养必然落下病根。
  钟离玖玖检查过脉象后,便起身跑了出去,提着热水倒入准备好的浴桶,又把配好的药物倒入浴桶里,厢房内霎时间香气弥漫。
  “相公,这是温养身子的药,这段日子最好别再动手了,不然伤了内腹,过了四十岁就得躺床上过日子……”
  许不令知晓自己身体的情况,在没必要的情况下自然不会逞强,胳膊架在玖玖的肩膀上,被她扶着进入大浴桶;热力从周身席卷而来,让人如沐春风,感觉每个毛孔都张开了,舒服的许不令长长松了口气。
  稍微泡了半刻钟,许不令便感觉身上的酸痛开始慢慢消散,他望向旁边揉按胳膊的玖玖,见其脸上也有点污迹,便开口道:
  “玖玖,要不进来一起洗洗?”
  钟离玖玖帮许不令舒展气血,闻言娥眉微蹙,却也不好在此时凶相公,只是往水里瞄了瞄:
  “都快累死了,还能起色心,你现在起得来吗?”
  许不令靠在木桶里,轻笑了下:
  “让你一起洗洗罢了,这时候估计你对我用强,我都吃不着。”
  “算了,这药劲儿大,没事泡了肯定上火,你也别泡太久,感觉差不多就起来,我给你按按。”
  钟离玖玖转身自己打来热水,去隔壁认真梳洗了一番,换上的干净的睡裙后,把许不令扶起来在卧榻上趴着,取来药酒给许不令推拿放松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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