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历四年(校对)第12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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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江一行被堵在了山坳里,几次突围未果,只得派人用绳索攀登,逃出去前往后营求援。可是后营的援军抵达后,很快就被清军击溃,当叶世荣的首级被吊在了阵前的旗杆上时,一切便再无转圜的余地了。
  清军攻入山坳,费了些力气才将护卫部队和巡抚卫队消灭,到最后清军杀死了护在王江身前的那个小吏胡二时,王江已经再无力做些什么,被俘获后很快就投降了清军。而清军之所以能够全歼护卫部队,除了兵力上的绝对优势外,更重要的是王升的部下和护卫部队一样,使用的是陈文在四明山殿后战时的鸳鸯阵以及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编制!
  隶属于两支截然不同的军队的鸳鸯阵在金汤的老营里奋力厮杀,清军靠着人数上的优势,以及高额的赏赐,最后在付出了更多的伤亡后消灭了这支小部队。
  王江被俘、护卫部队全军覆没,这件事在陈文得到消息后的第二天便从衢州传了过来,想来很可能是陈锦以及退到衢州的李之芳的手笔。
  关于王江,金华的士绅们根本没有人见过,只知道他是鲁监国任命的浙江巡抚,陈文的监军,以及王翊在世时的副手。
  王江的被俘在金华府地界上的影响还不是很大,因为金华之所以还在明军的掌控中,在他们看来完全是陈文这个武将用兵有如神助的结果。即便非要和后勤之类的东西挂上钩,也是出身于金华本地,且在灾后重建中表现出了一定能力的金华知府孙钰能干,和那个素未谋面的外乡人王江的关系不是很大。
  可是同样的一件事,在以大兰山老营为主体的金华府官场却造成了轩然大波。究其原因,其实仔细想来并不复杂。
  大兰山明军自建立之初,始终保持着双元制的格局。四明湖之战前,大兰山明军以经略直浙军务兵部左侍郎兼左副督御史王翊为主负责军务和讼狱,而右副督御史兼户部主事王江则专司后勤。
  这期间王翊的治军严谨和王江在行政上的卓越能力使得大兰山明军进入了可持续发展的状态,从而成为了浙东义军中实力最为强横的一支。
  四明湖之战后,王翊被俘,陈文凭借着此前的运筹和护卫百姓撤退中表现出的能力,以及四明山殿后战和北漳镇追击战中的表现,再加上大兰山明军中比他资格更老的文官武将大多星散,使得他一跃成为大兰山明军的二号人物,以征虏将军大兰山总兵官的身份负责军务,而讼狱和后勤则由新任的浙江巡抚王江负责。
  稳定的权力构架,使得这支大兰山明军残部在失去根据地,实力大损的情况下撑过了最困难的一段时期。并且在王江以及随同而至的孙钰的支持下,陈文先是配合俞国望攻陷了天台县城,紧接着又潜越金华,收复了东阳和义乌二县,在粉碎了浙江清军的围剿后更是一举光复了整个金华府地界以及处州府的缙云县,兵锋直指浙闽总督的驻地衢州!
  可是现在,王江被俘降清,那么谁来继承王江的位置,哪怕只是作为陈文的副手存在……
  ……
  金华府城城东的一个幽静的庭院里,这个庭院的上一任主人乃是清军金华镇标营的一个小军官。不过在那时这个庭院远远称不上幽静二字,但凡无须入营的日子,这里的主人不是和同僚喝酒撒酒疯,就是和亲兵喝酒撒酒疯。总而言之,喝酒不是目的,目的就是把这里的幽静彻底淹没在放肆的狂笑之中。
  只不过到了现在,那个军官不久前在战场上被明军击杀,失去了噪声的来源,庭院又重新变得幽静起来,起码表面上是这样。
  庭院身处的一间书房中,由于家中有未出阁的女眷,刚刚被任命为东阳知县的严之恒一家便暂时居住在这里,只待年后前往东阳县赴任。而此时的书房中与他交谈的却没有一个家人,反倒都是些早年一起追随王翊、王江在大兰山建政的同僚。
  “这才多长时间,王巡抚竟然也被鞑子俘获了,而且还是上次出卖王经略和四明山王师的那个叛徒,真是没有想到啊。”
  “哎。”
  这一言换来了一屋子的长吁短叹,严之恒很清楚,如他一般,周围的这些同僚有的是宁波七君子翻墙之役前就追随王翊的,有的则是王翊二破上虞后才参与其中的,甚至还有更晚的。不过他们无一例外全部都来自宁波和绍兴这两个府,而他们的存在也形成了这个以宁绍人士为主体的抗清组织。
  可是到了现在,先是王翊被俘身死,接着又是王江被俘降清,大兰山明军文武两班官职最高的已经变成了陈文那个北佬和来自于金华的孙钰。
  这个曾经以宁绍人士为主体的抗清集团,不仅最高长官全部换成了外乡人,就连军队中随着陈文一手建立的南塘营的强势崛起以及兵进金华的战略,金华府籍贯的军官士卒所占的比例也越来越大,而且老营中最近也吸纳了不少本地人士,使得这些宁绍人士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唉声叹气还未结束,可是就在这时,一个年轻的文官却露出了满脸的冷笑,只听他冷冷地说道:“哼,天知道这里面有没有那武夫的手脚。”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只见严之恒连忙走到房门前,推开后探出头看了看,才返身向那年轻的文官说道:“吕主簿,没有证据不可妄加揣测,须知道祸从口出。”
  严之恒的劝说并没有说服那个年轻的主簿,只见他继续向众人说道:“证据下官确实没有,可是大家仔细想想,王经略组织大军与鞑子决战的计划是谁做的?监国殿下诏令入卫,又是谁抗旨不尊反而率领大军进攻金华的?派去护卫王巡抚的那个守备又是谁的亲信?还有那武夫上山时可也是与那叛徒同来的,两人说是有矛盾,谁知道是不是真的。这一桩桩一件件……”
  “够了!吕主簿,今日我等在此不是为了说这事的,你若没有切实的证据最好还是少说这等话。在座的各位都是正人君子,自然不会说出去,可若是让其他人知道了,那武夫的手段你又不是没见识过,莫要害了大伙。”
  未待严之恒说话,另一个年岁稍长一些的文官便起身呵斥,打断了那吕主簿的言论,就连在座的其他人也纷纷出言附和。四明湖之战后,王翊下令要求陈文带领百姓南下避难,陈文在老营的中军大厅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着实让这些文官记忆犹新,使得他们在内心中对于陈文还是怀着一定的恐惧心理的。
  见众人尽皆否定了他的论调,那吕主簿登时涨红了脸,起身便向这些同僚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诸君怕了那武夫,在下也无话可说,只是到时那厮将诸位卖了的时候莫说我吕文龙此前未提醒过列位。”
  说罢,那吕主簿一甩袖子推门便走,屋中还有人想要挽留,也被严之恒和那个年岁稍长的文官拦住。
  “君不密则丧其国,臣不密则失其身,吕主簿还是太年轻,还望列位见谅,勿要让旁人知道,以免害人害己。”
  “严兄所言甚是,我等自当守口如瓶。”
  说出了这话,众人尽皆长舒了一口气,仿佛卸去了什么负担一般。只是那吕主簿一言倒是彻底将商讨的气氛打乱。眼见于此,严之恒只得咳嗽了一声,将话题重新带回到原点上。
  “王经略殉国,王巡抚也被鞑子抓获,军务自然还是由陈大帅负责,可是讼狱、钱粮却无人主理。孙知府的能力确实有目共睹,可是资历太浅,未必能够服众,弄不好就成了武人的附庸,这大兰山王师若真是那样恐怕就不复为朝廷所有了。”
  “所以,我等还需要尽快推举出一位能够服众的文官来主理此事,当然也要能够做到萧规曹随,如王巡抚般不可插手军务,以防止王师内部的倾辄。此人需要能够为大军稳定后方,供给钱粮,与陈大帅和睦相处的同时为朝廷看住这支王师。诸君,可有合适的人选?”
第三章
腐儒
  以文驭武,乃是自景泰年间于谦受命插手五军都督府事务以来明王朝最为重要的一项制度。这个制度的产生与景泰帝即位时得到了文官集团的支持有着极大的关系,但是既然出现了,那么便会作为故事延续了下来,即便是于谦身死也无法将其改写。
  大兰山明军最初的双元制格局若是从文武上来看的话同样符合这一祖制,两个文官中为主的王翊作为监军,而王江则主要负责日常行政,包括黄中道、毛明山、刘翼明以及后来的陈文都只是文官麾下的从属武将,仅此而已。
  但是随着王翊的被俘,陈文开始负责这支明军残部的军务,但其实也只是作为王江的副手存在罢了,就像王江曾经作为王翊的副手时差不太多,只是负责的事务略有不同。
  武将的地位在特殊的情况下得到了提升,但是依旧处于文官的管制之下,哪怕王江从未插手过军中的事务。
  可是当王江被清军意外俘获后,大兰山老营内部再没有了作为文官监军的副手的人物。无论是孙钰,还是其他坐到过主事一级的文官,他们在资历上都不足以压陈文一头,尤其在于他们还都只是王翊、王江僚属而不是鲁监国任命的文官。
  资历不足,又没有朝廷的权威作为依仗,使得他们只得无法获取王翊、王江所拥有过的主帅地位,只有退而求其次去谋求不干涉军务的监军身份,哪怕正常情况下监军都是会干涉军务的。
  其实孙钰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能力和操守都不差,而且还是王翊和王江亲手提拔而起的,与他们的身份区别不大。但是在一个以宁绍人士为主的老营中,孙钰的金华府籍贯就显得有些刺眼了,尤其是眼下宁绍还处于清军的控制之中,而金华已经得到光复的情况下,尤其明显。
  当严之恒开口发问之时,在座的众人大多流露出了为难的神色。这些人虽说都追随了王翊、王江多年,但大多都是比较低阶的文官,比如严之恒虽然现在是东阳县知县,但是在大兰山时却只是个主簿,其他人大多如此,甚至还略有不及。只有那个年长一些的文官级别稍高,也仅仅是五司的一个主事之人,刚刚被任命为金华府同知,勉强可以和曾经主持库务司,现在贵为知府的孙钰分庭抗礼。
  可是现在的问题在于,仅仅可以分庭抗礼是不够的。不论是严之恒,还是那年长的文官,亦或是在座的其他人,他们都很清楚想要继承王江的位置首先要获得手握重兵的陈文的支持。孙钰与陈文的关系极好,进攻金华时也配合的很不错,他们想要说服陈文就必须找到一个资历够深,足以让陈文无话可说的人选才行。
  只有这样,才能顺理成章的接手王江的位置,将老营牢牢掌握在他们这批大兰山明军的老资格成员手中,而不是彻底演变为以陈文为首,以金华人为辅的“陈家军”。
  虽说是比较为难,但是人选也并非没有。在大兰山时,王翊、王江以下级别最高的文官便是褚九如,可是他与陈文有杀弟之仇。即便那件事怎么说也都是褚素先触犯国法在先,处死的命令也是由王江签署的,但是这样的人选肯定不可能得到陈文的支持。
  而在褚九如之下,便是沈调伦和邹小南。此二人都有过监军的经历,哪怕只是作为一营或是半个营的监军,有这份资历自然也能堵住反对者的口。而且他们二人再往下便是五司的主事了,无法与孙钰争衡也就没有必要提出来了。
  可是四明湖之战后,沈调伦和邹小南便不知所踪,即便陈文取得了四明山殿后战的胜利,大兰山明军得以幸存的情况下他们也没有出现,着实让人开始怀疑他们的立场和处境。
  “褚主事倒是知道现在在哪,奈何陈大帅那边必不可能同意。可惜沈主事和邹主事不在,否则……”
  “哎。”
  无计可施的众人只得唉声叹气,可就在这时,人群中的一个声音却重新唤醒了他们的希望。
  “邹主事在哪不好说,但沈主事可是余姚大族沈家的子弟,求如先生的侄子,四明湖兵败后鞑子还在悬赏捉拿他,想必是藏在了余姚沈家,否则早被发现了。”
  那人口中的求如先生便是晚明著名阳明心学传人,姚江书院的创办人之一的沈国模。沈国模字叔则,号求如,晚年因居住于横岙之石浪山,又号石浪老樵,乃是这个时代绍兴王学很有影响力的一位学者。而同时,他还是沈调伦的叔叔。
  一语惊醒梦中人,听到这话的众人精神不由得为之一振,但是再往深处想去,却又是千难万难。
  “眼下咱们在金华,想去余姚是要经过鞑子重兵布防的嵊县的。而且就算能够平安无事的抵达,余姚那么大,沈家也不是小门小户,如何寻找?”
  听到这话,先前的那年轻文官立刻站了起来,大声说道:“事在人为,不去做怎知不会成功。当年王经略一破上虞被抚标营偷袭,那么多人或死或降,王经略和王巡抚宁可远走天台山也不曾屈服,才有着大兰山明军的后来;四明湖之败,整个四明山的王师尽没,更有提标营紧追不舍,陈大帅毅然领兵殿后,以不足五分之一的劣势兵力击溃了鞑子,保全住了这支大兰山王师最后的火种。”
  “若是王经略、王巡抚还有陈大帅不选择逆流而上,王师又怎能光复这一府又一县之地。眼下沈主事那边还有希望,我等不可轻言放弃。诸君若是信得过在下,明日一早在下便启程前往余姚,怎么也要将沈主事请来协助陈大帅维持大局。”
  那年轻文官的慷慨陈词一下子将本已低迷的气氛推到了高潮,看到了希望的众人无不赞颂,就连年岁渐长的严之恒也拊掌而起,为那文官的勇气喝彩。可是就在这时,先前打断那吕主簿揣测的那个年长文官却摇了摇头,连呼不可。
  不可?难道还有别的办法吗?
  闻言,那年轻文官眉头不由得一皱,继而问道:“为何不可?”
  “吾并非说徐县丞的办法不可,只是其中的细节有待商榷。”说着,那年长的文官便站了起来,示意众人坐下听他把话说完。
  “徐县丞锐气可嘉,可你若是不去赴任,反而北上余姚,那帮新附之徒势必会将此事告知孙知府。若是孙知府请动了陈大帅为他上奏监国殿下,监国殿下也必不可能否决此事,那时我等即便把沈主事请来也晚了。不如遣一亲信携书信北上,我等具名其上岂不更好?”
  这一番话立刻引来了众人的附和,就连那个徐县丞也大言其老成谋国。如此,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待那个年长的同知亲笔手书后,由在座的众人具名其上,便由同样与沈调伦相熟的那个姓徐的县丞寻了一个亲信家人北上余姚送信。
  完成了这件事,一众文官在做了一些文人长做的如赋诗、唱和之类的风雅事后才意犹未尽的散了。不过最近这段时期相聚的日子也不多了,有的人会留在府城,如那年长的同知;有的则过了年就要前去赴任,如新任的东阳知县严之恒;更有的如那徐县丞一般的这两日就要启程,赶在年前赴任的。
  今日一别,可能要很有一段时间才能再见,也可能再也无缘相见,于是乎这些人的诗中很多都带着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以至于让数日后得知了这里面的大概情况的陈文颇有些哭笑不得。
  列位具名写信给沈调伦的老营文官本来约定了保密的原则,奈何做的诗赋中很有一些欲语还休的东西。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反正陈文的那些军官在吟诗作对的方面基本上都跟文盲没什么关系,就连陈文对于诗这个东西也仅限于上学时追妹纸的蹩脚情诗和酒局上的淫词烂调,对于那些平仄之类的东西很是陌生,但是这世上有些事情却耐不住一个问字。
  一个与会的文官做了首诗,觉得不错,总要和好友传唱一下吧,这是中国古代的文人最爱的事情之一。传唱的过程中,若是有心人从诗里看出了什么端倪,相询之下大家都是好友自然不能不说,不说就分明是告诉人家“我信你不过”,这样的事情文人们是轻易不会做的。可若是说了,这种内幕就会在“这事情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切勿外传”和“放心吧,我肯定守口如瓶”之中传的满城风雨,而陈文的亲兵张俊就是这么从他姐夫在老营的一个朋友口中听来的。
  听着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再回想起七君子翻城之役,那句秀才造反十年不成还真应在了明末的绝大多数的读书人身上。
  永历元年,由于鲁监国受郑彩之邀大闹福建,使得福建的军事压力剧增,浙江清军被迫南下援闽。
  闻之浙江清军主力南下,“宁波六狂生”中的华夏、王家勤、董志宁便串联了屠献宸、杨文琦、杨文瓒、董德钦等人便密谋将整个浙东的抗清武装组织起来一举光复宁绍,进而围攻杭州。
  为此,他们通过冯京第联络了舟山的黄斌卿,又派人约了王翊和李长祥等义军进攻绍兴府,同时还与原在史可法麾下任职,此时作为满清宁绍巡视海道孙枝秀的中军游击陈天宠、仲谟二人相约,在黄斌卿攻城时反正,一举拿下宁波府城鄞县。
  当时浙东清军兵力吃紧,宁波本就不多的清军还有一支奉命南下台州,使得这里的清军兵力更加捉襟见肘,而他们的计划如果能够保证其突然性的话成功的可能性可谓高得惊人。
  可问题在于这些起义的谋划者不仅联络了义军、准备反正的清军和舟山明军,还在相熟的好友中四下串联,最后消息居然传到了谢三宾那个无耻小人的耳中。结果被谢三宾告发给了清军,才导致了王翊的老巢被宁波清军袭击、黄斌卿进攻宁波的惨败以及宁波起义事败,与事者被清军抓获处死。
  最让人无语的是,清军抓获华夏时,满清宁绍巡视海道孙枝秀垂涎于谢三宾的巨额家产,诬告谢三宾为华夏等人的同谋,结果却因为华夏不屑与这等小人为伍,在审讯时言及谢三宾不配与他们同谋,导致了那厮的侥幸脱罪。
  从历史的记载中,陈文知道明朝的士大夫并不笨,而且可以说是非常的聪明。奈何在明朝优待读书人的制度下温养了两百余年,在朝廷便骂骂皇帝、欺负欺负武将,在家乡便利用免税田吸纳百姓投献,更有甚者结社凌迫地方官员,阻碍行政。
  到了明末,原本朱元璋定制读书人可以仗剑游学以磨砺士风的读书人们一个个摇着擦了香粉的扇子,带着书童在人群之中大放狂言,可真要是需要他们做事时却完全不知所谓。
  生在网络时代,陈文很清楚南明的抗清运动是全国化的,几乎每个县的县志中都有相关的记载,无论是起事,还是失败后遭到清军的屠杀,写满了那个时代的正史和野史之中。
  而各地的起事者除了那些反抗满清官吏横征暴敛的民众外,其他的很多则是由当地有威望的读书人串联、组织、带领那些信任他们的百姓与清军厮杀。可是这些读书人由于平日里不务实务,起兵之后往往昏招迭出,终落个败亡的下场,害了那些信任他们与之共起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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