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历四年(校对)第13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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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不过这孩子已经有一个干爹了,你若是做干娘的话,嘻嘻。”
  “青姐!”易氏成亲多年,心态早已不同于闺中,而周家小妹说到底还是个姑娘家,易氏如此话语直接把周家小妹弄了个满脸通红。“青姐惯会戏耍别人,你若是再说这话,我以后可不敢再来了。”
  两个闺中密友逗着孩子嬉闹了片刻,直到小家伙有些困倦了,才由着奶娘抱走回房睡觉。
  待旁人离开后,周家小妹便正色而道:“实不相瞒,小妹此来除了看望姐姐,还是想向姐姐打听下那位陈大帅的事情。您知道,吾家兄长眼下在陈大帅幕下做事,有些事情……”
  周家小妹此来必是有别的事情,否则也不会如此着急,再加上刚刚谈及这些年的经历之时,她每每提到陈文,周家小妹目光中的关注都会一闪即逝,敏感如易氏怎会不知周家小妹此来定是与陈文有关。只是在周家小妹说出此话之前,易氏还一度以为是她的这位闺中密友倾慕于陈文,眼下既然正色而谈,可能便不似她想的那般。
  “陈大帅初到大兰山时,曾在家中借住过一段时间。其人博学多才,能言善辩,多有远出旁人的见解,且能不畏艰辛,是故,故王经略在世时极为倚重。”
  说着,易氏似乎想到了什么,继而对周家小妹说道:“其实这也不算什么,这般人物虽说少见,却并非没有。只是一般如此人物,大多恃才傲物,而这位陈大帅却平易近人,无论是高官显贵,还是贩夫走卒皆可一视同仁,甚至就连妇孺……”
  “旁的不说,只说故王经略任命陈大帅为游击将军的那一日,随外子同上大兰的同乡们,包括吴帅和尹帅在内的众人于我家院中宣誓追随陈大帅,一众人折腾了大半天,陈大帅便被故王经略招去面议。临行时,陈大帅还专门给了银钱吩咐叫我家小叔到村里的食铺买些吃食回来,只因为这半天人太多,吾不方便出来做饭。”
  平等,在阶级社会是极其罕见的,同阶级尚且不能达到真正的平等,更何况是不同阶级,而在易氏的口中,陈文竟然视妇孺为平等的个体,着实把周家小妹听了个一愣。
  接下来,易氏又向周家小妹讲述了很多关于陈文的事情,从初到孙家时讲明太祖的故事宽慰众人,到后来在村中讲古以聚合人心;从请她帮忙绣制营旗的过程中赠送布匹好叫因为孙钰廉洁而缺少额外收入的孙家能够添置几件衣服,再到四明湖惨败后带着大伙南下,以及当清军追至时毅然领兵殿后,为百姓谋求生机。
  这一年多的时间,陈文身上能够拿出来讲述的事情实在太多,以至于二人一直聊到天色擦黑时,周家小妹才在侍女的提醒下回家。
  坐在马车上一路回到了家中,周家小妹的眼前满满都是陈文的身影和事迹。拜见过父母,她连饭也懒得去吃便回到闺房。默默的从梳妆台的抽屉中翻出了那本此前一度引起周敬亭不悦的书册。书册还是那本书册,封面上包着上好的纸张以确保其不至受到磨损。
  周家小妹翻开书册的扉页,那上面一上一下写着的两个墨字登时闪耀于她的眼前。而那两个字,一个是李,一个是贽。
第二十五章
共鸣
  李贽,本姓林,名载贽,后改姓李,名贽,字宏甫,号卓吾。乃是明朝著名的思想家、文学家,阳明心学的分支泰州学派中的一位非常具有影响力的宗师级学者。
  其人在思想上不受儒学传统观念束缚,具有强烈的反传统理念,甚至以传统儒学的异端自居。对封建社会的男尊女卑、重农抑商、假道学、社会腐败、贪官污吏进行了痛斥和批判,主张“革故鼎新”,反对思想禁锢。而那些关于批判重农抑商,扬商贾功绩,倡导功利价值的思想,在后世人看来非常符合明朝中后期资本主义萌芽的发展要求。
  李贽一生著述颇丰,其作品先后数次被禁毁,然而人虽死,书虽禁,其名却愈重,以至民间盗印不绝,甚至周家小妹手中的这本《李氏焚书》也是民间私刻的版本。
  翻过了扉页,那位五十年前便自裁于狱中的李贽先生的论述再度跃入她的眼中,这本,以及李贽的其他著作她都读过,而且翻来覆去的读过多次,甚至可以倒背如流。
  对于这位先生的见解,周家小妹虽说是未见其人,却是服膺已久。尤其是其中抨击理学、倡导社会平等,尊重女性,提倡婚姻自由的理论更是从心底里相信。而这些年来,家中给她说了多门亲事都被她一口回绝,其原因与她的兄长周敬亭认定的那般相去不远。
  奈何这么多年下来,可是她却从未碰到过一个真正相信人和人之间可以平等相处,女性可以获得如男子一般尊重的人物。即便是她的兄长周敬亭游历归来提到过的那些泰州学派的“异端”、“败类”们其言行也无法达到她的标准。
  可是谁知道,此番前往府衙,为兄长和家族打探陈文的脾气、秉性,却万万没想到原来在阶级观念最为深重的军中竟然还藏着这么一个信奉平等、尊重女性的人物。而这个人居然还是那位一向以治军严谨著称的国朝新晋名将,这让她的心中不知不觉涌出了一些名为好奇的思绪。
  “或许,他和李贽先生有着同样观念,也说不定呢。”
  伴随着自言自语,周家小妹秀丽无双的面容浮现出了一丝浅浅的笑意。
  ……
  南宋版《泰坦尼克号》自金华府城而出,沿着东阳江和下游的钱塘江没过数日便到达了杭州。与上次不同的是,这一次由于已经知道李渔的安身之所,所以很快便送到了他的案前。
  见到来人,李渔便知道是那个叫做鲁迅的金华府读书人的手笔。他离开金华不久,对于金华府的才子还是有所耳闻的,可是这个叫做鲁迅的却从未听过。待看过此人的文字,不仅粗俗不堪,而且平仄都存在问题,果然是个附庸风雅的家伙。
  只不过,来到杭州后的日子也不甚好过,虽有朋友接济,但是一大家子人需要他养活,李渔看在那份仪金的面上还是硬着头皮把整篇故事读完,最后写了份还算委婉的点评让来人带了回去,也算是对得起人家出的酬金。
  可是谁知道,点评回去没过多久,那个叫鲁迅的读书人又派人重新送来了一份,看在那人再度送来的仪金的份上,李渔决定给他修改一番,也算是还了这份信任。
  思量着那个读书人的文字实在可笑得紧,大抵要花费不少功夫,李渔招呼来人回去休息,待研好了墨,李渔才打开了那打新的稿纸。
  字还是此前看过的字迹,就连墨香都未曾改变,李渔提起笔,开始逐字逐句的默读起来……
  “大宋祥兴二年二月初六,广州府新会县崖山镇,大宋最后的名将越国公张世杰在水道被断,军士疲敝的情况下再无力抵挡暴元的铁蹄。兵败之际,左丞相陆秀夫唯恐天子为鞑子所掳,便负帝投海,就连随行的十余万百姓亦不愿活在华夏亡于鞑虏的时代而投海自尽。到了第二天的一早,海面上累累浮尸,直至海天交接的边际……”
  “得知父亲投海死于崖山,福州籍官员甄远道的妻子和他的女儿甄嬛便随着始终在日本经商的舅父登上了前往那个陌生国度的海船。与此同时,同城的穷秀才白子画含着泪埋葬了绝食自尽的寡母,在同窗的劝说下,也决意东渡日本,绝不活在鞑子的铁蹄之下……”
  “……身为汉家女儿,缘何要下嫁与蛮夷。直到这一刻甄嬛才终于明白了,她那个一向亲情单薄的舅父缘何会在她父亲身死崖山的情况下,极力劝说她的母亲带着她远避日本。入夜后,已知道事情再无转圜的余地,甄嬛便悄悄离开了房间,来到了船头,只为纵身一跃!”
  “哪怕日本始终在汉唐的荣光下俯首称臣,哪怕日本的大人物始终热衷于学习汉学,但是蛮夷终究就是蛮夷,哪怕是什么长州藩的大人物也绝不能夺了她身为汉家女儿的尊严。”
  “海水很冷,就像冬日储藏在冰窖,到了夏日再拿出来避暑的寒冰一般。但是对于甄嬛来说,这确实最终的归宿。身体随着绑在身上的重物的所带来的重力逐渐下沉,甄嬛缓缓闭上了双眼,安静的仿佛睡着了一般。可是就在这时,一条瘦弱却又坚定的臂膀拢在了她的腰间,而另一只手则奋力将她身上的重物解下……”
  “……恍惚之间,甄嬛仿佛回到了福州的家中,父亲在书房中书写着奏章,而她和母亲则在入秋的夕阳下做着女红,谈着一些女儿家的趣事。可是从昏迷中幽幽转醒,看到的却是母亲的满面泪痕,以及舅父那张可憎的面孔。”
  “着人请来了救命恩人,只听啪的一声,甄嬛一巴掌毫不犹豫的扇在了白子画的脸上,随之而来的却是你为何要救我的泣泪。而她得到的却是,只要活下去,总会有希望的回应,温暖而坚定……”
  “……就这样,甄嬛与白子画渐渐的熟识了起来,在这条东渡日本的大海船上,二人一起在甲板上漫步,一起吟诗唱和,几乎是无话不谈。而口中谎称不再逼她下嫁倭国的舅父对她母亲的逼迫以及对她的看管也越加的严了起来,甚至一度使人威胁白子画,若是不离他外甥女远点,便在这海上杀了他!”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在舅父的逼迫下,甄嬛和白子画二人很快便私定了终身,甚至计划好待船抵了岸,白子画便带着甄嬛和她母亲一起逃亡,去投奔白子画那位先期前往日本萨摩藩的同窗。到了那里,他可以侧身于市井教授汉字,她则在家中侍奉寡母终老,而他们则会有一个家,一群活泼可爱的孩子,也会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距离抵达日本还有两天,就在甄嬛和白子画在船舱中诉说着情话之时,巨大的震动将他们摔在了地上。在船中众人的哭喊中,二人登上了甲板,看到的却是一个巨大的由冰组成的小山漂浮在水上,而他们所乘坐的船头却在与冰山交错后开始缓缓下沉,船尾则开始高高翘起……”
  “……几乎竖起的海船在无力承受自身的重量的情况下断成了两端,而白子画和甄嬛则在海船沉没的那一刻跃入海中,避过了下沉时的涡流,总算是在寻到一个门板后幸存了下来。而她的舅父则握着解腕尖刀突然出现在近前,试图将甄嬛和白子画杀死,以便独占那张门板……”
  “……漆黑的海面上,舅父在搏斗中消失于海中。只不过,哪怕近在咫尺,甄嬛也无法看清白子画身旁被鲜血染红的海水。直到诵读着诗句的声音逐渐低迷,白子画疲倦的闭上了双眼,身体开始失去应有的温度,在甄嬛遥望见远处的船只所发出的灯光的刹那,静静的没入了海中……”
  沉浸在故事之中,直到家人推开房门,李渔才从那片冰冷而不失温情的海中浮出,可到了这时,天色却已是大亮。
  持着笔的胳膊已酸麻的无法动弹,而砚台里的墨汁也早已凝固。挥退了家人,李渔想起的却是这些年以来“髡尽狂奴发,来耕墓上田。屋留兵燹后,身活战场边。几处烽烟熄,谁家骨肉全?借人聊慰己,且过太平年”的那个“李仙侣”。
  苟且偷生于满清的治下,头顶着金钱鼠尾,背弃了圣人关于夷夏之防的教诲,李渔再无心思去读什么圣贤书了,而是将余生寄托于戏剧、故事的创作之中,前不久刚刚问世的《怜香伴》便是如此。
  可是他的《怜香伴》与这个故事相比,虽说是多了份细腻和柔美,却少了份来自于时代的大气和共鸣,尤其是在眼下中国即将再度亡于鞑虏的残明末世,这份共鸣更加震撼人心。
  派家人前去知会陈文派来的使者再多等数日,李渔决定彻底的将这个故事完善起来,力争使其成为经典之作。而此刻,他则是要赶往那位时常接济他的朋友家中去拿几块冰窖里的冰块,以便于验证陈文在末尾提到的冰会浮在水上的原因,以及冰在水中融化水位不变这两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第二十六章
并行
  怀揣着最后一页讲解冰块密度的书稿,李渔顾不上吃什么早饭,连忙向那位朋友家赶去,以便尽快弄明白这里面的原理。
  与此同时,越过钱塘江,进入绍兴府地界后一路南下,在通过了被当地人称之为浣江的那片靠近诸暨的水域后,于世忠父子乘着那一叶扁舟愈加的接近了金华明军控制区的最北端——有着诸暨南大门之称的安华镇。
  掌舵的艄公是个老把式,走从绍兴到安华镇的水路已经几十年了,对于水文状况了如指掌,什么礁石、暗流之类的无有不知,就连哪里有清军、河盗出没都很清楚,这一路上可谓是无惊无险。
  不过他也仅仅是走到这里,因为后面的路途便进入金华府的地界,两地的艄公们墨守着老辈定下的规矩,以这里作为营生的分界线,同样也方便客人选择向西进入浦江县还是向南进入义乌境内。
  安华镇在望,终于快要抵达明军占领区,数月的艰辛即将告一段落,于世忠自乌篷中走出,站在穿上伸展了下腰身,顺势闭目享受了一番阳光的暖意。待他睁开眼睛,遥望远处,第一眼看到的似乎却不是预想着的江南小镇,而是一座丑陋而简易的夯土堡寨。
  这里是金华明军直面北线清军最重要的一道防线,修建个把堡寨也是极为正常的,只是这堡垒的外墙修得实在简单,未有包砖不说,待船只继续向南到了近处,细看去更是连夯土做得都很敷衍,别说是火炮了,弄不好几场暴雨下来直接就塌了,都用不上清军出手。
  “到了金华,要不要和陈大帅提一嘴呢。”
  见于世忠面带犹豫和不解,那艄公瞅了一眼远处的堡寨土墙,继而向于世忠说道:“这墙好像一个多月前就是这样,怎么到现在还这样。”说着,艄公指了指远处正在搬运木料、石料、沙土的那些穿着破破烂烂的绿营服饰却统一剪了鞭子,露出了秃脑壳的苦力。
  “上次来时,好像就看那些人在往里搬东西。可巧,这次又看见这个了。”
  随着艄公的手指,于世忠也注意到了那群苦力,不过以一个世袭武人的眼光,他觉得那些苦力从举止上似乎应该是行伍出身。只是让他很奇怪的是,坊间不是说那位陈大帅不留俘虏吗,这怎么还出了一帮穿着绿营服饰的苦力呢?
  带着满心的疑惑,于世忠父子随船继续南下,直到安华镇才转乘大陈江上的渡船继续南下。
  渐渐远去的夯土城墙外,金华镇标营的安庆籍士兵谭景仁和本地士兵王启年一人一头挑着担子向夯土城墙内部走去,而担子下面吊着的则是一块从左近山上新建的采石场里弄来的石头。
  大半年前,二人在台州跟随金华总兵马进宝成功击溃了俞国望率领的台州明军,结果庆功宴刚刚吃过,却传来了金华府被另一支明军夺了去的消息。紧赶慢赶的回到金华,所幸明军只是占了东阳和义乌二县,他们的家业都还得以保存。
  可谁又能想到,没过多长时间,不仅仅是他们,连带着督标营和衢州、处州、严州三个府绿营的部分兵马一起被始终处于劣势中的明军击溃,就连他们也成了俘虏。
  俘虏营的日子不好过,每人每天也就一碗稀得可以当镜子的粥加上一个不大的饼子,最多只能拿水填饱肚子,可是一泡尿下去就又饿了。所幸明军管束甚严,否则就连这点吃食只怕也会被人抢走。
  可是没过多久,俘虏营便从闲谈的明军口中听说了抚标营由于在义乌屠戮百姓,被明军前后夹击堵在了山口里全部杀死的事情。
  消息传来,恐慌传遍了俘虏营,每个清军俘虏都想要逃跑,因为这些年他们跟在马进宝屁股后面犯下的累累血债一点儿也不比抚标营哨,可是俘虏营周围便是明军整整一个战兵营在进行监视,但凡是脱离了规定活动区域的明军根本不问理由,直接杀死,哪怕只是想要去拉屎也不行。
  酝酿中的逃亡没有开始便在明军的高压下宣告完结,过了几天,新的命令下达,所有俘虏清算过往罪孽,以服劳役进行赎罪。
  服劳役,证明明军觉得你还有用,性命暂且算是记下了,但是劳役服多久,累不累,待遇如何,会不会被活活累死,这些问题很快又笼罩到了他们的心头。
  在明军的押解下抵达安华镇,这里距离清军控制区很近,但是在明军的高压政策以及强悍战斗力面前,俘虏们还是选择了沉默,而这其中也少不了清算时定下的每人服劳役工时数量,只要能够服够了劳役,便可以得到释放。
  成了俘虏还能得到释放,任谁也不会相信的,但是随着他们返回金华前就被明军俘虏的那些金华镇清军的现身说法,尤其是其中通过为明军做事领取到红色纸条从而晋升为各级监工的清军俘虏更是用着皮鞭来强调明军大帅的“守信”。如此强有力的说服之下,至少表面上清军俘虏们都表示对于“劳动改造”的拥护。
  其实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王启年是信了。因为他在进军台州算起,加入金华镇标营不过半年的光景,又是本地人士,已经被那位同乡军法官认定为被清军逼迫从军的“普通百姓”,附逆情节较轻,服完既定的劳役,不出意外的话,今年年底便可以回家与家人团聚,只是不知家人是否安好。
  有了个盼头,王启年便开始在明军和监工们的监督下尽心尽力的做事情,唯恐触怒明军会拖延了他回家的日期。只是每日干着这高强度的体力劳动,还会被那些半年前还算是同袍的监工们克扣吃食,这“劳动改造”着实不好过。
  唯一只得庆幸的是,两个月前夯土的外墙就已弄好,明军和监工们也没有太要求质量,而经过了这两个月的劳作,土墙内的那个奇形怪状的坚固堡寨在他们和农闲时调来服徭役的农夫的劳作下也完成了大半,估计再有个大半月应该就可以彻底完工。
  而在此之前,负责的明军军官答应过三天休息的时间,以及日后没有重大劳役任务时,每半月可以轮着休息一天。到了那时,日子应该会好熬一些了。
  ……
  去年陈文收复金华府过程中被俘的清军除抚标营和不愿剪去金钱鼠尾的顽固分子被处死外,其余的则尽数开始了“劳动改造”的漫漫长路。
  那些侥幸逃到衢州的清军,马进宝的金华镇标营先后遭到了明军的数轮打击,麾下已经不是没有一个把总队可以满编那么简单了,而是没有一个什达得到满编,整个建制已经彻底粉碎。这支曾经在博洛南下时参与金华之屠的大军已经不能算是一支军队了,只能说是一群残兵败将的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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