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历四年(校对)第200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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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前的女子用了一个非常简单的理由就婉拒了陈文突如其来的邀请,而陈文却一点儿脾气也生不出来,毕竟他是不会也不能强迫人家姑娘不去尽孝的。而且说到底,周家小妹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他即便是已是侯爵却也不好“欺男霸女”不是。
  事实上原本他是打算前往府衙与孙钰商谈吕留良和陈忱二人的任用问题,以及了解下文官训练班的训练进度的,但是当在路上看到那辆马车,他却还是莫名其妙的跟了过来。
  告别之后,心不在焉的与孙钰进行了一番商谈,待回到侯府的时候他才意识到此举的不智和无礼,但是不知为什么,他还是去做了,甚至还很是配合的帮助那个女子解决了一个小问题。
  来到这个时代已经两年了,陈文几乎每天都在为未来而奔忙,对于女子,虽然也见过不少,但是比较有印象的也不过是孙家的小媳妇和这个女子二人而已。
  陈文初到大兰山时曾在孙家寄居过一段时间,对于孙家的小媳妇的印象很好,那是一个温柔似水的女子,一个很传统的小妇人,与孙钰可谓是良配;而这位周小娘子,零零散散的几次相见,却同样是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清丽出尘、知书达理、头脑亦是不凡,更加难得的还是那份勇气,在这个程朱理学大行其道,世间女子只知克己复礼的年代却能够勇敢的站出来,利用智慧和勇气来为亲人争取生的权利,每每想起她步入大帐将叛乱之事娓娓道来的那一幕,陈文都不由得赞叹不已。
  只不过,那一次之后,陈文却再没见过那个女子,并非没有这个想法,只缘实在没有那份时间。
  年关已近,即便并非是文官,但陈文作为统领浙西南军务的勋贵也早已忙得不可开交起来。
  督促各府各县的官员清算这一年的细账,慰问高龄老人,向一些弱势人群发放一些慰问品之类的工作已经全部由孙钰承包了。而且这还没算上文官培训班的督导工作以及协助审核提刑衙门的一些大案要案。总而言之,眼下的孙钰是顶着知府的官衔干着巡抚兼知府的工作。
  相比民政,军队这一摊,虽然各项事务都由专门的部门负责,但是如主持祈雪、谢天、祭祀等一系列准宗教活动却还是得由陈文这个眼下浙江级别最高的勋臣来帮忙处理,而陈文也必须去把这些工作担负起来,否则孙钰只怕是连睡觉的时间都没了。
  除此之外,如分配各镇各营职务的述职、华夏复兴会的组织工作、与宣诏使者和郑成功的使者在临别前最后的面议以及与一些潜伏在满清占领区的抗清人士的会面已经让陈文忙得脚不沾地了。
  尤其是当李定国阵斩尼堪的消息传来,伴随着消息的更是一批又一批各地抗清人士的代表。这些抗清人士主要来自于浙东的宁绍台、浙西的严州、浙北的杭嘉湖以及南直隶的苏松常镇,甚至是南京,他们此来大多是希望能够和陈文见上一面,表达一下精神或是物质上或多或少的敬意,并把一些他们扫听到的或真或假的情报送来。
  当然,最重要的目的还是强烈要求陈文在西南明军大举反攻、东南明军也夺取了战略主动权的今天尽快举兵北伐,光复他们的家乡,而他们也愿意去做一个合格的“带路党”。
  对于这些抗清人士“忠君爱国”的拳拳赤子之心,陈文表示会尽可能快的光复更多的汉家旧地,然后就开始大力忽悠这些人去购买征虏大借款,至于军事战略上他暂时他却根本不打算作出任何调整,哪怕这些人把他们家乡潜在的抗清力量描述到了只要陈文的大军一到他们就可以绑了各府、各县的清军把城池献给明军,陈文也没有丝毫的动摇。
  他们口中描述的那一切陈文并非没有在书中见过,发生在几年后的那场南京之战,江南各地的抗清人士闻知郑成功挥师十数万北上纷纷奔走相告,并且积极策反满清的官吏和军队。张煌言率领的浙江明军战斗力孱弱已极,却还是光复了南京上游大片大片的土地,尽皆是这些人士以及他们的同志之人的功劳。
  按道理来说,现如今李定国两蹶名王,天下震动,各地抗清人士奔走相告的大背景下陈文也并非怀疑大军北上击溃了清军主力后,这些抗清人士没有能力把他们描述的前景转化为现实。
  但是对于那偏转了轨迹的幅度越来越大的未来,陈文却根本不敢为此而行险,因为衡阳大捷中明军依旧没有实现合围,孙李之间的矛盾迟早会爆发,与其寄希望于独立北上,还不如尽快打通进入江西的通道,与李定国会师,那样胜算也会更大一些。
  李定国的行止是陈文所控制不了的,但是忽悠这些人购买借款却还是他力所能及的事情,而既能落下支持明军的好名声,在陈文这边挂个号,又可以获得利息的好事也确实是趋之若鹜。
  其实在此之前,征虏大借款的购买就已经出现了提高的迹象,但却也有人不愿购买借款,只想单纯的襄赞军需,例如王翊的一个叫做陆宇鼎的朋友便是如此。
  王翊的首级被陆宇鼎私藏起来的事情,陈文以前在论坛上看到过,对于这位收敛忠臣义士遗骨的抗清人士也很是敬佩,尤其是此人不光是毁家纡国难,更是张煌言在浙东清军占领区最大的支持者之一。
  此番陆宇鼎前来便是表示会尽力为陈文搜集情报,同时如钱谦益那般带了一打子会票,表示要襄赞军需。
  陆家在宁波虽是大户,但是和钱谦益那等富可敌国的家族相比还是要差上很多,但是陆宇鼎此来携带的会票却一点儿也不比钱谦益少,甚至在亲眼看过了军容以及得知王翊的女儿还在世的消息,在饱含热泪感慨了好一番之后更是表示会尽快再去筹集一笔银子来襄赞军需。
  对与陆宇鼎的慷慨,陈文很是感激,尤其是注意到此人前来见他所穿的那身衣服一看就不是新的就更加感慨。
  眼下陈文乃是明廷的勋贵,一位手握大军的侯爷,也是浙江级别最高的武将,还是陆宇鼎故友的旧将。古人讲究礼数,虽然没有不能穿旧衣服的规矩,但是面见陈文这样的人物却总是要体面一些的。其实如果是别人的话,陈文或许还会疑心有作秀的成分,但是陆宇鼎的作为他在史书上却是看见过的,剩下的自然也只有感慨一思了。
  陆宇鼎在金华呆了好几天才离去,对于这位王翊在世时的好友,一位冒着满门大罪盗取并收藏王翊首级,只为有朝一日能够为其风光大葬的义士,陈文也是破了例,亲自带他去看了看如军工司作坊以及一些需要保密的技术兵种的训练,也算是让他能够回去“告知”王翊一些这支军队如今的现状,权作慰藉。
第五十九章
反思
  送走了陆宇鼎,陈文又重新融入了那繁忙的工作之中,每天的工作都由周敬亭安排的井然有序,什么时候去主持祭祀、什么时候去主持华夏复兴会的工作、什么时候面见前来述职的部下、什么时候去与那些抗清人士往还。总而言之,每天除了吃饭睡觉拉屎年前的这些日子陈文已经没有了任何私有的时间。
  有的时候,陈文甚至会恶毒的想到,周敬亭这个“办公室主任兼秘书”之所以把工作帮他安排的那么密集,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他那天去见周家小妹的事情。因此,这个一向护犊子,上一次在衢州陈文只是多看了他妹妹两眼就敢对老板表示不满的家伙诚心把事情安排得如此密集,以防止陈文有了闲暇再去“骚扰”他的宝贝妹妹。
  抛开这些遐思,上午主持了忠烈祠的祭祀工作,陈文看着越来越多的牌位心理很不自在,但是他也知道,今天的牺牲,总好过未来三百年的黑暗要强。
  离开了忠烈祠,陈文便回到了侯府继续工作。按照计划,今天下午要面见几个回来述职或是赶在年前赴任的军官,其中便有今年的战事中为大军看守后路的安华镇棱堡的指挥官游击将军林忠孝。
  由于占领区的急速扩大,原本的金华镇已经演变为金华、衢州和处州三镇,陈文已经得到了提督直浙赣三省军务的名义,于是他便直接将这三个镇的总兵官任命了出去。
  按照发布的任命,由原金华镇团练总兵尹钺升任金华镇总兵,由原金华镇团练总兵南塘营指挥李瑞鑫出任衢州镇总兵官,由原金华镇团练总兵义乌营指挥吴登科出任处州镇总兵。
  这三个镇是眼下浙江明军占领区最大的军区单位。金华是这支大军的老巢,军中将士绝大多数的军功田土都在这里,由始终负责北线防务的尹钺负责想来能够得心应手;衢州是陈文下一步的用兵方向,由一向以武勇著称的李瑞鑫负责可以更好的发挥他攻击的本能;而处州,虽然一力收复处州的是陈国宝,但陈文还是把这个镇的总兵职务给了吴登科,由他去负责那里的防务。
  如此处理,并非是论资排辈,也不是信任程度的问题,因为陈国宝有更重要的任务,那就是接替尹钺的职务主持北线防务。
  北线防务的重点在于安华镇到郑家坞镇的那条狭长地带,其中的防御核心思想便是以安华镇棱堡卡在要道,用堡垒上的火炮来控制河面和道路,使清军无法顺利通过,而侧后的那支部队更是要起到牵制作用。
  今年的战事之中,清军的兵力雄厚,而且还是杭州的精锐尽出,尹钺负责的牵制工作极其困难,但是依仗着棱堡的坚固,明军依旧是将清军堵在了那里,有效的支援了衢州的连番大战。
  扩军之后,陈文打算以那半个东阳营为主干扩建为一个新的战兵营,以加强牵制的能力,而这个营的指挥就由升任为团练总兵的陈国宝担任。
  而北线的另一个功臣,安华镇棱堡的指挥官林忠孝在下半年的战事中负伤,按照伤患部位和级别的评定按道理是不能再作为武将的了,毕竟他的右手的两个手指被炸膛的火炮碎片削了下去,无法持剑指挥作战,也无法在关键时刻擂鼓助威振奋士气,更不要说是补充战阵了。
  但是陈文对这个军官很是欣赏,能够在负伤的情况下继续按照棱堡守卫操典的规定指挥部下将趁势攀上城头的清军赶了下去,保住了这座至关重要的堡垒,一句尽职尽责已经不能形容了,所以陈文打算听听他的想法,再作调整。
  “末将一切听从大帅安排。”
  落座之后,陈文先是询问了下伤情,聊了聊天之后才问到了他的想法,而最后则是得到了这个答案。
  “林游击,按照军中制度,你的伤已经不足以再担任指挥官的职务了。不瞒你说,本帅对你在安华镇棱堡的工作很是欣赏,所以不打算让你退出现役,到下面的卫所去作卫所官,而是想让你继续在军中任职。你有什么想法,尽可直言,无须多虑。”
  由于曾在他身边担任过镇抚兵,陈文对于这个军官还是有一定了解的,事实上此人并不适合担任战兵营的指挥官,因为他的机变不够。
  “回大帅的话,末将没有想过这些,但是末将也知道自己确实不适合作为独当一面的军官,不是因为这次的负伤,而是在这一年作为棱堡指挥官的经历给末将的感觉就是这样。末将在安华镇棱堡的表现其实很差,几次鞑子攻城,其实末将都有机会给鞑子更大的伤亡,但是这些都是末将在战后才意识到的,而在战斗中末将则只知道中规中矩的按照操典进行守卫。”
  林忠祥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大堆,总的来说和陈文对他的性格的了解很是符合,但也正是这些话语,陈文却发现这个武将还有一个他此前没有发现的优点,那就是懂得反思,也有一些总结的能力。
  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
  懂得反思,就有了不会在一条错的路上走到死的可能,这是一项很好的品质,而且林忠孝似乎也已经有意识的想要走向合适他的道路上面。
  陈文想了想,继而说道:“林游击,你无须妄自菲薄,你在安华镇棱堡的表现已经非常出色了,因为我给你的命令就是守住棱堡,你完成的很出色。至于更多的给予鞑子杀伤,这只是额外的东西,无须太过在意。”
  陈文很清楚,他和他麾下的那些中高级军官都不是如李定国那样用兵如有神助的名将,他之所以能够在浙江抗清运动即将覆灭的大背景下完成了这场逆袭,将一手覆灭了浙江明军各部的陈锦逼死,除了对于历史的了解外,更大的原因便是他重新踏上了中国本土军事近代化的道路,将自戚继光开始却并没有得以走下去那条道路继续走下去。
  正因为没有如李定国那样的天纵之才的存在,军中的军官们绝大多数也都是底层小人物出身,所以陈文对部下也从未有过要求额外的东西,只需要能够做到尽职尽责,按照他的命令行事,而大局方面由他和他的那个即便零件粗糙到了还不能严丝合缝的地步却已经可以勉强运转开来的安远侯府参谋司来统筹就够了。
  眼下作战的区域还比较小,一些硬性的规定还可以奏效,但是日后军队的规模和作战的范围更大了,对于部将的能力的要求也会相应提高。讲武学堂、即将在各战兵营组建起来的参谋队、以及最为重要的军事近代化,有了这些,陈文相信他的那些平凡的部将即便是面对封建军队意义上的名将也能有一战之力,因为近代军队这支猛兽的蛮力实在太过惊人,就像人类的大力士也无法与开动起来的重型机械比马力一样。
  关于林忠孝,这个部将确实不适合作为指挥官,也不适合作为参谋军官。陈文思来想去,在监军官和军法官之间衡量了许久,才下达了让林忠孝转隶军法司的命令,也算是回归到老本行。而这位前安华镇棱堡的指挥官的下一个任务,就是到浙江讲武学堂里面去恶补军法条例。
  前后完成了几个军官的述职,有即将担任营监军官的监军、也有即将出任驻军指挥官的军官,直到快要吃晚饭的时候陈文才把今天的召见处理完成,伸了伸懒腰,陈文无不恶趣味的想到,或许这时间大抵都是周敬亭那厮是早就计算好了的。
  一旦这样想了想,陈文突然发现他好像没有刚刚那么疲惫了,就仿佛是以前工作量大时心底里吐槽老板吸血鬼、资本家那般。
  休息了片刻,吃着简单的晚饭陈文便开始了审阅文件的工作,权当是佐餐的小菜。待他吃过了大半,却突然看到了一份特殊报告,促使着他派人将写下报告的那个军官召来详谈。
第六十章
选择(上)
  年关已近,但是浙江讲武学堂里的教员和军官学生们却已经没有休息的时间。步兵军官还好,眼下学习的知识里,绝大多数都是他们在军中见识过的,即便是中级军官由于日后在战场上需要其他兵种配合,需要了解的那些非步兵的知识事实上他们在军中日久,或多或少也都有些了解,更多的将是在年后前往城外的新兵大营去进行。
  相较之下,骑兵军官除了简单的识字、数算以外,其他的训练本就不在这里,而水营、炮兵和工兵虽然也有不少是这样的,但是比例却要低上很多,其中这些兵种的军官就都要学习如何使用一些工具或是土办法在战场上测距。
  炮兵需要测距才能将更好的轰击敌军、水营不只是战舰上的火炮,他们也要根据对手的速度来计算什么时候展开什么样的攻击比较合适,而工兵,则更是需要计算好土木工程的规模、攻城器械的大小等方面,这无不需要用到测距这一基本技能。
  原本军中并非没有之类的学问,但却也都是靠经验来估算的,毕竟军中军官、士卒基本上都是文盲,不能指望他们使用更为科学的办法来计算。
  原本陈文打算结合眼下军中使用的一些方法,辅以一些能够用上的知识来提升军官们的能力,但是随着于世忠那个前明军炮兵军官带着一套炮兵专用测距工具前来投军,倒也省了陈文不少的功夫。
  这个时代的炮兵专用的测量工具中望远镜以军工司的水平始终无法复制出来,即便是有了那个在英国当过磨镜片学徒的英国佬查尔斯,但是时间尚短,明军自行生产的望远镜却还是没有生产出第一个。不过其他工具根据明军的那些门红夷炮进行的复制和改造,以及一些明军中使用的土办法得到普及之后,确实也有效的提升了炮兵的射击精准度,至少在养成速度的上面明军已经远超过了还在用经验来测距瞄准的清军。
  定装药包、颗粒化火药以及专业的测距瞄准技术,这是明军炮兵的平均水平能够在急速扩军的过程中依旧保持极好的标准的原因。
  加入这支明军已有一年了,于世忠和他儿子却是聚少离多,于世忠这一年来几乎都是在老营训练炮兵,从炮长、炮手到装填手,除了那些车夫和大盾牌兵不用他训练以外,都是要在他手上通过才能入营的;而他的儿子于佑明则是在陈文的亲兵队做事,不是在前线,就是在侯府。若非前不久陈文冒出了让那些少年亲兵们到讲武学堂学习军事知识以便入后充当军官的念头,他们父子也不可能像如今这样每天都能坐在一起好好吃上一顿晚饭。
  “佑明啊,今天你们那的教官都教什么了?”
  由于曾在亲兵队呆过,于佑明并没有像他父亲那样去学炮兵,也没有继承备倭卫所军官的祖业到水营里去做事,而是在讲武学堂里学了骑兵,因为骑在战马上与清军搏命的那种风驰电掣的感觉就像是上瘾一样时时诱使着他——就算鞑子真的骑射无双,我们汉家儿郎也绝不输人!
  吃着饭,于世忠很自然的问着他的儿子,就像是后世的那些吃饭时询问着自家孩子今天老师教了什么,学得怎么样之类的父亲一样。而于佑明亦是大口的扒着碗里的饭食,听到问询才连忙咽了下去。
  “今天教官开始传授看图和看地形,据说这是很大的学问,需要教授很长时间呢。”
  说罢,于佑明将他父亲刚刚给他夹到碗里的那块肥肉咬了一大口,紧接着便继续扒着米饭,看样子骑兵的训练确实是很消耗体力。
  于世忠虽然没干过骑兵,但是久在军中却也知道,这骑兵并非只是骑马砍杀那么简单,个中的学问甚至一点儿也不比炮兵要少。
  武人家族出身,就不要想着日后能够老死在床上。这个道理于世忠很早就明白,因为家族的富贵就是来自祖上的浴血奋战,他们自然也不能丢了祖先的脸不是。只是儿子日渐长大,迟早也要踏上疆场,与鞑子搏命,他的脑海里却再度浮现起了另一个念头。
  “要不要订下门亲事,日后也好传宗接代,把咱老于家的香火传下去。”
  这个念头在他的脑海中已经浮现过多次,他的儿子的年纪也早就该成亲了。可是早前在太湖,熟识的头领都是些农民、渔夫出身,而且还都是群义军、盗匪,与他们的世袭武人家庭可以说是门不当户不对。而来到金华之后,渐渐熟识起来的那些军官虽然大多也都有了不低的军职,但是很多还是不能让他满意,而且绝大多数的家庭也没有适龄的女子,于是便迁延至今。
  “哎,老话说,一代无好妻,十代无好子,这事情不能将就的,要不再等等看吧。”
  纠结着的于世忠眼看着儿子碗里的那块肉吃进嘴了,于是又从碟子里夹了一块痩的放进去,嘱咐了句“多吃点”才继续闷头吃饭。只不过这饭还没吃完,一个军官便敲门走了进来,表示陈文现在就要见他。
  于世忠大抵已经知道是为了什么,便连忙随那个军官赶去侯府。待见了陈文,却只见陈文将那份报告拿了出来。
  “于将军,这是你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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