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志异(校对)第92部分在线阅读

（原載吕湛恩《〈聊齋志異〉註》）
按文簡封翁諱敏，以孝廉任杭州府學教授。生五子，文簡最少。封翁年八十餘，文簡官少宰，乃受封而卒。其塋地自趙宋時沿葬，歷有達者。至文簡卒，始卜西山新阡。乾隆壬戌，予與文簡裔人共修《掖縣志》，曾親至毛氏新舊兩塋，覽其碑表，徵事實焉。至文簡夫人一段，畢氏《蟬雪集》中所載，亦與此小異。夫人姓官氏。姊陋文簡有文無貌，臨嫁而悔。妹承父母意，遂代姊歸文簡。文簡既貴，姊自恨，出家爲女道士。妹饋遺之，都不肯受。清修登上壽。文簡林下廿餘年，頗與過從談道，相敬重云。任城孫擴圖識。
（原載青柯亭初刻本《聊齋志異》）
【校記】（底本：手稿本
參校本：青本、黄本、異史本、二十四卷本、鑄本）
[1]
掖縣相國毛公：〖何註〗掖，東萊郡縣名。〖吕註〗名紀，字維之。明成化丙午解元，丁未進士，官至謹身殿大學士，贈太保，諡文簡。
[2]
「常」：二十四卷本作「嘗」。鑄本無「者」字。
[3]
阡：〖何註〗阡音千，墓道也。《漢書·原陟傳》：「京兆尹曹氏葬茂陵，民謂其道爲京兆阡。」〖吕註〗杜甫《故武衛將軍挽詩》：「新阡絳水遥。」註：阡，墓道也。亦作仟。
[4]
叱咤：〖何註〗音七姹，呵斥也。△按：音斥乍。
[5]
佳城：〖吕註〗《博物志》：「漢滕公薨，求葬東都門外。公卿送喪，駟馬不行，跼地悲鳴，跑蹄下地，得石有銘，曰：『佳城鬱鬱，三千年，見白日，吁嗟滕公居此室。』遂葬焉。」
[6]
二十四卷本無「此」字。
[7]
「聽之」：鑄本作「乃」。二十四卷本「徙」上有「遂」字。
[8]
傾盆：〖吕註〗陸游詩：「黑雲塞空萬馬屯，轉盼白雨如傾盆。」
[9]
「傾盆」：鑄本作「甚」。
[10]
渹：〖何註〗音轟，水浪聲。
[11]
鑄本無「願」字，「徵知」作「問」。「丐」：二十四卷本作「乞」。
[12]
「行視溺死所，儼然當置棺處，又益駭」：鑄本作「往視溺死所，儼當置棺處，更駭」。「儼然」：二十四卷本作「適」。
[13]
「謝」：二十四卷本作「申謝」。
[14]
「不敢應」：手稿本「不」上原有「駭」字，塗去，鑄本作「謝不敢」，青本、黄本「不」上有「駭」字。
[15]
「云既已有言，奈何中改，卒許之。然此女甚薄毛家」：鑄本作「卒許之，然其女甚薄毛家」。「卒許之」：二十四卷本作「遂訂盟焉」。
[16]
「形於言色，有人或道及，輒掩其耳，每向人曰」：鑄本作「時形言色，且曰」。「言」：二十四卷本作「顔」。
[17]
「親」：手稿本原作「婚」，塗改。
[18]
「而女」：鑄本作「女方」。二十四卷本無「而」字。
[19]
鑄本「勸之」作「勸」。「俄而」作「比」。
[20]
眼零雨而首飛蓬：〖何註〗用《詩經》，謂淚如雨，髮如蓬也。〖吕註〗《詩·衛風》：「首如飛蓬。」
[21]
「父止婿，自入勸女，女涕若罔聞。怒而逼之，益哭失聲」：鑄本作「父入勸，女不聽，怒逼之，哭益厲」。
[22]
「奈之」：二十四卷本作「奈之何」，鑄本作「奈」，並「又有家人傳白」作「家人傳報」。
[23]
「父急出，言衣妝未竟，乞郎少停待」：鑄本作「父出曰：衣妝未竟，煩郎少待」；二十四卷本「乞郎」作「乞」。
[24]
「即又奔入視女，往來者無停履。遷延少時，事愈急」：鑄本作「又奔入視女，往復數番」。
[25]
周張：〖何註〗急迫無策之貌。
[26]
「父無計，周張欲自死」：鑄本作「其父周張欲死，皇急無計」。
[27]
「頗非其姊，苦逼勸之」：手稿本原作「頗非其姊，貧富惟天所授，今日貧賤，焉知後日不富貴乎！姊而若此，是徒傷老父心。終不然，因而哭嗚嗚，謝毛郎去耶」，塗改。「頗」：鑄本作「因」。
[28]
妮子：〖何註〗妮音尼。《六書故》：「今人呼婢曰妮子。」王通叟詩：「十三妮子緑窗中。」
[29]
「爺」：二十四卷本作「爹」。
[30]
勸駕：〖吕註〗漢高帝《求賢詔》：「其有意稱明德者，必身勸爲之駕。」註：「勸其應詔，使之速行也。」
[31]
「更何須姊姊勸駕也，父以其言慷爽」：鑄本作「何煩姊姊勸駕耶，父聽其言慷爽」。
[32]
「向女」：鑄本作「向次女」。
[33]
「欲以兒代若姊，兒肯之否」：鑄本作「今欲以兒代姊，兒肯行否」。
[34]
「教兒往也」：鑄本作「之命」，二十四卷本作「命兒往」。
[35]
莩：〖何註〗殍同，餓死人也。
[36]
「且何以見毛家郎便終餓莩死乎，父母聞其言」：鑄本作「何以見毛家郎便終身餓莩死乎，父母」；二十四卷本「終」下有「當」字。
[37]
「倉猝登車而去」：鑄本作「登車徑去」。
[38]
赤鬝：〖吕註〗韓愈《南山》詩：「或赤若秃鬝。」註：「鬝，頭瘡也。」《廣韻》：「鬝音慳，鬢秃也。」〖何註〗秃瘡也。
[39]
「逑好，然女素病赤鬝，稍稍介公意」：鑄本作「好逑，第女素病赤鬝，毛郎稍介意」；「逑好」：青本、黄本作「好逑」。
[40]
「久之，浸知易嫁之説，由是益以知己德女」：鑄本作「及知易嫁之説，益以知己德女」。
[41]
王舍人店：〖吕註〗在歷城縣東三十里。有魏國王臨詩碑云：「熙寧逸老舊門牆，少日窮經歷水陽；負笈便爲稽古地，躬耕兼是養親堂。已將賢業歸青史，尚有陳編秘縹囊。嗣子穀難承世學，至今人愛鄭公鄉。」後題「元豐庚申五月二十一日，興德平易堂大觀書」。萬曆初，掘地得之。又有讀書堂，乃宋龍圖侍郎張揆舊隱處也。有蘇東坡題「讀書堂」三大字，今移縣庠。
[42]
「居無何，公補博士弟子，應秋闈試，道經王舍人店」：鑄本作「無何，毛郎補博士弟子，往應鄉試，經王舍人莊」。
[43]
「店主人先一夕夢神曰，旦日當有毛解元來」：鑄本作「店主先一夕夢神告曰：旦夕有毛解元來」。「旦日」：異史本作「旦夕」，二十四卷本作「明日」。
[44]
鑄本「厄」下有「可善待之」四字。
[45]
「殊豐善，不索直，特以夢兆厚自託。公亦頗自負」：鑄本作「甚豐，且不索直。公問故，特以夢兆告。公頗自負」；二十四卷本「善」作「美」，「兆」作「告」。
[46]
細君：〖吕註〗《前漢書·東方朔傳》：「朔爲常侍郎，伏日詔賜從官肉，大官丞日晏不來，朔獨拔劍割肉，謂其同官曰：『伏日當蚤歸，請受賜。』即懷肉去。大官奏之，朔入。上曰：『昨賜肉不待詔。以劍割肉而去之何也？』朔免冠謝。上曰：“先生起自責也。”朔再拜曰：『受賜不待詔，何無禮也；拔劍割肉，一何壯也；割之不多，又何廉也；歸遺細君，又何仁也。』」○揚雄《解嘲》：「東方朔割名於細君。」註：「以肉歸遺細君，自是割損其名。細君，朔妻名。或曰細，小也。」
[47]
鬑鬑：〖何註〗鬑音簾，薄也。〖吕註〗《玉篇》鬑鬑，鬢髮疏薄也。○《樂府·陌上桑》：「爲人潔白晰，鬑鬑頗有鬚。」
[48]
「私以細君」：鑄本作「私計女」。
[49]
鑄本無「念」字。
[50]
懊惋：〖何註〗音奧腕，恨也。
[51]
「已而曉榜既揭，竟落孫山，咨嗟蹇分，懊惋喪志，心赧舊主人，不敢復由王舍，以他道歸」：鑄本作「及試，竟落第。偃蹇喪志，赧見主人，不敢復由王舍，迂道歸家」；「蹇分」：手稿本原作「蹇分」，被外人改作「蹇步」，同青本、黄本。「咨嗟蹇分」，又見唐蘇鶚《杜陽雜編》。
[52]
「後」：鑄本作「逾」。
[53]
「主人延」：二十四卷本作「主迎」。鑄本「如初」作「如前」，「初不」作「不」。
[54]
「秀才」：二十四卷本作「君」。
[55]
「妖夢不足以踐」：鑄本作「吾夢不足踐耶」。
[56]
「而」：鑄本作「然」。
[57]
「蓋别後復夢而云」：鑄本作「主人曰：『别後復夢神告，故知之』」。「而云」：二十四卷本作「云云」。
[58]
「聞之」：鑄本作「聞而」。
[59]
若偶：〖何註〗若木偶也。
[60]
「謂」：鑄本作「又曰」。
[61]
「未幾，果舉賢書第一人」：鑄本作「入試，果舉賢書第一」。
[62]
「轉更增媚」：鑄本作「倍增嫵媚」。
[63]
「姊適里中富室兒，意氣頗自高」：鑄本作「其姊適里中富兒，意氣自高」。
[64]
「陵夷，空舍無煙火」：鑄本作「陵替，貧無煙火」。
[65]
「慚」：鑄本作「愧」。
[66]
「又無何，良人卒」：鑄本作「未幾，良人又卒」。
[67]
「家落。頃之，公又擢進士」：鑄本作「家落，毛公又擢進士」，黄本、二十四卷本「家」下有「益」字。
[68]
「遣」：鑄本作「進」。
[69]
綺縠：〖何註〗綺音屺，繒也。其紋欹斜不順經緯之縱横也。縠，皺紗也，又輕紗也。《神女賦》：「動霧縠以徐步。」紗從少，步從少。
[70]
「而行者不知也」：鑄本作「行者」。
[71]
「此等儀物，我何須爾！遂令將回。公及夫人疑之，及啟視而金具在」：鑄本作「此物我何所須！遽令送回。公與夫人疑之，啟視則金具在」。「須爾」：二十四卷本作「須乎爾」。
[72]
鑄本無「發金」、「餘」。
[73]
「曰將去」：鑄本作「且囑曰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