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志异(校对)第94部分在线阅读

[62]
蹩躠：〖何註〗音撇薛。旋行貌。△按：蹩音别。據文義，蹩躠爲盡力貌。
[63]
跳梁：〖何註〗《蕭望之傳》：「井蛙跳梁井干之上。」△按：《漢書·蕭望之傳》作「跳梁於山谷間」，註文應引自《莊子·秋水》。
[64]
「跳梁而前」：二十四卷本作「跳踉而至」。
[65]
「言」：鑄本作「告曰」。
[66]
「他無索取，曾叱怒曰」：「他無索取」下手稿本原有「即有數人擁妻狎暱，嘲戲無不至」，塗去；「叱怒」：鑄本、二十四卷本作「怒叱」。
[67]
二十四卷本「亦怒」作「怒」，「項」作「頭」，並青本、黄本「墮」作「墜」。
[68]
「一醜」：二十四卷本作「有醜」。
[69]
「匐伏請命」：異史本作「匍匐請命」，二十四卷本作「匍匐聽命」，鑄本作「匍伏請命」。
[70]
「即有巨鬼捽墀下」：手稿本原作「竟以巨抓捽至墀下」，塗改。
[71]
觳觫：〖何註〗音斛速，懼死貌。
[72]
「已來」：二十四卷本作「許」。「鼎足盡赤。曾觳觫哀啼」：手稿本「赤」字下原有「油星崩射，爆然作響」八字，塗去。「赤」：青本、黄本作「紅」。「啼」：二十四卷本作「號」。
[73]
「鬼」：手稿本原作「一巨鬼」，塗改。
[74]
異史本、鑄本「取曾」下無「出」字。黄本「取曾出」作「取出」，並青本「伏」作「置」。
[75]
刀山獄：〖吕註〗見《西遊記》。
[76]
「復捽」：青本作「又捽」。
[77]
手稿本「呼號」下原有「痛楚」二字，塗改。
[78]
暈：〖何註〗《史記·天官書》：「兩軍相當曰暈。」謂方落時，衆兵相向，如當軍旅者然。△按：暈，據文義應爲眩暈。
[79]
二十四卷本「痛苦」作「痛楚」，無「又」字。
[80]
「焉」：黄本作「然」。
[81]
蠖曲：〖吕註〗《易·繫辭》：「尺蠖之屈，以求信也。」
[82]
二十四卷本「鬚人」作「鬚吏」，「二十一」作「三十一」。「三百」：鑄本作「二百」。
[83]
二十四卷本「丘」上有「小」字，「鐵釜」作「釜中」。鑄本、異史本、二十四卷本「更」作「更相」。
[84]
二十四卷本「時」下有「又」字。
[85]
「火」：青本作「大」。
[86]
由旬：〖何註〗「由旬」恐誤刻。本有謂幾百由旬，有謂幾百萬層者。佛經：猶程也。〖吕註〗庾信詩：「千柱蓮花塔，由旬紫紺園。」按：支遯載外國事，由旬者，晉言四十里。○又，《瞿曇論》：「四肘爲一弓，五百弓爲一拘廬舍，今之二里也。八拘廬舍爲一由旬，今十六里也。」
[87]
「眸」：鑄本、異史本、二十四卷本作「目」。
[88]
「敗焉」：青本、黄本、二十四卷本、鑄本作「敗絮」。
[89]
轆轆：〖何註〗轆，車軌道謂之轣轆。轆轆，腸中虚鳴，如車輪之轉也。
[90]
「然常」：鑄本無。「衣」：二十四卷本作「絮」。
[91]
「與」：二十四卷本作「於」，異史本無「顧」字。
[92]
「輒以」：鑄本作「輒用」。
[93]
「而良人」：鑄本無「而」字。「稍自」：手稿本原作「稍稍自」，塗改。
[94]
「垣」：鑄本作「牆」。
[95]
「那得」：二十四卷本作「那可」。鑄本「惡少年」作「少年」，「居無何」作「一日」。
[96]
團伏：〖何註〗畏寒，恐懼圍抱之狀。
[97]
「團伏被底，不敢復作聲」：二十四卷本作「但蒙首團伏被底，不敢作聲」，鑄本無「復」字。
[98]
凌遲：〖吕註〗《遼史》：「宗室雅里爲夷離謹以掌刑辟，其制刑有四，曰：死、流、徒、杖。死刑有斬、絞、凌遲之屬。」○《明史》：「三死之外有凌遲，以處大逆不道，非五刑之正。」
[99]
「喊」：異史本作「呼」。「妾以」：二十四卷本作「妾引」。鑄本無「因以」二字，「以酷刑定罪案，依律」，作「以酷刑誣服，擬」。「刺史嚴鞫」：青本無「刺史」二字。
[100]
距踴：〖何註〗音巨勇，騰躍也。
[101]
九幽十八獄：〖吕註〗見《西遊記》。
[102]
夢魘：〖吕註〗見《咬鬼》「魘夢」註。
[103]
鑄本無「夢」字。二十四卷本「豁然」作「曾豁然」。
[104]
青蓮：〖吕註〗《法苑珠林》：「佛圖澄妙通玄術，取鉢盛水，燒香咒之。須臾，鉢中生青蓮花。」
[105]
鑄本「入」上有「後」字，二十四卷本「入山」下有「學道」二字。
[106]
「忻」：青本、黄本作「歡」。
[107]
「方寸中」：青本、黄本作「方寸」。
[108]
鑄本無「福善……然而」共四十二字。
[109]
邯鄲：〖吕註〗《枕中記》：「開元中，吕翁得神仙術。遊邯鄲道中，遇少年盧生同邸，自嘆貧困。言訖思睡，翁取囊中枕授盧曰：『枕此當榮適如願。』生枕之，夢身適枕穴中。未幾登第，出入將相五十年，榮盛無比。一夕卒，遂寤。吕翁在旁，主人蒸黄粱尚未熟。」△按：邯鄲，指湯顯祖《邯鄲記》。
龍取水[1]
俗傳龍取江河之水以爲雨，此疑似之説耳[2]。徐東癡南遊[3]，泊舟江岸，見一蒼龍自雲中垂下[4]；以尾攪[5]江水，波浪涌起，隨龍身而上。遥望水光睒熌，闊於三疋練[6]。移時，龍尾收去，水亦頓息；俄而大雨傾注，渠道皆平。
〔虞堂評〕夭矯簡捷。
【校記】（底本：手稿本
參校本：異史本、鑄本、遺稿本）
[1]
青系、二十四卷本無此篇。
[2]
鑄本無「俗傳……説耳」十七字。
[3]
鑄本「南」上有「夜」字。
[4]
「雲中」：鑄本作「空」。
[5]
攪：〖何註〗音絞，亂也。
[6]
鑄本「睒」作「熌」，「疋」作「尺」。「睒」：遺稿本作「焰」。
小獵犬
山右衛中堂[1]爲諸生時，厭冗擾；徙齋僧院[2]，苦室中蜰蟲[3]蚊甚多，竟夜不成寢[4]。食後偃息[5]在牀，〔馮評〕小結束。忽一小武士，首插雉尾，身高兩寸許[6]，騎馬大如蜡[7]，臂上青鞲[8]，有鷹如蠅；自外而入，盤旋室中，行且駛。公方凝注[9]，忽又一人入，裝亦如前[10]，腰束小弓矢，牽獵犬如巨蟻。又俄頃，步者、騎者、紛紛來以數百輩，鷹亦數百臂，犬亦數百頭。有蚊蠅飛起[11]，縱鷹騰擊，盡撲殺之。〔馮評〕大合圍。獵犬登牀，緣壁搜噬虱，凡罅之所伏藏[12]，嗅之無不出者。頃刻之間，决殺殆盡。〔王評〕《羽獵賦》、《小言賦》合而一之，□奇。〔馮評〕金聖嘆見之，當浮大白曰：「不亦快哉！」公偽睡睨之。鷹集犬竄於其身。既而一黄衣人，着平天冠[13]，如王者，登别榻，繫駟葦篾[14]間。從騎皆下，獻飛獻走，紛集盈側，亦不知作何語[15]。無何，王者登小輦，衛士倉皇，各命鞍馬。萬蹄攢奔，紛如撒菽[16]，煙飛霧騰，斯須散盡。〔但評〕鷹如蠅，犬如蟻，馬如蜡，以兩寸許二武士，控之臂之牽之。而步者、騎者，忽來數百輩，鷹亦數百臂，犬亦數百頭。飛起者騰擊而撲殺之，伏藏者緣壁而搜噬之。而又有王者登座，將士獻禽。假寐而觀，真是一場好劇。公歷歷在目，駭詫不知所由，躡履外窺，渺無跡響；返身周視，都無所見，惟壁磚上遺一細犬。公急捉之，且馴[17]，置硯匣中，反復瞻玩。毛極細茸，項上有小環。飼以飯顆，一嗅輒棄去[18]；躍登牀榻，尋衣縫，嚙殺蟣[19]虱。旋復來伏卧。逾宿，公疑其已往[20]，視之則盤伏如故。公卧，則登牀簀[21]，遇蟲輒啖斃。蚊蠅無敢落者。公愛之，甚於拱璧。一日，晝寢[22]，犬潛伏身畔。公醒轉側，壓於腰底。公覺有物[23]，固疑是犬，急起視之，已匾而死，如紙翦成者然。〔但評〕蜰蟲殲盡，而獵犬即死。成功者退，理固如此，物亦宜然。〔馮評〕似韓公畫記文字。然自是壁蟲無噍類矣[24]。
〔馮評〕此篇奇在化大爲小，以小見妙，可當袁在公《廣莊子》文。
〔何評〕此是武士爲中堂驅除耳，然要是異聞。
〔方評〕天地生物以養人，亦以害人，而聖人悉以身救之而不辭。若蛇龍，禹治之，虎豹，周公驅之。至蜰蟲蚊蚤，獨未聞設一策爲剪除。且其遠富貴，而近害貧賤，尤聖人所惻然也。而顧聽其紛紛然飲人之血，竊人之膏，蓋有不能治，雖聖人亦無如之何矣。而小王者獨圍獵一過，决殺殆盡。嗚呼！此聖人所抱恨者而竟得之乎！
附録
《池北偶談》一則：八座某公未第時，夏日嘗晝卧。忽見一小人，騎而入。人馬皆可寸餘；腰弓矢；臂鷹，鷹大如蠅。繼至一人亦如之。牽鷹犬，犬如巨蟻。二人繞屋盤旋。久之，甲士數千沓至，星旄雲，繽紛絡繹，分左右盂合圍，大獵室中，蚊蠅無噍類。其伏匿者輒緣壁抉出之。一朱衣人下輦，坐别榻。衆次第獻俘獲已，遂上輦，肅隊而出。甲士皆從，如煙霧而散。起視一無所睹，惟一小獵犬，徬徨壁間。取置篋中，馴甚。飼之不食。卧則伏枕畔，見蠅蚋輒嚙去之。
（原載吕湛恩《〈聊齋志異〉註》）
【校記】（底本：手稿本
參校本：鑄本、異史本、青本、黄本、二十四卷本）
[1]
山右衛中堂：〖吕註〗名周祚，山西曲沃人，諡文清。〖吕註補〗：明崇禎癸未進士；本朝官大學士，予告歸，卒。
[2]
「厭冗擾，徙齋僧院」：手稿本「院」下原有「樹蔭濃茂，頗無車馬喧，而」，刪去；鑄本無「厭冗擾」三字，「徙」作「假」。
[3]
蜰蟲：〖何註〗蜰音肥。《爾雅》：「越生臭惡之蟲，俗謂臭蟲。」
[4]
鑄本無「竟」字，並異史本作「苦」作「苫」。「寢」：鑄本作「寐」，二十四卷本作「眠」。
[5]
偃息：〖何註〗偃卧休息也。《詩·小雅》：「或息偃在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