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美人志(校对)第262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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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节
大戏
  整顿关西防务不但能够顺畅的构建这条东进生命线,而且一样可以巩固无锋在关西的统治。虽然汉中名义上还在司徒峻手中,但不出无锋所料,已经深得司徒峻信赖的邱子诚被任命成为了汉中防务的指挥官,这让无锋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不过这并不足以减轻陇东和天水的压力,要想防御稳固,首先需要做到的还是壮大军事实力。
  北吕宋第一第二师团已经开拔到了关西境内,腾格里军团第三重骑兵师团也已经到了天水,为了维持腾格里草原和北吕宋的防务平衡,已经不大可能再从这两处抽调兵力,而南捷洛克军团由于嘉峪关上以及北捷洛克屯军的卡曼人,无锋始终不敢掉以轻心,五个师团却是半个也不敢轻动,尤其是在太玄到墨灵顿一线,一旦卡曼人突破了这一线,自己的战略态势就会出现逆转,西北东部都会暴露在卡曼人的打击之下。鉴于与西斯罗帝国之间的关系已经大大缓解,西斯罗人在纽伦堡的驻军已经降至五万人以下,银川也只保留了晋则成的腾格里军团第三师团驻留,双方在银川和纽伦堡互派了军事观察员,监督双方驻军数量。这也使得无锋多出了一个师团,但无锋还是没有敢将这个师团腾出来,而是将其放在了墨灵顿用于加强南捷洛克的控制和防务。
  展伯涛的帝国驻捷洛克师团已经得到了西北预备役人员的补充,完全恢复了编制和战斗力,并且在展伯涛的推动下,其师团各级军官均分批得以到西北军事学院进行进修和学习,无锋在南捷洛克的军事力量实质上已经增加到了三个师团,而墨灵顿的城防工事以及战略储备物质也这一两年里按照无锋的意图进行了大量增加,尤其是粮食和易耗武器储备均增加了三倍以上,墨灵顿的预备役人员也按照西北的模式进行了动员和日常训练,加上南捷洛克自身的军队,在墨灵顿的正规军已经超过了十一万人,按照无锋的话来说完全做好了“打大仗,打持久仗”的准备,足以应付超过二十万人以上敌军一年以上的围攻。
  秦霜影按照无锋的意图整理好的情报轻轻放在坐在案桌前望着地图的情郎兼上司面前,小声的道:“无锋,凌大人、梁大人和赫连大人都过来了。另外普里瓦赫和扎瓦里布两位统领也已经早就在外厅等候您了。”
  秦霜影在说普里瓦赫和扎瓦里布二人的名字像说绕口令一般,这两人的名字连无锋自己也觉得的确有些绕口,若不是考虑到民族习惯问题,无锋甚至想建议二人都取一个唐族名字,以便于自己好记忆。普里瓦赫和扎瓦里布分别是无锋经过千挑万选选中的莫特人和图布人军中的统领,他们各自负责统帅整个各自民族的大军,除了一身马上功夫了得外,更为难得的是二人都具备了一定程度的文化,头脑也远较其族中那些思想僵化保守的贵族开放许多。
  “唔,去请他们过来吧。”无锋终于从沉思中清醒过来,“王宗奚王大人在隔壁会客室,你也把他请过来。”
  陇东城守府因为无锋的到来专门腾出了几间房间供无锋使用,有了菲尔丁坐镇太玄,崔文秀坐镇西域,萧唐坐镇庆阳,无锋打算在陇东好生呆上一段时间。在临行前,无锋专门作了交待,整个腾格里、西域联盟、北吕宋成立临时中大陆战区,由崔文秀全权负责,代替自己和西北参谋联席会议节制三地驻军,行使军队统帅权,有先行处断权;原西北本郡六府和南捷洛克控制区以及卢龙府,成立西北战区,菲尔丁代替自己和西北参谋联席会议节制三地驻军,行使军队统帅权,同样具有先行处断权。除开关西地区外,所有无锋控制区内的政务由萧唐负责,但在紧急情况下,两个战区统帅可以暂时接管一切权力。
  一阵脚步声后,几人齐刷刷的走进了无锋的书房。考虑到无锋的癖好,书房依然设成了内外两间,外书房是一间半带小会客室功能的大房,一圈檀木雕花椅,玉石嵌成的茶几,两张无名氏的泼墨山水,朴素简单,倒也颇合无锋的口味。
  “见过大人。”自梁崇信起,各人依次行礼,自无锋勉为其难的接受了一干人的想法后,手下这一干文官武将们心思都活泛了许多。当初无锋一直不肯明确表态,这让下面许多人尤其是几个心腹干将颇为失望,谁不想巴望着有个更好的前程,可是若是一直在这西北呆着,连无锋本人也就是一个虚名公爵到顶,就连当着这个西北军政节度使兼北吕宋总督也是真刀真枪打拼下来,却还依然受着帝国中央的百般刁难,每年祭春大节光在帝国中央各部大臣们那里少说也得孝敬几十万金币方才脱得了身,否则来年必然是横挑鼻子竖挑眼,难得清净。若是开牙建府,不再受那帝国中央约束,也不枉大家伙儿的一番心血,这个想法也就成了手下一帮人的最大心病,直到无锋出面澄清含糊安抚了一干心腹将吏后,这让这一帮人心中安定下来。
  照例是秦霜影将才获得的情报向几人通报一番,帝都近几日来情况变化几乎是隔日便可传到陇东,比那在庆阳还要快上一日,这也是无锋选择在陇东建立指挥所的原因之一,原本无锋甚至想将指挥所建立在天水,但担心天水过于偏东已属于河朔地区,反而不利于对关西其他几府的指挥调动,最后无锋不得不放弃了这个想法。
  帝国皇帝陛下的病愈复出让一干人等都有些始料未及,尤其是王宗奚更是觉得惊讶,他离开帝都不过才一月,帝都竟然生出如此剧变,这简直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大人,您这消息确实?不是说陛下一直沉疴难起,怎么会突然痊愈呢?这是古先生通过秘密渠道得到了确定的,这简直不可能!”王宗奚迷惑的道。
  “宗奚,陛下已经在召见大臣们了,这个消息不可能有假,而且已经接见了不少重臣,这更不可能作假,倒是上一次陛下的突然康复我有些怀疑,上朝理政却不私下接见任何大臣,这一次可无法作假,都是些陛下面前的老臣,瞒不过人的。连帝都内的几大军事力量长官都已经接受了陛下的召见,这难道是其他人能做得到的么?”无锋沉吟着道:“我不知道这里边究竟出了什么问题,不过陛下召见大臣肯定是在为临朝理政作准备,只怕几位殿下却是一家欢乐几家愁了。”
  “大人,您的意思是陛下要立储君了?!”王宗奚紧跟着问道。
  “应该是如此,否则陛下没有这么着急召见马远往还有羽林军和宪兵部以及内政部门首脑,只要控制了帝都局势,现在几位殿下都在帝都内,应该说能够一鼓而下,无论是那位皇子有了陛下在位时的支持,都能够顺利登位。”无锋眼睛微眯,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这么看来,九殿下登位应该是顺理成章了,其他几位殿下只怕这一辈子也难以出京半步了。”
  “大人,下一步,陛下就会下达命令接手各地的军权了吧。”梁崇信也接上话,如果帝国皇位平稳过渡,那许多计划就需要重新调整,尤其是在关西恐怕就会出现许多变数,一旦新皇临朝,只怕关西四府包括卢龙和天水的控制权都会易手。
  “唔,从常理上来说,应该是要走这一步,只要军权收拢,那几位殿下也就成了无牙之虎,顶多带来一阵风,却搅不起多大浪了。”无锋接口道,“只是这接手几地军权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并不是换几个指挥官便能解决问题,这恐怕还需要一段时间,不过只要有陛下在,就可以牢牢控制帝都,占据大义名分,还有禁卫军团、城卫军团以及第三、第四军团支持,其他几位殿下俯首称臣也是迟早的事。”
  “嘿嘿,只是几位殿下就这个甘心俯首称臣?”赫连勃也插上话,在北吕宋的军旅生涯让他变得更黑,不过精神更是饱满。
  “当然不会,问题是他们也一样要估计形势,在没有任何机会的情况下,冒然行事,只会自寻死路,陛下在这个时候可不会心慈手软。”王宗奚说出自己的看法,“几位殿下若是有什么后手,只怕也该在这个时候出手了。”
  “嗯,真是有趣啊,龙虎会京华,这出戏可当真精彩,若是我能在帝都该多好,可以好好观赏这一出大戏,真想知道司徒泰、司徒峻还有司徒元会有什么手段?逼宫?暗杀?民谏?李代桃僵?”无锋忍不住以手击案叹息,脸上露出悠然神往的神色。
第五十二节
开幕
  “大人,可是我们现在需要考虑的是我们应该如何应对,如何才能保障我们西北的利益不受到损害。”王宗奚有些不满意的看着心思已经飞到帝都的上司,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怎么自家上司却还像个小孩子一般喜欢热闹,完全不顾自己这些人的心情。
  “不急,不急,宗奚,这两天就会有消息传回来,我无法预测,但我可以肯定,帝都在这两天肯定会有大动作,而且一来就是惊天巨变,只有到那时候我们才能真正确定下一步的方向。”无锋脸上闪动着沉着的光泽,一双瞳眸更是熠熠发亮。
  “就算是无法确定,我们也需要先作一些准备,有针对性的作一些也是好的,也远胜于什么也不作。”王宗奚对上司心不在焉的回答有些气恼。
  “那是。”似乎注意到了下属的不满情绪,无锋赶紧接上话,“帝都必然有巨变,虽然我们还无法确定将像何种局势转化,但我们可以作一些基本的准备,无论局势如何变化,我们都可以以不变应万变。崇信,你抓紧时间调整军队布署,像西康可以不再保留驻军,有警备部队完全能够胜任防务,泸江和巴山你妥善安排,泸江那边的事情,还是等到时机成熟再动手,我们的主要精力还是放在天水这边,具体军事上的布署,你来负责。”
  干咳了一下,无锋又道:“我看陇东和天水的局势已经基本稳定,日常防务和治安也可以逐渐移交当地,正规军是打仗的,不是用来守土保平安的,那是警备部队和地方内政署的事情。”
  “大人,您看有无必要组建关西军团?属下以为,若是我们要全力介入中原战事,恐怕还是需要一支较为完备的军团更合适。”一直少有说话的赫连勃建议道。
  “赫连,你这个建议暂时还不行,第一关西从道理上来说,我们还属于代管,第二,我们没有基本部队,这关西军团从何而来,总不能从其他军团抽调而来组成吧。在关西我们还需要平稳过渡一段时间,静待时局变化。不过,关西诸府的预备役工作还需加强,这几府的人力资源远强于我们西北,这一项工作干好了,也会极大减轻我们兵员补充的压力,只是在审查方面还需花些气力,别让别人钻了我们的空子我们还不知道。”无锋摇头否决了这个建议,“大家不要着急,机会有的是,现在我们需要的是耐心等待。”
  入夜,帝都皇宫内一片肃穆宁静,巡逻的羽林军和内廷侍卫精神抖擞的沿着宫墙走过,静谧的秋夜凉意森森,已经是深秋季节了,宫里的太监侍婢们早已经穿上了夹衣,偶有寒鸦鼓噪,听得人心里碜得发慌。
  鱼烛将安福宫旁得内书房照得透亮,两个小太监一动不动的站在墙角连大气也不敢出,坐于案桌前的司徒明月正精神饱满的阅读着放在案桌上的各路条陈,虽然还未曾临朝理政,但所有人都知道皇帝陛下已经龙体安泰,接连几天已经接见了朝中几乎所有的重臣,几位进京面圣的地方郡守和外国使节也破例得到了接见。
  司徒明月时而皱眉,时而舒展开来,眼见是这些大臣们的条陈影响着他的心情,他已经下定决心明天便要在第一次登朝理政时提出立储君一事,这前期的所有工作都是围绕着这一目标在进行。虽然花费了不少精力,但总算基本上达到了目的,无论是朝中重臣还是军队将领,也都了解到自己的心意,并表示了赞同和支持,只要明天自己提出来,自然有人替自己说出心意,列位大臣一附和,这件大事便可以板上钉钉,剩下来的就是军队派系的整肃了,希望能在这十天之内能够为朗儿留下一个差强人意的结果。
  想到这儿,司徒明月有些黯然,作为父亲,对另外几个儿子,他有些歉意,只是处在这个时刻这个位置,他只能这样做,否则只会导致更大的灾难,对于其他几个儿子的歉意他只能隐藏在内心深处了。
  看来纵然是自己已经隐隐表露了意图,但还是有人拂逆自己的意思,这些家伙看来已经是和自己其他几个儿子捆到了一辆战车上,下车不得了,司徒明月脸上掠过一丝阴森的笑意,也罢,只要过了明天,这些家伙都将作鸟兽散,没有了主子,倒要看看他们向谁效忠,自己这几个儿子也的确不是省油的灯,预先竟然作了如此多的准备,只是他们谁也没有料到自己会有精力上朝理政罢,天算不如人算吧,若是没有黄广济的那份药,只怕自己真的只有一直在这龙床上躺下去,永远再无机会。只是这半个月的生命是在是太短了一些,若是能够再多给自己一个月时间,自己定不会如此仓促,许多事情将会处置得更妥帖。
  “陛下,您该用夜宵了。”乖巧的小太监已经将热气腾腾的燕窝参茸羹悄悄放在了案桌便,细声细气的道。
  瞟了一眼老老实缩回墙角的小监儿,司徒明月有些感触,自己一去这些老人都该换了,一朝天子一朝臣,换了皇帝,自然所有人都该换了,此时的司徒明月心态却是无比平和,全无以前的焦躁不安的心绪,也许是已经明确了自己的想法,他不想在横生枝节,能够将自己的皇位平平安安的交给自己的儿子,他就再满意不过了。此时的他丝毫没有注意到缩在墙角的小太监全身却是忍不住微微颤抖,一张脸已经变得煞白,只是躲在角落处,借着阴影的掩护,谁也未曾注意。
  看见有些干瘦的手指已经断端起了盏碗,站在墙角边的小太监用一种奇异的目光悄悄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在这个时候却是变得如此缓慢。
  “轰”的一声,西边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便是一阵嘈杂喧闹声,冲天的火光映得连书房内也是一亮,司徒明月放下已经端到嘴边的盏碗,站起身来,向外望去。
  “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皱了皱眉,司徒明月厉声问道。
  门外立时有侍卫答道:“回陛下,好像是西边走火了,卑职已经吩咐人去察看了。”
  惊疑不定的坐回椅中,司徒明月心中似乎有了某种感觉,但这种感觉似乎有不便向人道明,下意识的端起案桌上的盏碗小口的将参茸燕窝羹吞下,心思却放在了方才西面传来的喧闹声上,难道这些忤逆子真敢作出大逆不道之事?司徒明月不相信自己还在,他们就敢如此胆大妄为,也许自己过去后,他们不会甘休,但自己还在,他们也敢么?
  墙角边的小太监直到看到皇帝陛下将一碗羹吃尽,心中才算略略放下,一份完成任务的放松感自豪感涌上胸间,虽然他也知道自己的命运会是什么,但他已经满足了。
  一阵胸闷突然袭过,连带起头也有些晕眩,司徒明月心中却是十分清醒,他有些紧张,难道自己真的会在今晚出事?莫非自己先前的预感真要变成现实,不可能啊,黄广济不是亲口告诉自己说要在半个月后才可能出现问题半个月内与常人无异么?司徒明月竭力控制着自己气短心跳的身体,太阳穴也是突突猛跳个不停,一时间,他竟然无法出声去招呼人叫太医。
  “什么人?口令?”门外传来侍卫的喝问声。
  “啊?!贼子胆敢……”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有刺客!安福宫有刺客!”“有刺客,有人谋刺皇上!”
  兵刃的撞击声越发激烈,惨叫哀嚎混杂在嘈杂的叫喊声和脚步声中,轰然一声巨响,外殿大门连门待门框在巨大的撞击下倒了下来,两名黑衣蒙面汉子一身血迹,冲了进来,两名小太监尚未来得及说话,雪亮的剑光闪过,便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一脸木然的皇帝陛下呆呆的目视着前方,似乎对突然闯进来的两位刺客视若无睹,森然的气势倒是让闯进来的不速之客脚步一下子慢了下来,看见目标端坐在案桌后毫无表示,两名黑衣蒙面男子交换了一下惊惶不定的神色,一咬牙,身体腾身而起直扑了过来,却在半空中又灵巧的一个翻身落了下来,惊疑不定的“咦”了一声。
  两人慢慢走近案桌,一身杏黄龙袍的皇帝陛下依然没有任何反应,一名黑衣人轻轻探手在目标鼻前一试,立时缩了回来,一把拉起自己的同伴,急声道:“老二,快走,别让咱们来背这个黑锅!”
  两道身影腾身而出,在殿外一掠而过,带起一阵寒气,紧接着杂乱的脚步声已然赶到,涌入殿内。
第五十三节
爆发
  黑云压城,整个帝都在一夜之间进入了最高级别的戒严状态,不但所有集市、商铺、行业会所全部关闭,旅店、客栈、酒楼全部歇业,所有外来人员必须在当地警察所进行重新登记,即便是帝都人也不得上街,都必须呆在家中。四门已经关闭,禁卫军团进入了战备状态,羽林军和宪兵出现在皇宫外的大街上配合着内政总署下设的警察和密探们挨家挨户搜索,这让躲在门后从门缝里偷看的人们心中七上八下,这可是历年来从未有过的新鲜事,羽林军可是保卫皇宫的,怎么会离开皇宫上街执勤?
  街道上来往如梭的军队,让市民们更感觉到一丝恐慌,即使是在前两年太平乱军逼近帝都时候,也从没有出现过如此状态,有消息灵通者隐隐约约感觉到可能与头晚上的皇宫失火有关,但皇宫失火用得着军队出动戒严么?士绅贵族们通过各种渠道打听消息,但连门都不能出,这又如何了解得到?
  安福宫外几十米处有一座偏殿——集贤殿,那本是外臣等候皇帝陛下接见用的一处休息所在,但久而久之,这也逐渐成为了重臣们在报请皇帝陛下之前的一种讨论政务所在。
  今日的集贤殿显得格外肃穆森严,仅从殿外执勤的士兵数量就可以看出。羽林军三步一哨五步一岗,甚至不少军官一级的羽林军也远远站在四周。
  殿外十米处便不准站人,即便是执勤士兵也不能进入十米范围内,若有事情只能先行通报。
  殿内杂七杂八的坐着八九个人,气氛沉郁得有如要将房屋压踏,一干人等都呆坐在那里,却是无人说话,只是盯着地面或者房梁不做声。
  “诸位大人,都别这样不说话啊,这事儿不能拖下去了,再拖下去可就真的要出乱子了,昨儿个有人在皇宫西门内纵火,这事瞒不过人,现在又出了这么大乱子,现在是该诸位决定的时候了。我和陈大人可是担当不起这个责任的。”说话的是一名壮年汉子,一身杏黄武将袍显示出他有着皇家血统身份,他是帝国羽林军统领司徒明照,也算是与皇帝陛下同一辈分的皇家宗室,只是在血缘上隔了一些,不过在忠诚上却是对司徒明月没有任何问题,他口中的陈大人则是内廷侍卫总管陈子方,二人负责皇宫内的一切安全事务。
  虽说他二人深得皇帝陛下信任,但这国家大事却不是他二人所能过问,在发现皇帝陛下依然驾崩的第一时间,他们便封锁了现场,并仔细察看了情况,发现了陛下并非死于暗杀,所以二人一番商量后便统一口径,御林军和内廷侍卫斩杀了刺客,但陛下却是心疾发作,无声无息故去。只是这等大事他二人倒也不敢隐瞒,立即飞报帝国行政总署第一副大臣宁远望和内政大臣陆文夫二人,一人是帝国名义上皇帝陛下之下的第一人,另一人却是帝国执掌内政大权的首辅,从名义上说内廷侍卫和羽林军都当属内政大臣管辖。
  在得知这一消息后,连朝服都未来得及穿的二人立即感到了安福宫,并亲自查看了现场情况,也仔细盘问了当时情况。陆文夫的老练让司徒明照和陈子方二人一时间陷入了困境,好在上天救人,从御医院请来几位太医都一致认定了皇帝陛下是心力憔悴过渡操劳猝死,这让内廷侍卫总管和羽林军统领如释重负,在确认了双方并无人做御医院的太医们工作时,二人都不由得送了一口大气,毕竟背上这样一个包袱实在让心理难以承受。
  但从已死的小太监身上搜出的一小瓶药又让事情有了些新变化,虽然这药与陛下驾崩无关,但皇帝陛下的随侍小太监足不出户,怎么会带有这种江湖中用于自杀自绝用的毒药,这无疑有着古怪,但此时却不是深究此事的时候,摆在面前的是皇位问题,这才是真正的大事,稍不谨慎便会酿成惊天巨变。
  “宁大人,您看这事现在该怎么办?陛下已然驾崩,这件事情恐怕瞒不了多久,也不能再瞒下去,若是让外界知晓,我们还未能拿出对策,这就会出乱子,您是行政大臣,诸位大臣都唯您马首是瞻啊。”连吹带捧的话语这时候却难以让这位行政总署第一副大臣舒展眉目,这时候都知道我是第一行政副大臣了,要让我出头了,其他好事情却没有想到我呢?宁远望打心底里不想撑这个头,可是位置摆在那儿,自己主持帝国行政事务,田易这家伙虽然刁滑,但说的话也不能不说没道理,总不能皇位由谁来坐由他财政大臣来作决定吧。
  “诸位,陛下操劳过度心力憔悴不幸驾崩,我想其实我们诸位恐怕多少都有些心理准备,毕竟陛下已经病重病危数次,这也不是新鲜事,只恨我等身为臣子不能为君分忧,却让陛下劳累若斯,我等实在惭愧。”清了清嗓子,宁远望木着脸斟酌着语言道:“只是眼下帝国形势还容不得我等悲伤,陛下的后事须得和新皇登基一事一起办了,这两件事情骑士就是一件事,可能大家也清楚,现在首要的就是需要先将新皇人选定下来。”
  “是啊。”“宁大人说得是。”“这是首要之事,却须马上解决。”
  一干大臣都附和着宁远望的话语,却是无人敢提半个究竟该是由谁来担此重位。
  “只是陛下却未留下遗嘱就猝然过去,这多立储之事素来是皇家私事,我等身为外臣,委实不好介入啊。”宁远望轻轻得将责任一推,“司徒大人既是皇室宗亲,由一直伴随陛下左近,不如我们先听听司徒大人的意见吧。”
  司徒明照脊背上顿时汗下,心中暗骂宁远望这个老狐狸,竟然把火架在自己屁股下边烤,这皇位一事何时轮到自己由发言资格了,而且这稍不留神就会落得个万劫不复,自己身为皇室宗亲本来就不可能有什么想法,何苦去趟这浑水呢?
  “宁大人您说笑了,司徒明照不过是一名羽林军统领,如何能够由资格妄言此等大事,皇位之事虽说是皇家私事,但陛下曾经说过皇家无私事,还是请各位大人商量此事,我等洗耳恭听便是了。”司徒明扎三言两句便把话题推到了一边。
  “宁大人,这时候不是推托责任的时候了,陛下已去,国不可一日无君,我等还是尽早商量到一条路才是。”外交大臣萨里登也是帝国老臣,但他立场素中立,绝不牵涉其他,倒是在帝国朝中颇有人望。
  “可是诸位,陛下未曾留下遗嘱,也未曾立有储君,甚至也未曾明言当由哪一位殿下来继承大宝,我等如何决断?这等立君之事,岂是说立就立的?难道就凭你我几人就足以定下这等大事,一旦朝臣非议,我等何言以对?”行政副大臣眼皮一翻,冷然道:“眼下几位皇子皆在帝都,稍有不慎,就会酿成刀兵指灾,依本人之意还是慎重些好。”
  “听宁大人您的意思,好像是要等陛下后事办了之后才来定新皇人选?”陆文夫心中暗暗一沉,他没有想到在这个骨节眼上,这位领袖群臣的第一首辅居然会有如此荒唐的想法,若是这样,只怕立即就会掀起滔天巨浪。难道陛下在前两日里一点意图也没有与他透露,还是他真的不知道这中间的利害关系?
  “这也未尝不可。陛下后事不能拖,当然新皇人选问题是一个事关帝国兴亡大事,连陛下都一直未曾拿定主意立储君,这时候却要在我们几人之间几句话便定下来,这未免太过儿戏,以本官之意,还是多方商量,多方征求意见方能决定,另外虽说皇家无私事,但皇后陛下和皇太后陛下的意见难道也不征求,就凭你我几个外臣便擅断了?”宁远望冷漠的注视着对方,心中暗自得意,表面却是义正词严,一副天下为公的模样。
  “宁大人,您考虑过没有,若是不能立即定下新皇人选,这陛下驾崩一事传出,将会引发多少不可预测的混乱,外敌虎视。内敌侧卧,难道您就没有考虑过这等眼中后果么?”陆文夫此时已经全然断了此人公心的想法,此人分明是有着不可告人的打算,方才会如此一说,但这个家伙不愧是行政总署修炼几十年的老贼,表面却是句句以公心为主,说起话来也是滴水不漏。
  “陆文夫,你身为内政大臣,不思稳定危局,却在这里危言耸听,难道你真以为陛下一去,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么?我前日便得报说你和已遭陛下贬斥的何知秋勾勾搭搭,欲行不轨之事,你当我们都是瞎子么?”宁远望阴阴一笑,目光却飞快的掠过旁边一直未发一言的军务大臣吉林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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