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美人志(校对)第391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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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淫靡的气息在山轿中静静的弥漫,当奋力一击终于在石雅茵的身体中爆发时,无锋甚至有些担心自己千万不要又在这个女人身上播下种子,如果是那样,那只能说明自己恐怕真的是在心理上有着特殊取向了。熟女啊熟女,难道这就是自己的宿命?
  山轿重新启动,虽然多了两个女人,但宽大的山轿并没有显得多么拥挤,左拥右抱齐人之福无锋已经习以为常,倒是两女依偎在自己怀中沉默不语让无锋心中颇有些不大自在。
  “殿下,我妹子肚子里已经有了您的孩子,您就忍心让她这样不明不白的流落在外?”也许是想要替自己妹子多争取一些,欢娱之后的石雅茵也少了许多矜持。
  “雅茵,你难道不明白我现在的处境?我还未正式大婚,而雅芙的身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是想推诿责任,何况我现在没有子嗣,我也希望雅芙或者雅茵你能替我生下一男半女,延续我李家香火,但雅芙的身份决定了我和她之间不可能有结果,唯一的办法就是你们石家想出来的那个办法,让孩子跟随雅薇,我可以承诺让孩子有一个合适的身份,不管他生出来是男是女。”
  手指在石雅茵头上高耸的发髻中摩挲着,无锋显得有些沉重的语气证明他是在郑重其事的考虑这个问题,这让石雅茵和石雅芙的心情好过了许多,这本来就是一件意外,石雅芙也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会怀孕,和自己丈夫结婚几载,却没见半点音信,几度欢娱却落得个龙种入怀,这并非她所想,但此时却多了几分喜悦,毕竟为人母是每一个女人值得骄傲的事情。
第五十八节
雷霆行动(1)
  “那你打算给雅薇一个什么身份呢?”虽然外界炒作石雅薇是秦王殿下正房的有力竞争者,但精明如石雅茵却知道以现在这种情形,无论什么情况下,石雅薇都不大可能成为无锋的正房,除非雅芙的这个孩子真是雅薇所怀,而且还必须是一个男孩,也许有这种可能。
  “雅薇?”无锋怔了一怔,他还真没有考虑到这么远,西疆炒得沸沸扬扬的正房之争他不是没有耳闻,但内心深处早已确定安琪儿作为自己正房的他对这种炒作不屑一顾,但他却没有想过就算安琪儿正房位置确定,作为帝国亲王,至少还有三个名义上仅次于第一正妻的贵妃之位以及多达八个名额的膑妃虚位以待,很多人无望正房的已经把目光盯上了这些位置。
  “是啊,雅薇可不像我和雅芙是残花败柳,她可是清清白白女儿身,虽说咱们江湖人家,但以雅薇的人才只怕配个大家望族也不在话下,殿下若是收了她,起码也得给个合适名分,总不能委屈了雅薇吧。”
  石雅茵的精明程度在这个时候得到了充分体现,当所有人还在为着那高不可及的正妻之位挖空心思时,石雅茵却已经相当实际的在考虑为自己的妹妹争取一个最体面的名分,正妻明显不大可能,而三名贵妃身份也未必落得到石雅薇身上,论家世,论实用价值,论感情,论支持度,司徒玉棠、林月心、安妮甚至那个一直在无锋身边以反面角色出现的哈丽琴娜和陀姬,也许还有那被小报渲染得满城风雨的宫庭礼仪官朱紫玫,都不会弱与自己妹子,也许唯一能够占得先手的便是雅芙肚子里的孩子,只可惜孩子又不是雅薇所怀,所以种种因素让石雅茵觉得应该明智的退而求其次,毕竟这位秦王殿下身边的女人实在太多,而且随着他向着帝国皇帝之位前进,这今后还会有多少女人出现,谁也说不清,僧多粥少,越到后面,要想获得一个满意的名分也许就越难。
  在这些方面无锋显然没有考虑那么多,他只是觉得自己已经在这件事情对石雅茵和石雅芙二女有些愧疚,那么在石雅薇身上作一些弥补也是理所当然的,“雅茵,雅芙,这一点放心吧,我李无锋虽然有诸多缺点,不过说话倒也算话,既然我答应你们俩会给孩子和孩子名义上的母亲一个名分就不会失言,至于给她什么名分,恐怕还需要等到雅芙肚里孩子生下来才能确定了,总之我不会让你们失望便是。”
  虽然慨然允诺,但无锋总还算是顾忌到这后宫之事今后主要还是得由自己后宫的当家人来决定,这些事情自己也不宜掺和太深,过分干涉这些事情只会让后宫更麻烦,这些事情还是交给安琪儿她们去安排更妥当。察觉无锋似乎不愿意就这件事情深谈,石雅茵也知道这种事情不宜过分深追,只要自己和雅芙在他身畔,多的是吹枕头风的时候,还怕他不乖乖就范,石雅茵对于自己和妹妹的媚人本事却是有相当自信,只要是男人便难以摆脱自己和雅芙的诱惑,何况还有雅芙肚子里这个孩子作后盾。
  随同无锋一起前往西康消夏的除了石氏双姝之外还有就是以贴身近卫出现的鲁黛月了,鲁黛月从来没有这么烦恼过,那一次无心之举似乎让这位风流好色的秦王殿下食髓知味,隔三岔五总要来纠缠一番,虽然鲁黛月常常以各种借口推托躲避,但毕竟自己的职责和任务就是护卫对方,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位秦王殿下还是锲而不舍的死缠烂打,这让鲁黛月在一干护卫姐妹们中的身份可是尴尬无比,别人是想渴望秦王殿下的宠幸而不得,自己却是百般逃避而不能,甚至还有人认为鲁黛月就是想利用这种欲擒故纵的手段来俘获秦王殿下的心。
  内心的苦楚无法向外人倾诉,鲁黛月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往肚里吞,但是你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有时候实在躲不开对方的纠缠,鲁黛月也就只能硬着头皮听凭对方享用一番,好在自己也不是什么贞节烈女,有过第一次,这后面几次的羞耻感也就淡了许多,到后来两次鲁黛月甚至有些沉醉于这种生理上给自己带来的快乐,毕竟她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女人,而且是一个成熟得快要滴出蜜汁的女人。
  但任凭鲁黛月如何也没有想到秦王殿下会在自己身上播下种子,眼见得秦王殿下身边那么多女人都未曾有人怀孕,自己和对方也不过是偶尔春风一度,鲁黛月也就没有想到自己要采取什么措施避孕,而恰恰就是这粒种子会在自己这片土壤上发芽,这简直就让鲁黛月欲哭无泪。一开初鲁黛月也没有打算要将这宗事情泄漏给任何人知晓,她只想寻个合适机会悄悄将这个问题解决,但月事不来的情形落在了有心人眼中很快就被一直关注了与秦王殿下有着关系的女人的安全署所察悉,自从石雅芙怀孕消息传回来之后,安全署就不得不接下这个尴尬的任务,任何可能会留下秦王殿下种子的地方都是他们监控的对象,而这一次鲁黛月同样逃不脱他们的眼睛。
  而这一次西康之行再一次让自己陪侍,鲁黛月知道自己恐怕很难摆脱来自各方的关注了,这个时候鲁黛月反而看开了,既然无法摆脱命运的折腾,自己又何必要刻意去逃避什么呢?反倒是要做母亲的喜悦缠绕着她,她没有石氏双姝那么多想法和愿望,她也知道自己肚子中这个孩子身份的尴尬,作为帝国亲王是不可能公开承认他的孩子母亲会是一个曾为人妇的江湖女子,鲁黛月对此并不在乎,她甚至希望对方不承认这个事实,那她自己完全可以将这个孩子生下来独自抚养,这也许可以成为她后半辈子的希望。但似乎对方也不想给自己这样的机会,至少这一次的西康之行依然把自己带上就证明了这一点。
  一声轻微的脆响几乎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但并不包括来自长春剑派的钟广。从派中悄悄派人通知了他关于燕王殿下可能会在最关键时候实施雷霆一击甚至可能会要求他配合之后,他心中就一直不大安稳,这些情况他在第一时间就向安全部门进行了通报,获得的自然是更加信任,但作为秦王殿下的护卫首领之一,他却总感觉肩上的任务沉甸甸的,燕王殿下手中掌握的燕云郡素来以燕赵多悲歌之士而著称,不但武林门派众多,而且其间敢于以命博命的死士更是比比皆是,如果燕王殿下有意要用这种手段来解决双方的恩怨,那愿意为其所用的人就实在太多了,这也是钟广最为担心的所在。
  虽然钟广自信面对面的单挑他不会惧怕任何人,甚至只要是针对他自己的袭击他也有绝对自信应付,但是针对秦王殿下的袭击他却没有这个把握了,秦王殿下表面看起来知书达理且也能纳人言,但有些时候固执起来却同样让人头疼,尤其是在女人方面的放荡更是让钟广这些近卫们为之头疼不已,钟广已经记不清自己充当这种难堪的角色有多少次了,他也是一个男人,有血有肉的男人,秦王殿下这种肆无忌惮的放纵不但很容易给敌人以可乘之机,而且也很容易干扰近卫们的警戒性。
  当山轿重新升起来上路的时候,钟广心中终于放下一块石头,似乎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去,当他伸手抹去额际的汗水刚想松一口气的时候,异变陡生,那一声轻微的响动在钟广耳中却如雷鸣般的震荡,几乎没有作任何停留,腰间的长剑一下子如同一条游龙般跳跃出鞘,钟广这一刻将全身猛然成一字形展开,竭尽全力向山轿前方卷去,剑影涤荡间,划起一道耀目的白光,青朦朦的白光在阳光下形成一道扇形的光弧,成环状在秦王殿下山轿前划过,而此时三道几乎是毫无声息的暗影在一刹那间呈品字形出现在山轿前方,长剑浮起的波光和暗影交汇在一起,清脆的撞击声在这一刻显得那么刺耳。
  钟广当然知道敌人的杀着肯定不会仅只于此,但是他所处的位置决定了他只能做到这一点,而来自其他几个方位的攻击就只能依赖于自己一干人平素针对性的训练了。
  从十米外灌木丛中的喷发而出的黑色液体显然是一种极其恶毒的毒汁,很明显敌人是有针对而来,秦王殿下选用山轿作为代步工具不过是昨天的事情,而山轿窗门帘皆是藤编,无法抵御这种液体攻击,也许只需要一点沾上,就可能带来不可挽回的后果。
第五十九节
雷霆行动(2)
  一连串飞旋而至的圆形盾牌立即在山轿前形成一道巨大遮挡帘,喷射而来的黑色液汁几乎毫无保留的落在了圆盾上,一阵吱吱作响声后,圆盾上立即浮现出几处被腐蚀后的深深印痕,很明显这是一种极具腐蚀毒性的液体,不过为了便于防范,在无锋周围的近卫们大多练就了一手绝技用于相互增援,这种圆盾十分轻巧结实,平素背负在背后可作防护具,一旦遇到紧急情况便可抽出抛射,足以起到遮掩作用。
  没有想到准备的毒汁喷筒意外失手,隐藏在灌木丛中的几名刺客轻轻“咦”了一声暴射而起,灌木丛中一阵急促的摇头,几道身影在空中轻盈的变幻了几个身形,手中或矛或刀,或剑或鞭,更有甚者腾空而起时便是手中不停歇的像四周猛洒黄沉沉的药粉,显然是要阻断周围护卫们增援的路线。
  与此同时五十米开外的树林顶端也传出一阵让人内心发紧的弓弦和机簧绞动的响声,“呼啦啦”一阵黑压压的箭雨铺天盖地而来,几乎将这个山轿全部笼罩,而在此时山轿后方突然爆裂开来,三道身影几乎在同一时间里次第滚出,钻入一旁的草丛中,而两名健壮近卫早已扑至挡在草丛中人影面前,双掌猛然狂挥,滔天的罡风卷起立时将四处弥漫的药粉烟雾激荡得无影无踪。
  而几乎在同时,两个英姿飒爽的身影交替弹空而起手中猛然连续抛洒出数枚圆球,正是冷若星和顾明霞二女,一连串如同透明纱布一样的薄膜从被投上空中的圆球中次第炸开释放而出,一刹那间,围绕着这一圈空间里充满了这种漂浮在空中的薄纱布,而无数飞射而来的弩矢却像是一下子刺入了棉花团一般,居然无法刺穿这种薄纱,要么沾附在上面,要么就无声无息的垂落下来,看似惊人的数百只弩矢就在一片片薄纱面前黯然落幕。这自然是科技开发司创造出来的新产品,本来是用于辎重车辆和宿营帐篷上防水涂布,在加入了一种特殊加工后的胶质液体后,这种纱布的韧性和耐性都得到了很好的提升,而且相当轻盈,也就被安全部门采用到了这种防护用具上。
  空中翻滚的几道人影在最后一刻被同样发出“嘎崩”机簧脆响的弩矢所阻断了,如同暴雨打梨花一般,这种经过西疆科技司精心改良的小心暴弩如同一个收缩起来的伞盖,砰的猛然绽放开来,数十支弩矢在这一刻如同天女散花一般飞洒开来,而当数具暴弩这样同时绽放时,可以想象它们的威力,狭窄的空间里挤满了足以洞穿金革的弩矢,几道矫健的身影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爆发,无论他们身形是如何的灵活油滑,但在这种每一方寸都充斥着嗡嗡着响的弩矢锋芒时,他们毫无任何机会。
  此起彼伏的惨叫声连同着坠地的扑腾声终于平静下来,而几乎是一瞬间,原本单薄的近卫一下子暴增了数倍,在山轿周围猛然间出现了大量近卫,不知道他们来自何方,至少在一路行来都未曾看见他们的身影,而这样一下子撒开,立即将整个山腰地区完全控制在几方手中,方圆两里地中几乎是用梳子一般梳理了一遍,随后的两个多小时里,搏杀声仍然此起彼伏,近卫们细致的工作取得了丰厚的回报,除开当场格杀的九人外,还抓获俘虏十二人,至此西康伏击刺杀案无一人漏网,全数伏诛。
  应该说这是一次完美的诱敌杀伏计划,规划设计者正是无锋本人,只有他本人才会有如此疯狂的举动,虽然这个计划遭到了安全局的全力抵制,但这个时候秦王殿下的权威得到完美体现,即便是刁肃以辞职相威胁也未能让无锋改变主意,在他看来这实在是一个抬合适不好的机会,虽然稍稍有些冒险。当然在安全局眼中这个风险就太大了,尤其是拿秦王殿下本人来冒险,这完全违背了安全局的工作原则,在安全局看来整个部门的首要任务就是护卫秦王殿下安全,至于其他一切皆排在第二位,任何情况都不能与秦王殿下安全保障相矛盾,而秦王殿下这样决定无疑是推翻了这个原则。
  当安全局将太平余孽可能与司徒泰一方勾结起来会在关西制造刺杀甚至混乱的情报呈送上来时,无锋就在设想该如何将这帮迟早要来的祸患彻底铲除,但是应该说太平余孽和司徒泰的潜势力在关西地区都还相当深厚,尤其是在汉中府,为了避免在关西造成不必要的震动,无锋选择了这一次出行途中作为设伏点,他甚至有意在表面上减少了近卫布署,以求诱使对方上钩,果不其然,这一次的设伏取得了空前圆满的成功。而随之而来在汉中和陇东两地安全局展开了空前的逮捕行动,多达三百多人都投入大狱,其中还包括汉中城守府多名官员,据悉,他们是泄漏秦王殿下行踪的重要嫌疑人。
  不过让刁肃失望的是太平教那个圣王尤道方再一次从这次罗网中侥幸脱身,根据情报证实,这个家伙曾经一度潜入天水和陇东一带活动,这一次与司徒泰的联手刺杀也是出于他的安排和指使,只是这个家伙行踪十分诡秘,抵达某地之后一般都不会通知本地隐藏的教徒,而要等到离开之时才会临时通知见面,当安全部门获得情报时这个家伙早已经离开,这也使得安全部门每每晚上一步,而这个家伙极为高明的化装术也是帮助他极度逃脱追捕的重要因素。
  安全部门极富技巧的审查很快就让这一帮各方混合起来的刺客们将自己的来历和目的吐露无遗,太平教的余孽在尤道方的指使下与司徒泰派出的暗杀队勾结在一起,应该说司徒泰派出的人手在功夫和准备上要充足和强大许多,但他们最为欠缺的就是在西疆的情报信息,司徒泰在西疆的情报系统十分脆弱,在经历了西疆安全部门反复摧残之后,残余的情报人员大多都不敢随便活动,顶多也就是提供一些最为普通的信息情报了,西疆严密的保甲连坐体制也使得西疆民间不敢随意与外来势力勾结,尤其是普通民众更是几乎都生活在相互监督的目光之下。
  所以他们只能依靠至少还曾经在关西统治过一段时间也在本地有着一定群众基础的太平余孽了,而尤道方的适时出现也为他们的刺杀计划弥补了许多不足。
  这一次刺杀对于在关西地区隐藏的太平余孽无疑是一次致命打击,刺杀计划几乎将他们所有的可以动员的关系网络前部暴露出来,也为安全部门带来了丰厚的战果,战场从汉中延伸到陇东,又从陇东延伸到天水,一直到安原和平陆,太平教在这个地区的残余力量几乎是被连根拔起,越来越多的人被牵连进来,整个逮捕和调查相互促进的活动一直持续了几个月,最后被牵扯进来的人员多达千人,也使得这一次刺杀成为了终结太平教在整个西疆新控制区内的潜势力的最成功一次清洗行动。
  这一次完美的诱杀行动让无锋的心情变得更加愉快,剩下的工作就该是刁肃这一帮人的事情了,无锋相信经此一役任何人要想在自己领地中刺杀自己恐怕都要三思而行,这一次刺杀也给自己提供了更好的借口,至少司徒泰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来谋刺自己,自己也就不需要再客气,也许只有给予对方以最沉重的打击才是最好的回敬。
  辚辚马车车轮声在道路上显得沉闷而又枯燥,虽然运输车已经经过了多次改良,其舒适程度也得到了很大提高,但要从北吕宋到半岛,这其间数千里路程都要通过运输车赶到,想一想这个赫连勃都不寒而栗,但是为了能打仗,这一切都可以忍受,唯一寄希望就是马其汗那帮兔崽子们千万别在自己军团还在路上时就无声无息的退出这场战争了,这样一来自己辛辛苦苦在路上受了这么多苦楚可就真实有冤无处伸了。
  如同一条一眼望不到头的乌龙,黑压压暗沉沉,不过这并能掩饰坐在车辆中士兵们兴奋的目光,终于能够回到中原大地了,虽然只是路过,但能够闻一闻这帝国土地上泥土芳香也是一种难得的享受。北吕宋固然好,但能够在东大陆上和号称南方雄狮的马其汗人碰一碰那更是固所愿耳,士兵们兴奋激动的心情一样传染给了军官们,想一想即将要到来的战争,他们内心深处就忍不住有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攻城略地,战无不克,这就是伟大的西疆第二军团振聋发聩的格言。
第六十节
遍地人才(1)
  相比于北吕宋的闷热,盛夏的西北给人的感觉却是暴晒,毒辣的阳光照射在马车棚顶上,虽然四面通风,但这种火辣辣的滋味却的确不太好受,好在一进入中午,车队大多都选择荫凉处歇息,后勤司的人在这方面安排得十分周全,各种解暑药物和盐水都早已备足,沿着驿站木棚摆设得满满实实,还准备了大量一缸缸凉水以备士兵们需要在水壶中加注。每当这个时候就是后勤部门最繁忙的时候,不足的干粮需要补足,水壶中要叮嘱士兵们灌满,早上和中午两顿都是干粮,只有晚饭一顿可以感受到热气。从维托开始集结到装车东运,第一站自然就是作为西疆大都护府治所所在的庆阳府。
  从维托府东部的雨林带渐渐过渡到庆阳西面的常绿阔叶林带,两边的树种也在逐渐发生着变化昭示着以大横断山脉余脉为分界线的两地分属于两个大陆,北吕宋受来自南方几乎没有多少阻挡的海洋热气流影响,属于典型的热带季风气候,而以一条大横断山脉划断,东面的西北则是典型的温带大陆气候,冬冷夏热,雨量稀少,好在来自于地下水源和山脉顶端的雪山融水还算充裕,这片地区的森林也显得比北吕宋稀疏许多,尤其是向北吕宋常见的藤蔓植物在这边几乎看不见,这种干爽的气候也使得长期生活在闷热北吕宋的士兵们在感受到了太阳光毒辣的时候,也发现这种风一来或者在荫凉处就可以感受到凉爽的气候其实十分舒服。
  第二军团自从组建一来就一直在中大陆担任驻守任务,顶多也就是在临近的印德安地区和西域发发威,或者最远也就跑到腾格里草原上去游荡一番,却几乎没有什么机会踏入东大陆一步,尤其是那些生于北吕宋长与北吕宋的安第斯族人,更是没有机会见识一下心目中早已崇拜已久的唐河文明,这一次终于能够一偿所愿,也难怪他们即便是连续几天的颠簸也丝毫不能扑灭他们睁大眼睛观看进入唐河帝国的第一站,这也是他们见到的第一个纯粹唐族人的城市,而且还是西疆大都护府的治所所在地。
  赫连勃策马扬鞭缓缓行进在车队一侧,紧随在他身边的是第一师团师团长严同,这个一连严肃的中年男子已经成为赫连勃最重要的助手之一,无论是在日常策划还是战时布署,他的表现都是可圈可点。赫连勃已经向军务署和秦王府发去推荐信,请求任命严同担任第二军团的幕僚长,严同慎密的思维和细致的策划能力得到了赫连勃和山柱两人的高度赞赏,在赫连勃眼中,这个家伙的策划部署能力甚至比令狐翼还要高上一筹,再麻烦的事情只要扔给他,总能给你安排得妥妥贴贴。
  “老严,多久没有回西北了?”看着越来越近的庆阳城楼,赫连勃深有感触的轻轻叹了一口气,一晃又是几年,虽然有时候开会还能回西北,但在想往东几乎就是没有机会了,但这一次秦王殿下召集自己东进,虽然目标是在半岛地区,但赫连勃却知道半岛战事不会持续太久,一旦把马其汗人打得缩回头去,秦王殿下一统帝国的号角就会吹响,自己和这第二军团只怕要想再回到北吕宋的机会就几乎没有了。
  现在应建明已经在奉命筹建印德安军团,看来秦王殿下在一心图谋中原的时候并未忽视印德安这片宝地,在那片幅员辽阔而又人口众多的土地上保持西疆必要的威摄力和影响力是至关重要的,也是绝对必要的,那秦王殿下的话来说,只能加强,不能削弱,虽然现在迫于形势把自己的第二军团抽回,让呼延虬的印德安军团变身为第七军团,但马上就让应建明进入印德安东北三行省熟悉情况也证明秦王殿下从来就没有放松对印德安的关注,而应建明这个家伙和他手下那帮兔崽子们似乎对于森格平原上热情的印德安女人们太过关心,以致于连连发生士兵夜宿不归的事情,听说军法司司长米丰已经亲自率领大批军法官前往问题最为严重的克什哈尔行省和孟加行省,看来应建明的印德安军团尚未组建成功就要迎来军法司的第一波血雨腥风的教育课了。
  “有些日子了,军团长,我一到北吕宋就再也没有回过西北,想一想以往的日子,简直就像一场梦一样,只有今天踩在这结实的西北大地上,才会感觉到这么踏实真实。”寡言少语的严同似乎也被眼前这一幕所打动了,从匪首成长为西疆军的师团长,其间他也走过了多少弯路,不过一切在进入西疆军中就算走上了康庄大道了,至少自己的上司不是那种小鸡肚肠的人,自己也可以放心大胆的阐述自己的意见和看法而不需要有所顾忌,眼前这位军团长对于自己的欣赏是毫无疑问的,听山柱副军团长说报请军务署任命自己担任第二军团幕僚长的报告已经送出,现在就等军务署和秦王府的批准了,按照规定,师团长和军团级主官不但需要军务署审批,而且最终都要加盖秦王殿下的印玺。
  “嗯,只怕咱们今后要想回北吕宋的机会却不多了。”看着眼前人来人往一片繁盛景象,但看到军队运输车到来却是主动的让出道路,赫连勃十分感慨,“弹指一挥间,咱们也都老了好几岁了,庆阳也从一座破城变成了现在这般模样,你能想象十年前它是什么模样?唉,当时庆阳残破的情形,你我都未曾忘怀吧?对了,那时候西北的破败似乎都还有着你我的罪孽呢?”嘻嘻一笑,赫连勃压低声音环顾了一下四周咧嘴笑道。
  古板的脸上泛起尴尬之色,严同没有想到这位军团长还有意提及自己和他本人当初那不光彩的经历,这种经历旁人都讳莫如深,唯独这位军团长却似乎喜欢四处炫耀,仿佛那不是当土匪而是进入帝国军事学院进修一般光荣。
  看见自己部下脸上有些尴尬的神色,赫连勃忍不住哈哈大笑:“老严,那有什么?不就是当了一段时间土匪么?那当时也是官逼民反,咱们也是为了生计嘛,这不,秦王殿下一来,咱们不都乖乖降服了么,这叫英雄归明主,戏台子里都有这么一出的。”
  对于自己上司的胡乱引用,严同不忍辩驳,只好将头扭到一边岔开话题:“军团长,看来这庆阳府一年更胜一年啊,如此险峻坚固的城墙,不愧是咱们西域大都护府的治所所在,就凭这城墙立在西北这片土地上就没有人能敢来打庆阳的主意。”
  “嗯,庆阳府现在世西疆大都护府的治所所在,所以么这城墙肯定要比寻常府县要高峻许多,加上这里又通往腾格里草原以及西域,还通往北吕宋,这样也能彰显咱们西疆的威势啊。”赫连勃随意的瞥了一眼,漫口答道:“不过依我看现在庆阳作为西疆西面的商贸和交通枢纽瞪经济功能逐渐在强化,但作为大都护府治所的政治功能却不断在弱化,已经逐渐被汉中所取代了,现在政务暑、外务暑和法务署虽然还在这边办公,但军务署却已经迁往汉中,据说是为了更好策划帝国内地的战略部署。”
  “是啊,属下也听说当初庆阳和汉中为了争夺谁才是真正的西疆中心还引发了相当激烈的争执,按理说西疆应当选择汉中作为中心,毕竟关西各方面的基础条件都要远强于西北,加上随着我们西疆地域不断东扩南延,秦王殿下的重心也是放在了帝国内地上,汉中的作用不可替代,尤其是在半岛地区落入我们控制之后,这种局势就更加明显,如果还选在庆阳作为中心,那对于通信联络和政令军令发布来说都相当不便。当初秦王殿下因为恋旧加上不愿意被人视作喜新厌旧才会采取这种折中之策,但实际上这并没有太大意义。庆阳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的地理和资源优势成为西疆在这中、东大陆交汇处的交通和商贸中心,其战略位置和重要意义并不一定要通过成为西疆大都护府治所来体现。”
  自己属下的一番侃侃而谈倒是让赫连勃怔了一怔,自己这位属下在军务策划方面军团中无人能出其右,没想到在民政方面居然也能够有如此远见卓识,倒是大出赫连勃所料。
  “老严啊,看来咱家推荐你为咱们第二军团的幕僚长没有看错,如果凌薄二位大人还不同意,咱就把这番话说给他们听听,让他们也见识一下咱们第二军团的人才出口成章,只怕连他们两位也未必有这么深刻的看法。”赫连勃抹抹嘴巴若有所思的道。
第六十一节
遍地人才(2)
  面对自己军团长这般夸奖拔高,严同脸色虽然没有什么变化,但语气间却是有些惶恐:“军团长这话可有些折杀严同了,严同不过是有感而发,当初选择谁作为西疆中心时殿下怕也是早有定计,只是为了平衡民间争议所作权宜之计罢了,这西疆大都护府甚至秦王府都不过是临时名称,大人未见这西疆大都护府所管辖之地那里能用西疆二字能够概括,大概也就是取秦王殿下发迹所在之名罢了。当殿下登上那至高之位时,无论是庆阳还是汉中都不会再适合作为整个领地的中心,所以这临时之举倒也能够维系民心。”
  “严同啊严同,我看你这口才倒是越来越好,怎么说你都有理,不过秦王殿下的雄心么恐怕却非你我所能窥望。”看见对方有些不解的目光望向自己,赫连勃斟酌了一下言辞方才缓缓道:“也许大伙儿都认为殿下会按照他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向统一帝国之路,打造一个崭新的帝国王朝,但我却并不如此认为。”
  “噢?”严同心中却是一震,他没有想到自己已经有些大胆预测的话语却没有获得对方大大认同,他一时实在想不出对方话语中隐藏着的含义究竟是指什么,但略一回味便很快就明白了其中那层颇为深远的意思,“大人的意思是指殿下不会一统帝国登基为帝呢还是殿下还会将步伐迈向其他地方?”
  “呵呵,老严,你说呢?”赫连勃没有直接回答对方,只是狡猾的一笑,“看看殿下在局势那般紧张的情况下也不肯放松对腾格里草原上的控制你就能琢磨一二了,再看看应建明率领军队在印德安的表现为什么会引来秦王殿下的震怒,甚至还命令军法司司长米丰亲自带领人马专程前往处理,只怕不简单是为了整饬军纪那么简单吧?”
  严同的脸色微微一变,字斟句酌的压低声音道:“大人的意思是殿下还会对印德安用兵?可是现在印德安已经对我们言听计从,我们还有什么理由进军呢?”
  “嘿嘿,老严,你这话说得有些太过失水准啊,这世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莫非狼吃羊还需要什么理由不成?至于真要把自己装扮成仁义之师正义之师,那也容易得很,随便编造些理由,制造一些事端,再让舆论炒作一番,什么都有了。何况不仅仅是我们对印德安有兴趣呢,我从军情局的人获知,西边汉森同盟那边似乎对印德安也是垂涎三尺,圣灵教在那雅库安人领地内搅和得风声水起,难道真还是为了什么传教自由救民与水火可以上天堂?这其中脱不了汉森同盟高层那些家伙的指使撩拨,唉,所有一切都不过都是掌权者为了愚弄本土下层民众骗取他们支持的手段而已,我们在印德安的表现可是对西大陆的汉森联盟刺激不小,他们原来一直被罗卑人和赤狄人的袭扰所牵制,无力东顾,现在罗卑人势弱,而赤狄人注意力又放在了更靠西面的一些小国家身上,他们似乎觉得有了和我们在印德安这片土地上一争高低的资本了,这真正的争锋帝国内战不过是一个开始,中大陆的角逐怕才是大头吧。”
  也不管对方是不是能够听明白,赫连勃像是很久没有这样敞开心扉畅谈了,山柱是一个闷罐子,有什么事情也是埋在心中,令狐翼走了,而严同以前除了在军务策划上有所表现外还难得有其他出彩的地方,所以这么久来也就少有能与他畅谈的对象,今日听得严同的一番话赫连勃才发现这位和自己一样出身匪帮的汉子并不像寻常匪帮出身将领那般只知道打仗,一番对庆阳地理位置的分析也说得头头是道,这才激起了他的谈兴,一时间滔滔不绝的流淌出来。
  “这么说来,帝国不过是殿下雄心伟略的一块垫脚石而已,不过就算是殿下一统帝国,但北面的利伯亚人,南面的马其汗人,他们恐怕才是殿下一统帝国之后的主要敌人,中大陆要成为殿下心目中的目标恐怕还要等到解决这两个问题之后吧?”被赫连勃一番话刺激之后严同的思路也显得宽阔起来,话语中也就没有那么多顾忌。
  “嗯,按理说是如此,但利伯亚诸国民风强悍,且源出同宗,也许在当初北侵帝国的策略上不尽一致,但一旦我们要以征服为目的对他们进行征伐,只怕他们就会联合起来对抗,要想彻底征服这片土地,没有那么容易,只是他们这几十年来一直太过于注重发展军事力量,忽视了经济对军事力量提升的决定作用,可惜卡曼的戈麦斯已经下台,而西斯罗人的波卡宁斯基则上台太晚,要不然,我们也许真的没有多少机会。至于马其汗人,不过是一个土暴发户而已,虽然有毕希利雷觉天二人的全力经营,但马其汗人的人口素质决定了他们经济实力,而越京和安坤杰美洛落入他们时间也还太短,加上他们马其汗人缺乏文明基础,根本无法同化那些被征服地区,国力无法融合在一起为本国所用,所以别看他们现在耀武扬威,其实不过是外强中干,若是真正论起战争潜力来,依我之见,未必能够比得上一个卡曼帝国或者西斯罗帝国,当然在他们那片土地上,南方特殊的气候和地理环境对我们西疆军队作战可能有诸多不利之处,这也许是马其汗人唯一可以值得骄傲和幸运的地方。”
  “总的来说,无论是利伯亚诸国还是马其汗人,他们这些国家虽然都有可取之处,但有一点却是致命的,那就是他们这些国家都欠缺一个发掘和激发人们才能的机制,无论是在军队中还是政府中,单靠某一人的能力是无法改变整个国家的,即使他掌握大权,也不过是表面改观而已,真要从深层次的改变绝对不是一两个人能够做到的。”
  严同还是第一次见识自己军团长的这般狂放大胆,对于东大陆的几大强国势力的评价竟是如此肆无忌惮,但他也不能不承认自己军团长的话语无一不是直接点到了各方要害之处,而更让他感到震惊的是赫连勃的后面那一番话,那简直就不可能出自于一个曾经的匪首之口,如果这是出自秦王殿下或者萧唐、苏秦二人甚至凌天放口中,严同也许可以接受,但出自赫连勃的口中,那真的有一种让人无法置信的感觉。
  看见严同无法置信的震惊目光在自己身上瞟来溜去,赫连勃也觉得有些脸红,“怎么,老严,是不是觉得我赫连勃的这一番话有让你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的感觉?难道老子就说不得这些话么?”
  “不是,不是,严同只是有些惊讶之前对于军团长的看法,看来严同日后真需要好生向军团长讨教讨教,愿军团长不吝时间多多赐教。”严同赶紧收回目光内心却在嘀咕着,看来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句话还真是得到了充分验证了,自己以前对于这位军团长的看法看来还只流于表面,没想到这个貌似粗豪的家伙肚子里竟有如此墨水,引经据典的论断简直就可以进军事学院当教授了。
  看见严同脸上严肃慎重的神色,赫连勃忍不住哈哈大笑:“老严,看来还真把你这老小子给唬住了,告诉你吧,前面那些话呢的确是我赫连在西北军事学院进行第二次进修时琢磨出来的,不过后面那番话呢,却是西北军事学院费穆院长在毕业典礼上的讲话,别看那费穆院长长得一连色迷迷的模样,可那家伙肚子里的确有些真才实料,分析起战例来那是一套一套,对于现今大陆各国的形势分析判断也是有理有据,不由得你不服,连那些从西大陆聘请过来的教授们都对他敬服有加,称他为军事理论界的泰斗,还邀请他去西大陆讲学,不过好像被秦王殿下坚决制止了。我两度去学习都深感获益颇丰,我已经向军务署递交了第三次申请进修的报告了,不过看来在这场战事没完之前是不大可能了。”
  听得赫连勃这般一说,严同心中的怀疑才算释去,那军事方面的分析固然入情入理,但那一番关于人才机制方面的论断的确不像出自对方之口,但赫连勃这般一说却激发起了严同对去军事学院进修的强烈兴趣,几度错过去军事学院进修的机会已经让严同有些遗憾,现在听得这般一说,严同更是恨不能马上卸下肩上军责,立即前往就在前方不远处的庆阳东郊的西北军事学院,只可惜现在战事将起,无论如何自己申请也是不大可能,唯有等到半岛战事结束之后看有无机会了。
第六十二节
高瞻远瞩(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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