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去哪了(校对)第25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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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短的军令格外清晰,很快就准备好了。顾佐登上城头,就听阵法响动,紧闭延兴门的法阵停止,大门吱呀呀开启,李嗣业当先杀了出去,身后是两百重甲包裹的陌刀手。
  陌刀手出完,马蹄声响起,三百龙武军骑兵冲了出来,吊在陌刀队的后面作为支应。
  陌刀手门肩上扛着厚重的陌刀,跟着前面的队列急奔,沿着城墙转圈。拐过城池西南角时,立刻就见到了正在猛攻安化门的何千年所部。
  城头上、护城河下对射如雨般的箭矢,搭在护城河上的浮梯,正在向前推进的云车、冲车,更多的是军将们发出的各种随身法阵的碰撞、交锋。
  李嗣业单手举刀,向前虚劈,陌刀队几名军将齐声喝道:“杀!”
  两百陌刀手同时喊道:“杀!”前后之间立刻拉开距离,形成两排三十五丈宽的刀墙。
  两排陌刀手交替向前,一排在后蓄势,转上数圈后举刀向前,斜上斜下猛然斩落,带出丈许长的蓝色刀芒,刀芒扫过之处,无论军甲、兵刃、战马、敌军,全都一刀两段!
  斩完一刀后,陌刀手向左后方退步卸力,刚好让出位置,让另一排完成蓄力的陌刀手斩出又一片蓝色的刀墙。
  三百名龙武骑兵在陌刀队身侧游走,将慌乱的叛军彻底冲散,又或者作势反扑,令何千年所部很难获得及时有力的救援。
  顾佐在城头关注着李嗣业的出击,随时准备调动道兵救援。眼见李嗣业将光化门下的叛军打得溃不成军,不由老怀大慰。
  正看时,一将自何军本阵飞出,化作一条火龙,火龙在空中一个翻身,抖落万千火花,向着陌刀军盖了下来。
  李嗣业提刀上前,略一观望,脚下发力,忽然飞起,蓝色刀光一卷而过,将那火龙斩为两截。
  一时间,何千年部卒纷纷惊呼:“何将军死了!”
  “何将军阵亡了!”
  “为何将军报仇啊!”
  安逆后阵大营中飞出几道剑光,同时来抢何千年尸首,李嗣业对尸首毫不在意,倒飞而回,立在半开的启夏门前,直到带出来的五百军士回到城中,这才倒拖着自己那柄巨大的陌刀昂然入城。
  陈玄礼就在城楼上,看的一清二楚,默然片刻,向顾佐道:“怀仙当初是从哪里打听来的消息?如此勇武、如此部曲,真悍将!”
  顾佐笑了笑,道:“早说了,自从当年来到长安,我就忽然开窍了,会神算了!”
  陈玄礼哑然,却无可辩驳,只能摇头苦笑。
  何千年被李嗣业阵斩之后,或许是担心由此导致士气低迷,从这天开始,叛军忽然加大了攻城力度,动辄就是万人规模的攻城战,各种战守法器也轮番上阵,长安城和龙首原的守城战陡然激烈起来,伤亡大增。
  反倒是如许力度,才让守军终于安下心来,这才是攻城的正确打法!
  这天,顾佐正在龙首原大寨督战,就见进攻的田承嗣部推出来一辆辆小车般的法器,法器中插着一杆杆长弩。
  这是弩车么?怎么看着又有些不同呢?
第九十九章
朱雀阵
  这是一种没有见过的大型弩车,自一百五十丈外击发,小儿胳膊粗的弩箭被一道肉眼可见的灵光弹射出来,来势迅猛之极。
  各城门处布防的小型法阵根本挡不住巨弩的冲击,巨大的弩身射向城头,大部分直接钉在城墙上,足足插进去三尺,对城墙造成伤害,有的直接飞越过去,射向城内。
  城墙上的守军立刻阻截,一名金丹修士飞出长剑迎着巨弩劈了上去,长剑劈在弩杆上,直接被磕飞出去七八十丈,远远落入城内某处,这名金丹神识受创,当即口吐鲜血,脸色煞白,当场受伤。
  巨弩被飞剑劈歪了,在空中斜转着横飞出去,扫过街角,将一间房屋轰塌了半边。
  一弩之威,竟至于斯!
  顾佐起兵对抗鲜于向时,从陈玄礼的龙武军大库中也曾经弄到过一批“报废”的法弩,并在蒙乐山伏击战中大显身手。这种弩又称手弩,单人操作,箭矢也只有一尺长短,使用妖兽的筋皮作为绞弦,箭头以特殊金铁炼制,带有破甲之效。
  这便是大唐军中盛行的制式法弩,最为精巧的一批,由工部匠作监在长安的作坊炼制,这段日子,匠作监日夜赶制,已为北衙和南衙禁军装备了一千五百张。
  顾佐曾经以为在守战法器上,长安禁军天下独一份,哪怕作战经验稀松、战斗意志薄弱,凭借着精良的法甲和法器,也能有所表现。不意今日见到了叛军使用的重型法弩,自信心遭受重击。
  关于重型法弩,过去顾佐也不是没有思考过炼制一批,但了解过将作监炼制法弩的原理和方法后,他就明白,想要炼制出他心目中的“弩炮”,难度极大。
  首先是要天阶妖兽的筋骨制作绞弦和弩架,否则无法承受巨大的弹震力。
  其次是精铁箭杆,巨大的杆身和射出去的力道,对强度要求都非常高,再加上破法和破甲效果,炼制一根这样的巨弩,和炼制一柄中高档法器没什么区别,却只能算作一次性消耗用品。
  如此一来,炼制也难、使用也难,成本就太过昂贵了些,或许可以炼制一架弩炮用来验证想法,或者玩一玩,但真到了战场上,费效比极不合算。
  此刻不是操心弩炮费效比的问题,首先要挡住这一轮叛军的进攻。
  不用顾佐下令,负责守卫南城墙的陈玄礼已经严令金丹及以下修士不得拨打法弩,而是召集城中五位元婴修士专司负责拦截。
  但伪燕叛军阵容中一口气推出近百架弩炮,五位元婴修士再是努力,也不过能拦截小半。
  剩下的,要么插在城墙上,成为叛军登城的阶梯,要么打进城中,破坏房舍、杀伤百姓的同时,也引发城中一阵阵恐慌。
  这么下去肯定不是办法,陈玄礼、哥舒翰、郭子仪、李嗣业、李光弼等将领都围在顾佐身边,等他下定决心。
  顾佐还是下了决心:“知会岐王,请他发动朱雀大阵。”
  朱雀大阵威力巨大,消耗却也惊人,实际上这座大阵早已准备完毕,在不真正启动的时候,每天消耗两百块灵石,以维持最低运转所需。而一旦启动投入攻守,每天的灵石消耗量则会骤升至一千块,而且还是最低消耗量,如果应对较强的攻击,则消耗量最高峰值会达到每个时辰一万灵石!
  如果突破一万,也就意味着大阵被攻破了。
  岐王得了禀告,立刻于朱雀大街上启动阵眼,长安一百零八坊的阵盘尽皆启动,七彩光华闪耀于空中。
  皇宫的投影最先映射于上空,形成朱雀之首,接着是一百零八座里坊的投影,幻化出朱雀的雀身和四肢,乃至羽翅。
  岐王漫步于朱雀大街上,见了即将幻化成型的朱雀,左手袖招挥出,西肆虚影飞升雀首,变成一只灵动的眼睛。右手袖招飘洒,东肆则幻化为朱雀的右眼。
  双眼既成,雀鸟尖啸一声,双翅扑展,抖落一根根翎毛,这些翎毛看似缓缓飘落,却极为精巧的挡在了每一根射来的巨弩之前,化作片片火焰,极速燃烧着,在弩箭击中城墙、扫过街巷之前几个呼吸的时间内,将弩身烧为灰烬。
  朱雀大阵挡住了弩炮的射击,但也在一柱香的时辰里消耗了上千灵石,攻击的强度已经达到朱雀大阵极限忍耐力的五成!
  叛军虽然不清楚朱雀大阵的极限,但借此加强攻击,给予持续施压的道理都是明白的。安守忠和蔡希德出现在了延兴门下,田承嗣主攻明德门,崔乾佑和尹子奇攻打光化门,大小数十座进攻法阵同时出手,一起发力攻打长安。
  这是叛军围城大半个月来头一回全面猛攻,朱雀大阵的压力骤然增大,一度到了一个时辰消耗七千灵石的地步。
  城中各军也在拼命缓解朱雀大阵的压力,谁都知道,大阵一破,就要面临残酷的街巷战,繁华的长安便将毁于一旦。
  长安城遭受猛攻,龙首原大寨自是不能闲着,两边相距很近,各自的战况和处境都一目了然。
  苦桑道人带领南吴军的二百重甲骑兵出击,高仙芝带两千本部尾随,打开寨门,杀了出来。叛军也有所准备,史思明部五千人前来抢夺龙首原大寨,双方当即杀成一团。
  顾佐在城头观察各处交战,不论长安也好、龙首原大寨也罢,短时期内都无城破之虞,但他一直在城头翘首以待,等着安禄山、独孤问俗和史思明三大炼虚出手。
  岐王也在等待着上阵的机会,不管三大炼虚中的谁来,他都要上去接下一个。包括三娘子在内的丽水派三位国主,再加上唐十三,合力应对一位。最后一位炼虚,顾佐的设想是由自己、陈玄礼、李光弼、和郭子仪抵挡。
  但如果战事太过激烈,很有可能令朱雀大阵的承受压力突破临界,这是他最为担心的。
  解决办法有两个,一是将和三大炼虚间的战斗引向战场外延,二是在三大炼虚出手之前,出其不意将敌军的弩炮毁掉。
  顾佐决定采取第二个办法,他准备亲自下场。
第一百章
出城
  叛军近百架弩炮的持续轰击,对朱雀大阵是极其沉重的负担,相当于抵消了大阵五成的防御效力,任凭弩炮持续轰击下去,是非常危险的,眼看着一车一车的巨弩被拉到弩炮旁边堆列,很显然,叛军弩箭充足,可以一直轰击下去而无匮乏之忧。
  叛军的弩炮都阵列于护城河外一百丈至一百五十丈的地带,顾佐想要毁掉这些弩炮,必须出城。
  朱雀大阵是个整体,大阵启动之时,外面攻不进来,里面也打不出去,顾佐想要出城,就必须将大阵从启动状态停下来,而想要再次开启,和别的护山、护城大阵一样,都需要一个预热的启动时间,对朱雀大阵来说,需要半个时辰。
  这是一个两难的问题,要么坐等朱雀大阵被弩炮拖垮,或许是三天、或许是五天,要么暂时关停大阵,硬顶半个时辰,出城捣毁弩炮。
  很快,城中所有人都达成了共识,必须解决这个问题,而且是立即解决,否则等对方三炼虚一起出手的时候,情况会更加严重。
  顾佐当即下令,让各军做好准备,由岐王关停朱雀阵,顾佐本人将以最快的速度出城,一俟他出城,岐王就立刻重启大阵,这半个时辰的长安,将处于没有朱雀大阵掩护的状态下,城内守军必须硬碰硬抵挡叛军攻城。
  守城的同时,还要做好被三位炼虚亲自攻城的准备,战况必然激烈,死伤必然惨重。
  将暂时关闭朱雀大阵的方略知会到基层军官校佐,再由他们通知到底层军卒,避免造成混乱,之后,又紧急调动一万军士列阵于叛军主攻的东南、西南城墙下。
  这些准备做完后,按照之前的约定,向龙首原大寨打出约定的旗号,封常清再次调拨重兵,亲自率领,冲击叛军大寨,缓解长安守军的压力。
  顾佐向陈玄礼、哥舒翰、郭子仪、李光弼、李嗣业等大将拱手:“长安就拜托诸位了!”
  众将齐声应诺:“太师放心,我等誓死守住长安!”
  顾佐贵为太师,又是长安防御的实质主帅,按理主帅是不该轻涉险地的,但他的本事大家都知道,单打独斗不逊一位元婴高修,且又擅长撒豆成兵,一人出便相当于一军出,是最适合捣毁弩炮之人。
  当此大战危机之际,哪怕是主帅,也必须出战了,因此没人再搞苦谏这一套,不仅不能劝谏,且按照顾佐的计策,连随身掩护都不行,否则很可能成为拖累。
  李十二带着西河道馆的林素弦、何小扇等女修,早就登场鏖战了半月,甲胄上沾满了血渍,却也顾不得这许多,上前投入顾佐怀中,和他紧紧相拥。
  温存少许,顾佐伸指拭去她眼角的泪痕,在额头上亲了亲,笑道:“等我回来!”
  一位女修倒提长剑,挤入人群,右手托着个酒碗,里面是一碗琥珀色的灵酒。此人正是前广平王妃,如今的越国夫人沈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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