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随身空间第6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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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就是苏秉诚说的!月氏气了个半死,但这样的话却又不好说出口来,只能黑着脸。见华氏立即就朝苏丽言走了去,连头都没回的模样,顿时又将她气了个仰倒。更令月氏不自在的,是周围人鄙夷却不说出口的目光,令她无地自容,连带着她身边侍候的人也有了怨气,月氏双眼发黑。口称自己不舒适,干脆让人扶着自己。转身就走了。
月氏在不在场,苏丽言并不以为意,她靠在凉椅之上,身旁连瑶不时拿银签子挑了腌制的梅子递到她唇边,酸酸甜甜的味道令她这会儿纵然是候着元府的人,心情也极好。身边不时有微风送来,四周景致也因元家未缺水的缘故,长得极好,再加上井水又带有空间气息,这会儿竟然不该当月的花也怒放着,若是光瞧元家,根本瞧不出灾难的模样来。她也没有等多久,元凤卿是掐着时辰让她出来做样子的,还不到两刻钟,外头就有人不情不愿的进来报喜:“夫人大喜,元府的太夫人与大老爷等人来了。”
说是大喜的话,但是报喜的婆子一脸报丧的模样,说话时还无精打彩的,令苏丽言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幸亏这里呆着的都是自己人,唯一一个有外心的月氏都走了,众人也知道元府人的作为,对她的行为没有半点不满的地方,反倒是大华氏一脸慈爱:“你这孩子,都快做娘的人了也调皮。”
“姨母,非是丽言要笑,只是没能忍得住,想到一件好笑的事儿了。”苏丽言笑着吐了杨梅核出来在一旁的铜盘子里头,那婆子见她笑,脸色也有些讪讪的,最后干脆厚着脸跪了过来:“夫人别笑,奴婢也不是故意的,只是心里实在气愤而已。”
“这次也就算了,不过往后可不能当面表现出来!”苏丽言故作严肃,但眼里根本没有责备之意,那婆子似如鼓励一般,顿时精神一振,又听苏丽言吩咐:“她传话累了,将这盘瓜子赏了她香下嘴。”这婆子就算是再傻,也听得出来苏丽言对于元府人来恐怕并不是这么欢迎的,连忙笑嘻嘻的挽了个揖儿,拿衣裳兜着得了瓜子,喜滋滋退下去了。
苏丽言这头还等着元府中人来,那头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过后,远处小径里竟然走了一大队带着仪仗与庞大阵势的人来。众人听着这声响,都回头去看,却见一个穿着水红色衣裳,梳着妇人发式的妇人身后领着一大群侍女浩浩荡荡的朝这边走了过来。那妇人走过之处还有人拿了花瓣洒着,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华氏私底下吃过不少苏丽言空间的东西,耳清目明的,眼睛比好些年轻妇人的眼神还好使,定睛一看去,竟然见这妇人身后还跟了两个面白无须的男子,虽说这两人长相阴阴柔柔的,但看身材骨架,明显就不是男的,她吃了一惊,有些发怒:“内院之内,怎么可能会有陌生外男出现?”
一听她说话,大华氏与儿媳温氏等人都急着要躲,那远处行来的妇人却是听到华氏的话,‘嗤’笑了一声,满脸不屑之色:“你没得见识,我也不怪你,这是宫中太监,乃是我父王所赐的,他们,算得什么男子?”这妇人撇了撇嘴笑,华氏听她这样一讥讽,哪里还有不明白她身份的,顿时脸孔涨得通红,并不止只是被羞的。也有被这妇人气的。
苏丽言这会儿听到华氏受辱,眼神冷了下来,没有错过这妇人说那两个太监不是男人时,那两个太监眼里一闪而过的阴毒之色,最后又变得恭敬的模样,顿时就弯了弯嘴角。
看来这位王府出来的,想来也并不是个什么受宠的,至少身边带出来的人不是跟她一条心。大户人家的女儿一般出嫁之时身边都会带上几个心腹,就算是当初苏家并非官宦之家,出嫁之时碍于元家的原因。苏秉诚怕自己给孙女儿陪嫁太多人过去让元家心里不舒服,以为他会借钱让孙女儿欺负人,因此只让她带了苏玉一个人过去。苏玉后来虽然不靠谱。但先前做事却妥当,又是侍候她多年的,算是心腹人之一。而真正权贵世家则是更讲究这些,就像当初的徐氏,身边有个林嬷嬷会帮着她拿主意。以及做些阴毒的事情,更别提太夫人余氏身边月荷等人。
这位王府出来的姑娘看着排场大,但两个太监露出这样的神色,苏丽言敢肯定这些人并非从小侍候在她身边的,有可能是她嫁人之后,才是匆忙配齐的人手过来。而令她感到诧异的。则是这位浔阳王府姑娘的年纪了,瞧着年纪不轻了,像是最少也有双十年华的样子。
据元凤卿所说。浔阳王祖上也算是开国功臣,被封异姓王,一代代传下来的,原是太原李氏,后因势大。被秦朝皇帝忌惮,才渐渐被拘于京中居住而已。这李氏容貌并不出众。年纪又不轻了,照理来说此时嫁人早,不该到这会儿她还未成婚的,莫非其中是有什么原因,或是此人长得特别老成?
“不知你是哪位公主娘娘,咱们这地方庙小,倒是招呼不下你了,我倒是不知道,咱们家里头什么时候来了这样一位贵人儿!”苏丽言温和的笑,也没起身,见李氏脸色涨得通红,心下不由冷笑。别说这位不过是个庶女,并不是正牌的郡主,就算她是,这会儿世道都乱了,身份再高也只是个名头,根本不值钱,拳头硬的才是老大,她根本不将这李氏放在心上,而且她又是来给元凤卿当妾的,以前借着身体不舒服,避而不见也就罢了,至今还未来给她请过安,今日见着李氏倒是她来了元家之后的头一回。
这样的托大,还当自己以前是在娘家的时候。估计也有在娘家时伏低作小,嫁人之后以为自己身份高贵想要驾在她头上的心思!苏丽言心中冷笑,元凤卿不是一个好性子,相反的,他睚眦必报,连元凤举他都敢让人杀了,更是证明他性情中的狠厉,浔阳王府此次收了东西又故意塞个人过来,虽说这样的手段在许多权贵之家看来并不稀奇,毕竟没有什么关系,能比联姻的关系更为稳固,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被逼着接收女人,元凤卿又骄傲无比,该是心中记恨了。
否则也不会说出让元家死,而借以守孝不碰她的话来!此人做事不择手段,这李氏又并非什么天香国色的,一个庶女,再加上若非她当真面相老陈,就是证明她真的年纪大了,至今未嫁,而这两种情况无论哪种,都证明李氏是有‘瑕疵’的,浔阳王府收了东西塞人过来不说,还塞了一个这样的人过来,元凤卿心中肯定是不满之极,如今两方要合作也罢,他使手段拖着,苏丽言几乎可以肯定,只要待此间事了,元凤卿百分之百有可能过河拆桥,调转头第一个对付浔阳王府!
夫妻多年,虽说不是多么恩爱的,但苏丽言对他也是有些了解,他若是主动纳妇人也就罢,可被逼着要了一个看着年纪大些的女人,说不定是有什么问题的,他心中肯定恨极,只是这人能忍而已!苏丽言见着李氏的一瞬间,心中就已经转过无数个念头,几乎将此人结局给摸完了,也懒得与一个必定成为棋子的女人多说,她若是安份守已过日子也就罢了,苏丽言也不拘着她立规矩,毕竟在这件事情上来说,李氏也是一个受害者而已,被家族当礼物送出来,又被元大郎当瘟疫一般看待,恐怕恨她已极,又怎么可能喜欢她。
李氏脸孔涨红,目光中凶光涌动,半晌之后才冷哼了一声。耷拉着一张脸,恨恨盯着苏丽言看了半晌,才笑道:“这位是姐姐吧?都怪妹妹前些日子身体不适,没能来给姐姐请安,姐姐勿怪!”她说着,身体僵硬的行了个礼,也不理睬苏丽言带着下人就往前头走,祝家人沉默着让开位置来,大华氏见这妇人趾高气昂的模样,心下替苏丽言有些担忧。毕竟这人出身高,而且娘家又是有能耐的,听说这回元大郎带回来的人中有一部份就是浔阳王府出的。相较之下苏家以前虽然有些银子,不过到底与浔阳王府没法相比的,也怕苏丽言因此遭了元凤卿嫌弃,因此心中替她不值,但也不好开口得罪了这李氏。
“我可不敢当。一瞧贵人这年纪,怕是不止双十之数了吧?”苏丽言微微笑了笑,说出口的话却险些将李氏气死,她眼皮儿一抬,正想反驳之时,那头却有人来回话。说是元府中的人来了。
众人顿时神情一整,就连那李氏也迅速转变了模样,不再是之前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反倒是盯着大门口看,一边嘴里笑:“姐姐身为儿媳,怎么接人只在这儿坐着,却不肯多走上几步?”她说话之时故意放大了音量,内院里等着的人听得清清楚楚的。就连外头的人也都能听得到。苏丽言知道这李氏心中的打算,暗笑了一声。还未开口说话,那头已经有人冷哼了一声:“如今咱们不过是穷亲戚罢了,她自然是不肯多走上一步的!”
声音苍老粗厉,如同指甲在门板上擦挂一般,听在耳朵里刺耳得很。苏丽言下意识的转过头去,就看到一群干瘦黑厉的人影,衣衫褴褛,个个弯着背脊,若不是仔细看着,那些熟悉的目光,恐怕她还认不出来这些人就是当初在元府的余氏等人!
苏丽言有些不厚道的想笑了,当初余氏等人一个个趾高气昂的模样至今像是还印在她心底一般,失去的第一个孩子令她这会儿想起来还心中拧疼,难以释怀,徐氏当初多么高高在上,以婆婆的身份想折腾她让她立规矩,没料到她也有落到如今地步的情况!苏丽言拿了帕子按下嘴角边的笑意,努力做出一副忧伤的模样来,故意装作不解道:“这又是谁来了?”她皱了下眉,像是有些嫌弃般,拿了帕子在面前挥了挥,见余氏等人面色黑沉,又开口道:“若是差些饭食水喝的,赏一些就是了,不要挡着路,元府的长辈们还没过来呢!”
元凤卿并未亲自前来,送这群人进来的是文先生,一听苏丽言这话,他已经猜到主母应该是知道这群人身份,不过故意给他们难堪而已。文先生心里对元府是半点好感也无的,当初元大老爷在危难之中不图想着守护儿子儿媳留下来的东西,一来就谋划着想得元家家产,也不看他自己是不是那块料,并且趁着元凤卿离开之时来给儿媳保媒!这样的桩桩事件根本不是一个正常人能干得出来的,也实在让人难以对他们生出好感来,如今见苏丽言给他们难堪,心下解气,配合苏丽言的口吻道:“夫人难道认不出来了?这就是元府中的各位老夫人与老爷们啊!”
他惊叹的话令内院里候着的众人都吃了一惊,看着这群瘦得跟猴子没两样的人,都有些不敢置信。元家虽说落魄了,也知道他们被山贼抓过之后日子不好过,但任谁也没料到他们会落到这样的田地。照理来说当初苏秉诚嫁孙女儿过去时陪了不少银两,大华氏等人因为姻亲关系,对这件事是心知肚明的,这些银子就算是十口之家嚼用上十辈子,也是该够了的。足足可有五十万两的银子,再加上一些不动产,字画珠宝药材等物,元府就算人多,可也不该沦落到这样的景地,更何况当初盛城可是有传闻,说是这元府占了苏丽言剩余的嫁妆,将人赶到这地方来的,这些银子加上来,就算是乱世来了,光是买些粮食也够吃到人死了,招揽些人为他所用,怎么也不会落到这样的田地的。
当初听说元府被人占了,元正林又来替那乌三求婚,众人都以为元府和这乱军之间该是合作的关系,如今看来,这些人倒像是历劫归来一般。
余氏等人变化极大,她早些年养尊处优的,身体养得极其富态,如今瘦了一大半不说,那看人的目光寒渗渗的,落到人身上时让人不自觉的打个激伶。她身上早已没了当初光鲜的外衣以及首饰,穿着一身破旧的衣裳,身上散发着阵阵异味,李氏欢切的笑脸一听说这些人身份时,顿时皱了下眉头,嫌弃似的拿帕子捂住了嘴。

第二百二十六章进陷井的猎物(二)
“原来是太夫人来了!”苏丽言挪着身子起身,也并未靠近,元府中人全部是丧心病狂的,谁知道若是靠近过去余氏会不会突然伸手推她一把?到时纵然是余氏等人过得不好,但她自个儿可也不愿白吃这个亏,受这个罪,因此远远的告了个罪,也未真福下身去,只是撑着腰道:“我身体不适,如今有孕在身,也不能给太夫人见礼了,还望太夫人不要见怪!”
她这样一说,众人果然都将目光落在了她挺起的大肚子身上,徐氏蓬头垢面,透过散乱的发丝见到苏丽言雍容的模样,再想到自己如今比乞丐也不如的外表,顿时心里更生记恨,想到自己失去的大儿子,以及老二元凤鸣又在这场乱世中落了性命,她所出的孩子除了女儿,竟然死了个干净,心下绝望又不服。凭什么元凤卿杀了她儿子,如今好端端的活着。凭什么她的凤举的没有留下儿子,而这苏氏却又怀了身孕?徐氏心中恨极,看苏丽言的目光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你如今倒是翅膀长硬了!”余氏冷笑了两声,声音难听至极,她目光阴毒,但此时却不是与苏丽言计较的时候,看到她身边桌子上摆的吃食,眼中顿时露出恶狼一样的光芒,大声焦急道:“快给我拿饭来吃,快,快!”她说着,就要朝苏丽言这边扑过为。一旁的丫头婆子们见她这副凶狠的姿势,吓了一跳,深怕她激动之下伤到苏丽言,连忙有人赶紧将余氏抱住,嘴里连声劝阻道:“太夫人不要着急,饭是有的,待奴婢们下去给您煮了送上来就是…啊!”这婆子话音还未落。嘴里发出惨叫声,众人却见余氏狠狠一口咬在了她手掌之上,已经可以清晰的看到有血丝露了出来,余氏却是饥渴的喝着这婆子掌间的鲜血,一脸贪婪急切。
这婆子吃痛之下冷不妨她会这样做,吓了一跳,狠狠推了余氏一把,她收回还在淌血的手,上对深可见骨的牙齿印,顿时急怒交加。却看余氏满嘴鲜血,还一副急切的样子,如同着了魔一般。心中不由生出几分怯意来,又有些委屈,抖着疼得钻心的手掌,哭着跪了下来:“还望夫人给奴婢做主,奴婢虽是下人。性命不值钱,可是也不能让人生吞活剥了!”
苏丽言还未开口,余氏已经嘿嘿笑了起来:“以前我们没来也就罢了,如今我来了,她算得什么正经主子?一个晚辈而已,你既然也知道是奴婢。就该知道一条贱命随人处置的,不过喝些你的血而已,又没要你性命。哭什么?”余氏如今脱离了危险,再想到自己之前落入敌手时受的折磨,以及以前三番四次派人过来催元家给粮,苏丽言却总是如同打发叫花子一般,每回给些东西。却又吃不饱的情景,顿时新仇旧恨涌上心头来。誓要狠狠报复回来,因此一来就想落苏丽言脸面。
她还是这副老样子!苏丽言懒得与她们再虚与伪蛇,面色淡淡:“你先下去包扎了伤口,定要拿烈酒细细抹了伤口,不要到时化了脓!”一听这话,余氏顿时大怒,她刚刚喝过一口血,如今喉咙里快冒烟的感觉已经好了许多,不再像之前说话都疼,一听苏丽言这话,像是在暗示自己嘴里有毒一般,不由破口大骂:“你这作死的小娼妇,不要脸的贱东西”
余氏嘴里不干不净的,苏丽言脸色冷下来:“她魔怔了,你们还不赶紧将她送回屋里去?”说完,也不睬后头的人,转身就走。徐氏等人一瞧苏丽言这作派,个个原以为元凤卿接自己回来是做祖宗长辈的,都开始骂起苏丽言不孝。
苏丽言走了,祝家的人自然也不愿意呆下去,华氏本来不服这些人嘴巴不干净,但此时见女儿走了,深怕她往心里去,因此忙着上前宽慰,只是冲元府中人方向‘呸’了一声,李氏倒是犹豫了一下,看元府中人这落魄不已的模样,有些嫌弃,不过眼珠一转,仍是冲苏丽言离去的方向咧嘴笑了笑,朝被制住的余氏等人走了过去。
“夫人,元府中人欺人太甚,他们以前做过什么样的好事还不以为意,如今竟然这样厚的脸皮!”连瑶有些不愤,见苏丽言有些吃力的扶了腰,连忙就伸手替她揉了揉。元喜听她这样一说,点点头,若有所思:“不过夫人,奴婢瞧刚刚那位可是朝元府的人走过去了,并未跟上来。”
“随她吧!”苏丽言笑了笑,满眼讥诮之色:“她想讨好元府自就讨好去,只怕是打错了如意算盘!”李氏是刚来元家不久的,只知道元凤卿夫妻当时跟元府分了家,对于一些内里的事应该并不知道,这内院之前是她在打理,不说整得如同铁板一块,可是下人却大多都心里忠于她的,李氏从天而降,要想收买人心,恐怕还真不容易,又加上她如今怀着身孕,明眼人都知道若是生下儿子,就是元凤卿的嫡长子,母凭子贵,身份自然不同,聪明人都知道该向着谁才管用。
李氏身份再高又如何?娘家离得远,来元家这样久了,元凤卿还没往她院子去过一回,下人们又是对苏丽言忠心的,背地里都嘲笑着她,李氏若是聪明,自然知道自己初来乍到,根基不稳,就算是收买人心,也不能急于一时。花出大笔银子,在这乱世恐怕还不如一口清水来得珍贵,而她如今吃的喝的都是元家的,自个儿又拿不出清水来,而元家为何会有水,全是因为苏丽言肚腹中的孩子上,人人都说那孩子是带着祥瑞的,她如今嚼用的在外人看来还是靠了苏丽言,自然不可能在这一方面轻举妄动,而她要站稳脚根,自然要想其它主意了。
“就是!那位还只当抱住元府人大腿就容易得郎君关注了?恐怕她不知,如此一来死得倒更快!”连瑶不屑的笑了一声,心下对于李氏此举也有些幸灾乐祸。
苏丽言一行人回去了,果然就听到外头有人来回报,说是李氏带了人一路服侍着余氏等人回到了替她准备的院子。还替元府的人抱怨了许久,意思就是说苏丽言不贤,给婆家人长辈准备的院子竟然只是一栋而已,而她自己却住着主院,实在太过不孝,果然将余氏说得火冒三丈,原本当下就要来找苏丽言算帐的,可惜饭菜一端上去,余氏等人就跟发了狂似的,哪里还管得上一旁的李氏。下人们瞧够了笑话,忙不迭的就过来讨好着苏丽言,屋里的连瑶等人听了倒是笑个不停。
令人打赏了一只银瓜子给这前来报信儿的婆子。又抓了一把花生桂圆等物到她手里,这婆子千恩万谢满面笑容的下去了,连瑶等人还笑得打跌:“那位当真是个好笑的,如今没有打听出元府当时做了什么也就罢,偏偏又急着上赶子想要讨好人。元府又是个不争气的,见到吃食也不理睬她这个王府出来的贵人儿呢!”她说到贵人儿一词时故意弄了怪腔调,惹得孙嬷嬷等人也忍不住想笑,苏丽言也抿了抿嘴唇,笑了笑,也就将元府的人扔到了一旁。
而另一处李氏一路赶着将元府的人送到院子安置下来。如同女主人一般招待着这些人,就是这种招呼安顿元府中人的事,才让她找回了几分有当家主母的感觉。李氏名头虽说好听,是浔阳王的女儿,可她在府中时不过是个庶女,被嫡母压得喘不过气来,再加上她一把年纪还未出嫁。平日过得几乎比府中下人还要不如,如今扬眉吐气可是头一遭。令她心中窃喜不已,再加上元凤卿长相俊俏,当初几个王妃所出的嫡女不可一世的,见到她这样一把年纪还能嫁给元凤卿时,脸色都扭曲了,令她心中畅快,这乱世,可不比身世了,而比谁的兵力足,财力足,让人信服而已。
李氏一边想着,一边越发殷勤,可她还不清楚面前元府人的德性,没一个是知恩图报的,尤其是经过乱世之后,人人性情更加自私而已,只是如今李氏情形不好,她知道自己初来乍到,原本以为她身份尊贵,该得元凤卿看重,可今日见到苏丽言之后,知道自己是万万比不过她的,这苏氏不止颜色好,而且又怀了身孕,有可能是元凤卿头一个儿子,若是她生下儿子,往后地位稳固了,哪怕自己出身高,可也比不过她。
唯今之计,也只有不停讨好元府的人,得到元凤卿关注,成功怀了孩子才是正荆更何况她这回来时,身边可是有父族给她的一些高手,若是想神不知鬼不觉的除去苏丽言怀中的孩子,李氏自认是不在话下的,她对于苏丽言怀中的孩子根本没看得上眼过,一心想着早晚是要除掉她的,讨好元府才是首要之事。
因着这些想法,虽说瞧不起元府中人的那副德性,但第二日仍是早早过去就辰昏定省,再也不说自己身体不好要休养的话了。
苏丽言一早起来时,元喜端了水进来,侍候她起身:“夫人,那位一大早的就越过您,赶过去给元府的人献殷勤了。”她说完,撇了撇嘴,一副不屑之色。连瑶听到屋里动静,忙指挥着让人去厨房拿早点,一边道:“可不是?前几日还说她自个儿身体不好,要休养的,今儿也不过来与您先请安,直接就去了那边,还以为是大家出来的懂规矩呢!”
昨日元凤卿没有回院子睡,只是回来洗漱一番换了衣裳又出去了,据说最近他忙着收编一些士兵,整日忙得正经吃饭的功夫都没有,苏丽言打了个哈欠,刚起床精神还有些萎靡,听两个丫头的话,只是挥了挥手:“随她吧,反正也蹦达不了多时。”一听这话,连瑶二人这才笑了出来。孙嬷嬷侍候着她坐起身,这一个月是危险期,那老大夫说可能发作在这半个月左右了,她肚子越发大了,开始时不显怀,到五六个月时才长得快了些,孙嬷嬷怕她起身急了伤了肚子,扶她的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易碎的珍宝般。
“这些肮臜事,夫人如今也不要管了,先将肚子里的小郎君照顾好才是正经,待夫人有了子嗣傍身,管她是什么牛鬼蛇神的。又哪儿能与您相比?”孙嬷嬷见她点头,心中也一阵担惊受怕,妇人怀孕在此时完全就是受折磨的,若是有丁点儿差错,就怕出了事,越到后来时越是大意不得,否则恐怕后果严重。
此时医术又不发达,生孩子跟进鬼门关走上一趟没什么差别。苏丽言身体好,常吃空间里的东西,将她整个人调养得嫩得险些滴出汁儿来。外表看着娇娇怯怯,实则恐怕就连屋里最壮实的丫头身体也比她不过的,只是生孩子她也不敢大意。每日虽然外头天气热,总要出去走上一遭,孙嬷嬷说这样走过之后,妇人生孩子时少遭些罪,生得也快。她也是生过孩子的。又照顾过华氏生产两回,这方面有经验,虽说古代妇女对这些事情说不出什么医学根据来,不过古人经验的累积,就算是有时说不出原因,却也管用。苏丽平日也听话,也怕自己生孩子时吃大苦头,因此每天早晚总在院子里走上两圈。
而李氏处一大早连饭也没吃就赶往余氏的院子请安。她想着要给元府的人留下一个好印象,因此天只是刚刚亮就起了身,这请安的事她在娘家时就做惯的,不过元府的人自然是不能与王府相比较的,因此她每回起来不如在娘家时一般鸡打头鸣时就得起。反倒是赖到了三鸣之后,才慢吞吞的起来。既是显示了自己的态度,又不对元府的人太过真切,毕竟又不是自己亲生父亲,身份还不是高的,有什么资格受她这样的恭敬?
元府的人到元家时,苏丽言只称院子不够住了,一大家子都挤在一个院子中,自然不如以前元府盛况之时方便,但相较乱世来临之后元府遭难的情景,却不知好了多少倍。余氏以前在乱贼窝里,深怕一个不察丢了性命,每日连睡觉都不敢睡踏实了,一来到元家,自觉安全了,这一觉自然是睡到了天大亮方还没起来。李氏坐在院子之中等了一个时辰,脸色越来越难看,她原本是想表孝心,这才巴巴的赶过来的,谁料她来了元府的人却没一个起来的,李氏开始时还想表达娴静乖巧令元府的人对自己生出好感,但她干坐了一个时辰,屋里侍候的丫头下人们都懒洋洋的,让她越来越是有些火大,又待了一柱香功夫,里头还没有起身的动静,唯有听到余氏房里震天的呼噜声。
“去,给我瞧瞧,是不是太夫人身体不适,这会儿还未起身!”李氏这会儿火大起来,也不管不顾,她自认自己在这些元家的所有人中,身份是最高的,元府的人是长辈,不愿意求着她也罢,可是她这样纡尊降贵的,他们该是感激惶恐不安才是,这个时辰了,还在踏实的睡着觉,她一大早的起来还没能睡得这样舒坦。李氏越想越是不舒服,指了指身边太监一眼,那太监眼中露出怨恨之色,恭敬答应了一声,撩了撩手中的拂尘,就要往内屋里钻。
月荷连忙过来拦,她虽看得出眼前这人不是男人,可若是真让他往里钻将余氏给叫起来了,她是知道余氏脾气的,如今越发古怪得很,恐怕到时不会给李氏脸面,若是生起气来,她们这样的下人也是得遭殃。更何况月荷看得出来,这李氏就不是个好的,一大早的就过来了,明显还没去过苏丽言那儿,她巴巴的赶着过来给余氏请安,余氏初来乍到的,身边又没好东西给她,这样上赶着摆明就是有目的。
如今苏丽言掌元家已久,元大郎又是跟她一条心的,李氏不晓得,月荷却清楚,当初元凤卿为了她连家都分了,足以可见对她美色迷到什么程度!更何况元府做事不厚道,如今元家的人不说,但脸上却都表现得出来,昨日用饭还遭过这刁难,她这会儿是看得分明,好不容易从那地狱一般的地方逃了出来,如今元家安定的生活跟天堂一般,她不愿意再轻易生出波折,若再让她过之前那猪狗不如的日子,险些连命也去了,她宁静死!
元家强横之时元凤卿夫妻都是一条心的,余氏还没在苏丽言手上讨到过半分好处,纵然是占着长辈的名头,前些年就算是吃进嘴里的,最后都使她沾了一身腥,苏氏不是一个简单的,如今元府没落了,又是分过家的,元凤卿愿意接他们回来,不过是情份,若是当真是惹了苏丽言,月荷不信元凤卿那样一个冷心冷情连亲兄长都敢杀的煞星,会为了元府这样一群没用而又拖后腿的亲人而折辱自己一向宠爱又怀着身孕的妻子!
第二百二十七章进陷井的猎物(三)
两方比斗,输嬴如何,在月荷看来是早已清楚了。若是余氏与这李氏勾搭上,恐怕两人都吃不了好果子!李氏若当真得宠,如今也不用来求着元府的人,她心中打着主意,一边想着另谋出路,一边又想着要向苏丽言投诚,余氏的性情她清楚得很,大难之后越发将权力自尊看得厉害,李氏若是三言两语一挑,她当真会做出些事情来,若是她自个儿遭殃也就罢了,若是连累了自个儿,月荷眼中露出森森寒意,倒是看得李氏吓了一跳,随即恶声道:“狗奴才,你可是在瞪我?”
“奴婢不敢,奴婢身份低微,恐怕是姨娘看错了而已!”一句姨娘,令李氏喉咙一梗,说不出话来。她来到这元家之后,因不出门儿,还没有谁敢这样唤她的,她屋里一道从王府中带来的下人都唤她二夫人的,谁料头一回听到人唤姨娘,她心里跟猫似的,直想伸手给这月荷一耳光,可是她不敢!
元凤卿还没去过她的院子,两人房都没圆,就连姨娘这个名号都有些名不正言不顺的,若是闹将起来,恐怕苏氏正等着找她岔子,不会放过她!李氏心中忍下了这口恶气,却是暗自想着若待自己得宠,定不会放过这老东西。那头月荷虽极力阻拦,但那太监虽说是身体残缺不全的,不过到底是个男身,力气比她大,她又老迈,哪里是这太监对手,再加上月荷有意无力想让余氏对这李氏交恶,因此拦了一会儿,尽到自己的责任之后也不再阻拦,装作力气不支的模样放了这人进去。
没过多时,里头传来说话的声音,接着又是一阵野兽似的嘶吼与打闹接着又是呼痛声,这声音阴厉得让李氏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月荷低垂着头,一副恭敬之极的神色,嘴角边却勾起一丝冷笑来,没过多久,屋里跌跌撞撞跑出一个人影来,那进去唤人的太监额头肿起一个大包,脸上还带着几条指甲的血印,捂着脸出来了。
“二夫人,奴婢办事不力,那”这太监心中还有些不平。原是想诉苦的,谁料李氏见他这情景,知道是被余氏打的。她这会儿忙着讨好余氏,自然不可能为他出头,因此一听他说话,连忙喝斥:“不过是件小事,你也办不来。果真是没用的狗奴才!等下太夫人出来,还不向她叩头求饶?”她冷哼了一声,这太监听完愣了一下,接着低垂下头来,掩住眼中的厌恶与阴毒之色,平静的应了声是。
他原本奉李氏令进去唤人。谁料余氏睡着时跟死猪一样,一被人唤醒就跟疯婆子似的,也不知她藏了什么东西在床边。劈头盖脸就朝他砸了过来,又一边拿长指甲抓他,这太监原本是浔阳王派在李氏身边替她做些阴私事儿的,谁料李氏以前在王府时被人欺负得狠了,如今一得势竟然加倍张狂。不将身边人当做人看,这太监原本是一心想跟着她。只求主子得宠自己也得势,谁料如今好日子没有,三天两头冷嘲热讽就有!
月荷请了个罪,带了两个战战兢兢的丫头进去侍候了,李氏又等了两刻钟,才见余氏出来。今日余氏已经洗去了昨日一副落魄不堪的模样,头发梳整齐了,又洗得干净,跟昨日相比倒晚多了几丝气势,只是目光阴森森的,看人的目光像是要将人生吞活剥了一般,想到她昨日生喝人血的架势,李氏被她一盯,浑身吓出白毛冷汗来,心中不由生出厌恶来,好半晌之后才收拾了心情,上前行了一礼:“孙媳惠如,给太夫人请安。”
余氏生性原本就刻薄,但以前好歹还顾忌着脸面,不肯撕破了脸来与人计较,如今没了身份地位,连命都险些丢了一回,从尸山血水里滚过来了,她也就将那层面皮撕了过去,见李氏给她行礼,冷笑了一声,阴阳怪气道:“你是我哪个孙媳?我可没见过你!”
昨日时元府的人受人为难,还是李氏为了讨好这些人,去唤了厨房尽快上饭菜,可是她人生地不熟的,人家厨房不理睬她,她还给了好处,才送了些饭菜过来,当时余氏不感激也就罢了,李氏只当她是饿得急了,又不知道自已给了厨房东西,但如今见她不过一晚而已,就翻脸不认人,顿时有些发蒙:“孙媳昨日时侍候太夫人您歇息,又令厨房送了饭菜过来的。”
“原来是你啊,我还当是哪个院子的管事妈妈呢!”余氏哈哈笑了起来,一句管事妈妈令李氏脸色铁青,她年纪是大了些,甚至与元凤卿同年,女人家原本老得就比男子快,她已经二十三岁了,自然瞧起来不如苏丽言青春貌美,但出了王府之后这样的话可没哪个不长眼的敢在她面前提,如今余氏竟然翻脸如此之快,还开口讥讽她,直将李氏气得险些令人将余氏给捆了,不过她好歹还有理智在,就算以前在府中时是庶女,不过就因为如此,心机手段也有,见余氏作派,知道自己一味装乖恐怕行不大通,她端起一杯之前月荷令人送来的冷茶,抿了一口,消了消心中火气,放下杯子时脸上就露出冷笑来:“我乃是堂堂浔阳王府的姑娘,太夫人说话还是多少计较一些!如今夫君手下两万兵力几乎都出自我浔阳王府,太夫人可是刚出虚窝,过了一日安稳日子,又想着觉得太安生了?”
她这样一威胁,余氏笑声嘎然而止,果然脸上露出一丝害怕之色来。恶人自有恶人磨,余氏对旁人那是恨不能扒人家皮喝人家血的恶毒,但对自己却舍不得亏待半分,尤其是乱世之后,让她想法比以前还阴暗了不少,元正林乱世之时不顾念母子之情,她如今对元府也没什么好挂念的,只要能让她活下去,让她亲自杀了那不孝子她都愿意!那些逆贼杀进元府中的情景,如同恶梦一般,如今想起来,余氏还打冷颤。一场地狱一般的情景,令这些亲情感情受不得考验,纵然是亲生母子又如何,为了活路,儿女都敢煮来吃了!
余氏一想到这儿,吃吃的笑了起来。
这一笑就将李氏笑得毛骨悚然,挪了挪屁股,强作镇定:“我是想着太夫人刚出来,原是想来瞧瞧太夫人住得如何呢,不料竟是我自己多心了。太夫人对如今日子很满意啊!”
听她这样一开口,余氏愣了一下,盯着她看。她死里逃生,对这样有饭吃有衣穿又有水喝,而且不用担惊受怕哪一日就没命的日子确实满意,可是她却不满意李氏的态度,但刚刚李氏的威胁却是管了作用。余氏并不敢再对她出言侮辱,就怕她当真鼓动逼迫元凤卿又将她赶出去,听她这样一说,心里虽然冷笑,但面上却不动声色,做出一副感激伶涕的样子出来。笑道:“我确实满意,如今不用再与人争食,饿肚子。有什么不好的?”
“您这样大身份的人,又是夫君的亲祖母,如今还住这院子里头,岂非是不配您的身份?那苏夫人,可是住着这元家最大的院子呢!”李氏捂着嘴。故意笑。余氏出了事之后最恨人家瞧不起自己,她原本觉得这样的生活已经很好了。但人心都是不足的,再加上她又觉得自己初来乍到,确实要立威拿管家之权,如今元凤卿势力大了,管起来不知道比之前元府中要威风多少,更何况管家就意味着她能捞好东西,到时多捞一些,就算元凤卿翻脸不认人,她也能自个儿吃饱喝足!一想到这儿,余氏顿时开口:“你想如何做?”
“并不是我要想如何,而是您想要如何?”李氏见她上勾,嘴角微撇,有些不屑,有些讥讽,一旁月荷安静的站在一旁,似是木雕人一般,李氏与余氏二人初见面,却又迫不及待想行这些事情,月荷心下暗自冷笑,却是打定主意要借此事向苏丽言投诚,以保往后过上好日子,至少不用像之前一般流离失所,她已经很满足了,因此竖着耳朵,不肯放过一字一句。
李氏在余氏房中呆了半晌,原本是想等着徐氏过来一块儿请安留下一个好印象的,徐氏是元凤卿生母,若有她说道,恐怕元凤卿也会对自己印象好上许多,可惜余氏不肯让她见徐氏,只说她病得疯魔,不认识人了,一见人就要生吃的,李氏想到昨日余氏的疯劲儿,再加上身边太监被打的情景,生生打了个激伶,当下信了大半。她是千金之躯,不能亲自犯险,与元凤卿同房还有其它法子可使,没必要拿自个儿生命来开玩笑!
这头李氏带着人刚走,那头没多久,苏丽言院子却来了一个众人之前意想不到的人。月荷焦急不安站在屋外抄手游廊下等着苏丽言接见,她已经等了一刻钟功夫了,可里头就是有人来说苏丽言现在还在用早膳,没功夫见她。月荷自己也知道当初在元府中时对这位三少夫人没少下绊子,如今自己又是有求于她的,自己又是太夫人以前的心腹,她心中不想见自己也是情有可原,可是站得赵久,月荷额头上的汗珠就越密,如今天气虽然不如前两个月热得厉害,不过太阳威力还是极大,她一把年纪了,之前又吃过不少的苦头,还是颇感吃不消,月荷将目光落在廊下的沙漏里,已经站了两刻钟了,里头才终于有一个穿着翠绿色丫头的丫头出来:“月嬷嬷,夫人这会儿让您进去呢!”
月荷应了一声,千恩万谢的模样,瞧不出以前在元府时高高在上的架势,她下意识的想伸手进口袋里掏钱出来,不过手一伸进袖中,才醒悟过来自己并不是当初在元府的时候,不由有些窘迫,脸颊烧得通红,也不敢看这丫头的脸,连忙低垂着头就往屋里钻。
“听说月嬷嬷要见我,不知月嬷嬷可是有何事?难道是太夫人那儿短了用度,让你过来的?”苏丽言嘴角边噙着一丝笑意,目光温柔似水一般,里头却暗含打量与淡淡的威严。月荷满额头大汗,她不相信自己今日过来苏丽言是不知道的,若她明明得知,却又故意装出不清楚的样子要自己说,可见这三少夫人以前就是个厉害的,大家都看走了眼。只当她脾气软,好拿捏,包括她自己,当初也曾这样以为过,所以当初元正林才敢替乌三过来说亲,原本以为苏丽言性子软得很,被三言两语吓吓该魂不守舍了,如今才晓得元府中人都是有眼无珠的。
“奴婢如今感激夫人给了奴婢一条活路,但是奴婢得知一件事,却又不得不过来。想报与夫人知道。”月荷极快的抬头看了苏丽言一眼,却见一个美人儿半躺在贵妃椅上,肚腹微微隆起。确实可称为绝代风华,不过那双眼睛虽是美丽,不过却像是带了凛冽寒冰一般,让人不敢多看,她连忙就低下头来。刚刚被苏丽言一瞧,像是自己的打算心思在她面前无所遁形一般,顿时心中狂跳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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