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章(校对)第584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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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华的天子生涯达到了巅峰。他与伯禹并肩步行,领群臣巡视河泛各部,便是在宣告治水功成、中华迎来了新生。治水是伯禹的功业,同样也是重华的天子功业,伯禹的治水方略,就包含在重华的治国、治世方略之中。若没有重华把控全局并全力支持,伯禹治水也不可能取得这样的成功。
  治水究竟取得了怎样的成功?
  这场大洪水,是中华万民记忆中历时最长、范围最广、规模最大的一次灾难。重华虽是轩辕后裔,但他是平民出身,起于微寒,一步步登上天子大位。帝尧是在崇伯鲧殒落时禅位于他的,紧接着三苗叛乱而肆虐水患未平,局势糜烂如斯。
  帝尧享国多年,纵观其一生不可谓不贤明,但他也没想到晚年竟会有这样的局面吧?重华当时是临危受命,在他登位十六年后,也是大洪水爆发的二十五年后,再看看今天!
  也许有人会说,二十五年过去了,就算没有治水,再大的洪水也会自行退去。比如像当年的黄鹤那般,眼睛一闭再醒来,也许真的就是那么回事。可是他睁开眼睛后看到的,又为何是这样一个世界呢?
  伯禹治的不仅是洪水,他疏通、规划、改造了以江、河、淮为代表的中华水系,而这些水系不仅是各部民众赖以生存的命脉,更象征着将中华万民紧密联系起来的血脉。
  随着洪水的到来、各部民众的迁徙与安置,随着洪水被治理、各部民众的分工与协作,中华各部已经渐渐融合为一个清晰的整体。中华万民从未如此紧密地团结在一起,体现了空前强大的凝聚力与创造力,完成了任何一个部族都不可能单独完成的壮举。
  血脉亦是纽带,是无形的也是有形的,将所有人的命运联系在一起、不可割裂,无论能不能看得见,但它已经出现并始终存在着,有着共同的归属与认同。
  部族的界线渐渐消融,精神与血脉都交织在一起,演化出一个广义的整体族群,以中华传承为核心,这就是后世所称的中华民族。它不是狭义上的民族划分概念,而是以文明传承为核心,体现了强大的生机与包容力量,如万流归宗、兼容并蓄。
  中华民族诞生于一场大洪水以及治水吗?从某种意义上可以这么说。大洪水以及治水留下的精神烙印,根植于整个族群的记忆深处,它既是无形的又是如此深刻。正因为如此,哪怕后世又经历多少动荡与苦难,传承仍在延续、仍能复苏与复兴。
  在重华为天子的年代,随着伯禹治水,中华的疆域向南延伸到南荒、百越,向西延伸到河泛、巴原。这不仅仅是名义上的疆域延伸,而是伴随着教化的推行、精神纽带的形成、更紧密的联系与融合。重华为天子的功业,如今已超越了帝尧。
  若说少务为巴君已足够出色,堪称有史以来最贤明、最成功的一位巴君。假如只看少务,很难指出他身为国君还有哪里做得不够、还能怎样做得更好。但同时再看看重华治天下,才会意识到确实还可以更出色。
  重华巡视河泛诸部,接受沿途民众的觐见与朝拜,并不仅是一场宣扬功德的出巡,也是在振奋中华万民的精神,多年的苦难终于过去,各部需要这样的振奋。大半年后,他围绕原河泛之地转了一个大圈,又路过后世的潼关所在。
  当初的行宫仍在,周围已经渐渐出现了不少正在建造中的村寨,围绕行宫也形成了一个临时的集镇,将来可能会出现一个新的城廓。伯禹领命治水迄今已历时十三年,如今终随天子回朝。但他们并没有直接回蒲阪城,而是先到平阳城去拜见帝尧放勋。
  治水功成时,帝尧仍在世,住在平阳城原先的皇宫中,仍享受着天子的尊荣和礼待,但他从未离开过平阳城,亲眼看着水困平阳,又亲眼看着洪水退去。伯禹回归,重华领着伯禹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来拜见帝尧,也是为了成全礼数。
  九条神龙已去,敖广、云起、善吒亦告辞,只有小獬豸善明还在队伍中。由昆仑仙界来真仙巫讴告辞离去前,曾对伯禹道:“轩辕天帝派我下界,我虽擅言擅诘、能答众人所问,但玄珠终不可如此诘得。我去后,天帝还会再派人来找你寻玄珠。”
  巫知、巫明、巫讴先后下界,好像就是以寻找玄珠的名义协助伯禹治水,可那枚玄珠是什么、又在哪里呢?
  伯禹在平阳城中拜见帝尧的时候,想必他们的心情都是复杂的,只有两人自己能体会,而他们之间还站着一位重华。
  崇伯鲧是帝尧之臣,死于治水未成。重华继天子位时,肯定也是帝尧最痛苦的日子。而重华保全了他的一世美名,崇伯鲧之子伯禹又弥补了他一生最大的遗憾,这一切都发生在帝尧的有生之年。帝尧很罕见地离座而起,竟向伯禹行了大礼,伯禹上步扶阻,直说不敢。
  ……
  离开平阳城返回蒲阪城的路上,穿行的是人烟最为繁华的中原腹地,沿途民众在大道两旁远望而拜,冷不丁却见一人施施然沿着大道中央迎面走来。天子回朝,谁会拦在大道上迎面而行,更令人诧异的是,先前居然没有人发现,也不知他怎么突然就冒出来了!
  等看见他时,跟随在重华和伯禹后面的众亲卫都吓了一跳,立刻就欲上前,伯禹却摆手道:“不必惊慌,这位高人是来找我的。”
  来者并没有携带武器,宽袍大袖、披发未冠,一副松松垮垮的样子,在十丈外便站定了脚步。天子的队伍停了下来,只有伯禹快步迎上前去。那人径自朝伯禹拱手行礼道:“我叫象罔,奉天帝之命来取玄珠。”
  这象罔也够有意思的,他应该是刚刚下界,倒并非有意阻拦天子的队伍,恰好看见了伯禹在这里,便迎面拦在了大道上。他并没有理会这种场合、这种行为好像有什么不对,开口说话也很直接,就是问伯禹要玄珠,似浑然未觉众人惊愕。
  伯禹一愣,反问道:“玄珠何在?”
  象罔答道:“玄珠何来便何在。”
  就这么一句话,伯禹却似突然被点醒了,退后半步半跪于地,在大道上撮土一捏,再把手掌打开时便化为了一枚玄珠。然后他来到象罔身前下拜,双手奉上道:“玄珠已得,请先生取。”
  所有人都看傻了,没想到来人竟是天帝使者,而且是天帝派来问伯禹大人要东西的。伯禹大人随手在路上撮土化珠,就这么交给了天帝使者。这枚珠子究竟是何物,而伯禹大人又是怎么做到的呢?
  息壤神珠是怎样一件神器?它是轩辕天帝以中华大地精气凝炼。凝炼息壤神珠的过程,其实也是轩辕天帝开辟帝乡神土的造化过程。
  崇伯鲧当年以玄珠化为山脉阻挡洪水,但后来没有将玄珠收起,那么玄珠去了哪里?谁都以为它会化为一枚珠子的模样不知被水冲到了何处,但事实并非如此。
  轩辕天帝留在神器中的神魂烙印,让太昊天帝借虎娃之手给抹掉了,玄珠化山脉又未能收回之后,便是无形之象。谁说玄珠就一定会是一枚珠子的模样呢?它原本就是中华各部所在的大地精气,神器无形之象,便是回归本源,也就是说它无处不在。
  仓颉先生曾说过,伯禹为治水行遍天下各部的足迹,就是他所传真正的符文神通。伯禹历时一十三年,堪定天下山河,其实就是在凝炼玄珠。巫知、巫明、巫讴下界助伯禹治水,其实就是在助伯禹凝炼玄珠,用他们的方式当然不可能找到玄珠,却是寻找的过程。
  如今象罔来了,一句话便随手而得。伯禹脚下的中华大地,他曾走过的足迹,便是玄珠所在,以大道上泥土为引、凝形化珠。此珠非彼珠,亦是玄珠。象罔接过玄珠,随手置于大袖之中,向伯禹点了点头,什么废话都没有,便飘飘然转身向南而去。
  这人做事倒也干脆,说来便来,拿到玄珠说走便走。他并没有继续行走大道,而是折向路边田地间的小道离开。重华听说此人是天帝使者,本想上前打声招呼,并邀请他至蒲阪城,没想到还没来得及说话,象罔便径自走了。
  大家还没回过神来呢,而重华率群臣返回蒲阪城,当然不能改变行程追到野地里,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象罔已经不见了。重华等人不可能莫名其妙去追象罔,大道两旁跪拜的民众也是一头雾水,但是没人注意到,有一名女子却悄然跟踪象罔而去。
  此女子大约二十出头的年纪,身姿形容姣好,却穿着臃肿的粗布衣衫,脸上也以污泥抹得很脏,刻意掩饰了容颜和身材。她刚才就混在大道两旁的民众中,居于靠后的位置跪拜,却微微抬起头望着伯禹,眼底竟是怨毒之色。
  伯禹有大恩于天下万民,今日的声望更不必多说,谁要是在公开场合乱说他一句坏话,绝对会挨揍甚至可能会被打死。这女子又是怎么回事,她为何用如此怨毒的眼神看着伯禹,此刻又暗中追着象罔而去?
  伯禹就算有仇人,现在这种形势,也只会躲起来不敢冒头了,更别说去找伯禹的麻烦。就算有人想害伯禹,恐也无计可施,且不提伯禹的声望与地位,伯禹本人又是什么样的凶险没有经历过?
  云端上有一人并未现身,只是歪着脑袋看着那女子暗中跟踪象罔而去,正是句芒仙童。句芒摇头叹了口气,神情似是有些无奈,也不知是在叹息什么。
第075章、累不累啊
  象罔施施然南行,穿过人烟村寨,从大河走到了淮水之滨。他并没有施展飞天神通,也没有隐匿行迹,走得好像并不快,但普通人却很难追得上。看着他就在前面不紧不慢地步行,但走着走着,便渐渐消失在远方。
  象罔的装束奇异,神情似有些茫然,就这样走在路上难免引人侧目。但是这些年来,随着迁徙、治水、开拓新家园,各部之间的人口流动非常大,沿途民众见到了太多他们原先根本没见过的、也几乎不可能见到的人和事物,早已见怪不怪。
  的确,中华各部从没有经历过这么大规模的人口流动与部族融合。历史上最大规模的人口流动就是部族迁徙,但部族迁徙是单向地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如今的人口流动却是交错而复杂的。
  原本中华各部的发展水平、生活习俗、生产工艺都有较明显的差别。经历这个过程之后,这种差别迅速地缩小,保留的大多只是地域性的差异。先进的生产技术也迅速传播到各个部族,生活习惯相互影响,形成了很多统一的风俗。
  但像这几十年来如此大规模的人口交错流动毕竟是特例,随着治水功成,各部不再有大规模的民夫被抽调到远方,也结束了迁徙的步伐。人口流动主要体现在开垦新的沃野、彼此通商交换,将来会渐渐趋于一个稳定的水平。
  象罔走在路上,也不论前面是通达大道还是田间小路,也不管沿途民众以怎样好奇的目光看着他,反正他是有路就走、飘然南行。这位仙家是在看风景吗?可他又没有特意进入名山大川,也许人间就是风景吧。
  象罔这一路没有和任何人交谈,也没有左顾右盼。但沿途风景尽收元神,所路过村寨中人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逃不过他的感知。他还在无形间分化神意附着在不同人的身上,感受着他们的心绪,体会着他们与别人打交道时的种种想法,但他本人没有做任何多余的事。
  想跟踪象罔很困难,哪怕赶着一辆马车都未必能始终追得上。因为马总会累的,而象罔虽走得不快,却好像根本就不会累。可是有一个人却追上了象罔,就是那位跟踪他的女子。
  女子虽穿着略显臃肿的粗布衣衫掩饰了身材,也用污泥将一张俏脸抹得很脏,但是身手却非常矫健,应是习过武或是有修为在身,差不多相当于二境圆满,在各部族中也算是最精锐的勇士了,而她却是一位妙龄女子。
  饶是如此,她在路上了也吃了不少苦头。象罔走走停停,有时他也会驻足,不像是宿营却像是在细细观赏风景,但说不定会在什么时候停下。他经常连夜行走,就连下雨时也慢步如常。这女子可是得休息,也得吃东西。
  她随身并没有带干粮,饿了怎么办?就在沿途村寨中取用。有时她就直接问路边人家要点吃的,有时便直接进入无人的院落自取食物,用俗话说便是偷,累了就自寻地方休息。
  这种时候,她难免就会把人给跟丢了,但也没关系,因为象罔的行踪有规律,有路便往南行,她再加快脚步追下去,过一段时间便又能发现象罔,就这么一直来到了淮水岸边。
  象罔知不知道有这么一位神秘女子一直在跟踪自己?这恐怕谁都不清楚,因为象罔一直就是那个样子,就算察觉了,也和没察觉没什么区别。
  这一日象罔再度驻足,站立在一座湖泊边的山丘上。此山就是虎娃曾放牛炼丹之地,山下的湖泊便是淮泽消退后残留的水域,而不远处还有另一座山丘,那是镇压无支祁之处。象罔没有坐、没有睡觉,就这么在山上站了一夜,谁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他也好像什么都没干。
  天明时分,他走下了山丘继续往南行,周围的野地里长满了齐腰高的花草,花草间有一条小路。这里是淮泽水退后露出的土地,附近村寨有人常在这一带放牧牛羊。小路蜿蜒、地势起伏,有的地方草长得很高还夹杂着茂盛的灌木,视线往往看不太远。
  走着走着,小路在开着野花的灌木丛边拐了个弯,突然传出一声娇羞的惊呼。这位下界真仙走路好像不长眼,居然撞着人了,而且撞到的还是一位妙龄女子。
  来者就是一路跟踪他的女子,此刻已经换了装束,身穿素色衣裙,尽显婀娜身段,梳理打扮得非常干净整齐,不小心一头撞进象罔的怀里,娇颜含羞带怯。
  她左手提着一个罐子,罐子里装的是菜汤,右手提着一个篮子,篮子上盖着一块布。转弯时脚步有点快,撞在象罔的怀里失手将罐子打翻了,动作很巧,罐口扬起正扣在象罔的肩上,半温不热的汤洒了象罔一身。篮子也落在了地上,露出了里面的面饼。
  姑娘就像一头受了惊吓的小鹿,脸和胸撞到了象罔的怀,随即闪电般地向后一缩,自己身上倒是一点都没弄脏,发出一声娇呼,脸色腾的就红了,赶紧低头道:“实在不好意思,是我走路不小心,将您给撞着了。……哎呀,您的衣服弄脏了,脱下来让我帮您洗洗吧。那边就有一条小溪,可在溪边生火烤干,一会儿功夫就好。”
  说着话姑娘又走上前去,微微低着头、侧着脸,声音软软的,仿佛羞得不敢看象罔的脸,却伸手去解象罔的袍子,显得有些慌乱,但这慌乱的样子又是形容不出地娇羞动人。象罔并没有什么惊讶的表情,他只是像看白痴一样看着这姑娘,而他自己的神情似乎也像个白痴。
  从大河走到淮水,象罔一路上没有和人说过一句话,更别提撞到谁身上了。而这一次好像是不撞都不行了,也必须得说话了。见姑娘的手已经摸上来了,袍子上还挂着湿乎乎的汤呢,象罔就顺势将袍子脱了下来,说了一声:“好。”
  只有这么一个字,好歹证明了他不是个哑巴。袍子随即就被姑娘拿过去了,象罔里面还有一件衣服呢,倒也不至于太失礼。姑娘却似羞得不行的样子,转过身娇滴滴地说道:“您随我来,就在前面,很快就好!”
  象罔像个傻子般就跟着她走了,这地方还真合适,转过花丛就看见了一条小溪,溪水旁有一块大青石,再往上是一小片空地,明媚的阳光洒落在空地的软草上。姑娘手脚很利索地生了一堆火,又娇滴滴地说道:“您先坐在火堆边烤一会儿,别冻着了。”
  她到溪水边将衣服洗干净了,然后用树枝搭了个架子晾在了火堆旁。阳光煦暖,其实不用生火衣服也很快会被晒干的。象罔也不着急,就坐在那里等着。
  姑娘又将刚才落地的篮子找了回来,那罐子居然还没摔碎,也拣了回来。她取出一块面饼道:“您饿不饿?我这里有吃的,再给您打点水喝。”
  象罔终于又说话了,他摇头道:“不用。”
  姑娘看了看日头,有些着急地解释道:“我爹在湖边干活,我是去给他送饭的。却不小心撞到了您,时间有些耽误了,我能不能先把饭给他送去?”
  象罔摆手道:“你去吧。”
  姑娘微微一怔,这人不是天帝派来的使者吗,难道真是个傻子?让她这么轻松就得手了,或许是对方根本就没想到会有这种事吧。姑娘尽量稳住心神,又羞答答地行了一礼道:“多谢您体谅,实在不好意思,我将饭送去便再来找您,看看衣服干了没有?”
  姑娘走了,象罔就这么傻乎乎地继续守着火堆、晒着太阳,等到衣服干了也没见姑娘回来。象罔就像不再理会姑娘的事情似的,从树枝上取回衣服穿好,继续在花草中前行。说是不理会其实也理会了,否则以他的真仙修为,什么人能迎面撞进怀中、什么汤能把他的衣服泼脏?
  但这就是在人间游历嘛,撞就撞上了、泼就泼上了吧,世事本当如此。在这么偏僻的郊野中,莫名撞上这样一位孤身的妙龄美女,是否显得奇怪呢?奇怪就奇怪吧!
  ……
  那姑娘根本就没去送饭,转过花丛后就加快了脚步,渐渐变成了尽量悄无声息的疾奔,她好像对这一带的地形地势非常熟悉,穿过树丛和矮丘,没有留下多少可追踪的痕迹,篮子和罐子也丢在了隐蔽的地方。
  姑娘离开湖边后居然进了附近的一处村寨,又过了不久,她驾着一辆马车出发了。这是一辆轻便的小型马车,车身较窄、车前也只套了一匹马,虽然能装的人和货不多,却适合在大道上快速奔行。
  拉车的显然是一匹骏马,离开村寨上了大道,转眼便绝尘而去。马车也是向南走,却与象罔原先向南的路径有些偏离。姑娘之所以走这条路,就是为了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向北是湖泊与淮水,而向南是伯禹治水时开辟的大道,适合纵马疾奔。
  再看她已没有半点娇滴滴、羞答答的样子,目光中尽是狠毒之色,娇美的五官神情却显得有些狰狞,狰狞中却又透着一丝快意。
  一路狂奔了很久,姑娘才松了一口气,马力不能持久,需要稍微歇一歇了,她便放慢了速度缓缓前行,想必早就把那个傻子给甩掉了吧?又不知过了多久,姑娘却莫名心悸,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神情陡然一惊。
  在大道的远方,有一人披发未冠,宽袍大袖施施而行,一副松松垮垮、漫不经心的样子,虽然看不清面目,但那不就是象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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