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路大亨(校对)第82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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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的计划,不过我觉得最好还是不要征用物资,因为这样会激起领民的反抗!”
“那您的意思是?”
“我有更好的办法!”周可成笑了笑,对本间氏康附耳低语了几句。这时数十名当地商人走了进来,他们一个个神情惶恐,一进门就跪在地上连连叩首,祈求不要伤害他们的家人,也不要纵火抢劫,为此他们愿意送上丰厚的献金,而且愿意献上美貌的侍女来服侍几位大人。周可成看了看本间氏康,上前一步用娴熟的日语说道:“列位,站在你们面前的就是本间氏康殿下,物领本间家的当主,佐渡一国的守护。”
竹棚里立刻传出一阵倒吸气的声音,那些跪在地上的商人们纷纷抬起头来,用惊讶的目光看着身着具足,手持军配,戴着面具一言不发的本间氏康,他们这才发现本间氏康具足上的十六目结纹,这可是本间宗家独有的家纹。这些本地商人自然都知道十几年前本间宗家被羽茂家所攻灭的事情,此时看到这个熟悉的家纹又出现在自己眼前,禁不住又是惊讶,又是害怕。
“请,请恕小人无礼,不过物领家不是早在十几年前就在杂贺殉城了吗?”
“你们有所不知,我兄长本间氏重当时虽然战死在城中,但我氏康却从密道逃脱出去了,并没有死在背叛宗家的奸贼手中!”本间氏康说到这里,取下脸上的面具,露出自己的面容来,商人们看到那张苍白的脸,不禁交头接耳起来。本间氏康笑了笑,突然对着最右边的一个商人问道:“你是桔梗屋的老板吧?你们店里的饭团包裹的油豆腐还是有放熏鲣鱼干吗?”
“啊,您真的是氏康殿下?”那商人失声惊叫,原来这桔梗屋乃是三津港出名的茶食店,其中一道很有名的小吃就是饭团裹油豆腐,味道特别鲜美,其中的奥妙就是这油豆腐里面裹有熏好的鲣鱼干碎,这鲣鱼乃是日本人最喜欢的几种鱼类之一,许多日本料理中的调味料里都有鲣鱼汁、鲣鱼干沫以提升鲜味。这个奥秘只有商人自己和几个儿子知道,本间氏康年少时很喜欢吃桔梗屋的饭团,有一次兄长召见这桔梗屋的老板时他在私下里好不容易才询问出来的,那商人经由这一提醒,才想了起来。
第一百章前哨
“不错,正是我!你认不出来我也不奇怪,我这些年在外面流浪,容貌大变,不要说是你,就算是我兄长活着,只怕也认不出我了!”
“氏康殿下!”桔梗屋的老板听到本间氏康这番话,禁不住热泪盈眶,眼前这个身披重甲,神色威严的青年男子的形象仿佛与记忆中那个翩翩少年重合了起来。
本间氏康笑道:“自从当初我逃出杂太城之后,已经有许多年未曾品尝过桔梗屋的饭团了,十分想念,可否请您拿一些过来呢?”
“哈!”桔梗屋老板应了一声,起身退了出去,不久之后他便带着两个下女进来,一人手中拿着食盒,另外一人手中拿着茶壶。本间氏康从食盒里拿了一枚饭团,咬了一口笑道:“果然还是那个滋味,周大人,吴将军、米兰达爵爷,您们也来尝尝吧!”
周可成从食盒里取了一枚饭团,放进口中咬了一口,细细咀嚼起来,细腻的油豆腐包裹着掺杂着熏鲣鱼干、菜干的饭团,配上热腾腾的姜茶和腌梅干,比起船上的又冷又硬的面饼、炒米、鱼干自然是强多了。他将手中剩下的半个饭团塞进口里,笑道:“桔梗屋的老板,您这饭团果然美味的很。不过氏康殿下的士兵们还都空着肚子,您可否也能让他们吃上这美味的饭团呢?”
桔梗屋老板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周可成笑了笑,轻拍了两下手掌,几个水手从外间走了进来,每个人手上都捧着一个陶罐,周可成随手拿起其中一个,向地上狠狠的摔下去,只听得一声响,陶罐摔破,流出许多大拇指大小的金锭来,引得众人发出一阵惊呼声。
“诸位!”周可成笑着对众商人说:“氏康殿下这次回来,为的是讨伐背叛宗家的羽茂、河源田、汎根等叛徒,夺回杂太城,恢复佐渡守护的身份。已经上岸的士兵不过是大军的前锋,船舱里除了各种武器和军需之外,还满载着金银和来自明国的货物。希望列位能够为本间宗家的复兴而出力,当然殿下也不会让你们白白出力,只要你们听从殿下的号令行事,无论是金银、还是明国的生丝、瓷器,都可以分给你们!”
“这位大人,您,您不是开玩笑吧?”一个商人结结巴巴的问道。
“自然不是开玩笑!”周可成笑道:“就拿桔梗屋的老板作比方吧,我有一千士兵,这还不包括船上的水手,他们在海上颠簸了不少时间,都需要热腾腾的饭团、热汤、如果有新鲜的蔬菜、烤好的鱼和肉就更好了。如果您能够在天黑前让每个士兵都吃好吃饱,我就愿意付给您二十两金子!若是您想要瓷器或者生丝,那也可以!”
那个桔梗屋的老板立刻站起身来:“大人请放心,我立刻就回去给殿下的士兵们准备饭团和热汤!”
“好!”周可成从地上捡起几小块金锭,稍微掂量了一下便递给对方:“这是订金,就拜托了!”
“哈!”桔梗屋老板小心的接过金锭:“请您放心!”说罢便转身急匆匆的离去。
商人群中立刻泛起了一片波动,作为日本自古以来的流放地,与越后国隔海相望的佐渡属于日本的经济文化的落后地区,像生丝瓷器这样来自明国的上等货物,价格比堺镇还要翻出数倍有余;虽然本岛生产金银,但矿山也被当地的大名封锁,生产出来的金银也被暗藏起来作为战争经费,绝非这些小商人所能接触的。周可成愿意用金银、生丝、瓷器这样一等一的硬通货来与他们做生意,这绝对是他们做梦也不敢想的。一个商人小心翼翼的站起身来:“大人,小人是做布匹生意的,不知道能为殿下出力吗?”
“当然可以!这边天气寒冷,我的士兵们可能毯子,我需要一千条毯子,您多久可以给我?”
“一千条毯子?这么多?”
“那就先三百条,有吗?”
“小人立刻回去准备!”
“小人是做骡马行的,不知道需要吗?”
“当然需要,请立刻替我准备一百头驴子或者骡子,还有五十名挑夫,以及向导!”
“是,小人立刻回去准备!”
随着时间的流逝,一个个商人揣着订金走出竹棚,面带笑容。码头也恢复了热闹,一家家商铺打开了门,挑夫们将货物从船上卸下,士兵们吃上了热饭热菜,他们的武器和行李被放到征集来的牲畜背上,配上夫子组成了简单的辎重队,周可成甚至还弄到了三十匹战马,这是一个马商从陆奥贩运过来,原本打算卖给羽茂家主羽茂高季的,却不想正好撞到了周可成手里,这马商索性便卖给了周可成,反正这一家出的价钱更高些。这些陆奥马虽然远不及周可成在台湾高山马场驯养培育的马瓦里马迅捷雄壮,但用来当代步的工具和在上面射箭投射标枪还是足够的,他就从那些女真弓手中挑选了三十个善骑的,组成了一个斥候队。到了未时左右,那些从船上下来的士兵都已经进食准备停当,可以出兵了。当然这一切并不是没有代价的,那几个放在竹棚里的陶罐已经只剩下最后一个了。
“想不到未发一箭,这金银便如同流水一般花出去了!”本间氏康看着桌子上唯一剩下的陶罐,禁不住感叹道。
“氏康殿下不必在意!”周可成笑道:“刀剑是武器,弓弩是武器,金银又何尝不是武器,若是能用金银来代替鲜血,对你我来说那是再便宜也不过了!”
“大人说的是!”本间氏康笑道:“已经到了出兵的时候吗?”
“嗯!”周可成点了点头,拔出腰间的匕首在地图上比划解说起来:“依照原先的计划,我们分兵两路,你我各领一路,氏康殿下取攻打泻上,我那一路去取久知。无论谁先取胜了,便立刻出兵增援另外一方。但无论是哪一方,只要后天午时前没有拿下城,就前往另外一边与其汇合!”
“很好,正应该如此!”本间氏康点头道,原来佐渡岛上的国人众还没有实施兵农分离,武士们都散居在自家的馆舍或者山城之中,当得到有外敌入侵的消息后,从主家发出召集令到武士们动员自己的部众汇合到居城都需要相当的时间。按照过往的经验,这个时间应该不低于两天,所以周可成就打算登陆后立刻用金钱来募集进军必须的向导、夫子、驼畜,乘着位于国中平原东部、距离三津港较近的泻上、久知两家国人还没有完成动员就将其消灭,然后再来对付位于国中平原西边的羽茂、河源田两家。但战争中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一旦突然袭击失败,为了避免羽茂、河源田两家的援兵赶到,遭遇内外夹击,所以最晚到后天午时就要退兵。
“至于兵力分配,吴诚你带领武装水手把守三津港,同时将所有的单桅纵帆船分为两队,轮流巡逻,封锁海面,把所有遇到的商船渔船一律扣留下来!”周可成举起手,制止住吴诚的争辩:“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港口和舰队是我们的根本,只要港口和舰队无恙,即便我们输掉了接下来的战斗,依然可以乘船离去;而舰队和港口出了问题,即便我们这里打赢了,也没有什么意义了!除了你,没有人可以承担这个任务!”
“是,大当家的!”吴诚无奈的低下了头,他本以为周可成会自己坐镇港口,本间氏康作为这次远征名义上的旗帜会统领一路,剩下一路的指挥官非自己莫属,却没想到周可成这次却要亲自出马。
交代完了吴诚,周可成的目光转向本间氏康:“您统领五十名女真弓手,第一到第九舟士卒,除此之外,三十名骑弓手也分一半去作为斥候。剩下的兵马归我指挥,疤脸和米兰达也和我一起,殿下您看如何?”
“很好,就这样吧!”本间氏康满意的点了点头,方才周可成说的“舟”乃是他不久前编练新军的基本单位,每舟有四十名士兵,其中包括二十名长矛手、十名鸟铳、十名斑鸠腿铳手,之所以起了这个名字是因为周可成考虑到自己的军队未来主要是配合舰队作战,所以设定一个基本单位的士兵及其辎重刚好是一条单桅纵帆船装载的下,这样无论是统计兵力还是调动转运都要方便的多,所以上下也就拿舟作为基本单位的代称,他这次的新军也就六百人出头,编成十五舟,一口气分给本间氏康近三分之二,不可谓不大方了。
“既然如此,那就吹号出兵吧!”
号声响起,刘沿水从台阶上跳了起来,将手中吃了一半的饭团塞进嘴里,就着姜茶咽了下去,将一旁的旗手从地上扯了起来,呵斥道:“快把旗子举起来,快,第十舟的所有人员立刻到旗下集合!”随即他就将哨子塞进嘴里,用力吹了起来。
尖利的哨音就好像一条条无形的鞭子,抽打在士兵们的屁股和脊背上,他们飞快的从地上跳起来,冲到自己的舟旗下,依照次序排成四行。刘沿水粗粗清点了一遍确认没有少,正准备带领部下去码头前的空地靠拢,便看到一行人朝自己这边走过来,为首的正是周可成。他赶忙站直了身体,喝道:“所有人都站直了,大人过来了!”
“嗯,动作很快嘛!”周可成满意的打量着眼前排列整齐的士兵们,目光扫向刘沿水:“你叫什么名字?倒是眼熟的很!”
“小人叫刘沿水,乃是第十舟的头领,上次大人去安南时小人也在!”
“哦,原来是去过安南的老人,怪不得如此精强!”周可成满意的点了点头:“好,这次的前锋就由你当了!传令下去,所有士兵全部轻装,把辎重都交给后队的骡子。”说到这里,周可成稍微停顿了一下:“另外我在配给你十五个骑弓手,我还从疤脸的人里挑十个机灵点的小伙子给你,都由你指挥,知道我要你干什么吗?”
“查看敌人的情况,同时掩蔽后队的行踪!”刘沿水答道。
“非常好!”周可成满意的点了点头:“让你的人出发吧,事成之后每个人赏赐一两银子!”
“多谢大人恩赏!”刘沿水向周可成欠了欠身体,便指挥自己的士兵向镇口走去,在那里他和骑弓手与番人步兵汇合,除此之外还有向导、夫子和装载食物清水的四头骡子。他惊喜的发现骑手的头领竟然是那个与自己在白鸟号上共享饭桶和粪桶的女真弓手。他们穿过一座简陋的木桥,在向导的引领下,向西北方向前进。
“也该轮到我们出发了!”本间氏康看着周可成的军队渐渐消失在河对岸的树丛之中:“时好时坏,就看这一次了!”
按照向导的介绍,这里叫高田村。但在刘沿水看来,这里根本算不上什么村庄,房屋的外墙单纯用石块堆砌,外面连灰浆都没有抹上一层,倾斜歪曲仿佛下一秒钟就会倒塌,环绕着空荡荡的猪圈和一口井,房子的屋顶铺着厚厚的茅草,窗户则用兽皮遮挡,房屋的后方是一棵巨大的枫树,暗红色的叶子仿佛人血。
我能闻到危险的味道!刘沿水告诉自己,村子里空无一人,就连鸡和狗都不见了,显然这种异常与我们有关。
第一百零一章接触上
“这里的味道不对!”阿克敦低声道,这个女真人是个天生的骑手,他那两条罗圈腿仿佛生下来就是用来骑马的,从刚进村他的眼睛就四处扫视,仿佛在寻找着什么:“村里的人不在这里,就肯定在其他某个地方,拉满弓等着我们。”
刘沿水看了阿克敦一眼,在战场上谁也不会喜欢和一个蠢货搭档,阿克敦径直说了下去:“放一把火,把村子烧了吧!”
“为什么要烧村子?”
“你打猎的时候难道不要把猎物从林子里赶出来吗?”阿克敦诧异的看了看刘沿水:“这难道不是一回事吗?”
刘沿水没有说话,他走到一间屋子前,低矮的房门仿佛黑洞,他不得不弯下腰才能钻进去,屋内是夯实的泥土,没有任何家具,唯有一个炉子,他伸手进去,炉灰微温。
“应该还没有走远!”刘沿水几乎是爬出门来,他拍了拍手:“阿克敦,你有马,追上去看看!”
“那这些房子呢?”阿克敦跳上马,有些不甘心的看了看那些房子。
“留下来,可以让后队的兄弟们有个地方躺着,至少有个挡雨的房顶!”
阿克敦嘟囔了两声,就带着骑手们冲了出去,刘沿水让士兵们围着水井坐下,补充自己的水囊。夕阳的光透过枫叶照了下来,把每个人的脸上都照得通红。我不喜欢这棵树,还有这太阳,以及这里的一切!他下意识的束紧了一下腰间的皮带。
呜呜呜!
号角声响起,刘沿水从地上跳了起来,下一秒钟他已经拔出佩刀:“所有人做好战斗准备,长矛手在前,铳手点着火绳,准备装弹射击!”
一阵马蹄声传来,出现在村口的却是己方的骑手:“什么?发现尸体了?就在不远处的河里?”
夕阳下的河流宛如一条暗红色的缎带,岸边的浅滩芦苇丛生。刘沿水看到一条水蛇快速的游过河面,身后激起涟漪,在头顶上,一只鹰正在慵懒的盘旋滑翔。
“就在这里,还有那里,那里,芦苇丛里可能更多!”阿克敦站在河滩旁,用马鞭四处指点,一具尸体漂浮在水面上,四肢扭曲,皮肤浮肿,他的衣服被一根伸出水中的树枝挂住了,几只乌鸦正在上面昂首阔步,全然无视十多米外的人,在上游七八米处,另外一具尸体伏在芦苇丛中,只露出上半身,一支箭矢插在背心,与旁边的芦苇一齐随风摇动。
“是你干的?”刘沿水问道。
“我的老天爷,你是个瞎子吗?”阿克敦骂道:“尸体都成这样子了,至少已经死了快半天了!”
“把那个尸体上面的箭拔给我!”刘沿水下令道,阿克敦不情愿的向手下使了个眼色,片刻之后箭矢被拔了过来,刘沿水从阿克敦的箭囊里取了一支箭来,比较了一下:“这箭比你用的要长得多,我见过氏康殿下射的箭,和这个有点像,应该是本地倭人射死的!”他看了看四周,厉声下令道:“想办法抓个活口来!”
夕阳西垂,树木洒下尝尝的黑影。突然啪啦一声响,吓得又三郎立刻伸手去摸腰间,摸了个空才想起来自己的刀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他仔细看了看,才确认方才那是被风吹下的松果落地的声音。他小心翼翼的把头伸出芦苇丛,向四周看了看。相比起芦苇丛,开阔的河岸让他十分不安。
又三郎是久知家的一个足轻头,也就是说他的身份已经很接近武士但又还不是武士,在日本战国时代像他这样的人有很多,残酷的战争迫使人们把每一粒粮食、每一分可以压榨的人力都投入了战争之中,一些强壮和富有野心的农民也渴望通过战争爬上通往武士阶层的阶梯。又三郎也是其中之一,但与人口稠密、经济发达的近畿、尾浓平原不同的是,在贫瘠的佐渡他很难从自己的身份里得到啥经济上的好处,也就是可以减免一点劳役和年贡,薪饷那是绝对没有的,最多也就是可以在打胜仗的时候在敌人的领地烧杀抢掠一番。但说实话这种机会不是太多——因为在佐渡的国人众中久知家的实力是倒数的。正如往常一样,这次久知家又打输了,强大的羽茂家在派出三百人抢割久知家即将成熟的谷物,久知家出兵抵抗,结果被打的大败。强者吞噬弱者变得更强,而弱者变得越发衰弱,最后被强者吞并,这样的事情在佐渡岛上,不,在整个日本每天都在发生。
当然,对于此时的又三郎来说可没有什么闲情逸致去考虑这些哲学上的问题,他现在脑海中唯一想的是如何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最稳妥的办法是在芦苇丛里躲到天黑,然后再逃到山里去,但问题是这又会增添自己掉进沟里摔破脑袋的危险,这让他左右为难。
终于,又三郎决定冒一次险,他首先在自己心里念了几遍“南无阿弥佗佛!”,然后飞快的冲出芦苇丛,冲过河滩多石的草地,向不远处的山脚冲去,只要进了山里,自己就安全了。
“站住!”
身后传来叫喊声,又三郎回过头,只见两个骑马的汉子朝自己冲过来,虽然他听不太懂对方叫喊着什么,但显然对自己不怀好意。又三郎竭力向不远处的一人多高的灌木丛冲去,他很清楚骑手是不会冒着被灌木上的尖刺弄伤宝贵的战马的危险来捉拿自己的,至于其他的,他已经顾不得了。
转眼之间,灌木丛已在眼前,他的后脑勺几乎能感觉到战马的呼吸。又三郎撩起上衣,蒙住自己的脸,一头扎进灌木丛,他立即感觉到浑身刺痛,不过这种疼痛是如此的甘美,以至于又三郎感觉到一阵阵颤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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