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校对)第446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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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青黄不接的几个特定时节,他们这些少年队也要下河塘去摸鱼掏螺蛳挖菱角和藕根,在山边地角种些山芋来且做充饥之物,半饥不饱的记忆,占据了相当程度的篇幅。
  因此,他们这些少年人每年最受期待的特定时日,就是海路大开的日子,出来短暂的额还是离各种新奇稀罕的物件外,梁山都会拿出不多的储积来,再加上海路输入补充的生活日用物资,让山上山下酒肉有余的好好大宴一番。
  这一番番经历和生活片段,倒也让我听得津津有味,笑而不语的还偶然微微点头而已。
  然后他又说起一些颇为相得的小伙伴和熟人,比如一个叫陈渊的洛都人,他接替了我在梁山曾经当人过的那个之物,因此与阿骨打倒是有不少日常接触的机会。
  他有个“地摊王孙”的绰号,因此人称陈王孙,为人热心颇为精打细算,却是个十足的吃货,因为嘴馋私下里偷偷吃了许多,不知来历的可疑之物,一次差点上吐下泻的痛死过去。
  还是阿骨打记得我教给他的黄白催吐之法,才捡了命回来。为了表示感谢,陈渊那位担任右军正将的义兄,还送了一把短匕给阿骨打。
  阿骨打像是献宝一般,双手递过一柄尺长的黑鞘短刀,轻轻抽出,颇为锋利尔。
  “这便是那位鹏举哥哥,送我的……”
  “等等……”
  我好像听见了什么奇怪的字眼。
  “你说是什么……鹏举哥哥……”
  “正是,陈王孙的义兄……”
  阿骨打有些不明所以的道。
  “因为之前的缘故,我也有幸跟着叫声,鹏举哥哥而已……”
  “鹏举?他该不会是姓岳,祖籍相州吧……”
  “恩主你是怎得知道的……”
  阿骨打却是很有些惊喜的表情。
  我心中只剩下无数勒个艹,以及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的匪夷所思了。这又是怎么一回事,我所熟知的那个人物,他究竟是什么时候成了这个时空的反贼,又被逼上梁山的啊。
  ……
  黄河岸边的怀州,都亟道中仅存的最后一处,没有被战火波及的净土。
  既因为它虽然属于都亟道的版图,却位于黄河北岸的特殊地理位置,也因为河阳桥三关的存在,那些南蛮子费了老大气力拿下南关城后,就心满意足的就地驻防,再没有多余的动静。
  连带原本向对岸输送的繁重劳役,也暂时消失了,甚至还因为滞留积余的物资,而稍稍缓解了地方上被过度斑驳和压榨劳役之后的困顿。
  因此,位于怀州境内残余的北朝军民,在入冬以来,难得享受了一段时间的安宁与静谧。然后,多数人在某种坎坷不安的心情中,等待着来自对岸战火中最终决定的家国命运。
  作为他们的最高领导者,正处在某种飘摇不定的焦虑与反复煎熬中的权河北转运使,少府卿张继,亦不能例外。
  为此,他已经打着备敌的旗号,收编和整顿了三只来自河东的小部队,又将滞留境内的上万民夫,稍加训练和武装起来,以备将来万一。
  怀州位于黄河北岸,河东道与河北道交界处的特殊地理位置,因此也是最接近战场,最快的到消息的地方,但现在与南朝的兵马,隔着河阳桥三关对峙,这边既无力打过去,那边也没法打过来的局面,显然是再好不过了。
  毕竟,国朝的天倾之势,已然呈现各种令人不安和无力回天的征兆了。
  一亦都亟道里旷日持久的战火,最终尘埃落定,他就必须为自己的将来打算了,虽然他算是权臣张氏一族的远亲,颇有才名也没少受其恩泽,但并不妨碍他在考虑到,某个最坏的可能性与结果。
  这样下来,他日后视情况而决定行事的方针和归属,都有足够的底气和余地。他虽然是文班出身,但在这纷乱世道中,谁没有那么一点小小的野望和心志呢。
  无论是就地割据一隅,而静观长期对抗下的局势变化;或是顺势北上与河北行台的同宗张邦昌,争夺河北诸道的遗产归属和主导权;还是顺水推舟与最终得势的南朝,在未来天下一统的名利场中,换一个优厚的尊养位置。
  就算最后是洛都朝廷能够绝地逢生,挫败了南军的攻势,作为一方镇守,他也有守成和保全的功劳,而进一步获得给与朝廷雪中送炭之实。
  因此,他唯一所虑的,就剩下逐渐冻结起来的黄河冰面,他已经派了大量人手沿河巡视,遍设烽燧望哨,并且一天至少要询问三次,才能安寝下来。
  哪怕那些南佬缘着冻硬结实的冰面,攻打过来的可能性委实很小,但是他还是不敢掉以轻心。每日依旧坚持让人在冰面上逐段凿孔,以测试河面的冰层,日益增厚的程度。
  然后再某种感叹中,有度过相对平静的额一天,但是这平静终究是会被人打破的。
  连夜被人从温暖的被褥与美妾怀里,紧急唤起来的张继,第一句话就是。
  “是南逆开始渡河了么……”
  随后他就知道了答案。
  “什么……你们遭到了胡马儿的袭击?”
  他有些面皮抽搐的看着浑身带伤,狼狈逃还的数名部下道。
  “千真万确看真切了……”
  “千真万确啊,连身上的腥膻味,都闻到了……”
  “从西面过来的啊……”
  “这可是都畿道啊……不是胡天膻地的延边塞外……”
  张继几乎是吼出声来。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黄河对岸。
  绵连起伏的群山之间,无数甲光和服色盘绕其中,在一座座城邑下,汇成咆哮的巨流。
  这些如同浊流一般奔走而过的军序,甲服袍色皆不相同。
  头戴范阳帽和菏边盔,身穿简装山纹甲或是鳞铠,耸立如林,鸟雀无声。
  少数骑兵头戴铁面,坐骑前胸覆鳞甲,森然如铁人。
  皮条缀旧的圈甲背心,以及升级版的镶铁圈甲,铁条扎片甲,各种各样的形制式样。
  很多人甲片上的额漆色,大多磨损脱落,露出底下的底色来。
  还有不少编发秃顶,穿着脏兮兮的皮袍,矮壮粗野结实。浑身满是腥膻和泥土味。
  而在他们被饥饿折磨的已经凹陷下去的脸颊和眉眼、口鼻上,是长期野外露宿和行进,造成的各种不同程度的冻伤。
第436章
天倾(一)
  洛都大内。
  外界的风雨飘摇与血雨腥风,对于已经正在慢吞吞的享用,胡麻烧肉饼的大唐天子李庚来说,并没有能够构成多大的影响和触动。
  他已经对这种桐宫之囚的生活方式,习以为常得有些麻木了,或者说,能够苟活在这处华丽宫室中的一隅,享受超人一等的富家翁式生活,就是某种幸运了。
  相比他那些在天子宝座上或长或短,就因为各种“宿疾”或是“急症”,就骤然暴毙生亡的叔伯长辈,他已经在大位上做的足够久了。
  也习惯了这种泥菩萨式的,作为朝堂摆设的座天子生涯。之前在洛都之变的血夜之中,或许还有少许触动,但是随着强势卷土重来的摄政,那些许勇气和振作之心,又重新蜷缩到那个最隐秘的角落里去。
  就算在他的梦里,他也不敢奢望什么,因为天子的每一句梦话,都会通过身边的有心人,出现在应该出现的地方,然后变成一次新的危机,或是一批人头落地的契机和理由。
  但只要还能够继续比较舒服的够活下去,他并不在意所谓天子的节操和体面问题。至于国家的将来,亿万黎庶的死活。
  这难道不是把持朝政的那位大摄,以及他的党羽们,才应该考虑和忧心的问题么。
  他如此漫不经心的思虑着,再次吞下一块胡麻饼,漱了口薄荷味的蜂蜜水,这种原本属于街市上普罗大众最常见的饮品,现在成了这大内唯一能找得到的饮料。
  就着一丝丝的甜味,他重新沉浸在某种回忆的想象中,来自大内的起居注里,发生在乙未之变以前的,那些历代天子的生平事迹。
  至少在经过大唐中兴的辉煌,又由专权的梁氏继续维持了上百年的时代,身为大唐的天子,依旧享有最顶端的体面和尊荣,也依旧能够以海内外亿兆子民的输供,来专供一人至尊的穷奢极欲。
  而且因为被外臣操持了朝政,而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去实践和钻研自己的兴趣与爱好,乃至实现个人的某种理念和追求。
  是以也在历史上,培养出了好些个,在不同领域成果斐然的艺文天子、考据天子……乃至某位喜欢收罗各色美女,而到处留种,结果在身后留下了,五岁到五十岁的巨大年龄跨度的上百子嗣,人称“文王在世”的嗣德帝,反而是最稀疏平常不过的爱好了。
  但这一切都因为那个“疯帝”而戛然而止,不然,又岂有出自西域北唐一脉的天下呢……
  突然某种粗暴而急切的声音,将他从追思中打断。
  “参见陛下……”
  就见一贯还算恭顺的内揭者监长顺,带着一群人匆匆闯了进来。
  “此处已经不再安全了……”
  “还请陛下移驾他所……”
  这些人七手八脚的架起天子,放到一架轻舆上,抬着就向外奔走而去。随着这些人匆忙纷纷的动作和摇晃的身影,一些隐约而晦涩的声音,也断断续续的传入李庚的耳中。
  “断然……不可令天子落入贼手……”
  “有什么万一,还让陛下先走一步……”
  “大摄需要树立一个,天子守国门死社稷的典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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