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校对)第95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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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在眼看就要再度击退这一波敌势而乘势反攻之时,突然带着咆哮的排水声,从侧近缓缓一个巨大的阴影,再次笼罩在了“浪涌号”的侧边甲板之上,却是又有一艘完好的敌船侧身抵撞过来了。
  霎那间的巨大冲震,让聚集在“浪涌号”甲板上准备追击的白兵们,顿时滑倒扑跌滚落成一团,也让正在齐射的铳列纷纷迎面扬起而参差不齐的射了个空;
  至于那些见事不妙试图败退的敌船水军,像是秋风扫落叶落叶一般的,从干舷、绳缆、网格和桅杆等各种攀附物上跌落、栽摔下来的,却是狠狠撞的七荤八素的一时半会都没法再爬起来了;
  然后就被那些摇摇晃晃努力保持平衡的白兵和铳手,用趋前和抵近的铳刺和横刀,给像是岸上杀鱼一般的纷纷戳死剁翻在了甲板上。
  两艘几乎相近制使的飞鱼战船狠狠撞击和抵靠在一起之后,一边在水线之下发出刺耳之际的摩擦声,一边相互挤压着船身发出不堪承受的咔咔声;
  但是似乎是因为都在水线下采取了包铜铁船底和铁箍龙骨的缘故,居然还没有发生任何较大的破损和渗漏,只有一些突出的上层建筑和栏杆帆缆钩索什么的物件,相互抵冲纠缠在一起而碎裂绷断开来,各种飞舞的碎片将站在边上的人们给掀翻、打倒的惨叫连连。
  紧随而来接二连三冲击的震动和摇晃,也让那些站在船边待机的人群一时间站不稳,而纷纷错手失足吊落进海里,或是干脆被战船之间的间隙给夹磨的粉身碎骨,然后又被浪花冲刷之后,就连最后一点血色的痕迹都没有能够留下。
  这时候,“浪涌号”上重新站稳的铳手已经整好数排队列,而飞快的装好第一派的弹药在喷吐的烟火当中参差不齐的放射开来,霎那间以甲板和船舷为壁垒,那些争相冒出来的人头和攀爬上来的身影,在噗哧溅射的烟尘和碎片当中,就像是击倒的骨牌一般的纷纷惨叫痛呼着跌落下去。
  然而再次响起了轰然一声震响,却是斜侧面的敌船上一根桅杆横倒下来之后,以此为跳板和通道再次杀过来一队敌兵,然后又被迎面驰射的弹丸给打翻、掀倒在帆布面上,失足滑落跌滚进船缝中,又被夹涌的海潮给吞没了。
  “还是有些托大了……”
  宗泽看着面前像是打了鸡血一般争相冲过来的数路敌势,摸着脸上给划破的血口自嘲道。
  原本是打算用近战的散弹洗了甲板之后,乘机俘获这艘比自己的座舰还大上一号的飞鱼战船,但没有想到就像是捅了蜂窝一般的,却将附近所能见到的敌船都被吸引过来了;
  他们是如此的舍生忘死和攻打急切,以至于直接拿船迎头撞过来,而丝毫不顾自己的损伤和破坏,就这么争相跳过船舷攀上船边来支援和厮杀起来。
  以至于在甲板上交替发射的散弹小炮,和铳队轮作数排的射击频率都有些应接不暇,而让他们冲到近前陷入局部的接战肉搏当中了。
  转眼间甲板上已经被滑腻的血污给浸满,哪怕是溅上来的海浪也无法冲刷干净的。
  赭红色的泡沫荡漾在层叠交错的尸体之间,破破烂烂的尸体连同溢出的脏器什么的,被冲击的到处都是简直让人无法下脚了。
  这时候,从船舱中也冒出来新的增援和后队,却是那些呆在下舱候命的船工和水夫,还有少许操炮手夹杂在其间,只是他们手里拿的不是刀剑和火铳,而是一个个沉重的筐子和小桶装的火药。
  然后就听的后队尚未接敌的铳手中,响起了一阵尖锐的哨子声,突然一片拖出条条道道灰色烟迹的物体,以一个曲折的弧线越过他们的头顶而飞出,掉落进那些密密匝匝围拢在一起,厮杀正酣敌丛的后方之中;
  却是站在后队替换的掷弹手,开始分作两批分别投投掷火雷弹和船用爆弹,霎那间舷墙背后炸开一片沉闷之极的气浪和冲天的惨号声,然后又泯灭在轰然升腾而起的火光和黑烟当中。
  靠近舷帮的人也只能看见对面的船舷上,在烟火的笼罩当中争相奔逃嚎叫着,纷纷从另一端跳进海里的隐约身影。
  而这一次在烈火肆虐的对船甲板之上,就在没有能够站立和走动的身影了。
  虽然只有两排人所进行的投掷,但是起到的效果却是出乎意料的好。通过临时捕获的那条大船上,接战过来的五条船上,已经至少有三条船的人马彻底崩溃,甚至慌不择路的跳下海去;
  而剩下一条船上的人也是在转头争相败走当中,只剩下一条最晚接战上来的海船,还保持着最后残余的士气和努力,他们用剩下来的人手,拼命的砍劈斩击着横倒下来卡在甲板上的桅杆,做出一副极力想要脱离的努力来。
  但是,从下层重新开始发射的数门船炮,顿时粉碎了他们企图和努力;在他们的船帮上像是喷泉一般的炸裂迸射开一个个支离破碎豁口,也炸断震翻了他们重新逃回到本船上的退路。
  不久之后,随着附近最后一艘试图脱离的敌方水师战船,被环绕在周围淮军的船炮给轮番轰的百孔千疮,而只剩下水线上支离破碎的上层建筑和流淌洋溢的血水尸块,在浪潮里随波逐流之后。
  不知道从谁开始的兵器掉落声,像是连锁反应一般的出现在这些被包围和驱赶到舷边的敌丛当中,变成了翻倒骨牌一般跪在甲板上投降的连片人体。
  再次中了一发流矢的宗泽,也摸着侧腰上对穿的折断箭杆,重重吁了一口气,有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和体悟。
  看着远近各船相继传递过来的旗语和船码,这才确定自己已经基本赢了这场殊为惨烈的海战。
  但是正所谓是“福兮祸兮”,按照原本的部署和计划安排,他们应该是仗着来船坚炮利而相对机动灵活的优势,与敌方水师船队保持足够的距离,而用射程远超的火炮将其慢慢的击伤击沉,华商更多的额时间将其击溃。
  但是他一念之差的错误和得陇望蜀,却将后半部分战事变成更加惨烈和激化的靠船近战,让他座舰上的海兵和水军几乎死伤大半以上,差点连重新操船航行的人手都凑不出来了。
  但是相应的也误打误撞的吸引到了对方主力中的几条大船,而让地方原本的抱团对阵之势被打散开来;等到周围的友军战船按照操条,轮番用球弹、杆弹、链弹和散弹,纷纷击破摧垮侧近的敌手,而升帆转向赶来支援的时候,发生在“浪涌号”周边的战斗也已经进入到了尾声。
  事实证明,却是配备在旗舰上双倍的海兵队和少数掷弹手,最终成为了宗泽扭转胜负之势的关键。
  待到重新天明之时,已经可以确认的基本状况和战果是:己方战损沉没失踪的淮军战船约七条,其中有两条是新造的淮式飞鱼战船,一条传统制式的飞鱼战船,其他都是改造而来武装快船,合计损失载量达到了八千五百料。
  而对方的损失就更惨了,仅以三船乘着天色远遁而去,待到发现之时已经追之不及了;其他要不是翻覆或沉没或被俘获,就是不得不就近冲滩自救,或是干脆走投无路之下搁浅在近岸。
第1019章
颓然(四)
  “败了,这就败了……”
  败逃而走的东江水师三艘船之一吴海号上,满脸被熏得乌黑的林龙标,也在浑身已经被吹冰冷的汗水浸渍下,慢慢的回味着方才发生的事情。
  他是冲在最前的先锋标,也是得以在敌阵中冲出最远的一标船,因此基本上也见证了整个海战一波三折的起伏历程。
  为了这次出海的战事,东海社那些人甚至发挥出出乎意料的影响力,破格请出了水师已经退养在家的,一位战功彪炳德高望重的元宿老将,为他们这支东江水师提供相应的咨议和建议,但是这并没有发挥什么用处。
  而他领头的海上突进也成了一次颇为失败的努力;随着左近伴随的战船,相继被撞击拦截或是被炮射打中帆缆,而不得不侧转减速下,最后只有他孤零零一艘座船,虽然被击中数处而着火起来,却没有损伤到主要的桅杆和帆缆,是得以突出了敌势的包抄和截击。
  仿佛就在这一夜之间,他们所熟知整个海战的格局和手段都已经完全变了。
  他们操习日久的,原本先发炮轰击震慑和削弱,再以船只冲撞跳帮的战法,似乎也已经跟不上时代了。
  因为,对方的武装快船的确很快也很灵活,而对方飞鱼战船上的炮火也很犀利。
  一旦被对方进入侧身和上风位发炮起来,那就是打的是又快又准,往往自己这边还没有到发炮的距离,那边劈头盖脑射过来的炮子,就在船边溅射和绽裂开来,而让人总是应接不暇很难完好的近得身前。
  甚至就连他们一贯最拿手的跳帮和撞击,狭路相逢勇者胜的白刃近战之法,也是占据不了上风或是赢不了对方的。
  刀斧挠钩藤牌钢叉的船战合击,直接败给装上尖刺的火铳对战;只要在满是障碍而地方狭促的甲板上被挡住,后面的火铳就马上抵身轰打过来,将这些被堆聚在一起的甲兵给打个对穿,或是一个穿两的可怕杀伤效果……
  光是看打到了后半场之后,好容易才用数条大战船抵住对方一艘大舰,船对船的靠帮厮杀了大半天,都依然没能拿下来;一波又一波的随船健儿填塞过去,对方特有的铳击和炮射声从头到尾就陆陆续续的没有断绝过。
  而他想要掉头去支援,却不料舵轮却是再次被船尾打坏的碎片给卡住,而只能顺着风势再度冲出了战场的边缘。这么几次三番的折腾下来之后,什么黄花菜也都凉了。
  幸运又是不幸的是接下来的战斗中,虽然他的船也陆陆续续挨了好些炮子,打的甲板上血肉飞溅,还再次引燃了大火而在上层建筑烧的遮天蔽日,但是总算没有波及和损伤到主要的桅杆,却让那些如同鲨群一般游曳炮击的敌船,暂时放开了他这艘这个暂时失去目标,转向其他更加完好的战船。
  于是,他好容易再度扑灭了船上的失火,又临时修补了被烧断破损的帆幅绳缆,这才得以侥幸鼓足风力升帆转向,义无反顾的脱离海面的战场。
  虽然看起来很多人都死了,他的师长,他的长辈,他的叔伯和兄弟,这些身在这只水师里的熟悉面孔,都无可幸免的陷没在了这场海战中;但是至少他还活着,身为家族的种子和希望的他还肢体健全的活着,这就够了。
  特别是在亲眼见到这些人被打烂的肢体,在自己身前漫天飞舞而兜头浇淋了他一身之后。
  惨烈的现实和局势,最终让他多年水师生涯所积累下来的勇气和血性,像是潮水一般的退却,而让这些年优裕安逸所养成苟且和惜身的情绪,再次占据了上风。
  “我这是为了保全本族在水军中的最后一点骨血。”
  他对着自己如此的反复腔调着,而让自己变得愈加坚定起来。
  一路修修补补全力鼓动风帆的两天短暂航程之后,再次天色发白之时,位于明州境内三江口的州府,以及隶属于望海镇的水寨,已经是了然在望了。
  但是进港之后,他并没有就此安下心来休整或是报信,而是带仅剩的人手冲下船来,将望海镇所属的水陆各寨,都狠狠的抢掠和搜刮上一番,这才抢夺了水寨里的剩下几条船,带着满船的细软和家眷,继续拔锚升帆南下。
  甚至连他养在明州城内的别宅妾室及其儿女,都不管不顾了而义无反顾的掉头就走。
  “南下去广府吧……”
  林龙标这样对着左右仅剩的亲信和族人道。
  “经此大败,两浙之地已经没有我辈的容身之所了……”
  然后隔天之后,紧接而至的淮军水师,就只能见到满地狼藉而被抄掠一空的望海镇了。
  ……
  看着宗汝霖那里送来的捷报,让我不由心怀大慰有重重松了一口。
  这一轮的翁山大海战,前后最终击破敌船数十,而俘获上层残损或是相对完好的大小战船约二十六艘,只是在就近拖运到港口的过程当中,由因为海浪拍打和渗漏进水太多,不得不就地放弃继续操作和维护,而沉没掉了五艘;
  其中还不包括搁浅在附近滩涂礁石中七八艘,以及了停在后方海面上而来不及逃离的五艘须鲸级的辎重补给船。
  虽然这一战打下来的损失和消耗,还是让人有些肉痛,大概几十万缗就这么泼洒出去了;但是正所谓是“十年陆军,百年海军”的道理,我还是明白得很;
  在陆地上操训和磨练出一只劲旅或许只要十年,或是更少的时间;但是想要建设一只像样的海军,最基本的奠基和传统的成型,却是往往要还几代人的努力来完成的。
  至少在这一战中的事后反省和总结当中,我似乎可以隐约预见到了一只,已经在艰苦血战打出自己风格和未来道路的,具有淮地特色的海军雏形了。
  而从另一方面来说,正所谓是不知道来路的敌人和躲在幕后待机而动的对手,才是最让人耿耿于怀的威胁。
  既然海面上的威胁已经基本消失了,那我在夷州的行事和布局也就可以开始收宫,而直接进入下一个阶段了。
  果然不出意外的是,那位澄海世子在夷州大岛南方停下脚步之后,很快就通过威逼利诱或是裹挟手段,在身边重新聚拢起来一只规模更大的人马来;
  又通过海路获得了增援和补给,再加上淮军直接和间接的驱逐下,争相投奔过去的一些藩家族人和地方豪强人士;眼看又是一副兵强马壮的局面,而占据和控制了大岛南端的东宁府(今台湾台南)和熊平府(今台湾高雄附近),以及嘉州、义州、园州的十一县。
  不过,这种虚假的再兴和繁盛局面,该到我去亲手将之打破了。
第1020章
颓然(五)
  河北道东部沿海的沧州境内,一阵阵来自北方的冷风掠过原野的呜呜声,带来了冬天的严峻气息和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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