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校对)第95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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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野地里,所有的草木都已经变得霜白缤纷,而早起的晨露也变成了点点痕迹斑驳的霜色。
  但依旧有一只打着赤膊或是光着膀子的军队,汗发如雨的进行着野外的疾行拉练和模拟遇敌的操训,哪怕汗水已经将身上的衣甲浸渍湿透。
  在淮镇体制内,作为一名合格的白兵,不但要会熟练各种近战武器,也要能够简单操作几种基本配置的火器。
  因此,经过一代代改良和精简之后的白兵标配,就剩下一只手持的短矛,一面可以背在身后的盾牌,还有一只充作单手棒槌的新式三眼铳,以及身上的半身锁子甲和铁网蔽膝。
  而作为需要最先接敌的排头老兵,则还有整片锻钢的前胸甲和护腿,以充当中流砥柱和堤墙式的阵前掩护。
  然后再根据战场上突击、正攻、防守或是攻坚的需要,再额外有所添减和变化。
  比如遇到成群的骑兵,他们就会放下方便投掷也可以近身格击的短矛,而换上标准的步兵长矛充作人形列阵的数层拒马作用。
  而遇上有弓箭手掩护的厚重步队列阵,则先射空手中的三眼铳或是喇叭铳,再用短矛交替刺击,最后在近身肉搏中用三眼铳抽打捣砸;乃至在对方出现颓势和溃败迹象的时候,充当起轻兵掩袭的角色。
  而遇上堡垒或是城池的话,他们就是选登和选锋的第一候选。
  因此,能够被选入主战营团中,充作专门白兵队的成员,无疑都是二线防戍部队中,善于肉搏近战的佼佼者,具体待遇上甚至还要比普通的铳手、铳兵更高一些,而接近铳士的标准。
  当然了,目前正在操练的这只军队,也只能达到其中的部分要求和标准,也就在具体的装备上有所靠近而已。
  而别号陈王孙的副将陈渊,也在马上打量着这一幕;他最终还是放起来了在幕后参赞襄助的角色,而走上了亲自领兵,而努力用征集所学为鹏举哥哥分忧一二的道路。
  他虽然长期从事军队辅助方面的工作,并且没有身先士卒的临阵本事,但好歹也是上过至少两期的军官速成班,学习过系统的操条训令和组织建设,对于规模有所扩张而急需可靠人手的沧州军而言,也算是正派的科班出身了。
  至于面前这支人马,就是他这段时间所努力的结果。
  鹏举哥哥他们这一班人本来就是走投无路的义军出身,自然也是熟悉和知道怎么对付这些地方上的流散武装和其他力量。
  因此,这些日子下来,也很是收拢整编了一些地方武装归为己用。其中大多数人都被裁汰到劳役营和屯围里去充当基本劳力,只有少数比较熟练使用武器的精壮,得以补充道这次只沧州军中。
  其中一些基本素质和底子较好的,则都被划拨到了陈渊手下,这只正在编练的部队当中;当然比起正编的那些白兵队,他们还是从精气神上差了些什么。
  但不管怎么说如此长期经营下来,鹏举哥哥名下的这只沧州军,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配备多样化;除了标准的战兵和铳手之外,既有传统的配属马队、箭队和斥候游击,也有淮地特色的车阵和猎兵,甚至还有一只四寸长炮和斤重小炮组成的野战炮队。
  虽然编制各规模上有所不如,但是在一些具体兵种规格上,已经是远超过大多数直属兵马使和州兵马使的分辖,而接近淮北道唯一两位防御使的配下了。
  比如,沧州军虽然在淮地军额当中,并没有正式的编制和军号,而是以少量派遣性质的核心营团为基础建立起来的地方武装,但是在火器的补充和换装上,却是优先于大多数防戍军的营团;
  因此,在沧州军旗下上万名正辅军额当中,各色火器居然已经达到了一半以上的比例了,但是合用的兵员,反而是有所不足的。
  因此,也只能在日常小规模的边界冲突和盗匪清剿,流民收纳工作当中,一边打战一边训练了。而陈渊麾下的这只人马,无疑就是其中颇受期待的种子部队和基干建制定义了。
  一小队轻骑绝尘而至,也带了来自北面的消息。
  “到最近的漕河渡口去立营扼守……”
  随后,脸色肃然的他对着部署当机立断道。
  “准备好清野坚壁吧……”
  ……
  而在沧州境内的检疫营里。
  像模像样的拿着武器执勤的建生什长李富贵,看着那些满身臭哄哄而骨廋若柴跟看不出性别的人群,他不没有多少嫌恶和排斥,反而还觉得有些亲切,又有些仿若隔世的味道。
  要知道自己和自己的婆娘,都曾经也是他们之中的一员哩,当初为了逃奔到据说有活路的淮镇境内,前前后后所吃的那个苦,遭的那个罪,刻骨铭心的让他这一辈子也没有办法忘掉的。
  这时候,一声尖锐的敲金版声响起,李富贵在身后同伴的拍打提醒下,才想到今天是的轮到自己“讲故事”的日子了,赶忙走上前去站在了一个高台上,面对着那些刚刚清理过身体,才吃了几天饱饭的流民,大声的领头唱起歌子来了。
  这些年下来,淮镇对于收容和编管流民的工作,也形成了一套相对成熟而周密的运做体系。
  其中归总出来的关键事项之一,就是在流民的检疫营里,不但天天要参与繁重的劳役,还要接受一天到晚以口号歌子等形式的各种形式洗脑和输灌手段。
  比如在起床后,在用餐前,在收工后,都要在大小管头的带领下,集体进行或长或短的喊话和宣誓,主要是“吃饱肚子、卖力干活”之类一些简单和朴素的口号。
  这样,除了个别居心叵测或是别有异心的人,暗自不为所动之外。
  哪怕是最麻木最愚钝的人,在这种类似后世传销式集体强制洗脑氛围的反复影响和熏陶下,日复一日的就自然而然的变成,某种顺理成章的习惯和潜意识,而不会再轻易去反思和质疑了。
  然后接下来的口号和歌子,就会变成“吃谁的粮,卖谁的命”之类,乃至具有更多潜在倾向性和诱导内容的东西。
  时不时的还有人以先到者和过来人的身份角色,轮流进来给这些新流民的现身说法。
  他们是如何在淮北道内获得各种好处和安置,自此过上了有田可种(虽然是集体劳作的公田),有屋容身(比集中营稍好一些集体宿舍),吃喝不愁(集体食堂杂粮配给下的半饱),生病有得救治(作为联校医科生和战地建制医护的联手对象,解决一些头疼脑热的小毛病,再不然就开一些万应药类的安慰剂,好让对方自己慢慢熬过去。)的种种好日子的描述。
  偶尔还会有以流民悲惨遭遇为题材的白戏上演,以对照他们在检疫营相对安定而有所保障的日子,然后待到一定时间之后,再把他们分派出去就很容易变得十分的配合,乃至有所踊跃和期待起来了。
  而在这个启发和触动的过程中,哪些是真心有所感觉和共鸣,渴望有所改变的现状;那些又是心不在焉、虚以应付和敷衍了事的,自然就是分别明辨出来了;然后这些形迹和来历可疑,或者干脆就是泼皮懒汉缺乏生产技能的存在,就可以送到矿山、盐场之类的东西,接受更进一步的改造和甄别了。
  就算其中混杂了一些意志坚韧,潜伏很深的奸细,在这种终日无暇的高强度劳动环境下,也就没有更多机会去串联和活动,乃至对淮地治下采取什么实质的行动和作为了。
  这样对于地方的后续安置和编排工作,乃至融合和消化外来人口长远规划,都是具有显而易见的潜在加成和其他好处的。
  因此,虽然这其中零敲碎打积累起来的花费不少,但是却是属于正常财政计划外的编列,雷打不动要坚决保障的少数事项之一。
第1021章
颓然(六)
  而在宇文家居城坐镇的淮镇代表当中。
  监军的大使臣吴穆,有些矛盾又有些心情复杂的看着一份,来自江宁方面的敕书,再次确认了上面的签印和押封之后,也算是大大地嘘了一口气。
  自己公然出面为淮镇越境跨海攻击的行为,以官方名义进行背书和表态的冒险作为,总算是有了名正言顺的凭仗和依据了;虽然前后一波三折的,让这个凭仗和依据来的都有些晚了。
  在国朝平叛期间作为中使的他,大可以就近授权淮镇麾下兵马,代行处分东海道各藩的不法和逾越,乃至镇压各种反逆和叛乱行为的权益之便;
  虽然不大明白,江宁方面为什么会给出这种看起来十分宽泛,却又不甚明确的授权,但是也多少刻意感受到江宁行在那边的急迫和自顾无暇。
  也就是说让他继续替行在背上更大黑锅的同时,也有了更多可以上下其手和拿捏好处的机会和由头,毕竟能够替那位天下数一数二的至尊人物背锅,可是常人难以企及或者说梦寐以求的机缘啊;
  想到这里他不由苦笑了一下,别人或许还会这么想,但是他又岂能不知道,让朝廷暂时力有未逮的淮镇,难道是那么好拿捏。
  要知道,来淮东作威作福之后,在回程海上沉没掉那一船官人,至今可还没有一个像样的说法和调查结果呢。
  作为一个传统的刑余之人,他虽然颇为爱材难舍又格外的惜身,但是私底下也是自有一番建立功业的用心和期盼;因此从某种不可名言的立场上说,如果淮镇能够对外征战的越多,他可以粉润到的功绩和名望,也就自然水涨船高而上了。
  这才会让他破天荒的打破一贯的谨慎和低调小心,在揣摩了江宁方面可能反应和态度的重重概率之后,利令智昏的为淮镇的军事行为,以朝廷使臣的身份进行张目和背书。
  而广府发生了变乱的消息,则成为了压倒整只骆驼而让他走出这一步的最后一根稻草;
  当初他可是就带着几个亲随前来上任的,随着物件还没有小半车;而他从五岁卖入宫中给老公公做养子开始,用了将近三十年时光,从区区一介洒扫庭前的小黄门到挽马驾车的奉乘,再到开启门户的十八班宫门邸侯,西头供奉官、副知内揭者监;在宫中侍奉多年的积蓄和偷偷置办的产业可都还留在广府,眼看就这么陷于反贼而没了。
  如果不能再想办法给自己捞一点补充,作为日后的备身之资;无论是继续打点上头保住眼前的位置,或是就此放下一切退养,找个相对安定富庶的地方做个富家翁,也是需要相应的钱财和可以援引为庇护的人脉。
  与此同时的东宁府,白沙大城外,已经是一片尘土飞扬乱哄哄的局面了。
  前澄海世子梁邦楚看着城外那些拿着武器,牵着车马背着大包小包,纷纷汇聚而来的大队小队人马,却是一点欣然和得意的心情都没有。
  有的是被他的许诺和漫天大谎的宣传给诳来的,有些则是在北边被那些大索地方的淮军,给逼得呆不下去而已然投奔到自己这边。
  当然了,他也不见得好过多少,在一路败退的时候,他可是纵容部下以清野坚壁为由,没少抄掠和肆虐沿途地方上的城邑乡里,而过写了大量的财货和青壮人口。
  所区别的是,淮军的瓜蔓抄只对中上层下手;而他的部下则是尽量搜刮抄掠的是民间,而极力拉拢的是地方的中上层。
  因此,那些逃奔过来的人当中,有多少是为了能够名正言顺的参与抢劫,或者说是乘机清算一下,与紧邻领地和藩家的时代恩怨与仇隙。
  虽然从海路还在源源不断的运来各色援助,但是从他暗自的渠道可以感受到,东海社的那些人是真得急了;或者说,对方用财力和人脉,已经商贸行为所罗织起来,盘根错节的森严网络,刚刚在绝对的武力和暴政面前,遭遇了一次极为惨痛的挫败;因此不惜一切代价和手段,想要巩固住夷州这里介入点了。
  但反而是这样,也更让他心中没有底起来。在没有更多的外来援兵的情况下,仅仅依靠本土这些仓促聚集起来的乌合之众,让他尝试性组织起来发动的几次试探性进攻,都在那些徘徊不去的淮军骑兵面前铩羽而归了,连一点儿便宜都没有沾到,也没能如愿的从警戒范围内驱逐掉。
  “事情筹备的怎样了……”
  想到这里,他叫过一名亲信问道。
  “主上让我准备的东西和船,都已经停在了熊山港中。”
  这名亲信低声回答道。
  “随时得到命令,就可以出发了……”
  “很好,外间那些心思各异的姑且不论……”
  他这才从绷紧的表情上,露出一丝笑容宽慰道。
  “你们才是我的根本,关键的时候一定要跟上来啊……”
  这时候,远方再次传来告警的螺号声,让城内城外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数百里外。
  一眼望不到变的浩荡人马簇拥下,我骑着灰熊猫十一世走在夷州原野之中,到处是升腾起来的烟柱和火烧过的残烬、废墟,有些是新的有些是旧的,而在一些村邑的废墟里,隐约还有累累尸骨铺陈其间;看起来那些败退的澄海叛军,以清野坚壁的由头没少往复祸害过地方的。
  不过这些废墟当中,在我的军队到来之前,还有一份是那些被驱赶过来的“倭国乱兵”的功劳,他们会替我清理掉一些多余的因素和变故,以便留下中上层统治和管理上的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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