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残(校对)第63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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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后在隐泉山下,依靠“石崖绝险,壁立天固”的地势;他以先行撤退的前队晋州兵为接应和伏兵,对着沙陀追兵打出了一个漂亮的反击;阵斩新任的萨葛九府都督米存壮,擒获六胡州的兰池刺史火寻八桂……
  (所谓萨葛九府,乃是为了安置东迁昭武九姓为首的栗特胡,而在灵州都督府名下所设立的九个城傍府兵,然后以军府的名义按照比例出人出马响应征发。所谓六胡州,是指唐前期设置在灵、夏二州之间(今宁夏、陕北和内蒙古伊克昭盟南部)河曲地的鲁、丽、含、塞、依、契6个胡人州,也是沙陀崛起之后的主要附庸势力)
  然而当王重荣想要以此为转机,再度反攻太原府内的沙陀兵马时,作为十数里外后方粮台的介休城内却是再度出了意外。作为降人的前介休县令李万成,突然带着城中豪姓家丁杀死了河中粮院副使,王重荣的妻弟张发六,将河中军大部拒之城外。
  而这时候,冬日已至雪花飘摇而下,而军中的士气和耐性也将尽。在大雪封山阻道的威胁之下,王重荣再怎么不甘心也只能先顺应内部的呼声,就此继续罢师而还一路退回到了当初占据下来的阴地关内。留待开春之后,重新组织起新一轮的攻战来。
  然而,他在遇到了来和河阳诸葛爽前来寻求盟约的使者之后,才直到自己已然错过了一次最好的时机了。因为,就在他反击沙陀兵马的同时,分兵进入上党之地的沙佗人,也同时受到了来自成德军和河阳军的先后交攻,再加上入侵代北的幽州李可举,初入北都而立足未稳的沙陀军马正所谓是应接无暇之际。
  因此,相对于关内通过潼关派来的征召/求援的信使,王重荣更在意的是已经自河东镇夺取汾、石、泌各州的十数县之地。为了巩固河中军在当地的控制和权威,他不惜大开杀戒以为肃清地方旧属,再加上之前在张难堡屠戮衣冠门第的作为,也进一步变相做实了他在士人之中的“贼帅”和“酷毒”之名。
  为此还一度在河中军内引发了变乱。以晋州长史王世峰为首的官属,居然在酒宴上想要刺杀于他,最后反而是被牙将常行儒将其亲手斩杀于当场。但是由此引发的骚乱和清算,却是让河中军内部更加无暇他顾。因此,他也只是派出了堂侄王灌带领的三千新卒,象征性的进入同州协守。
  然后王灌带领的这只人马,与其他几支来自关东而借道函谷道的援军一起,就像是石沉大海一般的进入关中之后就音讯全无了。而整军治兵了一整个冬天的的王重荣,在冰雪刚刚消融之际就迫不及待的踏上了北上的征程;而这一次与他暗中结盟以图共进退的,除了来自怀州诸葛爽的河阳军,还有新任节帅而急于建立军功和权威的王瑢及其麾下成德军;再加上在代北攻城略地自行其是的李可举,四路大军齐攻河东的局面,那些沙陀人又能抵挡的住多久呢?
  只是如今在王重荣看来,介休城头上原本带有沙陀特色的粗犷牛角旗和髦尾幡,已经被被换成了更具中土特色的,而在相应的将旗上也变成了一个斗大的李字,就像是在凭空抖擞风中而嘲笑着他们这些外来人马。
  虽然作为王重荣眼下的对手,依旧还是来自代北群山之间和塞外草原的沙陀势力,但是在一个冬天的额蛰伏之后重新相见,却发现对方从上到下似乎全都改头换姓成了汉家人了。比如曾经的朱邪翼圣,居然堂而皇之的改名为李克用,而本朝宗室的嗣曹王一脉自居起来了。
  而他麾下的番胡众将亦是有样学样的改名换姓,这些连祖宗都不知道是谁人的塞外番重,仿若是在一夜之间成了正儿八经的汉家人了。比如,一个叫臬捩鸡的栗特胡将居然改名叫石绍雍;又而将其假子之一的邈佶烈改名叫做了李嗣源,安敬思改名叫做了李存孝……个个都成了我大唐宗室的枝干了。
  更加离谱的是,他们这些沐猴而冠假名冒姓的勾当,还得到了当地的祁县、晋阳这两支,五姓七望之首太原王氏主干,为首的地方世家大族的公开认可和背书;甚至堂而皇之的以新组建的北都留司的名义,给他们叙谱溯源到了本朝那些开国时归化的某些藩姓功臣身上了。
  眼见的塞外野胡居然和北都氏族勾结起来,难道世上还有比这个更加荒谬的事情么?当然了仔细论证去来,其实王重荣兄弟的家门出身也不算高。从他曾祖辈开始就是在解池周边讨生活的河东逃户,然后从祖辈、父辈开始以好狠斗勇而成为了这些盐丁和役夫的领头人之一。
  然后随着大唐朝廷与藩镇之间的征战不断,他们这些盐丁也随之应募从军而有了功名;乃至以此聚附了身家和部曲。而他父亲更是官至河中骑将、检校盐州刺史,开始成为河中地方的世代军户和小将门之一;而到了王重荣这一代干脆就抓住时机,聚众哗乱赶跑和推翻了朝廷拍的节帅,堂而皇之的将自己公推上了留后位置。
  刨去早年他曾经想要与王氏联宗,却被拒之门外的那点旧事恩怨不说。但不管怎么说他好歹是堂堂正正的土生唐人,打骨子里是看不上朱邪翼圣那个假冒宗室,却满身腥膻的边傍番酋出身。因此,他这一次也打出了正本清源,剪灭窃据北都番虏的旗号。
第九百七十八章
征衣卷天霜
  东郊未解围,忠义似君稀。
  误落胡尘里,能持汉节归。
  卷帘山对酒,上马雪沾衣。
  却向嫖姚幕,翩翩去若飞。
  《送裴判官自贼中再归河阳幕府》唐代:岑参……
  而在黄河北岸的怀州(今河南省沁阳市)境内,同样自长安逃归而来蓬头裹面仿若乞儿,还有多重冻伤和溃烂处的大齐新朝右金吾将军、华州防御使,前河阳大将刘经,也扑倒在白发苍苍而愈发老态的河阳节度使诸葛爽面前,痛哭流涕的动情嘶声叫喊道:“司徒啊,某家差点儿就见不着您老尊容了啊。”
  “某家实在有愧所托,那些儿郎们都没能带回来了啊。”
  “实在无颜以对司徒了啊!本想着路上就这么跳了大河一了百了!但想着有些内情须得亲口秉明司徒,这才厚颜苟活至今。”
  “金辰(刘经字)能够自险恶境地中路途迢迢归来报讯,亦是我河阳军的不幸之万幸了,老夫岂有再多加苛责之理。”
  而诸葛爽亦是有些动容的亲手将其搀扶起来,随即又转头喊道:“。来人,还不快护送刘都兵下去救治和休息……千万保重身体,也勿言什么轻生求死了,不过是在西京的些许挫败和磋磨,难道还要令我再失一员得力干将么?”
  然而,当满身狼狈不堪的刘经被搀扶出去之后,诸葛爽却是重新恢复到了面无表情当中,而对着低头进来领命的节衙判官张仲礼吩咐道:“好好地照看,莫要吝惜饮食用药,财帛女子一应所需,皆给最上等的成色,勿使其尽快康复过来。”
  然后,诸葛爽又对着在场的另一名衙推杜岩节道:“顺便再留心一二,平日里他都与那些旧日人等有所往来,逐一禀报于我。待到调养好了,就安排他到潞州(诸葛)仲方处阵前效力吧!”
  “司徒,难道是?。”
  然而,身为谋主之一判官张仲礼却有些惊讶的欲言又止道:“此番金辰自长安安然得归,你觉得又多少乃是天生的运气使然呢?。”
  诸葛爽却是胡须微颤的叹了口气道:“有些事物,还是莫要有机会说出来的才好;如此处置也算是成全彼辈多年追随一场的恩义把。”
  “司徒,莫不是朝廷要赢了?”
  张仲礼越发惊讶道:“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只要有雄踞山南的太平贼……军在,郑堂老就算拿下长安或是关内又如何,多半也难逃个劳师动众的惨胜之局,哪里还有多少余力顾及其他呢?”
  诸葛爽却是摇摇头道:“可要是朝廷一旦输了,那便是万事皆休毫无指望和将来可期了。若非如此,又何须将金辰给刻意放归回来,也不过是图扰人心的权谋手段而已。”
  当然了,诸葛爽还有没有说出口来的内情。就是自去年冬天这些日子以来,他暗中自觉身体渐渐不虞,原本日啖酒肉数升,还能老当益壮的隔三差五招幸和御使姬妾的日子,也在渐渐力不从心的远去当中。
  要是他的儿子诸葛仲方是个才具和气量出众之辈,那他到也不介意在自己余生最后的光景里,再一次冒险跳反朝廷的阵营,好为自己的儿子铺出一条继续出将入相的坦途大路来。反正他诸葛爽只是一介小吏出身,先投庞勋再降朝廷又附黄巢的几易门庭了,实在也不差这点口风和名声的负累。
  然而现实情况是,诸葛仲方虽然经他耳提面醒的浸染多年,能够变现出来的也就是按部就班的中人之姿而已;所以他也只能退而求其次的求稳求定,避免麾下的任何冒险倾向,而让儿子能够堪堪接掌和守住这份基业就好。
  为此,他也不惜付出一些壮士断臂式的代价,将那些立下功劳却隐有不好驾驭倾向的“骄兵悍将”们,给暗中罗织罪名处置发落掉;或是想办法明升暗贬的转为刺史、营田官等文职;与掌握兵权的机会隔离开来。
  而对于极少数实在没有太大破绽和借口的,却又不得不要论功行赏的有功之人,他就就干脆顺水推舟以开拓新的地盘和局面的诸般理由,给逐一分遣出去带兵作战,而变相隔绝在了鞭长莫及的他方。
  比如之前派遣刘经为代表,率部助战追随黄巢的本部大军;又在成功击败了魏博军之后,将另一位能征善战的大将李罕之以支援为名派去参与关内大战的尾声。但没有想到这厮好死不死的会去窥探太平军的虚实,结果倒是省了一番后续的手尾。
  所以,就像是他前些年曾经将崔安潜派来联络的好几拨使者,使人冒充山棚强梁之辈暗中下手,坑杀在太行山中的陉道中一样;这一次他也派人守在了函谷道的东端,将所有进入怀州境内的疑似使臣存在,不分来历的都溺死在黄河里。
  这样从明面上看,他所代表的河阳镇三州五县之地,就永远没有接到来长安求援或是来自朝廷方面策反、笼络的机会,而继续一边加紧向北攻打和夺取河东东南部的上党/泽潞之地,一边稳如泰山的坐视关中战局的成败和隔岸观火下去。
  然而与此同时,他又对关东各地自发赶来驰援关内的地方人马,格外的网开一面;不但开放了境内的河阳桥三关和孟津渡,还就近提供了许多粮草、器物的接济和便利;也算是相当的仗义和面面俱到了。
  但是这一次本以为该阵没在关内的刘经居然逃回来了,他也不能表现的太过刻薄寡恩,而愈发失了军中地方的人心和口碑。所以只能借口用这种“静养”的理由和办法,将其变相的软禁起来留待日后的慢慢炮制了。
  毕竟,现如今无论是刘经还是李罕之,留在河阳镇本地军中的影响力,已经随着那些在一系列人事迁转当中,被打散别遣的部旧、亲缘而大多不复存在了。在这种情况下,诸葛爽倒不介意再给刘经一个阵前效力的机会。
  按照他的盘算和规划,如果刘经能够在诸葛仲方的阵前,继续奋力以赴一切如昔的话,诸葛爽到也不介意给他一个潞州刺史兼守捉、团练使的名位和实权。在新占之地继续为河阳镇效力当下。
  但是他如果阴有怨怼和不甘,或是在私底下依旧往来活跃的话,那战阵之中一支意外的“流矢”,也足以绝此后患了。那“痛失大将”的诸葛爽,也少不得要为他好好的哭过一场,而加倍鼓舞军中士气为之报仇雪恨了。
  想到这里,诸葛爽忽然诞生了一个想法;如果关内的那位黄王这一次在劫难逃的话,那事实上占据了都畿道及其周边的一(河南)府五州(郑、汝、许、陈、汴)大部的那位朱老三,便就是在中原地区义军势力最大的一支领头人了。
  也许该进一步巩固和加强,这股一河之隔南邻势力的共盟关系,才能再将来天下愈发动荡不堪的最周变局当中,后顾无忧的全力应对河北的激烈局面。随即他叫来自己跟随有年的掌书记道:“替我修书一封……愿约为儿女亲家,尝续多年盟好。”
  ……
  而在横贯而过的洛水已然彻底解冻,重新变得浊浪滚滚的洛阳城中。被人所惦记的朱老三,也在忍不禁打了一个喷嚏而裹紧身上的长裘之后,继续询问着从山南东道的襄州地方探访归来的使者:“不知,阿母近来可好呼?”
  “老封君身子骨甚好,中郎(朱存)亦是侍奉备至,膳食汤药,日夜不缀呢。”
  作为探访使者的通赞官寇彦卿,谨小慎微的应道:“小郎君和夫人亦是左居别苑,得以日夜探视,晨昏定省,往来无虑;诸般奴婢、起居器物一如旧邸。”
  听到这里,朱老三愈发觉得百感交集而又百味翻沉起来了。自己作为变相人质的妻儿老母,居然能够和兄长的家眷一起别宅而居,还能够保持某种程度上的出入无碍,这不可谓不是一种变相的善意使然了。
  “……夫人还特命卑下稍来亲手缝制的春衫、夏衣数件……此外,尚有言语请询于留守。”
  然而寇彦卿浑然不觉的继续说道:“说。”
  正当满是缅怀之情的朱老三,闻言不由精神一振。若非是不得已的缘故,他也何尝愿意把自己颇为珍重的妻儿送到南方去呢?
  “夫人说了,小郎君如今已是孩提之年,颇有些喜动好学的情迹;可否令其就近入蒙,以习人伦义理。”
  听到这里朱老三不由犹豫了一下,虽然他早年是街头闲子的出身没有多少文墨见识,但也知道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尤其是作为他这一方面势力领头人的子女,若是随随便便的受教于人,少不得会在将来埋下一些立场和倾向性的隐忧和是非来的。
  “也罢,就随她所愿好了。”
  但是最后朱老三还是点头应承了下来。毕竟,相对于亳州营妓所生而小字遥喜的这个小儿子,他还有个一直带在身边教导的长子友裕可以以为依仗;此外就在他夫人张惠南下为质的这段期间,他身边的姬妾之中也已然有两人相继怀有身孕了。
  所以,这么一个在外为质的小儿子将来的立场和倾向,也不是那么特别要紧的事情了。至少相比眼下他所需要对应迫在眉睫的局面,俨然是很遥远的事情了。
  这时候,一名仓促奔走进来将弁带来的突发消息,却让朱老三再也没有心思顾虑其他了。
第九百七十九章
征衣卷天霜(中)
  要知道,相对于打成一锅乱粥的关内之地。在这一个冬天里关东发生的事情也挺多的。比如淮上三镇之一资格最老的泰宁军/兖海节度使齐克让,在嫁女的婚礼之上为女婿朱瑾带来的部曲所袭夺,自此逃亡在外而由朱瑾自称节度使留后,因此正当内部大开杀戒而剪除异己无暇他顾。
  然后,比邻的武宁军/徐泗节度使时溥,居然就毫不犹疑与入侵境内的秦宗权本部达成了议和;然后就转而发兵攻入泰宁军境内的沂州,连拔数城而逼降了海州境内的文武官属;兵锋就此直驱泰宁军理所的兖州城下。
  而平卢军/青淄节度使的王敬武,则是公开收留了出亡在淄州的齐可让本人;然后当他准备以淮上同盟三家节帅共进退的名义,发兵攻打泰宁军;结果不知道为什么被来自泰宁留后朱瑾的使者说动,反而引兵自密州南下与沂州境内的武宁军连战数场。
  另一方面,秦氏为首的蔡州军也得以从肆虐过的泗州和宿州境内,带着满载的战利品和俘获全身而退。然后转头就兴兵与朱老三麾下占据了老巢蔡州和殷州的都畿(留守)军大小连战十数场。
  虽然在整好以暇、严阵以待的都畿军面前,蔡州贼一贯善用大量畜马奔走游战与地方,而令多数官军追之不及的战术,始终未能占据足够的上风;甚至还在突然出现的火器打击和骡马队包抄之下连吃了好几个败战,当场阵没了好几位领兵的蔡州军将;损失了大批的畜马。
  但也因为天寒地冻而积雪阻道不利追击的缘故,令蔡州军以先行占据故宣武镇的亳州、宋州、颍州等地,就此停驻下来而在淮阳,溵水一线形成了某种对峙的姿态。现如今开春之后,也是短暂修养生聚(裹挟)之后的蔡州贼,即将卷土重来的战起之期。
  而作为朱老三在河南道境内的天然盟友,已经收复郓曹濮齐四州全境的天平军留后曹翔,在这个冬天里也没有闲着;他居然越过黄河冰面突袭了河朔三镇之一的魏博镇境内,几乎是以轻兵快战之法将沿河的檀、魏、博、德各州,尽情肆虐和扫荡了一遍。
  最后还在魏博军的大举追击之下,自黄河冰面上从容而退回到了河南境内。然后又以后路断绝的疲敝之师,择捡精健迅雷不及掩耳之际掩袭郓州城下;在忠心部属里应外合的配合之下,快刀斩乱麻扑灭了郓城之中由旧部朱瑄所发起的变乱。
  如此的一连串处置下来下来,原本只是作为名不见经传的曹翔,也在一时间可谓是声势大振而风头一时无两;更被视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乃父曹全晸的,新一代藩镇节帅中的翘楚人物。
  而乘着曹翔引兵在外的亦是空虚,在郓城之中发起变乱的朱瑄,同样也是刚刚夺取了泰宁军节帅位置的朱瑾亲弟。因此,很快曹翔就兴兵压境与郓州临近的兖州,而声称讨要一个交代。
  于是,在如今的泰宁军/兖海镇境内,俨然形成了西面、南面、北面的四方势力交缠角逐,而作为主人的泰宁军本身却只能坐困兖州一隅之地的微妙和复杂局面了。
  不过对于朱老三而言,在这种各方势力相互攻杀和侵并的混乱局面下,他反而得以顺水推舟或者说是名正言顺的接收和整合了都畿道内外,那些原本隶属于大齐新朝名下册封的,大大小小各地留守义军的残余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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