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残(校对)第73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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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喜王上,安西四镇克复在望了。”
  “王上深谋远虑,不费分毫之力,就轻易收复河(西)外之地了。”
  “大王宏图大略,略施小计,便就重现汉唐疆土的盛况了啊!”
  周淮安对此却是不可置否的一笑度之。然后同时利用身边的这些人等未雨绸缪的放风出去,凡事都有相应风险和沉没成本的基本道理。当然了,就近又多少人能够冷静接受,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情了。
  毕竟,所谓免费的东西才是最贵的。而依靠别人无条件奉献所维持的事业也是无法长久的,就算是被鼓动起来宗教狂热,也终究是会在挫折困难面前,倦怠和消退的难一天;也唯有利益为纽带所维系的事物才是最为稳固和长久的。
  因此,真正能够吸引这些民间团体持之以恒的保持,足够积极进取之心和对外开拓主动性的,还是西域商路重开之后所带来的额巨大利益前景;或者说,这就是一种变相画饼充饥式的中长远期货交易活动。
  太平新朝以未来在安西、北庭之地,行使统治权和上国宗主权的利益预期,换取这些沉淀在民间资本和财富力量,在政权背书之下的先行开拓投入;而在将来是要用各种资源出产和贸易上的优先权,进行直接或是间接抵偿的。
  看似省时省心但却不能随便复制和滥用的。因为这是用历来一贯信用良好的政权体系作为担保和兜底,才让这种明显是无中生有的事情,在多方面的诉求之下变成具有较大概率的可操作性来。但也消耗得是权威和信用,同时也有一系列潜在隐患。
  毕竟缺少约束的自由资本这种东西,素来是毫无底线和边界可言;只是因为自己所率领的太平军政权,早早在这些新兴资本萌芽做大之前,就将其关在法律道德规范的笼子里,或是就此套上了项圈和绳子,以至于只能被放在域外去祸害别人而已。
  早年发生在东天竺波罗王朝故地的复国战争当中,那些从征的海商世族和退养广府的前义军头目们,所结合在一起的产物就很好证明了这个结论;比如他们会刻意挑起那些城主贵姓的矛盾纷争而左右逢源,鼓动当地土族相互掳卖人口以为牟利。
  可以说早期自由资本主义萌芽世代的种种怪状和乱象,他们都无师自通一遍。只是他们的作为再怎么没有节操和下限,相对于天竺当地阶级森严、役民如畜、极度困苦的低人权优势和相对下限更低的洼地效应面前,反而显示出文明先进性来而已。
  因为至少被他们所贩卖的人口,在沿海开辟的种植园和作坊、矿山里,还会比同时代绝大多数普通天竺百姓活的更加长命一些,甚至还能通过指定婚配将后代延续下去;而不是随着各地邦君随心所欲的穷奢极欲,而变成常见的路倒、饿殍。
  只是目前太平军政权的力量投放边界和资源分配,尚且无法顾及道玉门关以西的地方;这才只能用这种潜在后遗症和弊端良多的方式,割让部分利益和权宜作为激励和诱惑,鼓励和促进对于安西北庭的先行开拓。
  当然了,等到以后河西走廊的道路拓宽和碎石胶泥的路面硬化工程,还有沿途各大城邑的信号塔有线电传体系的铺设完成之后;情况就会变得好上许多;但是在此之前被征服和收复的西域各族人民,先要忍受享用一段无序资本带来的阵痛了。
  因此,日后在重建类似安西、北庭都护府的政权结构同时,也会以此为基础设立相应同级的经济实体和组织;以为框架来约束和规范、协同,对于外域的民间开拓行动和仲裁利益上的纷争;就像是已经在广府留司设立的海、陆两大拓殖社。
  除了太平军直接管理的特定项目之外,大部分从海外取得的利益和资源,以及来自国内的后援和反馈,都在在这个框架之下进行协调和分配,然后按照相应出力和取得成果的标准,从中获得三六九等的成员地位和报酬。
  大抵就是类似于后世的东印度公司(海商世家、商团会社)与游戏工会(游侠儿、浪荡子弟组成的中小征拓团体)等多种模式的混合体;不管来可能会在域外变成怎样的庞然怪物和畸形体,但是至少很长一段时间内的根基和命脉都要仰赖中土。
  当然了,作为穿越者的优势所在,对于这些传统的统治边界,周淮安其实还有另一个预期当中的大杀器。也就是作为吸收战后即将过剩钢铁产能的建设计划中的大项,在平原地带上的区域中长途轨道铺设项目及其规划。
  毕竟现如今作为相应轨道建设的前置条件,已经随着各处围绕着大型矿山、工场工业中心,所建造起来的各种生产、货运、通勤用途的短距木制铁件轨道,以及畜力车厢和货车的成熟运用,日积月累的被推进了了很大一步。
  另一方面作为这些过渡性畜力客货车的替代品,进一步小型化的蒸汽机设计和实验,也在南方广泛运用的工场和活跃在各条水系上的蒸汽车船得到了充分实践;因此剩下的只是在各种版本的设计和改良中不断试错,以找出最优化选择的周期而已。
  之所以想要推行平原地带的轨道网络体系,也是优先周顾到人口富集而资源产出比最大的,传统农业产区和经济发达区域、新兴工业腹心地带;也就是对将来可能日益增长的过剩资源的进一步优化整合。
  另一方面,这是现有的蒸汽动力的功率费效比还不是那么令人满意,相比在河里漂浮力甚大的江河行船或是工场矿山的定点排水、灌溉和生产传动,稍微大一点的坡度和斜角,就足以让出力不堪承受了。
  想到这里,周淮安对着侍立在左右的吕岩等人吩咐道:“通知三参所属,并十三分司各厅院科房,就说我有意在近期东巡,视察民生并屯垦、工矿、营造诸事宜;让他们拿出个随行人员的章程来。”
  毕竟,随着天下将要彻底一统的,自己也要乘着还没完全被束缚在那个之高位置上的最后时间,尽可能抽出时间来多走一走,亲眼看一看自己所打下的这个天下各地;不然也许以后除了道泰山封禅之外,就在没有多少机会远行巡游(收集美食)了。
  随后,周淮安回到了位于洛都西苑上阳宫,唯一被按照自己的生活习惯和陈设布局,重新修缮出来的甘汤院内住所时;却是已经有一群女人得到消息款款迎上前来了;却又隐隐保持着间距各自分作数群,领头之人正是小挂件菖蒲、窈娘和青萝。
  而后又有年纪最小却已经是枕边人的兜兜和住儿,穿着风格迥异一冷艳一明丽的裙装,而亲密无间手牵手的站在侧后,身后同样簇拥着一群年岁稍小的侍女们,其中却大多数从太白山查抄凌雪阁所获的战利品(半成品孤儿)。
  当然了,在作为主母的曹红药尚留在南方,和张云卿(骷髅精)一起抚育那对双胞胎,同时就近照看崔婉蓉和余洛真两位新生的儿女时;这三位就构成了周淮安在洛都和长安期间,轮流侍奉后宅生活起居的主要成员。
  至于兜兜和住儿这两号早已被全身心开发过,却还未经过最终成年洗礼的两小,再加上身份比较特殊的四侍;这是周淮安在出力冗繁烦琐公务期间,随时随地可以拿来调剂心情的小甜品和茶点了。
  因此,周淮安很快就坐揽右抱着被迎了进去。然后又在窈娘熟稔的侍奉之下洗漱宽衣,品尝着着青萝亲手奉上晚食前的开胃小点;菖蒲儿轻车熟路的贴怀按摩头面,两小轻揉起左右肩背之后,才有青萝温婉款款的问道:“郎君可是又要东巡了。”
  “正是如此。”
  周淮安微微颔首:“还请让奴相随侍奉。”
  这时,窈娘丰美的胸怀也从后脑紧贴无间道:“我也要去。”
  怀里的菖蒲儿也在婉转乞求道:然后,周淮安又看向不说话,温柔亦然的眼中同样充满了期许的青萝,不由笑了笑道:“好啊,大家都一起去吧!也算是散散心”“好耶。”
  这下攀附在左右肩膀上的兜兜和住儿,也不由欢呼起来:因为,这也是她们不用再继续保持学习日常的机会。
  而对于她们的消息灵通,周淮安也并不怎么意外。毕竟,哪怕当初她们都是无依无靠的孤苦出身,但是经过这些年随着周淮安水涨船高的权势,在她们身边也自然而然的通过女眷间社交活动,聚集和攀附了一个带有相应特色和诉求的小圈子。
  比如自发聚集在小挂件菖蒲身边的小圈子里,就多是旧朝相关的宗室、贵家女子(通常是在太平军体制内做事,或是嫁给相应的官属公职人员而具有家属的身份。)。
  而在窈娘身边,则是更多是来自江东三路的文职人员家属,尤其是以吴中大姓沈氏、陆氏为首的书香门第;天然就依附在她身边,而被好几个相应女性结社(手帕会)的视为偶像和主心骨。
  而青萝的社会关系要相对简单一些,但是作为最高跟随和侍奉在周淮安身侧的女人;私下里她身边也自然而然的环绕着一些昔日广府教坊司出身,在文艺部门内任事乃至嫁给太平将士和官员的女性群体。
  因此,日常生活里怎么暗中角力也好,私房争宠也罢;只要不触及那条不得互相人身伤害和刻意算计的基本底线,淮安就懒得去约束她们。毕竟,在她们日常各自负责的事务之外,有一些性格、习惯和出身背景上的分歧是在正常不过了。
  至少在发生了那件崔婉蓉以身试法,而足足消失了十几天的事件之后,至少后宅里的表面气氛就更加平和和融洽了。
第一千一百八十六章
门外逍遥绿野乡(续)
  一个多月之后,作为中原腹地的最东端陆地,胶东半岛的登州蓬莱县境内。在吹拂着旗帜和衣衫呼呼烈烈的海风,与卖力的鼓吹声之中,当年隋唐梁超跨海东征高句丽所在的历代题记碑文旁,一块新的题留石碑也正在被树立起来。
  上面赫然是太平都督府所推行的简体字所书:上马击狂胡,下马草军书。二十抱此志,五十犹臞儒。
  大散陈仓间,山川郁盘纡,劲气锺义士,可与共壮图。
  坡陀咸阳城,秦汉之故都,王气浮夕霭,宫室生春芜。
  安得从王师,汛扫迎皇舆?黄河与函谷,四海通舟车。
  士马发燕赵,布帛来青徐。先当营七庙,次第画九衢。
  偏师缚可汗,倾都观受俘。上寿大安宫,复如正观初。
  丈夫毕此愿,死与蝼螘殊。志大浩无期,醉胆空满躯。
  却是源自后世陆游的《观大散关图》。在这个时空的作者就变成了周淮安,而名字也成了《观临海国》。当然了,负责书写成文字的则是由当代号称书画诗三绝僧的贯休。毕竟,周淮安对于自己的书法水平还是心里有数,也不想因此带坏后世的风气。
  接下来有机会的话,周淮安还打算循着祖龙和人妻曹的足迹,到当年魏武帝留下的碣石碑旁去留下足迹的印记,甚至就用来传世和扬名的候选作品,都已经在暗中选好了多首,就等着应景放出来。
  这也是周淮安这一个多月来贯穿河南道全境,行迹踏遍了一府二十九州的巡游过程当中,所不断在遇到的历史名胜和古迹典故时,作为有感而发或是应景唱和;而逐渐放出来的诸多传世诗篇和经典辞赋之一;不然也许以后就没有这种机会了。
  因此陆陆续续的积累下来,居然也有好几十首不同风格和内容的作品,再加上随行的罗隐、陆龟蒙、皮日休等当代大家,或又是韦庄、韩偓、杜荀鹤、杜光庭等近年涌现的新秀之辈,由此唱和和题跋的作品,更是数倍于此。
  因此,作为随行记录的参事厅成员,已然有人在请示要讲这些收集起来的作品,在巡游结束之后汇编成为一部《东巡萃选集》,作为日后太平督府各种刊物上选载的题材,乃至更进一步出版发行的诗集。
  周淮安对此自然无不可了,还是特别交代绝对不准巧立名目摊派下去,或是变相指定公职部门购买;第一批也不要刊印太多,一切听从民间喜好自便,再决定是否扩大发行和翻印的规模;好歹也是新朝之主了,自己捧自己臭脚这种事情还是算了。
  而在走马观花是的巡游和接见之间,也不是没有其他的收获和发现,虽然未必都是正面的内容;比如至少就遇到了两起企图拦路告状的事件,以及若干次在人群中哗众取宠式的上书;也顺便查出了几起大小不等的贪墨、舞弊和滥用职权的案件。
  毕竟是新占领的地区,又是曾经藩镇割据的重灾区;因此,就算是釜底抽薪的相继把那些将门、世兵,几起相关人等给迁移和编管于异地他乡;但是架不住民间还有一些旧时代的遗毒或者说残留影响,比其他地方更加明显一些。
  比如散入乡野蛰伏起来的残兵败卒和隐匿身份而进行投机的胥吏官属,都给重新建立的政权和统治秩序带来不少琐碎的麻烦和问题。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扩张过快的人手短缺,导致基层人员相对缺少经验和事务不精、怠慢轻疏、审查不严等问题。
  但是太平军政权架构下的纠错和造血能力还是相当不错的,因此只要撑过了这段或长或短周期,从其他统治秩序已经成熟的地方锻炼出来的人手,相继充实到位之后相应的问题也不再成为问题了。
  因此,就当碑文在一片当地士民百姓热闹非凡的观瞻之下,被立起来的同时;已经身处在另一个相对僻静处的周淮安,注意力却是很快就转到了,抵达登州海边的另一番余兴节目当中去了。
  这是一处苍翠欲滴的山丘环抱之中的幽静峡湾;内里是成群海鸟盘旋沥沥的繁茂树丛所遮护着。而在临海的最外延滩如银雪而海浪轻抚,远处就是隐隐约约的沙门岛(山东烟台的庙岛)。
  而相对于北地沿海普遍的乱石滩和乱石滩,这里的海滩却是有着少见细如粉尘的晶莹沙粒所构成。在澄澈如碧洗的海水层层从属爱和浸润之下,赫然在明媚灿灿的阳光映照和水波荡漾反射下,呈现出了仿若虹染一般的五颜六色变幻。
  风光如画的景致当中,阳光、沙滩、海浪,当然还有作为秘密决胜武器和惊喜——各式量身定制泳装展示秀之下,充斥着纯真和青涩、青春与矫健、娇娆与丰腴之美的,各色动如脱兔或是跌宕起伏的美好事物。
  无比实在催促着周淮安就此彻底放开身心,迫不及待冲上前去追逐嬉戏、上下其手期间,乃至是兴之所至就席天慕地的回归原始和纯真,就此在含羞娇嗔之间解开彼此的道德和礼教束缚,各般花样的龙战于野的乐在其中。
  当然了,到了晚上的海鲜大餐也是颇为事宜周淮安的胃口的;至少相比那些浅尝即止而还在修养当中的大小女人们;他可是只离开广府之后,也有好几年没有尝过现捞现做的生猛海鲜滋味了。
  虽然以他的权势地位,其实完全可以做到四季时鲜供给不断;但是就很容成为新政权内部上行下效、劳役和浪费民力、过度使用公器的风气开端;仅仅就是为了一点口腹之欲的需要,就完全没有必要了。
  因此,现如今在登州近海所捕捞上来的鲜活水产,虽然在肉质上不及南方海产的细腻鲜甜;但是却有一种北地物种所具有的粗狂和紧致,而且个头和体型上也是更胜一筹;因此很容易就通过烧烤烹煮煎炸做出一大桌的席面来。
  诸如蛋焗青娥、蒜蓉扇贝,肉灌响螺,金银豚脍、青蟹三吃(清蒸、酒腌、油煎)、虾双爬(对虾和爬虾取肉裹蛋)、蛎苔羹和烤蛎黄、油爆刺参、石花拼蛰;还有充满当地特色的肉末海肠和韭黄海肠。
  而主食则是用煎鱼饼和炸虾丸,还有蟹膏、虾子和鱼白三鲜,与栗、糜、糯三谷熬煮而成的汤头粥。吃的周淮安视野里许久没有动静的能量条又涨了那么一点点。
  当然了,因为白天玩嗨了太过疲累的缘故,晚上周淮安也难得秋毫无犯的只是左拥右抱的休息了一整晚;待到天明时分之后依旧是赖床不起,只能由周淮安自己起来乘着清早的浸凉,处理一下登州城内掩人耳目的行帐,转送过的重要公务和消息。
  而自己东巡离开的这段时间,也正好检验一下督府的享有运作机制和系统,在来自上层意志所主导的因素,被变相延迟和减少之后,是否还能够保持基本运转的良性循环,又是否能够在制度和架构的约束、制衡之下,及时发挥出自我维护的主观能动性来。
  至少,在最终走上那个至高位置之前,还有一段缓冲时间可以作为试错和改进的机会;但是在此之后任何想要大刀阔斧的改动和修正,那就无疑是类似动摇国本一般的连锁反应了;因此,此时难得偷闲的周淮安心情还是相当宽松和愉悦的。直到看到一份急件。
  “什么,李嗣源死了,还是十多天前就被人刺杀的?”
  躺在靠椅山有些漫不经心的周淮安,突然挑起眉头道:另一个时空线上的后唐明宗,就这么死于非命了?然后继续看下去才知道,根据城内逃出来的幸存旧部所称,他居然是死在了一个女人的手中;作为不得人心却又掌握了真定府的外来势力,他的日常可谓是极其小心和谨慎的。不但长时间呆在赵王宫和军营驻地两线之间,还从来不让赵王王镕离开自己百步之外;还因此为由头剿灭和破获城内王氏余党,数次想要救出和劫夺王镕的图谋;顺势杀掉并抄灭了好几位王氏的重要部属。
  但是他日防夜防却是防不住来自身边的阴谋。在城内某种力量的合力之下,通过他的部下之手将一个颇有姿色女子送到了李嗣源的身边;然后一个多月后这个女人就有了身孕;这对于已经年近四旬却未曾所出的李嗣源而言可谓是天降之喜了;然而,这就成为了悲剧的由头了。
  因此这个女子乃是因李嗣源所部晋军而破家灭门、血海深仇的幸存者;在李嗣源对她放下心防而许诺取为正室的那一天,她就毫不犹豫的用外间递送进来的药物,在自己的饮食当中下了毒就此一尸两命;而李嗣源也在当夜后吐血数升药石无救而死在了天命前。
  于是城内晋军因此大乱不止,原本被压制和清洗过的赵军也乘机起来反水作乱,自此于城内街市之间攻杀不休;更又乱兵溃卒在城内杀人放火抄掠富户,被波及士民百姓家无算而死伤累累。因此,当第一支太平军的先遣人马抵达真定府城下的时候,却是迎头撞上了同样闻讯敢来的另一只赵军。
  然后,在接连冲突和遭遇战数阵之后,又随着各方赶来的后援变成了一场真定城下的意外决战;以太平河北别遣军(柴平部)、河阳军、天平军两万四千,对阵赵将李宏规为首的来自成德镇西四州(冀、深、易、定)倾巢而出的赵军三万余,以及博州投奔的魏军残余乐从训部五千人马;在初期头三天以冷兵器为主的断断续续战斗当中,无论是河阳军和天平军都难免露出疲态和劣势;而只能依靠少量太平军所布设的车垒和火器阵列,来稳住阵脚而保持不至于出现大溃败;但是当战斗打到第四天后,在野战中一直处于被动守势的太平军柴平部,也终于抓住赵军仓促来攻难免后方输供不济的些许破绽;突然主动推翻不舍好的车阵营垒,反守为攻的投入了隐藏的两个炮团和一团突骑;成为撬动战局力量对比的关键。所以此战之后,不但身为主将的李宏规被马上流弹击杀,乐从训在乱军之中就此不知所踪,就连成德镇尚在据守顽抗的西四州,就就此对太平军所属敞开无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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