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的日常(校对)第1121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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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太皇虽不置可否。却也并未像先前那般,处处刁难。只因《废帝诏书》落人口实,关东七国施压。何董二戚,自当抱团取暖,共御外敌。待除外患,再内斗不迟。
  窦太皇言道:“可也。”
  少帝心领神会。这便冲百官言道:“奉诏行事。”
  “臣等,遵命。”
  少帝又道:“国祚日艰,噩耗频传。诸君当与朕齐心勠力。共鼎社稷。”
  “臣等,敢不从命。”
  百官异口同声,难得一团和气。
  少帝亦颇多欣慰。终归少年不知愁滋味。
  明日休沐,今夜党魁平乐会。
  并州牧董卓等,衣带党徒,如期而至。
  席间,党魁屏退左右,落杯言道:“诸君对《废帝诏书》,有何高见。”
  河内太守王匡,先言:“二戚之所以专权,乃欺天子年幼暗弱。先前合肥侯为帝,明避黄门,暗罢卖官。选贤任能,朝野一新。阿阁兵乱,亦为除黄门之患。虽至宗室死伤,亦情有可原。若重登为帝,或远胜眼前这般。”
  所谓此一时,彼一时也。先前王匡为何进所用,鞠城兵乱时,欲后发制人,助何进先灭黄门,再弑杀新帝,扶立少帝登基。不料何进为董重所杀。大将军党羽,如鸟兽散。不得已,唯有与董卓等抱团,共奉《衣带诏》。所作所为,多为自保。与国祚无关。
  且《衣带诏》已泄,二戚皆心照不宣。假以时日,待分出胜负。必新仇旧恨,一次清算。
  两害相较取其轻。若能引外戚与宗室相争,衣带盟众,方可转危为安。此乃,驱虎吞狼是也。
  与会众人,闻此言,纷纷点头。
  “‘天无二日,土无二王,家无二主,尊无二上’。若坐实《废帝诏书》乃矫诏,我辈该当如何?”党魁又问。
  事关生死存亡,家门存续。无人敢发先声。
  此时此刻,袁绍当仁不让:“诸君,且听我一言。”
  党魁笑道:“我等,洗耳恭听。”
  袁绍平揖而出。执礼一圈,这便直身言道:“如王府君所言,二戚欺天子年幼,把持朝政,为祸日深。长此以往,非但我等家破人亡,死于非命。煌煌四百年天汉,必出王莽第二。江山破碎,万民饥流。重现两汉之交,末世之乱。然若合肥侯为帝,吾门为戚。不出十载,我当为大将军。得诸君共辅朝政,何愁江山不定,万民难安?”
  “这……”座上嘉宾,纷纷醒悟。合肥侯夫人,乃出袁氏。诚如袁绍所言。十载之内,袁绍必为大将军。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富贵险中求”。
  袁绍自立场中。目光如电,环视众人。
  与其目光一碰,南阳太守袁术、山阳太守袁遗,家门二雄,各自离席。如左膀右臂,聚拢到袁绍身侧。
  并与袁绍,齐齐下拜:“苟富贵,无相忘。”
  “苟富贵,无相忘!”受此一激,热血沸腾。河内太守王匡拍案而起。
  “苟富贵,无相忘!”陈留太守张邈、东郡太守桥瑁、济北相鲍信、兖州牧曹操并豫州牧孙坚、及,并州牧董卓,次第起身。
  见三州牧离席下拜,袁绍心中大石落地。
  目中隐有野火,在烧。
第186章
董君一念
  俗谓“时势造英雄”。
  目睹袁绍意气风发,曹操一声暗叹。《衣带诏》本因蓟王而起。不料阴差阳错,终为袁绍所用。外有宗王遥相呼应,内有党魁暗中勾连。再借党人之力,并衣带同盟。
  大事可成乎?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曹操与众人,依依惜别。
  车驾前往东郭殖货里,金水汤馆。
  与此同时,并州牧董卓,亦车驾回西园客堡,燕归馆栖身。
  路上董卓显得心事重重,便是心腹骑都尉李肃,亦不敢多言。以为时局窘迫,已势如累卵。
  转入御道,忽听开道骑士,高声喝问:“后将军车驾,谁人障道!”
  便听有人答曰:“在下并无恶意,乃奉命传书后将军当面。”
  “何人拦路?”董卓推窗问道。
  李肃隔帘答曰:“只说奉命传书,未知出处。”
  “且近前答话。”钢丝网帘,刀剑无伤。单人匹马,闹市之中,焉能行刺。
  “喏。”
  饶是如此,骑士亦遍搜全身,引来相见。
  “你是何人?”董卓居高下问。
  “在下乃史家苍头(家奴),后将军当记得。”
  “哦?”董卓隔帘相看,这便醒悟:“乃道人史子眇家奴。”
  “正是。”来人谄媚一笑。
  “所为何来?”董卓甚是轻慢。
  “乃奉主母之命,请后将军移驾。”来人低声言道:“手书在此,请后将军过目。”
  “不见。”一想那妇人烟视媚行,身怀六甲,董卓颇为厌烦。
  “后将军当见。”来人话音一变。
  “意欲何为!”周遭护卫,齐齐抽刀喝问。
  “在下并无恶意。”来人双手高举:“主母之命,不可违。”
  见他竟不避刀兵,趋步近前,颇多胆气。董卓稍有和缓,示意李肃:“权且接下。”
  “喏。”李肃遂纵马近前,将手书接过:“自去复命!”
  “谢将军成全。”那人抱拳后退,转身离去。
  李肃察验无误,呈送董卓。
  董卓掀帘取入,本欲随手掷于榻上。又忽生好奇,索性拆开一观。
  书中笔记俊秀,却非出妇人。待耐心看下,董卓陡然色变。待确认无误,又低头苦思。少顷,忽道:“停车。”
  “将军?”李肃不知何故。
  “转去史道人宅邸。”董卓言道。
  “喏。”李肃这便传令不提。
  前车遂折返,领车队转往史道人宅邸。
  自蓟王身中奇术,沉睡不醒。史道人家中贵客,便络绎不绝。来者非富则贵,皆为亲眼一观。观者无不窃以为。今日之史道人,便是明日之蓟王矣。
  见史道人面如枯槁,骨瘦如柴。浑身长满脓疮蛆虫,恶臭扑鼻。火烧刀割,全无知觉。
  众人纷纷嗟叹,恐蓟王亦如此这般。
  趋炎附势,一干人等,无奈转投二戚门下。饶是二戚,亦各自壮胆。蓟王难以转圜,我等还有何惧哉。助长嚣张气焰。
  如今重回,董卓以难免暗自嗟叹。
  史子眇家中,贵客云集。近日虽略见稀少,却也时有往来。左右邻里,皆习以为常。后将军车驾,列队门前里道。骑士下马,据院门内外。确认无误,李肃引董卓下车相见。
  史子眇发妻,浓妆艳抹,赶来相迎。
  董卓冷眼喝问:“史子眇当真略有好转?”
  “如此大事,贱妾岂敢诈言。”史妻,盈盈下拜。
  “速引某一见。”董卓气势不减。
  “喏。”史妻这便起身,前方引路。
  史子眇家中,董卓已来多次。内中格局,心知肚明。一路入后院阁楼。未及抵近,便觉恶臭扑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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