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的日常(校对)第1136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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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取一。”都船令李永,起身奏报。
  “若僦船南下海外荒洲,交税几何?”刘备又问。
  “千取五。”李永如数家珍:“河运千取十,海运千取五。”
  “一年之中,往来江海。僦船所载辎重人员之和,便是运力。”
  “妙哉。”门下祭酒司马徽抚掌笑道:“主公此举,乃为大兴水运也。”
  百官亦纷纷领会。船户升爵,与运力息息相关。为增加运力,必多僦船出海。如此自能大兴水运。
  蓟王又道:“观天阁,掌天文气象。若风大浪急,不宜出海,各港当下禁海令。切莫令船户轻身涉险。”
  “遵命。”都水令再拜。
  “农户、匠户、军户、士户(就读于太学坛之太学生家门)、商户、医户、乐户、盐户、渔户、船户等,千家万户,皆为编户齐民,当一视同仁,不可偏私。”蓟王居高下看,环视百官:“只需为爵民。自可享,应得之便利。断不可因人而异,区别对待。若违此命,严惩不贷。”
  “喏。”
  之所以无“吏户”或“官户”,只因出仕便可得民爵,为爵民。事实上,蓟王亦不想重蹈魏晋覆辙。乃至宋时演变成“形势户”。
  爵民高于齐民。故又被国人称为“爵士”。“士”之含义,不言自喻。
  蓟国事事敢为人先。正因引领时代大潮,故新老交替,问题层出不穷。蓟王光融天下,明以照奸。胸有成竹,应对自如。
  困扰国中许久的船户进爵难题,待蓟王醒来,便迎刃而解。足见一斑。
  内政外交,被左右国相,交替道来。蓟王皆有应对之法。
  若遇不决,则令百官畅所欲言。军事有蓟国双壁。谋略有四大谋主。内政外交,人才济济。毋需多言。
  自出八分田沮。多年来,黄金阙少有人登顶。足见顶级人才之稀缺。
  无妨。一枝独秀不是春,万紫千红春满园。
  沉月女校,蓟太学坛。更有黄金台上黄金阙。网罗天下英才,为我所用。助推蓟国一日千里。何其快哉。
  蓟国亦是国相主政,无有例外。幕府三丞共治,亦是常态。唯一缺憾,便是戏志才。左中右,三丞皆得其人。未有余缺。故代主牧守西域,劳苦功高之戏志才,屈居三人之下。
  蓟王苦思良久,今日终有弥补之法。
  这便命中书令赵娥,当殿诵读。封戏贤为军师祭酒。类比军正、军司空,省称“军祭酒”。“谓官名祭酒,系部门之长。”如门下祭酒,便是门下署之长吏。
  军师祭酒,乃为首席参军。领参赞军事,秩中二千石。
  戏志才,谋略优于治政。调入幕府大营,与军司空田丰,军正沮授,共掌军务。亦是人尽其才。
  主公此举,可谓神来之笔。饶是幕府中丞贾诩,亦拜服。
  “西域都护府吏治,日臻完满。二位大才,不宜小用。择日调回,另有大用。”蓟王言道。
  “喏。”群臣振奋。六大谋主齐聚。主公必谋大事。
  “启禀主公,众海市令上疏,欲新造医船,遂同南下。不知可否?”市舶令田骅,起身奏报。
  “可也。”蓟王言道:“先前旗舰内设医疗舱,船医多随舰同行。然旗船一舰多用,左支右绌,力有未逮。当可仿校船,新建医船。往来江表海外,为我吏民寻医问药。将作令,可着手设计建造等,相关事宜。”
  “臣,遵命。”苏伯下拜。
  积压朝政,一日理毕。政通人和,莫过如此。
  不知不觉,日薄西山。蓟王再开夜宴,与群臣不醉不归。
  蓟国上下,风调雨顺。一扫先前,阴霾之气。
第006章
长辔远驭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
  蓟国高楼林立,鳞次栉比。万家灯火,堆光如昼。
  街上又出新物。乃琉璃街灯。立于道旁,阙灯不及照亮之处。灯柱坚木包砖,顶上四面琉璃。内置灯盏,由亭卒依次点燃。待鸡鸣时,再依次熄灭。街灯一出,更助游兴。
  为国人外宾,交口称赞。
  夜战何须挑灯?
  北宫合欢殿。今夜侍寝之七位妃嫔,已洗漱入殿。恭候多时。
  蓟王天赋异禀,麒麟霸体。一角带肉,自不用说。又得左仙人传以控御奇术。再得诸夏女仙,言传身教,房中术日臻大成。尤其采得骊龙颔下,千金之珠,炼成“真我”,已殊为不易。更加千年不遇,九天神女降入灵台,神魂相合,而成忘形之交。固本培元,生生不息。重重利好,助推蓟王,折冲御侮,长辔远驭。
  须知,阳衰不坚,多出精神及心理顽疾。
  量化而言。礼赞百姬,何必七日之礼。三日足矣。
  后宫半月轮替,绰绰有余。
  莺歌燕语,沁人心脾。
  “黄四娘家花满蹊,千朵万朵压枝低。留连戏蝶时时舞,自在娇莺恰恰啼。”
  洛阳南宫,玉堂殿。
  蓟王上表,已快马送至禁中。少帝不敢怠慢,这便专开朝会。
  “蓟王言,奉命行事。”少帝环视群臣:“诸君以为,当出何命?”
  “老臣以为。”少府张俭,先声夺人:“当诏命蓟王,出兵讨伐关东群贼。”
  少帝不置可否,遂看向卢植:“卢司空,以为然否。”
  “臣以为,兵者,国之大事。不可擅动。蓟国兵马,天下强军,南征北战,未尝一败。然关东群贼,乃奉合肥侯为帝。臣,窃以为此乃家门之争。蓟王虽是宗亲,却是外臣。不宜牵扯其中。”
  闻此言,少帝面色稍霁。显然,卢司空之言,正合圣意。
  果不其然:“卢司空谋国之言,甚慰朕心。合肥侯与朕,份属叔侄。先前三路兵发,兵谏洛阳。所幸,及时悔悟,自行散去,未铸大错。朕若命蓟王,携军南下。固可扫清关东乱臣贼子。然若见事不可为,关东乱臣兵行险着,裹挟合肥侯,负隅顽抗。殃及宗室,朕之过也。”
  “陛下明见。”一众老臣心领神会。陛下内外分明。将关东乱臣,与合肥侯僭越称帝,区别以待。与其说,顾念同宗之谊。不如说,恐唇亡齿寒。蓟王一旦平定关东,威信天下,声望无以复加。恐长驱直入,攻陷洛阳。即便不行自立。诸如党魁张俭者,待上劝进表。再逼少帝禅位于蓟王。如此,亦水到渠成。
  诚如贾诩所料。少帝必轻易,不搬蓟王这尊金佛。
  终归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刀兵一起。是否能如少帝所愿,善始善终。犹未可知也。
  故为长远计,当不可操之过急。
  更何况,“此一时,彼一时也”。先前,二戚把持朝政,视少帝如无物。且二戚皆有废立之心。少帝如坐针毡,整日提心吊胆。如今,二戚并党羽,悉数收押黄门诏狱。洛阳权柄,皆入少帝之手。所谓乾坤独断,莫过如此。
  试想,以今时今日之少帝。当真还想蓟王入朝辅政乎?
  关东徐、豫、兖,三州不全之地。如何能与剩下十州相抗。且少帝亦比新帝,年轻十余载。自然等得起。
  蓟王子嗣众多,太妃早有言在先。王嗣毋论男女,皆有一城食邑。如此说来,不出二十载,蓟国支离破碎。再无大汉一藩之赫赫声威。
  那时,何愁江山不定。
  常闻“日月逝矣,岁不我与”。事实上,对比蓟王、合肥侯。时间是少帝最大之倚仗。亦是最大之助力。
  不得不说。能看到如此长远,实属难得。
  只不过,少帝却忘了。今汉自立朝起,南北二宫,少有长寿之君。能年过四旬,已是弥足可贵。何来长命百岁。
  窦太皇年十五入宫。已过二十二载。若能如董太皇,安然度过不惑之年,自数难能可贵。
  自少帝亲政,窦太皇已少有往来玉堂殿。或与董太皇相伴云台。或重回长信宫,与孤母作伴。
  便在少帝专开朝议之时。
  窦太皇已入长信宫,与母相见。
  刘备少年时,唤窦大将军遗孀,诸母。年长之后,称呼不改。后娶窦太皇姑母窦氏。从备份而言,已与诸母平辈。然,正如诸母所言。修仙之人,不绊凡尘。于是各论各的。刘备仍称诸母。
  诸母年岁渐长。知蓟王为妖人所害,灵台受损,长睡不醒。焦虑忧思下,竟一病不起。所幸有前太医令张奉,细心诊治,这才转危为安,略见好转。
  “阿母今日无恙否?”窦太皇捧药上前。
  “无妨。”榻上诸母,展颜一笑:“倒是我儿,心累否?”
  将汤药吹温,窦太皇言道:“宫中岁月,习以为常。”
  “先前若非贾诩阻拦,你我母女,早已远走高飞。如今身陷囹圄,朝不保夕。且我儿又身负禁中绝密。稍有不慎,恐难善终。”诸母言道:“闻蓟王已醒,少帝何时唤归?”
  “依我之见,蓟王难回。”窦太皇实言相告。
  “何以见得。”诸母停药相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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