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的日常(校对)第140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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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领命。”
  昌黎、险渎二县,皆为郡治。然民生困顿,一贫如洗。为安置乌桓归义侯,蓟王已命奋威校尉韩当,将六县民众,迁居昌黎、险渎二县。大国工匠,正经临渝出关、下海,水陆并进,源源北上。
  蓟王名震天下。原辽东属国民,闻并入蓟国。奔走相告,举国欢庆。蓟王之命,何必见疑。不等奋威校尉韩当,引兵接应。各地民众,已辎重装车,欢天喜地,自行迁徙。
  户户美田一顷,良宅一栋。屉舟、牛马、机关器,不一而足。茅屋破院,有何可惜。
  正因民情如火。蓟王不敢怠慢。直封千石长令。先安置百姓,安抚民情。蓟国二十署寺连动,齐力整治六县。不出数载,足可大兴。
  循例。
  二郡余下四县,三百石长。当出太学坛。
  太学门生,梦寐以求,“三百出仕,二千及冠”。既此。
  凡入太学,出仕前,必为实习生。政务纯熟,各有建树。先前,双博士祭酒服虔,上疏求立“备吏”,便是因此。奈何“入学三载,自升备吏”。弊大于利,蓟王暂行搁置,未纳其言。
  虽束之高阁,然蓟王时有考量。先前已命左右国相,并上计署、门下署、少府等,订立“备吏选拔制”。今日当可一用。
  备吏当出实习生。取其佼佼者,为备吏。换言之,备吏非自行晋升,亦需考核。且备吏所出,不再仅限于太学。五学门生,皆可为备吏。好处不言自喻。所谓“隔行如隔山”,“术业有专攻”。
  故“明主之官物也,任其所长,不任其所短,故事无不成,而功无不立。乱主不知物之各有所长所短也。”
  蓟国承汉制。对官吏的考核,早成建制。统称“治吏”。
  是故“明主治吏不治民”。韩非子言下之意,君治吏,吏治民。
  蓟国治吏,首当其冲:“上计考”。另有“举谣言”、‘行风俗’、“布公告”、“众评议”。相辅相成。
  政绩高低、百姓风评,一目了然。更加开诚布公,告知于众。群策群力,全民监督。万无一失,自当最好。便有些许出入,亦无关大局。
  治吏,又称“考课”:考评、督课。
  考课最优者称“最”。对评定为“最”的各级官吏,先给予重奖,余下再按优劣排次。奖励大体为:褒奖(口头)、嘉奖(文书)、增俸、赏金、升职、赐爵、封侯,时有数奖并赏。
  考课较差者称“殿”。对评定为“殿”者追责。时“吏有罪”为“七科谪”之首。处罚按:申诫、鞭杖、罚金、降秩、降职、免官、判刑、抄家、处死、夷族,时亦数罪并罚。
  是故“赏罚所以『劝善禁恶』,政之本也”。
  “年前,博士双祭酒服虔,上疏请立备吏,为国蓄养干才。”蓟王言道:“孤心有所虑,故暂罢此议。今五学并行,万事皆备。备吏之事,当可再议。”
  环顾殿内群臣,蓟王居高下问:“诸位可直言。”
  始作俑者,双博士祭酒服虔,持芴而跽:“主公明见。臣所虑不周,只见其利,未见其害。实习三载,自升备吏,若为宵小所乘,祸乱天下矣。”
  蓟王安慰道:“子慎万勿自责。备吏之举,兹事体大。言事关国运,亦不为过。岂能‘一噎之故;绝谷不食’。”
  “喏。”服虔这才安心就坐。
  “禀主公。”薮东守乐隐,持芴跽奏:“实习之生,多有干才,却不得足俸。且需兼顾学业之重。今,主公又兼督四州,河北吏治之缺,可想而知。臣,窃以为。若为备吏,适时补之。当大利于国。”
  “乐公所言极是。臣,附议。”辽海守郭芝,紧跟其后。
  “臣等,附议。”百官同声。
  “如此,可将备吏,纳入考课。凡五学弟子,皆‘学优而备,备优则仕’。”蓟王言道。
  “主公明见。”
  “无虑、房、宾徒、徒河,四县长吏,诸公可有良才举荐?”蓟王又问。
  时下称谓,大有文章。长幼有序,尊卑有别。不可不察。尤其朝议,更需明辨。万勿君前失仪,人前失语。轻则妄议之过,重则大不敬罪。
  蓟王口出“诸位”,言指殿内群臣。“位”者,席位也。蓟王口出“诸君”,言指二千石列。“君”者,古之卿大夫也。蓟王口出“诸公”,乃指万石国老列。“公”者,三公也。
  蓟王问计诸公。非万石,不可轻言。
第045章
名臣硕老
  蓟国四师,传道授业于王学。司马徽、黄承彦,门下弟子,皆有所长。然论一城治政,多出儒宗所掌太学门生。
  蓟王发问。儒宗当仁不让:“禀主公。老臣举博士王烈,出治一方。”
  太学博士王烈,曾与釜山港令刘政,出使邪马台。后潜心为学。时过境迁,身旁同僚纷纷高就,唯王烈“通识达道,秉业不回”。陈少师辞世,王烈守孝至今。蓟王早有重用之意。
  “太学博士六百石俸,如何可贬为三百石长。”蓟王笑道:“郑公之意,孤已尽知。王彦方,可为南閤主簿。”南閤祭酒许子远,秩真二千石。南閣主簿,品秩稍逊,亦为二千石俸。
  “主公明见。”儒宗下拜。先前所言,乃为欲扬先抑,引玉而抛砖也。
  蓟王行事,必有深意。
  群臣窃以为:凡意气相投,豪杰之士,皆徵门下署吏;凡足智多谋,公私分明,皆辟辅汉幕僚。王烈少师事陈寔,以义行称。与蓟王同契,何不入门下。
  帘外侧席,门下报馆左丞陈琳,苦思不解,低声求问:“王彦方何以入幕府?”
  “孔璋岂不闻,北海一龙,割袖断交乎?”报馆右丞卫觊,低声答曰:“‘奇正相佐,辅车相依’也。”
  陈琳略作思量,这便恍然大悟。许子远,当有此人佐之。正如贾李和优,有四才通达。八分田沮,配东孝西直。奇正相佐,唇齿相依。
  门下署,唯祭酒司马徽,入万石国老席列。余下皆陪坐侧席。与少府女官,分居左右。女官亦只有中书令赵娥,伴君座前。
  “郑公,可另有高才。”蓟王笑问。
  郑玄持芴奏曰:“太原,令狐邵、王景、王定、王晨、王凌。当可一用。”
  “令狐邵,字孔叔,景、定、晨、凌,皆出王太师家门。”中书令赵娥,回身奏曰。
  蓟王轻轻颔首。王允乃蓟王外舅。时董卓乱政,视王允为心头大患。为防万一,家小以求学为名,北上蓟国。唯长子王盖,今为侍中,陪伴老父身侧。
  不愧是儒宗。蓟王心中慨叹,而面色如常:“公祐。”
  “臣在。”门下主簿孙乾,趋步入殿中。
  “速往太学,接众良才。”
  “喏。”
  蓟王又问:“泉州港令,何人可继。”
  “禀主公。崔元平,葬父归乡。主公何不召来,与左相重聚。”门下祭酒司马徽,持芴奏对。
  崔烈长子,崔均,多年前由弟崔钧举荐,暂代泉州港长。任上颇有建树。可惜黄巾乱后,被老父一函家书唤回。年初,崔烈并张俭,双双饮鸩而亡。待大河解冻,崔均扶棺返乡,葬父安平祖陵,守孝至今。
  蓟王金口玉言:时不我与,虽逢国殇,当夺情处之。家门诸子,皆奉国守孝,不去官职。
  又循汉宫仪,以日易月。凡蓟吏,三年之丧,三十六日释服。蓟国丧制,今已入《蓟法》。
  时有大儒进言,三年之丧,其实二十七月,当守孝二十七日,非三十六日也。蓟王称善。然毕竟以日易月,宜当满打满算,不可锱铢必较,再行删减。遂不改四九之期。
  左相位高权重,若得兄长相伴,当可慰藉。司马徽之意,蓟王亦知矣。
  这便看向崔钧:“左相,以为如何?”
  “臣,无异议。”崔钧肃容下拜。
  “公业。”
  “臣在。”门下督郑泰,趋步殿中。
  “代孤徵元平。”君王用徵,大将军用辟。
  “喏。”郑泰领命而出。
  少顷。孙乾引令狐邵、王景、王定、王晨、王凌入殿。
  “学生,拜见王上。”
  “三百出仕,可乎?”蓟王直言。
  太学五生,异口同声:“固所愿也!”
  “中书令宣诏。”蓟王已命中书令,先行拟好诏命。
  “封令狐邵为扶黎长,秩三百石,‘铜印黑绶’。另赐铜钱五万,蜀锦十匹,四季朝服及匹马轺车一辆。”
  “臣,领命,谢恩。”
  “封王景为无虑长,秩三百石,‘铜印黑绶’。另赐铜钱五万,蜀锦十匹,四季朝服及匹马轺车一辆。”
  “臣,领命,谢恩。”
  “封王定为徒河长,秩三百石,‘铜印黑绶’。另赐铜钱五万,蜀锦十匹,四季朝服及匹马轺车一辆。”
  “臣,领命,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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