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的日常(校对)第149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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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为王后,金玺螭虎钮,食万石家俸;家中父兄,授民爵十八等之大庶长,岁俸九百石。授田九十顷,授地九十宅。加海外寄田九十顷。年可得三千六百七十二万。
  再加献徐州之功。汉室三兴,东海寿麋,当再续二百年荣华富贵。远近皆有大利,麋竺如何能不心随意动。与陈元龙,一拍即合。
  心念至此,意气风发。船泊不其港。换乘青雀舫,返回州治复命。
  先前,徐州牧陶谦,欲贩蓟式大船。被蓟王婉拒。只因蓟王早有先言。三十而立,开造诸王子船。故国中四百城港,大型船坞,无暇他顾。唯有中小船台,可供支应。造白波斗舰足矣。亦如蓟王所言,若不牵星过海,远涉重洋。只往来四渎八流,内河航道。斗舰正当其用。君不见,曹孟德掘环渠攻寿春。所用,皆是机关斗舰。
  于是乎,麋竺如实上报。陶谦一时无言。蓟王已窥破陶恭祖,欲下江东之心。
  飞云、盖海、游麟、翥凤。四大舰队,江东唯有孙文台飞云舰队,可与曹孟德盖海、刘公山翥凤,二舰队相抗衡。如今,孙文台重伤不醒,举家北上。麾下文武,客卿蓟国。长子孙策,入太学坛,拜在儒宗郑玄门下。
  江东已失飞云。陶谦求取巨舰,合肥侯如何能敌。长江水路若失,江东丰腴之地,皆暴露在外。再加内有山越为祸。内忧外患,亡国在即。
  不得已,陶谦唯有退而求其次。命麋竺订购二十艘机关斗舰,总价六亿钱。
  因曹孟德掘环渠攻寿春。天下皆知蓟式机关之威。蓟式木兰民船,尚可仿制。然蓟国白波军舰,却仿制不易。十三州,纷纷向蓟国订购斗舰。单此一项,蓟国年入百亿。
  天下财富,汇聚北国。蓟钞自大河上下,渐流通于大江南北。一统大汉币制,指日可待。
  五铢之铜,源源不断,贩运蓟国。被大利匠人城,回炉重铸成四出五铢。多作为储备货币,不再参与流通。蓟国十年铸币。究竟铸角钱几何,无从估计。然蓟人再无缺铜之困,蓟商得解铜重之苦。铸钱几何,已无关轻重。
  布钞、器钞、畜钞、盐钞、谷钞、楼钞、通钞、宝钞。八宝券钞大行天下。正因蓟国千里稻田,年年大熟。民以食为天。三餐不可无盐。环渤海,百五十座盐府牢城,安置盐户三百万口。再并辽东湾,盐府治下可破二百城,盐户可达四百万。
  谷、盐、布、铁、畜。乃时下五大宗商品。
  今季,蓟国稻收长粒香谷,八亿石。盐府晒大夏玉砂盐,三亿石。作价:四千八百亿钞。
  余下诸多名产,并机关重器皆不算。
  粮、盐,皆为“快速消费品”。自产出到被消费,流通频次较低。四海船商自蓟国贩购,转售市中大粮商,大粮商分销中小粮商,肆中贩卖。不过数次转手。以平均流通五次计。蓟王可广发九百六十亿钞(可简单理解为:货币发行量=经济总量/货币流通频次)。依据每年粮、盐增产,并旧币回收耗损等,人为因素。蓟王可酌情增发。
  之所以将蓟钞,分为:布钞、器钞、畜钞、盐钞、谷钞、楼钞、通钞、宝钞。其目的,便为准确衡量,货币规模。
  此还需计算,对外贸易。如黄金、白银等贵金属,大量流入。
  故,经上计署历经二十余年,不断计算修正。蓟钞保有量,当在千亿规模。
  话说,“自孝武元狩五年三官初铸五铢钱,至平帝元始中(计119年),成钱二百八十亿万(280亿枚)余云”。据此推算。两汉官铸五铢,当不下五百亿枚。若再算郡国五铢,及私铸钱等诸多劣币,或有千亿规模。
  单从货币总量而言,蓟钞已取代两汉五铢。
  待市面上,再无两汉五铢流通。
  蓟钞,足可称“放之四海而皆准”。那时,挟蓟钞之威,足以号令天下。
  刀兵相向前,先来一场货币战争。通货膨胀,物价飞涨。人心思乱,军心不稳。如何还能捉刀,为群雄卖命。
  蓟王独步天下,王道治国。一缕后世残魂,赤条而来,足以。
  百般裹挟犹不足,还需系统又何必。
第172章
万载千秋
  蓟北县。
  “(高梁水)又东南流迳蓟县北。又东至潞县,注于鲍邱水”。“《魏土地记》曰:蓟东一十里,有高梁之水者也,其水又东南入(氵纍)水”。
  “氵纍水又东北,迳蓟县故城南”,“今城内西北隅有‘蓟丘’,因丘以名邑也”。“城有万载宫、光明殿”,乃前汉燕剌王刘旦所筑。
  因封刘备为蓟王。故时议郎曹操进言,改蓟县为蓟北县。《太平寰宇记》引《后汉书·郡国志》云:“蓟城南北九里,东西七里,开十门”。足见此城之阔。
  蓟国都临乡城,不过南北十里,东西五里,五十街衢。若蓟北县满打满算,足有六十三衢。蓟北与良乡、无终、潞,四县连横,合为大通郡。其中,无终县为乌桓王庭所在,蓟北县乃郡治。
  大通守顾雍,顾元叹。乃蔡少师门下高徒。蓟王曾言其有“宰相之姿”。
  蓟王号汉室麒麟。辨人识宝,应运而生。每有所出,必有所中。无不应验。
  顾雍自不例外。
  上任以来,大刀阔斧,筑路通渠,营城造楼。与乌桓率善王订立券书,引部落青壮客庸。置国中分户,重修万载宫,光明殿。欲效碣石宫,为蓟王北境离宫。
  先前,城池残破,城墙多有坍塌。城中前汉旧宫,荒草萋萋,野狗出没。有感于雄城零落,民生凋敝。别说大衍之都,便是先前顾雍所治高阳县,亦远远不如。
  十万楼台,人烟万家。蓟国循吏,司空见惯。岂能见眼前一片荒芜,民人皆有菜色。当真,孰不可忍。
  “要富余,先通渠”。乃蓟吏,不二之选。
  实地走访,遍探郡境。终觅得良机。数月前,顾雍上表云:“高梁水者,出自并州,潞水之别源也。长岸峻固,直截中流,积石笼以为主遏(主坝),高一丈,东西长三十丈,南北广七十余步。依北岸立水门,门广四丈,立水遏,长十丈。山水暴发,则乘遏东下,平流守常,则自门北入,灌田岁二千顷,凡所封地,百余万亩(改自《刘靖碑》)。”
  蓟王欣然应允。遣将作寺大匠师并都水署大工师,亲赴蓟北。助其成事。
  顾雍携众匠师,“登梁山以观源流,相氵纍水以度形势”。乃使将作寺遣良匠,并青壮数千,“立遏于水,导高梁河”,造“戾陵堰”,开“车箱渠”:
  “(高梁)水首受氵纍水于戾陵堰,水北有梁山,山有燕剌王旦之陵,故以‘戾陵’名堰。水自堰枝分,东迳梁山南,水流乘车箱渠,自蓟西北迳昌平,东尽潞县,凡所润含,四五百里,所灌田万有余顷。高下孔齐,原隰(xí)底平,疏之斯溉,决之斯散,导渠口以为涛门,洒滮池以为甘泽,施加於当时,敷被於后世。”
  正因高梁水“自堰枝分”,故后世《水经注》,才有南北两枝高梁水之说。
  “戾陵堰”,“车箱渠”,蓟王泛舟至此。实地观之。以蓟国营城术而言,不过小工程而已。平常足用,然若遇百年不遇,则损毁在即。
  船宫爵室,三面清钢琉璃壁前。
  蓟王举千里镜,居高远望。这便笑道:“再起长岸,更立石渠,重修主遏,复治水门。‘(主遏)高一丈,东西三十丈,南北七十步’,恐不足用。当数倍增之。”
  “喏。”顾雍拜服。顾雍所虑,筑堤圩田。蓟王所谋,千秋万世。
  蓟北县,城郭虽大,然西南王城,并西北蓟丘,便足占去三分之一。剩下不过四十二衢。
  “此台何名?”蓟王手指蓟丘高台。
  “此便是宁台。”顾雍答曰:“《史记·乐毅列传》:‘齐器设于宁台,大吕陈于元英(宫),故鼎反乎磿室(宫)。’既此台。”
  元英宫,前汉燕剌王刘旦改为万载宫。
  《尚书正义》引《括地志》:“元英、磿(lì)室二宫皆燕宫,在幽州西四十里宁台之下。”
  “重筑蓟丘宁台,归入王城。而后居中为界,分南北二宫。北宫寝居,南宫治政。磿室宫,改千秋宫。”蓟王言道。
  与洛阳城布局类似。然洛阳为六九城。蓟北县竟是七九城。
  “喏。”顾雍领命自去。
  甯贵人笑问:“夫君为何重筑万载并千秋宫?”
  蓟王言道:“乃为封儿所造。”
  果不其然。甯贵人柔声劝道:“待封儿及冠,夫君不过不惑之年。春秋鼎盛,如日正中。何必急于分封。”
  “所谓‘成家立业’。封儿及冠,当行大婚。岂无家业傍身。”俯瞰蓟北,七九雄城,蓟王肺腑相告:“那时,若不能更进一步,便退位称‘太上’。将千里蓟国,交与封儿之手。”
  小弟,莫非萌生退意。心念至此,甯贵人又劝道:“江山未定,汉室未兴。夫君岂有英年早退之理。”
  蓟王一笑扬眉:“即便不为蓟王。七海之内,何处不可称王。”
  好比“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高皇血脉日稀,然子孙豪气不减。话又说回。四十还不称帝。再晚还能干啥?了无生趣啊。
  蓟王百子,及冠封王,遂成惯例。
  蓟士子,二千及冠。蓟王子,及冠封王。挺好。
  至此,蓟王心意已定。千里蓟国,五十余县。当悉数传于嫡王子刘封。余下百子,或封西域,或封海外。亦或是,待蓟王三兴汉室,分封于大汉十三州。
  扪心自问,蓟王不欲再分汉土。诸如扶南、身毒等域外大国,足够百子分润。且比起西域绿洲,大漠孤烟。海外一季三登,堪称富足。若能并大月氏贵霜。再南下身毒。何愁佛国不灭。
  虑及此处,蓟王忽问:“甯姐姐可知,外姑(岳母)下落?”
  “小弟既问,妾自当实言。”甯贵人答曰:“多年前,自先祖(张道陵)羽化升仙,阿母便一去不返。无人知晓下落。至今,已有三十载。”
  蓟王外姑,便是右国令发妻。亦是天师道二嗣师道侣。人称,王夫人。
  “可有画像?”蓟王又问。
  “有。”甯贵人,必有此物。
第173章
王取几何
  知晓二程美人,被人制命。甯贵人便已料到,刘备必有此问。天师道自嗣师张衡,羽化飞升,便一分成三。卢暒今为蓟王美人,未断生养,必未曾习练此术。二嗣师张机夫人,甯贵人母,遂成可疑之人。
  若只是应程璜一己之私。制命养女,乃为刺探朝臣隐秘。大可不必,如临大敌。然若是“天下棋局”中,落子之处。则不可不防。
  话说,右国令天下棋局,胜负将分。若此时,变生肘腋,恐非社稷之福。蓟王以备不虞,自当谨慎。甯贵人亦知蓟王为人,故并未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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