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的日常(校对)第1551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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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借楯墙遮掩,机关弩车,迅速更换机构。将如矛弩箭,换成水龙弩弹。“油囊”呼啸,正中首楼。
  “战车楼燃火,救之不及。”便有边裁高声唱报。
  余下四列车楼,随之脱离。正欲迂回突进。不料水龙弩炮,又中一车。
  如此,五车接连“燃火”。车中机关诸器并先登兵卒,五彩斑斓,皆焚于烈火(染料)。
  不料机关弩车,竟可一车多用。只需更换机构,便可发射各式弩箭、弹丸、刺网。奇思妙想,直令人叹为观止。
  许氏兄弟,列车楼被毁。双方机关兵器,数量相同。
  左右边渠,机关斗舰,亦分出胜负。
  孙康、孙观,兄弟齐心,短兵夺舰。另一侧,吴敦、尹礼,亦效孙氏兄弟,合力夺舰。
  “许氏兄弟,竟无人在斗舰之中。”便有看客,幡然醒悟。泰山五候,各领兵器。吴敦、尹礼,亦是井阑舫车并机关斗舰,包夹制胜。可想而知,无许氏兄弟领军,纵白毦精卒,亦无从与泰山五候相敌。
  如此,战局明朗。泰山五候,只剩昌霸,并呼厨泉,守备大本营。
  将将水龙弩破敌,不及喘息。又见战车楼,长驱直入。
  “这是……”五楼百官,看得真切。
  许氏兄弟,竟倾巢而出。战车楼居首,后连五列车楼,直撞敌军本阵。
  集中兵力,一战破敌。
  “速速操船!”孙康、孙观,吴敦、尹礼,齐声叫喊。
  “速击车楼!”昌霸怒急。水龙弩油囊再发。却只砸中四楼车壁。鱼油未能溅落楼内。即便引燃,亦不过皮毛。直观而言,染料未能遍洒,车楼内外,故不被判负。
  “兵分二路!”孙康、孙观,当机立断,引军回援。吴敦、尹礼,则顺下边渠,攻略敌方本阵。
  战车楼,楯墙高耸。远比列车楼雄伟。正因体积庞大,故能加装大型机关器。又被百余兵卒,接力驱动,速度极快。
  临阵不过三发。水龙弩猝不及防,更加战车楼,快速逼近。无从调整射击仰角,两次急射皆落空。
  “速出龙吐水!”眼见撞上楯墙,许定一声令下。
  斑斓螭首,自出楯后。机簧声中,螭首吐水数丈。居高临下,浇向楯墙。
  “哇!”墙后守军,浑身通透,犹如血染。此乃染料之水,并无大碍。若换成战时,一支火箭,死无葬身之地也。
  见一侧孙康、孙观,引军回援。
  身后五列车楼,犹如毒蝎摆尾,裹缠机关楯墙。
  为首战车楼,楯壁开启。
  居中一神将,顶盾而出。
第249章
唱罢登场
  机关楯墙内,残兵游勇,如何能敌。
  眼看破阵在即。昌霸遂弃弩车,领兵堵缺。欲行缓兵之计。以待援军抵达,亦或是先夺敌阵。二者成一,皆可反败为胜。
  “兵是将之威,将是兵之胆”。许褚当先,白毦精卒,势如破竹。攻占楯墙,顺下中军本阵。
  眼看败局已定。昌霸怒喝:“伏虣何在,可敢与某撕斗!”
  闻此言,许褚龇牙一笑:“夺旗再战。”
  此言一出,看台哄然。不料伏虣,竟有大智。绝非莽夫行事。
  “昌霸搦战,本就是缓兵之计也。”门下功曹许靖,不禁慨叹。
  “仲康有万夫之勇。此战当可胜之。”贼曹刘翊亦言道。
  “如此,牙门四将,必有一席也。”记室张节抚掌而笑。
  眼看杀神天降,阵前兵卒,溃败如雪崩。昌霸又被侧翼白毦所挡,救之不及。阵中呼厨泉,急中生智。竟欲拔旗而走。
  话说。战旗长大,非膂力过人,无从擎之。呼厨泉双手拔旗,打马急走。
  好一记金蝉脱壳。
  不等众人叫好。忽听劲弦疾响。
  头顶冲角盔,火星迸溅,如雷贯耳。必是许定神射。呼厨泉躬身缩颈,伏马而逃。
  将将奔出数步,又闻弦响。
  正中马耳。
  骏马受惊扬蹄。将呼厨泉摔下马背。
  时下兜鍪,亦如札甲,多为甲片编纂。自顶至颈。只因两汉宿敌,乃匈奴弓骑。此胄足防流矢箭雨。却不利钝器重击。一汉当五胡。匈奴常用骨矢石镞,何来重兵器。故无需铸造铁盔。非铸铁工艺不及,只因无用武之地。试想,铸盔与铸锅,单从技艺而言,莫非有不可逾越,天壤之别乎?既可铸剑为犁,又岂不能铸铁为盔。
  然自黄巾播乱,群盗蜂起。群雄内战,遂成常态。除防劲弩箭雨,还需防礌石滚木。一体成型,铸铁盔。遂成先登必备。百炼冲角盔,应运而生。非用钢水一体浇筑,而是百炼钢板,钉接铆合。类比加强筋。
  前额冲角,形如鸟喙,尖而上翘。不单为装饰,更可在近身搏击时,以头相抵,啄敌面门。盔檐下垂甲片,内藏遮面。全护头颈,密不透风。
  唯一不便。冲角盔紧贴颅顶,需散发方可佩戴。汉人束发及冠,如何肯轻解。然四裔却无此禁忌。北人被发左衽,南人断发文身。正当适宜。更加冲角盔,防护惊人。且精钢锻造,红缨覆顶。银芒闪闪,霞飞光映。猛将之丽,故深受国人所喜。
  汉人兵士,喜戴“狻猊胄”。此盔,乃由两汉玄铁胄,改进而成。胄体上半部,以长条锥形钢片,锻打弯曲成弧,而后钉接铆合成一半球盔体;胄体下半部,则经下缘,由弧形长方钢片,编缀成护颊;胄体顶部,则由一碗状加厚钢板,与半球盔体,铆接封口,专防颅顶所受冲击。这胄造型美观,且足可容纳发髻。又因前额下藏狻猊兽面,故称“狻猊胄”。造价极高。锻造一顶狻猊胄,足可造十顶冲角盔。
  战盔锻造,历来不易。君不见,时下罗马将官所佩,库鲁斯头盔。一座帝国兵工厂,据说月产量不足六顶。
  言归正传。
  蓟王有言在先。斩将夺旗,皆为胜。
  呼厨泉裹旗落马。胜负即分。
  此时。吴敦、尹礼,亦率兵袭占许氏兄弟空营。奈何晚到惜败。
  “主将落马,许定、许褚胜。”
  演武场,山呼海啸。许褚,充耳不闻,正将压身战旗,只手提起。助呼厨泉脱困。
  胜不骄,败不馁。我蓟国男儿,理应如此。世人皆言汉蛮、汉胡。终归华夷有别。唯“蓟人”二字,可全天下。
  “如何?”五层琉璃暖阁,蓟王笑问。
  “二许得胜,意料之中。然,呼厨泉并泰山五候,力战惜败,亦是难得。”蓟王不指名道姓。必问公孙长姐。
  蓟王这便会意:“毕竟,司马、校尉之争。”言下之意,泰山五候,不过军曲候。能与军司马、校尉一较高下,尤其可贵。
  “传命,泰山五军候,皆为军司马。”蓟王金口玉言。
  “喏。”中书令赵娥,这便领命。
  “於夫罗、呼厨泉、拓跋四子,又当如何?”王后笑问。
  “演武之后,必有计较。”蓟王答曰。
  王驾先行。百官恭送。而后观众,次第离场。不等泰山五候收拾退场,三台令窦辅,已含笑而至。
  “未能得胜,无颜见贤弟。”昌霸面露愧色。
  “兄长切莫如此。”窦辅笑道:“许氏双雄,万夫莫敌。且身居校尉雄职,领白毦精卒。诸位兄长,不过惜败。”
  “话是如此,却心有不甘。”至交当面,吴敦亦不做隐瞒。
  “此非战之过也。”窦辅言道:“中书令临别传语。言,主公将升诸兄长,为军司马。速速归营。”
  “哦?”泰山五候,喜上眉梢。昌霸忙问:“贤弟,此言当真否?”
  “然也。”窦辅发自肺腑:“中书令岂能戏言。”
  “我主厚爱。纵百死不足报也。”昌霸心悦诚服。
  事不宜迟。五人急忙打点行装,自归大营。稍后,王命果至。如愿晋升军司马,秩千石高俸。改号泰山五司马。
  许定,许褚,旗开得胜。演武十器,得一、二、三、四、六、七、八、九、十。料想,决赛之日,毕得器五。
  若非许褚登门求援。许靖等人,仗义出手。许氏兄弟,此战危矣。
  战后,自当携厚礼,登门道谢。
  是夜。许靖设宴鸾栖馆,偶遇三台令胡辅并泰山五司马。谓择日不如撞日,相请不如偶遇。众人并席,推杯换盏,宾主尽欢。
  又谓酒逢知己千杯少,语不投机半句多。蓟国君臣和睦,吏治清明。大兴在望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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