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的日常(校对)第1670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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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眼一花,疾风过颈。但见一左一右,二神将,齐头并进。杀奔王宫而去。
  城门将,又惊又怒。怒目被擒守将,一时切齿生恨。
  却见其,苦笑发声:“事不可为,何不早降?”
  擒贼擒王。
  金耳王肉袒牵羊,金耳城不战而降。
  书报圣河旗船。
  蓟王遂遣楼船,将金耳王公贵戚,悉数运来。设宴为诸王压惊。见多摩梨王、大秦婆罗门王、瞻波王、摩竭陀王等,身毒列国主,齐聚一堂。
  金耳王,这便心安。亦不敢再生,忤逆之心。更加楼船巍峨高绝,浮于水面。王室显贵,插翅难逃。用于软禁,正当适宜。
  待战罢,国中贵种,皆随国主,迁往汉土。美其名曰,百蛮贡职,入京奉献。
  是否安置于赐支都护府,蓟王仍未决断。
  话说。譬如郡国邸。将身毒列国主,迁往帝都。效秦王阿房宫,紫渊六国馆。择历代先王所造,离宫别馆,集中安置。亦未尝不可。且好处显而易见。
  “妃嫔滕嫱,王子皇孙,辞楼下殿,辇来于秦”。好比侍子,举家为质。列国未曾归心前,便有余孽,阴怀不轨。亦不敢轻举妄动。
  待引入《蓟法》,《二十等爵》、《圩田制》,深入人心。民风向汉,蔚然成风。诸国主,可有可无。换言之,善待诸国主,除去乃汉家待客之道。亦未尝不是,权宜之策。
  圣河旗船,琉璃爵室。
  一夜酒醒,蓟王遂开府议。
  “金耳亦定。为今之计,又当如何?”
  “再下一城,可与贵霜王,北上会师也。”军正沮授进言道。
  “再下何城?”蓟王笑问。
  “折利呾罗。”沮授答曰。
  羯陵伽国,“东南境临大海滨,有折利呾罗城,周二十余里,入海商人、远方旅客,往来中止之路也。其城坚峻,多诸奇宝”。
  折利呾罗,意译“发行”。取船舶出航之意。乃身毒半岛,东岸良港之一。上接多摩梨,下通黄支国。
  沮授不愧谋主之列。只需夺此城,羯陵伽国再无港口,必生惧意是其一。续接半岛良港,为其二。如此一来,除黄支国外,半岛东线出海口,皆被蓟王所占。蓟国机关巨舰,铁壁铧嘴,望而生畏。断难与敌。巡弋沿线,行闭关锁国。诸贸易城邦,痛失关税来源。久必自乱。
  正如先前所言。身毒半岛,自北向南,由平原、台地、山区,次第过渡。人种各不相同。黄支国港口,必不为百乘帝国所用。正如北部列国,皆经多摩梨出海。各行其道,互不侵扰。
  待西部海岸,亦被贵霜所占。东有蓟国,西有贵霜。百乘再无出路,必择其一臣服。料想,与贵霜西部总督,鏖战多年。结血海深仇,岂能轻易就范。必向东望。
  中身毒既定。南身毒四面楚歌,何以独存。
  “命已程不国,箜篌港驻军,袭取发行港。”蓟王当机立断。
  “喏。”公车令郭珉,遂去传命。
  箜篌港,便是已程不国,北大岛港。俗称“(胡)琴港”。乃殑伽港长,万震所辟。大兴土木,半载有余。已今非昔比。此番,正当大用。
  “贵霜王,行军何处?”蓟王欣然问道。
  大行令虞良,起身对曰:“回禀主公,贵霜王,兵围阿逾陀王都,久攻不下。”
  “哦?”蓟王遂问:“且说此国。”
  虞良答曰:“‘阿逾陀国,周五千余里。国大都城,周二十余里。谷稼丰盛,华果繁茂。气序和畅,风俗善顺。好营福(祈福),勤学艺’。其国名,便是‘难胜’、‘靡胜’之意。”
第122章
形制之势
  阿逾陀,中身毒古国。其地为身毒上古文明中心之一,列国时代(前7~4世纪)便已存在。身毒史诗《罗摩衍那》,将其描绘成,神国兼神国之都。王子罗摩,更是《罗摩衍那》史诗主人公。
  话说。自大月氏西迁,孔雀王朝已衰亡。大月氏遂占领喀布尔河谷,定都高附(喀布尔)。后贵霜强盛,取代大月氏。兵进开伯尔山口,攻占信度河(印度河)全域,并枝扈黎大江上游,迁都富楼沙(白沙瓦)。身毒列国,退缩枝扈黎大江中下游流域,稍后称笈多王朝(约320年~540年)。
  而阿逾陀国,与贵霜毗邻。历来为抵御贵霜入侵之桥头堡。
  其国名,含义为“难胜”、“无斗”、“靡胜”、“不可战”国。足见一斑。
  即便如此。贵霜十万大军,久攻不下,亦颇多耐人寻味。
  军正沮授,一语中的:“贵霜王私改盟约,恐为主公所罪。先放安息大军归。故投鼠忌器,不敢全力攻城。”贵霜王亦恐蓟王,行釜底抽薪。命西域都护府提前介入,为三家解兵。安息大军,再无掣肘,必乘虚而入,攻略贵霜。贵霜王屯兵国门,若知安息入寇,足可转圜。
  贵霜不能胜战,非蓟王所愿。
  身毒诸国林立。蓟王纵有十万大军,亦不可面面俱到。若分兵四散,犯兵家大忌,被各个击破。乃至损兵折将,前功尽弃。
  然贵霜王瞻前顾后,心结难解。且十国连兵,大国尽在,唯缺阿逾陀。许早有防备贵霜入寇之心。
  “主公当先赴摩揭陀王都。”沮授进言:“以示无意背约。”
  “善。”蓟王从谏如流。
  蓟王远征身毒,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灭十国连兵,降身毒诸王。若只为入寇。尽可抄掠一空,再付之一炬。然若如此,必失人望。再无并土分封之可能。牙门八将,悉数遣出。饶是如此,兵力愈发捉襟见肘。贵霜二十万铁骑,即便兵分二路,亦足够支援。断不可有失。
  思前想后,蓟王又出王命:“传书竹隅女王,请山南方国,出兵相助。”
  “喏。”大行令虞良,这便领命。
  待将十国降兵,安置妥当。张郃、华雄、许褚,三将,各守大国王城。楼船校尉郭祖,巡弋上下水路。
  蓟王遂领中垒,携诸国主楼船,逆入枝扈黎大江,奔赴华氏城。
  与此同时。
  蓟王敕令传至,已程不国,北岛琴港。
  殑伽港长万震,坐镇此岛。智计百出,恩威并济。羁縻岛上豪杰,招降大小海贼。更效西域都护府行事。借东西航道之便,大肆贩入海西奴隶。屯守港津。
  如今,北大岛港,已取代殑伽港,成为江表十港,西进桥头堡。蓟国号称月起十万楼台。半载之间,座座汉家重楼,拔地而起。往来船商,争相停泊。转运蓟国名产。干支海市,亦常驻港中。便是已程不国百姓,亦纷纷北上。客庸港中。赚取不菲庸金。
  凡海市所至,必先兴蓟钞。蓟国币制,日渐通行已程不国。凡大宗交易,必以账户结算。
  且自从已程不国老王,遣大将军室利那伽子,弗诃利迦入侍。并以大将军弟,苏巴提婆为使,久居蓟国,代领国事。二国邦交,突飞猛进。
  眼看篡位之祸得解。老王心病,不药而愈。再得海市船医,良药调理。竟有枯木逢春,老树新芽之势。闻宫中王妃,珠胎暗结。果然,“人逢喜事精神爽”。
  闻殑伽港长,加谏议大夫万震,入宫辞行。老王急忙大殿相见。
  “大夫,何故早归。”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老王唯恐形势有变。
  “王命难违。”万震遂将蓟王敕令告知。
  “哦?”蓟王远征之事,已程不国,人尽皆知。闻十国连兵,百万援军。本以为,此战必旷日持久。岂料十国速败。蓟王已大获全胜,羁縻多国。老王心中震撼,可想而知。
  “敢问大夫,蓟王今何在?”
  “我主已赴摩揭陀王都。”老王言行,皆不出万震所料:“与贵霜王会师。”
  “贵霜亦入(寇)身毒乎?”老王震撼无以复加。若此战乃蓟国与贵霜联手。身毒必败。有道是“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虑及此处,老王已有决断。
  “然也。”万震赤诚君子,必言而有信。
  “大夫既去,孤王岂有不送之礼。”老王这便定计:“速请大将军,入宫相见。”
  “喏。”
  须臾,大将军室利那伽,奉命入宫。
  将前后诸情,和盘托出。老王试问:“不知大将军,愿助万大夫,立此功乎?”
  “固所愿也。”大将军室利那伽,慷慨发声。
  以本国特产摩尼珠,换得蓟国楼桑兵甲。室利那伽麾下人马,今非昔比。尤其,已程不国水军,皆更换象林苑所造,蓟式机关斗舰。远非扶南大舶可比。
  此去,当有一战之力。
  事已至此。万震心满意足,深谢不提。
  稍后,万震携海市战舰,并已程不国水军,合兵北岛。欲奇袭折利呾罗城,发行港。
  北岛大港,干支海市,旗船爵室。
  万震已有定计:“折利呾罗,乃羯陵伽国,东南雄城。周二十余里。其城坚峻,易守难攻。此去,当智取,不可强为。”
  “计将安出?”室利那伽求问。自万震以汉家礼仪,择选室利那伽之子入侍。二人便时有往来。且室利那伽,亦早已绑上蓟王战车。与大汉一藩,荣辱与共。
  “『表里相应·形制之势』也。”万震答曰。
  “愿闻其详。”室利那伽,虚心求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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