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的日常(校对)第167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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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半句,深谙佛法,则有大玄机。
  蓟王之意,贵种、贱种,一视同仁,无论东迁贵种,还是留守贱种,皆可得享清平之乐。
  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时至今日。蓟王所行,马鸣菩萨,如数家珍,知之甚祥。蓟国《二十等爵》,《圩田制》等,海内皆知。待将蓟国之一切,放之四海而皆准。便是天下大同,垂裳而治。
  蓟王,内圣外王,至人无己。
  马鸣菩萨,当可信之。
  孙子云:“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谓之神。”
  故后世有俗语,“计划不及变化”。
  唯有因时而异,与时俱进。方能权变锋出,立于不败之地。
  “治平者先仁义,治乱者先权谋。”便是蒯越“臼犯之谋”之真谛。故曹孟德言:“不喜得荆州,喜得蒯异度耳。”
  汝南六贤,并军正沮授、东曹徐庶,閤下书佐法正。之所以堂而皇之,言及:“乱世用法,治世用儒”之说。乃因,众人皆非儒,而是士。或称士人。声名显赫,称名士。儒家专称儒士。
  《白虎通义·爵》:“士者,事也,任事之称也。”《礼记·表记》:“唯天子受命于天,士受命于君,故君明顺则臣有顺命。”可知,士,受命于君,出仕任事。可统称官吏。士族,便是经学传家,历代为官之家族。其中累世公卿者,称为名门世族。
  自两汉以来。卿大夫没落,士人崛起。士族兴盛。既著书立传,又开门授业。被公府徵辟,则出仕授官。遇亲友丧,弃官守孝。与上官一言不合,便挂印而去。
  比起后世门阀,等级森严。时下士人,“时过于期;否终则泰”。何必拘泥。
  据此可知。士人,便是官僚阶级,吏治体系。需兼通百家,非专精儒学。
  言归正传。
  阿逾陀国都五里,枝扈黎大江,楼船校尉旗船。
  蓟王携身毒诸王,与贵霜王相见。
  贵霜胡毗色伽王,乃出大月氏种。
  正因大月氏被匈奴击破并西迁,驱逐塞种人所立大夏国(巴克特里亚王国),分五部翕侯。才有贵霜崛起。将都城从大夏之高附,东迁今之富楼沙。兼顾农耕游牧。又扼葱岭丝路。因而强盛。
  二国缔结邦交,约为盟友。故不分尊卑。与蓟王并坐。身毒诸国主,陪同在列。
  蓟国楼船巨舰,胡毗色伽,亦是初见。心中震撼,无以复加。无怪身毒诸国,一败涂地。贵霜泥足深陷之弊,正是蓟国乘风破浪之利。
  枝扈黎大江,能陷贵霜十万铁蹄,却亦可载蓟国万石楼船。
  “孤亲临身毒,方知不利游击。”蓟王先言:“一时不察,急结盟约。陷王上进退两难,孤之过也。”
  “王上言重,卑国岂敢。”胡毗色伽,急忙请罪:“分兵南下,未曾先言。乞王上毋罪。”
  “不知者,不罪。”蓟王语透深意:“‘通功易事,交利俱赡’。”
  分工合作,互通有无,互惠互利,二国共赢。
  “王上明见。”胡毗色伽,面露惭色。
  蓟王与生俱来,怏怏上邦之风。直令人心生折服。
  身毒列国主,今为座上宾。耳闻目染,一时五味陈杂。蓟王与贵霜王,早有盟约。行东西夹击。先前相约,会师于华氏城。岂料贵霜王,以短击长。久攻不下。反倒是蓟王,势如破竹,速战速决。先至华氏城。
  于是提兵来援。助贵霜王一臂之力。
  东西二大强国联手,身毒列国,双拳难敌四手。此战,败局已定。
  念及此处,忽觉释然。“此天之亡我,非战之罪也”。
  一时觥筹交错,宾主尽欢。
  翌日,蓟式楼船,次第入港。放下诸多,营造重器。蓟王竟不急于攻城,亦未遣人掘渠。而是自水岸,排设轨路。不疾不徐,绵延向五里外,阿逾陀国都而去。
  年末,演武决胜,天下皆知。助推演武兵棋,风靡海内。将作寺精工细作,各式演武器棋子,活灵活现,栩栩如真。捉对厮杀,令人欲罢不能,直呼过瘾。
  便是贵霜,亦悄然兴起。
  胡毗色伽,亦常与后宫妃嫔对弈。本以为,奇巧之物,博人一笑罢了。
  待今见实物,方知何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第129章
渐靡使然
  楼船卸下之轨路,与后世轨道,颇多相似。由“枕木”并“铸轨”组成。只需先排设枕木,再上铺铸轨。机关兵车,便可通行无阻。枕木、铸轨,皆已事先造毕,由楼船运抵。铺设轨路时,还有专门“筑路车”,行走于轨路,前后铺装。至于夯平路基,另有工匠完成。
  欲善其事,必利其器。攻城亦不例外。
  何谓,泱泱大国,上邦风貌。单从此战,便可窥一斑。
  自攻城工段,立于港口长堤起。便有楼船列队靠岸。船吊依次吊装,诸多机构。再由匠人,组装成各式机关器。行走于轨路。
  区区五里,又被贵霜十万大军,团团围困。匠人心无旁骛,三日已铺路城下。
  而后“丫”字形分岔。平行于城墙,左右延展。
  那些演武棋盘上的棋子,更摇身一变成,庞然巨物。
  楯墙、弩车,战车楼、列车楼,霹雳发石、雷霆破壁。
  新式雷霆破壁车,悬球上方,新增愚公锤。破壁球非自由下坠,而是被重锤击下。摆幅更高,抛落更远。
  霹雳发石车,远射八百步。于一箭地外,先击震敌。再由机关楯墙,保护工匠,继续向城墙铺设直轨。
  雷霆破壁车沿轨而行,徐徐抵近城墙。
  高塔吊臂悬楼内,工师面目已清晰可见。城头守将,厉声高呼。守军不顾落石呼啸,冒死仰击。一时乱箭如雨。
  双层夹胶清钢琉璃壁,将乱箭悉数崩去。悬楼内工师,不疾不徐,次第操纵机关。
  重锤下击。破壁球崩火下坠。被钢索牵引,冲城墙呼啸而去。
  轰——
  一声巨响,分崩离析。
  砖墙深坑凹陷,裂痕如蛛网碎。
  一击之威,震破敌胆。
  尤其十余座高塔,同时攻击。砖砌城墙,不堪重负,轰然坍塌。砖石倾泻,将城下壕沟亦填平。
  场面过于惊骇。乃至于,城上城下,一片死寂。
  直到硝烟散尽。城内城外,敌我双方,目光无阻,茫然对视。这才幡然醒悟。目露狰狞,杀声四起。
  贵霜大军,捉刀而进。
  阿逾陀守军,拥塞断墙,死战不退。
  前锋迎面相撞。刀枪并举,血肉横飞。更有贵霜骑将,纵马撞阵。一时人仰马翻,筋折骨断。阿逾陀长枪兵,如断线风筝,喷血撞飞。贵霜战马,插满长枪,嘶鸣倒地。然背后贵霜勇士,已踏尸扑上。
  “小心——”
  音犹在耳,铁丸陨落。血肉迸溅,去势未减。自阿逾陀乱军丛中碾过。
  生生轧出一条,血肉坦途。
  被敌军热血,劈头盖面,浇了个通透。贵霜兵卒,惊魂未定,越发狰狞。怒吼挥刀,踏血冲锋。
  旗船爵室。
  举千里镜,将五里外战场,一览无余。身毒诸王,面如土色。本以为必是旷日持久,一场血战。岂料靡胜之国,在蓟国机关兵器面前,不堪一击。
  不败之城,一日陷落。
  贵霜王亲自上阵,率十万大军,将宫城围成铁桶一般。见事不可为。阿逾陀王遂肉袒牵羊,向蓟王纳降。
  先登、陷阵二营,尚未出动。攻城已毕。
  放下千里镜。极目远眺,矗立城下,一座座庞然巨物。身毒诸王,心中冷暖,悲喜自知。
  即便雷霆破壁车,不抵近城下。单凭霹雳发石车,亦足可破城。无非早晚而已。然,不可否认。雷霆破壁车,高塔吊臂,一举破壁,惊天动地。
  仰望高塔,战意败尽,竟不敢生忤逆之心。经此一战,再遇蓟王,列国必闻风丧胆。
  至此。北身毒、东身毒,诸国尽灭。蓟王一声令下,国中贵种,举家来降。
  源源不断,迁往华氏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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