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的日常(校对)第1857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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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蓟宫二十三殿。七重之上,唯有二宫太皇所居,皇英殿。余下二十二殿,皆未逾越。蓟王虽奉太皇之命。然,“君有所赐,臣有所辞”。蓟王宫,虽自上而下,扩至九重。蓟王却恪守臣节,未僭越分毫。
  即便如此。同一平层,亦扩至一倍余。
  升蕊珠、纷芳、易迁,二重馆为三重殿。另造棠棃、灵波,二殿。增筑迎风、珠樱、七海、相思,四馆。
  又于七重以上。另造,钟阙、鳷鹊、封峦、露寒、天梯、瑶台、温德,诸观。立为署寺,不为私用。
  更于王宫九重顶。新筑,迎仙台、泰畴坛、紫云坛、万神坛。亦立为署寺,遣观天阁女仙值守。用于接引女仙,祭祀“皇天上帝”、“名山大川”、“四方之神”。
  一言蔽之,『七重为殿,八重设观,九重立坛』。
  增筑之始。蓟王先将营造法式图卷,上呈甄都。董侯命人遍示群臣。见蓟王恪守臣节。虽奉二宫太皇之命,然增筑层级,皆为祭天祀神所用,非是人居。故,百官皆无异议。
  北宫,合欢殿。
  鲁灵光殿,月满西楼。九重王宫,堆光如昼。
  得门下祭酒司马徽来报。中书令荀采,即刻入北宫。
  甄都有变,十万火急。荀采不再绕行,直经十字飞阁,入北宫御苑。问清来意,函园妃沿途放行。荀采一路无阻,抵挡合欢殿前。
  因扩为“回”字四殿,守备更加固若金汤。合欢殿,未置署。左右偏殿,亦无媵妃。乃是瑞麟阁、天枢署,女官官舍。
  瑞麟阁,凌空飞架于,合欢殿中庭御苑之上。与合欢御苑,共组“天圆地方”之格局。瑞麟阁,以赤金为架,通体铺陈清钢陨琉璃,不遮天光。九重天枢顶,亦为陨琉璃宝顶。星河烂漫,群星璀璨。
  殿前守卫,正是希雷娅贵妃。
  “中书令何事?”伴君十年,贵妃早为蓟人。
  “禀贵妃,甄都有变。”荀采如实作答。
  “中书令少安。”希雷娅贵妃,入后殿通禀。
  步入合欢宫苑前,贵妃轩下立定。目光扫过,伏于四处函园妃,纷纷解除警备。
  “女主人?”美人安德莉娅,率队值夜。
  “甄都有变,需禀夫君。”贵妃希雷娅,如实相告。
  “请女主人,解兵。”安德莉娅,公事公办。
  “可。”希雷娅,轩下卸甲解兵。着百花战裙,轻身入殿。
  安德莉娅,亦自除兵甲,只着百花战裙,与贵妃希雷娅,一同入殿。非是心生隔阂,乃至关系疏离。只因同入狮群,死生契阔。群狮之主,至亲至爱,远胜彼此。不容有失。
  殿中陈设,刻骨铭心。早已烂熟于胸。信步登楼。
  七重华盖,鸳鸯榻内。婆娑玉影,多姿婀娜。夫君兴致正浓,尚未入眠。
  希雷娅移步近前,隔帷轻问:“夫君?”
  华盖帷幄,看似轻薄,实则兼夹,钢丝幕网。更有清钢琉璃壁,机关暗藏。不等贼人攻破幕网,清钢琉璃壁已先行落下。
  鸳鸯合欢榻,阔长堪比华室。内中陈设,一应俱全。唯蓟王枕边人可窥。日常皆由安长御,亲手打理。华贵妃,亲自善后。宫婢女官,无令不得入内。
  “何事。”蓟王自是未眠。
  “中书令求见。”希雷娅答曰。
  “榻下来言。”蓟王言道。
  “喏。”希雷娅领命而出。
  少顷,又陪荀采入殿。
  “禀主公,甄都有变。”荀采稳住心神,轻声言道。
  “天子安否?”蓟王先问。
  “天子无恙。”荀采答曰。
  “如此,且道来。”蓟王这便心安。
  “喏。”荀采言简意赅:“端午归城,百官遇伏,多有死伤。曹司空长子(曹)昂,弟(曹)疾,并疾子(曹)安民,俱亡。”
  “何人行刺。”蓟王语气渐冷。
  “尚未可知。”荀采如实作答。
  “孟德何为?”蓟王必有此问。
  “曹司空怒极,收百官下狱,施五刑拷问。”荀采答曰。
  “唉——”蓟王一声叹息:“孤已尽知。速传左右国相,并三丞入宫。”
  “喏。”
  “再传南閤祭酒许攸。”蓟王又言道。
  “喏。”荀采领命自去。
  王命传达。左右国相,并幕府三丞,另有南閤祭酒,车驾入宫。
  灵辉大殿。蓟王已先至。
  门下祭酒司马徽,中书令荀采,皆在。
  “拜见主公。”右相领重臣见礼。
  “诸君免礼。”蓟王居高示意:“速坐。”
  待重臣就坐。遂将甄都之变,悉数告知。蓟王居高下问:“可是司徒所为。”
  当朝司徒,乃不其侯伏完。蓟王言下之意,莫非党争又起。
  “臣,窃以为。非出司徒之谋。”中丞贾诩,先答。
  “何以知之。”蓟王又问。
  “自王太师殉身,王党四散,多归河北。先前,公孙二雄,又出为外镇。程昱领司空司直,甄下尽为耳目。不其侯,何以豢养死士。”
  “文和,所言是也。”蓟王这便领会。半道设伏,搏命一击。非死士不可为。若不其侯伏完,于府中豢养死士。以程昱之能,岂能浑然未知。何况,伏完本就是王党之首。王太师虽伏罪。然曹孟德,又岂掉以轻心。不等伏完举事,举家皆为囚徒矣。
  “莫非,另有其人。”右相耿雍,若有所思。
  话说,史上曹孟德遇袭,可谓家常便饭。史书所载,便有数次。野史更多。
  究竟何人所为。饶是蓟王先见之明,亦不得而知。
第099章
何人刺曹
  此事,疑点重重。
  譬如,既可于甄下,豢养死士。又伏于百官归途,必经之地。有如此通天手段,又岂误中曹孟德属车。错杀曹操长子,并胞弟父子,共计曹氏三人。
  “江东可乎?”蓟王又问。
  时下,袁绍携十万大军,攻入荆南。与护南蛮校尉刘磐,鏖战长沙攸县。互有胜负。先前,曹孟德,与吕奉先,势不两立。袁术自可稳固淮南。今,曹孟德数次遣使,与吕奉先,休战罢兵。待曹吕二家,握手言和。淮南必为众矢之的。唯恐曹孟德引军南下。合肥侯,先发制人。遣死士渡江,欲杀曹孟德,为淮南除患。亦在情理之中。
  蓟王不言袁公路,只言江东。乃因并无真凭实据。
  “主公,明见。”门下祭酒司马徽言道:“曹司空,总甄都朝政。必为四方所忌。”
  蓟王忽又想起一事:“前有传书,史夫人,暗入甄都,欲行不轨。莫非,死士乃汉中所遣。”
  殿中重臣,皆沉思不语。
  话说,汉中与关东,结兄弟之盟。共抗江东,何以刺曹?
  试想,若曹孟德不幸遇刺身亡。甄都朝野动荡,群臣无首。二袁趁机渡江,关东危矣。若甄都有失,汉中何以独存。
  一言蔽之,汉中、关东,“辅车相依”;史侯、董侯,“唇亡齿寒”。史侯若遣史夫人刺曹孟德,不啻自断臂膀,自毁长城。
  蓟王明以照奸。既出此言,必有深意。
  与会诸人,皆才智高绝。故闻弦歌而知雅意。然“疏不间亲,卑不谋尊”。兄弟阋墙,汉室相争。又岂是我等臣下可,妄言。何况,主公既有此问,心中必有所疑。亦毋需我等,多言。
  “主公,明见。”语出贾文和,蓟王如何能不醒悟。群下不言,皆为避嫌。
  奈何,变故突发。其中细节,尚不得知。亦无从佐证,更无从判断。唯恐曹孟德,盛怒之下,伏尸遍地,血流漂橹。不及天明,蓟王遂遣使南下。上表朝廷,安抚天子,是其一。另附手书,劝解好友,为其二。
  话说,史上老父,泰山遇害。曹孟德,盛怒之下,血洗徐州。“凡杀男女数十万人。鸡犬无余,泗水为之不流”。今又将百官并家小下狱。屈打成招,铲除异己。必遭报复。甄都党争,余毒再起,恐难两全。
  正因史上,屡次遇袭。曹孟德,盛怒之下,杀帝后,清君侧。百官震怖,百姓离心。关东不得立足,遂避走河北,徙治邺都。亦是时局所迫,不得已而为之。毕竟彼时,民心思汉,汉祚未绝。与曹丕篡汉时,英雄远遁,汉臣凋亡,九品中正,尽收士族,不可同日而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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