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藏(校对)第2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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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陈老爷子的‘少林铁布衫、十三太保横练金钟罩’功夫能赤手接子弹,运气如鼓避弹,再加上一件防弹衣的话,几乎能在微型冲锋枪的弹雨扫射下亳发未伤。于是,没办法,我特意替你准备了美军海豹突击队专配的钢芯穿甲弹,让你们陈家所有的护体神功通通见鬼去吧!”
  最后一颗子弹出膛时,枪机撞空,发出“嗒”的一声轻响,在甬道里激起了淡淡的回声。
  “就这样,我取得了前所未有的完胜,而你和你那位冥顽不灵的叔叔,一起九泉做鬼,在地下团聚吧。陈风,从中学到大学,我都很给你面子,这一次是不是也得还我一个面子,特别是在美丽的夏小姐面前?不妨实话告诉你,很多事的起源与过程是你永远都想不到的,包括赏金猎人王帆在内,都不过是纵横棋盘的小小卒子,任凭我来摆布。至于你叔叔身在港岛的那批老不死的朋友们,将来也都会投入我的麾下,就像老邵、司马镜那样——司马镜,出来吧,好戏演完,该谢幕了!”
  叶天向黑暗里招手,双掌捧着罗盘的司马镜步履沉重地现身,双眼紧张地盯在那只紫铜罗盘上。
  “邵节和向导嘉措顿珠的死,不过是要安大家的心,以为内奸被完全清除,可以把全部精力放到探险目标上来。你大概想不到,司马的刀伤全都是伪装出来的,因为我替他从拉萨带来了最好的电影道具,那些假血的颜色、味道、流势比真血还要神似。陈风,这是个‘真真假假、真假难辨’的美好年代,再要‘讲真心、说真话、做真事’的话,人人都会笑话你是个傻瓜,而且是超级大傻瓜。”叶天轻拍着我的脸颊,抬起右手,在染满了鲜血的枪管上轻轻地吹了一口气。
  那是我的血,我的身体正在慢慢失去知觉,一阵奇怪的麻痒感觉从胸口向四肢迅速扩散着。我没料到邵节的死竟然是一个事先布好的“局”,自己身陷其中却不自知。
  “子弹上有毒?”我的声音正变得越来越飘忽,像是一台老掉牙的留声机播放出的翻版音乐。
  “对,你猜得非常对,那些子弹是突击队员们执行深度刺杀任务时使用的,即使只擦破目标的皮肤,来自索马里半岛的针尖树毒液也会在三十分钟内致人死亡。陈风,认命吧,你玩不过我的,这是一个必然的结局。”叶天在我肩头一推,我不由自主地仰面而倒,跌进夏雪的怀里。
  “血罗盘上怎么说?”叶天的声音继续传来。
  “我直说吧,咱们一路追踪到这边来之后,己经抵达九曲蛇脉的七寸要害之处。不过,风水地形突然发生了扭转性变化,从至尊至贵的‘九曲蛇脉、天地一统’变为……变为……”司马镜口吃起来,他每次精神高度紧张时就会这样。
  一串冰冷的水滴落下来,打在我的鼻梁上。我吃力地睁开眼,集中精神望着夏雪。她哭了,泪珠沿着长睫毛滑落,像是春天屋檐上的雨滴。农谚说,春雨贵如油,而夏雪的眼泪,在我心里比金子更珍贵。
  “你哭了……”我动了动嘴唇,三个字在喉咙里打转,却发不出声音。胸口的麻木扩散到了全身,脸上的肌肉也正在趋向僵硬,想笑都笑不出来。
  “不要死,好不好?”夏雪的眼底铺陈着浓得化不开的郁悒。她的手按在我的伤口上,但却阻止不了大量涌出的鲜血。我很想举手抹去她的泪,给她勇气,给她温暖,但自己的手早就没有感觉了,肩膀、颈部麻飕飕、木胀胀的。
  “怎么说?”叶天大声问,走过我身边,一掌拍在拦路的巨石上。
  “现在,我们处在一个‘九曲蛇脉遭断头’的诡异变局中,血罗盘明白无误地指示出了这一点。叶先生,不如我们暂时后退,等待‘地利’这一困难条件稍稍得到缓冲后再回来。你应该明白,在这边逆袭杀人后,咱们势必失去‘人和’,三才之中仅存‘天时’。要想成功,至少占到三才中的两条才可以,否则,便陷入了三国历史上刘玄德破关入川时的悲惨困境,连失‘地利、人和’后勉强成功,终究破坏了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儒家大道基础,招致宗庙毁败、举族灭亡之灾。我的意见是,在没有陷入死局之前趁早撤退,先回贝夏村再说,否则后果难料。”司马镜越说越急,声音也提到最高,不断地在甬道里激起回声。
  他是风水学上的前辈大师,毕生浸淫于此,说话最具权威性。叔叔生前,对他相当佩服,常常告诫我要虚心向他学习。司马镜的家族历史能够追溯到汉末三国时的著名隐士司马德操一脉,属于港岛风水业界少见的名门正派。
  历史上的司马德操是三国时颍川阳翟(今河南禹县)人,识天文地理,晓风水阴阳,被称为“水镜先生”。这一尊号,是当时襄阳大名士庞德公、黄承彦以及流寓到此的徐庶、崔州平、石广元、孟公威、诸葛亮等诸多智者共同奉赠的,可见他的修行之深。
  “入宝山而空手回?”叶天冷笑起来,显然并不同意司马镜的见解。
  “不要死,我们一起回港岛去,让爱情在东方之珠彻彻底底地萌发绽放一次,给我机会爱你或者是给你机会爱我……不要死,我带你走,我带你回
去……”更多的泪落在我的脸上,与以往不同,我感觉夏雪的眼泪竟然是微甜的,带着夏奈尔香水的幽香。
  我想告诉她自己的感受,但眼前突然一黑,她的脸与黑黢黢的洞顶一同天旋地转起来。
  “我也……爱你。”我在心里默念,一股热血涌上喉头,然后从我嘴角沁出。
  “请你不要死……求你不要死,不要让我一个人面对接下来的黑暗世界……”她慌乱地掏手帕,有一件什么东西当啷一声落地,但她什么都顾不上,用那条洁白如雪的手帕擦拭着我的嘴角。
  “我要死了?我真的要死了?”我忽然镇定下来。
  叔叔的浑厚声音似乎正响在耳边:“风,你是一个将来要做大事的人,我对你的期许永远没有止境。只要你愿意,就能冲破任何障碍,成功地跨越任何艰难险阻。我在江湖浮沉四十年,确信自己没有看错你,才会把毕生的希望放在你身上。记住,我永远在你身后支持你、看着你,跌倒了就赶紧爬起来继续前进,赶超任何一个走在你前面的人,就像你的名字——‘风’。”
  之前,我没让叔叔失望过,现在呢?
  美军的海豹突击队拥有世界一流的战斗武器,叶天为了狙杀我,不惜重下血本,使用了那种每一颗的黑市报价都超过六百港币的超强子弹,实际上已经非常看重我,把我当成了平生最强劲的对手。
  “叶先生,我并不是危言耸听,‘九曲蛇脉遭断头’这样的死局是无从破解的,等于是把人直接送进火化场的高温炉,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入局即死,无法可解。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既然答应使用‘血罗盘’为你助一臂之力,就一定会呕心沥血,竭尽所能。请听从我的劝告,放过他们,然后回撤,或许能避开死局。听我说,不要抗天逆行,那是绝对没有好结果的。”司马镜仍在劝告,我的听觉一阵清醒一阵模糊,唯有夏雪的眼泪一直不停地落下,打湿了我半边身子。
  “离成功只差一步了,你却劝我回头?儒家大道,太偏于中庸,是不适合我这种激进人才的。别人走完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条路要费时一生,而我却完全能够将其缩减到十年之内。我从来都相信自己是不平凡的,一定会让这世界的行事规则因我而变。司马镜,你还是更努力地呕血半升,细细研读血罗盘露出的征兆吧,而我——该使用炸药弄开这道石壁了。”叶天在一个成功连着一个成功的高歌猛进中飘飘然,对司马镜的建议毫不动心,只是一意孤行。
  “我们撤离这里。”我吩咐夏雪离开甬道尽头,以免被爆炸殃及。
  夏雪抱着我后退五十步,坐在两个甬道拐弯之后。
  “天要令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叶天疯了,炸药爆炸时产生的气浪和毒雾,会让整个地下甬道变成死亡废墟。并且我感觉前面那块拦路的巨石非常厚重,甚至有可能是山体的一部分,打通它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夏雪黯然地靠在石壁上,让我的头枕在她的腿上。
  叶天与司马镜的对话,亦说明了他此刻的狂妄心态。
  他们所说的“正心”那段话,原文是“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大意是说:古代那些要使美德彰明于天下的人,要先治理好他的国家;要治理好国家的人,要先整顿好自己的家;要整顿好家的人,要先进行自我修养;要进行自我修养的人,要先端正他的思想,思想端正了,然后自我修养完善;自我修养完善了,然后家庭整顿有序;家庭整顿好了,然后国家安定繁荣;国家安定繁荣了,然后天下平定。
  这是儒家传统思想中知识分子尊崇的信条。以自我完善为基础,通过治理家庭,直到平定天下,是几千年来无数知识者的最高理想。然而实际上,成功的机会少,失望的时候多,于是又出现了“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的思想。“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人生理想与“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的积极而达观的态度相互结合补充,几千年中影响始终不衰。
  叶天的野心并非只是成为港岛超级大亨那么简单,甚至觊觎着更高的政治目标,要像古代帝王一样“治国、平天下”。
  小男孩转到我面前来,举起手里的一块银牌亮了亮。那是夏雪从他身上拿走的东西,现在终于又物归原主了。
  “我突然明白了自己存在的意义,在伏藏师的生命过程中,最重要的不是活着,也不是平平淡淡地完成伏藏任务后死去——而是使出全身心的智慧,扭转伏藏之路上的败局,用来自护法神的圣洁之光,驱除黑暗。现在,就是我觉醒的时刻,不要担心,你一定会没事的。”他微笑着将银牌放在我的胸前,一只手按在上面。
  我不想听太多安慰的话,自己的伤势如何,己经一目了然。
  “你想要什么?我能给你什么?”夏雪低下头,跟我脸贴脸地靠在一起。
  “我想要你的笑容。”我无力说话,努力振作残存的意识,在心里默默地回
答。如果我真的要死,在生命消亡的刹那,我愿意在自己的眼里、心里留下她的微笑。
  “在加德满都的斯瓦亚姆布纳特佛塔前与你邂逅的时候,我就告诉自己,生命里值得等待的人已经出现了。还记得吗?那天黄昏,你站在佛塔东面的巨大佛眼前,彬彬有礼地微笑着与一个女孩子通电话。我痴迷于你的微笑,真希望自己就是那个女孩子,能够让自己的名字流连在你唇边,进入你的思想。我想,大神通、大智慧的四眼天神一定看到了我内心的祈愿,才安排咱们在北上入藏之旅中相携而行……其实,那已经不知是生命中第多少次见你了,在港岛时,我的心里已经有你,只是无缘接近。陈风,你不要死,求求你……求求藏地诸佛、十方神圣,只要能留住他的生命,我愿意皈依上师三宝,念诵莲花生大士心咒十一万遍、《三十五佛忏悔文》十一万遍、二十一度母经一百一十万遍、守持八关斋戒、磕大头一百四十万个……只求诸佛,不要让他刚刚明白我的心,就风一样地离开……”
  夏雪泣不成声,双臂紧紧地搂住我的脖子,仿佛唯有如此,才能抗拒死亡的飞速降临。
  我感受着她的潸潸热泪,忽然喉头哽咽,眼角也无声地濡湿了。这样的生离死别,只应出现在爱情电影或者小说的桥段里,却不该在白山黑水的藏地山腹里突然上演。
  记忆中,加德满都的每一处古迹、每一条老街都像是昏昏黄黄的时光隧道,记载着我和夏雪的孤独行迹。斯瓦亚姆布纳特佛塔又被称作四眼天神庙,位于加德满都市内,是一座巨型的舍利塔,属于密宗一派,塔身四面均绘有一对巨大的佛眼,象征佛法无边,无所不见。四眼天神一定见证了我们在尼泊尔的邂逅,读到了黄昏光影里我们心弦砰然拨动的刹那。
  “如果我能活下去,此生会倾尽全力要你每日都有笑容,要你不再流泪。”我凄怆惨淡地苦笑着,整颗心、整个人都浸泡在辛酸的眼泪里。
  “叶天,‘九曲蛇脉遭断头’死局无法可破,也不能乱闯硬来。你要炸开通道过关的话,只会陷入九死一生甚至九死无生的绝地。听我劝告,停手吧,停手吧!”司马镜绝望的吼叫声响起来。
  随即,甬道尽头响起了轰然爆炸声。
第六章
五花神教的血滴子出现
  硝烟弥散之中,夹杂着叶天的咆哮:“不行,那就再来第二次!老子今天非要炸开一条大路不可!”
  “我们要不要再后撤一些?”夏雪抬起头,忧心忡忡地向前望着。
  在空气流通不畅的甬道中连续爆破,是探险者的大忌,叶天不会不懂,只是太着急了,将生死都置之度外。
  “不必,该死的会死,该长生的一定长生。陈风,不要动,看着我的眼睛。”小男孩向我俯身下来,按在我胸口上的手掌突然发力,痛得我浑身一颤。他的眼睛里释放出一种朱古力色的柔和光线,甫一接触,我就有种慢慢地浸入温泉的感觉,身体的皮肤与毛孔缓缓放松,任由一股莫名的热流冲刷过来。
  “你……你在干什么?”夏雪不知看到了什么,惊恐地大叫。
  我无力抬头,看不清小男孩究竟做了什么,才会吓到夏雪。
  “不要说话,不要动,放松身心,像重归婴儿时代一样,无知无识,无忧无惧。这个世界对你来说,是崭新而纯净的,是一座充满了新奇事物的天堂乐园。你从未知世界里萌生、成形、长大、呱呱坠地,然后沐浴着阳光、雨露、爱抚,吸收天地间的精华灵气,由幼苗成长为参天大树直至今日。重生,对于别人而言是不可思议的,但对于你,却是生命过程中必经的一步。现在,你想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小男孩的声音越来越沉潜,渐渐地,我感觉那声音实际是从自己的内心深处发出的,换句话说,就像是我在自言自语一样。
  暖洋洋的感觉流遍了我的全身,我觉得自己似乎要轻轻地飘起来,就像前年在死海的海滨浴场里游泳时一样,不必挥臂拍水,天然的浮力就能将自己托起于水面上。
  “你不要伤害他!”夏雪弓身弹跳起来。
  我的头原先是枕在她腿上的,此刻后脑着地,冷如坚冰的地面泛着微微寒气侵袭而来。
  “我看到一个梦幻般的城池,我闻到空气中充满了紫檀与曼陀罗花混合着的异香,我听到了十几种银铃一起在风中振响的细碎声音,合成了无比美妙的乐声。有人诵经,有人歌舞,有人欢笑,有人在空中飞翔……”我的思想不受控制地神驰纵横,脑海中掠过各种奇奇怪怪的景物,都是此前从未见过的。
  小男孩的脸越来越近,鼻孔里呼出的热气直喷在我额头上。
  “快去香巴拉城,快去香巴拉城,那才是你的唯一使命。”明明是小男孩的声音,却来自于我的心底。我闭上眼,任由他紧贴过来。
  “那座白色的城就是传说中的香巴拉城吗?”视界的边缘,夕阳辉映着一座洁白的石块砌筑而成的巍峨城池,脚下那条被鲜花簇拥着的小径,弯弯曲曲地一路通向它。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必须去香巴拉城,三眼族人的乌云正企图笼罩那座城池的暮光。唯有你能结束那场噩梦,将藏地雪国从乌云中拯救出来,伏藏师们前赴后继地接力传承,就是为了要你明白这一点。陈风,记住我的话,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一定要去那里……”
  “可是,我就要死了……”那些泛着寒光的钢芯子弹不是拍电影的道具,而是货真价实的夺命武器。没有人能在身中那么多枪的情况下起死回生,除非他是美国电影里的超人。
  “香巴拉”是藏语的音译,又译为“香格里拉”,意思是“极乐园”。它是佛教所说的神话世界,为时轮佛法的发源地。佛学界认为香巴拉是一个虚构的世外桃源,是藏传佛教徒向往追求的理想净土、极乐世界、人间仙境。
  西藏素有“观音净土”、“佛陀天国”的别称,西藏人大都信仰佛教,面对严酷的大自然和沉重的负担,自然会想到寻找物质以外的精神慰藉。他们认为现实是苦海,要遭到生老病死的折磨,由于种种因缘在六道轮回中无休止地往返。为了脱离苦海,必须断除轮回业力、皈依佛法、通过六度,即布施、技戒、堪忍、精进、禅定、智慧,这样才能脱离苦海达到彼岸,而香巴拉就是他们世代憧憬的天堂。
  “我也很想进入传说中的香巴拉城,但很可惜的是,我就要……死了。”我不怕死,遗憾的是没有完成入藏的最终使命,揭开叔叔的惨死谜题。
  “你是不会死的,因为有护法神玛哈嘎拉的生命之光普照着你的未来。使命没有达成之前,谁都不要轻言死亡。香巴拉城在等着你,藏地诸族的人民在企盼你。”小男孩的声音远了,暖流也随之消失,只剩下遍地冰冷的岩石。
  我感觉身体忽然一轻,伤口的麻痛感一扫而空,自己竟然能够一跃而起,重新恢复了生龙活虎的状态。
  我没有死,而是在死神的门槛上打了个转之后,又轻松地回到甬道里来了。
  “陈风,你好了,你完全好了!”夏雪飞扑过来,紧紧地搂住我的脖子。
  第一个甜蜜而深刻的吻,就在此刻自然而然地发生了,经历过生离死别后的人,才更珍惜眼前的一切。这是我第一次吻一个女孩子,不由自主地全身心迷醉般地投入到这个长达数分钟之久的热吻中,浑然忘却了周围的一切。
  “我爱你,永永远远,生死不渝。”两个人的嘴唇刚刚分开,夏雪便迫不及待地说出了这句话,仿佛害怕此刻不说便再无机会一样。
  我揽住她的细腰,没有多说一个字,所有的柔情与承诺都在眼神交错中呈现给她。
  “恭喜你,恭喜你们。”小男孩踉跄后退,勉强扶着石壁盘膝趺坐下来。
  “发生了什么事?”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衣服完好如初,没有弹孔,也没有血迹。相反,小男孩的衣服已经变成了一件恐怖的血衣,他的脸色苍白如纸,连喘息都变得吃力无比了。
  “他进入了你的身体,然后又退了出来——”前面再次传来爆炸声,打断了夏雪的话。
  “我是伏藏师,就一定要完成自己的使命。你看,这块银牌正在发生变化,它将带我回到最初的灵魂栖息地。陈风,记住,一定要赶到香巴拉城去,为了藏地雪国的安宁,一定要击退三眼族人的侵袭……”那块银牌透出了一缕七彩光芒,照彻了小男孩身边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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