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藏(校对)第71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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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乃琼寺坐落在拉萨城正西方向哲蚌寺的山坡下面,在藏语中“乃”即“地方”意思,而“琼”是“小”的意思,乃琼寺意思就是哲蚌寺下面的一个“小地方”,一个小的不需要人们注意的地方。但是,乃琼寺是历史上西藏著名的佛教高等学府,每年考中格西学位的喇嘛多出于此,现在仍是西藏的高等佛学院。
  就在上周,我和夏雪刚刚去过乃琼寺,寺庙建于村居之间,仅仅是个小小的四方院落,院门东开。在藏传佛教传说中,公元八世纪时,莲花生大师将凶恶的乃琼多吉札丹降伏,将其变为藏传佛教的护法神,因此乃琼寺里存在西藏最神奇的一种巫师,也就是法力无边的乃琼神汉,同时也保存下来一种降神的宗教仪式。乃琼寺院落里长廊上的众多壁画内容,也都跟护法、降魔、地狱和苦难相关。
  “是什么?”我轻松地接过那个小包,一层层打开,眼前忽然有金光闪烁。原来,里面包的是一块足足有半公斤重的狭长金砖。最近国际市场的金价上扬,估算它的价值,约为十几万人民币。
  “大师是什么意思,无功怎么敢受禄?”我并没有被金砖镇住,相反却对老僧的来意起了浓厚的好奇心。上次到访乃琼寺时,只见过几名普通的杂役僧人,无缘拜会乃琼寺里的一代高僧博拉多杰大师。据说,博拉多杰一生钻研藏地药材、矿产、地理等务实学问,称得上是为身在佛门的高等科学家。
  “大师说,请陈先生尽快随我赶去乃琼寺,他会在后山的舍身井石栏外等我们。黄金本来只是矿藏,自身没有任何价值,请陈先生不要过分感到惊讶。”仁卓拍打着僧袍上的浮土,转身眺望着正西乃琼寺的方向,“三个月前,大师已经生命垂危,进入不饮不食、不眠不休的半生半死阶段。寺里的所有弟子集合在他僧房前诵经祈祷,终于令他起死回生,神智恢复清醒,并且能够下床走路。所有人都以为他能度过这一劫难,但他偷偷告诉过我,这不过是他生命的回光返照而已。他活过来,是为了亲自迎接一位护法神的使者抵达,然后当面告诉那使者拯救藏地世界的秘密。今天凌晨三点的时候,他突然召见我,要我到这里来请你过去。陈先生,时间紧迫,我们赶紧动身吧?”
  回光返照原为佛教、道教用语。中国民间引申其义,将人临死时忽然精神振作称为“回光返照”。这种现象持续的时间长短不一,短的仅有几分钟,长的两三天或者几周都有可能。
  我与博拉多杰大师素未谋面,现在他派人敦请,还送了如此大的一块金砖给我,不知是出于何意?
  天光已经大亮,小街上也开始有步履匆匆的行人路过了。
  我要仁卓稍等,自己走回去跟夏雪商量。
  “当然要去,你把燕赵的号码留给我,我来打电话跟他沟通,然后留守在小旅馆里,看看水车帮还会不会生事。我这里有前来挑衅的南遮的电话号码,顺便打给他,报告一下燕七的行踪,看看他们怎么说。”夏雪的精神已经平静下来,有条不紊地给各项工作排好计划。
  目前,她既是我的贴心红颜知己,又是我工作上的强力助手,不可或缺。
  上次去乃琼寺时,没有发现太多异样,只有那些绘满了藏传佛教壁画的长廊给我们留下了极深的印象。这一次,博拉多杰大师亲自邀请,也许能够登堂入室,接触到一些内幕和秘密了吧?
  “你要多加小心,水车帮和神鹰会的人随时都会出现。还有,胖子也可能就藏在大昭寺左近,尽量不要出门,要央金把好门口。”我仔细地叮嘱夏雪。虽是暂别,却仿佛有太多的事放心不下,许多话一起涌到嘴边来了。
  “我们都要谨慎小心。”夏雪微笑着握住我的手,“渡尽劫波,一起平平安安地回港岛去。陈风,我相信只要咱们联手,就不会在任何困境面前却步。记住,随时保持联络,我等你回来。”
  那块金砖已经收在她的旅行箱里,连番诡变之后,黄金也无法令我们动心,只是沉潜而冷静地思索着下一步要走的路。
  我给卫星电话换了一块刚刚充好的电池,然后简单地洗漱,与仁卓一起乘计程车出城西去。
  黄金虽好,却收买不了我和夏雪,此行只是为了聆听博拉多杰大师的教诲。“世界毁灭”是个空泛而广义的话题,其实在世界预言奇书《诸世纪》上已经有了多次提及,但我们伟大的地球到目前为止还是好好的,健康而有序地发展,不为那些骇人听闻的预言所动。我希望今天听到的又将是一次空谈,因为这种噩梦某一天成真的话,上至美国总统,下到升斗小民,任谁都无力承受。
  车子出了拉萨城,空气和景色都变得干燥、单调起来。我取出一副护目雪镜戴上,再把棒球帽的帽檐拉低,闭着眼睛深陷在计程车后座里。
  司机正在拨弄车载收音机,最终定在一个音乐电台上,一首又一首地播放着流行歌曲。
  “陈先生是从港岛来的,再之前呢,又是在哪里旅行?去没去过藏地的最西边?”仁卓挑起了话题。
  “最西边,大师指的是哪里?”我沉着地反问。
  “日土县附近,班公措风景区。”仁卓毫不拐弯抹角。
  日土县,藏语意为“枪叉支架状山下”,地处西藏西北部、阿里地区西北部,是藏地的边境县之一。喀喇昆仑山和冈底斯山支脉横穿日土县,所以这里被称为“世界屋脊的屋脊”,平均海拔四千五百米左右,最高海拔为六千八百米,出产砂金、铅、铬铁矿、硼砂、食盐等。
  日土县属半农半牧县,交通便利,新藏公路贯穿全县,可通狮泉河、日喀则、拉萨、新疆维吾尔自治区。
  这一系列枯燥的数据都是没什么意义的,最重要的是燕七遇到海市蜃楼时,地点就在克什米尔高原东侧的日土县境内。
第六章
博拉多杰大师的顿悟幻境
  我摇摇头:“没有。”
  仁卓的眉头立刻紧皱起来:“那就怪了,博拉多杰大师说,他要跟你讲的是发生在日土县的一件怪事。如果你没去过那里,对你讲这些,又有什么用?”
  我没有回答,尽量让自己处于“少说、少做、多问”的行事模式里。仁卓和博拉多杰大师的思想境界根本不在一个层次,后者要做的事,他怎么会猜出究竟?
  很快,计程车便停在了乃琼寺门外。
  天是那么蓝,以至于我摘下护目镜、开门下车后,心情突然变得爽朗清净起来。近年来,拉萨城区开发建设速度极快,必然带来了某种程度的空气污染,在那边看天,绝对无法收获跟这边同样的心情。
  仁卓带着我穿过长廊,随着寺僧们沉潜的诵经声一路向北。
  “大师在舍身井旁等我们,我的任务只是带你前去,然后就得告退,无法聆听大师的教诲了。”仁卓虽然已经很老了,但一提到博拉多杰大师时,脸色总会不自觉地变得非常虔诚严肃。
  我去过舍身井,那只不过是一口很普通的老式水井,它被一圈青石井栏围住,防备游客们太靠近井口出事。现在,舍身井的水位已经极低,乃琼寺的后厨僧人们早就放弃了汲取井水做饭的打算,全部采用了来自拉萨城的自来水。上次我曾看过,水面约在井口向下的七米位置,井壁长满青苔,井筒幽深晦暗,给人以阴气森森之感。
  身在乃琼寺中,时时处处感觉到它的“小”,与同在这片山坡上的哲蚌寺简直不能同日而语。哲蚌寺是中国藏传佛教格鲁派寺院,与甘丹寺、色拉寺合称拉萨三大寺。哲蚌寺的藏语意为“堆米寺”或“积米寺”,藏文全称意为“吉祥积米十方尊胜州”,坐落在拉萨西郊十公里外的格培乌孜山南坡的山坳里,为中国藏传佛教格鲁派六大寺之一。公元一四零九年宗喀巴大师在拉萨大昭寺成功地创办了传昭大法会,同年他亲自倡建格鲁派祖寺甘丹寺,至此标志着他苦心创立的新教派格鲁派已经形成,得到全藏僧俗群众的信奉。格鲁派势力日益强大,信徒与日俱增,哲蚌寺的兴建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创立起来的。
  “陈先生在想什么?”仁卓忽然停步回头。
  我冷冷地摇摇头,一路过来,他的话多得简直跟他的年龄不相匹配了,三句话不离“博拉多杰大师要告诉你什么事”这个敏感话题。
  “据说,格培乌孜山下面埋藏着一个巨大的黄金宝库,有缘人能够通过特定的方式进入那里,然后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陈先生,我猜大师就是要对你说这个宝库的秘密,你真是太幸运了,竟然能远在千里之外就得到大师的眷顾,并成为他传承衣钵的弟子。”仁卓立在乃琼寺的后门前,脚踩高大的古槐木门槛,发出一阵啧啧赞叹声。
  我静静地看着他,看这个白眉老僧能做出什么样惊世骇俗的举动来。
  “请吧,博拉多杰大师在等你呢。”在我的逼视下,仁卓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过分举动。
  格培乌孜山与藏地其它连绵的大山没什么不同,而地位尊崇、光芒万丈的哲蚌寺也令乃琼寺相形见绌,只能静静地蛰伏在山坡一角。
  仁卓的话说得太直白了,如果山底下真的埋藏有那样一个宝库,则探险者们的金属探测器早就将这里戳得遍地深孔、一步一洞了。
  出了后门,是一小块青石板铺就的平坦广场,舍身井就在广场的最北端。
  我首先看到的是一辆高背轮椅,就停在井栏旁边,走到近处,才看清灰色毛毯覆盖下的一个古稀老僧。他的双手无力地搁在轮椅的扶手上,手背上的老年斑密密麻麻地覆盖在焦褐色的皮肤表面,并且枯瘦如鸡爪般的十指一直都在瑟瑟地颤抖着。
  “大师,陈先生到了。”仁卓握住老僧的手背,轻轻拍打了两下,又一次重复,“大师,我已经把陈先生请来了。”
  我走到轮椅的正面,那老僧正吃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球在浮肿的眼皮下艰难地转动着。他实在是太老了,牙齿、胡子和眉毛已经全部掉光,两颊也深深地凹陷下去,露出伶仃突兀而且瘦骨嶙峋的颧骨来。
  青石井栏干干净净的,黑洞洞的井筒宛如一张深不可测的大嘴,冷对着藏地的蓝天白云。
  “据说,二十世纪的战乱时期,哲蚌寺看管财物库房的僧人们把金银珠宝都投入到了这口井里,以反抗二战侵略者们的疯狂掠夺。当时他们总共用十五头骡马搬运了二十趟,才把金砖、银元宝、珍珠、翡翠全部运完,那些东西投入井下后,竟然让水位上升了九米,几乎要从井口溢出来。最后,为了保守这个秘密,所有参与此事的僧人全部自刎于井中,井水变为血水,而后财宝被哲蚌寺秘传的‘舍身佛障眼法’永久地封印起来,再也找不到了。”仁卓打破了冷场,再次重复着乃琼寺舍身井的古老传说。
  那个传说曾被拉萨的一些藏地户外运动公司印在海报宣传册上,作为招徕游客的花招之一。
  “你……走,他留……留下。”老僧猛地抬起右手,指向仁卓,喉咙里像安了一个老旧的风箱似的,呼呼啦啦响个不停。他的汉语说得很不标准,中气也极度虚弱,说不定一口气上不来,就要与世长辞了。这种状态下,他要真想见我,完全可以在僧房里会面就好了,没必要跑到风大气寒的后山坡来。
  仁卓顺从地躬身行礼,然后走向寺门。
  我注意到轮椅左侧扶手的下面,吸附着一块纽扣大小的金属物体,那是仁卓刚刚弯腰问候老僧时瞬间留在那里的。
  “窃听器?传声器?”我自嘲地冷笑起来。承蒙仁卓看得起,要偷听我和博拉多杰大师的谈话,但我也许要让他失望了,因为自己对乃琼寺的宝藏一无所知,只是过来恭听大师教诲的。
  哲蚌寺的钟声、诵经声随风而来,仰面望去,重重殿宇掩映在群峰之中,各色经幡因风起舞,那座以白、红、黑三色构建出的巍峨建筑以深绿色的大山为背景,无时无刻不显现出数百年藏地古寺卓尔不凡、尊贵威严的仪态风范来。
  在西藏建筑中常用的白土、红土、黑土,都产于西藏本地。白、红、黑三色的应用,集中体现了世界的三个层次,即天上、地上、地下,每一种颜色都是献给一位神的。
  西藏建筑应用白色,一方面来自对原始神灵家庭之一的“天上神”(即“白年神”)的崇尚,一方面来自佛教的影响。佛地崇尚白色,藏传佛教也视白色为神圣、崇高,他们生活在皑皑雪山之中、喝白色奶、奉献白色哈达、住房也用白色。从科学意义上来讲,白色可抗拒高原上强烈的紫外线辐射,所以,主、客观因素都决定了传统藏式建筑应用白色,从古至今,历久不绝。
  西藏建筑应用红色,是来自对“地上神”(即“红年神”)的崇尚,也与西藏古老的苯教有关。“苯教”为一千三百年前雪域高原的原始宗教,它把宇宙分为“神、人、鬼”三个世界层次,为了避免鬼的侵犯,就在人们的面部普遍涂上褚红色染料。随着时代的发展和信仰的变化,这种红色不再往人们的脸上涂,却在建筑中保留了下来,一般用于宫殿、寺庙、贵族庄园外墙装饰,以示威严。
  西藏建筑应用黑色,则是来自对“地下神”(即“黑年神”)的崇尚,民居院内矮墙,门、窗边饰都使用黑色,院外墙也用黑色做装饰。
  哲蚌寺作为藏地黄教六大寺庙中规模最大的一座,其建筑风格对于其它寺庙有极其深远的影响,远远望过去,被巍峨山体簇拥着的大群白色建筑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醒目。
  “这些话,我只对你一个人说,听好了。”老僧的嘴唇微微动了几下,一段清晰无比的声音便传入我的耳朵里。我骇然发现,他用的竟然是类似于中国高深武学中“传音入密、隔空发声”的一种说话方式。
  “仁卓不是坏人,他只是太想了解我心底的秘密了,过度的贪欲蒙昧了他的视听和思想。所以,就算格培乌孜山上下全是珍宝,他也无法看到。作为藏传佛教的修行之人,真正的宝,是佛心的顿悟、佛理的深研、佛性的潜化以及向佛、学佛、成佛的渐进过程。世人皆以金银珠玉为宝,而我藏传佛教弟子以无贪欲、无嗔憎、大慈悲、大智慧为宝,彼宝非此宝也,顾彼而失此,岂不是缘木求鱼,虽活于世上百岁、百二十岁、百五十岁而终不可得也……”博拉多杰用这种方式跟我交谈,仁卓就是再放置十个窃听器也白费力气。
  “恭听您的教诲。”我用同样的“传音入密”功夫回答。
  “为什么是听我教诲?到这里来,难道你还看不明白那口井下藏着的秘密吗?”这个垂死的老僧眼睛里忽然有火花跳跃闪动着。
  我俯身看着这口直径五步的圆井,井底的水光荡漾着,像一块被打碎的水银镜子,只剩满地闪光的碎片。珍宝坠井的故事仅仅是个动人的传说,因为哲蚌寺从上到下没有人承认这一点,而且寺里代代相传下来的藏品、金银器都在,毫无缺失。也就是说,即使在历史上的战乱动荡时期,哲蚌寺等著名寺院也得到了非常完善的保护,远离战火洗礼。
  “井下的秘密?”我凝神观察井壁上的苔藓。如果有人下井,鞋尖一定会碾碎并碰落青苔,留下无法遮掩的痕迹。但是,目光所及之处的苔藓都是完整无缺的,不像是有人触动过。
  “年轻人,你先静下心来,听听万古长青的藏地群山正发出什么样的心音吧。用心去听,你就会发现这片广袤而沉寂的土地上,有一根无影无形的血脉将东南西北全部山麓联系在一起。只要你跟大山站在一起,无论是在最北面的昆仑山、最南面的喜马拉雅山还是最东面的梅里雪山、最西面的古格王国遗址,都能听到来自冥冥虚空中的召唤。它一直在说,到这里来吧,到这里来吧……”
  他的双手哆哆嗦嗦地按在自己的胸膛上,两只耳朵缓缓地竖起来,全神贯注地聆听着。
  “三十年前,我在日土县班公措源头的山洞里闭关修行,大约在第三十五天上,忽然顿悟了‘天眼通’、‘天耳通’,眼前出现了一道万丈深谷,而后有个声音召唤我去那里。于是,我起身向前,沿着山崖上凿刻出来的小道下去,到达了遍地黄金的平坦谷底。那声音仍然在响着,指引我走到谷底尽头的绝壁前面。虽然前面已经无路,那声音依旧要我前进,我不知道如何才能翻越绝壁,便停在原地,继续打坐,持诵六字真言两万多遍,终于听到那声音说……”
  他的叙述与燕七的遭遇有近似之处,只不过燕七的运气好些,下了谷底又能翻上对面山崖,并且有了一段诡奇的艳遇。
  博拉多杰大师所说的“天眼通、天耳通”,是佛家六通之一,意思是眼根所具有的特殊视觉能力,即天眼智证通,又称为天眼智通或天眼通证。
  《大毗婆沙论》卷一四一云:“天眼智通缘欲、色界色处。”
  《大智度论》卷五云:“天眼通者,于眼得色界四大造清净色,是名天眼。天眼所见,自地及下地六道中众生诸物,若近若远、若覆若细诸色,无不能照。”
  《佛门秘传》中又说:“神通境界,非散心凡夫所能测度,定力深者始克知之。内容区分六种,一天眼通、二天耳通、三他心通、四宿命通、五神境通、六漏尽通。第六之通,惟成佛与阿罗汉而后能。其余五通,上自菩萨,下迄外道,苟能刻苦修定,皆可发其功用。”
  藏传佛教高僧经过长年累月的密室苦修后、瞬间破除思想屏障、进入神通境界。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
  “那声音说,破除屏障,直抵三眼族魔女心脏,而后将藏王松赞干布留下的刀插入她的心窍汇集之处,截断她的血脉,彻底灭绝后患。大唐文成公主与尼泊尔尺尊公主的英魂已经依附在刀刃上,只有她们才能消灭魔女的灵魂,把《西藏镇魔图》上明示出来的要诀付诸于行动。”博拉多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慢慢地转过头向着正西,一动不动地凝望了很久,仿佛已经忘记了我的存在。
  我只是静静地听着,不想也不敢打扰他。
  自入藏以来,种种疑惑如同蛛丝,密密地缠绕在我周围,始终无法跳出这个圈子,高屋建瓴地回顾这一切。于是,我唯有多听、多看,等待重重迷雾散去的那一刻。
  “黄金谷地与魔女有关吗?海市蜃楼与魔女有关吗?燕七的反常与魔女有关吗?那么,魔女究竟在哪里?在克什米尔高原东侧的山谷里,或者就是博拉多杰大师说的日土县班公措源头的大山里?”我控制着自己的胡思乱想,努力集中精神,听大师往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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