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热的年代(校对)第14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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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王德林等共和党代表的怒火,一些中间派代表们是安静了下来,但是那些平日里和赵学成走的极近的立宪党人,却只能硬着头皮死撑道:“赵代表他们从本意上来说,也不是为了个人的富贵去出卖革命委员会和革命军的,他们只是担心革命军难以抵挡日军,为了避免生灵涂炭,才跑去同日本领事接触的。现在处置了他们是不难,但是传扬出去岂不是断绝了和日本的和平希望吗?
  正是为了黑、吉两省的百姓,我认为还是应该宽容赵代表他们一二的。起码前线失利的时候,也有人从中转圜,不至于让局面败坏到无法挽救……”
  共和党代表们终于听不下这些立宪党人的无耻言辞,断然将他们斥责为革命的投机者,应当统统从政治协商会议中驱逐出去。政治协商大会的代表们主要有三个派别,共和党和同盟会的革命者联盟,约占总代表人数的三分之一强;原东三省立宪党人,约占四分之一弱;剩下的则是教育界、商界等地方开明人士。
  从政治倾向上来说,共和党和同盟会的革命者联盟自然是最为激进的革命派,不仅要打倒满清政府,还要求打倒地方上的封建势力,建立一个完全的民主共和国。
  至于原东三省的立宪党人,他们并不是以革命的支持者加入政协的,而是以满清政府的反对者身份加入的。其实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并不反对满清王朝,只是反对宣统登基后摄政王实施的一系列新政政策,特别是以立宪为名搞出的皇族内阁。
  而即便是如此,东三省的立宪党人也没有如南方的立宪党人那样,失望之余立刻就投向了革命党。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选择了不再过问政治,跑回家经营家业去了,只有少部分人转向了革命。
  如果不是吴川从德国和俄国拉来了革命投资,一举打垮了黑龙江和吉林的朝廷力量,这些人大约是不大可能公开反对满清朝廷的了。但就算是现在,这些投入到政治协商会议中的立宪党人,其首要目标也不是打倒满清政府,而是试图立宪保卫地方士绅的利益。
  这些立宪党人并不在乎是满清统治这个国家,还是革命者统治这个国家。他们其实只在乎一件事,就是以宪法的形式,将他们对于地方的统治权力固定下来,建立一个稳固的阶级社会。
  在对付满清政府的这件事上,革命者联盟和立宪党人还能找到一些合作基础。但是当革命委员会的敌人从满清政府深入到封建主义时,双方的合作基础就已经出现了裂痕;当革命委员会再将敌对目标扩大到帝国主义,双方几乎已经很难达成什么共识了。
  也许共和党和同盟会中还有一些成员,还在顾及着之前的合作。9月28日起义之后,正是得到了这些立宪党人的协助,革命委员会才能如此之快的稳定地方,并初步建立起了各地的革命组织。
  可以说,大家坐在一起吃革命的宴席,连板凳都没有坐热乎。这个时候革命委员会就要对立宪党人动手,颇有过河拆桥的味道,对于一些空有热情却无革命理论的同志来说,总觉的这事有些不大地道。
  但是对于吴川来说,此时的立宪党人对于革命委员会已经不再是助力,反而成为了和革命委员会争夺地方治权的阻力。
  就算赵学成等人不跳出来,他也是要找个借口开始清除革命委员会和政治协商会议中的立宪党人的。就算他的中学政治和历史都已经忘记了大半,也还是记得什么是“四一二反革命政变”,什么叫“革命不是请客吃饭”。
  在革命的斗争中和敌人讲温情主义,都是要让党和人民付出惨重代价的。吴川一点都不想由自己来付出这个代价,那么付出代价的便只有不肯继续革命的立宪党人了。至于剩下的那些中间派,他们既无自己的主张,也无自己的组织,自然是谁掌握了政权就服从于谁。
  只是在这场特别会议上,原先还有些懵懵懂懂的立宪党人,随着共和党代表们的步步紧逼,也不得不团结了起来,死保着赵学成等人,希望能够先扛过这场会议,保住立宪党人的颜面再说。
  而夹在两派之间的中间派代表,则还在犹豫不决之中。大多数代表认为赵学成等人确实是犯了错误,但是把这个错误扩散到全体立宪党人身上,似乎打击面又太广泛了些。
  就在众位代表还在争辩的时候,一名工作人员悄悄的走到了议长席边,递给了代议长吴景廉一封信件。吴景廉拆开一目十行的扫过了信件上的内容,立刻拿起了放在桌边的小木槌敲打起了桌上的响木。
  待到各位代表听到声响安静下来,吴景廉这才清了清喉咙,故作镇静的说道:“刚收到的急报,我国民革命军于公主岭、郭家店、四平等地挫败了满清第一军和日军的联军,除击溃日军第11联队和满清第四镇第八协外,并将日关东都督大岛义昌及第五师团12、22联队围困于公主岭。
  我军前沿已经推到西安-四平-郑家屯一线,满清第一军和驻南满日军,短时间内已无力再进攻我革命委员会。我军获得了初步的胜利……”
  不少代表已经听不清吴景廉后面的话语了,他们向着左邻右舍打听着,自己刚刚听到的是不是革命军胜利的消息,还是他们听岔了。
  对于这场战争一直忧心忡忡的代表们,乍一听到这样的胜利消息,第一反应就是这是不是真实的消息。毕竟在大家心里,能够挡住日军的进攻,就已经是他们对于革命军最大的期望了。这一刻,关于赵学成等人的问题,瞬间被代表们所遗忘了,大家只是看着吴景廉,要求其再读一遍急报和确认消息的来源。
  吴景廉在各位代表的要求下,读了第二遍,第三遍,会场中的众人终于相信这份急报的真实性。一时许多代表喜极而泣,也有情不自禁和同伴拥抱庆贺的,终于有人情不能自己的高声喊道:“我国民革命军万岁,我革命委员会万岁……”
  随着这名代表的激动喊声,其他代表们也纷纷醒悟了过来,一起跟着高声呼喊了起来,代表们的兴奋之声响彻会场,只有赵学成等立宪党人的骨干颓然坐在了坐席上,一脸的不知所措。
  这场胜利对于经历过日俄战争的东三省民众来说,确实是一桩值得大肆庆祝的事。在日俄战争中,被日俄双方肆意杀戮、抢掠的东三省民众,还要面对朝廷的谨守中立之立场,可以说正是这场战争教育了东三省人民,什么是国家主义。
  过去那种洋人打进中国,不过是头上换一个主子的想法,在这一场战争之后算是彻底破产了。所以八国联军入京时,还有平民为联军指路和出售粮食。到了日俄战争的时候,就已经很难看到这种平民热烈欢迎外国军队的场面了。有的不过是富商大户对于外国军队的讨好,以防止自己的财产被掠夺而已。
  不管此前东三省民众有多么不理解,革命委员会为何要同日军发生冲突,随着这场胜利消息的传来,都将让革命委员会获得东三省民众的支持。因为革命委员会已经在这场战争中表现出来,他们既有保卫国家利益的主张,也有保卫国家利益的能力。
  东三省民众之前还会支持和平,那是他们觉得革命委员会没有胜利的希望,所以才会反对革命委员会同日本人开战。但如果这个结论是错误的话,东三省民众自然是希望能够把日、俄两国的势力都赶出东三省,还东三省民众一个安宁的家园的。
  这样一来,他们这些同日本领事勾搭,试图谋求和平的立宪党人,就真的不折不扣的成为了卖国贼了。他们之前为自己辩解的理由,都将会成为自白的罪证,这如何不让他们茫然失措。
  赵学成等人的预感的确是正确的,随着代表们的兴奋之情过去之后,大家方才想起还有赵学成等人勾结日本领事的这档事情。在前线取得胜利之后,已经没有人再试图谅解他们的苦衷了,于是会议上很快就通过了剥夺赵学成等人代表的决议,并要成立专门的委员会调查这一叛国事件。立宪党人的代表们惶惶不安,再不能如之前那样理直气壮的为自己出声了。
第三百二十七章
  和哈尔滨政治协商会议代表们听到战事进展后欣喜若狂不同,双庙子满清第一军司令部内则是一片沉闷的气氛,就连守在司令部门口的卫兵进行交接班时,声音都特意压低了几分,唯恐惊吓到边上的什么人一般。
  在这座被第一军借用的大院客厅内,冯国璋一言不发的坐在上首,望着门外的蒙蒙细雨不知在想些什么。率先逃回的第四镇代理统制王遇甲,此时也没有了前两日的精神劲头,身上都是泥水的他也不嫌地上的肮脏,就这么直挺挺的跪在冯国璋面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为自己辩解着。
  “……卑职起先并没有逃跑的意思,实在是下面的弟兄听说乱党在抄截大家伙的后路,一个个便不肯听从命令固守原地,趁着自己的直属长官一眼看顾不到就脱离岗位跑路了。
  卑职身边当时跑的只剩下了勤务连,而乱党进攻的部队却如同潮涌一般的向我们扑过来了。卑职当时便知道这阵地是守不住了,卑职一度是想要为朝廷尽忠的,只是身边的几位属下不愿令乱党得余之人头,拼命架着卑职跑了回来。
  卑职也自知死罪,不敢求军统大人高抬贵手,唯希望军统大人照顾职家中老幼。可怜吾儿还要两月才能出世,想不到他(她)这就要做了遗腹子……”
  冯国璋其实很想让人把面前这混蛋给推出去砍了的,这混蛋平日里动不动就在袍泽和部下面前吹嘘日本军人的武士道精神,事事要以日人为师整治军队纪律。搞得大家认为此人虽然跑来北洋和大家抢饭碗惹人不快,但肚子里还是有点货色的。
  就连南次郎也觉得高谈阔论的王遇甲在北洋军中是屈指可数的人才,也是日本士官学校培养出来的高材生,之所以不能在北洋军中大展拳脚,主要还是被北洋的人事给掣肘了。因此昨日发动北上作战时,他还生怕北洋其他将领拖了日军的后腿,亲自点名要王遇甲带兵保护日军的后路。
  但是谁也没想到,当乱党今日10点发起全面反击的时候,王遇甲连距离自己不到3公里的郭家店日军本阵都没去请示一下,就直接带着直属的勤务连南逃了。连一镇统制都跑路了,底下的北洋官兵们哪里还肯留下等死,笨一些的丢下枪械就跑,聪明一些的则裹挟了长官一起跑,原本防御十家堡和郭家店之间的步兵十五标、防御十家堡到四平之间的十六标,顿时就溃退了下来。
  王遇甲这一逃,把日本人给坑了不说,问题是把自家的步兵十五标也给坑了。这位逃跑时还担心没人断后,被乱党追击上来,因此根本就没有通知十五标的标统何丰林,倒是在经过十家堡时把步兵十六标给带上了。
  想到这里,冯国璋就恨的牙痒痒,这打的什么破仗,稀里糊涂联军就败退了下来。他一早就跟日本人提过不要轻敌冒进,但是为了能够救出大岛都督和第五师团被围的部队,日本人还是选择了冒险。
  如果这一仗失利的原因,仅仅是因为日本人的决策失误,冯国璋也最多对日本人报以同情而已。但偏偏溃败又是从北洋军开始的,真要追究起来,北洋军今日的洋相可就要丢到国际上去了。
  当前正是鼎革之际,日后中国谁说了算,还是要看南北各家实力如何。北洋军政集团赖以为天下所望,被国内外各方视为唯一能够收拾当前中国局势的势力,那是大家都觉得北洋军能打,中国其他势力都打不过北洋军。
  要是让大家都知道,北洋军不过是银样镴枪头,被北满革命委员会打的溃不成军的话,原本聚集于北洋的人心,恐怕也要有所动摇了。
  冯国璋收回了看向门外的目光,颇有些厌恶的瞧了跪在自己面前的王遇甲一眼,方才冷冰冰的说道:“王统制,你跑就跑了吧,但何以跑之前都不对何标统提个醒,现在大半个十五标也被乱党围了进去,这个责任,你打算让谁来承担?”
  对于何丰林的被围,王遇甲是一点都不心疼的。自从革命爆发之后,袁世凯将要重新出山的消息接连传来,他这个被北洋体系视为外人的留日士官生,日子就有些不大好过了。
  一方面是他的代理统制想要扶正恐怕是遥遥无期了,而另一方面则是北洋将领已经开始瞄上他的位置了。不管是第四镇的代理统制,还是第八步兵协的协统,人家都不想让他干下去了。而想要接替第八步兵协协统位置的,正是步兵十五标的标统何丰林。这也就是为什么,他拼命抱日本人大腿的原因。
  当然,面对冯国璋的质问,他也不好把心里的这点龌龊说出来,因此只能一个劲的喊冤道:“卑职岂能不通知何丰林何标统撤退,卑职只是让他稍稍坚守阵地片刻,等待日本人一起撤退而已。
  只是卑职也没有想到,这四平的防御会跨的这么快。卑职和步兵十六标才出四平,乱党东、西两军就已经在四平街道会和了。何标统可不是因为卑职的缘故才失陷于乱党军中的,他确实是走慢了一步才被封在包围圈内的……”
  听到王遇甲的叫屈声,坐在一旁的王占元终于坐不住了,也起身向冯国璋请罪道:“卑职守备四平不力,还请军统治罪。”
  对于跪在自己面前的这两名将领,冯国璋自己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王遇甲虽然明显是在推脱责任,但是王占元防守四平不到一个小时就告失守,也确实是太过无能了些。
  当然,冯国璋心里也很明白,这个锅也不能全扣在王占元头上去。北洋军正面迎敌,就算是对上日本人和俄国人,也是能够抵挡一阵的。但是一旦在北洋军侧面出现了敌人的身影,不论人数多寡,北洋军也是必然会崩溃的。
  这也不仅仅是北洋军一家的毛病,满清其他的新军也好、巡防营也好,同样具有这样的毛病。害怕被敌军侧击,这就是清军从娘胎里带来的毛病。
  为什么说这是清军从娘胎里带来的毛病,说到底就是无法信任友军。对于封建军队来说,军队就是将领的私人财产,和自己将要受到的损失相比,总是先损失别人的财产为好。过去八旗和绿营是这么对付下来的,湘军和淮军也是这么干的。
  等到了甲午战争的时候,淮军连自己的内部友军都照坑不误。左宝贵就是这么被叶志超、卫汝贵给坑死在了平壤。正面迎敌,大家都在一条线上,能够看到友军的行动,因此还能坚守。
  但一旦敌军出现在侧翼,友邻部队究竟会不会挡住敌军的行动,这就说不准了。不过翻看历史,相信友军的清军将领,几乎都已经为国尽忠了。是以,只要敌军出现在侧翼,清军就会迅速崩溃逃亡,唯恐自己成为友军逃离的牺牲品。
  此次乱党对于四平西面发动的反击,一开始王占元还是顶住了,但是当乱党攻下东面的塔子山,出现在第三混成协的背后时,这一协官兵顿时就慌乱起来了。王占元虽然还想坚持一下,但是第四镇八协官兵的逃回,立刻传染给了他的部下,使得他迅速失去了对于第三混成协的掌控,也只能随着人流撤了下来。
  王占元虽然心里觉得这绝逼不是自己的过错,而是四镇八协的错,但第三混成协确实是溃逃了,他无法在这个时候去同冯国璋硬顶,只能憋屈着向冯国璋请罪了。
  冯国璋心里想着,王遇甲这个货是不能留在第一军了,但是处罚他也不可能。处罚了王遇甲,就等于是第一军承认此次北进战略失败,是自己拖了联军的后腿,这不是给他自己找麻烦么。
  就在他想着该怎么处置王遇甲时,一位副官匆匆走了进来,在他身边停下悄悄的说了几句话。冯国璋看了跪在面前的两人一眼,就面无表情的说道:“要跪,你们两个就去里间跪着,不要丢了我们北洋的脸面,我还要替你们擦屁股,接待来问罪的日本客人呢。”
  在冯国璋的训斥下,王遇甲和王占元都低头起身,向他行了一礼才转而往冯国璋身后的过门走入进去。接着一名勤务兵上来麻利的收拾了茶几上的茶具,似乎客厅内并无其他客人一般。
  这位勤务兵才退下,一身比王遇甲还肮脏的关东都督府参谋南次郎就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他尚没有站稳,就对着站在客厅中间迎接他的冯国璋作色质问道:“冯军统,你这次必须要给我一个交代。
  咱们开战前一晚可是说好了的,第一军负责保卫我军的后路和侧翼,你们怎么能够在开战后丢下我军就跑?第11联队和川村旅团长都被乱党给包围了进去,皇军遭受莫大的屈辱,这都是你们北洋军贪生怕死没有保护我军后路和侧翼的缘故。
  那个第四镇统制王遇甲呢?我听说,就是这个混蛋带头逃跑,才导致战事一发不可收拾。我一定要追究他的责任……”
  冯国璋冷冷的打量了南次郎良久,方才打断了情绪激动的南次郎的言语说道:“南参谋能够站在我面前说话,就已经证明了我军保护贵军的后路是尽到了责任的,否则你根本就出现不了在我面前。
  此次作战之前,我已经向您和川村旅团长提醒过,冒险北进不是什么好主意。我们应该稳扎稳打,先攻下四平和郑家屯一线,然后在向北打通前往公主岭的交通线。乱党今日的反击,难道不是在我们的意料之中的吗?您和川村少将究竟是怎么让乱党分割包围的,这一点我也很是好奇啊。”
第三百二十八章
  冯国璋的反问,让南次郎一时语塞了起来。这次北进作战,说到底还是他为了解开自己的困局而力主的。为此他不惜从满铁借了35万日元,说动了冯国璋的第一军作为了日军的后援。也正是看在了白花花的大洋份上,清军上下才稍稍振作了起来,配合日军打了个四平乱党一个措手不及。
  当然,南次郎也很清楚,依靠金钱激励起来的士气是不可能持久的,而公主岭的日军也未必能够长时间的坚持下去。依照他的想法,在这些支那革命党一开战就网住了这样一条大鱼,必然是要先把大鱼抓起来,然后用作和帝国谈判的筹码的。
  虽然帝国政府并不会因为一个大岛义昌和半个师团的俘虏向支那革命党低头,但是这件事对于陆军名誉的打击就太坏了。甲午战争和日俄战争两场战争固然是极大的提高了日本军人的地位,但是日本国民对于这两场战争记得的,只有海军畅快淋漓的大胜,对于陆军则只记得旅顺大屠杀事件和旅顺争夺战。
  甲午战争期间爆发的旅顺大屠杀事件,虽然在当日因为甲午战争的胜利和马关条约的签订,使得日本国民宽容的谅解了陆军。但是随着日本战胜俄国之后,试图谋求国际地位提升时,旅顺大屠杀便成为了日本人身上的一个标签,这极大的打击了日本人在国际间的声誉,使得一部分日本政客不得不做出了否定旅顺大屠杀的对外声明,认为这是一起不幸的事件。
  至于日俄战争中的旅顺争夺战,除了造就日军在本次战争中最大的战役伤亡之外,更是暴露了陆军内部的诸多矛盾和组织失调的问题。虽然事后陆军把乃木塑造为军神,并在天皇的庇佑下,总算是把坏事变成了好事,把人员损失惨重的旅顺争夺战包装成了精神力战胜物质力的典范之战。
  只是这样一来,陆军对于国民的吸引力已经大大的落后于海军了。在一般的国民心目中,只有海军才是保卫国家的主要支柱,陆军不过是在海军的保护下才能出海的附庸军。更有人认为,日本应当向自己的盟友,世界上的头等强国英国学习,走大海军小陆军的建军道路。
  国民中的这些言论,使得本就存在萨长之争的陆海军,现在的关系变得更为疏远了起来。控制陆军的长州藩阀自然是听不得什么大海军小陆军的说法的,甚至于因为这样的说法,使得陆军对于英日同盟都产生了怀疑,认为这有可能摧毁陆军的根基,所以陆军将领一直鼓吹德国的军事制度,认为日后的世界必然是德国力量压倒英国力量的世界,所以日本应当走德国的大陆军道路。
  但是挟两次大战胜利的海军还是牢牢的控制了政权,不停的把资源往海军倾斜,如果不是天皇对于陆军的支持,搞不好大海军的建军思想真要赢得最后的胜利了。
  为了对抗海军的海洋政策,陆军不得不仓促的实施了日韩合并,为陆军的大陆政策建立第一块基石,从而把国民的注意力从海军集中到陆军身上。当然,光是重新塑造陆军在国民中的新形象还是不够的,还需要把海军从国民心目中高高在上的地位打下来,国民才会真正的把陆军视为皇国的真正支柱。
  但是陆军在国内的政治斗争才刚开了个头,这边就被支那人俘获了一个大将和半个师团,这样的局面要如何让国民相信,是陆军而不是海军在守护这个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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