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热的年代(校对)第20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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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完全可以一边讨论建立新中国的原则,一边在报纸上刊登我们讨论出来的结论,只要国民不反对那就是支持了。而且那些愿意和我们共同建立新中国的各地民众,在听到了我们召开这样的会议之后,必然会派出代表赶过来参加会议的。
  所以,我支持耿代表的意见,我们应当修改一下会议的议事内容,先制定一个临时政府的组建原则,然后再讨论我们将要建立一个怎么样的新中国,再公诸于天下以听取民众们的意见进行修改。”
  王正廷的表态支持,使得原本还在犹豫不决的各省代表们顿时分裂为了两派,一派支持立即修改会议讨论的主题,为临时政府成立一部约法;另一派则认为现在参加会议的代表人数还不足够,无法代表全体国民修订约法,应该再等上几天,等人都到齐了再说。
  两派意见虽然争执的极为激烈,但是双方倒是都认同了,应当先修约法再组建临时政府的提议。于是12日到13日白天,耿瑾文、姜文卿等几人都忙着说服各省代表支持自己的主张,一来二去耿瑾文、姜文卿还同湖北代表王正廷熟悉了起来。
  就在耿瑾文觉得自己还需要过上一两周才能说服大部分代表时,13日晚饭后会议刚开始,会上的形势却突然改变了。白天还犹豫不决的中间派代表们纷纷出声支持了耿瑾文的主张,而之前一直反对的代表们却表现出了沉默,这使得耿瑾文的主张终于获得了通过。
  在会议的间隙期中,耿瑾文不由有些好奇的向身边的王正廷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怎么他们突然就变得好说话起来了。”
  王正廷的眼神收缩了一下,方才叹着气说道:“前天跑去上海求见黄兴、宋教仁的参谋长陶骏保,今日下午被陈其美抓起来枪毙了。各位代表大约是听到了风声,这才决定支持你。”
  耿瑾文皱起了眉头向他继续问道:“陈其美为什么要杀陶骏保?各位代表这是在害怕什么?”
  王正廷摇了摇头说道:“现在谁也不知道为了什么,不过陶骏保前天去上海,分明是说要去请求黄兴和宋教仁支持北伐的。不过他同陶成章的关系不错。
  陈其美什么罪状都不公布,就这么处决了一名革命的有功之臣,简直就是无法无天。各位代表大约也是被震撼到了,这才觉得你说的对。我们的确应该先给临时政府立下一个规矩,免得有人上去之后就无法约束他。就如你前日所言,去一满人皇帝,而扶起一名汉人皇帝,这样的革命有什么意义呢?”
第四百六十二章
  耿瑾文心中不由有些鄙夷起这些代表起来了,在没有南下之前他原本以为南边的革命同志会比关外的革命者更为优秀、更有理想和更富有正义性,毕竟中国革命之发源正是来自于南方,没有这些南方革命同志一次又一次奋不顾身的起义,就绝无可能出现本次革命一呼百应的局面。
  虽然以前的历次革命都被清廷镇压了下去,但是革命理念已经随着这些革命散布到了全国各地,让人民开始觉醒,看清了清廷的腐败和无能。而这些前赴后继牺牲的革命同志,也让人民意识到并不是没有人在反抗清廷的统治。
  第一个起来反抗如清廷这样庞大而残暴的国家机器的人,是需要勇气和坚定信仰的,毕竟他们并不知道人民是否会回应他们。但是随着一次又一次的起义,革命者流下的鲜血终于唤醒了人民的反抗意识,也让民众看清了清廷的虚弱。
  所以本次革命虽然并不是同盟会组织领导的,但各省军政府还是认同了同盟会的领导权力,他们并不是真正愿意服从同盟会的领导,而是因为此前不断的起义过程中,同盟会就是革命者这个形象已经深入人心,故各省军政府即便并非同盟会会员掌握权力,也只能表示服从同盟会为革命之领导者,否则他们就要失去民众对他们的拥护。
  即便是革命委员会,在起义之处也是借助了同盟会的影响,才迅速让关外民众迅速倒向了革命。只不过革命委员会很快就用新的政策方针取代了同盟会的革命主张,从而把同盟会和革命做了切割,让民众认识到同盟会也不过是革命者中的一份子,从而削弱了同盟会对于革命群众的影响力。
  不过如耿瑾文这些原关外同盟会成员,虽然认同了吴川组建的共和党对于革命的领导权力,但也只是承认共和党在关外三省的革命领导权,对于全国革命的领导权力,他们始终认为还是需要同盟会发挥出更大的作用的。
  而且即便是拱手让出了革命委员会的领导权,并被共和党吸收了大半人员,关外的同盟会会员们还是认为共和党是难以同南方同盟会中的精英们相比较的,孙中山、黄兴、宋教仁等人的形象,在关外同盟会会员中可是神仙一样的人物。
  只是当耿瑾文带着朝圣的心情抵达南方之后,这些革命领袖的形象顿时就崩溃了,鉴于关外的闭塞和某些同盟会高层人士的隐瞒,同盟会内部的纷争几乎就没有传到关外去。但是到了南方之后,同盟会内部的纷争就自然的传入到了耿瑾文耳中。
  什么孙文挪用华侨捐款,孙文和日本政府勾结试图用满洲换取援助,章太炎向清廷索要贿赂出家等等丑闻,一下就把耿瑾文心中这些革命伟人的形象给打破了。一开始他和其他关外代表并不相信这些传闻,直到在其他同盟会会员和同盟会自己的机关报上证实了这些丑闻后,耿瑾文这才痛苦的接受了传闻大多为事实的现实。
  如果不是还有一个革命委员会作为依靠,耿瑾文等人差点就失去了对于革命的信心,认为革命不过是一场骗人的把戏了。因为这些他们心目中的革命伟人实在是看不出有什么不同于满清官吏的地方,如果推翻了清廷只是为了建立一个汉人政府来卖国,那么这场革命还有什么意义呢?
  对于同盟会高层形象的幻灭,使得耿瑾文彻底转向了共和党的主张,所以他才会在会议上严厉的指出,如果不能为临时政府制定一个规则,限制临时政府的行为,那么就有可能导致革命的失败。这个时候的他,已经不相信只要推举出一个革命领袖,就能完成这场伟大的革命了。
  而这些一开始并不同意他主张的代表,却在陈其美杀害了一名革命同志后,意识到自己的生命同样缺乏保障,从而迅速转向支持他的行为,更是让耿瑾文心灰意冷。
  他南下之前所希望的和南方革命同志共商大计的设想,算是在这场会议中彻底破灭了。也许坐在这间会议室内的确实是各省推举出来的革命代表,但是他们中却未必有几个是真正的革命者,根本没办法和革命委员会中那些不懂多少革命理论的委员们相比。至少在吴川的推动下,革命委员会还是有着一个明确的前进方向的,而这些代表们想的却只有本身和本人的利益,对于革命的前途并没有进行过深入的思考。
  耿瑾文身上的革命激情慢慢褪去,开始思考该如何利用当前的时局为革命委员会争取更多的时间了。在看过了这些代表们的表演后,他对于和各省军政府联合建立一个革命政权的想法已经不复存在,因为除了革命委员会之外,几乎没人在思考革命之后的未来。
  再度轮到耿瑾文发言时,沉思许久的他起身清了清嗓子,然后以一种悲愤的语调向众人说道:“刚刚我从王正廷代表这里听到了一个悲痛的消息,参谋长陶骏保在上海为混入上海都督府的满清余孽所刺杀。”
  坐在耿瑾文身边的王正廷一时愕然,但是面对各位代表望向自己的目光,他立刻表现出沉痛的表情起身回道:“确实如此,陶次长已经在上海遇害。此诚可痛之事,于我革命事业是一大损失。不过,究竟是否为……”
  耿瑾文却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接着说道:“革命形势虽然一片大好,满清的统治正走向末日,但是我们也应当注意到,这个腐朽残暴的朝廷是不会放弃扼杀革命的任何机会的。而那些表面上投降了我们的旧官僚、旧士绅,也时时刻刻在试图对革命作出反扑,妄图恢复他们失去的地位。
  今日是陶骏保,明日又会是谁?如果我们不以革命的恐怖去消除反革命的恐怖,那么革命就要危险了。眼下革命党人虽然占有了长江以南各省,又有着北方几省遥相呼应,但是我们现在不过是打倒了形式上清廷对地方的统治,却并没有挖掉清廷在地方上的统治基础。
  陶骏保烈士被暗杀一事告诉了我们,如果我们在北伐之前不清理掉地方上的清廷支持者,这些反革命分子就会在我们的后方捣乱。诸位既然已经投身于革命,自然也就成为了这些反革命分子的敌人,满清自入关以来,对待反抗者的残暴行径,史书上有的是,我也就不用提醒大家了。
  所以我要同各位代表说的就是,我们可以接纳那些弃暗投明者,如江苏都督。但是我们不能轻易的接纳那些伪装成革命者的反革命分子,否则我们就可能成为下一个陶骏保烈士。这难道是各位冒着生命危险参加革命所得到的回报吗?”
  在王正廷的佐证下,原本以为是陈其美指使下手杀害陶骏保的代表们,顿时都迷惑了起来。这些代表们毕竟有不少出身于同盟会,听到了这桩丑闻后只想保持沉默,以免毁坏了同盟会的形象,而那些非同盟会出身的代表则是得罪不起同盟会,也只能对这一事件保持沉默。
  但是随着耿瑾文把责任推到了混入革命队伍的反革命分子身上,不管是同盟会还是非同盟会出身的代表们,立刻就义愤填膺了起来,群情汹汹的把这些反革命分子批判了一番。陶骏保死的再怎么委屈,终究已经是死了,因为一个死人造成革命者内部的分裂,显然是各省代表们所不愿的,毕竟满清还没有倒下,四分五裂的各省是抵挡不住北洋军的。
  耿瑾文对于这些代表们心理也是有所预料,他很快在各位代表发出了对反革命声讨之声后接着说道:“既然各位代表都认为反革命分子必须要被镇压,那么我建议:
  第一,我们应当尽快为陶骏保烈士召开追悼会,并派人去上海接回烈士之躯体,然后妥善进行安葬;第二以代表会议的名义公开发文谴责满清政府和反革命分子的无耻手段,并发文要求上海都督府追缉凶手;第三成立肃反委员会,对各省军政府内的旧官僚进行甄别,不能让那些反革命分子继续隐藏在革命政府的内部。”
  听完了耿瑾文的建议,会议室内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开追悼会和谴责一下清政府到没什么,但是要求上海都督府追缉凶手和成立肃反委员会两件事,却是真要得罪人的。
  王正廷虽然硬着头皮为耿瑾文做了佐证,不过是想着搭上革命委员会这条船,为自己日后留一条出路。但是他还真没想跟着对方去得罪各省的军政府。因此沉默了一阵后,不免出声劝说道:“这个开追悼会和发文谴责都好说。
  不过发文要求上海都督府追缉凶手和成立肃反委员会这两件事,是不是超出了代表会议的权力?而且我们手中无钱无兵,拿什么去成立肃反委员会呢?”
  “是啊,是啊。反革命分子虽然可恶,但是我们对他们进行肃反,会不会让那些投奔了革命的官员、士绅忧虑不安重新投向清廷的怀抱,那也许就会走上太平天国的老路,令天下士绅与革命为敌了……”
  耿瑾文却毫不动摇的说道:“现在已经不是太平天国的时代了,民智已开。那些士绅们想要再鼓动农民扼杀革命已经不可能。
  另外,不是我们要肃反全部的官僚、士绅,而是肃反那些反对革命的官僚、士绅,如果这样就能引起某些人的焦虑的话,说明他们根本就没打算支持革命。
  这些反革命分子之所以能够收买人员抵抗革命,因为他们大多都是地方上的富户大室,特别是那个盛宣怀,在江苏的财产就不下百万两,没收了这些反革命的财产,我们还怕没有钱粮?至于说到士兵,南京城内这么多革命军人,只要我们拉起旗帜还怕没有人来投奔。
  相反的是,如果我们对陶骏保烈士之死不闻不问的话,谁还会在乎代表大会的声音……”
第四百六十三章
  耿瑾文劝说了各位代表数次,但大多数人还是犹豫不决,不想站出来和上海都督府、江浙士绅官僚们为敌。他不得已只好威胁道:“如果各省代表连为革命烈士报仇都不敢出声,那么革命委员会只好退出联省会议,因为这场会议简直毫无意义。”
  王正廷听后大为震惊,他已经在各位代表面前支持了耿瑾文,如果对方退出大会,那么接下来陈其美等人恐怕就要把怒火发泄在他身上了。没有了革命委员会在前方抵挡住同盟会中部总会的压力,本就四分五裂的湖北军政府可不会出面庇护他。
  因此他只能横下一条心说道:“我湖北军政府也同革命委员会共进退,革命功臣为反革命分子所害,诸君却一言不发,岂不令人齿冷,这样的联省会议还有什么开下去的必要?”
  随着王正廷的出声,湖南、浙江代表也立刻跟着表示要退出,一时间会议室内就慌乱了起来。虽然宣称要退出大会的不过只有三分之一省份的代表,但是却囊括了实力最强大的革命委员会、光复会和湖北军政府,剩下的不过是同盟会控制的省份和一些实力不强的省份。
  眼看着联省会议要垮台,革命阵营要陷入分裂,林森不得不出面阻止道:“耿代表,当前事情还没有完全弄清楚,我们骤然下这样的决定,要是搞错了岂不是伤了人心?咱们是不是先向上海发个电报询问陶参谋长遇害一事的由来,再回来讨论此事?眼下还是应该考虑大局为重,不能动不动就要退出大会啊。”
  耿瑾文却毫不迟疑的反问道:“正是为了大局考虑,我们才应当果断处理此事。如果陶参谋长不是被混入上海都督府的反革命分子谋害的,难道是被陈其美都督下令杀害的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们革命委员会是绝不会同一个朝着革命同志下手的反革命政权联合的,那样的话上海都督府和北京的朝廷究竟有什么区别?”
  林森一时语塞,李肇甫看了看会议室内的局势终于拍案而起道:“耿代表说的不错,为陶参谋长讨个公道是理所当然之事,要是为革命出生入死的同志被杀鸡杀狗一样的杀死,连个喊冤的人都没有,我们还起来革什么命?我看大家就耿代表的议案进行表决吧,要是连这点公道都不能帮陶参谋长讨回来,大家干脆就散伙回家算了。”
  林森瞧了一眼同盟会的代表们也是一脸不忿的神情,终于点头同意就耿瑾文的提议进行表决。虽然之前大家都对耿瑾文的提议犹豫不决,但是真到了投票的时候,却都选择了赞同,显然没有哪个代表愿意和这桩阴谋扯上关系的。
  看到了投票结果之后,王正廷立刻说道:“程都督、黄克强、宋渔父等人都在上海,但是江浙联军的总司令徐绍桢还在江宁,我建议向各省通电谴责清廷及反革命分子暗杀革命志士陶骏保一事,可请徐绍桢联名。
  另外,为陶骏保召开追悼会和安抚城内的镇江军,我们也需要这位联军总司令的支持。否则一旦消息传开,镇江军司令林述庆又不在,我担心镇江军会骚扰城中民众,坏了联军的声誉。”
  不过很快就有代表说道:“徐绍桢之前和林述庆争夺联军总司令的位置闹的不大愉快,此时会为镇江军出头吗?”
  王正廷胸有成竹的说道:“我倒是能够说服他,不过就是需要一点资金。之前攻下江宁,虽说缴获了府库内的白银,不过这笔钱可没落在徐绍桢手里。想要让他出面安抚江宁城内的联军,我们不筹出一笔款子恐怕是不成的。”
  耿瑾文身边的姜文卿马上追问道:“要多少才能说动徐司令?”
  王正廷看着他伸手张开五指道:“至少要8万大洋。”
  姜文卿和耿瑾文小声交谈了几句后,便对着王正廷说道:“现在是六时,给我一个小时,我去筹备这笔款子。不过王代表你需要多少时间说服徐司令?我们需要尽快把电文发出去,否则等到上海那边先对陶骏保烈士的死亡作出了解释,那我们就麻烦了。”
  王正廷咬了咬牙道:“如果你一个小时后真能筹到8万大洋,到时我就能让徐司令在电文上签名。”
  耿瑾文马上点头说道:“那就这么定了,王代表去说服徐司令,姜代表去筹钱,我和林森代表拟定通电文稿,我还需要几位代表去筹备追悼会和联络城内的镇江军和浙军……”
  于此同时,上海某处公馆内,程德全正拿着一张电报底稿仔细看着,上面的内容是:“南京联军各军长官公鉴:参谋陶骏保挟私阻挠,诡谋百出,军界共愤。其至大罪状:于将攻南京时,在镇江扣留械弹,贻误前敌;攻克南京后,冒攻揽权,几酿大变。近复混至沪上,广布谣言,煽惑人心。
  兹经本都督拿获,于下午五时明正典刑,以肃军律,即以为贻误大局者戒。但恐宁垣(yuán)谣传失实,扰动军心,希即明白宣布,力图镇靖。如有羽党,一律宽免,勿究前衍。其美。”
  放下了电报底稿后,强自镇静的程德全抬头望着坐在下手若无其事喝茶的陈其美说道:“英士既然已经有了确凿证据,为何不将陶参谋长送交军事法庭公审?
  眼下既然你人都已经杀了,这事也没必要再找我商议什么,就照着你的说法通电就是了,也用不着我来签字了。”
  带着一副金丝眼镜的陈其美看上去文质彬彬,宛如一名文弱书生,但是对着程德全却丝毫不客气的说道:“这陶参谋毕竟是你们江苏都督府的人,既然你程都督现在在上海,我总要给你一个说法。既然我给了你一个说法,程都督你总要代表江苏都督府表明态度。
  要是程都督你觉得英士我这人杀的不对,那么今晚我也不打算回去了,就给陶参谋抵命。要是你觉得我杀陶参谋是名正言顺的,那么就在电报上签个字,也给南京城内的联军一个说法。”
  面对这位杨梅都督,程德全感到心力憔悴的很,他当然知道陶骏保死的冤枉,但他其实并不打算为其喊冤,因为他和陶骏保并不是一路人。
  从江苏巡抚摇身一变为江苏都督,就说明程德全是个识时务的官僚,但是他对于革命也只限于清廷气数已尽,没兴趣为满清陪葬,只为了保境安民而已。
  早在本年2月18日,张謇到苏州和他会晤之后,两人便建立了密切的联系。江苏立宪派士绅和程德全代表的江苏官僚形成了一个应对时局的政治集团。而张謇和同盟会之间的特殊关系,使得革命爆发之后,他这位驻节于苏州的江苏巡抚便倒向了革命。
  因为这点香火关系,使得他先成为了苏州都督,接着又在联军攻克了南京之后被公推为了江苏都督。但是程德全手中没有军队,他能坐上这个位置,主要还是靠着江苏官绅的支持和同盟会的帮助。
  但是对于攻下了南京的江浙联军来说,程德全不过是林述庆和徐绍桢两人争夺江苏都督不下的妥协之举,虽然程德全进入了南京当上了江苏都督,但也没人理会这位都督的命令。所以程德全才会跑回上海,不愿在南京城内受气。
  只是程德全虽然痛恨和自己争权夺利的林述庆、徐绍桢两人,可也不愿意和陈其美一起背这个黑锅。毕竟陈其美身后有上海都督府和同盟会支持,而他身后却只有一群手无寸铁的士绅官僚,这些人也说不上会支持他,张謇才是他们的领袖。
  要不陈其美也不会不去骚扰张謇,反而跑来逼迫他签字通电了。只是程德全想把陈其美敷衍走,又岂是能够的。现在的他虽然挂着一个江苏都督的名头,但和陈其美这个上海都督相比,完全就是一个空头都督,陈其美的护兵此刻就在院子里,把他身边的仆役都赶跑了,显然是不带走他的签字就不肯罢休的架势。
  程德全知道,自己也不过是和对方耗一耗时间,字么终归是要签的,否则他都怀疑自己还能不能离开上海了。看着程德全一脸不甘心的样子,陈其美不由笑了笑说道:“程都督你有什么好犹豫的,我干掉陶骏保难道不是在帮你吗?
  没有了陶骏保的支持,林述庆还拿什么掌握住镇江军?光复会要是掌握不了镇江军,你这江苏都督不才能实至名归?我替你做了最难的事,也不要你回报什么,只是让你签个字而已,真的要考虑这么久?马上可就要22点了,你真打算让我在这陪你坐上一整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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