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热的年代(校对)第24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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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这两个问题相比,同海因里希亲王的会面简直泛善可陈,这位亲王显然是一位帝制支持者,对于吴川这样的共和派并没有什么好感。但是为了德国的国家利益,他不得不同吴川坐在一起为之后的合作进行了交谈。
  虽然双方在交谈时都保持了克制,使得会谈的结果还不坏。但是两人对于对方的印象都不是很好,因此在交谈之后的第二日,海因里希亲王就登船离去了。
第五百三十九章
  张健雄、李子初等几人都站在吴川的身后,注视着这位有些过分年轻的关外军政领袖的背影,他们都是和革命委员会合办产业的实业家。
  张健雄是张弼士派出的建立青岛纺织厂的总经理,李子初则是张廷阁推荐的组建中国远洋轮船公司的筹办人。
  当青岛渐渐缩小为一团模糊的远景后,吴川终于转过身对着身后这些商人们说道:“把你们几位叫上船,是因为我觉得还有些事情没有和你们说透,所以不得不让你们陪我多走一段路。这里海风太大,咱们还是回舱内说话……”
  回到舱内的大茶间后,吴川说的第一句话就让张健雄有些着急了起来,他激动的有些结巴道:“把纺织厂的股份放出去?吴主席这可太吃亏了,今年的棉纱的行情非常好,一只纱锭差不多可以赚半个纱锭回来,年初投产的一厂7万纱锭差不多已经赚回了一半的投资,二厂的生产也刚刚进入稳定器,三厂下个月就能投产,这个时候把股份放出去等于是送钱给别人……”
  “不要这么激动吗,张经理。”吴川对着他摆了摆手说道:“我可不是要让张弼士先生的股份转让出去,而是转让革命委员会投入的股份。当然我们可不会按照原价转让,到时会溢价转让的。张家如果有兴趣,也可以接手。
  革命委员会投资实业的目的本来就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增强国家的物资生产能力和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对于这些能够赚钱技术门槛又不高的实业,我们做出一个榜样之后让给民间资本接手,他们得到了一门赚钱的生意,而革命委员会则可以把资金用到更有意义的地方去。
  比如,当前棉纱厂的生意虽然红火,但如果没有稳定的棉花供应,你们光有纱锭也变不出棉花来啊。所以革命委员会希望能够在棉纱厂不断扩大的同时,帮助你们解决棉花的问题。
  宝昆跟我说过,他说现在山东、河北都在流行种植美棉,因为美棉比土棉的获利要高三倍。但是美棉的种植技术可比土棉要高的多,且种子也不能靠着自家留种的老办法。所以我打算把棉纱厂的股份转让出去,然后让宝昆用来向山东、河北农户贷款种植棉花,并对棉花进行育种,总要弄出一种适合于中国的棉花品种出来,我们才不至于受制于人……”
  张健雄心里一动,顿时不再说话了。按照吴川的讲法,他们张家就算不能吃下革命委员会手里的股份,也能吃下大半。自从开办了这棉纺厂之后,他才发觉这可比酿酒有意思的多了,纱锭其实和印钞机差不多。而且有着革命委员会这个市场大户,似乎生产的再多的棉纱东北也消耗的掉,实在没有比这更稳当的赚钱生意了。
  事实上革命委员会把股份转让出去,在张健雄看来也是一件好事,因为对方制定的工厂规章制度实在是太偏向于工人了。如果不是对方既是大股东又包销了大部分出产的棉纱,张健雄是肯定不能答应这样的规章制度在纱厂里实施的,这完全是把工人们当皇帝供起来了。
  要是张家能够把棉纱厂的股份都买下来,张健雄觉得首先就得把三班制改为两班制,这样就可以裁掉三分之一的工人。招募一批13、4岁的女工回来,更换掉一批成年女工,又可以减少不少支出……这么一算下来,厂子的利润可以再增加个30%的样子。
  吴川瞧了一眼有些魂不守舍的张健雄,轻轻咳嗽了一声把他惊醒了过来,这才对着他说道:“棉纱厂的股份不过是小事,最重要的还有一件大事。
  这位李子初相必你也应该认识了,我希望你能带着他去烟台见一见张老先生,谈一谈关于我们之前租赁出去的船只的事情。革命委员会目前准备筹办一个大型的航运公司,因此这些租赁出去的船只我们将会逐步收回,李总经理就是代表革命委员会去和张老先生谈这件事的……”
  船只在烟台把张健雄等人放下之后,陪在吴川身边的张云荣终于忍不住向吴川提问道:“主席,我们把棉纱厂转让出去,那些资本家还会不会遵守我们定下的厂规?我听说那些私人棉纱厂的工人待遇很是糟糕,今年都已经爆发过数次罢工了。”
  吴川默默的瞧着海面许久,方才有些异样的说道:“工人阶级不应该被保护起来,因为他们才是这个时代最有力量的阶级。不接受过资本主义的毒打,中国的工人阶级就不可能真正的成熟,而一个幼稚的不成熟的工人阶级,是无法领导中国革命的。共和党应当成为工人阶级的领导者而不是救世主,否则我们的事业迟早要被幼稚者或野心家葬送掉。”
  张云荣听的似懂非懂,不过他倒是听出了吴川此时的情绪不高,因此也就没敢再询问下去。在吴川身边待了这么久,他对于吴川已经从过去的亲近变为了现在的尊敬,就算是他的亲叔叔都没有获得过这样的待遇。
  因为他觉得,即便是自己的亲叔叔待自己好,也还是掺杂着一些其他东西,但是吴川对于那些普通人的尊重,却完全是发自于内心。于是跟在吴川身边越久,他就越有些看不惯自家亲戚或是其他什么人的张狂。既然对革命委员会有偌大功劳的吴川都没有为自己搞什么特权,其他人又有什么资格要求享受超过规定的待遇?
  这种想法在张云荣这样的年轻人身上比较常见,他们都具有一定的文化,但是在革命之前却并没有什么社会经验,投身于革命之后就被纳入了共和党的组织之中,因此他们一直都是把吴川作为革命者的标杆来激励自己的。
  而那些革命前就有着不小名声的所谓三杰或地方名流,在革命稍稍取得一些成功就开始居功自傲或争权夺利了起来,甚至有人把革命当成了打江山,认为革命成功之后吴主席应该酬功分赏,也给他们一个官当当。
  总之,觉得革命成功后应该开始享受的这种风气,在军中一时蔚然流传了开来。而且并不是一个两个军官这么看,就是那些在战斗中屡立功勋的英雄人物,也有不少存有这种想法。虽然在吴川下令军中整风并大批裁撤军队之后,这股风气被扭转了不少,但也有一些前北洋军官觉得自己被苛待了,干脆跑回关内老东家那里去了。
  面对这些旧军官的行动,共和党内的年轻党员们在感到惊讶之余,也开始达成了一个共识,旧军队出身的军官是不可靠的,他们并不是为了理想而参加革命,只是为了个人的私利投机于革命。这使得年轻党员们一边积极的抓紧了对军中普通士兵的宣传,一边向吴川建议应当全面改组革命军,把旧军官们都驱逐出革命的队伍。
  虽然这种过于激烈的反应还是为吴川所压制了,但是年轻党员们对于旧军官、旧官僚的意见却没有改变,他们认为吴主席对他们的压制是因为自己的力量还太弱小,所以应该进一步增强自己的力量,日后终究还是要将这些混在革命队伍里的异类给清扫出去的。
  11月22日,吴川抵达了大连码头,日本关东厅长官和满铁理事想要为其接风洗尘,不过吴川还是婉言谢绝了,只是和他们定下明日出发的约定。
  不过当晚吴川还是住在了大和旅馆内,因为此时的大连也处在刚刚起步的阶段,除了这间旅馆能够容纳下他们所有人之外,其他旅馆根本做不到这点。所有人指的并不仅仅是跟着吴川的随员,还有直接从南满铁路过来的沙赫特、佩奇、王葆真等人。
  除了佩奇不和自己一道走,他要和安装广播电台的人坐船一起走,先去纽约为吴川探一探大选的风向。吴川可不希望,令自己陷入到一个政治漩涡当中去。
  王葆真为吴川介绍了唐绍仪推荐的外交顾问施肇基,对于哈尔滨的一些革命委员会成员来说,对于这位其实并不陌生,因为他此前是专门办理对中东铁路交涉的。吴川和他闲谈了几句,看到一旁沙赫特难得流露出了一丝烦躁的念头,他不由笑着说道:“今晚就不如先说到这里,等到了船上咱们在慢慢谈。你们先回去,我还要同沙赫特先生谈些事情。”
  等到其他人离开之后,沙赫特顿时有些急迫的向吴川说道:“吴,你怎么能够突然又抛出一个3年造船75万吨的计划?以革命委员会现在的财政状况,根本不可能再增加这么巨额的投入了。
  现在各银行已经明确告诉,对于革命委员会的再贷款年利率将要提高到7-8%的水准了。如果革命委员会手中的项目再出现些问题,那么恐怕年利率就要破10%了,财政重整理计划案就要破产。这可不是我们先前说好的条件。”
  吴川对着沙赫特微笑着邀请道:“不要这么心浮气躁么,咱们还是坐下聊。老实说,75万吨三年的造船计划,对于现在的革命委员会来说确实是过分了些。不过我并不打算贷款造船,这笔钱我觉得可以慢慢想……”2
第五百四十章
  沙赫特虽然不明白吴川要怎么把钱想出来,但是见其确实没有撇开自己胡乱借债的意思,他也就安下了心来。对于德国银行团来说,革命委员会是一个极有前途的客户,如果开发的好就是德国之印度,他们自然是不愿意革命委员会以自杀性的金融举债方式摧毁自己的信用基础。
  11月23日中午,吴川和关东厅的日本官员吃了一顿宴席之后,便登上了前往横滨的“东京丸”号,日本海军还特意派出了一艘军舰随行护卫。
  25日中午吴川等人抵达了东京新桥火车站,下了车后吴川发现,和自己见过一面的原敬正在站台上等待自己。而陪同原敬过来的几人,则大都是日本财界、实业界的人士。
  吴川看了一眼周边被清空的站台,不由对着原敬问道:“这么多警察,这样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东京的民众对于革命委员会这么不抱有好感的吗?”
  原敬面色不改,略显忧郁的说道:“先皇去世未久,百姓感圣上之德哀伤不已,各地都有人为先皇殉死。这些警察是为了阻止百姓接近铁路,倒不是担心他们冲撞了阁下。”
  吴川瞧了一眼原敬的神情,终于收起了嘲讽的语气,向其点头致哀道:“明治天皇之逝世,对于贵国百姓来说,确实是一大不幸之事……”
  离开了新桥车站后,吴川等人就被接到了距离皇宫不远的帝国饭店下榻,这是一幢1890年修建的文艺复兴风格建筑,倒是和其相邻不远的银座建筑相映成趣。
  吴川在东京就待了3日,28日上午就匆匆离开了东京,不过王葆真等人还是继续留了下来,和日本人商谈关于双方的经贸问题。
  在东京的这三天里,除了吊唁用去的半天,大多数时间吴川都是在宴会中度过的。除了27日下午,吴川在王葆真的陪同下前往了西园寺首相的官邸,和这位日本首相关门密谈了数个小时。
  28日,井上馨登门拜访了西园寺,询问其同吴川的会谈结果。西园寺公望沉默了许久,方才张口说道:“经济上的合作是可能的,但是政治上的合作我看就很困难了。至于两国合作对付欧美诸国,他只问了我一个问题,英国算不算在内?”
  井上馨思考了好一会才说道:“这么看来,吴川这个人对于日本并没有其他中国人常有的同文同种的认同感了?”
  西园寺点了点头道:“应当是如此。我们还是应当把力量放在袁世凯身上,希望他至少能够压制住革命委员会十年,那么我国至少还有时间恢复元气,再图谋大陆上的利益。”
  井上馨皱起了眉头说道:“问题在于,袁世凯这个人信奉的是力量,帝国如果不能在武力上震慑其,他是一定会优先看着英国人的脸色,我们恐怕很难再向从前那样对北洋指手画脚了。”
  西园寺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你对于袁世凯的判断是正确的,但北洋却未必是铁板一块,让北京公使馆加强对于北洋诸将的工作,我相信只要我国的实力恢复回来,他们终究还是会亲近帝国的。
  英国眼下对于北京政府虽然有着莫大的影响力,但是因为西藏、外蒙问题,中国民众对于英国、俄国都没有什么好感。眼下欧洲形势又这么紧张,一旦欧洲大战爆发,袁世凯除了我们还能指望谁?没有我们的支持,北洋恐怕是抵挡不住革命委员会入关的。”
  井上馨渐渐松开了眉头说道:“如果欧洲大战真的能够爆发,对于帝国来说倒是天佑了。许多问题都将会随着欧战的爆发而消失。不过我现在最担心的还是,美国资本、德国资本对于满洲的大举入侵。这样下去,即便我们日后重新回到了满洲,恐怕也难以动摇列强在满洲的基础了。”
  西园寺沉吟了半天后说道:“我们只能静观其变,希望革命委员会的债务爆发导致满洲局势重新发生变化。不管德国人还是美国人,他们距离满洲都太过遥远,一旦他们和革命委员会爆发冲突,那么帝国到时不管加入哪一方,都会有利可图的。”
  两人正在谈话之中,突然听到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走进来的秘书官对着西园寺首相颇为慌张的报告道:“不好了,首相阁下。听说陆军省派了人去横滨码头,说要送一送吴川阁下。”
  西园寺还在思考,井上馨就已经愤怒的跳了起来,“陆军想要做什么?要是吴川死在日本,东亚大局就完蛋了,他们是想要连朝鲜半岛也丢掉吗,这些混蛋。”
  西园寺这才脸色铁青的起身说道:“给我接陆军省,我要和上原大臣通话。另外打电话给海军省,要求海军警戒横滨码头,一定不能让吴川在日本遭受到袭击……”
  事实上陆军派出的并不是什么杀手,而是一群记者。虽然陆军无法阻扰西园寺内阁和革命委员会之间的密谈,但是田中义一认为也不能让日本民众被西园寺这些政客给蒙蔽了,把革命委员会当成什么未来中国的希望。
  于是原本打算安静离开的吴川,在横滨码头上就被一群日本记者给拦了下来。吴川虽然没有召开记者会的经验,但也知道面对这些日本记者时至少要掌握住主动权。因此他一边表示自己赶着上船时间紧迫,一边又表示愿意给出15分钟接受采访,但是要各位记者有序提问。
  吴川的反客为主,加上立刻赶过来维持秩序的码头管理人员,总算是将这群记者安抚了下来。吴川随即对记者们发表了一个简单的声明道,“我只是代表中国东北民众前来东京吊唁明治天皇,并恭祝大正天皇即为位,此行并无他意。”
  不过这些被陆军部煽动过来的记者可不是来听这样一个简单的声明的,很快便有人向吴川发问道:“中国军队在满洲野蛮的袭击了保卫铁路的日本军队,阁下作为革命委员会的领袖,是否应当对日本加以道歉呢?”
  吴川瞧了这名记者一眼,随即反问道:“1863年萨摩藩为何要炮击保卫日本领海的英国军舰?革命委员会绝不会为了炮击入侵者这样的无聊事件道歉,如果你们想要道歉的话,请去找满清政府。”
  吴川针锋相对的回答,令这些日本记者一片哗然,他们对于这位中国人的恶劣态度更感到不满了。不过很快就有人制止了记者们就这一问题继续发问下去,他们是要记者来为难吴川的,不是来揭发陆军在满洲的黑历史的,这么问下去很快陆军在满洲的糟糕表现就该通过吴川的口流传开去了。
  于是有人便换了个话题问道:“革命委员会口口声声要改善日本妇女儿童的待遇,但却下令禁止了日本棉布的进口,这不是加剧了日本纺织厂内那些可怜女工的困境吗?这难道就是革命委员会解决问题的办法?我看,这就是你们针对日本棉纺织业的攻击手段,是卑劣的阻止日本棉布在中国销售的借口……”
  “哈哈。”吴川突然大笑了数声,待到记者们安静下来之后,方才接着说道:“简直就是可笑而荒唐的指责,难道革命委员会不指出日本妇女儿童在棉纱厂的困苦处境,这些问题就不存在了吗?
  革命委员会提出问题,目的就是想要日本人民正视这个问题,然后督促日本的财阀去解决这个问题。结果你却告诉我,这一问题的存在是因为革命委员会揭发了它。难道说日本人解决问题的方式,是以消灭揭发问题的声音为考量的?只要没有人谈及这个问题,问题就不存在了?
  革命委员会的公告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们不能把日本妇女儿童的血泪穿在中国人民的身上,因此只要日本的棉纺厂愿意提高妇女儿童的待遇,至少能够达到美国的标准,那么我们就不会阻挡日本棉布的进口。可是日本的财阀建的起奢华的别墅,办得起报纸,就是无法为日本工厂内的妇女儿童提高一丝待遇吗?这究竟是日本人民对于中国人民的愤怒?还是日本财阀恬不知耻的自白?”
  陆军部虽然找了这么多记者,但这样的事他们也是第一次干,因此这里并不是所有记者都是听命于陆军的。吴川这种公然把日本财阀当成日本社会问题根源的指责,对于这其中的不少记者来说,确实很有共鸣。
  这些同样对着日本社会现状不满的记者们,确实是被吴川给反问住了,开始沉默了下去。至于那些听命于军部的记者,则完全失去了方向,显然这个问题也不能再纠缠下去了,那么他们还有什么可以为难吴川的?
  本就因为事发突然,没有完全准备好的军部记者,见吴川转身向走,赶紧扯着嗓子喊道:“眼下白种人横行于世界,我们黄种人应该齐心协力的互助才对。革命委员会却以日本为敌,这难道不是在出卖黄种人的利益吗?”
  吴川有些诧异的看了这人数秒,不知有多少话到了嘴边又强行按了回去,最终只得冷笑着说道:“贵国上层人士对于本国的民众尚且不肯施以仁爱,我国民众又怎么敢奢望和贵国联手。好了,各位的问题就到此为止吧。”
  看着吴川转身要走,一名记者赶紧大声问道:“那么我要问最后一个问题。阁下既然来到了日本,可否一说对于今日日本的观感?”
  这倒是一个不带恶意的问题,吴川稍稍停顿了一下正想着该怎么回答,突然他感觉脸上一凉,于是伸手往空中一接,看着手上快速化去的雪花,他心中不由冒出了一句过去看到过的话语来,于是深有感触的说了一句,“雪落,而明治渐远。”
第五百四十一章
  说完了这句记忆中某位日本俳句诗人写出的名句,吴川便头也不回的转身向客船走去了。在他身后那些不懂中文的日本记者正纷纷追问着充当翻译的某位记者,吴川到底说了什么。
  当他们听过了翻译过来的日语之后,一时都陷入了沉默之中。吴川并不清楚,他引用的这句俳句,实质上是中村草田男1931年才写出的名句。但是在1912的冬天,这一名句对于日本人来说更是感触颇深。
  原本对革命委员会抱有敌视目光的在场记者们,突然觉得革命委员会看起来倒也没这么恶劣了。一名对于明治天皇充满爱戴之情的中年记者不由脱口说道:“能够说得出这样充满日本气息话语的人,恐怕对于我大日本是深具同情心之人,这样的人未必是日本的敌人啊……”5
  陆军省派出的所属记者听到这样的议论很是狼狈,这可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按照他们的设想,在这样的突然采访中,措手不及的吴川应当会进退失措,从而狼狈的离开日本。在场的记者们将会记录下吴川的丑态报道出去,从而引发国民对于吴川及革命委员会的鄙视,这样一来坚持要同革命委员会进行妥协的西园寺内阁就会成为国民愤怒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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