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热的年代(校对)第296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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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下地方各界人士对于北京在日本军队登陆山东时保持局外中立的态度是群情汹汹,除了那些个刚刚被袁世凯提拔上来的北洋后辈,其他人自然是不愿意为了老袁去跟着这些社会舆论对着干的。毕竟在日俄战争中搞局外中立的大清已经亡了,只要稍有一些廉耻的北洋军人也不会认为,日军强行登陆中国领土不算是入侵。
  更何况,革命委员会已经在前线挡住了日军,并揭露了日军登陆山东以来的种种暴行,以山东人居多的北洋第五师官兵,在听到这些暴行后就纷纷逃离了本军,转而去投奔了革命军打日本侵略者去了。
  因此在北洋内部,反对中央政府继续保持局外中立地位的官兵是越来越多了。不少人都认为,日军既然未在本国允许下就强行登陆了山东,自然就是入侵了中华民国的领土,北京政府应当断然出击,将日军赶下海去,否则何以领导国家?
  这些将领不管是真心想要保家卫国,还是只想在报纸上给自己留个好形象,他们的言论对于袁世凯政府来说都是一个相当大的打击。
  而对于袁世凯政府来说,革命委员会对日作战的胜利可算不得是什么好消息。在朝鲜战场上打赢了日军的革命委员会不仅在国人心目中获得了极大的声誉,也令北京政府处在了一个尴尬的境地。
  由于此前北京政府主张的局外中立,使得革命委员会从日本人那里赢得的胜利果实,北京政府连半个都分享不到。
  更为糟糕的是,革命委员会在对日作战中获得的胜利,正在促使国人把视线转移到关外地区,原本支持北京的力量现在也正试图更换门庭,想要投入到革命委员会的治下去。
  而一直支持袁世凯的英国公使,这些天来也对其表现冷淡了许多。显然朱尔典先生对于袁世凯之前的避而不见,感到了愤怒。
第六百五十四章
  9月30日,袁世凯召集了孙宝琦等外交部官员商议,应当该如何应对当前的外交局势。对于袁世凯的询问,孙宝琦只能摇头苦笑着说道:“英、法、俄、美四国公使虽然有意调停我国同日本之间的冲突,但是几位公使认为我国政府并无能力制约革命委员会,因此他们并不愿意和我们进行交涉,而是派出了代表前往哈尔滨。我看让外交部出面和各国商谈和平一事,恐怕只会让我们自取其辱。”
  袁世凯听了孙宝琦的回答,心里顿时就有些不舒服了。虽然他知道对方说的不错,要是让他和吴川易地而处,恐怕自己也是不肯把这样出头露脸的事交给北京来处理。
  毕竟除了镇南关大捷之外,中国这几十年来还是第一次跨出国境击败了一个列强。如果能够把这份功劳加诸于中央政府头上,那么新朝的气象不就出来了么?
  和孙宝琦隔了数个座位的顾维钧似乎看出了袁世凯的心思,他只是略一沉思就出声说道:“孙总长这话说的差了,不管各国公使如何自说自话,当前能够代表中国的终究还是北京,绕开北京去同哈尔滨办理交涉,这在国际法上也是说不过去的。
  更何况,这一次抗击外侮革命委员会虽然很大的力气,但是北京政府难道不也是承受了极大的压力的吗?如果革命委员会还识得大体,还不打算起兵造我们的反,那么就不应该想着撇开外交部和各国进行协商,否则他们同南方那些乱党又有什么区别?
  最后,我们终究还是中华民国的中央政府,要是各国公使只是这么随口一说,外交部就唯唯诺诺退让一边,纵容各国去同地方势力接触交涉,各国政府恐怕只会更瞧不起我们,今后外交部还要如何出门和外国办理外交?”
  外交部次长曹汝霖对于顾维钧的冒失大为不满,他当即说道:“若是没有张勋一案,我们对各国同革命委员会的接触绕过北京提出抗议倒也不妨。但是现在么,中央和哈尔滨之间恐怕是互相猜忌要更多一些,如果我们硬要在其中插上一手,而革命委员会又不作理会,中央到时在各国代表面前还有面子吗?”
  顾维钧却不以为然的说道:“张勋此人仗着和大总统有旧,一贯在地方上我行我素,丝毫没把中央政府放在眼里。
  年初时大总统下令各军、各省都要换掉前清旗号,换上我中国民国之旗号,可是张勋拒不服从大总统的命令,虽然去掉了前清旗号,却也没有挂上民国的旗号,而是自己找了快红布在上面写了个张字,然后就挂在他的督军府上空,一时被报纸引为笑谈。
  试问,这样对前清忠心耿耿的人,怎么会接受大总统的指示去袭击山东的革命委员会?我看大总统不妨对革命委员会坦诚相对,然后趁着张勋实力大减,干脆罢免了他,把他弄回京城安排一个闲职。这样既可以消灭一个隐患,也能释去革命委员会对于我们的疑心。”
  不待其他人说什么,袁世凯已经笑着出声接话道:“少川到底是年轻人,少年锐气,我看这件事就交给少川全权处理好了。至于我们就给他压压阵,真有什么纰漏,我们再出面不迟。
  不过关于张少轩的事,你们就不必插手了,这件事我自会处理。张少轩毕竟是北洋老人,你们对他的评价要是传到他耳中就不大好了……”
  会议结束后,袁世凯又留下顾维钧谈了一会,这才放他离开。而顾维钧离开总统府之后就直接去拜见了距离总统府不远的英国公使馆,求见了朱尔典公使。
  朱尔典叫仆人把顾维钧带来了公使馆内的小花园内,他坐在树荫下听完了顾维钧的来意后,转动着眼珠思考了好一会才出声说道:“我们从来没有绕过中国政府去同地方上的势力进行协商的想法,但是北京政府真的能够承担起责任来吗?如果你们依旧如之前那样推三阻四的话,那么为了早日让中国安宁下来,我们也不得不撇开北京了。”
  虽然半个身子落在了树荫外,但是顾维钧倒是一点都没感觉到阳光直射在身上的炙热,他的内心此时比身上更为发烫,他毫不犹豫的说道:“北京当然能够担负起自己应尽的责任。但我们也希望英国朋友能够站在我们这一边,这样北京才能在这场谈判中发挥出更大的作用,我相信这对于我们双方来说都是有益的。”
  朱尔典瞧了这个野心勃勃的年青人一眼,这才平静的问道:“那么你想我国如何站在你们这一边?或者说,你又能给我国什么?”
  顾维钧思考了一下后说道:“我想知道日本和英国对于这场和平谈判的底线,那么我会尽力促成革命委员会在这个底线以上和英日达成妥协。至于我国能够给与英国的回报,那就是保住安格联总税务司的职位。我相信,公使先生您也不会愿意和革命委员会这样的组织办理交涉的,他们可比北京要的更多。”
  朱尔典思考了几分钟后方才说道:“这个底线也不是不能告诉你,不过你先证明一下北京是否能够让革命委员会照着你们的意思行事吧。只要你能够让革命委员会坐下来和我们进行和谈,那么我自然会把谈判的要点通知给您……”
  于此同时,哈尔滨吴川的办公室内,吴川也正在同政治局的委员们讨论关于库伦发生的肃反扩大化事件。宋云桐对于夏阳的擅自行事颇为不满,他主张应当派出调查员前往库伦,对库伦肃反中发生的冤假错案进行调查,并对夏阳进行惩戒和调离库伦。
  捷尔任斯基则反对道:“我并不认为夏阳同志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自从库伦的反动分子投靠了沙皇之后,他们就展开了对于贫苦牧民和汉族商人的迫害事件,至少根据我得到的情报,库伦政权上下并无一人站出来制止这些暴行。
  而在年初时,库伦政权又派兵进攻了乌里雅苏台和科布多,他们攻下乌里雅苏台时也还是实施了对于加入革命委员会的牧民和汉族商人的抢劫和屠杀。我们不能因为反动分子聚集在了一起,就认为一群坏分子中只有几个罪大恶极的头子。
  夏阳同志在库伦实施的革命审判虽然涉及的人群比较广泛,但是我并不认为审判的程序出现了什么问题,如果我们不能对库伦这样一个反动分子群集的城市进行一次彻底的清理,那么我们又怎么能够巩固的住对于库伦的统治呢?”
  吴川听了双方激烈的争论之后,终于举手打断了这场争论说道:“首先,我想我们应该对夏阳同志有一个初步的判断,我认为夏阳同志对于党和革命的事业还是忠诚的,否则他就不会在外蒙古一呆三年有余,为我们在巴音图门牢牢的占据了一个据点,这才使得我们现在能够顺利的夺回库伦,消灭了试图分裂外蒙古的反动集团。这一点我想大家应该没有意见吧?”
  宋云桐只是沉默了片刻,便点了点头认同的说道:“夏阳同志保全了外蒙古的革命火种,这一点我想没有人会加以否认。”
  其他委员也同样认同了吴川对夏阳个人的评价,吴川这才接着说道:“当然,夏阳同志毕竟年轻,有些事情上掌握不好力度,我相信在这一场肃反运动中必然是有误伤者的。
  所以,对于夏阳同志的批评是应该的。当然,批评夏阳同志的目的是为了纠正他在工作中的错误路线,而不是为了否定对于库伦的肃反行动。
  和我们这些远离外蒙古的同志相比,我相信夏阳同志要比我们更加了解外蒙古的问题,他进入库伦之后所实施的各项政策,除了肃反之外大家也没有提出反对的意见么。这说明什么?说明库伦在脱离了祖国之后,确实是把一群反革命分子聚拢在了自己周边。
  如果仅仅因为屋子里的灰尘太多就不打扫了,这房子还能住人吗?打扫房子的过程中弄坏了几件家具没什么大不了的,该修的修,该重买的重买就是了。
  共和党人犯了错误不怕承认,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什么都做不了的死人才不会犯错误,我想我们大家至少现在还是个大活人,还是有这个勇气和能力去纠正自己犯下的错误的。
  当然,我们承认错误的目的是为了不再犯同样的错误,是为了更好的进行革命事业,而不是向那些反动分子妥协投降。所以,如果有人想要拿库伦的肃反问题攻击我们,那么他就是找错了对手,对于这种试图通过扩大党的错误而引导群众攻击党的反动分子,我还是那句话。革命不是请客吃饭,该镇压的反革命还是得镇压下去……”
  由于吴川对于捷尔任斯基的支持,使得在党内颇掀起一阵风浪的库伦事件,就被压制了下去。原本试图借助库伦事件压制权力过大的革命卫队的委员们,在吴川表态之后就纷纷偃旗息鼓,不再试图在夏阳身上寻找革命卫队的漏洞了。
  而在10月1日,吴川也终于把安娜和她的兄长一起送上了返回欧俄的列车。吴川在车站向安娜告别时,看着安娜清澈的双眼,不由心中一软,于是情不自禁的低下头在她耳边小声说道:“我不清楚欧洲这场大战会打多久,不过我希望你记得一点,一旦这场战争拖的过久,也许俄国有爆发革命的危险。如果革命真的爆发了,图拉乡下是不会安全的,我建议你带着家人暂时离开俄国,在国外待上一段时间再说。”
  吴川的亲昵让安娜有些脸红,不过她很快恢复了正常,看着吴川的眼睛说道:“和欧洲的大战相比,我更想知道,你会和俄国开战吗?安德烈说,你把我们送回欧洲的目的,就是想要和俄国开战。”
  和安娜的目光对视了一会,吴川露出了一个微笑说道:“中国人是爱好和平的,我也不例外。事实上我一点也不喜欢打仗,不管是同俄国还是日本,或是其他什么国家。我更喜欢建设我的国家,但是为了保卫和平,我们不会畏惧和任何人开战。中国和俄国如果爆发战争,那必然是彼得堡的问题……”
第六百五十五章
  当安娜同吴川挥手告别登上了火车之后,刚刚被吴川的警卫隔离在一旁的安德烈才跟上了妹妹,心怀不忿的问道:“那个中国骗子和你说了什么?他该不会还想把你留下来吧?”
  安娜无暇回答哥哥的问话,她进了包厢之后就赶紧走到了窗前,想要看一看在自己离开后吴川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但是当她兴冲冲打开窗户之后,却发现对方已经转头离开站台。
  大为扫兴的安娜靠在了车厢内的一件大沙发上,心不在焉的对哥哥说道:“吴说,他是一个爱好和平的人,他希望中国和俄罗斯能够永远和平下去。”
  “哈。”安德烈嗤之以鼻的说道:“就看看他这一个月来的作为,我可不认为他是一个爱好和平的人,我劝你回家之后还是忘记这个人为妙,否则他迟早会给我们家族带来麻烦。”
  躺在沙发上的安娜瞧了兄长一眼,手里把握着帽子上的丝带,口中则懒洋洋的说道:“谢尔盖上校可不是这么看的,他认为如果不是吴努力在其中斡旋,那些好战的中国人早就要和我们开战了。”
  安德烈听到这个名字就更不满了,他在鼻子里“哼”了一声后说道:“这个人早就被吴收买了,据说他和吴一起来到哈尔滨的时候几乎什么都没有,可现在他在哈尔滨不仅有着一幢别墅和好几间公司,还包了本地最出名的交际花……”
  歪着头听着兄长数落了上校半天,安娜眨了眨眼睛打断了他说道:“哥哥,你这是在嫉妒上校先生吗?”
  安德烈楞了一下,顿时涨红了脸说道:“我怎么会去嫉妒一个彼得堡的花花公子,我是为那些真正忠诚于俄罗斯祖国的军人感到不满……”
  安娜却不肯让步的说道:“得了吧,哥哥。你在家和父亲闲聊的时候可是常说,陛下身边可没有什么真正忠诚于俄罗斯祖国的人物,都是一些见利忘义败坏国事的小人……所以上校先生可不是来到远东才堕落的,我看彼得堡才是一个让俄国青年堕落的地方。”
  安德烈:“……”
  送走了安娜之后,吴川的生活立刻恢复到了过去的日程安排,虽然安娜在的时候也不过只是占据他一小部分时间,不过他突然就觉得自己的生活似乎确实有些枯燥了起来。至少安娜在的时候,他还能放下工作聊一聊别的什么。
  不过吴川这点小小的感慨很快就被新的工作给驱逐掉了,10月3日上午在共和党总部的一间会议室内,交涉了将近20天的中、俄、朝三方代表,终于就三方关系签订了一个三方同盟互助协议。
  虽然说是三方,但实际上真正能够代表国家的其实只有朝鲜人民党,虽然此时朝鲜人民党还有大半个朝鲜国土没有收复,但好歹在这半个朝鲜领土上的执政地位是确定的。虽然有一部分朝鲜民族主义者认为应当复兴大韩帝国而不是新建立一个共和国,但在朝鲜人民党取得了这样的大胜之后,这种呼声显然是不可能获得北朝鲜民众的支持的了。
  而代表中国的革命委员会,虽然拥有着一支国内首屈一指的武装力量,但毕竟还不是为全国所认同的中央政府。至于俄国的布尔什维克则连基本的政权和武装力量都没有组建起来,只是拥有了一个政党的组织。
  不过三方虽然都有着各自的缺陷,不过他们却都有着一个共同的敌人,在这共同敌人的压迫下,三方还是达成了一个互助同盟的条约。这一共同敌人的名字,就是帝国主义。朝鲜人要反抗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布尔什维克要打倒沙皇统治,都必然要考虑帝国主义之间的联合镇压,而中国更是直接面对着各帝国主义的联合入侵。
  因此在打倒帝国主义这一最主要的矛盾前,三方之间也许还存在着一些其他矛盾,现在也要为这一主要矛盾让路了。
  所以三国互助协议的第一条内容就是:本协议的存在是为了维护亚洲及世界和平的合作。这也是三国互助同盟的存在基础。
  第二条则是确保了缔约各方保证共同采取一切措施,防止任何国家对缔约各方的任何一方的侵略;当缔约一方受到任何或几个国家的联合武装进攻,因而处于战争状态时,缔约各方应立即尽其全力给与军事及其他援助。
  不过鉴于当前三方的状况,这一条的使用也加上了一些限制,朝鲜应当以现在的朝鲜人民党实际控制线为基准,也就是说日本所侵略的南朝鲜地区并不适用于启动该条的条件。
  同样革命委员会的启动条件也被限制在了外蒙古和东三省地区受到侵略的时候。至于俄国则被限定在了外贝加尔湖方向的安全,也就是说当俄国爆发革命时,中朝应当确保帝国主义不能从远东方向进攻俄国的西西伯利亚和中亚地区。
  之后的几条则规定了,各方不缔结不参加反对三方的任何同盟或集团,也互不以军事行动相威胁。三方之间所出现的矛盾,应当交由三方共同派人成立的协调委员会进行裁判调解,但是领土主权问题除外;涉及到三方共同利益的一切重大国际问题,应当由三方共同协商;三方互相尊重主权,互不干涉内政并进行平等互利的贸易和经济、文化交流。
  就在当日下午,中朝双方就三国互助协议的精神签订了一份经济合作协议。协议的主要内容是:革命委员会向朝鲜方面提供一笔1500万元的无息军事贷款,期限为15年,这笔贷款用于向革命委员会购买人民军所需的武器和技术装备,以加强人民军保卫国家的战斗力。
  此外,革命委员会还向朝鲜方面提供一笔1500万元的基础建设贷款,用于修缮元山-会宁、金川-义州铁路和几条重要的国防公路,以加强北朝鲜的交通运输能力。该笔贷款同样为15年期限,不过是年利息3.5%的有息贷款。
  虽然朝鲜方面的代表认为北朝鲜恐怕难以负担起这样庞大的贷款数目,他们更希望革命委员会能够把一部分贷款改为直接的经济援助,不过这一要求被革命委员会婉拒了。
  革命委员会的代表宋云桐向朝鲜代表表示,革命委员会过去几年里已经给与了朝鲜人民巨大的援助,但那是在朝鲜人民在日本帝国主义的压迫下,中国人民认为彼时的朝鲜人民并无能力单独对抗日本帝国主义的能力做出的自我牺牲。
  但是现在朝鲜人民已经夺回了一半的领土,马上就将建立起一个属于朝鲜人民的共和国,那么本着互不干涉内政的原则,朝鲜人民就应该学着自己去建设祖国了,毕竟现在的中国也还没有完成统一,而且革命委员会借给朝鲜的贷款,是以年息4-6%向国外的贷款,革命委员会已经为朝鲜同志补贴了1-2个百分点的利息。
  以李玮钟为首席的朝鲜人民党及最高国民会议代表团心情是相当复杂的,他们来到哈尔滨之前心情是颇为忐忑的,担心革命委员会帮助朝鲜打跑了日本人之后,会试图把朝鲜重新纳入到中国的管辖之下,按照法理上来说,革命委员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并非不合理,毕竟在甲午战争之前主张朝鲜成为中国一省的声音也还是有的。
  当然,在甲午战争之后,随着大韩帝国的建立和日本对朝鲜实施的反中教育,抱着回归到大中华主义的朝鲜人已经不多了。虽然人民党一直强调中朝乃是自古以来的兄弟之邦,但也是在强调中朝是两个独立国家。
  在满清入关之前中朝关系是父子之国,因为满清的入关,中国不仅在东亚的地位下降了一级,也使得周边各邦开始否认满清为中国。日本在朝鲜推行的反中教育,就是指责满清入关之后华夷变态,中华正统已经转移到了日本,天皇已经取代了中华天子的地位。
  虽然朝鲜人极为痛恨日本,但是却也部分的吸收了这种思想,不再认为朝鲜对于当前的中国还负有什么藩属的义务。也因此,朝鲜最高国民会议此次前来哈尔滨最为担心的就是,革命委员会再把朝鲜当成自己的一个藩国来看待。
  但是来之前朝鲜人整天想的是如何保住朝鲜好不容易获得的独立地位,等到了哈尔滨之后这些朝鲜代表赫然发现,革命委员会不仅没有想要吞并朝鲜的意图,还想着尽快让朝鲜独立,从而让朝鲜人自己负担起保卫国家的责任来。
  这原本是一个让朝鲜代表们感到欣喜若狂的消息,也是他们出发之前国民会议议员们最强烈的要求。但是听到了革命委员会的通知后,包括李玮钟在内的朝鲜代表们不仅没有感到任何兴奋之情,反而一个个面露死灰,完全是一副不知所措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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