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热的年代(校对)第38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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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现在的日本对于中国来说,虽然成事不足但败事有余,因此主席才会让他跑来这里和日本方面的代表进行协商,以安抚住日本对于中国的野心,从而争取革命委员会的发展时间。毕竟现在每过一天,东北的力量就加强了一分,因此同外部的冲突哪怕多推迟一天都是好的。
  胡秉柯点了点头向渡边一郎附和道:“中日本为近邻,两国之间的交往已经延续了上千年,如何是那些欧美白种能够相提并论的。如果让我国进行选择,我国自然是选择日本也不会选择欧美列强的,只是贵国对于日英同盟到底是持什么立场呢?”
  渡边一郎的脸色有些僵硬,但是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说道:“日英同盟不过是我国为了保护自身利益之下的无奈选择,就好比贵国历史上西夏不也是同辽国结盟,才能在初期保存下自己的么?另外,贵国现在和美国走的如此之近,又是打算针对谁呢?”
  胡秉柯打了个哈哈避开了对方的质问,然后举起了手中的清酒向渡边敬了一杯,借助这一举动争取到的时间在心里好好盘算了一番,方才张口说道:“我国和美国的接近,纯粹只是为了贸易而已。贵国应当很清楚,这三年里中美贸易的总额到底翻了几倍,对于美国这样的大客户,难道我们能不维护好双方之间的关系吗?至少,我国和美国之间可没有达成什么针对第三方的军事同盟条款,不是吗?”
  渡边一郎明智的中断了关于日英和中美关系的讨论,就如同日本无法放弃日英同盟一样,中国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远离美国,双方讨论这两个问题是不可能达成什么一致的。
  渡边想着就放下了酒杯看着对方说道:“日英、中美关系今日姑且不论,胡桑,咱们还是先论一轮中日关系及中日北朝鲜之间的问题吧。今年以来,北朝鲜在贵方的支持下,一直在南半岛发动游击战,破坏了许多地方乡公所和警察所,我们认为贵方这样的行动是不妥当的。如果中日之间想要互相信任,贵方放弃对于北朝鲜的支持是必须的条件。”
  胡秉柯马上摇头反对道:“渡边先生这话说的就有些无中生有了,您说我们支持了北朝鲜在南朝鲜发动游击战,那么您有真实可靠的证据吗?到是我们手中有不少证据证明,贵国有人和满蒙王公联络,试图在内蒙地区发起叛乱。”
  渡边一郎下意识的否认道:“那只是一部分浪人的胡作非为,同我国政府没有关系。我的意思是,我国不会支持这些浪人的行动,但也无法约束他们的私人行动。”
  对于渡边的失口否认,胡秉柯只是笑了笑,随即说道:“关于朝鲜问题,我方的立场只要一个:朝鲜不是我国的属国,因此我们不会对朝鲜的国家政策指手画脚。不过朝鲜是我国的友好邻邦,因此任何对于朝鲜的入侵行动都将会视为对我国的威胁行动,我国保留实施一切反制措施的可能。”
  渡边一郎这下倒是有些被胡秉柯的话语刺激到了,他不由提高了几分声音质问道:“贵方的立场也未免过于蛮横了,又不肯约束朝鲜人的行为,又要为他们提供保护,这不是纵容他们继续在我国的南半岛闹事吗?”
  胡秉柯面色不改,语气平淡的回道:“和贵国山县元帅提出的主权线与利益线相比,我方的立场可谓是相当温和了。渡边先生,时代已经不同了。我们虽然希望和平,但是并无以妥协换取和平的意思。假如贵国想要的合作是让我方单方面的退让,那么这场协商恐怕只能走到这里了。”
  渡边一郎怔怔的望着坐在对面餐几前的胡秉柯许久,一时似乎找不到话语回应对方了,房间内一时安静了下来,让两人隐隐听到了远处其他房间内客人的喧哗声。
  于是同时,北京周树模的住所也再次迎来了徐世昌的拜访,这位中华民国实质上的国务总理,袁世凯的大管家,这一次的拜访是来向革命委员会寻求妥协的。
  革命委员会和俄国人之间的冲突以俄国的迅速失败而宣告结束,朱尔典公使也随即改变了态度,表示中华民国的参战问题还是应当获得国内一致较为稳妥,列强的这种态度转变,让北洋上下顿时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地步。
第八百四十四章
  徐世昌这次过来和周树模见面,目的就是为了保住中央政府最后的遮羞布,不能让各地的军政势力真的以为中央对于革命委员会已经毫无办法了,或者说中央政府其实已经虚弱的没有力量了。
  了解了徐世昌的来意后,周树模沉默了许久方才有些诧异的对其说道:“我不知道菊人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革命委员会虽然早就声明过,袁先生可以继续坐在那个位置上,但我们是尊重中华民国的第一位民选总统,而不是真的认为袁先生可以在那个位置上为所欲为。
  且不说袁先生当上总统之后做的那些事,有多少是符合人民意愿的?光是向列强借款打内战这一条,我就觉得袁先生已经失去了代表中华民国人民的资格。
  只不过念在前有孙文这位临时大总统和第一任总理唐少川的不正常下台,我们总不能再用武力把第一任民选总统也赶下台来吧?那样的话,共和岂不是成了一个笑话?正是想要给共和留些体面,吴主席才劝说革命委员会的各位中央委员,让袁先生继续留在了大总统府。
  我原本以为,以袁先生之能力是能够看得到吴主席的这份苦心的,因此至少不会再胡乱折腾下去,总能给国家一个休养生息的机会,让这个国家恢复几分元气的。
  但是我倒是没有想到,袁先生在自己身体都欠佳的状况下,还有MTAyMzA1心思考虑联合列强,这是不是也太不把我们革命委员会的善意当做一回事了?”
  徐世昌沉吟了许久,打量了左右没有其他人后,干脆的向周树模坦诚说道:“那么革命委员会到底打算何时入京,又打算如何对待项城、北洋团体和其他各省势力呢?你们总要先划出个道道来,我们才能往下谈吧?”
  这下倒是轮到周树模沉默不语了,在徐世昌不解的目光下,他只能装作咳嗽清了清嗓子,掩盖了自己一时的迟疑,这才接着说道:“革命委员会何时入京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北洋上下究竟把自己放在了什么位置,是站在我们的对立面上,还是预备和中国人民站在一起?”
  这话徐世昌也没法接,他想要革命委员会给出一个投降条件,但人家却要求他们无条件投降,这样双方还怎么往下谈。他这次过来固然是代表着袁世凯的意愿,但同时也代表着北洋团体内的一些温和派,在革命委员会赢得了对俄国的冲突胜利之后,向革命委员会妥协的声音已经渐渐成为了北洋内部的主流。
  因为这一次的冲突已经打破了北洋内部某些人试图利用列强来阻挡革命委员会入京的谋划,既然连俄国这样的老牌列强都向革命委员会低头了,英法两国居然对此结果一言不发,这就已经证明了革命委员会有了对抗列强的干涉的能力。
  他们虽然想要保住北洋团体的地位,但还没有什么人愿意为了这个团体去牺牲自己的,向革命委员会温和的交接权力,哪怕保不住自己的官位,可至少也能保住自己的家产啊。但如果和革命委员会对抗到底,失败之后搞不好官位和家产都没了,连全家都要被发配到什么边疆去劳动改造去了。
  革命委员会正式进入河南之后,对于河南各县地主士绅的清算可比对山东、河北要严厉的多。因为这一地区从辛亥革命以来,一直都被顽固派和保守派掌握,革命期间就被屠杀了不少革命党人;之后随着白朗起义,各县的地主乡绅迅速劣绅化,并在毅军的支持下兴办民团镇压进步力量和反抗的本县农民群众,因此各县的群众和地主乡绅、地方官僚之间的矛盾异常深刻。
  在革命军进入河南之后,有了革命军撑腰的河南各县群众顿时都掀起了对于本地土豪劣绅的清算运动。群众加入这样的运动,一是为了报复地主乡绅;二便是为了分得他们的土地。
  河南到底是一个农业省,耕地是最重要的生产资料,因此为了土地,河南农民对于清算土豪劣绅的运动极为支持。而为了防止这些土豪劣绅卷土重来,不少地方的农民不仅极力要求处死地主劣绅本人,甚至连他们的家小都不愿意放过。
  河南土地改革运动中暴露出的群众激进路线,和试图控制斗争激烈程度的革命委员会一度发生了冲突。这些围绕着土地发生的激烈的阶级斗争是东北南下的共和党员们的第一次经历,也是令他们感到相当震撼的事情。
  哪怕是人多地少的山东,也不会如河南农民这样存有这么大的怨气,毕竟德国人建的胶济铁路和青岛港给了山东无地农民一条出路,再加上距离辽东较近的优势,山东一直都是东北开禁以来的移民主力,因此山东农民对于地主的怨气,还没有达到要灭人全家的地步。
  而在河南这边,因为一直处于顽固派和保守派的控制下,城乡之间的人口流动远不能同山东相比,因此失去了土地的贫民几乎就失去了生路。这也就造成了,农民和乡绅之间的剧烈对立,白朗起义能够在河南拉起这么多人加入自己,也是因为于此。
  在白朗起义被镇压下去之后,各地地主乡绅大办民团,再加上赵倜督军河南的不断扩军和搜刮,河南民众受到的压迫比白朗起义之前还要深。因此在革命军进入河南之后,响应革命军的河南民众对于过去这些压迫自己的地主乡绅也展开了激烈的报复。
  在爆发了数次河南地主乡绅的暴乱后,华北局书记恒宝昆和河南革命委员会不得不严令各地驻军协助土地改革,不得再出现灭门事件。并开始把各县被镇压的土豪劣绅的家属迁移到了关外,以缓和地方上的对立情绪。
  只是河南农民在土地改革中表现出来的阶级仇恨,对于周边地区的地主乡绅来说显然是个噩梦。而作为河南人的袁世凯,本身就是河南大族出身,自然很快就有消息传到了京城。只不过和族人相处的不痛快的袁世凯对于河南的土地改革不置一词,倒是对自己隐居的安阳洹上村关心过几句。
  但是,袁世凯对家乡不关心,不代表北洋其他人对于革命委员会所推动的土地改革不担忧。过去他们以为革命委员会在东北、山东推动的土地改革已经够出格了,但是没想到这次河南所实施的土地改革更是穷凶极恶。
  在革命委员会击败了俄国之后,不管是武力对抗还是利用列强施压,都对革命委员会失去了作用。再加上袁世凯身体不好的消息也渐渐显露了出来,于是北洋集团中的一些聪明人就想着换一艘船了,反正他们也不是第一次换船,下决心可比辛亥革命时候快多了。
  作为袁世凯身边最为亲密的友人兼心腹,徐世昌之所以接受了这些聪明人的拜托,倒不是想要和他们一样另攀高枝,而是担心这些人乱搞把北洋团体内的这点人心都给折腾完了。
  这几年来他一直关注着革命委员会,或者说那位共和党领袖吴川的行事,虽然北洋内部都说此人行事操切,每每都把自己置身于悬崖之边,稍不留神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但是,包括徐世昌在内的北洋文武官员倒也是承认,吴川这个人除了胆大之外说话还是算数的,就连那些日本顾问也是如此看法。
  因此,吴川让周树模来北京传话,表示袁世凯可以担任终身大总统,只要北京政府能够维持国内和平稳定的社会秩序时,其他人或许还半信半疑,但是徐世昌是真的相信对方的承诺的。
  因为他从革命委员会的一系列行事手段上看的出,吴川确实并不着急入关夺取袁世凯屁股下面的这张椅子,而是把精力都放在了安定东北三省上,显然是打着巩固根本的打算。
  之后哪怕革命委员会出兵山东、天津,让其他人惊慌失措,认为吴川终究还是按捺不住野心,预备用武力打开京城的大门了,徐世昌也没有慌乱过,他越发觉得对方这是走的“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的明太祖夺天下的故计。
  而和蒸蒸日上的革命委员会相比,北洋团体不仅内争不断,且文武官员都把求财放在了第一位,为了更好的控制北洋这个团体,袁世凯不仅没有加以整肃这种腐化的作风,反而还推波助澜公然让人去贪污受贿,于是北洋团体虽然都宣誓效忠于一人,但是这个团体已经不是当初小站练兵时期那个奋发向上的团体了。
  面对革命委员会这样一个先后击败日本、俄国,收回东北、外蒙各项权益的新兴军政集团,徐世昌觉得对方确实没必要急着入关进京,等到袁世凯去后,北洋分崩离析之时,对方再施施然入京,又有谁敢去拦阻呢?
  因此,作为袁世凯的好友兼心腹,徐世昌希望能够把北京的局面维持到袁世凯去后,总要给这位老朋友一个结局,也算是尽到了自己的朋友之谊。借着这些聪明人的需求,来探一探革命委员会日后如何接手京城,正是一举两得。
  只是他倒是真没有想到,对方居然不出价,这就让他有些狐疑不定,不知革命委员会的那位到底想要做什么了。
  因此沉默的看了周树模许久,直到对方下意识的拿起了茶盏喝水以为掩饰时,徐世昌方才叹息了一声问道:“少朴,你这是老朋友面前都不肯说实话了吗?”
第八百四十五章
  对于徐世昌的质问,周树模沉默了许久才放下茶盏说道:“说句老实话,我其实也不清楚吴畏之心里的想法,不过你有没有看过前些日子在报纸上刊登出来的《与妻书》?吴畏之甚为推崇此文,还亲自要求加入到高中教科书中去。
  像林觉民这样的年青人,出身于书香门第,又有娇妻幼子,本人又文采斐然。就算不肯出来为朝廷效力,也大可以无忧无虑的在家乡生活下去,可他却为了一个革命理想把自己的性命抛在了广州街头。
  菊人兄,有些人想要的东西,我们过去不会理解,现在也未必能理解。但这并不是他们不够成熟,不够理智,不爱家人,不明世理,而是我们不敢去承担自己的责任,所以才不能理解为什么有些人不愿意和我们一样小心翼翼的活着。
  我刚刚对你说的是真心话,北洋这个团体将来如何,就要看你们是愿意站在人民这边,为这个国家做点实事;还是要继续玩弄权术,保卫自己的一己之私,对抗人民的意愿了。到了今天,我还有必要欺瞒于你吗?”
  徐世昌久久不能出声,他能听得出对方说的是真心话。但正因为是真心话,他越发觉得自己心里堵的慌,这样的话他这辈子究竟算什么呢?折腾了一辈子,就落下个水晶狐狸的外号?
  当徐世昌返回大总统府的时候,袁世凯正在接受京城名医萧龙友MTAyMzA1的诊断,虽然号称是京城名医,但萧龙友的本职却是农商部秘书,这次他受邀请秘密来居仁堂为袁世凯诊断,也是受了袁克定的邀请。
  大总统府常看的医生实际是西医屈桂庭,这位是曾经是光绪皇帝的御医。去年四、五月间,袁世凯的身体渐渐虚弱,采用西医手段并无多大起色,在袁世凯身体健康的消息传出之后,袁克定也就顾不得掩饰下去,邀请了中医名家来为父亲诊断了。
  不过萧龙友给出的诊断和西医也差不多,袁大总统还是肾脏方面出了问题,再加上心情不畅伤了心神,因此只能多多静养不要过于劳心劳神方是治病的良药。在旁的徐世昌听了萧龙友的话后,很快就理解了对方含糊言词下的意思,这就是说袁世凯的病是用药治不好的那种,只能听天由命了。
  袁世凯显然也听得出萧龙友的言下之意,不过倒是面色如常的让长子陪着萧龙友离开了,倒是袁克定并没有察觉到,还在向萧龙友询问着药方和平日饮食的注意事项。
  把其他人打发走后,袁世凯就向着徐世昌问道:“少朴那边给了什么样的回话?”
  听着袁世凯强自提振起来的精神中无法掩饰的疲惫,徐世昌只是皱了下眉头就平淡的回道:“少朴的意思是,英国人让意大利、希腊等国加入协约国一方作战都给出了许多好处,哪怕是鼓动那些阿拉伯人反抗奥斯曼帝国都是补贴了大量英镑的。
  我中华民国和同盟国素来没有仇怨,现在德国、奥匈帝国在我国的租界和各项特权又已经收回,战后我国也不可能插手欧洲事务,因此我国没有理由要自掏腰包为协约国打仗。因此,革命委员会坚决反对北京以中华民国的名义加入协约国一方作战。
  除非,协约国承诺在战后和我国重新签订平等条约,废除各国在华的一切特权,并分期交还各国的在华租界,同时由协约国支付赴欧作战军队的一切费用,那么革命委员会可放弃反对。
  此外,为了防止某些人挪用参战费用扩张自己的势力和用于国内内战,应当成立一个赴欧作战司令部来统一训练、作战事务,该司令部将在战后予以即刻解散……”
  听完了徐世昌带回的这些条件,袁世凯猛地就想要提气说些什么,但很快一阵咳嗽打断了他想要说的话,好不容易停下了咳嗽,刚刚那股怒气也差不多散去了。
  一股力不从心的感觉顿时浮上了心头,于是话到嘴边却不由吐出了这样一句话,“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
  徐世昌下意识的抬头看去,望着一脸惆怅的袁世凯,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了。两人对视了许久,袁世凯才收拾了心情,平静的说道:“吴畏之如今占尽了上风,不可能就只提出这么一点要求吧?菊人兄还是一次都说出来吧,不必一点一点往外倒了。”
  徐世昌沉默了数秒后,便张口说道:“革命委员会认为当前的外交部和陆军部的工作实在是一团糟糕,因此他们要求对于这两个部门的工作作出一定的整顿。另外,直隶除北京地区之外的地区应当交给他们来管理,以便他们更好的对海河流域进行全面的治理。驻保定的北洋第三师除留下一部改编为赴欧部队外,另一部应当调往新疆以保卫边疆。”
  袁世凯并没有如徐世昌想的那样发怒,而是意外的平静,在沉思了许久之后,才张口说道:“吴畏之这是想要为自己入京铺平道路了吗?留下一个北京给我,北京之外全交给他,日后他想什么时候收拾我们就什么时候收拾我们,这想的也美了吧?”
  徐世昌沉吟了数秒后,还是劝了一句:“我看吴畏之倒不是这个意思,他就是不希望在京畿附近打上一仗而已。第三师虽然精锐,但是对上革命军恐怕也无多少胜算。这一仗打下来,遭殃的终究是京畿百姓,于我于他都不是什么好事。”
  袁世凯再次陷入了沉默,他知道徐世昌说的其实不错,吴川现在的选择不过是为了以最小的代价接收北京而已,如果对方把用来对付俄国人的力量用在北京,那么北洋这个团体估计早就分崩离析了。哪怕是他再年轻个十年,对于革命委员会这种以势迫人的方式也不会有什么好的对策,更何况是现在身体每况愈下的时候,就更加没有这个精力和吴畏之这样的年青人斗下去了。
  反复思量了许久,袁世凯终于开口说道:“外交部可以照着他们的意思改一改,不过和列强交涉参战经费的事可以先交给他们去谈;但是陆军部怎么改还是得我们说了算;至于成立赴欧部队司令部的事情可以谈,但是由谁来担任司令部的主官,还是要双方讨论后再定。第三师到底动不动,先等这些事情谈好再说,直隶到底也是我北洋的根本,不可如此轻易的让予他人……”
  等到袁世凯说完了自己的决断,徐世昌连连点头答应之后又不免开口问道:“革命委员会的事情算是谈完了,那么撤销对孙文的中华革命党查禁案和孙文之前托日本公使送来的请求重开国会两事,大总统不知是否考虑过了?”
  袁世凯略一沉吟方才说道:“对于中华革命党的查禁案可以撤销,不过要求孙文先代中华革命党发表一个声明,回国后不得再攻击中央政府。至于重开国会,等下一任总统再说吧,我现在可没什么精力召开什么国会了。”
  徐世昌心里也是苦笑了一声,说到底袁世凯还是无心搞什么共和体制,而只是想要给吴畏之埋下一些麻烦而已。眼下哪怕北洋内部都已经差不多看明白了,这下一任总统非吴畏之莫属了,因为其他人根本坐不住这个位置。就算是袁大总统,也是占了中华民国首任民选总统的便宜,人家不想让这个总统的名分变得太过廉价,才不愿动用武力把袁世凯从这个位置请下来而已。
  只是从居仁堂走出后的徐世昌,看了一眼路旁日渐凋零的海棠花,不免大觉这居仁堂多了几分暮气,也不知等到袁世凯去后,北洋上下会得到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不提徐世昌为北洋团体的未来忧心忡忡,哈尔滨的共和党中央委员会这边也正为河南土地改革中爆发的一系列问题争论不下。
  比如宋云桐就是支持华北局书记恒宝昆的,他认为河南革命委员会在推动土地改革的过程中过于激进了,特别是在土地改革中翻身农民制造的几起对地主乡绅的灭门事件,在社会舆论上给革命委员会造成了很大的打击,因此应当对于这些制造灭门事件的农民进行公开审判,并暂时停止河南的土地改革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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