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热的年代(校对)第457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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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革命后俄国布尔什维克公布了许多协约国之间的秘密约定,赛克斯-皮科协定也是其中之一。这一协定公布后遭到了各国广泛的反对和质疑,特别是美国民众的不满,进一步加深了这场大战是帝国主义对世界重新分割的肮脏的战争的印象。
  为了洗白自己并说服美国加入协约国一方,英国人借助犹太复国主义对于巴勒斯坦的声索权,把英国从贪婪的帝国主义形象洗白成为了替犹太人主持公道的正义骑士,不管犹太人的形象在欧洲再怎么恶劣也总比异教徒要好的多,这就是贝尔福宣言的实质。
  当然,在这一过程中俄国和英国的犹太复国主义者也是下了很大的功夫的,这些犹太人,特别是美国和俄国的犹太人都努力去说服了所在国的政府支持贝尔福宣言,从而让英国获得了控制该地区的正当性。
  在犹太人的金钱下,连教皇Benedict也发言,声称他相信犹太人在以色列地建立家园是上帝的旨意,并强调说:“是的,是的,我相信我们会和他们成为很好的邻居!”
  法国紧随其后,外交部长公开说道:“在盟国的协助和保护下,在犹太民族多年前被驱逐的土地上复兴犹太国家将是一件正义之事。”法国人为犹太复国主义出声时,似乎忘记了他们在战前是怎么污蔑和迫害一名犹太军官是德国间谍的。
  在华盛顿,虽然犹太复国主义在国务院并不受欢迎,但是威尔逊总统并不打算和欧洲的盟友们唱反调,至少这一办法平息了美国内部一部分反战舆论。
  因此,当哈伊姆·魏茨曼率领犹太复国主义委员会登上巴勒斯坦的土地时,这些犹太复国主义者正是踌躇满志,认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中。当他们来到希伯伦时,虽然这座2万多人的城市中只有850名左右的犹太人,而阿拉伯人超过2万,但是并不妨碍他们把这里看做了犹太人家园的未来。
  正如一名随着委员会访问的犹太记者发回欧洲的稿件中对这座城市的描述,“……阿拉伯人——据说有大约两万人——是巴勒斯坦人的典型。他们中的许多人虽然富有,却满足于在肮脏狭窄的街巷里消磨时间,或是穿着乞丐般的衣服四处走动……不过,它总有一天会成为一个美好的城市。”
  1918年初时,巴勒斯坦的犹太人不过才5.6万,只占了当地人口不到9%。但是在英国人支持下的犹太复国主义者,不断的从欧洲把大量的犹太人迁移到此地后,自然是引发了当地阿拉伯人的不安和不满的。
  甚至于一些在战前迁移到巴勒斯坦的犹太人也不满于这些激进派复国主义者的举动,认为他们的行动破坏了当地犹太人原本和阿拉伯人建立起来的良好关系。因为犹太复国主义者把迁移来的居民点建成了称作“基布兹”的武装殖民村落,强行把村落周边的阿拉伯人土地购买了下来,自然是不可能获得阿拉伯人的友谊的。
  在希伯伦,哈伊姆·魏茨曼还见到了来自俄国犹太移民的代表马尔科·巴普洛夫。随着沙皇的退位和十月革命的爆发,俄国境内的犹太人也分为了两派,一派是坚持走各国上层路线的精英派,另一派则是主张加入到无产阶级革命中去的革命派。
  而俄国境内的精英派,随着俄国和德国签订了和平协定之后,就受到了缓过神来的人民委员会的打击。不管是为了恢复国内经济,还是为了养活无产阶级,布尔什维克都需要没收资本家和地主的财产来填补已经破产的国库。犹太人的精英派,大多是有产者,自然就成为了人民委员会的打击对象之一。
  虽然凭借着同中国共和党的关系,金兹堡家族为代表的一部分资产阶级成为了俄国最大的走私商人,他们把俄国贵族和资产阶级在过去数百年积累下来的艺术品送出国外,以换来人民委员会所需要的物资和外汇,但是他们能够带走的也只是浮财,土地、工厂和矿山总是带不走的。
  因此,原本在犹太复国主义组织中和英国犹太人势力不相上下的俄国犹太人,现在是明显的弱于英国犹太人了。这也使得战前一直推动在巴勒斯坦建国的金兹堡家族,现在反而对把家族基地迁移到巴勒斯坦有些犹豫不决了起来。毕竟作为一个商业民族,金兹堡伯爵比谁都清楚,世界上的一切都是标好了价格的,他并不想去试探英国人的道德究竟价值几何。
  巴普洛夫代表金兹堡伯爵来见魏茨曼,一方面是为了了解英国犹太复国主义者对于在巴勒斯坦建国的想法;另一方面则是想要劝说英国犹太复国主义者协助士麦拿等地的希腊人发动一场起义。
  对于前者,魏茨曼对巴普洛夫做了尽量的说服,希望金兹堡伯爵能够动员俄国的犹太人迁移到巴勒斯坦,他认为犹太民族必须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国家才能保护自己。对于后者,他则持有不同的看法,“……把阿拉伯问题局部化更符合我们的利益。
  把问题从耶路撒冷转移到大马士革,让巴勒斯坦脱离泛阿拉伯地区,让土耳其人和阿拉伯人去争夺巴格达、麦加和大马士革,我们在巴勒斯坦的建国运动才不会遭到阿拉伯人和土耳其人的共同反对。
  所以,我们当前应当尽量远离阿拉伯人、土耳其人和其他民族或国家的争斗,把自己置身事外,才能够避免卷入到这一地区内部的斗争中去。我想您应该很清楚,我们在这里既没有人口也没有军队,一旦卷入到了地区内部的斗争中去,我们的人口很快就会消耗在这些民族的斗争之中,土耳其人对亚美尼亚人的一次屠杀就已经超过了我们在本地的所有人口了……”
  巴普洛夫沉吟了数秒后回道:“我并不反对您的说法,犹太人想要回归故土,确实不宜涉入当地民族之间的争斗中去。但是,我还是要坚持自己的看法,当我们从世界各地回归到这里,实际上就已经和当地民族形成了斗争,因此我们至少应当让这一地区变得更乱一些,才不会让本地区的民众关注我们的回归。
  就目前来看,失去了汉志、巴尔干、伊拉克、叙利亚、黎巴嫩、巴勒斯坦、约旦的奥斯曼帝国,在这场战争之后必然无可能再存在下去。这样一个帝国的轰然倒塌,实在是吸引本地各民族注意力最好的目标。
  希腊人和土耳其人之间的矛盾并不是因为这场战争才出现的,哪怕我们不支持他们,希腊人对于奥斯曼帝国的领土声索也不会停止。只不过希腊人现在还无暇顾及奥斯曼帝国内部的同胞,还只是在正面的战场上同土耳其人作战而已。我们完全可以帮他们加快一下进程。”
  魏茨曼看着巴普洛夫试探的问道:“这个时候鼓动奥斯曼帝国内部的希腊人起义,对于我们来说根本没有好处。我们完全可以等上一段时间,等到新移民和当地民众的矛盾不可调解的时候,再抛出这个计划难道不好吗?或者说,这是中国人向你们提出的要求?为什么?”
  巴普洛夫调整了一下坐姿,注视着魏茨曼的眼睛好一阵,方才回答道:“英国人曾经说过,不能控制地中海的帝国不能称之为帝国。
  所以西亚地区必然是要被各大强国所争夺的,这场大战虽然让德国和俄罗斯退出了对于西亚地区的争夺,但这并不代表英法就能够赢得最终的胜利了。虽然英法联合起来,可以将美国拒绝于地中海之外,但是他们拒绝不了一个受到中国支持的美国对于西亚地区的权力声索,这两个国家的人口加在一起已经超过欧洲的人口了。
  而在另一方面,德国和俄国不会永远退出对于地中海控制权的争夺,等到这两个国家恢复了元气必然会重返西亚,如果再加上意大利、希腊等地中海本地国家对于地中海控制权的争夺,这一地区显然是不可能安宁下来的。我们想要在这里建国,没有一个或几个强国的支持,就不可能成功。
  这场战争已经证明了,没有美国的支持,英法是不可能击败德国的,所以我们不可能把自己和英国捆绑在一起。我们不在乎中国人想要做什么,但这也许就是美国想要踏入地中海的试探,我们为何要拒绝呢?”
  魏茨曼思考了许久,一时也是难以判断,于是他转而问道:“那么你们打算怎么做?现在想要煽动小亚细亚的希腊人起来抗争奥斯曼帝国恐怕也很难吧?以当前的对峙局面,最多也就能送少量的物资和人进入小亚细亚地区,那些奥斯曼帝国内部的希腊人看不到希望,又怎么可能会冒着生命危险去反抗土耳其人呢?”
  巴普洛夫对此倒是胸有成竹,他很快回答道:“是的,奥斯曼帝国内部的希腊人并不可靠,如果他们真的想要闹独立的话,估计战争初期就已经发动起义了。
  但是土耳其人会帮助我们的,因为现在的土耳其人已经看不到胜利的希望了,他们肯定会担忧帝国内部的少数民族的忠诚,就像他们担心阿拉伯人和亚美尼亚人一样。我们只需要送入小亚细亚一些人和宣传品,鼓动希腊人完全的从奥斯曼帝国独立出来,建立一个以雅典为经济中心,以君士坦丁堡为首都的大希腊王国,我想土耳其人就会迫不及待的清理这些内部的不稳定因素了。”
  魏茨曼想了许久,方才疑惑的向巴普洛夫问道:“可这有什么用?土耳其人也许会对内部的希腊人下手,但是我们所煽动的希腊人的起义,除了消耗这些希腊人的生命之外,能得到什么呢?”
  巴普洛夫摊开双手,坦诚的看着对方说道:“中国人对我的建议就只有这个,但我认为中国人的计划应该不止这个。至于之后会发生什么,恐怕要等到整个计划发动之后,我们才能看清楚中国人想要做什么了。”
  魏茨曼忍不住起身在房间内来回走动着,细细的盘算了许久方才停下脚步向巴普洛夫说道:“至少他们应当给我们更多的资料,否则我们怎么知道应该做到什么程度?或者说应该在什么时间发动?我们总不能真的任由中国人操纵我们做事吧。”
  巴普洛夫在心里衡量了一下英国犹太人加入计划的好处,方才点了点头说道:“我可以再给他们发个电报,但我不保证他们能够详细的解答……”
  在巴普洛夫给王亚樵发电报的时候,王亚樵正和乔装改扮的苏巴斯·钱德拉·鲍斯混在了美国电影《夺宝奇兵》的摄制组内,对特拉凡科王国斯里帕德玛纳巴斯瓦米神庙进行调查。根据吴川提供的消息和他们在印度西南部的调查,这座神庙是最为可能的。
  通过英国官员的帮助和钱德拉·鲍斯这些印度独立分子的疏通,《夺宝奇兵》摄制组获得了在神庙内拍摄的许可。这座神庙是古代特拉凡科王国的国王下令修建,数百年来,当地一直有传闻称:特拉凡科国王将他的大量财宝全都埋藏在神庙厚重的砖墙和地下密室中。
  这天下午,王亚樵和鲍斯借口布置摄影所需的布景,支开了僧人进入了地宫,在挪走了几块挡路的大石头后,他们终于发现了被砖墙封堵起来的一间地下室。王亚樵把其他印度人都安排在了通道外,只留下了几名部下开始破开砖墙。
  在数盏煤油灯的照射下,几人拿着大锤和撬棍很快就在砖墙上破开了一个大口,王亚樵并不急着让人进去,而是让人在洞口外等待了一会,等待着刚打开的地下室浊气排的差不多了,才点了一人的名字让他拿着煤油灯穿过砖墙上的大洞走进黑乎乎的地下室内。
  过了几分钟,就听到地下室内响起了一阵咳嗽声,然后进去探路的部下就迫不及待的抓着一把东西探出头来,兴奋而又压抑的对着外面的王亚樵说道:“老大,是这里,看看我发现了什么,里面还有好多……”
  地下室外的几人借着灯光向他手上望去,在一团尘埃之中看到了露出的黄澄澄的柔和光芒,一时都惊的沉默了许久。虽说他们知道自己是来寻找宝藏的,但是他们对于这个宝藏是否真实存在也只是半信半疑而已。这么顺利的就发现了宝藏,确实有些让人难以置信。
第一千零四章
  在数盏煤油灯的照耀下,被打开的地下室内的土块被敲开后,露出了各种金属光泽,有粗如手指的金链子,也有成筐的钱币、宝石和首饰。
  几人站在房间内看着堆满了整个房间的金银物件,都仿佛失去了真实感。站在王亚樵身边的提着灯的李小南,吞下了一口口水后忍不住说道:“这些该不是黄金而是黄铜吧?”
  有人拿起了一枚金币咬了一口,然后“呸呸呸”的吐掉了口里的泥土,仔细的观察了下手中的金币后说道:“应该是真金,黄铜没这么软。”
  另一人双手捧起了一大把金链有些无意识的说道:“这些要是都是黄金,光是这个房间里就有上万斤了吧?我们怎么运的走?”
  这个问题一提出来,大家就忍不住朝着王亚樵望去了,和这些部下们还在神情恍惚不同,王亚樵也只是刚刚进来的时候迷惑了一阵,现在倒是已经恢复了镇定。
  瞧着部下们望着自己心思各异的眼神,他毫不客气看着他们的眼睛说道:“这是印度人民的财产,该怎么运走自然应当由德赛先生来考虑。大家不要忘记了自己来这里是做什么的,也别忘记了我们现在是替谁做事。”
  在王亚樵冷峻的视线下,有的人坦然而无动作,有的人则清醒了过来赶紧丢下了手中的黄金。能够跟着王亚樵被革命委员会吸纳入情报组织的,都是经历过数次任务考验的,虽然他们还不能彻底进入共和党情报组织的核心,但是也已经不能算是简单的外围成员了。
  作为王亚樵的亲信部下,他们对于这位老大哥是既感到钦佩也有畏惧,不过在组织面前这种敬畏又不算什么了。毕竟王亚樵这里还能讲人情,但是在组织面前就只有纪律了。这里的黄金虽然多的让人眼红,可要是拿不走又有什么意义呢,如果仅仅只是为了几公斤的黄金而背叛组织,那又没这个必要了。
  看到部下们的情绪稍稍冷静下来,王亚樵也悄悄吐了口气,马上随口点了几人的名字出去查探是否还有其他密闭的房间,然后安排另外几人粗略的清点这间房间内的存金。看着部下们服从了自己的命令,他心里也感到了一阵后怕,如果这里不是国外,而这些部下又都是跟了自己好几年的熟人,他还真未必能镇压住这个场面,毕竟刚刚发现了地下室的藏金时,连他自己都产生了一刹那的贪欲。
  站在王亚樵身后的钱德拉·鲍斯从进来房间之后就一直保持了沉默,直到王亚樵重新指挥着部下们开始干活,他才用英语向王亚樵问道:“接下来您打算怎么做?”
  在东南亚待了几年之后,王亚樵对于英语和荷兰语都学了点,至少日常交流是没什么问题了。因此和鲍斯之间的简单交流倒是不用假手于人,听到了鲍斯的问话,他只是侧转了头说道:“我之前听说本地的国王名声还不错,倒是没想到他能聚敛起这么多财物。只是这样一来就有个问题了,他把这么多黄金存在这里,怎么敢向我们开放神庙?”
  鲍斯沉默了片刻后说道:“本地国王这两年身体不好,已经不大管事了。而且战争爆发后英国人在本地的搜刮也越发厉害了起来,虽然国王是个亲英派也很难忍受英国官员在本邦的胡作非为,因此管理王国日常事务的是首席部长和王妃波拉丹·蒂鲁纳尔·塞图·拉克什米·巴伊。我们通过英国人沟通了首席部长和王妃,我估计国王也许都不知道这件小事。”
  王亚樵有些理解鲍斯的意思了,本地土王出生于1857年,而现在这位王妃却相当的年轻,是1895年出生的,且结婚没多久就为土王诞下了一子。不过按照英国人的制定的法律,土王王位的继承需要英国人的认可,本地土王都已经60岁了,身体也不好,而这个小王子还不到7岁,一旦老王有什么意外,王妃必然需要得到英国人的认可才能保证儿子的王位继承权,因此这位王妃没有告知老王就向美国人开放神庙也是可以理解的了。
  因此他不由皱起了眉头说道:“也就是说,一旦让国王知道了这里的事,我们也许就要被赶走?不过这里的藏金难道真的只有国王知道吗?”
  鲍斯考虑了一会说道:“10万卢比是财富,100万卢比是麻烦,1000万卢比就是灾祸了。特拉凡科王国已经够富有了,王室什么都不缺,把这些财富暴露出来,只会为王室带来麻烦,不会有什么好处的。因为英国人太贪婪了,看到这样一笔横财,恐怕今后各所神庙和各土邦土王都要不安全了。”
  王亚樵点了点头,他从心里接受了对方这个判断。在印度游历的这些日子,他对于现在印度民众对于英国的愤怒之情还是有所了解的。
  在1914年之前,大多数印度人对于世界的了解和认识,都来自于英国对于他们的灌输。即世界只有两大强国-英国和俄国,俄国从北方向着印度大陆扩张,正是在英国的阻击下,残暴的俄国人才没有通过阿富汗进入到印度的领地之内,而英国的海上力量是无可匹敌的。
  虽然印度是英国的殖民地,但是印度人依然有觉得自己是大英帝国一份子的感受,他们莫名的为大英帝国的海上霸权有着与有荣焉的感觉。至于对其他欧洲列强和美国,印度人的认知就是迷惑和模糊的遥远国家,和印度无关的国家。
  因此大战开始之后,作为大英帝国的一部分,印度是以一种自然而然的状态,加入到这场战争中去的。从印度教徒到穆斯林,从英印殖民地到土邦王公,在战争之初都一致表示:支持宗主国。
  当然,印度人之所以加入到这场战争中去,一方面是觉得英国不会输;另一方面是希望通过对于宗主国的效忠,赢得英国政府对于战后印度的放权,使得印度成为大英帝国内类似于加拿大自治领的地位。
  在这种对于未来的期待下,整个印度居然被动员了起来。在英国宣战的一个月内,7万印度部队即开拔海外,以后不断征募新兵,不断派往海外,现在出兵总数已经达到了100万以上,而伤亡也接近了10万人。
  印度政府还筹措了1亿英镑的巨款捐献给了英国,作为战争开支。此外,各土邦主们还争先恐后的提供了大量武器和金钱;印度知识分子也在报刊上连篇累胰为宗主国大肆鼓噪。
  不过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内,印度人这种全力支持战争的热情开始降低,并开始对英国失望,继而反英的情绪不断增长。而这一切就在于英国在战争中的表现不仅配不上印度人所想象的大英帝国,也在于英国并没有给予印度人所想要的回报。
  印度人出钱出人替英国人打仗,目的就是为了让英国政府同意对于英印政府进行改革,允许让印度人担任更多的官职,但是他们得到的英国人的回答却永远只有一句话,“战后再说”。老实说印度人要求的并不多,只不过就是一部分出国留学的印度上层精英希望能够成为大英帝国真正的臣民,而不是英国人眼中的殖民地民族。
  但是就连这点小小的愿望,英国人也不愿意给他们,非要逼迫这些印度上层精英承认自己和那些普通印度平民是一致的,这自然让这些印度上层精英们大为失望。
  比如主张同英国合作而换取英国恩赐给印度人民自治权力的甘地,在1915年刚回到印度时就呼吁印度应当对正在进行的战争予以支持,但是现在也已经开始提出非暴力不合作的主张了。至于原本就主张通过暴力手段获得印度独立的独立分子人数,现在更是在印度大陆各地暴涨了起来。
  印度上层精英对于英国政府只是失望和拒绝合作的话,那么印度底层民众对于英国人就是刻骨的仇恨了。英国人喋喋不休的号召印度人民参军,向英国献出自己的忠诚,要勇于作出牺牲。但是被派往法国的印度军队却并没有得到基本的保障,从温暖的印度大陆来到法国为英国作战,但是英国人却连冬装都没有给他们准备,而那些欧洲士兵的待遇却远远高于他们,这自然激发了印度人的不满。
  且英国为了筹措军费,还在印度横征暴敛,使得印度这个并没有直接面对战争的地区都出现了饥荒,这自然引发了印度民众普遍的痛恨。而十月革命的爆发和威尔逊总统在年初提出的十四点和平原则,也对印度民众产生了极大的影响。
  不仅在印度的孟卖、马徳拉斯、坎普尔、拉合尔等地出现了共产主义小组。就连主张非暴力的甘地也承认:“马克思的经济问题的调查分析,大概可以说是正确或者错误的,但是一个不可否认的事实是他认为要为被剥削的人做一些事情。”“虽然俄国已经使用了很多粗野的力量,但是那儿的权力归属人民。”
  普通的印度民众则对十月革命欢呼道,“世界上最大的反动堡垒崩溃了,是被压迫民族获解放的榜样。”
  印度的民族主义者则对“十四点和平原则”中的民族自决原则大为欢迎,认为不管英国愿意或不愿意,在当下的局势下都必须要接受威尔逊总统的建议了。在印度民族主义者的鼓吹下,似乎印度已经迎来了民族独立的黎明。
  可以说,这场欧洲大战让印度人认识到,英国只不过是列强之一,其海上力量也并非不可挑战。战前作为大英帝国臣民的荣光,现在已经证明这不过是幻梦,印度各个阶层对于大英帝国的离心力,已经达到了最大。
  在这样的局势下,发掘出一处宝藏确实不是什么好事。而王亚樵正在思索的时候,鲍斯又跟着说道:“这些财富估计也不是当代或上一任国王藏起来的。我看应当是一百年前英国人还没有完全控制这里的时候藏起的,当时的国王在英国人的支持下横征暴敛,甚至对女性征收乳房税,激起了民众的愤怒,还有女性因为忍受不了屈辱选择了自杀,差点酿成了民众的起义。
  我想,应当是那个时候的国王看到局势不利,才把这些财富藏在这里的,因此外头才会有神庙里有黄金宝藏的传说。而之后英国人对于王国的控制越来越紧密,之后的国王应当就干脆把这笔财富封锁起来不动用了。这么看来,除了国王之外,应该不会有多少人知道这里的宝藏了。”
  王亚樵心头一跳,但还是强忍了下来,并没有接对方的话。鲍斯沉默了一会,见王亚樵不出声,只好继续说道:“按照我们的计划,想要发动一场联合整个北方的起义,至少也要1000万卢比,我只要这个数。”
  1000万卢比大约价值320万美元,也就是5吨黄金,看起来差不多是这个房间的大部分储金了,假如还有其他房间的话,那么鲍斯就等于是放弃了其他藏金了。
  王亚樵觉得自己都没法拒绝对方,因为哪怕这里没有找到宝藏,这笔钱他们也要出,因为这场起义也是他们的计划之一。不过他还是追问了一句,“那么你有什么可靠的人手吗?光凭我们恐怕短时间内运不完这些黄金。”
  鲍斯想了想说道:“这里是南部,不是我的故乡,我在这里也没有多少可靠的人手。而且,在这么多黄金面前,就算是可靠的人,也会变成不可靠的。对于我来说,现在最为可靠的只有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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