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热的年代(校对)第505部分在线阅读

字体大小: | | 上一章 / 章节目录 / 下一章 / 返回书籍页面 / 当前阅读进度505/596

  面对如此广泛的群众运动,寺内及其阁僚顿时陷入了慌乱之中,而8月12日神户暴动的群众中被证实有水兵加入了群众的暴动行动,更是让寺内感到痛心疾首。“天皇的军队怎么能够反对天皇?”这是寺内听到这一消息时,下意识脱口而出的难以置信。
  8月14日晚,眼见事态越来越严重,元老们终于坐不住了,于当晚同寺内及政党领袖原敬、加藤高明、犬养毅进行了紧急会晤,就当前遍及全国的“米骚动”做出对策。
  在会上原敬毫不客气的对寺内内阁进行了批评,“年初的时候我就说过,切断中国米的输入对于日本来说不是什么好事。虽然地主的利益获得了保护,但是对于快速扩大的城市而言,米价的不稳定,实乃是祸乱之根。
  我认为就目前的形势而言,万不可再操切行事了,否则只会更加的刺激人民,让他们把平日里的不满爆发出来,最后变成反对政府的暴力行动。
  尽快的向海外购入粮食,并以政府的名义同各大财阀进行交涉,让他们拿出一部分利润出来填补购买粮食的资金,然后对国内的粮食价格进行限制,从而把米价回调到年初的价格。”
  犬养毅和加藤高明难得的在一个问题上同原敬站在了一起,认为当前遏制米价恢复国内的安宁是第一位的,其他事情都应该靠边站了。
  寺内正毅此时已经有所悔悟,他正试图说话的时候,却不妨被山县有朋截在了前面,“原敬说的确有道理,但这是收拾残局才用的上的策略,现在我们需要的是尽快的把各地的暴动事件解决掉,以防止出现如俄国过激派运动对于国家体制的破坏。内阁应当承担起责任来,而不是在舆论的压力下后退,那只会更加的增添暴民们的气焰。”
  寺内正毅感觉头皮一阵发麻,他知道山县让他承担起责任来是什么意思,就是出动军队镇压各地的暴动。但是,光是出动警察就已经让他被民众咒骂不已了,如果出动军队的话,显然他这个首相就做不下去了,民众会把所有的怒火都集中到他身上,到时还会有哪个政党敢同他合作呢?
  只是在山县严厉目光的注视下,寺内正毅终究还是不敢违背对方的意思,他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了。”
  山县这才收回了注视寺内的目光,转头看向另一边三位政党的领袖问道:“那么对于参加远东干涉军一事,和对华关系的协调一事,三位是怎么看的?”
  加藤高明想了想最先张口说道:“参加远东干涉军一事,最好还是重新考虑为佳。以国内民众的不支持,加上中国人对我们抱有的警惕之意,我们即便参加了远东干涉军,估计也是得不到什么实际好处的,最终不过是劳民伤财而已。至于对华关系上,则应当保持强硬姿态,不能让中国人以为我们因为国内的事务而无能为力了。”
  山县把目光转向了犬养毅,这位和中国革命最为密切的日本政客沉默了好一会才说道:“是否参加远东干涉军一事,我支持加藤的意见。但是在对华关系上,我觉得我们最好拥有软硬兼施的手段,不能一味的强硬,这只会令我们在中国的朋友也不得不背弃我们了。”
  看到山县的目光转向了自己,原本并不想说什么的原敬,终于还是开口说道:“远东干涉军还是应该参加的,国内现在政局不稳,我们就更加应该通过外交策略来平息国内的纷争了。
  参加远东干涉军有两个好处,第一只要我们在干涉俄国革命中死伤人了,就能激发起国民对于俄国赤色政权的不满,那么那些鼓吹支持俄国革命的工人或知识分子就会被真正的爱国者所背弃,则国内的舆论界和其他社会阶层都会远离鼓吹社会主义的过激派分子。
  第二则是,就目前欧洲的战场形势来看,协约国距离胜利已经不再遥远,为了战后能够和英法美三强国进行协调,保住帝国在东洋及太平洋的权利,那么尽一切可能的加入协约国的行动,这显然对我们是有好处的。
  当然,就目前远东干涉军所面临的形势,也不允许我们投入太多的力量。我看我们完全可以接受之前美国人的提议,派遣不到7000人的军队,或更小的编制,只要加入到干涉军中,然后同各国保持一定的交流就可以了。
  至于对华关系,严格来说我们现在根本就没有强硬的手段去逼迫共和党,我们能够用强硬手段逼迫的只有北京政府或南方的冯国璋及地方军阀。那么请问,我们逼迫这些人,共和党会在乎吗?除了帮助共和党证明我们不可能做一个友善的近邻外,我不觉得我们能够用强硬的手段从中国得到什么。
  我始终认为,对华关系要从多角度观察,和共和党的交往,同北京政府的交往,同冯国璋等北洋军阀的交往,同西南地方军阀的交往,同英法等国的外交协调等。脱离了这些交往的对象,谈什么软硬手段都只是白费力气……”
  山县听完了三人的意见后就保持了沉默,似乎他只是随口一问而已。不过这一晚的会晤还是让寺内内阁就平息国内骚乱获得了三位政党领袖的支持。
  8月15日,在内阁的紧急会议上,寺内下达了全国戒严的命令,并命令军队开入各地的交通枢纽等主要城市进行平息骚乱。而在紧急会议结束后,外相本野一郎还给了寺内另一个坏消息,英国方面就上海虹口事件对日本政府进行了正式表态,认为事件的责任完全在日本方面。
  因此英国驻华公使代表英国政府向日本发出了通牒,要求对虹口事件进行妥善处理,并赔偿中国居民和公共租界的损失。
  寺内正毅有些茫然的看着外相说道:“这没有理由啊?英国人为什么要为了中国人得罪我们?要知道,我们才是他们的盟友,是我们替他们照看了在华的庞大资产。到底是朱尔典疯了,还是我疯了?”
  本野外相低着头说道:“主要是西伯利亚地区出现了一点意外,俄国过激派不仅打下了萨马拉,还一举重创了察里津城外的克拉斯诺夫师团。现在莫斯科已经差不多解除了南方和东方一半的威胁。
  而从萨马拉撤退到乌法的立宪会议成员委员会和其他几个地区的白俄地方政权,正预备同西伯利亚临时政府合并,组建一个更具有广泛代表性的临时政府,以领导全俄的反苏维埃力量。
  但是,我们现在都无法前往乌法,只有中国人和美国人在那里。如果我们不尽快和共和党达成妥协,那么对于俄国革命的干涉,将会完全被中国人和美国人所主宰。英国人和法国人认为这是不可接受的,因此他们才会急不可耐的希望我们向中国人妥协。”
  寺内正毅思考了许久,最终看了看外面庭院内的景致决定道:“反正下了戒严令之后,国民也不会容忍我再干下去了,得罪一次是得罪,得罪两次也是得罪,那这件事还是我一起扛了吧。
  你去同原敬商议一下,然后就照着英国人的意思去和中国人交涉。不过虹口事件我们可以忍,但是中国人想把渤海划到自家地图上去,我是坚决不同意的。
  我们最多在进入渤海之前通知他们一声,至于说承认渤海是中国内海的事,不可答应。其他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吧……”
第一千零八十四章
  北京城内初故宫之外最大的一座私人住宅大约就是故宫西北面的恭王府了,作为和珅的旧居和恭亲王奕訢的府邸,这座北京城内最大的王府,自然也是最为富丽堂皇的建筑,不过现在的恭王府也同入土的满清王朝一样,不复当初的旧颜色,只剩下了一片杂草丛生的花园和满目疮痍的老旧屋宇。
  之所以会是这般模样,因为这座府邸在恭亲王之后就落在了庆王手中,这位和那桐合称庆那公司的大清亲王,以出卖官职时明码实价童叟无欺而闻名在外。虽说大清还没有亡的时候,庆王和袁世凯简直就是一家人,但是等到满清灭亡之后,这位庆王还是很识趣的滚去天津隐居去了。
  这位庆王于去年9月病死在了天津,虽然他有个儿子,但辛亥革命后一度躲在上海,生怕被革命党清算了。袁世凯就任大总统后,签发了优待清室条例,他才敢回到天津。不过随着共和党在山东击败了北洋军,迫使袁世凯放弃了以武力消灭革命党的计划后,载振就觉得袁世凯这位置也坐不了多久,也就没敢回北京去。
  去年庆王病逝,载振得到了袁世凯的批示继承了庆王之位,但依旧没有回返北京打算,不过他通过友人听说共和党试图在北京寻找一处住宅办学之后,便痛快的把恭王府以每年一个银元的价格租了出去。
  于是现在偌大的恭王府就成为了华北日报社、共和党河北宣传部、河北党校、河北教育出版社、北京工人夜校等一系列机构的驻地。不过即便是如此,他们也只占了这座大宅和花园的一小部分区域,不过也算是给这座旧王府带来了不少人气,不再如之前那么的阴气森森了。
  后花园内被古木环绕的退一步斋,现在已经称为了华北日报社和新青年杂志社的编辑部,在绿荫的笼罩下,夏日的暑气并没有侵入到这里,报社和杂志社的编辑们则惬意的呆在这幢古建筑中审核着文章,耳中传来的只有知了不甘寂寞的鸣叫声,可谓是幽静之极了。
  在华北日报社社长室内,邵飘萍正拿着一篇稿子对着陈独秀说道:“海军部的刘总长他们还真敢往自己的脸上贴金,看着日本人家里乱起来了,认为日本人不大可能在这个时候出动军舰进入渤海了,就对外宣称要誓死保卫海疆,决不让日本军舰践踏中国的海权……真不知道他们之前都干什么去了,这摘桃子倒是比谁都快。”
  穿着一身长袍的陈独秀温和的笑了笑便劝说道:“他们敢站出来摘桃子,总好过当缩头乌龟吧。至少下一次遇到这样的事,他们总不会误听而逃了。”
  邵飘萍楞了一下,顿时大笑了起来,“仲甫兄,你可真不厚道。不过说的也是,他们要是能够见贼才逃,也算是上勇了。甲午一战,算是把海军的脊梁骨给打断了。要是指望海军部这帮官僚去同英日海军争夺我国海疆的管理权,恐怕真是一件极困难的事了。”
  陈独秀并没有接邵飘萍的话,他若有所思的朝着长春的方向望了望,虽然他能看到的只有一堵砖墙,但他还是忍不住感慨道:“有时候我真怀疑主席是不是开了天眼,观十方,如看自己的手掌一样。明明是被惊涛骇浪包围着一叶孤舟,但是他就能一眼看出前路在什么地方。真是让人难以相信啊。”
  邵飘萍嘴角挂着一丝笑意说道:“幸好是如此,所以这一次北洋和国民党试图把不顾实际的挑起外交争端的责任推卸到我们头上,反倒是让群众再一次的信任了我们。这算不算是,他们搬起了石头砸到了自己的脚上。不过你今天过来找我是?”
  陈独秀马上说道:“两件事,第一件是蔡校长同意在北大成立新闻研究会,希望你能够每周去上一两天的课;第二件事么,是我收到了一篇文章,我觉得这篇文章更适合刊登在华北日报而不是新青年上,所以就拿过来给你看一看。”
  “上课,没问题。就每周六下午好了。”邵飘萍欣然的答应了陈独秀,鼓动北大成立新闻研究会,也是为了从学生中吸收宣传新血,这是他从年初时就开始推动的事情。
  这边从陈独秀手中接过了一叠稿纸,他就立的翻看了起来,一目十行的扫过了一页稿纸后,邵飘萍的脸上便认真了起来,花了数分钟看完了这篇文字后,邵飘萍忍不住拍了拍手上的稿子说道:“写的好啊,确实写出了我们当前土地改革中遇到的不少问题。
  特别是这个:搞清楚地主和佃农究竟谁养活了谁,是推动土地改革前进的首要问题,不弄清这个问题,就不能让群众了解土地改革的正义性,也就让当前的土地改革沦为了历史上的均田地,则土地兼并的思想就不能彻底的在乡村中去除,则日后地主阶级还是要卷土重来的。
  这个二十八画生是谁?能不能和他联系上?我想就土地改革的问题和他好好聊聊,就这些问题写个系列报道,也好给下面推动土地改革的同志们做一个总结性的报告。”
  陈独秀下意识的抬起了手看了看手表,然后对邵飘萍说道:“他和我说将会在15日中午抵达北京,希望第二天下午去北大拜访我,今天是15日,那就是明天了……”
  邵飘萍马上就决定道:“正好,明天我去拜会蔡校长,顺便和你一起见见他……”
  笔名二十八画生的李润石和萧子升此时刚刚从火车上下来,站在前门火车站的广场打量着这座中国的古都。虽然这一路风尘仆仆,使得两人身上脏的有些不成样子了,广场上登客人的黄包车夫都没兴趣来搭理两人,但是李润石和萧子升的精神却相当的好。
  李润石还有兴趣指着残破的城墙和身后的前门火车站对着身边的老友打比方说道:“当下的中国就是像是这座城池,你想要建设它,就要先破坏掉那些旧的东西,如果你不破坏这堵城墙,又怎么能够建立起这样一座现代化的车站呢?土地改革就是拆毁城墙的第一步,没有这第一步的跨出,我们就不可能往前走……”
  萧子升却依然摇着头顽固的说道:“你都劝了我一路了,难道还指望用这样一两句话说服我吗?我还是认为,土地改革不必采用这么暴力的方式,要是当初把车站建在城外,然后乘坐马车进城,我们一样能够享受到现代交通的快捷,但却不必破坏掉这座城市的历史。
  而且,我以为共和党并不是没有能力走第二条路,他们在东北不就没有普遍的采用暴力的土地改革吗?而是采用了赎买和公债置换的办法,我也没看东北出什么乱子啊。为什么就不能把在东北行得通的温和办法用在关内来呢?”
  李润石顿时反驳道:“那不一样,关外地广人稀,共和党用公债赎买和置换并不需要付出太多的本钱,但是关内就不一样了,关内的每一寸土地都是有主人的,假如要把关内地主手上的土地赎买下来,政府根本付不出那么资金,而地主也不会接受没有价值的公债作为土地赎买的支付手段,那样的话不过是在给地主们联合起来反抗政府的机会。
  因此,使用强制性的手段,一个地区一个地区的推动土地改革,就能最小化地主们对于土地改革的反抗。只要土地改革没有到自家门前,地主们就不可能有这样的勇气站出来反抗。”
  萧子升看到了身边走过的旅客朝着两人望过来的怪异目光,顿时就失去了和李润石继续辩论下去的勇气,他赶紧举起手做投降状:“润石,这个问题我们一会再聊。我们是不是应该先找辆车去湖南会馆,先安顿下来洗个澡再说。这么多天没洗澡,我可真是有些嫌弃我自己了……”
  李润石下意识的耸了耸背,然后点着头说道:“确实,我也觉得身上痒的很,先去湖南会馆……”
  不过这个时候,一个报童从他们面前走了过去,挥舞着报纸喊道:“号外,号外,英国公使宣布:虹口事件是一部分日本人被同盟国收买制造的事端,日中政府不应该为了这种事破坏协约国内部的团结……孙总统宣布:中日冲突对于东亚民族并无好处,两国人民都应当谨言慎行,等待政府的交涉结果……共和党吴主席谴责日本政府对于日本民众的镇压行动,要求日本政府正视人民的正当需求……”
  “等一下,等一下,给我来一份报纸。”李润石顿时忘记了去湖南会馆的事,操着浓重的湖南口音叫住了报童,从他手中购买了一份华北日报。
  就在李润石拿着行李和报纸同好友寻找着北京城的落脚点的时候,蔡和森正陪同着徐景魁抵达了奥伦堡,在这里同苏维埃全俄中央执行委员会主席斯维尔德洛夫进行了会晤。
  在斯维尔德洛夫担任共和党的中央委员时,徐景魁不过是其挑中的助手,对于这位拥有着非凡记忆力和组织工作能力的前上司,徐景魁抱有着十分的尊崇的,甚至还略带有一丝紧张。
  不过斯维尔德洛夫显然要比他放开的多,早了一天抵达的斯维尔德洛夫来到了车站迎接他,并在见面时给了他一个热情的拥抱,“真高兴再见到你,徐。这让我想起了和中国同志一起工作的快乐时光。感谢你们对于俄国无产阶级的支持,让我们打了一个大胜仗,列宁同志让我代他问候中国同志还有吴川同志的健康。”
  徐景魁顿时放松了下来,他回了斯维尔德洛夫一个热情的拥抱后,便同样热情洋溢的回道:“吴川同志也让我代他向列宁同志及俄共布的同志们问好,并祝苏维埃俄国早日取得对内外敌人的胜利。我们无比期待,第一个无产阶级政权在俄国建成。”
  斯维尔德洛夫马上接道:“那也是我们的愿望。不过我这次过来,是希望能够从中国同志这里获得更多的援助的。”
  徐景魁下意识的回答:“吴川同志嘱咐过我,只要我们有的,只要俄国无产阶级需要的,我们没什么不可给的。因为当前世界无产阶级革命的重心就在俄国,只有先解放了俄国无产阶级,我们才能解放世界其他地区的无产阶级。”
  斯维尔德洛夫脸上的神情显得更加的柔和了,他一边邀请这徐景魁向车站外停着的马车走去,一边回应道:“列宁同志也是这么认为的,俄国无产阶级的解放只是第一步,接下来是中国、日本、欧洲,然后是美国,我们总会把那些资本主义送回地狱里去的……”
  斯维尔德洛夫要求从中国这里获得更多的援助并不是一句空话,虽然之前克拉辛同共和党签署了一笔4亿美元的贷款,其中军事装备订单3500万美元,交通设备及机器配件4500万美元,剩下的3.2亿美元原本是用来订购机器以恢复战后的国民经济生产的。
  但是,左翼社会革命党掀起的叛乱让人民委员会意识到,他们还需要进口一些农业生产资料和消费资料,以满足农民的需要,以维持城乡之间最基本的商品交换,否则他们也就用不着考虑战后的国民经济建设了。
  徐景魁在马车上拿到斯维尔德洛夫交给他的物资清单时,看到那些数字也是相当吃惊的,他下意识的读了起来,“割草机25000台,马拉耙10000台,清粮机20000台,犁25万台,细绳90万普特,生铁100万普特,棉布20亿俄尺,白糖500万普特,靴子……”
  手上的文件还没有看完,徐景魁便忍不住抬头看着斯维尔德洛夫,似乎看出了对方的疑惑,斯维尔德洛夫坦率的对徐景魁说道:“是的,现在的苏维埃俄国已经站在了经济崩溃的边缘,假如不是之前你们通过转运西伯利亚临时政府的物资来接济我们,上个月西北地区的城市里就要饿死人了。
  没有粮食,我们就养不活工人阶级;没有原料,我们就没法生产出工业品去同农民交换粮食。波兰、乌克兰、立陶宛、白俄罗斯、芬兰这些地区的失去,使得我们过去的大部分原料产地完全失去了。想要重新建立起新的原料产地和运输计划,这不是一时半会能够完成的任务。”
  徐景魁怀着沉重心情点了点头说道:“这确实是一个艰难的时刻,但是我需要一点时间和后方联系。这样大的物资生产量,恐怕不是一时半会能够完成的,而且西伯利亚铁路的运输能力能否支持这样大的物资运送我也有所怀疑。最后就是,要如何瞒过协约国的监视,把这些物资送到你们手中也是一个问题……”
  斯维尔德洛夫总算是松了口气,他认真的对徐景魁说道:“我不会和你说什么客套话,因为这关系到俄国无产阶级的存亡,我没有这个权力在这些要求上后退。但是我想对中国同志说,俄国无产阶级是不会忘记中国同志对我们的援手的,不管你们送来多少物资,我们都只有感激……”
  徐景魁的心中也是沉甸甸的,他来之前虽然已经想过俄国无产阶级正面临着一个艰难时刻,但是面对吴川对于俄国革命的乐观,他一直都以为这个艰难时刻也就相当于日本人和满清政府联手进攻革命委员会的程度,他真没想到俄国的无产阶级已经把一只脚踩在了坟墓中。
第一千零八十五章
  随着日本国内爆发的“米骚动”运动遍及日本列岛,日本这届内阁也失去了和共和党就远东干涉军组建及日本在华特殊地位的争执欲望,而中国军队仅仅用了不到两周时间就控制了西伯利亚铁路大部分路线,迫使沿线的捷克军人和俄国地方势力被迫接受了中国军队所建立起的新秩序,从而让英法感受到了危机。
  英国人是出于担心美国政府借助共和党的军事力量直接进入中亚,从而破坏了英国对于中亚地区的控制计划。在俄罗斯帝国倒下和自由俄国的分崩离析后,俄国几乎在所有的传统势力范围内进行了后撤,对于英国来说接手俄国势力衰退的地缘外围区域,已经是一个不加掩饰的阳谋了。
  而对于法国人来说,随着德军在西线从7月开始转攻为守,美国参战部队不断在法国的大西洋港口登陆,法国上下已经对这场战争的胜利不再有什么怀疑了。法国的政治精英们开始为战后的欧洲进行布局了,彻底的削弱德国使之不能复兴,并重新建立起一个和法国结盟的俄国,这就是法国人为战后设定的目标。

< 章节目录 >   < 上一章 >   当前阅读进度505/596   < 下一章 >   < 返回书籍页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