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热的年代(校对)第52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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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喜奎在天津李海科班学京剧,后来又拜师宋永珍学河北梆子,在哈尔滨和天津、上海都颇有名声,同鲜灵芝、金玉兰并称“女伶三杰“,因其姿色出众又才艺过人,很是受人追捧。
  当然在这个世道,女伶不受权势人物骚扰是不可能的,袁世凯、黎元洪、张勋,袁世凯的儿子,这些权势人物都追求过她,当然只是当作一件玩意去追求。也就是有着牛子厚的庇护,所以大家才没有用强,身世差一点的梅兰芳就没那么好运道了。
  至于之后,革命委员会的崛起,使得原本只是有财的吉林牛家现在也是更上一层楼了,自然就更加没什么人敢去骚扰刘喜奎了。牛子厚之前特意请刘喜奎排演了一场新戏,邀请了吴川去观看。
  张云荣当然知道,牛子厚恐怕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是吴川虽然看完了新戏,也接见了刘喜奎,但他只是对这位花容月貌的坤伶大王说道:“我对于戏曲可谓是十窍通了九窍,所以也就不点评你的技艺了,不过对于剧情么,我还是忍不住想说点什么。
  我们共和党人想要建设的是一个全新的社会,我们希望在这个社会中能够消灭人吃人和人压迫人的恶劣传统。但是想要消灭这些恶劣传统,靠几个清官或神仙是做不到的,我们只能依靠人民觉醒的力量,因此新时代的戏曲应当多多表现人民的力量,而不是去祈求神仙和皇帝……我衷心的祝愿各位,能够做人民的艺术家,而不是什么坤伶大王。”
  张云荣觉得,以吴川的这种性格,恐怕是很难讨好女子了,安娜也许就是最后的选择了。不过他倒也看的出来,原本对吴川躲躲闪闪的刘喜奎,听了吴川这番话语后倒是稍稍大方了起来,显然她也是感受到吴川对她没什么欲望,所以也就放松下来了。
  走在前方的吴川在进入门厅前突然停了下来,这让有些走神的张云荣差点就撞到了吴川的背,就在张云荣有些忙乱的平衡自己急忙停下的身体时,好似一无所觉的吴川突然开口说道:“你去打个电报给周泽春、杨铨,就说我明天到哈尔滨想要听听他们的汇报。另外迟一点我还想去佳木斯看看,也许会在哈尔滨待上一段时间,你帮我收拾下出差要用的衣服吧。坐今晚的火车好了。”
  “奥,我一会就去打电报。”张云荣有些木然的回答着。他心里想着,主席对于安娜确实还是有感情的,不过这也是好事,总比北京的那位强多了。
  张云荣心里想的北京那位,其实就是指现任中华民国的总统。对于国民党来说,当下北京的形势对于他们来说是有喜有忧。喜的是,在共和党不断的批评和打压下,北洋派和前清的遗老们是越来越被社会各界所孤立了。
  不管是前清朝廷,还是袁世凯的北洋派,他们在舆论宣传上从来就没有占过革命党的上风,更不必提现在更上一层楼的共和党的宣传机器了。过去对于这种舆论上的攻势,前清朝廷只有一招,就是文字狱;至于袁世凯,则比前清朝廷有所进步,他还会用钱收买。
  不过这两招对于共和党的报纸来说都用不上,在一个有着严密组织和信仰的宣传机构内,金钱显然是发挥不出多少作用的,而北洋所仰赖的武力,在共和党面前也是相形见绌。因此在看到形势越来越不利于紫禁城内的小皇帝后,保皇党的领袖康有为跑到上海租界去了。
  这共和党还只是舆论上的攻势,甚至都没有对小皇帝喊打喊杀,只是讨论小皇帝有无资格继承帝位,然后这边保皇党的领袖就跑路了,本就意志不坚定的京城遗老们顿时做了鸟雀散,纷纷离开了京城,近的跑去了天津,远的就去了上海或南方老家。
  对于北洋派来说,保皇党的散去实在是政治上的重大打击,因为北洋派在政治上本就偏于弱势,袁世凯是靠着北洋军事集团和前清遗留下的官员合作,这才完成了北洋政府的基本框架,现在这些前清遗老们跑路了,北洋派就更加难以掌握住政治局势了。
  国民党则趁机抓紧了填补这些前清官员跑路留下的空缺,从而开始抓住政府的主导权。共和党人现在主要把精力放在了地方上的经营,因此并没有主动和国民党争夺什么中央政府的空缺,这始终都是令国民党感到满意的。
  不过对于戴季陶和胡汉民等人来说,他们对于当前的局势则不止有喜悦,还有着不小的担忧。戴季陶对孙中山说:“眼下本党、北洋和共和党可谓是鼎足而立,但实际上本党和北洋加一起,也才堪堪能敌得住共和党。清理掉满清遗老遗少在政府中的影响,把小皇帝从紫禁城中赶出来,从而彻底断绝满清复辟的希望,这是本党的宗旨。但是彻底的消灭北洋派,恐怕就是落入共和党的算计了。”
  而胡汉民则对孙中山抱怨道:“本党现在拿到了不少政府空缺,这大大增长了本党的力量,这原本是件好事。但是党内同志为了空缺互相拆台,不惜在报纸上公开谩骂同志,这就是在制造党的分裂啊。
  还有些同志,没有当官之前还能勉力党务,当了官之后就整天混在八大胡同内,呼朋唤友庆祝自己出了头,还要讨小老婆喜上加喜,将本党的名声完全破坏殆尽了。
  眼下恐怕不是和北洋斗争下去的时候,而是应当整理党内风气,严肃党的纪律,免得到时给他人做嫁衣裳……”
  只不过对于现在的孙总统来说,头疼的又何止是一件两件,不仅国事令其倍感头疼,家事也让他大受挫折,甚至都已经成为了京城风传的笑柄了。
  孙总统家中的麻烦其实来自于自己的儿子,被他丢在广州担任广州时报编辑的孙科,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邀请自己去北京的电报,终于在8月丢下工作跑来了北京。孙科来北京就为了一件事,就是给自己的母亲正名。
  他到北京后连父亲的面都没见,就先找了几名记者向外澄清道:“我母亲并没有同父亲离婚,这总统夫人应当是我母亲,现在这位只能算是我父亲的侧室。”
  这番言论顿时引发了京城舆论的轰动,甚至一度盖过了共和党告小皇帝的新闻。孙科的主张也并不是没有道理,一是孙文在外革命的时候都是母亲在家侍奉祖父、祖母,并没有犯下什么七出之条;二是母亲在檀香山时入了基督教,作为一名基督徒是不允许离婚的;三是母亲前往日本时同意的是这位嫁入孙家,不是同意离婚,日本法院也无资格判两人离婚。
  孙科最后对记者说道:“……什么我母亲深明大义,同意和父亲离婚,都特么是扯淡。你让他们拿出我母亲签字的离婚证明来,否则就是放屁。那些国民党员,为了一官半职,就特么欺负我们,简直就是一群混蛋。”
  孙科在京城的这一闹,自然让孙文和新夫人都下不了台了。也就是现在欧洲大战和共和党告小皇帝的事牵住了大家的视线,因此关于总统的家事并没有在京城之外传播,至于京城百姓则是太喜欢看热闹了,所以才津津乐道于总统的家事,连国家大事都不顾了。
  孙文在恼火之余,也不得不让戴季陶去劝说儿子,让其不要再闹下去了。戴季陶还是有本事的,他直接把孙科拉去了北京八大胡同的清吟小班,虽说北京的清吟小班不及上海的长三堂子那么多拿捏男人的手段,但是对付孙科却也是足够了。
  花了半个月的时间,终于让某位头牌把孙科弄的服服帖帖之后,戴季陶这才上门对其劝说道:“这父子之间哪有隔夜仇的,总理现在贵为总统,你怎么好拆自己父亲的台,总理要是倒下了,难道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躺在美人怀中的孙科白了一眼戴季陶,依旧语带怨气的说道:“是没什么好处,但好歹也替我母亲出了口气。”
  戴季陶于是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放在了孙科面前说道:“这是老夫人给你的信,你自己看看吧。老夫人并不愿意你把事情闹大,你这样闹下去,她在澳门住的也不安心的。”
  孙科霍的坐了起来,把信攥在手里却不看,只是额头上却冒出了青筋。戴季陶给孙科身后的头牌使了个眼色,这位女子立刻起身笑着说道:“我去看看,再让厨房温一壶黄酒上来,然后给你们尝尝我的做的小菜。”
  戴季陶听着女子在门外走远,这才不紧不慢的对着孙科说道:“老弟,有些话我是真心为你好才说的。你现在不是在和总理作对,你这是在和全党同志作对。
  你想一想,大家革命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要是让你把总理弄得身败名裂了,你让全党今后怎么办?难道真的让大家白白浪费了这么多年,然后回家去做田舍翁?总理是不能拿你如何,毕竟是亲父子,但是旁人可就说不好了。”
  孙科吃这一吓,脸色终于有些变化了,他有些底气不足的说道:“我也没要求什么,就是想要个公道,他们凭什么对付我,这还有没有公理王法了?”
  看出了孙科的色厉内荏,戴季陶不免开门见山的说道:“这世道要是有公理王法,我们还起来革什么命?老弟,听哥哥一句劝,退一步海阔天宽啊。我已经和班主谈好了,这白牡丹从今天起就是你的人了,你要是还有什么想法也一并说出来,哥哥能办得到的,绝没有二话。”
  孙科犹豫了许久,直到白牡丹端着酒菜打着棉帘进来了,他才松了口气说道:“那就让我当北京市长。算是他赔给我和我母亲的。”
  “我……”戴季陶差点骂了娘了,他最后还是沉住了气,和孙科分析了半天局势,说明为什么不能把北京市长交给他。孙科犹豫了半天之后,终于松口说道:“那我退一步,要么给一个副市长,要么给我当一部的副部长,否则我就把母亲接来京城,大家都别好过……”
  戴季陶把孙科的要求带回了总统府,胡汉民听了顿时不满的说道:“这又不是田里的瓜果,他想要哪个就摘哪个。别说我们现在还没有一言九鼎的权力,就算本党真的成为了中国第一大党,也不能这么干啊,那我们和满清朝廷有什么区别?”
  一旁的汪精卫瞧了瞧总统的黑脸,赶紧出声打圆场说道:“连生老弟我还是了解的,也不能说他没有能力担任一市之长,只是没有给他机会么。再说了,总理在外革命的时候,连生老弟也没有闲着么,他的革命资历还是足够的。
  当然,身为总理的儿子,我们也不能对他过于放纵了,把他放在北京恐怕也不合适,还是放到外地更加的能够培养人。我看,真好现在上海势力空缺,不如让连生老弟去上海担任副市长,那边有着本党诸多同志,又靠近浙江,想来也不会出什么篓子。”
  胡汉民正想反对,戴季陶却突然抢在他前面说道:“汪秘书说的是,现在这个情况还是要快刀斩乱麻比较好,现在国内外形势变化多端,总理还是应该把全部精力放在国事上,这点小事不必再拖下去,免得损伤了本党的士气。”
  胡汉民楞了楞,就听到总统叹了口气道:“真是家门不幸,季新,你来办这事吧,赶紧把这个逆子送走。”
第一千一百二十四章
  作为东京帝国大学法科学院法律系毕业的高材生,还在警视总监官房工作过的小幡酉吉,和其他日本驻华公使不同的一点就是,他很喜欢装扮成一个中国人行走在市井中,然后去倾听中国民间的声音。
  公使馆的属员曾经提醒过这位公使,认为他把太多的时间花费在了同外交无关的人员身上了,在现在这个时候,公使先生应该加强同中国上层人士之间的交往,主要是共和党和国民党。
  对此,小幡的回答是:“假如是十年前,那么你们的建议是正确的。但是在今日的中国,所谓的中国上层人士,真的能够左右中国的政治吗?
  如果我们能够和共和党人建立起私人关系的话,那么我们早就建立起来了。至于国民党人,他们现在不过是依附在大树上盛开的凌霄花而已,看似花团锦绣却根本不能自立。
  今日之中国,正如30年前之日本,正是民气勃发的时候,能够左右中国政治的,实质上正是这些觉醒了民族意识的中国民众。如果我们不去了解他们想什么,一味傲慢的去走上层关系,那么日中之间就不可能出现相互提携之局面。”
  不管公使的属员有没有听进去自己的话,小幡公使却依然每日早上走到前门,找一家中国茶馆,坐在大厅内饮茶听人聊天,对他来说这确实是一种了解中国变化最好的方式。
  比如这日早上,他喝着滚烫的茉莉花茶时,坐在他背后的一桌茶客就谈起了国事。“……这孙大公子最近怎么不出声了?不是说要和大总统当面对质的吗?”
  “嘿,家丑不可外扬,这儿子揭老子的短,这叫忤逆,搁在大清得判绞……”
  “得了吧,还大清呢,大清早亡了。没听说么,共和党那边说要挖坟验尸呢。”
  “挖谁的坟?老佛爷的?”
  “什么老佛爷,德宗皇帝的。那些遗老们不是一口咬定德宗皇帝不是被毒杀的么,所以宣统小皇帝继位是名正言顺的。所以共和党说要验尸体,弄个清楚,这可把遗老和黄带子给愁死了。”
  “这,这也太伤阴德了吧。何至于此,何至于此。”
  “瞧您这话说的,感情被毒杀了,连个公道都不能讨回来,这就有阴德了?我觉得搞搞清楚也好……”
  接着这桌茶客就为要不要挖坟验尸争吵了起来,小幡公使慢条斯理的品着茶,也是摇头不已。他觉得这些北京人真是闲的慌,而且也没议论到点子上,共和党想要的又岂止是挖坟验尸求证光绪是否是被毒杀。其实当共和党提出验尸的要求,前清的遗老和小皇帝就已经一败涂地了,要是证明是毒杀,那么小皇帝就失去了法理,即便不是,也破除了民众对于皇权的畏惧和迷信。
  想到这里,小幡公使对于这个话题就不怎么感兴趣了,清室遭到这样的打击后必然是名誉大损,不可能再有什么号召力了,那些大陆浪人们试图用清室去号召东北的满人和蒙古草原上的蒙古族,恐怕也只能是以一场幻梦收场了,这是正面碾压过来的计谋啊。
  他很快就把注意力放在了右侧的一桌茶客身上,那是几位穿着长袍的生意人模样,他们讨论的则是关于东北的新闻。
  “……当下的局势可是越来越怪异了,之前还是各国对我国步步紧逼,要求我国放开东北,准许各国军队通过东北去救援捷克人,好似捷克人就要被俄国人给消灭了一样。可现在捷克人却宣称他们已经和俄国人达成协议,将在年底之前从俄国全部撤离,那么各国军队还要不要通过东北去俄国?”
  “各国哪是想要救援捷克人,明明就是想要去俄国镇压俄国的共产党。说起来,这俄国的共产党可真是够凶的,不仅把皇帝一家给关了起来,还杀了好多贵族和官员的头呢,和他们相比,本朝的革命可真是太过温柔了。不过说起来,这俄国共产党倒也是要分了富人的田地给穷人,倒是和共和党一个路数啊。”
  “你可真是孤陋寡闻,我听说东北遵从的正是列宁主义,那个列宁,就是俄国共产党的头脑,他们可不是一个路数,而是一伙的……”
  “那共和党岂不就是俄国人在背后撑腰?”
  “你们这话说的就有些天方夜谭了,共和党在东北革命的时候,俄国共产党还没有出现呢,此列宁恐怕非彼列宁吧,外国人的名字重合的多,我看这两列宁肯定是重名。要是共和党背后真的是俄国人,那么共和党也不可能从俄国手中收回海参崴和库伦啊,这不符合常理。”
  “对,对,还是黄兄说的有理。不过话说回来了,这共和党到底在等什么,以他们的实力和声望,入关一举而下恐怕是手到擒来吧,何以迟迟不肯入关呢?”
  “是啊,是啊,不管是北洋派还是国民党,个个都只会要官捞钱,让他们干点正事都难。国内这么多政党和势力,能做事的也就是共和党了。哪怕他们要分了地主的田,我都得夸他们一声。
  你们看去年海河大水,大半个河北都被淹了,也就是共和党出手把这海河给治理了一遍不说,还把河北的道路都修起来了。今年保定那一带,已经几乎看不出去年水灾留下的痕迹了,逃荒的百姓大多返回了家乡,有些人还白捡了套房子,这可真是仁政啊。”
  接下来,这几名茶客就开始了对于共和党及吴川的恭维,小幡摇着头不再关心这一桌了,他可不是来听这些中国人对共和党歌功颂德的。
  小幡公使于是把注意力放在了自己前面的一桌茶客身上,“……共和日报上说,这万国储蓄会是骗局,叶琢堂董事已经被要求勒令自行投案,财政部也向法国公使馆提出了,要求董事长菲诺、董事比典、柴甫奥克斯、买地尔、西比门等人接受调查,并上交银行账目,这法国人真的能接受吗?”
  “岂止一个万国储蓄会,财政部还向中法实业、英国汇丰、麦加利等银行发出了公文,要求他们提交账目给财政部审核,并禁止他们在中国吸纳存款用于风险性投资,据说这些公司的股票都跌了不少,特别是中法实业跌的最厉害,一个月就跌了快四分之一了。”
  “这么说来,现在外商的股票都不好买了?不过,我听说东北的公司今年的效益比去年高了足足2-3倍哎,特别是纺织业和食品业都赚翻了……”
  小幡公使摇了摇头,知道今天应该没什么可听的了,他从口袋里掏出几个铜元往桌上一丢,便起身拿起桌上的礼帽走人了。走到大街上,街道上的雪已经被扫到了一旁,就这点来说,现在的北京倒是要比袁世凯时期干净而有秩序多了。
  叫了一个茶馆外候着的黄包车,小幡就往着东交民巷的日本公使馆回去了。看着东交民巷道口警察亭子里站着的中国警察,小幡下意识的错开了视线。就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是北京公使团在华遇到的一大挫折。庚子事变之后,公使团仗着联军的威势,逼迫满清将东交民巷一带交给了公使团自己管理,把这里建成了国中之国。
  但是仅仅不到20年,因为欧洲大战的缘故,公使团内部分裂,从而造成了公使团意见的不一致,让中国人找到了破局的机会,先是收回了天津租界,然后又收回了东交民巷的管治权力。
  小幡心里是极为反对这种对中国人让步的举动的,但是他也明白现在的日本已经难以单独和中国对峙下去了,在这种没有什么利益却极大刺激中国人神经的事情上坚持,只会导致中国人进一步把日本当成敌人。然而现在的日本所需要的,恰恰是要和中国缓和关系,以便专注于开发南婆罗洲岛。
  当吉田茂等人乘坐着飞机从大陆直接飞到日本岛后,日中关系就不可能继续坏下去了。日本需要的是海外市场和原料产地,而不是一个牵制住自己全部精力的敌人,特别是这个敌人现在还在快速的成长期。就如原敬首相所言,继续和中国对峙下去,只会让日本沦为英国的属国,因为以日本的力量不可能同时对抗太平洋东西两岸国家的联合。
  小幡认为,原敬首相的话是正确的。夹在中美之间的日本,如果真的要选择一个敌人的话,必然是不能选中国的,因为中国和日本的距离实在太近,中国是有着能够灭亡日本的潜力的,一旦中国拥有了那等力量,不管英国还是美国都不会出手相助,因为他们距离东亚太远。但要是反过来,面对英美的逼迫,中国却必然要对日本施以援手,因为中国不可能忍受英美在日本建立一个对抗大陆的基地。
  所以国内的亲美派和亲英派都是些搞不清状况的糊涂蛋,真正的有识之士其实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联华以对抗英美,一个是吞并中华后增强日本的力量以对抗英美。日俄战争之前,联华派是占据优势的,日俄战争之后则是吞华派渐渐占据了主流,但是在共和党崛起之后,联华派又开始返回主流了。
  小幡公使满怀心思的踏上公使馆的台阶时,他的秘书小林已经站在了门厅处向他问候道:“小幡先生,您可算回来了,国内给您发来了一封电报,正需要您过目呢。”
  小幡向着秘书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我这就回办公室。今天有什么新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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