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热的年代(校对)第5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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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才亨顿时兴奋的叫了出来,“没问题,当然没问题。3000人随便凑一凑也凑出来了……”
  李玮钟狠狠的踢了他一脚,这才打断了这位同伴继续泄露己方的实力,他满面笑容的向吴川说道:“不会有问题,只要你这里的营地准备好了,5天之内我一定把人带过来……”
  朝鲜人离开之后,吴川一边同海参崴华商总会的成员们交流着,一边着手开始同海参崴的华工进行接触。作为俄国远东的边疆省份,滨海省和阿穆尔省一直都是劳动力匮乏的地区,因此这里的劳动力价格奇高,不仅远远高于相邻的朝鲜、日本和中国,更是高于欧俄部分的工人工资。
  当然,俄国工人和外国工人的工资也依然是有着歧视性差异的。比如在阿穆尔省,俄国工人的月工资差不多有68.45卢布,而华工的工资就只有每月50.17卢布。生活条件和自然环境较好一些的滨海省,俄国工人的工资约为58.27卢布每月,华工月工资则剩下了38.08卢布。
  但即便是如此,每年也有着大量山东人坐船前往滨海省和阿穆尔省打工,3、4月份过来,11、12月返回。毕竟来这里仅仅8-10个月的工作,一年也能赚到152-300卢布,而在国内大约只有60-90卢布一年。
  当然,来这边打工并不是没有风险的。在抵达海参崴之前,这些工人就要交给国内招募华工处手续费40戈比,交给道台签署出国文件的签字费用1卢布20戈比,签证2卢布25戈比,一张前往海参崴的船票13卢布,总计要支出16卢布85戈比。
  这还不包括交给介绍人和工头的钱,因此他们虽然比国内挣得多,但是风险可也同样高了很多。一方面是俄国工头的凶残和此地的疾病威胁;另一方面就是俄国政府的政策变化。
  比如去年这一场鼠疫,就让许多华工滞留在海参崴,不仅找不到工作,还要担心被俄国军警遣送回国去。对于某些华工来说,如果他们不能挣得1-200卢布回去,那也就意味着连出门时欠下的债务都无法还清,这是他们所不能忍受的。
  因此在张廷阁的介绍下,这些本就无路可走的山东华工,倒是有大部分人表示愿意入伍吃饷。在谢尔盖少校回来海参崴之前,吴川已经和20多位华工中的头目进行了沟通,这些人身边都有着3、40到2、300人不等的同乡,他们的选择即便就是身边整个团体的选择。这样一来,吴川差不多又拼凑出了半个华人团的规模。
  谢尔盖少校并非空手而回,还带来了一份总督府签发的文件,要求滨海督军对新军组建给与一定物质上的帮助。有了总督的文件,费卢古督军很快就派了一位叫做斯米尔诺夫的官员,帮助他们寻找合适的训练营地去了。三天之后,吴川和谢尔盖少校选中了距海参崴北面2个小时路程的一片废弃伐木营地。这里不仅有木头和现成的房子,还有着一大片被伐光了大树的平地,只要稍稍修缮一下就能住人了。
  在从营地返回海参崴的路上,吴川很快同谢尔盖少校敲定了新军的组建章程和人事安排。新军暂时定名为第一师,先从两团开始组建。华人和俄人一团,朝鲜人和俄人一团。师长由谢尔盖少校担任,副师长则由其提名的安德烈上尉担任,这位上尉就是跟随谢尔盖上校从伯力返回的几名军官之一。
  不过师参谋长和旅长则由吴川指定,至于团一级单位,双方都默认由训练中表现出色的华人出任,毕竟这是要真正上战场的指挥官。吴川除了建议让华人和朝鲜人先进入营地修整之外,还提出由谢尔盖少校坐镇海参崴训练第一师,而他则返回中国境内组建第二师和寻找对付中东铁路局局长霍尔瓦特的办法。
  相比起训练第一师的工作,谢尔盖少校显然更在意如何对付霍尔瓦特。毕竟管理中东铁路局确实是一个大肥差。在吴川的教唆下,他费尽心思的打听了一番,知道去年中东铁路的收入高达1750万卢布,而支出也高达1650万卢布,如果算上为中东铁路服务的特种企业,略亏13万卢布。
  当然谢尔盖少校是不相信,这个亏损是如此的恰到好处的。在经历了对图拉省乡下的查账历练后,他只能认为其中有人在搞鬼。他觉得霍尔瓦特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中东铁路是盈利的,所以才大手笔的支出损公肥私,这其中必定有很大的数量落入了他的口袋。
  不过对于一个类似于殖民地总督角色的中东铁路管理局局长来说,贪污从来不是什么大错误。替沙皇管理好中东铁路和北满的势力范围,才是霍尔瓦特最为重要的任务。因此谢尔盖少校虽然蠢蠢欲动,却也没有仓促行动,他需要吴川给他创造出一个机会出来。
  对于少校的暗示,吴川沉吟了数秒之后说道:“老实说我倒是想出了一个计划,但是现在还没能完全推敲出细节,我希望你在等一等,先同海参崴的这些官员们混熟悉了再说。”
  谢尔盖少校不以为然的说道:“除了即将离开的督军阁下之外,其他人都是些没有前途的军官。1904-1905年战争正是因为他们的无能,才导致陛下在国际上受到了无可挽回的屈辱。
  在彼得堡每个人都知道,滨海省的陆海军军官们,事实上已经被陛下所抛弃了。所以这几年来,这里的军官没有一个能够升级离开的,他们要么以降职或平级的身份调去中亚或什么边远省份,要么就在陛下的遗忘中混到退休。
  也只有这些可伶虫自己不知道,还整天试图向彼得堡来的每一个官员展现自己的能力。如果你不是一个中国人的话,以你禁卫军上校的身份,他们早就匍匐在你的脚下,期待着你能够帮他们在陛下或是别的什么大人物面前说说好话了。
  至于现在么,哪怕我不和他们亲近,他们也会跑来和我亲近的。所以你没必要担心海参崴这里,我倒是真想知道你到底想了个什么主意,就算是不成熟也没关系,也许我能帮你补充一下呢?”
  看到谢尔盖少校这样的焦急,吴川也就不卖什么关子,半真半假的向他说道:“霍尔瓦特虽然在北满位高权重,看起来连阿穆尔总督都无法撼动他的位置,但是我听说他在华俄道胜银行的董事面前却是一向恭敬有加的。”
  谢尔盖少校一点都不觉得的奇怪的说道:“这有什么,华俄道胜银行虽然看起来只是一个银行,但实际上它就相当于财政部在远东的分支机构。而中东铁路的筑路资金就是来自于华俄道胜银行的贷款。阿穆尔总督无法干涉中东铁路局局长的任命,但是对于华俄道胜银行来说,这只是向彼得堡打个报告的问题。霍尔瓦特哪敢对华俄道胜银行的董事不恭敬的。”
  吴川并没有接谢尔盖少校的话语,而是等他说完之后又慢悠悠的说道:“华俄道胜银行所发行的卢布,眼下正成为了北满地区的主要流通货币,据说发行的数量不下于1亿元,这些纸币流行于铁路沿线,以哈尔滨使用的数量最为居多。
  但是俄国的卢布一旦过了哈尔滨,影响力就开始不断减少。除了中国人自己发行的纸币、银元、制钱、铜元之外,影响力较大的便是日本的横滨正金银行和朝鲜银行了。
  如果我们想要动一动霍尔瓦特,就得让华俄道胜银行明白,其实在东北能够维护其利益的,并不仅仅只有霍尔瓦特。如果华俄道胜银行愿意支持我们的话,我们能够在掌握中东铁路运输业务的状况下,进一步拓展卢布的使用范围,甚至使卢布成为东北唯一的支付货币。”
  谢尔盖少校的脸上顿时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对着吴川说道:“我就知道,对于这种事情,你是最有办法的。不过我们站在旅馆门口做什么,我们还是先上楼,然后慢慢谈一谈这个事情吧。”
  吴川低头拉上袖子看了看手上的腕表,然后不紧不慢的回道:“再等上5分钟就好,我之前打发人去隔壁街找人过来,要求他们三十分钟以内到的。现在还差5分钟就好了。”
  就在谢尔盖少校有些莫名其妙的望着街口,想知道谁会出现时,却见一个穿着衬衣戴着军帽,手上还抓着军刀的哥萨克,醉醺醺的从街口冒了出来,然后径直走向了两人,摇摇晃晃的他居然还没有忘记向他们两人敬礼。
  就在谢尔盖少校不悦的想要教训此人几句时,吴川却先他一步上前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然后一脸微笑的对少校介绍道:“这位就是我选定的第一旅旅长,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第一百二十九章
  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的马丁诺夫下意识的立正说道:“马丁诺夫中尉,长官。”
  和马丁诺夫中尉同样感到难以置信的谢尔盖少校,一把拉住了吴川小声问道:“你连他的名字都记不住,就把旅长给了他?究竟是他喝醉了,还是你喝醉了?”
  吴川却不以为然的说道:“我之前跟他们分手的时候就说过,他们不可离开那条街的旅社太远。而且在规定时间内走到我面前的只有这位马丁诺夫中尉,这就说明他起码没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也服从了我的命令。对于军人来说,服从命令不就是最好的品质了吗?不用这样服从命令的人,我们还能用谁?”
  谢尔盖少校一时哑口无言,终于放开了对方的胳膊,既然他能够任命一个和自己比较亲密的人为副师长,那么吴川现在任命一个他看的顺眼的哥萨克好像也没问题,起码他选择的并不是中国人。
  吴川这才对着撞上了好运的哥萨克中尉继续说道:“好吧,等明天你清醒一点的时候再来找我报道吧,现在我可不想同一个醉鬼交代什么。另外你回去的时候告诉那两个四处乱跑的混蛋,不管他们从前是什么职位,现在他们都是你的手下了,能传达到吗?”
  马丁诺夫努力的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但看到吴川诧异的眼神,他感觉又点了点头大声的说道:“是,长官。我一定将您的命令传达给那两个混蛋。”
  吴川再次拍了拍马丁诺夫的肩膀,这才轻松的说道:“很好中尉,立正,转身,走。”
  马丁诺夫转身向来时的方向走去,过了七八布后他才压抑不住兴奋给自己扇了一巴掌,确定自己并不是在做梦之后,他立刻画了个十字向上帝祈祷道:“感谢唯一的主,要不是你昨晚让那两个混蛋赢光了我所有的钱,我今天就要和他们一样跑去外边了……”
  直到谢尔盖少校和吴川走到了旅馆二楼的住处,谢尔盖少校还是有些担忧的向他说道:“我还是觉得你这样任命军官实在太过随意了,如果让其他部队中的军官知道,他们恐怕会向陆军部检举的。哪怕就是一只临时性的武力,也不能不把军官不当一回事啊。”
  吴川赶紧岔开了话题说道:“我知道这的确不大合理,不过这却是目前我们吸引各只部队中有能力军官的一个广告牌子。要是他们觉得自己才能被埋没了,自然会跑来我们这里碰碰运气。另外旅长终究只是一个职位而已,他若是承担不起这个位子,我再拿他下来也不迟啊。我们还是先说说设立银行发行一种和卢布进行捆绑的货币,以对付日本在东北市场上流通的纸币吧……”
  不过这一次谢尔盖少校却还是执著的问道:“好吧,旅长的事就这样算了。不过师参谋长和旅参谋长你打算怎么任命?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理由的话,军中剩下的空缺恐怕我只能独断专行了。”
  吴川只能无奈的说道:“当然是要卖出去,别忘记账面上的钱连一百万卢布都不到了。就算能把兵都招募齐全了,我们也支付不起打仗的钱了。
  而且,想要在东北建设一家新银行,又要获得华俄道胜银行的支持,恐怕我们只能找一找金兹堡伯爵了,也只有他能够和财政部达成合作协议,不让我们两个被华俄道胜银行给吞了下去。那些银行家可不是什么善男善女,只要你打一个小盹,他们就能把你连皮肉带骨头的吞下去。”
  谢尔爱少校的态度终于软化了一些说道:“好吧,那么我们能不能在新银行里分上一股,这钱总不能都让他们给赚去了吧。”
  “想要在新银行里插上一股大约是没什么机会了,一是我们没有股本,一是这也许是一个坑。日本人总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钱币被排除出这个市场的……”
  吴川在海参崴呆到了6月20号,训练新军的事倒是办的不错,朝鲜人和华工都按时的进入了营地,对于要他们自己修整营地并无多大的怨言。不过华商总会这边事情却一直有些不顺,不少商人始终都在犹豫着,既不想错过一个发财的机会,又担心自己的钱会打了水漂。
  于是吴川就带着张云荣先返回国内去了,张廷阁把侄子张云荣放在吴川身边,一是拗不过侄子的请求,二就是想要同吴川增进一些两家的亲密关系。在他看来,能够在俄国人面前如此吃得开却又不用低头的,大约一辈子也就见过吴川这样一个。他虽然看不清吴川想要做什么,但对方回国肯定是要做一番大事的,否则也就不会想着拉拢海参崴的华商,讨论组建银行、投资实业这些事情了。
  想在让张云荣跟着吴川,虽然风险看上去不小,但一旦成功的话,收获同样也不会小啊。抱着这样的想法,在车站送行时他还拉着侄子千叮嘱万叮咛的,生怕这位侄子在吴川身边毛毛躁躁的惹得对方不舒服,那就有违他把侄子留在吴川身边的用意了。
  吴川这边同谢尔盖少校等人挥手作别之后。便招呼着张云荣上了火车。这一次的回程就比较慢了,吴川只要一靠站就必然下去同人聊上几句,不管是铁路工人、等车的旅客,还是车站附近街上的店铺主人或是附近农田的庄户,只要火车停靠路边有空,他就要下去说上半天,用这些人对于身边事物的感受,来验证张廷阁对他说的那些资料。
  应该来说双合盛的掌柜和伙计做事还是相当细致的,他们收集起来的资料基本正确,只是限于商人的眼光,他们一直都没有发现一件事,那就是东北的经济实际上依赖于铁路和辽河、松花江、黑龙江联合起来的水路联运运输网。
  在当前的状况下,只要俄、日两国控制着中东铁路和南满铁路,并继续兴建新的铁路,把东北三省的铁路网完全建成的话,那么这片土地就基本上难以自保了。因为要害被人掌握,行政区划又为铁路所分割,东三省那里还有翻身的机会。
  现在看起来关内大量汉人百姓迁移到关外,从而直接改变了东北三省人口组成,让俄国和日本一时难以对东三省下手。但是人口的优势终究是要被技术优势所压制的,谁掌握了东三省的交通网,谁就能掌握整个东北。
  他这样走走停停,倒是花了7天才抵达哈尔滨。而他在这里倒是遇到了康斯坦丁和斯维尔德洛夫两拨人,虽然两边互相装作不认识,不过吴川倒是看出来双方是有过接触了。不过他也不说破这点,已经还是对着两方单独进行了交谈。
  斯维尔德洛夫首先同他进行了谈话,在简短的说明了他们这一个多月来都做了什么事之后,他才向着吴川说道:“现在中东路沿线各站点都已经建立起了布尔什维克支部,但是我还是觉得这里的革命气氛并不浓厚,而且铁路工人中中俄工人之间也存在着极为深厚的隔阂。
  一方面是沙俄帝国主义人为的造成了俄国工人和中国工人之间的不平等。在相同的岗位上,前者每月拿30卢布左右,而后者只有15卢布。且所有的技术岗位都使用的俄国工人,中国工人不仅不能获得技术岗位,也缺乏必要的培训。这样双方就造成了一定的互相敌视。
  另一方面就是,中国工人和俄国工人之中都有一些狭隘的民族主义者,他们的这种局限性导致了俄国工人总是会主动去帮助帝国主义者维持这套剥削体制,而中国工人则是表现的盲目排外,拒绝布尔什维克们的帮助,和不接受布尔什维克主义。
  除此之外,中东路的铁路工人虽然有着近2万人,但是分散在沿线各站点之后,他们的力量也就变得分散了。而中东路沿线的各所城市,除了哈尔滨的工业较为发达外,其他各处就显得比较落后了。我很难想象,在这样一个工人阶级显得极为弱小和没有得到革命理念传播的地方能够掀起一场革命运动。
  吴,我想知道你的完整计划是什么?否则我无法认同把远东的布尔什维克们投入到这样一场看不到希望的革命之中。”
  吴川思考了一下说道:“斯维尔德洛夫同志,你不能光从阶级革命的理论去衡量中国即将爆发的革命运动。我以为在中国爆发一场社会主义革命,确实还是时机不够成熟,我们的工人阶级还太过弱小,甚至都没有接触过马列主义和思想,他们还没有彻底的觉醒。
  但是作为一个半殖民半封建社会,中国试图追求民族独立和国家主权完整的旧民主主义革命的时机已经成熟了。不过我国的资产阶级同样也太过弱小,因此并不足以领导旧民主主义革命的完成,成立一个资产阶级共和国。
  所以我的看法是,借助中国资产阶级实施旧民主主义革命的机会,再利用帝国主义之间的矛盾和平衡,唤醒中国的民众,从而把旧民主主义革命直接推进到新民主主义革命。即由中国的劳动阶层将这场革命继续推行下去,最终建立一个资产阶级共和国。然后再发展社会生产力,使得工人阶层扩大到一定程度之后,再转向社会主义革命。”
  斯维尔德洛夫挑了挑眉头问道:“你所谓的利用帝国主义之间的矛盾和平衡,究竟是个什么计划?”
第一百三十章
  吴川觉得有些事情也到了该彻底交代的时候,于是便把他从斯托雷平那里接受的命令,和德皇威廉达成的协议,和从金兹堡伯爵所代表的一部分资本家那里获得的投资,向这位斯维尔德洛夫做了一次老实的坦白,虽然他还是隐藏了自己对欧洲爆发大战的时间判断等一些细节问题。
  斯维尔德洛夫虽然尽量保持着平静的姿态,老实说他被沙皇政府逮捕了这么多次,也算是经历了不少风浪了。普通的事情根本引不起他的情绪波动,但他今天还是觉得自己有些被惊吓到了。
  像吴川这样喜欢在悬崖边上行走的冒险家其实并不是没有,整个19世纪正是欧洲冒险家们层出不穷的世纪。但是大多数冒险家只会默默无闻的死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荒野,即便偶然成功一次,他们也终究会淹死在自己的野心和欲望之中。
  但是吴川居然能够在悬崖边上一直走到现在都没有掉下来,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就好像是骆驼穿过了针鼻的奇迹。只是这场冒险依旧没有结束,在他的面前还有着极长远的路要走,要是一步踏错就要前功尽弃了。
  斯维尔德洛夫注视着神情坦然的吴川说道:“您知不知道,您现在完全是一个投机主义者的样子,而我们布尔什维克的原则,就是远离投机主义。因为投机主义并不是革命。”
  如果不是知道历史的话,吴川觉得自己的行为确实是一场大冒险,不过他偏偏就是那个知道未来的人,再加上一点点幸运,事情就发展到了现在这样了。既然已经走到了这里,他自然是绝不可能再放弃的。更何况,这些天来他同那些工人们进行交谈的过程中,看到那些工人居住的黑暗低矮的窝棚,没有学上却在拌煤灰、敲石头的儿童工人,他觉得自己如果再不做点什么,实在是对不起这一场穿越。
  一百年过去,资本家对于工人的压榨本质,依旧没什么改变。只不过中间有人奋起打断了中国资本家的剥削本质,但是最终还是资本家获得了胜利。从教育、房地产到医疗,再到金融创新,人民还是束手无措的被夺走了一切,再次成为了权贵资本家的奴隶。
  但是看到了这个时代的工人生活之后,他觉得哪怕是暂时的打断资本的残酷,对于普通民众来说也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
  吴川下意识的反驳道:“不,不理解物质规律的运行,看到局势的变化就改变自己的方向才叫做投机主义。但是我的判断是建立在资本主义本身固有的缺陷和帝国主义之间的矛盾上的,我并不认为自己是在投机,而是借助了事物发展规律,以缩短革命的进程罢了。”
  斯维尔德洛夫沉默了一阵后问道:“那么接下来你又要如何利用帝国主义之间的矛盾达到自己的目的?如果你能够说服我的话,我才可以考虑帮你说服布尔什维克们。”
  吴川这两天倒是已经理出了一条思路来,他立刻胸有成竹的说道:“帝国主义的本质就是通过垄断来获得超额利润,在国内他首先表现在工业生产和资本投资的高度集中上,在国外则表现为殖民主义。
  东北三省就是各帝国主义最想要殖民化的一块土地,这里不管是自然资源还是劳动力资源都相当丰富,不仅能够为资本家们提供大量的廉价工业原料,还能够消费一定的工业品。当然现在这块土地主要为俄国和日本所控制,其他各帝国主义还没有在东北形成一个独立的政治和经济势力范围。
  而俄国和日本虽然用两条铁路把东三省分成了两个势力范围,但是他们的侵略行径并没有完全征服东三省的民众。在政治上东三省还是中国的领土,在经济上以农业为主的东三省虽然受制于铁路运输,但俄日两国对于东三省的农业加工和运输都没有形成垄断,因此东三省的经济还是具有一定自主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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