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热的年代(校对)第96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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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得一虽然没有上过什么军校却是参加过日俄战争的老兵,虽然在战后他们这些中国士兵被俄军给解散了,不过他却因为在战争中的出色表现而被率领他作战的俄军军官推荐给了中东铁路局护路军,成为了护路军的一名后勤人员,专门负责照料马匹。
  赵得一对此倒是没什么不满,即便是护路军的后勤人员,待遇也比当普通土匪强多了,而他也不愿意再回去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了。哪怕关东的绿林好汉再怎么往自己脸上贴金,又有哪个土匪手上没有无辜者的鲜血的,仁义二字是对兄弟们讲的,可不是对肉票们说的,不绑肉票大家平日里吃什么?
  赵得一是从河北跑来关外讨生活的,虽然一时为生计所迫落了草,但是遇到了能够脱离土匪生涯的机会他还是毫不犹豫的紧紧抓住了。至于俄军中会不会有他的出头之日,他倒是满不在乎。
  只不过他倒是没有想到,因为他中国人的身份和参加过日俄战争的作战经历,很快就被掌握了中东铁路护路军人事权力的吴川给挑了出来,然后用来加强国民革命军的基层军官力量了。
  俄国人让赵得一养马,他尽心尽力。现在国民革命军让他带领一支骑兵连队,他也一样中规中矩。因此听完了叶声的指令之后,他立刻简洁的回道:“是,叶营长。我这就带人出发侦查,下午一点之前完成任务。”
  在不知不觉之中,国民革命军的指挥体系已经开始渐渐形成了自己的风格。和国内巡防营的家仆式指挥或新军中的命令式指挥不同,在德国参谋们和布尔什维克们的打造下,这只军队的指挥系统倾向于任务式指挥,和每逢作战必须进行政治动员的特点。
  虽然国民革命军的基层军官还不足以同高素质的德军基层军官相比,具备高中生以上学历的德国基层军官能够迅速明了上级的意图并设计出相应的基层作战战术,这是小学或小学程度都没有达到的革命军基层军官难以完成的任务。
  但是革命军在战前的政治动员勉强弥补了这一缺陷,政治动员至少让每一位士兵都了解了作战的目的和自己的任务,从而能够令这些士兵在作战中发挥主观能动性去完成任务,而不必等待一个能力不足的军官给自己下达什么指令。
  叶声于下午1点30分提前带了一个排坐着卡车出发了,他要提前去考察战场。城内的事务交给了他的副手张富安,并给他留下了一个排守卫绥化城,部队的主力则交由第五步兵连的连长秦宗武带领出发至战场。
  赵得一选择的第一处伏击区域,大约在绥化城东北14、5里的地方,道路两侧是低矮的丘陵和树林,道路上的行人很难看清两侧丘陵和树林背后的动静,看起来就是一个劫道的好地方。
  叶声思考了半天,还是放弃了这一处地点,因为他觉得这里的地形实在太适合伏击了,清兵经过这里时不可能不谨慎行事,这就难以达成伏击的突然性。
  他最终选择了往南1公里的第二处伏击区域,通往绥化城的大道从东北方的低矮丘陵进入到了一片平坦的平原地形。道路的西面是河流和一大片森林,东面则是湖泊、草原和小片的树林。从丘陵区域出来一眼望去,视野能观测到的距离就陡然从几十上百米扩展到了二、三百米到一两公里。
  这是一个让人安心的区域,因为近处基本很难有敌人的藏身之处。叶声觉得清军从丘陵区域出来时,肯定会和自己一样陡然放松下来而失去警惕。而这块地形也正适合用于扎营,清军十有八九会选择在这里停下脚步准备宿营的。
  叶声再仔细观察了地形之后,决定把自己的部队分为三个部分,一处安排于道路西面的森林处,这里虽然同道路之间有河流相隔,但是却正好对着从丘陵出来的道路出口,重机枪和迫击炮安置在这里,正好可以将清军出丘陵的部队用火力分割为两段。
  另外两处伏击兵力,较少的一部埋伏于接近丘陵处的芦苇丛内,主力则埋伏于道路南方的树林后,虽然距离伏击圈较远,将近1000米左右的距离,但是当清兵受到迫击炮和重机枪袭击时,应当是无法迅速组织起反击的,那么稍稍来迟一些的主力并不会给伏击留下什么漏洞。
  只要先干掉了清军的前部,那么围歼后部清军也就是一个时间问题了。叶声不相信,跑了一天的清军步兵还能逃得了四个轮子的卡车的追击。为了保险起见,他还单独抽出了两挺重机枪放在了卡车车厢内,准备在战斗打响之后,让这两辆卡车作为移动的机枪平台使用。
  下午三点十分,各部队基本进入了各自的伏击阵地;三点三十分,路上的痕迹已经清理的差不多了;不过直到四点三十分,负责前出侦查的骑兵才发回消息,清军的前哨队伍终于到了1公里外。
  此时的天色已经开始昏暗了下来,太阳就像是个金黄色的圆盘一样挂在了西面的树梢上。叶声也开始有些焦虑了起来,要是这些清兵等到日落才抵达,这场伏击战打成什么样就真不好说了。
  四点四十五分,一队四、五十人的骑兵走出了丘陵,不过他们并没有再往南去,而是直接下马在道路东侧的湖泊南岸坐下休息了起来。这些骑兵打水喂马的位置,大概同革命军第一处伏击地点就隔着一处百余米的湖面。
  就在叶声手心都捏出了汗时,清军的主力终于从丘陵出口处冒头了。他这下顿时把心放了回去,视线紧紧的注视着这只清兵主力身上,也许是奔走了一天让这些清军士兵过于疲劳了,这只队伍的队列走的相当稀疏,走了将近十分钟也才出来三百多人。
  而在这个时候,聚集在湖边的清军士兵终于有人发现了湖对面的不对劲,开始大叫了起来。叶声于是不再犹豫,开始下令开炮。
  8门轻迫击炮和2门重迫击炮,加上6架重机枪,瞬间把金色余晖照耀下的大道变成了血肉地狱。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清兵,很快就被这一轮火力打击给打蒙了,一开始都没有找到革命军的火炮机枪阵地。等到清军反应过来时,清军前部已经完全被打崩溃了,还没有走出丘陵的清军后部则被从芦苇丛内冲出的革命军伏兵牢牢的压制在了丘陵区。
  17点15分,太阳落下了地平线,光线的黯淡加上炮弹造成的硝烟,给两军的视野带来了极大的不便,这无疑拯救了清军的后部。出于对部下生命的考虑,和对于这些清兵的顽强精神所感动,叶声派了几名清军俘虏前往招降。
  在经过了一整天天行军,又遭遇了突破伏击,还能组织起抵抗,这些清兵的素质可比哈尔滨、绥化城内的清兵强多了。就算是叶声也不敢保证,自己的军队能够做到这一点。
第二百一十三章
  被革命军派回来的清军俘虏战战兢兢的把叶声的条件对着统领英顺说了一遍,英顺还没想好怎么说,围绕在他身边的几名军官就有人暴怒的骂道:“妈拉个巴子,搞偷袭算什么本事,这些乱党就只会搞暗箭伤人这一套,有本事就当面锣对面鼓的干上一场。谁要是先腿软了,谁就是后娘养的。
  这么多兄弟都被他们给炸死了,现在倒装起好人来劝说我们投降了。你龟儿子才投降,现在天都已经黑下来了,难道咱们还不能摸黑走人么?大不了先撤回铁山包去,再不然就撤到山里去,我看这些乱党能不能追的上我们。”
  被这名军官大骂一通的两名被放归清军,顿时把头缩进了脖子,低头看着脚下,并不敢同这位军官争论什么。他们只是被革命军放回的底层士兵,哪有什么资格在这样的场合插话。能够把革命军的话带到,顺便捡回自己的小命,就已经相当不错了。
  只是两名被革命军放回的俘虏不说话,不代表其他人赞成这位反对投降的军官,当即就有一位老成的军官说道:“这乌漆嘛黑的,咱们是一起走还是分开走?是顺着大路撤还是远离了大路撤?
  现在的晚上野外冷的都能结冰了,兄弟们今天赶路赶了一天还能跑多远?咱们总不能丢下走路和受伤的兄弟,尽着自己跑吧?现在已经丢了两三百号弟兄了,这回去都不知道该怎么给他们的婆娘交代,要是再把其他人都丢了,俺可没脸回去见他们的婆娘。
  要跑你们跑,统领大人要是不肯投降,俺就和弟兄们死一块了,也省的回去给他们的婆娘小子交代了。”
  听到这话,立刻就有三、四名军官附和道:“穆大哥说的是,统领要真是不愿意投降,俺们就给你们殿后,和这些乱党拼到底。只要俺们不死,就绝不让这些乱党追击你们。”
  此时的光线已经黯淡到五、六米内都很难看清对面人的表情了,统领英顺也只能依靠各人往日里说话的语气、声调分辨着到底是谁在发言。听到几名极其耳熟的声音,他便知道手下部队的中坚几乎都反对趁着夜色逃亡的主张。
  虽然这些部下口口声声要战死于此,不过英顺倒也知道他们这是宽慰自己,不过是等他们逃的远一些再去向乱党投降而已。英顺顿时就有些犹豫了起来,他倒不是真想要殉了朝廷,从依克唐阿、寿山两位将军先后去世之后,黑龙江的巡防营就已经对这个朝廷没什么指望,只是想着保卫家乡了。
  现在遭受了这么大一个挫折,这些部下们自然就不想打下去了。毕竟他们和那些红胡子收编的巡抚营不同,铁山包等边防要塞驻守的巡防营将士,都是依克唐阿从本地旗人和少数民族中招募的良家子弟,这些人都是乡里乡亲的,上阵时也颇有战斗意志,并不肯轻易抛下同伴。
  只是刚刚乱党的火炮和机关枪表现的实在是太猛烈了,不要说和土匪的火力没法比,就连从前的俄国人入侵时也没有这么强大的火力。在光线不太好的战场上,这些巡防营的官兵只能以过去的经验判断伏击自己的乱党人数,即便是最为乐观的估计,乱党的人数也应当是他们的两倍之上。
  得出了这个结论之后,大家心里都能估算的出,今天这场仗是必败无疑,而要是转身逃跑也未必能跑几人,且被丢下的人员必然是要被乱党消灭的。
  乱党如此势大,逃回去也不过是苟活几日,他们回去可聚集不起第二只军队去讨伐哈尔滨的乱党了。若是乱党继续追击到铁山包,他们难道还能带着家小逃到山里去吗?马上可就十月要入冬了。就算乱党不追下去,等到朝廷平息了这些乱党,他们弃军逃亡的罪过还是要被追究的。
  如此一来倒不如不跑,哪怕暂时投降了乱党,但只要手上还有军队在,哪怕朝廷平息了乱党,也不会对他们怎么样。甲午之后,这个朝廷的虚弱谁还看不出来,但凡有点实力的地方势力,朝廷总是高高拿起板子却又轻轻放下。比如袁世凯袁宫保,摄政王载沣上台后就想杀他为光绪帝报仇,最终不还是放其归家养疾去了么。
  至于曾国藩、李鸿章这样的大人物,不管他们替朝廷如何卖命,一旦失去了手中的实力,朝廷不还不是一样弃之如敝履。因此如今手上能够抓住几名兵丁的,那是死也不能放手,否则说不准什么时候一口黑锅就要甩到你这无拳无勇之人的头上。
  失去了上官的士兵还是士兵,了不起就落草当胡子去。可是失去了士兵的将领,那可真是什么都不是了。就在英顺慢慢想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时,突然在昏暗中又有人说了一句,“对面虽然是乱党,好歹也是中国人,又不是俄国鬼子,要不要这么拼命?俺们打到这程度也算对得起朝廷了吧。”
  “谁,谁说的。阵前扰乱军心,按军规当斩……”有心向朝廷的军官顿时气急败坏的跳了出来,想要把刚刚说话的人给找出来,但是无人理会他,一时周边都安静了下来。
  这诡异的安静让英顺感觉自己耳后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他赶紧打断了这名咋咋呼呼的军官,下定了决心说道:“这位兄弟说的不错,仗打到这个份上,俺们也对的起朝廷了。接下来也该让俺对得起兄弟们的爹娘老子了,恩河你点了火把出去跟革命军说,我们不打了……”
  丘陵出口处的高地上,叶声一边等待着派出俘虏的回复,一边则安排着人员集结准备撤退。在这样的黑暗视野下,革命军的火力优势已经被削弱到了最低,他可没兴趣同这些清军打一场毫无结果的夜战。他甚至都不打算收拾战场,准备等明日一早过来再说。
  眼下如果困在丘陵间的清军走出来投降,那么自然是最好的结果。如果对方不肯,他宁可缩小战果也要先保证部下的安全了。刚刚组建的革命军,人可比一切都重要,特别是有过战斗经验的人员,这次的伏击战已经算是一次成功的实战锻炼,只要把这些人员带回去,快速攻击营的战斗力就能再上一个台阶了。
  和这次的战功相比,这些获得了锻炼的革命军战士才是这场伏击战最大的胜利成果。更何况,清军的武装极为低劣,叶声觉得也没什么值得期待的,没必要为了几只步枪、土枪而损失自己的部下。只是,就在叶声打算放弃等待下令撤退时,却见丘陵内部的道路上亮起了一只移动的火光,他赶紧改口对身边的部下说道:“找人砍些树枝过来堆在路边,准备点火迎接清军的投降……”
  就在铁山包驻军统领英顺下令向叶声投降时,拉林河铁路大桥南岸蔡家沟镇内的一座大院内,孟恩远正对着部下们大发起火。被孟恩远借用的大院是当地一位刘姓商人的住宅,这位靠着大豆生意起家的商人修建的这所大宅占地约四、五亩,除了前厅的俄式建筑外,后面还有一个大花园。
  不过现在么,整个前院都让孟恩远的卫队给占据了,这位刘姓商人只能和家小搬去了后园里的小楼。只是蔡家沟并没有电灯厂,因此偌大的客厅内也只能依靠数盏马灯照明,和电灯的亮度相比,煤油灯的光线还是稍显昏暗了些,不过比起厅外的黑暗,客厅内的光线又显得格外温暖。
  只是这个足以容纳数十人的大厅里,现在的气氛却是冷如冰窟,二十余位二十三镇大小将领,此刻正被站在厅中的孟恩远训斥的抬不起头来。无他,今天这半天仗二十三镇实在是打的太难看了。
  背靠着珠尔山的蔡家沟北面就是拉林河,这条河的丰水期最大水面能宽到近200米,最大水深5-7米;枯水位时水面也不会小于150米,水深在2-3米间。由蔡家沟向北到拉林河,就是一个不断向下的台阶,过了拉林河之后,对面则是一片平原。
  所以,二十三镇想要在南岸搞什么动作,对面的乱党可谓是一览无余。在蔡家沟这个位置,除了这座铁路桥之外,上下游5公里内,还有一座木桥和浮桥。不过现在么,浮桥被切断了,而木桥则被乱党在桥头设立了堡垒。
  只有这座铁路桥,因为乱党不能切断火车的通行,所以当二十三镇抵达蔡家沟时,铁路桥还是畅通无阻的,乱党在距离铁路桥的百米之外,于铁路东西两侧设立了两处阵地。
  孟恩远看到对面乱党的布置,立刻不假思索的让炮兵标将手里的6门克虏伯75毫米山炮分成了两组,两门推往下游的木桥打击对面桥头的乱党,4门压制铁路桥对面的乱党掩护步标冲锋。
  然后就是,原本想要欺负乱党没有大炮的二十三镇,立刻吃了对方一个亏。乱党不仅有炮,还是两门威力更大的克虏伯75毫米野战炮,射程是他们手中山炮的三倍,且能够直瞄设计。两门前往木桥处的山炮,阵地都没有摆开,就被对面视野良好早有准备的炮兵给轰了个晕头转向。
  至于铁路桥这边,也许是乱党顾忌到火炮会射击到铁路,因此倒是没有对二十三标的炮兵阵地进行还击。但是乱党的战壕修筑的相当不错,二十三标的炮击几乎没有给对面的乱党带去任何恐慌。当然这些缺乏实弹训练的炮兵,也很难精确的轰击一个构筑了完整防御设施的战壕阵地,这可是德国参谋顾问团用了一个多月时间设计出来的战壕,其作战对象是拥有着重炮的日军部队,而不是火力不足的大清新军。
  在火炮射击停止之后冲锋的80名二十三镇选锋,在冲过了铁路桥之后就被四挺机枪组成的火力网消灭了大半。这些一向同土匪打交道的前巡防营将士,完全没有预料到乱党手里会有这么多机枪。整个下午,二十三镇组织了三次进攻,在拉林河北面丢下了将近三百具尸体,也没能在铁路桥对面建立起一个阵地。
  事实上第三次冲锋时,二十三镇的官兵已经冲不动了,就连平日里最为蛮横的前胡子卢永贵,也对带队进攻推三阻四,不肯再拿手下的性命去冒险了。
第二百一十四章
  孟恩远在部下身上发泄了心中怒火后,却也知道这完全解决不了问题。他再怎么训斥这些部下,也是无法无法让他们突然变得勇猛起来。
  因此在训斥了众人一通之后,他就回到自己的座位颓然坐下,盯着右侧站立的卢永贵问道:“老卢,你说说看,下午第三次冲锋的时候,你部为什么不听号令自行撤退了?你还有没有把军令放在眼里?”
  卢永贵立刻目不斜视的回答道:“回大帅,并不是我部不尽力,实在是乱党的火力太过凶猛了,炮兵标说好的支援,只放了几炮就停下了,根本没有压制住对面的机枪。俺们到底也是血肉之躯,怎么顶着机关枪冲锋?俺们确确实实是尽力了。”
  不待孟恩远追问,炮兵标的标统于士恒已经忙不迭的叫屈了,“俺们炮兵标现在只是挂了个炮兵标的名头,实实在在还是炮兵营的规模。一个过山炮营原本该有18门山炮,但是俺们这个营一共也才12营老旧山炮,其中有一半根本不能用。
  至于炮弹的配给,一向是北洋重要于各地,关内重于关外,奉天重于吉林、黑龙江。按照规定,我部即便按照一营的火炮配备炮弹,也该常年配发一门火炮200发炮弹的作战储备,外加每门火炮一年20枚炮弹的训练数量。
  但是自从我部调至长春之后,作战储备炮弹就被粮饷总局扣押了,说是担心我部将士倒卖炮弹给土匪。接着去年又取消了训练弹药的下发,说是长春绅民和南满铁路的日本护路军投诉我们训练场距离城市和铁路太近,有滋扰地方之嫌。
  昨日我部接到命令去总局仓库领取炮弹,结果总局说炮弹储备不足,只给了400发炮弹,就算我部挑出了六门可用山炮,也不过每门山炮合60余发炮弹而已。
  今日第一、第二次冲锋时,我部已经打了百余发炮弹,卑职担心把炮弹在这里用完了,之后的仗还怎么打,这才下令炮手们注意节约炮弹,并不是想要坑害友军啊。”
  孟恩远被于士恒堵的说不出话来,虽然他是一个大老粗,但是能够从小站练兵中脱颖而出,自然不是什么无能之辈。他很清楚于士恒说的是实话,自从宣统帝等基之后,摄政王对于北洋势力的担忧,很自然的就开始掐新军的后勤了。
  不要说炮弹不下发给军队,就是子弹也是不能随意下发到士兵手中的。一个国家的政府对于本该维持自身统治的武力如此提防,古今中外也难以找出几个了。
  至于后勤仓库对于这种管理方式还是极为推崇的,毕竟弹药在他们手中可是真正能够流通起来牟取利益的。一发75MM炮弹,市场上起码也要七、八两白银,东北的红胡子,蒙古的马匪,朝鲜的义兵,都是黑市上的大客户。只不过75MM炮弹也只有关内几处兵工厂能够制造,关外储备数量有限,所以才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而已。
  这种倒卖军火牟利,甚至削减训练弹药用于倒卖,孟恩远在其中自然是不会清白的。否则他一个贫苦渔民,何以才当了几年军官就在天津买田置业,俨然一副财主的模样。
  对于于士恒的诉苦,他也无法再继续追究下去,只能虎头蛇尾的说道:“没有炮弹就写信去向刘汉亭去要,他奶奶的,我们现在是在打仗,不是在剿匪,要是因为军需不足打了败仗,老子就请了大令砍了他的脑袋。
  此次剿灭哈尔滨乱党,这是总督赵大人和巡抚陈大人亲自关注的要务。两位大人就在我们身后的长春府盯着,要是不能尽快突破拉林河打倒哈尔滨,你们以为两位大人会放过我们吗?
  要是在朝廷还没有得知哈尔滨叛乱之前剿灭了乱党,倒也罢了。等到了朝廷知晓,而我们还在同这些乱党僵持不下,朝廷降罪下来,倒时不要说我们,就是陈、赵两位大人也是要被问罪的。
  所以,现在我们已经到了非拼命不可的地步,否则朝廷和两位大人都不会放过我们。其他话我也就不说了,明日一定要拿下拉林河铁路桥北面的阵地。
  卢标统,你亲自带队打头阵;高标统你率部接应,裴协统你负责明日的指挥。我明日亲自去炮兵标督战,就算把剩下的炮弹都打光了,也一定要冲过桥去……”
  10月1日一早,朱和中喜气洋洋的挟着一叠电报跑来了吴川的办公室报喜,“昨日,叶声所部击溃了铁山包驰援绥化城的一路援军,铁山包驻军统领英顺被困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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