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乃路易十四(校对)第127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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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里终于得以欢腾一片,以奥尔良公爵为首,他们都在呼喊着,哈勒布尔公爵驾到!
  房间里的拉瓦利埃尔夫人也仰头倒在了枕头上,没人知道之前的几分钟她有多么煎熬,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国王会不会改变主意。但现在,国王已经给了这个初生的孩子一个封号——哈勒布尔公爵,这个封号也许会令人感到迷惑,但拉瓦利埃尔夫人知道,那是位于布鲁塞尔南部的一座森林,那时候国王和她曾和她一起去欣赏过那里的蓝铃花——每到春季,那座巨大的森林里到处盛开着如同精灵一般的蓝紫色花朵,犹如幻梦——哈勒布尔公爵,意味着这个孩子已经被他的父亲册封到了佛兰德尔,就如他的;两个兄长那样,他会在他父亲的庇护下长大,之后则为他的父亲镇守领地。
  国王兑现了他的承诺,她终于得到了回报,虽然这份回报也同时代表着即将到来的分离。
  拉瓦利埃尔夫人的眼泪浸透了她美丽的栗色长发,也许在这个世上,不会再有谁的眼泪,同时蕴含着这样深刻的悲伤和喜悦。
第二百五十六章
蒙特斯潘夫人进入宫廷
  科隆纳公爵是路易十四的头生子,人人知道,不过他名义上是科隆纳公爵的长子,科隆纳家族的退让让他是以婚生子的身份出生,而非私生子,这对他是有好处的,至少在婚事上,他的新娘不至于被嘲笑说嫁给了一个不受祝福出生的丈夫;但也不是没有缺点,那就是,随着太阳王的威名愈发显赫,他从路易这里得到的荫庇可能无法与被承认的私生子相比,最少他是无法称路易为父亲的,但在法律上被承认的私生子就能,而且他也无法一直留在凡尔赛宫,与路易生活在一起。
  哈勒布尔公爵被裹在襁褓里抱出来,同时也是公开承认其存在的宴会在凡尔赛的维斯塔厅举行,维斯塔是罗马的灶神,是家庭的守护神,在这里举行欢庆宴会可谓意义深刻,宾客们虽然都面露笑容,甜言蜜语,但心中的想法只怕正与言语相反,尤其是他们看到孩子的母亲正高踞众人之上,与国王宛如一家的时候,他们的眼神简直就像是淬了毒。
  他们不喜欢国王身边有个西班牙女人(王后),也不希望国王身边有个英国女人(拉瓦利埃尔夫人),虽然太阳王之前的功绩让他们变得温顺,但也正是因为他荣光日盛,他们更是看不得其他国家的人来分享国王的荣耀,或是夺取国王赏赐给他们的权力,就像是曾经的黎塞留与马扎然。
  拉瓦利埃尔夫人往下看去,看到的都是谦恭和善的面孔,听到的也是阿谀奉承,在这个宫廷里,能够给她颜色看的也只有国王、王后与王太后,王弟菲利普因为深受国王宠信,也是有此权利的,但他们以往不是无视拉瓦利埃尔夫人,就是因为有国王从中斡旋,对她保持一个不冷不热的态度。
  以往她很少参加宴会,但现在她也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受人憎恨了,她占据了一个太好的位置,距离国王,也就是权利的中心太近了,看看那些亲王、那些公爵、那些凭借着自己的才能或是勇武才能在这个厅堂里占据一席之地的大臣与将军——他们并不知道拉瓦利埃尔夫人为国王做了多少事情,他们只看到一个外国女人,一个侍女,只因为国王的偏爱就能站在他们的头上作威作福。
  不过也只有今天了,作为狼人,拉瓦利埃尔夫人的康复速度远超过凡人,她已经决定带着族人,和哈勒布尔公爵一同前往封地,那片浩瀚的森林有着无数鸟兽,丰沛的阳光,雨水,而那里全都属于她与国王的儿子,他们可以在那里施行自己设置的律法,收取税赋,决定土地的用处,建造宫殿或是堡垒——甚至拥有自己的军队,这是路易额外赐予她的权利,虽然只有三千人,并且很有可能是为了抵御神圣罗马帝国的诸侯们可能的攻击,但这意味着哈勒布尔公爵与那些可以被轻易放逐与撤除领地的公爵不同,他手握军权,和孔代亲王一样,只要他不生出悖逆的念头,那么这片领地可以千百年的传承下去。
  在宴会,小憩之后,哈勒布尔公爵被抱了下去,拉瓦利埃尔夫人也随之告退,理由也是现成的,她要去照顾孩子,虽然这时候的贵夫人们很少亲自照顾孩子,但鉴于之后的舞会……大病初愈的科隆纳公爵也以无法支持离开了。
  唯独王后,大公主与王太子路易是无法推托的,大公主犹可,因为她已经确定了要与瑞典国王卡尔十一世结婚,所以她的教育里已经含括了这个令人窒息的内容,王太子路易的神色就有些古怪了——“王室夫人”制度之中,最让现在的人难以置信的是,虽然这些王室夫人都是被重臣显贵们推荐上来的,但这些美丽的女性首先要成为王后的侍女,而后才能正式成为国王的爱人,也就是王室夫人。
  所以在这场舞会中,被娇艳动人的贵女们簇拥着的反而不是国王,而是王后,在国王与王后跳完第一支舞后,人们就开始紧张地关注王后身边的侍女们,打量她们的一举一动,猜测她们之中谁会被国王选中。
  最令路易囧然的是,王后特蕾莎居然也落落大方地向他举荐起其中的几位年轻女性——当然,按照传统,她们都是伯爵或是侯爵夫人,因为已婚男性与未婚女性产生爱情是不道德的,而且在婚姻中诞生的孩子也……比较合理……虽然就算是作者也不知道合理在什么地方,但当时的风气就是如此。
  “我不想干涉您的意愿,”王后俯身在国王耳边轻声说:“但您可别再选一个外国女人了。”如果路易也只是一个虚弱荒唐的国王,随便他选择谁做王室夫人这些大臣都不会深究,但现在他是权势熏天的太阳王,大臣们当然会畏惧他因为爱情而做出错误的选择。
  “现在不,”路易也侧身和她说道:“我现在没这个心情。”
  “这个选择确实要慎重,”王后表示同意,“我会告诉他们的。”
  “多谢了,我亲爱的王后。”路易说。
  “这是我的职责所在。”特蕾莎王后说:“可惜的是我无法在其他地方为您分忧。”
  “我的宫廷如此宁静,您的功绩决不可没,”路易说,这是真话,连续两次战争,难道就没人试图扰乱卢浮宫来动摇路易的决心吗?特蕾莎虽然不是一个聪慧的人,但她善于忍耐——路易离开了多久,卢浮宫就沉寂了多久,她不干涉任何宫外的事情,而宫外的任何混乱也别想侵入宫廷,在柯尔贝尔等国王留下的大臣与近卫军的帮助下,她和王太后安妮一起尽心竭力,没让路易多出更多不应有的烦恼:“我应该给您更多的赏赐。”
  特蕾莎王后欣然接受,这不但是她应得的,也是为了她的儿女们,她的长女也许在几年间就要嫁到瑞典去了(她并不相信路易的胡话),她的儿子也即将成年,之后与大臣,主教和爵士们往来,也是一笔很大的支出。
  作为回报,在舞会结束之后,王后还特意屈尊去看望了拉瓦利埃尔夫人与哈勒布尔公爵,给了她赏赐,并给了许多承诺,保证国王并不会彻底地忘记她和他们的孩子——这让王太子小路易感到迷惑与不安,王后察觉到了,“怎么啦,我的孩子,”她笑着拉拉小路易的手:“拉瓦利埃尔夫人难道是第一次出现在我们面前吗?”
  “不,”小路易说:“只是觉得……”他带着几分迟疑,似乎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将自己的疑问说出来。
  “说吧,”王后特蕾莎鼓励道,虽然她是哈布斯堡的公主,但她在路易这里得到的爱护与尊敬,让这个原先有些阴沉与偏激的女性逐渐变得仁慈宽厚起来,她不但爱自己的孩子,也有着现在的贵女们鲜少的耐心与充分的理解,所以在犹豫了片刻之后,小路易还是靠近了自己的母亲,悄声说道:“您知道科隆纳公爵夫人如何了吗?”
  王后有点惊讶:“我以为你不喜欢科隆纳公爵。”
  “是不太喜欢。”小路易说,他们年龄相仿,又有着同一个父亲,并且一致认为,自己才是父亲最爱的孩子,但小路易之前确实有点嫉妒小卢西安诺,因为他比自己更像父亲:“但……我可以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吗?”父亲也许会隐瞒任何人,但绝对不会欺骗自己的妻子,这点小路易还是有点把握的。
  “这个,说来话长……”说真的,王后对玛利——有着极其复杂的观感,也因为路易在很多事情上都对王后开诚布公,所以王后都不知道应该嫉妒玛利,还是怜悯她,若说路易对她没有真情实感,那是谎话,但要说她在路易心中的位置——并不如她以为的那样高,所以在她终于触及了路易的底线后,即便有科隆纳公爵,她也无法逃脱路易给予的惩罚。
  王后简单地和小路易说了玛利的事情,然后竖起手指:“你知道在这件事情上,科隆纳公爵夫人犯了什么绝对让无法让陛下宽恕的错误么?”
  “因为她差点杀死了科隆纳公爵?”
  “还有?”
  “她威胁了……您,还有我?”王太子小路易说:“但您不是说,这件事情后面可能会有推手——当时她的精神状态也不那么正常?”
  “你要往深处看,孩子,更深的地方。”王后特蕾莎说:“你觉得你对你的父亲意味着什么,而科隆纳公爵对他又意味着什么呢?”
  “……”小路易露出了纠结的神情:“他的孩子?”
  “是传承,”王后说,“更正确地说,你是法兰西,卢西安诺是那不勒斯,而哈勒布尔公爵是佛兰德尔……至少一部分如此。”她揽过王太子的肩膀,在路易的关心下,这个孩子已经显露出了健壮身躯的雏形,也许只要一两年,她就再也不能将他抱入怀里了:“你们将会是他的手臂,他意志的延伸,法兰西的荣光持续与拓展的保证,所以,科隆纳公爵夫人说出了最不应该说出的那句话,做出了最不能够做出的那件事情,国王绝对不会允许那种可能发生,你,科隆纳公爵,或是哈勒布尔公爵,都是如此。”
  “所以,无论是她受人操纵,或只是口不择言,”王后继续说道:“陛下都不会让这种可能继续存在下去,哪怕只是万分之一。”
  “这就是您为什么要向拉瓦利埃尔夫人示好……的原因?”
  “不全是,”王后特蕾莎说:“他的封地在布鲁塞尔南侧的哈勒布尔,如果我没猜错,你的妹妹伊丽莎白的嫁妆也会在附近,甚至哈勒布尔连成一片,这样他的儿女才能在之后的战争中互为臂助。”
  “哎呀!”小路易忍不住叫道:“他还是个婴儿呢!”
  “时间的流逝是很快的,”王后笑了出来:“我的孩子,你还在摇篮里吃脚趾头的样子对我来说,仿佛就在昨天呢。”
  这句话让王太子羞红了脸,他飞快地从母亲的怀里挣脱了出来,匆匆说了晚安之后,就从侍女们的轻笑中跑了出去。
  王后特蕾莎终于能够放下绷紧的肩膀了,她挥挥手,让侍女退下,而后回到梳妆台前,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信,笑容从她的脸上褪去,眼神也变得凝重起来,她打开那封信,再看了一遍,这封信是蒙庞西埃女公爵向她推荐的一个人写给她的,但与蒙庞西埃女公爵不同,王后特蕾莎并不喜欢这个人,尤其是,这个人的父亲,无论是名义上的,还是实质上的,都不赞成让他们的女儿进入宫廷,更别说是成为王室夫人,王后一开始是准备将她搁置起来的——国王对王后的尊重让她有这样的权力,因为之前玛利和拉瓦利埃尔夫人都让王后承担了不应该让她承担的责任,这次王室夫人国王只是提了提一些必须的要求,譬如绝对不能是他会重用的大臣和将军的亲眷之外,就全都交给了王后处理。
  王后从中确实笑纳了不少贿赂与争取了一些支持者,但这位蒙特斯潘侯爵夫人……首先她的两位父亲都不支持她,王后怎么会做多此一举的事情呢,但这位夫人竟然通过蒙庞西埃女公爵传信过来说,她有足够的信心,会被国王选中。
  不比已经决定终身不嫁,不但在加斯东公爵的事情上坚决地站在了国王一边,还在之后的两次对外战争中借给了国王一大笔钱,因此尽可以荒唐不羁的蒙庞西埃女公爵,王后特蕾莎是法兰西现在最大的敌人,西班牙的公主,做事要更为谨慎,她思考了很久,还是决定答应了这位夫人的请求,和她见上一面。
  她们约定在巴黎郊外的一座小教堂里见面,王后时常在那里做弥撒,因为地方偏僻的关系,往来的人很少,就算凡尔赛宫中到处都是眼睛和耳朵,造成的影响也不会很大。
第二百五十七章
给国王的礼物
  当王后以及侍从,女官等一群人来到这座小教堂的时候,正是午间祷告之后,因为这座小教堂蒙受了王后的恩惠,所以虽然小,但花窗、华盖与祭坛一样不少,金银的圣器就这样摆在雪白的亚麻布上,在绚丽多变的光线中呈现出游移不定的美丽光泽,一位身着黑衣的夫人正跪在跪凳上——但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后,她站了起来,对着王后,从容而又优雅地行了屈膝礼。
  王后的双唇立即抿紧了,虽然她不断地对自己,对孩子们说,有国王的尊敬她就已心满意足,但那个爱着自己丈夫的妻子不会希望独占自己的夫君?而且王后的意义又与其他贵女不同,她的每个男孩都是有继承权的,女孩们则是联姻的最佳人选,可以说,在整个法兰西或是欧罗巴,唯独王后不能出轨。
  但特蕾莎还是西班牙公主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无论是容貌,还是天赋都无法与他人相比,更不用说那些被精心挑选出来的王室夫人待选,只是不管是哪一个,奥尔良公爵推荐的,还是孔蒂亲王,又或是王太后,都不如她面前的这位女士……更具威胁性。
  路易十四并不是一个好色之徒,他亲政二十年,也只有一位公开的,两位不公开的王室夫人,比起海对面那位“快乐王”查理二世(他的十四个私生子可不都是一个母亲生的),这位国王堪称清心寡欲——这三个国王的爱人王后都见过,玛利·曼奇尼有着一张圆脸和可爱的小下巴,蓬松的深色卷发,玫瑰色的面颊和嘴唇,这让她即便到了儿子都快成年的年纪,看上去依然像是一个未婚的少女;甚至没有姓氏的米莱狄夫人,她有着一种引人堕落的妖艳与肆意,就像是你时常能够在黑暗的街角看到的流莺,或是凶恶的母狼,唆使都会扑倒你身上;拉瓦利埃尔夫人呢,虽然她偏向于男性的面孔并不符合法兰西人对美貌的认可,但谁也无法否认她的秀发美如流瀑,而且总是带着一种引人垂怜的气质,而且国王也曾经和王后谈起过,拉瓦利埃尔夫人的容颜有着别具一格的特殊魅力。
  而这位蒙特斯潘侯爵夫人,她的美……充满了危险,令人一看不是生出怜悯或是征服的欲望——反而会在畏惧中选择退缩与逃避,但同时,他们也会被那美艳且毫无缺憾的面孔,身姿与声音攫住,不仅无法按照理智的呼喊逃脱,还会被炽热的触手拖入泥沼。
  幸而王后身边总有教士——以拉略的教士,他见过这样的情景,也有抵抗的能力,他上前一步,伸出了十字架,做出了一个威胁的手势,蒙特斯潘夫人微微一笑,缓缓起身,后退一步,于是缠绕,或者说覆盖在人们身上的那种古怪氛围就消失了。
  王后触摸了一下自己手腕上的玫瑰念珠,刚才的那种感觉并不令人感到舒服,简直就像是在夏天走进了玻璃花房里,潮湿而又闷热的空气无所不在,衣料紧紧地缠裹住手臂和双脚,你就像是在一头怪兽的胃囊里行走,她虽然是个温和的人,视线中也不免带上了一份责备。
  “我想我必须恳求您的宽恕,王后陛下。”蒙特斯潘夫人说,一边又屈了屈膝。
  “我现在要怀疑你是否确实想要获得王室夫人的职位,”王后的眼神转为审视:“大郡主(蒙庞西埃女公爵)可以说是竭尽所能地想我推荐了您,但您却做出了这样轻率而又鲁莽的行为。”
  “什么样的行为?”蒙特斯潘夫人毫不迟疑地反问道。
  “我身边的教士应该能够回答您。”王后说,如果蒙特斯潘夫人的两个父亲,不是御医维萨里,不是莫特玛尔公爵——这两位正受到国王重用的大臣,王后根本不会和她纠缠。
  “如果您是说您方才被一种古怪的力量冒犯了,”蒙特斯潘夫人说:“那正是我需要让您知道的。”
  王后看了看身边的教士,他轻轻摆了摆手,王后看向女官和侍女:“你们可以退下了。”今天她当然不会带上那些有意成为王室夫人的贵女,这里都是她的心腹,她们离开之后,王后身边就只有两名教士,两名以侍女之名陪伴在王后身侧的女巫——这里没有其他人的话,他们是完全可以对付得了一个——
  “觉醒者的后裔。”侍女说。
  “绝对不可以。”教士说:“她绝对不能成为王室夫人,王后陛下,不能让她到国王身边去。”
  “那么我应该到谁身边去?”蒙特斯潘夫人立刻道:“谁能比国王陛下更有资格拥有我?”
  “您的丈夫,也许?”王后身边的另一个侍女立即说道,“按照里世界的法律……”
  “觉醒者不应侍奉凡俗之人,”蒙特斯潘夫人说道:“可惜这个戒律早就成了一纸空文,因为我的母亲正是莫特玛尔公爵夫人,如何?你们不敢对国王宠信的臣子指手画脚,却敢插手国王的私事?”
  “莫特玛尔公爵只是一个臣子,”教士说:“而陛下是法兰西的陛下。”
  “正因为陛下是法兰西的陛下,您们应该将最好的东西奉在他的面前,”蒙特斯潘夫人说:“而且我只是觉醒者的后裔。”
  “那么我们或许更应该将一个觉醒者带到国王陛下面前。”侍女说。
  “有人可以告诉我,什么是觉醒者吗?”王后忍不住问道。
  “这要说到里世界的一些疯子,”教士先于女巫开了口,很明显,他的话语中有着几分轻蔑:“他们或是为了悠长的寿命,或是为了迷惑他人的魅力,又或只是为了追寻魔法的奥妙,就和一些魔法生物或是魔鬼成了夫妻,他们的后代会继承一些非人的特质——但后来他们发现这并不能给他们带来想要的东西,而且随着巫师大规模地迁入里世界,与魔法生物的关系也变得紧张起来,这样的人就逐渐少了,但他们的家族中,偶尔会出现返祖之人,他们隔代继承了魔法生物的能力,您要知道,能够被巫师们选中的魔法生物一般都有很强的能力。”
  王后急速地看向蒙特斯潘夫人:“那么她是……”
  “水妖,或是塞壬。”教士说。
  “您怎么敢!”王后气恼地喊道,对她现在的身份来说,这样高声说话十分失礼,但她即便不如国王学识渊博,也看过以水妖诱惑许拉斯,以及奥德修斯的船只抵抗塞壬诱惑为题材的绘画作品,一想到蒙庞西埃女公爵竟然将这样一个人推荐到她这里,让她呈给国王,她就一阵阵的眼前发黑。
  “那里有不够锐利的刀剑,那里有不够灼热的火焰?”蒙特斯潘夫人毫不退缩地回答道:“只看它们掌握在谁手里,您难道认为,能够在三年里连续征服了整个低地地区的国王,却要畏惧一个小小的觉醒者后裔吗?”
  “我不可能将一个这样危险的存在留在宫廷里。”王后说。
  “哪怕您的陛下已经这么做了?”蒙特斯潘夫人反问道:“只可惜那两个终究还是一对儿简直让人无话可说的蠢货!”
  “我恳请您到这里来,”蒙特斯潘夫人继续说道:“并不是想用哀求和动听的言语来打动您的,王后陛下,我只请您做一个使者,将我的礼物带给国王,他会知道谁才是最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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