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乃路易十四(校对)第12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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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并不这么认为,”王后坚持说,但她还在这里,就表明她已经在动摇了:“您是那样的危险。”
  “不比我的母亲危险,莫特玛尔公爵依然侍奉着国王。”蒙特斯潘夫人说道:“我无意隐瞒我的特殊,不是在威胁您,而是如那些贵女一般,让您,让国王选中我。”
  “您这样说令我迷惑。”
  “您很快就知道我并非满口虚言。”蒙特斯潘夫人说,而后向王后展示三件东西,它们分别是一个黄铜信筒,一小瓶亮晶晶的粉末,还有一把象牙钥匙。
  “王后陛下,我曾经读过《圣经·旧约·以斯帖记》。”(注释1)
  “我也读过,夫人,那是一位贞洁而又聪慧的圣女。”
  “那么您就应该知道,我最喜爱的是她在每次觐见国王的时候,都会为国王带去礼物。”
  “向国王索要礼物的人很多,但向国王奉上礼物的人却很少。”
  “是的,所以这就是我奉献给国王的礼物,也许您不明白,但没关系,请容许我一样样地对您说,它们正是我用独属于我的武器得到的。”蒙特斯潘夫人说。“首先是两封信,您可以打开看看,不过我可以先告诉您,它们都是窃取自波兰大贵族的信件,一封是回复给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利奥波德一世的。”说到这里,夫人略微停顿了一下,王后虽然惊讶于一个女巫竟然会涉及到凡人的政治行为中去,但还是点了点头:“他们可以听。”
  “波兰国王米哈尔·科里布特·维什涅维茨基没多少时间可活了,”蒙特斯潘夫人有些粗鲁地说道:“利奥波德一世正预备与波兰贵族一起扶持洛林公爵为波兰国王,当然,不是那个高高兴兴从洛林搬到巴黎的洛林公爵,而是原先洛林公爵兄长的长子。”
  这句话顿时让王后神色凝重,洛林是路易亲政之后收回的第一处领地,洛林公爵在几年前去世,作为他奉还领地的回报,直到他去世,洛林的税赋完全地属于他,供他在巴黎或是凡尔赛随心所欲地挥霍,还有被国王整修一新的黎塞留宅,他是仅次于王室成员第一个用上浴室与卫生设备的贵人。
  但相对的,被自己的弟弟篡夺了继承人的位置,爵位与领地,又在夺回领地的战争中,因为路易十四的介入而失败,最终怀恨死去的,真正的洛林公爵可不会对国王陛下有什么好观感,他的长子更是没有放弃过夺回洛林的念头,这十几年他一直在哈布斯堡的庇护下成长,虽然无法撼动路易的统治,但这个敌人就像是隐藏在泥沼里的毒蛇那样令人作呕——奥尔良公爵在洛林遇到的瘟疫也许就有他的手笔,而那时候他的年岁也不是很大。
  现在他可能有二十岁了,正是身体强壮,意志坚定,而且野心勃勃的年龄,一想起波兰贵族们热爱推选一个外国人做国王的传统,有利奥波德一世支持,成为波兰国王也不是不可能,波兰-立陶宛虽然与法兰西间隔着一个神圣罗马帝国,却与瑞典比邻,作为瑞典的盟友,路易对此不管不顾根本不可能,而且这个敌人,若不是蒙特斯潘夫人的警告,也许要等到尘埃落定,路易才能知道自己又多了这么一个危险的敌人。
  “第二封信呢?”王后问。
  “第二封信是另外几位贵族们的提议,”蒙特斯潘夫人说:“他们有意让孔代亲王成为波兰国王。”
  “您说的孔代亲王,就是我们认为的那个孔代亲王吗?”教士不禁插进来问道。
  “是的。”
  “我多么希望得到一个否定的回答。”王后喃喃道,要知道,人们一直都在讨论,什么时候国王才会把孔代亲王投入监牢,不说孔代亲王在两次投石党运动中的暧昧态度,单单第二次,他的弟弟孔蒂亲王确实明明白白地宣布,要让自己的兄长成为摄政国王——距离登上王位也只有最后一步了——在敦刻尔克战役后,路易不但宽恕了被擒的孔代亲王,还让他继续为他率军作战,已经有人说国王简直如同圣人般的仁慈了。
  事实上,在对佛兰德尔与荷兰的战阵中,也有人劝说孔代亲王放弃军权,退回巴黎或是他的城堡尚第伊,但孔代亲王没有答应,他在两次战争中获得了莫大的功勋,不怪人们都在担心国王会觉得受到了威胁,毕竟路易十四自称太阳王,天空中怎么能有两枚太阳呢?
  这个消息,简直比上一个消息还要糟糕一点。
  没人能否认,孔代亲王作为一个能征善战的将军,可要比籍籍无名的小洛林先生可怕的多了。
  ……
  注释1:以斯帖是《圣经·旧约·以斯帖记》中的女主角,是公元前五世纪中期的古代波斯的王后,她是一名美丽善良的犹太女英雄,她为了挽救在波斯境内的犹太人的性命,运用自己的智慧,在当时波斯王的面前揭露了波斯宰相哈曼的阴谋,使得哈曼获得被绞死的下场(注:这个绞刑架是哈曼为阴谋绞死以斯帖的养父而制造的。),粉碎了哈曼阴谋消灭波斯境内犹太人的罪恶计划。
  在传说中,以斯帖原先只是诸多妃子中的一个,但与其他妃子不同,每次侍奉国王她都会带去一份礼物,而不是向国王索取礼物,因此引起了国王的注意。蒙特斯潘夫人所说的就出自于此。
第二百五十八章
蒙特斯潘夫人的价值
  这两封信事实上并无任何值得深究或是利用的地方,一定要说,那就是给路易十四陛下的一个提醒,无论是小洛林先生还是孔代亲王,一旦成为波兰国王都会造成法兰西内部的动荡不安,但要让路易立刻干涉,阻止孔代亲王或是小洛林先生被选为波兰国王,暂且不论是否能够成功,小洛林先生也就算了,孔代亲王是否会为唾手可得的王位而对路易心生怨恨呢?这完全是有可能的。
  现在这两封信就放在路易十四面前,路易身边只有邦唐与王弟菲利普,这两个人是绝对不会背叛他的,国王信任他们就像是信任自己的双手,菲利普有些沮丧,因为这是他的过失。虽然路易安慰他说,首先约翰二世被废黜正是68年的时候,他们当时正在佛兰德尔打仗,奥尔良公爵无暇顾及波兰内部事务也很正常,而且紧接着被推举上位的米哈尔出身维什涅维茨基公爵家族,他的父亲是个能征善战的骁勇之人,他上位以来也没不曾犯过任何错误,正值壮年,为人谨慎,谁能想到波兰的贵族们竟然又升起了更换国王人选的念头呢,从69年到72年,不过短短三年时光而已。
  也许看到这里,有很多人会觉得无法理解——但大家应该都还记得,法兰西的国王们曾经不止一次地骄傲地宣称,他们的王位侍从血脉中得来,而不是凭借着口舌与贿赂得来,像是路易十四最大的敌人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利奥波德一世,就是被选帝侯们推举出来的皇帝,而非只因为他的父亲是皇帝。
  而且除了继承方式的不同之外,选帝侯也不如字面意义上所言,只是一个选举皇帝的诸侯,他们分别世系着神圣罗马帝国的各个职位,而且这个职位是皇帝无法剥夺的——因为皇帝原先也只是他们之中的一个,这些职位甚至如国王的王冠,教皇的钥匙那样体现在他们的家族纹章上,像是担任帝国大元帅一职的萨克森选候,他的纹章上有着长剑的图案;担任试酒官的波西米亚国王纹章上是帝国皇冠,负责掌管国玺的美因茨大主教的纹章是一枚印章……等等,这些图案不但体现了选帝侯们的威严,也表明了他们的权力——他们不是皇帝的臣属,而是与皇帝分享王权的“兄弟”,他们与皇帝一起成为神圣罗马帝国的统治阶级,当他们与皇帝坐在一起的时候,人们会说,坐于王权之中,而非屈于王权之下,也就是这个意思了。
  所以在法学与神学上,掌握着整个国家的法兰西国王与仅掌握着一部分王权的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地位平等。
  但波兰的君主选举制度又与神圣罗马帝国的不同。如果说神圣罗马帝国的选帝侯制度为这个帝国延续了数百年的寿命,那么波兰的君主选举制度就是毁灭了这个曾经强大过的国家的罪魁祸首。
  最初的时候,波兰也如欧罗巴的其他地方那样,由许多部落联盟组成,到了十世纪中期,皮亚斯特家族的首领建立了早期的封建国家,皮亚斯特王朝约在百年后统一了波兰地区,从此波兰地区的民众得以从连绵不断的战争中解脱,平静地度过了三百年后,波兰国王波列斯瓦夫三世做了一个公平而又愚蠢的决定,那就是将国土一分为四,交给四个儿子,可以想象的,战火重燃,二十多年后,瓦迪斯瓦夫一世才再一次地统一了波兰,但祸患的根苗已经埋下。
  与狡猾的法兰西国王借与英国的战争不断地从诸侯手中收回权力与领地不同,瓦迪斯瓦夫一世的敌人是与自己地位相等的兄弟,因此需要贵族们的帮助与支持,所以在二十多年的内战中,国王不得不一次次地做出退让,之后的国王也没能夺回,1505年的时候,国王没有贵族议会的同意,不被允许制定颁布法律。
  真正的乱象始于1569年,亚盖隆王朝的最后一位国王齐格蒙特二世创立了君主选举制度,虽然他的初衷是为了维持波兰的君主制度,但他在72年死去,瓦卢瓦的亨里克三世虽然被推举为波兰国王,但因为处处受到贵族的掣肘,74年就回到法国,成了法兰西国王亨利三世。之后就是连续三年的空位期,在这三年里,诸侯们争相率先增强自己的势力而置国家于不顾,直到与亚盖隆的女性后裔缔结婚约的斯特凡一世被推举为国王,波兰内部的动荡才逐渐平息下来,作为特兰西瓦尼亚君主的斯特凡一世是个果断而又强硬的结婚住,他若不是在位十年,而是在位二十年或许三十年,波兰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可惜的是这位君王在1586年去世,接过王权的就是我们所熟悉的约翰二世所在的瓦萨王朝,这个王朝的第一个君主来自于瑞典,虽然不久之后他的瑞典王位就被废黜了,当然,就和他的后代一样,他不是一个锐意进取的好国王——而且他虽然不再是瑞典国王,但他的政策与行为都无限制地偏向于瑞典,波兰贵族议会当然不会坐视这样的情况发生,瑞典和波兰之间的战争由此不可避免,无需多说,有着一个心怀他国的国王,四分五裂的议会与各具心思的诸侯,波兰根本无法与它的敌人们对抗——1648年到67年的“大洪水”时期里,波兰不但被瑞典切割去了一大块国土,更是被迫放弃了对普鲁士公国的君主权,哥萨克起义让他们失去了对乌克兰的控制……事实上,茨密希亲王阿蒙对约翰二世的抱怨有些过于偏激了,因为波兰的衰败可不是从约翰二世的统治时开始的,只能说,从波兰贵族们为了保证手中的权力而有意选择外国人做国王的时候,波兰的混乱与衰败就不可避免。
  “波兰与瑞典的战争中,波兰并非没有得到过胜利,只是他们内部的倾轧与争斗,最终还是让这些用士兵们的血肉与痛苦换来的胜利化作了泡影。”路易说,他有意从瑞典国王卡尔十一世那里交换的利沃尼亚地区就是在那次战争中瑞典从波兰那里夺取的,即便那场战争后期波兰获得了一次巨大的胜利,他们也没能在谈判中将被侵占的领地争取回来。
  “但如果,我是说如果,”菲利普斟酌着说:“若是小洛林先生成为了波兰国王……”
  “这会直接影响到我们与瑞典之间的关系。”路易说,如果小洛林先生不曾放弃对洛林的追索,以及对路易十四的仇恨,那么他很有可能在利奥波德一世的煽动下攻击瑞典,别说瑞典与波兰原先就是敌人,瑞典贵族们一定会将这个罪过转嫁到法兰西身上,这样,法兰西与瑞典的同盟不可避免地会被动摇,有时候并不是有着共同的敌人就是朋友——除非法兰西能够支持瑞典对波兰作战,但连续两场战争之后,法兰西最重要的任务是吞没佛兰德尔与半个荷兰,而不是参与到另一场对法国没有多少好处的战争中。
  波兰与法兰西之间间隔着神圣罗马帝国,对法兰西来说,猎物虽然肥美,但根本没有办法吃到嘴里,而且神圣罗马帝国,普鲁士与俄罗斯对波兰可谓虎视眈眈,在荷兰的事情上他们已经吃了亏,又怎么容许法国将手插到波兰?
  “但也不能是孔代。”菲利普说,他在不笑,神色冷酷的时候竟然与路易十分相像,“孔代曾经是个叛贼。”
  “我已经宽恕他了。”路易说。随后他看到菲利普露出了惊愕的神情:“上帝,”他喊道:“您不是在考虑这个可能性吧,不不不,怎么可以是孔代呢?”
  “为什么不能是孔代呢?”路易反问到:“无论他之前犯过怎样的错误,别忘了,弟弟,他与我们同出一脉。”
  “正因为如此,才更可恶。”菲利普说:“我认为他最好的结局莫过于回到尚第伊或是孔代,又或是领地中的任何一个地方,平静地度过最后的日子,或者说,即便您将他投入巴士底,也不会有人认为您太过分——他现在的功绩,也不过是偿还了之前的罪过罢了。只要您不处死他,剥夺他的领地,您就没有任何可以被指责的地方。”
  “但自从我知道波兰贵族们有这种想法,”路易说:“我就只在想,波旁家族是否可以在另外一个国家传承自己的血脉……”
  “这真是一个大胆的想法,陛下。”邦唐在一边说,虽然他只是国王的第一侍从,但国王对他从无隐瞒,他倒要比任何一个臣子或是贵族看得多,看得远,“但您必须考虑到,孔代亲王已经五十一岁了,而他若是成为波兰国王,所要面对的是一群贪婪而又奸猾的贵族,一群外国人,甚至可以说是敌人,他在那里孤立无援。”
  “我相信孔代并非懦弱之人,”路易说:“而他正需要面对敌人,而非亲眷与国王。”
  “只要他别认为您是有意驱逐他,”菲利普说,他飞快地想到了另一个问题:“还有瑞典,一旦波兰成为波旁的领地,那么瑞典也许会觉得受到了威胁。”
  “在大洪水时期瑞典没有继续对波兰作战,是因为瑞典最为关注的还是丹麦,”路易往后一靠:“让瑞典人去对付丹麦吧,这才是他们最大的渴求——毕竟比起波兰,挪威距离瑞典可要近多了。”
  “那么您是否会保留孔代亲王在法兰西的领地?”邦唐问。
  “这就是我要和孔代交易的,”路易说:“看看他是否愿意用自己的领地和城堡换取一个王国。”如果孔代愿意,那么路易在波兰事务上付出的心力与真金白银,最起码的不至于蚀本。
  “若是如此,对他来说这是孤注一掷。”邦唐说。
  “就看一个王位对他的诱惑力有多大了。”路易说。
  这件事情就此告一段落,国王拿起那个装满了白色粉末的小瓶子,将里面的东西倾倒在桌子上,在烛光的照耀下,它们闪耀着细碎的光芒。
  “这是盐?”菲利普问道,但他随即觉得不会是那么普通的东西。
  “是钻石粉末。”路易说,“到我身边来,弟弟。”
  菲利普微微一顿,从善如流地从国王对面的椅子上挪到了国王身边的坐凳上,“这件事情与你有关,菲利普。”路易说,即便之前,他在说着波兰与孔代的时候,他的神色也没那样阴郁——菲利普动了动:“说吧,兄长,”他握紧了拳头:“我没什么需要被隐瞒的,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并不是那种事情。”路易说:“这瓶粉末是要被投入你的妻子,奥尔良公爵夫人的饭菜里的。”
  菲利普一下子睁大了眼睛,当然,他心里最坏的猜测就是有人想要用它来威胁自己兄长的性命,并且将这件恶事诬陷到他身上,但他确实没想到这是针对他的妻子,奥尔良公爵夫人的。
  “但为什么?”菲利普说:“我知道有人不喜欢亨利埃塔,但他们还不至于杀了她。”
  “那些不希望看到英法联盟的人就会。”路易说,最开始的时候他也感到惊讶,虽然亨利埃塔在他的安排下作了一个秘密使者,但要说到英法联盟,就算没有她,也有其他使者,亨利埃塔是一个链接,还不至于左右盟约,“也许只是一个尝试。”路易喃喃道:“对那些人来说,哪怕是最微小的一个缺口……”
  “不过主使人并不是我们以为的那些人,”路易说,蒙特斯潘夫人当然不可能就送上一件凶器了事:“想要夺走亨利埃塔性命的人,菲利普,是她的兄长。”
  “查理二世?”
  “不,约克公爵。”
  路易叹息了一声:“约克公爵知道了,亨利埃塔之前在伦敦的时候,不但设法促成了英法联盟,还劝说查理二世利用巫术,让王后诞育了一个继承人,以及……诱骗约克公爵娶了一个天主教教徒的女儿,令他失去了新教教徒的支持,彻底失去了染指王位的可能。”
  “但这不是约克公爵自己的选择吗?”菲利普气恼地说,约克公爵的薄情寡义可是出了名的。
  “对他来说可不是,”路易说:“他现在被秘密拘押在巴士底,这是他的供词。”
第二百五十九章
蒙特斯潘夫人的价值(2)
  “我不爱您。”蒙特斯潘夫人坦然地说。
  “我想您也不需要爱情。”这是她说的第二句话:“或者说,爱情只会给您带来数之不尽的麻烦。”
  “是什么让您胆敢如此揣测一个国王的心?”奥尔良公爵不善地问道,虽然这个女人可以说是救了他妻子的命,但她这种咄咄逼人的态度,尤其是在国王面前,着实令他不满。
  “我的母亲,还有我的父亲。我的两个父亲。”蒙特斯潘夫人巧笑倩兮地说道,她的视线留在国王的脸上,不得不承认,路易十四面容俊美,身材颀长,虽然年过三十,但依然如同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那样强壮有力,二十年的亲政生涯让他威严无比——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年少的国王还有的青涩感已经完全不见了,这是蒙特斯潘夫人在之前的任何男性身上都看不到的,这是本身的优秀、外在的权威,内里的信心共同打造出来的璀璨存在,他称自己为太阳王,绝不会有人觉得名不副实,只会觉得这个称号与本人真是相得益彰。
  “您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吧,那时候您还是一个少年,我还是一个孩子,但我已经懂得爱情只是一剂毫无效用的麻醉剂,它确实会令人兴奋,令人喜悦,让人觉得自己无所不能,但压片和酒精一样可以做到,而且后者低廉,前者昂贵,尤其是,它产生的麻痹效用会让人不知不觉付出太多他们无法承担的代价,在狂欢之后的清醒时刻,带给他们无穷无尽的懊悔。”
  “我的父亲维萨里如此,我的监护人莫特玛尔公爵也是如此,”蒙特斯潘夫人继续说道:“别说他们依然保有对我母亲的爱,陛下,那不是爱,那是魔物的血脉在他们的身上发挥效用,我知道我不应该轻蔑他们,因为我从中得到好处,我也没有怜悯他们的资格,因为没有他们,我也只是一个卑微的奴隶。”她睁大了眼睛,“但这让我怎么能够相信他们呢?我是绝对不会相信他们,相信爱情的,我在修道院里长大,但看到的爱情并不少于那些在宫廷里的,特别是修道院里的爱情,它们艰难地萌发,在阴影里成长,它们应该比那些寻常的爱情更坚韧,但任何东西,钱财、权势、甚至只是食物和水,都能够轻而易举地摧毁他们,就像是我的父亲和母亲曾经被摧毁的那些,也像是我和我的丈夫。”
  “如果我没看错,”奥尔良公爵无法忍耐地说道:“我看到您身上穿着黑色的丧服。”
  “哦,那是我的一个测试。”蒙特斯潘夫人温柔地回答到:“我的继父并不希望有除了他之外的人夺去母亲的目光,所以我和我的妹妹是在修道院里长大的,我并不想要责怪任何人,我们在那里受到了很好的教育,当我成年,回到莫特玛尔公爵的城堡时,公爵告诉我,他会为我选择一个夫婿,虽然我希望能够进入宫廷,我母亲的想法与我们都不同——她认为我应该得到一份爱情,属于丈夫的爱情。”
  “蒙特斯潘侯爵不爱您吗?”路易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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