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乃路易十四(校对)第214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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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易点点头:“我很愿意听您说话,甚至只有我们两个,先生,我们可以到巨石阵去走走。”
  提奥德里克不再劝说国王留在房间里,说真的,作为一个血族,他也不那么愿意留在教士与巫师的包围中,他轻轻地落在国王面前,提起巨大的斗篷,覆盖在他身上,伴随着烟雾与轻柔的噼啪声,一群毛茸茸,圆头圆脑的小蝙蝠裹挟着路易飞了起来,他们穿过了窗户,升上高空,雾气在他们身边流淌,上方是银白色的月亮与暗蓝色的天空。
  徒步行走需要三个小时,骑马也需要两刻钟的路程在血族亲王的速度前不值一提,仿佛瞬息之间,他们就抵达了巨石阵所在的地方,巨石阵并不如人们所以为的,一块块的巨石矗立在一个地方,它们就像是一支庞大的军队,向着北方整齐地列阵延伸。
  “我们现在在莱芒尼石阵,往北去是卡尔马利石阵,之后是凯尔斯堪石阵。”从蝙蝠重新化作人形的提奥德里克说。
  路易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肩膀,能够在空中飞行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事情,但血族除非刚饮了血,不然身体是没有温度的,他们化身的蝙蝠也是如此,加上高空的寒意,国王就更冷了,不过提奥德里克立刻将一件黑色的斗篷盖在他身上。
  “巫师的作品。”提奥德里克说。
  “我也有一件,”路易说:“玛利送给我的。”
  提奥德里克没有说话,他们两个静静地沿着矗立在黑暗中的石柱向前走去,难怪人们会将它们联想成披裹着盔甲的士兵,沉默,威严,高大,每一个特征都与人们想象中的强壮武士相似,除掉被附近的人们拖走与风雨侵蚀下损毁的部分,可以清晰地看出,这些石柱都是有规律地排列着的。
  “两根对称矗立的石柱是指引与限制走向的廊道,三根石柱组成的则是门,门有时候会延长到三百尺到五百尺——直到终点的圆形祭台,祭台后是墓室。”路易说,人们对巨石阵有着很多猜测,圣迹、天文台、祭祀场所等等——都对,这是巫师们留下的痕迹,那时候巫师们还是受人尊崇的祭司或是萨满,他们驱用奴隶与法术建造了这座伟大的奇迹之城,留下的痕迹可以回溯到公元前三千年,“这也是玛利告诉我的,”路易说:“看着这些,提奥德里克,我真奇怪巫师是如何沦落至此的。”
  “就算是神明也无法撼动命运。”提奥德里克说:“从公元后,魔法就在消退,先是神明,而后是魔怪——我是说如同阿尔戈斯或是许德拉这样的,然后是巨龙,巫师,血族与狼人能够成为黑暗中的主宰,也不过是短短几百年里的事情,但若是卜算将来,也许人类终究将会取代或是战胜一切。”
  路易看向这位亲王的神情十分温和,他和提奥德里克从一开始的时候就很亲近,就是因为提奥德里克虽然是个吸血鬼,但他的思想依然十分靠近人类,他也曾是个国王,知道做一个国王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又能得到怎样的权利与荣耀。
  “但我要说的是……”提奥德里克说,此时他正走在一座格外高大的石柱下,这个石柱的高度可能超过了十五尺,以至于月光根本无法照在他的身上,只有一双赤红色的眼睛犹如壁炉中的余烬在闪闪发光,路易停顿了一下,“请说。”
  “首先我要告诉你的是,路易,这桩刺杀确实与血族有关。”提奥德里克说。
  “我也已经猜到了,我只在里世界与表世界都树敌良多,但我身边同样有着里世界的力量予以抵抗与庇护,如果里世界的力量真的大到可以随时随意地处置一个国王,里世界早就成为表世界的主宰了。”路易将手放在冰冷的石块上,“风吹雨打并不能摧毁石柱,至多让它表面斑驳或是光滑,但如果有植物的种子落在缝隙里面,它们生长的力量就能切开石块,路易手下按着的这块石头就是如此,它有一大块皮肤摇摇欲坠,就因为里面长出了一根不知名的藤曼。他们一定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他说:“可能有多方面施力,我是这么猜测的,看来我引起了很多人的不安。”
  “是我首先破坏了规则,”提奥德里克说:“所以作为梵卓的家长,我不能在议会上提出控诉。”
  “血族也有议会?”
  “存在的时间并不长,”提奥德里克说:“我们一直犹豫不决,是否要按照人类的规则与法律要求我们的族人。”
  “无有规矩,不成方圆。”路易说:“哪怕是血族,你们的数量并不少,而且遍及每个大城市,不,应该说,只要有人类的地方,就有你们的踪迹,而且你们之中还有不少人与人类聚居在一起吧。”
  “那么您也许知道,在议会中十三氏族只有七个氏族属于隐宴派系,另外有四个氏族属于中立派系,两个属于魔宴派系。可就算是前两者,他们对待人类……”提奥德里克卡了一下,他看着路易,神色严肃,显然并不准备说出那句过于令人不悦的真话。
  “将人类视作牲畜。”路易说:“你们甚至要比巫师更加高人一等,提奥德里克,因为巫师就算会猎取凡人做还魂尸,他们也知道自己在驭使人类,但血族,无法得到你们青睐的人类就是餐盘上的食物,人类不会和牛羊说话,将它们视作同类,你们也不会。”
  “您曾经在巴黎驱逐了诺菲勒,”提奥德里克说:“这可以说是掠过了血族的底线,在议会中血族议员们争论不休——诺菲勒虽然对我们来说也如同动物一般,但他们也是血族,尤其是他们虽然在议会中没有席位,却也请求了一些议员为他们发声——他们要求报复。”梵卓的亲王向前走了一步,走出黑暗,暴露在月光下:“但也有一部分议员认为,您并非针对诺菲勒,而是清除贫民区与废弃管道后造成了诺菲勒族人无处藏身,您没有让教士来围剿他们,而且最初的时候,是他们先对您不利——所以如此种种,议会的决定是不参与您与诺菲勒之间的事情,当然,因为您之后有了巫师和裁判所,诺菲勒所能做的也只有重新隐匿起来。”
  “那么什么让您认为,我这次会踩踏您们的底线呢?”
  “我看到了您是如何收服加约拉的,”提奥德里克说:“请不要对我说谎,陛下,您有想要侵吞里世界——更多的里世界与里世界的力量,也包括了血族,是不是呢?”他没有等待路易给出回答:“您当然会这么做,您是一个贪婪的人,不将所有的东西握在手里就没法安心,利沃尼亚……”
  “这是我应允了阿蒙殿下的。”路易说。
  “是啊,这是您应允了他的,但陛下,阿蒙和我都清楚,您给了一个过高的价钱,您在与一个疯癫的魔鬼谈交易,阿蒙再堕落,他也还是一个血族,又是茨密希的家长,您怎么会认为他会和以拉略那样为您所用?您没有什么东西可给他,凡俗的权利对他来说一文不值,而若是让其他家长知道您的想法,无论是秘宴还是魔宴成员,又或是中立成员,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地让您永远地消失。”
  提奥德里克上前一步,他的身影几乎完全笼住了国王,阴冷的气息迎面而来,他盯着路易,路易发现自己完全没办法挪动身体。
  “看到了吧,感觉到了吧,陛下,您在凡人中至高无上,但在血族面前,您也只是一顿美餐,我们不介入表世界,隐身匿迹,并不代表我们拿您无可奈何。这次谋刺可能就是一次警告,您很幸运,有着一个坚贞并且顽强的爱人,又或许您有其他的办法,但我们有十三个氏族。您不会每次都这样幸运的。”
  路易轻轻地叹了口气:“如果您坚持,我会考虑的。”
  提奥德里克盯着他看了一会:“这个您留下,”他说,“鉴于您之前遇到了那样危险的事情。”他一伸手,一只蓝灰色的猫仔就被放在了路易的怀里,它不安地叫着,丝毫没有提奥德里克的沉稳,“事实上有件事情我一直想问您,”路易喃喃道:“您的化身为什么是只猫仔?”
  提奥德里克亲王是梵卓的家长,他的化身或是毒蛇或是别的野兽毫不出奇,但为什么会是一只猫仔?
  “血族的化身有雾气、蝙蝠和猫,”提奥德里克也有点无可奈何,“除了猫之外,我总不能让您身上缭绕着雾气或是趴着一只蝙蝠,至于它为什么那么小,陛下,再大一点就要和您身边的教士起冲突了。”
  “我只是一时好奇,”路易笑吟吟地将猫仔放到口袋里,“这样就很好,很便携,殿下。”
  提奥德里克显然还想说什么,但路易已经不是二十年前的少年国王了,他摇了摇头,后退了两步,“我送您回去吧。”他在阴影里重新化作蝙蝠群,将路易送回了房间,不然凭着路易凡人的双腿,他可能要走上好一阵子才能回到驻跸之处,一路上别的不说,这里可是对法国国王充满了敌意的布列塔尼,很难说会不会有什么巧合。
  路易目送着提奥德里克化作烟雾,被海风吹动着,飞上天空,消失在视野里,他放下了窗幔,走向床边的小圆桌,在摇动的烛光下掏出猫仔,然后是一只玩偶。
  猫仔呼呼大睡,就像是一团融化的油脂,又热又软——这种情形当然不对,始作俑者就是路易另一只口袋里的玩偶——它站起来,笑了两声,声音很小又细,但见过那位阿蒙先生的人一听就知道——不是说他的声音不优美,这种优美很容易令人联想起穿刺在荆棘上的夜莺,仿佛每一声都带着血和死亡。
  “好家伙,”玩偶,或者说附着在玩偶上的阿蒙说,“我就猜到提奥德里克肯定会来找你。”
  “梵卓和茨密希好像不是一个派系的吧。”路易解开斗篷,把它放在椅子上,“不过也没什么奇怪的,敌人总是比你的朋友更了解你。”
  “隐宴与魔宴也不能说是完全的敌人,我们只是,按照你们人类的话来说,就是理念不同。”阿蒙说——当然,谁也不信,“就像提奥德里克说的,我们也是血族,而且魔宴的思想比隐宴更激进,如果您真如提奥德里克所说的那样,想要将一切收入囊中,陛下,这恐怕很难,很难,就算您将该隐从地底下挖出来也不太可能。”
  “因为血族和巫师是不同的。”路易说。
  “是啊,巫师或有可能与凡人和谐共处,血族却没有那么可能,您应该是最清楚的,因为您是那种稍微遇到威胁,就要一力追究到底的人。”阿蒙玩偶歪在烛台上说,玩偶的玻璃眼珠在烛光下灰蒙蒙的一片,就像是提奥德里克所说,他应该分出了一部分雾气收缩在玩偶的体内:“提奥德里克担忧的就是这个,他知道您总是能知道您想要知道的,然后……”他打开双手:“猫就要打翻餐具架了。”
第三百九十六章
国王与两位血族亲王的谈话(下)
  “在这方面,您和提奥德里克殿下的观念一致。”路易说。
  “是啊,巫师或有可能与凡人和谐共处,血族却没有那么可能,您应该是最清楚的,因为您是那种稍微遇到威胁,就要一力追究到底的人。”阿蒙玩偶歪在烛台上说,玩偶的玻璃眼珠在烛光下灰蒙蒙的一片,就像是提奥德里克所说,他应该分出了一部分雾气收缩在玩偶的体内:“提奥德里克担忧的就是这个,他知道您能查到,然后……”他打开双手:“您一定会设法永远地,至少在您的生命中,消除这种威胁吧。但这和您曾经遇到过,来自于里世界的危险不同,陛下,他也是为了您好,您无法对抗我们的。”
  “我会,”路易仿佛没有看到玩偶陡然露出了邪恶笑容与小小的獠牙:“但阿蒙,难道这次十三个氏族都参与了此事吗?”
  玩偶有点惊讶地搔搔脸,虽然无论是陶瓷的偶人脸或是血族都不会觉得痒痒:“上次让我们这么干的是二代血族,我们的父母,您还没有这样的资格呢,陛下,我直接说吧,这次参与了谋刺的是末卡维和辛摩尔。但没有血族会站在您这边,无论是魔宴隐宴或是中立,您在人类中玩弄的权谋是无法撼动血族的。”
  “我并不需要谁站在我这边,”路易另外抽过一张椅子坐下:“您现在这个样子能喝酒吗?”
  “能,不过最好加点血。”阿蒙垂涎欲滴地说:“这应该不过分吧,陛下,就一杯,医生给您看病也要抽掉这点血呢。”
  “我身边没有那种蠢货。”路易说:“但我可以给你一点。”他拿来一瓶布列塔尼有名的气泡苹果酒,金黄色的酒液滴入鲜血后变成了漂亮的橙色:“多美啊,祝您健康,”阿蒙说:“陛下。”
  玩偶也只比杯子高一点,它直接跳进杯子里,低头大大地吸了一口:“您的血就像是一股汹涌的熔岩,”它说:“无论表面多么平静,坚硬,内里都是灼热并且充满毁灭性的。”
  “这是我一直压制着自己的结果,我想要成为一个好国王,为此我放弃了很多,更确切地说,从一开始我就站在原地,没有越过那根脆弱的细线。”路易也喝了一大口:“我不是那种失去了才会惋惜的人,但玛利的骤然离去还是让我感到疲惫与失望,阿蒙,您和提奥德里克先生也都是亲王,身居高位者,您应该能够理解……当我发现一条途径无法走通,或是走通的话需要耗费很多力气和心血的时候,我当然会放弃这条路径,改换另一种,现在看起来,也许是当初的我错了,有些人也许是生来不懂感恩的……不,也许他们懂,只是没有吃过苦药,就算是蜂蜜他们也不会觉得甜。”
  玩偶阿蒙唧唧笑了两声:“确实如此,陛下,凡人在您面前犹如蝼蚁,您当然可以随意使用天主赋予您的权利。”
  “您和提奥德里克都认为我会对牵涉进此事的血族动手吗?”
  “您是一个顽固的人,这点我很早之前就知道了。”
  “末卡维与辛摩尔,您说了这两个名字,”路易说:“我知道辛摩尔的祖地在牛津,末卡维的祖地在托莱多,是西班牙人和英国人和他们做了交易吗?”
  “是的,卡洛斯二世与查理二世许诺出去的都是领地与特权,”阿蒙说出了提奥德里克一直没有正面交付的讯息:“陛下,十三氏族各个都有祖地,但祖地几乎都属于各个氏族的家长,大部分血族后裔都会流散各方,您知道的,我们每天都需要进食,除非遇到了黑死病这样的状况,不然低等血族很快就会被人察觉不对——他们是没法进教堂,没法用银器,也畏惧阳光的,但有一种情况,陛下,如果他拥有贵族的姓氏与领地,那么他的异样就会被他的权势与身份掩盖。”
  “就像是曾经的伊丽莎白·巴托里。”路易说,血腥玛丽在历史上有两个来处,一个是英格兰女王玛丽一世,一个就是匈牙利的伊丽莎白·巴托里,路易在里世界的时候看过有关于她的记载,她是一个五代或是六代血族,在丈夫去世之前是个人类,在丈夫去世之后才被转化,她以为城堡雇佣女仆为名消耗了近千名少女(这还是有记录的前提下),被揭发后,因为姓氏与出身,也只是被囚禁在城堡自己的房间里——据说门窗都被砖石封住,如果她还是一个人类,一定会过得非常痛苦,但她是个血族,所以对她来说,也不过是舍弃了原本一些不那么重要的东西罢了。
  所以对血族来说,如果有一处封地,不但自己的食物来源可以轻而易举地解决,就连发展后裔也不再是难事——贵族老爷有着数之不尽的怪癖,人们总能谅解一二的,就连最麻烦的望弥撒以及其他圣事,也可以借口在城堡中的小礼拜堂中“完成”,而不是在众目睽睽下彻底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拥有领地的贵族还能收税,还能开设法庭,雇佣医生,豢养士兵与处刑人,他们的城堡是平民的禁地,不仅允许,就算是国王的士兵也不能入内。
  “但能让您和提奥德里克来警告我的,只有这两个家族的家长吧。”路易说。
  “他们有意为自己的直系后裔谋求一处封地。”玩偶阿蒙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听说他们在秘宴的会议上指责提奥德里克与您来往过密,以此来推托自己的罪责。”
  “他们难道不该以您和我的交易为例子吗?”路易说:“您可是得回了利沃尼亚。”
  “他们并不敢与茨密希做敌人。”阿蒙笑吟吟地说,然后他看到了国王揶揄的神色:“您还说血族不同于人类呢,”路易十四直言不讳地说:“殿下,您知道对我来说,血族是一种怎样的存在吗?我并不认为血族是魔鬼或是怪物,一定要说的,他们也只是从人类中超拔出的一种新生命罢了,您和提奥德里克都提醒我说,血族以人类为食物……”国王信手打开摆在圆桌上的一只小匣子,“人类难道就不曾将同类当做食物了么?你们只是摄取血液,我们吃得还要复杂一些呢,从油垢到皮肤,从脂肪到大脑,从骨头到内脏,我们不但吃,还吃得精细,吃得科学,吃得正规呢。”
  “看来提奥德里克担心的没错,”阿蒙哀鸣了一声,“您是决心要与我们作对的了。”
  “怎么会,”路易摇摇头,“难道您们不需要秩序吗?”
  “血族有自己的律法,”玩偶阿蒙从酒杯里跳出来,奇迹般的周身没有一点水渍,它的玻璃眼珠小得就像是两点豆子,却流动着邪恶的晶莹光泽:“而且对秘宴来说,他们的律法已经相当完整,他们连看也不会看您一眼,也不会听您说一个字,如果您胆敢威胁到他们,您别以为他们会如诺菲勒那样逆来顺受。”
  “现在法国有两千万人口,”路易突然说:“以后还会更多。”
  “羔羊再多有什么用。”
  “羊也会吃血肉的。”路易说:“您们为什么会需要封地呢,几百年前您们并不需要——因为人类在发展,在开拓,您们转化的新生儿希望依然保有原先的惬意生活,任何一个血族也能找到一处人迹罕至的地方隐居,可现在不行啦,到处都是人类,他们无处不在,也更加强大了,就像是巫师那样,您们的优势正在变得微弱。”
  “但至少在你还是一个凡人的时候,路易。”玩偶阿蒙说:“你会为你的狂妄付出代价的。”
  “我如何难道很重要吗,也许我死了,法兰西会动荡一阵子,但人类还是会继续往前。”路易握住了杯子:“我不明白你们在不满些什么,我正在谋求巫师,血族甚至所有的里世界居民共存的将来。”
  如果说原先玩偶阿蒙确实在有意夸大恫吓,现在倒是真的……他的情绪已经复杂到快要让这具玩偶身体爆裂了:“难道你还能让我们改变食谱,或是像亚伯献祭上帝那样向血族献祭人类的头生子与独生子吗?”
  “您们需要的只是血液而已,”路易说:“并不是生命。”
  玩偶阿蒙微微睁大眼睛,要说血族只需要摄取大约一杯到三杯血液就足够了,但为了避免留下痕迹,他们一般都会在用餐完毕后将猎物杀死,“你是说放血吗?”它想起了一个可能,但:“我们不能摄取死血。”凝固的血液会让血族衰弱甚至死亡。
  “医学在发展。”路易说,阿蒙甚至不知道他是在说笑,还是发了疯:“我现在可知道我为什么会一眼看中你了,路易,好一个癫狂的君王!”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路易说:“我可以用丝绸、美食与宅邸来雇佣巫师,当然也可以用同样的东西来雇佣血族,既然我们和我们的敌人都已经背弃了原先的律法,那么就让我们更彻底一些吧。”他顿了顿:“当然,我没有意思针对全部的十三个氏族,我还是那句话,殿下,我希望我的领地与国家无论在白昼黑夜都有规则可循,我也不会提出过于苛刻的条件,但法兰西——至少不应有曾谋刺国王陛下的罪犯出没吧。”
  “您想要雇佣谁?”
  “梵卓。”路易说。
  “我想也是,”玩偶阿蒙说:“茨密希是魔宴成员,我们并不赞同秘宴成员的保守与谨慎,但并不是不能,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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